一整天,岑岁都分外注意函数的情绪。
晚上十点多,陆宴迟才改完卷从办公室回来。
岑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宴迟脱了鞋子朝她这边走来,“改卷忘了时间,”他声音一顿,左右张望了下,“函数跑哪儿去了?”
“可能在哪个角落里待着,”岑岁也找它,“它刚刚还在这边躺着的。”
陆宴迟在她身边坐下:“算了,不管它。”
岑岁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起身走到厨房,“我下午的时候包了几个小粽子,你要不要吃?有红豆沙的,也有咸蛋黄肉粽的。”
陆宴迟:“咸蛋黄肉粽吧。”
岑岁把咸蛋黄肉粽拿了过来,“还是热的。”
陆宴迟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见她已经把粽子拿到面前了,于是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接过她手里的粽子解开上面缠着的线。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弹出两条微信消息。
陆宴迟开口:“红豆。”
岑岁:“嗯?”
陆宴迟:“帮我看一下什么消息。”
岑岁把手里的牛奶糖塞进嘴里,她举着手机朝陆宴迟的脸上扫了下,陆宴迟低笑着:“我是你解锁手机的工具人是吧?”
“差不多。”
岑岁扫了眼消息:“是我舅妈给你发的消息,问你下个学期要不要带研究生。”她好奇不已,“你要带研究生了吗?”
陆宴迟应了下:“嗯。”
岑岁替他回:【带。】
回完后,她看到有好友申请,于是问陆宴迟:“有好友申请哎,要我帮你看一下吗,还是你自己看?”
陆宴迟低头吃着粽子,“你看吧。”
岑岁点开好友申请。
入目的就是一张手撑着下巴的自拍照,女人五官精致,嘴角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她的备注信息上写着:“陆宴迟,我是虞思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余光瞥到岑岁一言不发的模样,陆宴迟漫不经心道:“谁加我好友,怎么不说了?”
岑岁面无表情地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虞思雨。”
听出她话里的异样,陆宴迟转过头来看她。见她一脸心情极为不悦的样子,陆宴迟莫名心情很好,“怎么?”
岑岁板着脸:“你前女友?”
“瞎说什么。”
岑岁语气硬邦邦的,“那她为什么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这样的话?”
陆宴迟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旋即,他的眼角下弯,表情闲散又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想让我买保险。”
“……”岑岁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但她很要面子地说,“她是明星。”
陆宴迟:“还是个明星?”
岑岁:“你真不认识她啊?”
他拉长音调:“我真不认识。”
岑岁嘟囔:“那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句话?”
陆宴迟仔细思考了下,“你确定她不是想让我买保险?”
“……”岑岁有些无语,“那我拒绝了啊。”
陆宴迟:“拒绝吧。”
岑岁伸手想按拒绝,却没想到手一抖,按成了通过。
“……”
余光瞥到陆宴迟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他似乎对自己的手机并不太敢兴趣,拿着遥控器选着电视。
岑岁悄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最后还是选择老实交代:“我刚刚不小心手滑,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陆宴迟转过头来,看了手机一眼。
他稍稍一愣,突然笑了出来,“故意的?”
岑岁面色僵硬:“不是,真手抖。”
下一秒,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
陆宴迟收回视线,继续选着电视看,淡声提醒她:“看看是谁给我发的消息。”
岑岁觉得手上拿着的是个定时.炸.弹,她也不敢看了,索性把手机塞回他的手里,“你又不是没有手,你自己看。”
却被陆宴迟躲过。
他眼疾手快地拿过桌子上放着的橙子,吊儿郎当地说:“我现在忙得很,麻烦女朋友帮忙看一下是谁给我发消息。”
“……”岑岁没他那么厚脸皮,忍气吞声地点开聊天消息,“虞思雨给你发的消息。”
她点开聊天界面。
虞思雨:【陆宴迟,听说你回国了,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找到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方便一起去吃吗?】
虞思雨:【我随时都可以的。】
这什么?
大型被绿现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响起陆宴迟的声音。他语气温和地说:“我不认识她,你加的好友,你自己看着聊吧。”
岑岁有点懵:“啊?”
“或者删了,”陆宴迟掰了瓣橙子递到她的嘴边,提醒道,“张嘴。”
岑岁咬下橙子,含糊不清地说:“你真的不要看看她给你发了什么吗?”
“懒得看那些废话,”陆宴迟的手里又捏了瓣橙子,等到岑岁嘴里的咽下去,他就再喂过来,“有那时间给你剥橙子吃不好吗?”
岑岁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瓣又一瓣的橙子给堵住嘴,心里的徒生的不适也随之被化解。
不知道是因为橙子太甜。
还是因为陆宴迟的话。
等到最后一瓣橙子喂进她的嘴里,陆宴迟拿过手机,他扫了眼屏幕。
虞思雨在之后也发了许多的消息来,他直接无视,回了个:【方便告诉一下是什么餐厅吗?我女朋友对这些很感兴趣,我想带她过去。】
一直在震的手机。
陷入安静了。
岑岁戳了戳他的腰,手被他抓住。
陆宴迟扔下手机,另一只手撑在椅背上,单手支着脸看她,他掀了掀眼皮,眉眼像含了情似的,轻笑着:“怎么总是吃醋?你是醋精吗?”
岑岁下意识反驳他:“我才没有吃醋。”
陆宴迟轻笑了声:“还嘴硬?”
她很不爽,强调:“没有。”
陆宴迟朝她看了过来,表情若有所思,“知道嘴硬会有什么下场吗?”
岑岁干巴巴的:“什么下场?”
话音落下。
眼前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手放在她的肩上往后一推。
他的力道不算大,但岑岁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感觉到有只手压着她的肩,她整个人顺着这力道往后倒,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岑岁的呼吸一顿。
眼前看到的,是陆宴迟近在咫尺的脸。
他一点点地压了过来。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
房间里的灯本就是偏黄调的光,像是给这暧昧气氛加了一抹旖旎。
岑岁看到陆宴迟的眸色逐渐变深。
在逐渐拉近的距离中,她窥探到了他眼底的欲望。
岑岁躲闪着他,视线往下扫,看到他泛着水色的唇,唇齿间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唇角。再往下,她看到他凸起的喉结很慢地滚动了下。
而后,耳边听到的是他略显低哑的嗓音:“我们比比,到底是你硬,还是我硬?”
像是恶魔的低语。
岑岁的大脑陷入空白,她像是受了蛊惑般地,被他拉着手,掀起他的衣服。
指尖触碰到他身上的时候,陆宴迟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又性感的喘息。
伴随而来的,是他的吻。
他吻过她的唇角,细细密密,温热又细碎。
他拉着她的手往下往里,她的手接触到的是他硬而有力的腹肌,而她感受到的,是他温柔的抚摸,伴随着滚烫的热意。
不知不觉间,陆宴迟的舌头伸了进来,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这次的动作粗暴又猛烈,像是积压许久的兽性被唤醒。
他喘息声加重,吻带着极重的情.欲。
勾着她的舌头吮,牙齿咬着她的下唇。
岑岁被他压在沙发上,动也动不了,甚至于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由他全盘操控。她的身上像是多了一根线,而线的另一头,被他死死地拽着。
吻沿着嘴角往下,滑过她的下巴,脖颈。
下一个目的地,却是她的耳边。
他沿着她的耳廓舔了一圈,而后朝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吹了一股热气,气息滚烫,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晕。
陆宴迟咬着她的耳垂,舌头舔了舔,之后双唇含着。
温热又细碎的触感,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身上爬。
身体里传来一阵极为陌生的感觉,像是要把她蚕食了一般。岑岁的视线渐渐聚焦,她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人往上推,室内打了冷气,她莫名地一颤。
而陆宴迟身上却源源不断地传来滚烫热意,包裹着她。
击垮她的。
是他之后的动作。
放肆又大胆。
岑岁感受到他的指尖触碰着自己。
在这一刻,她猛地回过神,却又对现在的情况有些难以启齿。
察觉到她的僵硬,陆宴迟把握住大脑里最后一寸理智,他略有些艰难地停手,头靠在她的肩窝里,喘息声依旧滚烫。
过了不知多久,拨弄着她衣服的那只手抽了出来。
把她外面的衣服拉了下来,双手放在她的身侧,眼眸里仍带着未散的欲念,唇色像是嗜血过的吸血鬼似的红。
他微喘着气,声音莫名性感:“以后再嘴硬,就按这种方式解决。”
他就贴在她的耳朵说话,岑岁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声音细细小小的,却也能感觉到,带着未退的情潮:“我没有嘴硬。”
陆宴迟嗓音沉沉:“是吗?”
害怕他再来一次,岑岁磕磕绊绊地求他:“我吃醋了,我就是在吃醋。”
“这不是挺软的吗?”陆宴迟撑着上半身,他对着岑岁,轻轻地勾了下唇,声线低沉嘶哑,缓缓道,“我家红豆,还真是哪哪儿都软。”
岑岁:“……”
作者有话要说:话不多说这是幼儿园级别的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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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吻

岑岁回到房间, 她心不在焉地换着衣服,脑海里不自主地想起刚才陆宴迟放开她时,桃花眼开成扇, 漫不经心的笑意像是种勾引。
引诱着她踏入这独属于“陆宴迟”的无尽深渊。
他的嗓音低沉, 有着沙沙的质感,“要不礼尚往来一下,我给你摸, 随便怎么着, 我都没意见。”
岑岁闭了闭眼,放衣服的时候, 无意间扫到五斗柜上放着的镜子,里面映出她此时通红的脸,像是被火烤过似的。
脖子上也是通红,
她恼羞成怒地按下镜子,无端地对着镜子发脾气。
放好衣服, 岑岁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蓦地。
岑岁低头扯了扯衣领。
刚刚似乎有点酸酸胀胀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摸。
也没有任何感觉啊。
跟在菜市场摸猪肉似的。
怎么刚刚就……
身体里有股异样的酥麻感……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岑岁下意识地绷住, 喉咙莫名发涩, 硬着头皮, 问:“怎么了?”
陆宴迟忍着笑:“我没地方睡了。”
“……”岑岁愣了, 讷讷道, “啊?”
陆宴迟轻咳了下:“你出来看看。”
犹豫了几秒,岑岁慢慢吞吞地把门打开, 她抬头看他,“看什么?”
陆宴迟垂着头,视线落在地上
岑岁犹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函数一脸萎靡地躺在地板上,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盯着它,它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发出细微的一声:“喵呜。”
“函数?”岑岁皱了下眉,“它干什么了?”
陆宴迟淡声道:“在我床上画了个地图。”
岑岁:“啊?”
对上陆宴迟似笑非笑的视线,他的神情有着几分无奈,岑岁很快反应过来,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有别的床单吗?”
“阳台上的那套,怎么没干?”陆宴迟转身回到房间。
岑岁跟着他进屋,看到床单,本该是一片灰色的床单,此刻印着斑驳的痕迹,有好几块的颜色明显比周围的颜色要深。
空气里有股难闻的味道。
余光瞥到站在门边的函数,它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外,平时趾高气昂立着的尾巴此刻也垂在地上。
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岑岁也低下头,讷讷道:“晚上做饭的时候下雨了,我没来得及关窗,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床单也被淋湿了。”
陆宴迟扯被套的动作一顿,他有些无奈:“家里真没被套了。”
岑岁抓了抓头发,眼巴巴地问:“那怎么办?”
“简单,”陆宴迟眉眼微敛,玩味地勾了勾唇,“家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这张床睡不了,睡另一张床就行。”
岑岁很不爽,故意道:“你要睡函数的床吗?”
“……”陆宴迟直起腰来,喉咙里发出一阵笑,“那函数怎么办?”
岑岁思考了几秒:“函数和我睡。”
陆宴迟的眼角稍弯,颇有深意地开口:“要不换一下?”
“换什么?你和函数睡我的床,我睡函数的床?”岑岁不乐意,“又不是我把你床弄脏的,凭什么要我负责?”
陆宴迟:“……”
岑岁靠在沙发上盯着函数的窝,犹豫着到底要怎么办。
陆宴迟的房间里一股猫尿的味道,就算真有新床单换上也没法睡。但是让他睡沙发,这沙发也不够长,陆宴迟一米八六的个子,躺在这儿估计得弓着身子。
纠结了会儿。
岑岁拿出手机给孟微雨发消息。
岑岁:【舅舅舅妈睡了吗?】
孟微雨:【没,他俩在客厅看乡村爱情故事。】
孟微雨:【怎么突然问这个?】
岑岁:【我现在要是穿个睡衣,出现在门口,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孟微雨:【不会。】
她耿直问:【你被陆教授赶下床了?】
岑岁:【?】
岑岁:【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孟微雨:【你们同居了这么久,我不可以有这种想法吗?】
岑岁:【我和他还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孟微雨:【……】
孟微雨:【是陆教授不够硬还是你不够软?】
又是这句话。
岑岁的脑海里顿时又冒出了刚刚在沙发上的画面,加上她现在又坐在沙发上,那种感觉更真实了。
注意到她的异常,陆宴迟扬了下眉:“和谁聊天呢?怎么脸红成这样?”他拖腔带调地,“怎么和我聊天的时候也不脸红啊?”
“……”岑岁憋得脸红,“和我表妹聊天。”
“脸红成这样?”他明显不信。
岑岁默不作声地瞅了他一眼,过了几秒,她一本正经地胡说:“我和我表妹剪刀石头布,输了她五百块钱,我气得脸红。”
听到这话,陆宴迟轻笑了下:“就这么点儿事?”
岑岁强调:“这可是五百块钱。”
“五百块钱?”陆宴迟拿出手机,给她转账之前,他若有所思地抬起眸来,桃花眼微敛起散漫笑意,他拖着尾音,“这样,你叫我一声哥哥,我给你转五百。”
“……”
“叫两次转八百。”
岑岁觉得不对,“一次五百,两次不应该是一千吗?”
陆宴迟的神情慵懒,“给你打折。”
“给我打折?”岑岁一言难尽,“给我打折不应该是叫两次一千二吗?”
见她这么轻而易举地掉进自己设的圈套里,陆宴迟的眼梢轻佻地挑起,他笑得极为浪荡:“成交。”
岑岁顿了下,反应过来自己再一次被这老禽兽戏耍后。她收回视线,直接无视他,低头接着和孟微雨发消息。
孟微雨:【你现在回来吗?】
岑岁:【不了吧,待会你送床薄被子过来,我被子太厚了盖着热。】
孟微雨:【你可以试试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岑岁板着脸:【你知道得太多了。】
孟微雨:【?】
岑岁:【待会送过来,知道没?】
孟微雨:【知道了。】
过了不到两分钟,孟微雨就给她发消息:【我爸妈回屋了,我现在过来。】
岑岁起身往玄关处走,身后响起陆宴迟隐隐约约的笑声,“我这钱挺好赚的,你要不试试?反正也不吃亏。”
“……”
岑岁装作没听见。
她打开大门,正好孟微雨也把门打开,用一种很老实巴交的语气问,“你们的空调不能调温度吗?”
岑岁随口道:“我家不开空调。”
“啊?为什么?”
“因为陆宴迟很穷,我们要省钱过日子。”
孟微雨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她,始终不敢相信:“陆教授看着不太像是这么勤俭持家的啊?我同学说了,陆教授手上那支表都要二十多万。”
岑岁面不改色:“假的。”
“……”
孟微雨还在挣扎:“那陆教授那车呢?车总不可能有假吧?”
岑岁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一件不可见人的事,口吻惆怅:“租的。”
“……”
很快,岑岁拿着薄被进屋。她一转身,就对上陆宴迟略含深意的目光。等到她走近后,陆宴迟悠悠开口:“不开空调?”
“……”
“省钱过日子?”
“……”
“假表?”
“……”
“车是怎么说的?总不可能是说租的吧?”
“……”
这狗男人的耳朵为什么要这么好?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陆宴迟低笑了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课上不会有人敢讲悄悄话。”
“……”岑岁非常心虚地抱着被子走到沙发边坐下。
注意到她手上多出来的被子,陆宴迟挑眉:“怎么拿了被子过来?”
“你不是没有被子吗?”岑岁又转身回房,抱了一个枕头出来,语气自然道,“你今晚睡我的房间吧,我睡沙发。”
明白她的意思,陆宴迟无言到直乐:“说什么呢,我睡沙发就行,你一个小姑娘的,老老实实地睡你的床去。”
岑岁咕哝着:“我小姑娘才应该睡沙发,你这么高,都睡不下。”
“将就着就睡了,”陆宴迟说,“你细皮嫩肉的,在沙发上睡得着吗?”
岑岁反驳:“那你在沙发上都舒展不开,能睡着吗?”
“凑合着就睡过去了,”陆宴迟无所谓地笑了笑,过了几秒,他似漫不经心地说,“总不可能让你受委屈。”
岑岁在他边上坐下,“我不委屈。”
“那也不能让你睡这儿,”陆宴迟捏了捏她的脸,说话时带着浅浅的气息,“你睡沙发了,我在床上能睡得着吗?”
岑岁眨了下眼,没吱声。
见她仍旧不太愿意,陆宴迟勾着唇,语调略显玩世不恭,“既然沙发这么抢手,要不咱俩都睡沙发,别睡床了?”
岑岁拍下他的手,扯着枕头塞在二人中间,板着脸说:“那还是你睡吧。”
时间也很晚了,岑岁帮他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拿走。
岑岁往房间走了几步,还没走到,又转身看他。
客厅沙发是一米八的长度,陆宴迟的腿放在扶手上,略显局促。他身上还只盖了一块薄薄的空调被,粉嫩的被子上印着草莓。
陆宴迟倒也没觉得不自在。
客厅里只点了一盏地灯,昏暗环境里,他那双桃花眼弯着,显得暧昧又深情。他往里挪了挪,拍了拍沙发,嗓音暧昧的像是在勾魂摄魄,“我给你留着位置呢,一起吗?”
安静了几秒。
岑岁有点心疼,又有点自责,觉得如果自己要是看好函数,如果自己能够及时把阳台的窗户给拉上,只要两样里有一样做到,他也不会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她朝陆宴迟走了过来。
见她逐渐靠近,陆宴迟眉梢轻挑,还没等他开口,岑岁弯下腰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的嘴。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哥哥,晚安。”
过了好一会儿。
客厅陷入安静,廊道的灯被熄灭,就连函数也趴在它的窝里毫无歉意地呼呼大睡。万籁俱寂,陆宴迟突然笑了起来。
他双手叠在脑后,虽然躺在这么小的地方连腿都没法伸直,但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打开和岑岁的聊天框。
陆宴迟:【明晚我也要睡沙发。】
岑岁吃完药,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看到陆宴迟发过来的消息,她弯起嘴角,回:【明天床单就干了。】
陆宴迟:【干了也要睡沙发。】
岑岁:【沙发不挤吗?】
陆宴迟:【挤不挤的无所谓。】
陆宴迟:【能听到你叫哥哥,还能被你主动亲。】
陆宴迟:【睡一年沙发也行。】
岑岁忍不住笑。
下一秒,陆宴迟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岑岁接起来:“就隔着一堵墙,你怎么还打电话啊?”
陆宴迟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想听你说话。”
“那你现在听到了,可以把电话挂了,”顿了几秒,岑岁又很高冷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话虽是这么说。
但岑岁却没把电话挂断。
陆宴迟:“怎么不说话?”
岑岁在床上躺下,她把手机放在枕头上,老实坦白道:“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想回我什么?”陆宴迟问她,“我看到屏幕里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你的回复,想说什么呢?”
“不知道,”岑岁嘀咕着,突然叫着他的名字,“陆宴迟。”
陆宴迟声线上扬:“嗯?”
“你是不是很喜欢别人叫你哥哥啊?”岑岁很认真地建议他,“你可以每晚睡觉前给陆听音打电话,她应该也会挺开心的,你这么关心她、喜欢她。”
“……”陆宴迟被气笑,“说什么呢,你叫的哥哥和她叫的哥哥能一样吗?”
岑岁理直气壮:“怎么就不一样了?都是哥哥。”
陆宴迟拖腔带调地:“差别大了,一个是亲哥哥,我和你——”
“……”
“我是你情哥哥。”
-
隔天早饭过后,岑岁组织了下措辞,小心翼翼地说:“我早上睡不着上网搜了下,说是猫绝育的话,对身体比较好。”
陆宴迟把函数放进宠物包里,“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带它去做绝育手术。”
岑岁问他:“你以前为什么不带它做手术啊?”
“之前在国外没有时间,”陆宴迟解释,“回国后有带它去过医院,都在手术台上了,结果它不配合,我也没办法,就取消手术了。”
岑岁:“它这次还不配合呢?”
陆宴迟:“那也得做。”
岑岁跟着陆宴迟在玄关处换鞋,“你这次带它去找公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