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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吻
几人谈论的话题, 渐渐围绕着岑岁。
但不管他们怎么问,陆宴迟都风雨不动地低头吃着饭,当做没听到、事不关己的模样。就这么持续了十来分钟, 陆宴迟终于忍不住, 面无表情地说:“说够了吗?”
陆艳芳也跟没听到似的,继续追问:“怎么没把岑岁带回家?”
连续半个月没和岑岁见过面,陆宴迟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毫无情绪地说:“她有事要忙, 而且现在带回家见面,不合适。”
陆艳芳:“她有什么事要忙, 她今天不是在家休息吗?”
陆听音:“妈,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和她聊天的时候,她说今天在家休息。”说到这, 陆艳芳停顿了下,看向陆宴迟的眼神带了几分不言而喻的同情, “她和你说她在忙吗?”
陆宴迟语气平静:“没有。”
“那你为什么说她在忙?”
“借口,”陆宴迟扯了下嘴角, “不想带她回家见你们。”
听到这话, 陆艳芳开始骂他:“你什么意思?谈恋爱不想带她回家见家长, 你玩弄人小姑娘的感情是吧?就你这样的还玩弄她?”
陆听音默默地补了三个字:“你配吗?”
“等到要结婚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陆宴迟的语调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结婚前暂时先别见面比较好。”
陆艳芳愣了下, 纳闷问他:“为什么?”
陆宴迟慢条斯理道:“会被你们两个吓跑。”
陆艳芳看向陆听音:“他说谁两个?”
陆听音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爸和函数。”
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过话的陆霆慢吞吞地抬起头来, 在爱妻和女儿威迫的眼神中默默点头,平静道:“确实,你哥遗传我, 长得丑,小姑娘看到我可能会被吓到。”
-
吃过午饭。
陆艳芳敲响陆宴迟的房门:“我能进来吗?”
陆宴迟冷淡拒绝:“不能。”
陆艳芳:“聊聊岑岁。”
下一秒。
陆宴迟把门拉开,“进来吧。”
“你现在是不是只有在听到‘岑岁’这个词才有动静,”陆艳芳又开始骂他,“我都叫不动你了是吧?”
陆宴迟揉了下眉,“妈,你有事说事。”
看到他桌子上亮着的电脑屏幕,以及书桌上堆积着的文献资料和草稿纸,陆艳芳也收起笑意,和他说正事:“因为要保护病人的隐私,所以很多东西我都不方便透露。”
陆宴迟:“嗯,我知道。”
陆艳芳:“你是她男朋友,我能和你说的只有一点,你多陪陪她,她最近的睡眠状况真的很差,不是她不想睡,而是半夜总会被吓醒。”
“做噩梦?”
“差不多,”陆艳芳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你俩能够住在一起。”
顿了下,似乎觉得她说的有些不妥,陆艳芳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让你和她睡在一张床的意思啊,一个屋檐下就行。”
陆宴迟沉了下眸:“我知道。”
陆艳芳煞有介事地叮嘱他:“不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陆宴迟:“……”
等到陆艳芳离开他的房间,陆宴迟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出来,用打火机把烟点燃。他咬着烟,躺在沙发上,眉眼像是浸在烟雾中黯沉,捉摸不透。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响了起来。
陆宴迟看了眼来电,接起。
吕慎泽:“听说你前段时间找老段帮忙了?”
陆宴迟把烟掐了,懒洋洋道:“我以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怎么他转头就告诉你,我还怪伤心的呢。”
“……”吕慎泽,“你怎么跑到洵市去了?”
陆宴迟:“想去就去了。”
吕慎泽也没在意,说着正事,兴奋极了,“我跟你说个事儿,保准你猜不到,真的。刚刚有个人加我好友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陆宴迟:“谁?”
吕慎泽神秘兮兮的:“你猜啊。”
“女的,”陆宴迟语气很淡,“长得应该挺好看的那种。”
吕慎泽大叫:“这你都猜得出来?”
陆宴迟轻哼了下,“你总不可能因为加了男生这么激动。”
“嘿嘿,”吕慎泽笑了起来,他话锋一转,说,“但是你绝对猜不到她是谁,就是当时追过你的那个校花。”
陆宴迟:“哦。”
吕慎泽:“你都不关心她吗?”
“没印象,”陆宴迟又点了一支烟,他的嗓音有些含糊,低沉又吊儿郎当的,“还有,当时校花谁评的?我怎么没印象。”
“大家都这么说,反正长得挺好看的。”
“有多好看?” 陆宴迟语调慵懒,“能有我家岑岁好看?”
“你谈起恋爱来确实有点恶心,”吕慎泽说,“你家岑岁是挺好看的,但是也够低调,人虞思雨不一样啊,她现在可是明星。”
陆宴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么个毫无印象的人出来,于是打断他,“说正事,她加你微信,然后呢?”
“然后,”吕慎泽有些忧伤,崩溃似的咆哮出来,“我他妈以为是我的爱情来了,结果发现是你的爱情又来了,虞思雨来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现在正在人性和道德的边缘挣扎着,我觉得你和岑岁真他妈的般配,但是校花的诱惑我抵挡不了啊兄弟。”
陆宴迟轻松道:“给吧。”
吕慎泽:“啊?”
陆宴迟不甚在意:“我拒绝就行。”
“也行,那我给了,”吕慎泽喃喃道,“不过她怎么突然要你的微信,该不会是对你还有想法吧?”
“嗯?有想法也没用,”陆宴迟的话里含着笑,“我呢,眼里只有岑岁。”
吕慎泽直接挂了电话。
没过几秒,他发了消息过来。
吕慎泽:【我真感谢你大学时没有谈恋爱。】
吕慎泽:【那些女生还说你高冷难接近。】
吕慎泽:【瞎了眼。】
吕慎泽:【你谈起恋爱来,可真不是一点儿的恶心加爱秀恩爱,你要是每天在朋友圈秀恩爱,可真就是葬爱家族了。】
陆宴迟笑着,他叼着烟,神情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轻敲着键盘回:【我也想。】
陆宴迟:【但是我家岑岁不让。】
吕慎泽:【?】
吕慎泽:【岑岁,我的救世主。】
吕慎泽:【拯救了我的眼睛。】
很快,陆宴迟就看到有新的好友申请,他点开一看,对方的验证信息写着“是陆宴迟吗?我是虞思雨”。他唇角轻扯,连拒绝都没有点,当做没看到似的忽视掉。
虽然陆艳芳和陆宴迟说了那些话,但陆宴迟却一直没有动静。
周六在家待着,周日吃完晚饭也没急着回学校。
陆听音探出头来看他,忧心忡忡地问:“哥,你是被学校开除了吗?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在家里?”
“晚点回。”陆宴迟眼也没抬。
陆听音不依不饶:“你为什么要晚点回?”
陆宴迟拿出手机:“这个月的零花钱转你了。”
陆听音看到手机里弹出来的转账界面,陆宴迟给她转了5000块钱过来。她顿时没有任何求知欲,朝他晃了晃手,“亲爱的哥哥,你最漂亮最可爱的妹妹去上学啦。”
“快滚。”
晚上十点没到。
陆宴迟收到了岑岁的晚安消息。
陆宴迟:【还说我老年人。】
岑岁:【?】
陆宴迟:【你这老年人作息。】
岑岁理直气壮:【我这是睡美容觉,这样以后你带我出去,别人都会说,我们是忘年恋,而且他们都会觉得你很有钱。】
她振振有词:【我这是为你着想。】
陆宴迟笑着:【我还要感谢你。】
岑岁:【不客气。】
岑岁:【我真睡了,你也早点睡。】
陆宴迟:【好,晚安。】
回了消息后,陆宴迟又打开电脑接着工作。
直到凌晨两点多,他才合上电脑。
-
凌晨三点多。
岑岁被噩梦惊醒,她换了套衣服下楼,和以前一样,往小区附近的7-11走去。
便利店的店员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一丝惊讶,熟稔地和她打着招呼:“刚刚送过来一些便当,你可以看看,这些炸货也挺好吃的。“
岑岁对便当不太感兴趣,她点了份琵琶腿和熏肉肠,又去取了一瓶白桃气泡水,顺便还和店员要了个杯子。
她在靠窗的长桌前坐下,看着气泡水滋滋滋的冒着泡。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像是中年男子被生活摧残喘不过气,于是半夜偷偷下床离开家门,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大排档点瓶啤酒。干完生活这杯酒,又得去受生活的苦的,凄惨心酸故事。
岑岁叹了口气。
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气泡水。
感受到气泡在嘴里沸腾,刺激着她的蓓蕾。
与此同时。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
下一秒。
嘴里含着的气泡水都喷了出来。
陆宴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7-11玻璃窗前,皮肤被7-11里的光照的毫无血色,泛着冷白。漆黑的额发自然垂着,狭长双眼毫无情绪地注视着岑岁。
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见面。
他是悄无声息只在暗夜中出现的吸血鬼。
而他看向岑岁的眼神。
带着冰冷又疏离的气息。
眼睫投下疏密的阴影,他的眼眸沉了下来。
像是要把她吞没。
沉默几秒。
岑岁收回视线,低头拿纸擦着被气泡水溅湿的窗户和桌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觉。”
陆宴迟怎么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梦!
岑岁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
之后,她抬起头。
看到窗外的陆宴迟拿出手机,像是在给谁打电话,他把手机放在耳边。
而后。
岑岁看到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岑岁盯了他几秒,最后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隔着窗户,岑岁看到陆宴迟的垂着眸看她,眼神藏在昏暗中,有些晦暗难辨。他薄薄的唇勾起一个寡淡的笑来:“十点睡觉?”
“……”岑岁不敢说话,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陆宴迟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说话。”
岑岁从没见到他这样对自己过,胆怯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这一刻,她又想起十分钟前自己做的噩梦,醒来后她的无助如柳絮孤蓬般涌上,但她也忍住没有哭。
这些天积攒着的压力,像是突然找到发泄口。
岑岁的鼻头一酸,眼周红了起来。
渐渐地,她的视线被雾蒙蒙的水汽遮盖,她低着头,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轻微的一声哽咽,“陆宴迟,你怎么这么讨厌?”
几乎是在看到她眼泪掉下来的瞬间,陆宴迟就后悔了自己刚才说话的强硬态度。
他的喉咙也有些堵,“我……也没干什么吧?”
“你凶我,”岑岁低着头,抹着眼泪开始指责他,“我们半个月没见了,好不容易见个面,你竟然凶我。”
耳边响起便利店开门的声音。
岑岁没抬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又没有骗你,我给你发完消息我真的去睡觉了,只是现在醒了出来吃个饭。我真的没有骗你……”
“嗯,我知道。”
像是有回音般。
一个声音清晰,一个声音加过电流。
岑岁下意识抬起头,撞上陆宴迟的眼。
陆宴迟弯下腰,伸手擦着她脸上的眼泪,轻声哄着:“我没有在凶你,也没有说你在骗我,我怎么舍得凶你?嗯?”
岑岁抽抽噎噎的:“你就是在凶我。”
陆宴迟:“那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你原谅我行吗?”
“嗯,”岑岁在眼泪落下的瞬间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矫情又脆弱,羞耻心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她顺着陆宴迟的话说,“我原谅你了。”
陆宴迟的眉目松散开,“怎么这么多眼泪?”
岑岁默不作声地扯着他的衣服,擦眼泪。
“我的衣服很贵的,”陆宴迟捏了捏她的脸颊,半开玩笑似的,“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要赔点儿我什么作为补偿吧?”
岑岁吸了吸鼻子:“你要什么?”
陆宴迟笑了起来,悠悠道:“赔一个红豆给我行吗?”
岑岁起身跟他走出便利店,她嘟哝着,“是一颗红豆,不是一个红豆,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我要的就是一个红豆,”陆宴迟的意味深长地说,“你给吗?”
岑岁掀了掀眼皮,很突兀地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宴迟不动声色地说:“家里临时有事,这个点才忙完,回学校正好经过这条路,原本想下来买包烟的,结果没想到遇到一个小哭包。”
“我不是小哭包。”岑岁不满。
陆宴迟:“那是什么?小瘸子?”
岑岁瞅他:“我腿好了。”
陆宴迟的话里含着笑:“小红豆?”
“……”岑岁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撇过头,“红豆就是红豆,加什么小啊?”
小区里的光线暗,陆宴迟的脸在昏暗中显得影影绰绰的,他的笑声却很清晰:“毕竟是小姑娘。”
“我都二十六岁了。”岑岁强调。
陆宴迟扬了下眉:“比我小三岁。”
岑岁:“……”
陆宴迟毫无正行地说:“嘲讽我年纪大?”
“你年纪大,需要嘲讽吗?”岑岁很认真地说,“那不是事实吗?”
“行,我年纪大,”陆宴迟语气温和,“年纪大也没事,反正我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小红豆,你说对吧?”
岑岁没忍住,绷直的嘴角往上扬起,藏在昏暗夜色中的,是她脸上的明媚笑颜。
到了她家,岑岁松开他的手:“再见。”
“什么再见?”陆宴迟朝她后面的门抬了抬下巴,“开门。”
岑岁愣了下:“啊?”
陆宴迟的眼眸低垂,“收拾下东西,搬到我那儿去。”
岑岁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突然?”
陆宴迟从她的手里拿过钥匙,把门打开,玩味般地说,“很突然吗?实不相瞒,在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我就想把你藏在我家了。”
“……”岑岁回过神,“你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我搬家?”
玄关柜上放了不少矿泉水,陆宴迟拿了瓶。
他身形慵懒地靠在墙上拧着瓶盖,闻言,眼皮懒洋洋地掀开半道缝:“晚上人没有那么清醒,比较容易受蛊惑,所以和你说这话,要是白天说,你可能就把我赶出去了。”
岑岁有些微妙地看向他:“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宴迟的眼梢一挑,模样斯文,但语气略显轻佻,“我只是让你搬去我家,又没让你和我睡一张床。”
“……”
“但你要是想和我睡一张床,”陆宴迟弯下腰,凑近她,桃花眼里带着招摇又勾人的笑,“也不是不行。”
“……”岑岁的眼睫动了动,她板着脸,“也不是不行?”
陆宴迟笑着:“嗯。”
岑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挺勉强的。”
陆宴迟抬眼,“那男生出门在外什么的,也得要好好保护自己。”
“……”
“你大半夜的突然让我搬去你那儿,总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吧?”岑岁生硬地转移话题,“我腿也没摔断,身体都挺好的,平白无故搬去你家干什么?”
陆宴迟的眉梢挑起,他喃喃道:“说的也是。”
听到这话,岑岁松了口气,莫名的心里又有一点点小失落。
“不想明明在一座城市却有大半个月见不了面,所以想要你搬过来,”陆宴迟直起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岑岁,浅色的瞳仁在廊灯下泛着温柔又似蛊惑般的光泽,“想要每天第一眼见到的人是你,回家后也能第一时间看到你。”
“这个理由,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上一章大家留言好多还有人给我砸雷给我投营养液我真的太开心了,所以我准备让这文比预期的多那么个一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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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吻
“……”岑岁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缓慢,她声音轻轻的,“这个理由, 好像是挺合理的。”
陆宴迟的桃花眼弯起:“所以, 回去收拾东西吧。”
但她还在挣扎,“可我还要工作。”
陆宴迟把矿泉水放下,他挽着袖子:“仪器和设备在哪儿, 我来扛。”
岑岁嘀咕着:“舅舅舅妈就在对门,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每天都很忙,白天应该只有午睡时间才会回家, 如果躲不了,你也可以去他们那边陪陪他们,他们应该挺开心的。”陆宴迟说, “晚上再过来,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岑岁没再反驳了。
陆宴迟又不急不缓地补充了一句:“去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压在岑岁心上的最后一根弦, 在此刻崩解。
岑岁简单地拿了几套换洗衣服和常用的护肤品,出了卧室, 她把电脑和录像设备递给陆宴迟让他拿着。岑岁始终低着头, 上车后, 她欲盖弥彰似的开口:“我是因为你说的话所以才搬过来和你住的, 我自己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陆宴迟嗯了声, “我知道。”
“我过去也不是和你同居, ”岑岁很刻意地说,“我是过去和你合租的。”
听到这话, 陆宴迟扭头看向岑岁。
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态度似的,岑岁说完这话目光仍旧直勾勾地盯着陆宴迟。她的眼睫不自觉地颤动着,紧抿着的双唇泄露出她此刻的紧张情绪。
却还要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镇静模样。
陆宴迟勾了勾唇, 询问她的意见:“你负责一日三餐,我负责打扫卫生,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一下函数,行吗?”
岑岁松了口气,“行。”
因为时间太晚,二人到家后也没再收拾,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时隔三个月再一次回到这间房间,岑岁发现里面变了不少。
地上垫了层羊绒地毯,原本是藏青色的床单由淡粉色的床单取代,床头多了一个床头灯,灯光是很温馨的柔黄色。
下一秒,卧室门被人敲响。
陆宴迟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晚上睡觉不锁门,如果你要是做噩梦的话,欢迎随时敲响我的房门。”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她,岑岁走到门边,她把门锁一转。
门锁发出“哒”的一声。
格外清脆。
有几秒的安静。
然后,她听到陆宴迟笑了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笑意,“你做噩梦了可以找我,我做噩梦了怎么办?”
岑岁想了想,建议:“你可以找函数。”
陆宴迟低低沉沉的笑声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莫名有种沙沙的质感,“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明天就让函数睡你房里。”
“……”
隔着一扇门,岑岁直接装作没听到,她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她闻到房间里有一股很淡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香,像是掺杂了中药,又像是花香。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股香味,还是因为今晚搬东西导致她有点累,岑岁渐渐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岑岁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呆,仍旧有种处于梦境的不真实感。
三个小时前她还在自己家的床上坐着噩梦,但现在已经跑到了陆宴迟家里来了。而且这次,她的腿也没断,隔壁就住着她的家人。
她就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和一个在她家人眼里的“有妇之夫”同居。
不是同居。
岑岁很严肃地纠正。
是合租。
原本以为陆宴迟会趁这段时间对自己做些什么,但出乎意料的,陆宴迟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语调玩味地调戏她,勾着她的唇索要晚安吻,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倒也真是像合租。
两个人这个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
眨眼就是六月底,期末考试周。
吃过早饭,陆宴迟便去监考,临走前,他和岑岁说:“我把床单放在洗衣机里洗了,待会你晒一下。”
岑岁正往豆腐脑里加撕碎的油条,头也没抬:“好。”
吃过早饭,岑岁把洗衣机里的床单晾在阳台上,晒的时候她看到外面的天灰沉沉的,空气闷热,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岑岁也没在意。
她回到客厅,正好看到粥粥给她打来电话。
岑岁接了起来。
粥粥:“有个新的合作,录网络综艺的,你感兴趣吗?”
岑岁拿着玩具逗函数玩,心不在焉地:“网络综艺?干什么的啊?”
“一个网络视频播放平台的自制美食综艺,邀请去年红人节新评的十大美食博主和几位明星,美食博主和明星两两一组做菜,最后由现场的观众投票选出哪组做菜最好吃,”给她科普完,粥粥洋洋得意地说,“我刚刚问了一下,他们第一个邀请的美食博主就是你。”
“和明星?”岑岁拒绝,“还是算了吧。”
“也不是什么大咖,就是近几年拍网络剧爆火的,戏火人不火的小明星,”这么好的机会,粥粥不愿就这么错过,“确认的几位明星里,有一位还是你校友,叫虞思雨来着,你认识她吗?”
岑岁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不认识。”
“……”粥粥愣了下,“她不是你们学校校花吗?”
岑岁咕哝着:“我们学校的校花很多,长得好看的都是校花。”
粥粥:“那真推了?这钱挺多的,一次有六位数哎。”
岑岁对录综艺不感兴趣,她语气淡淡,“推了吧。”
挂了电话,岑岁继续和函数玩。
函数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黏着岑岁,岑岁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跟个小跟屁猫似的,叫声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岑岁录了个视频发给陆宴迟:【函数是不是生病了啊?】
陆宴迟:【没。】
陆宴迟:【发情了。】
岑岁:“……”
岑岁:【那要怎么办?】
陆宴迟:【我明天没有监考,到时候带它解决一下。】
岑岁:【绝育吗?】
陆宴迟:【不是。】
陆宴迟:【找只公猫,解决一下它的生理需求。】
岑岁一言难尽:【那现在怎么办?】
陆宴迟发过来一段语音,教她如何安抚函数的情绪。
听完,岑岁按照陆宴迟说的方法摸了摸函数的背。
没一会儿,函数似乎是舒服了,它在地上趴了下来,屁股抬高,尾巴摆在一边,因为满足,后腿前后地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