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雨:“嗯,七点半的飞机。”
她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陆教授,”孟微雨忽地说,“那个,你要和我姐姐说话吗?”
下一秒,手机听筒里传来陆宴迟的声音:“晚上有时间吗?”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句话,岑岁纳闷道:“怎么了?”
陆宴迟叹了口气,“不是想吃芝士排骨吗?”
“……”岑岁都忘了这事,她笑了下,“好啊,你来接我吗?”
陆宴迟:“嗯,我现在来接你。”
电话打完,陆宴迟把手机递还给了孟微雨,语气温和地附送了她一句:“谢谢。”
孟微雨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手机。
楼下,向琴的声音传了上来:“孟微雨,快点儿,你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
陆宴迟进门的动作一顿,随口问道:“你们要出远门?”
孟微雨点点头,老实巴交地说,“我们要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岑岁不回吗?”
楼下向琴的催促声一声高过一声,孟微雨背着双肩包往下跑,闻言,扔下一句:“我姐回去干什么,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
陆宴迟皱了下眉,也没来得及细想,手表上的时间刚好定格在了四点,他拿过玄关处的钥匙,下楼去接岑岁了。
离岑岁住的小区不到五分钟路程的时候,陆宴迟拨了电话给她。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经过小区大门,陆宴迟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次电话响了七八声后,那头接了起来。
陆宴迟松了口气:“岑岁,我快到你家楼下了。”
“陆宴迟……”出乎意料的,岑岁的声音在颤,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从牙缝里挤话出来似的,很艰难,“我摔了一跤,好像站不起来了。”
正好在她家楼下。
陆宴迟猛地踩下刹车。
他边熄火下车边问她的情况。
岑岁轻嘶了声,“就右脚好像崴到了,不知道是崴到还是骨折,现在很疼,”顿了下,她哑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特别疼。”
就这样听她的描述,情况都似乎很严重。
陆宴迟三步并两步地跨大步子往上爬,到了岑岁家外,见到门是关着的,陆宴迟没有任何犹豫,侧着身子撞了过去。
好在岑岁她家的门不是防盗门。
反复撞了十几次后,门“砰——”的一声打开。
顾不上肩膀处传来的火辣疼痛感,陆宴迟在洗手间找到了岑岁,她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都湿了,听到他的动静,她抬起头来。
脸色异常的苍白,红的发艳的双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虚弱。
陆宴迟调整了下呼吸,走了过去。
就看到她眼眶突然红了,小声地抽噎了下:“陆宴迟,我脚好疼。”
陆宴迟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弯身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对上她的视线,他桃花眼轻敛出温柔笑意,他说话时的喘息声都扑到了她的脸上,带着热意,和他身上并不难闻的烟草味。
语气也一贯的散漫。
却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他说,“我这不是来了吗,可不许再掉眼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岑.我才是真的.黛玉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衬衫控妹子 2个;奇奇超可爱、怪怪丸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umu、是静静呀 10瓶;Obsession 8瓶;水钰潇 6瓶;tgzsd 5瓶;潇媚儿、静吖 4瓶;兔几爱吃奶黄包 3瓶;zzzzzzzzcm彩虹 2瓶;飞鸿印雪、Li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八吻

岑岁被陆宴迟抱着下楼, 她用了好几秒才从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来,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不可置信:“我都摔的这么惨了, 你还不让我哭?”
“……”
“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陆宴迟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干笑:“我欺负你?”
“我说错了嘛?”岑岁的脚踝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跟痉挛似的,她忍着那阵尖锐的阵痛感,说, “而且我也没想哭, 你那句话说的我跟个爱哭鬼似的。”
“……”
陆宴迟把她抱上副驾驶座,看到她刻意地把脸别了过去, 双唇死抿着,很明显在生气。陆宴迟失笑着:“是我看错了,对不起。”
又是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
岑岁垂下眸。
蓦地, 视线里多了一片阴影迎头盖下。陆宴迟突然凑了过来,岑岁的呼吸一顿,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陆宴迟垂下眼。
二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他看到她带着泪意的睫毛微微颤动,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藏在长睫下的眼睛大而明亮, 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
下颌处能感受到她压抑着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 均匀而规律, 极轻缓的, 如羽毛般地呼在他的脸上。
陆宴迟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下。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滑至他处,继而靠的更近。
听到岑岁发出的一声微不可察的吸气声, 以及缩着脖子往后看的反应,陆宴迟勾了勾唇,轻笑着:“安全带也不系。”
话音落下, 他拉过她身侧的安全带,轻轻扣上。
岑岁松了口气,心里又无端地涌上一阵失落感。在那一刻,她似乎是在期待他对自己做点什么的。
很快,陆宴迟就发动车子往附近的医院开去。
期间他还给和岑岁住在一个小区的吕慎泽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给岑岁住的房子换个门。
电话打完,他看了眼岑岁。
她仍旧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陆宴迟莫名觉得好笑:“还疼吗?”
“啊?”岑岁愣了下。
过了好半晌,她才回过神似的给出反应,“疼。”
好在附近就有家私立医院,岑岁做了个检查,医生拿着X光片确认是骨折,面容慈祥道:“怎么摔去的啊?”
岑岁不太好意思:“在洗手间拿东西,不小心摔跤的。”
“……”医生忍着笑,“还真是不太小心。”
岑岁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放下病历单,又弯下身子看了下岑岁的脚,不无调侃道:“有什么东西非得自己拿的,让男朋友拿不行吗?”
意识到他口中的男朋友就是边上站着的陆宴迟,岑岁慌忙无措地就想解释,“不是,医生——”却没想到这时候医生手指一按,戳到她脚踝。
岑岁没忍住低声叫了出来:“——疼!”
医生收回手,“行了,待会打个石膏吧。”
岑岁瓮声瓮气的:“哦。”
没一会儿护士就推了东西过来,医生抬起岑岁的脚给她上石膏,期间指挥着陆宴迟:“去扶着你女朋友。”
岑岁急得不行:“医生,他——”
她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吓了回去,“——疼!”
医生抓着她的脚,“待会可能有点儿疼,你咬咬牙忍一下。”
“……”
我现在就很疼谢谢。
医生让陆宴迟过来拖着岑岁的大腿,方便他给她打石膏。
打石膏的过程极其痛苦,岑岁的右腿原本就疼,被裹上一层厚厚的石膏跟喘不上气似的,疼感像是发散不开,在骨头里胡乱蹿着。
她疼的额头上都冒了层汗出来。
见她没吱声,医生笑呵呵的和陆宴迟说:“你女朋友还挺能忍的,换做别的小姑娘早就疼的叫了出来。”
陆宴迟:“……”
岑岁:“……”
陆宴迟笑了下,温声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不是你女朋友啊?”医生的阅读理解能力堪称红娘水准,“没事,你加把劲儿,过阵子把她变成你女朋友就行。”
岑岁觉得自己不止脚疼,现在头都疼了。
而且因为脚太疼,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俩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挺般配的,”医生边打石膏边饶有兴致地说,“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你可得有点儿危机感。”
“……”
岑岁疼的脑袋嗡嗡直叫,她放弃了挣扎。
陆宴迟一直也没说话。
全程都是医生自顾自地在说。
很快就打完石膏了,陆宴迟松开拖着她腿的手,走到她的身侧。
岑岁睁着眼,平躺在病床上,余光里注意到他忽然凑了过来,有阴影盖过她的眼。
岑岁的目光未动。
就这样看到他的视线撞了过来。
阳光穿过百叶窗照入室内,他的瞳仁里像是含了光一般的泛着温柔的光晕,桃花眼笑的暧昧又深情。
岑岁没移开视线,闷声说:“打完了吗?”
陆宴迟懒懒道:“打完了。”
“那你扶我起来吧。”
陆宴迟的手伸在她后背,拖着她的后背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接着就听到医生叫他的声音:“小伙子,你和我出来一下。”
“来了。”
岑岁背对着陆宴迟坐着,心脏仍有余悸地疯狂乱跳,强壮镇定的脸也在此刻崩开,裂出情绪来。她垂在身侧的手抓着床单,平稳缓慢地回复着情绪。
却还是。
无法控制住心动。
没一会儿,岑岁就听到门外的交谈声。
医生:“她那脚这段时间都不能碰水,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吃辛辣的东西,回去和家里人说,做点清淡点的菜。”
陆宴迟:“她家里人都出去了,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医生遗憾地啊了声,旋即又抬高了声音,“这不正好吗?”
岑岁:?
“这不正好就是你表现的时候吗?”医生苦口婆心地教导陆宴迟,“生病的时候最脆弱了,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好好把握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还真愿意让她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啊?”
岑岁叹了口气,这个医生怎么还有红娘这个副业啊?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二人交谈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以至于,岑岁觉得自己像是在幻听般,听到陆宴迟的回答。
他的嗓音里带了未散的笑意,饶有兴致般地开口,拖着尾音,慵懒着说:“您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
“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
-
因为他的这句话,导致岑岁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之后,陆宴迟拿着一袋药回来。
他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上来。”
岑岁哦了声,接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爬上他的背,她在他的背上趴好,接过一袋子的药,路过医院大厅,她让陆宴迟停下来:“你去买个轮椅吧。”
陆宴迟脚步未停:“医院不让卖。”
“怎么可能?你都没问过。”
陆宴迟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问过医生,他说那些轮椅只能租给住院病人用。”
“……”岑岁半疑半惑,“是吗?”
陆宴迟弯着唇角,“我骗你干什么?有轮椅我就不用背你了,我需要给自己自找麻烦?”
“……”
说的也对。
出了医院,陆宴迟开车送她回去。
离她住着的单元楼不远的地方,岑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艰难地在脑海里搜刮了下名字:“那是吕慎泽吗?”
陆宴迟把车停下:“嗯。”
吕慎泽走过来,敲了下驾驶座的车门。
他扫了眼车内,视线径直掠过陆宴迟落在岑岁的身上,“岑岁,好久不见。”
岑岁也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陆宴迟挑了了下眉,打断二人的对话:“钥匙呢?”
闻言,吕慎泽便递了一串钥匙过来,“这儿呢,刚装的防盗门,怎么踹也踹不烂,”声音一顿,他玩味道,“不过这门到底是怎么弄的啊,也不像是小偷撬锁,像是人撞进去似的。”
岑岁愣了下。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锁着门的,陆宴迟并没有她家的钥匙。
吕慎泽又转头看着岑岁,“我给你家装门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姑娘来找你,她好像住你楼上的吧?看到你不在就走了。”
岑岁问:“她没说什么事吗?”
“没。”
吕慎泽送完钥匙便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宴迟已经走到她这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他背过身来,“上来。”
岑岁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思考了一会儿后,闷声问道:“我都忘了问你了,你是怎么进我家的啊?”
“嗯?”陆宴迟漫不经心道,“撞进去的。”
岑岁顿了下,有些艰涩地重复了一遍,“撞进去的?”
恰好到了她住的楼层。
陆宴迟低声道:“搂紧点。”
“哦。”她勾着他脖子的手猛地加紧,像是要把他给掐死似的,陆宴迟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里溢出笑,“你是要把我掐死吗?”
“……”岑岁略显尴尬地收了力度,“我不是故意的。”
陆宴迟微弯下背,为了不让她滑下去,复又往上提了提她,等到岑岁的下巴搁在他肩上的时候才停下动作。
他拿出吕慎泽递给他的钥匙打开门。
门开后,他走了进去,“哪个是你的房间?进去收拾下。”
随着他的声音,一同而来的是他转头看她的动作。
男人的侧脸轮廓精致利落,下颌线的线条流畅,随着他转头而来的动作,岑岁看到他平直的嘴角滑出一抹弧度来。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还没等她收回头,就看到他陡然拉近的距离。
猝不及防的瞬间。
两个人的鼻尖相抵。
岑岁霎时怔住。
此时此刻,全身的感知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他的脸,他浅色的瞳仁在还没点灯的昏暗客厅里闪着异常明亮的光,似是也没反应过来,他的眼里仍带着笑。
而比眼前看到更清晰更真切的。
是他鼻息间温热的气息。
以及鼻子下面。
仅隔着几毫米距离的双唇。
男人的气息滚烫,夹杂着浅淡烟草味。岑岁看到他眼里的笑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和这夜色别无二致的暗沉,眼里的情绪晦暗难辨。直勾勾地盯着她。
然后他垂下眸来。
他看着的那个地方,似乎是她的嘴角。
意识到这一点,岑岁的脑袋轰的一下有如烟花炸裂,她的耳根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们亲,因为吱吱也没有人亲,等到三十年后再让男女主接吻吧,那个时候我也应该,可能,或许,找到男朋友了吧。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奇奇超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i宸宝、ChoCo、钺十三 5瓶;等等等等、今天是个好日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没有雷也没有营养液也没有关系的,反正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写书的,也只有十个读者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会好好活着的。

☆、第二十九吻

好在她反应很快地别过脸。
陆宴迟似乎没有意识到她会这么快地做出反应, 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但也因为她匆忙扭头的动作,她的唇角在他的脸上很轻地擦过。
蜻蜓点水般的。
转瞬即逝。
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那么一瞬。
他们曾经有过那样亲密的瞬间。
而陆宴迟却知道。
那温热的触感随着她抽离而去的动作变得不甚清晰, 但是她趴在他后背上, 因为去的匆忙,她羽绒服里只穿了件薄薄的棉长袖。隔着一件单薄的衣物,贴在他脊背的那团软绵饱满在此时像是被无声放大。
一股子邪火沿着尾椎骨往上直冲脑门。
陆宴迟意识到, 自己隐藏许久的欲念, 充斥进他的大脑里。
在她的嘴擦过的那零点几秒里。
陆宴迟的脑海里闪过了几幅画面。
隐忍的。
沾染着情.欲。
他突然觉得,他似乎真的是个老禽兽。
在老禽兽彻底变身之前——
岑岁突然说话了。
她声音很轻, 像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又像是很自然地回应他刚刚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我收拾卧室?”
陆宴迟收回视线,轻描淡写道:“搬去我那儿住。”
“……”岑岁有点儿维持不住神情, “搬去你那儿?”
“医生不是说了吗,你一个人不行, ”陆宴迟抬起眼,笑了下, “如果你有朋友的话, 我可以把你送到你朋友那里让她照顾你。”
岑岁稍显别扭地说, “我朋友都在外地。”
“那你在这个城市除了我以外, 还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她很窝囊地回, 顿了几秒, 又不太痛快地挣扎着,“我一个人住着应该也可以吧, 我又不出门。”
陆宴迟眼角稍扬,半开玩笑道,“那你先下去, 从这里走到卧室。”
“……”像是和他较劲似的,岑岁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松手。”
陆宴迟配合着慢慢地松开手,让她滑了下来。
他转过身,就站在一边打量着她。
岑岁单脚站着支撑着自己,右脚膝盖抬起,打了石膏的右脚发沉,像是系了块石头在上面似的。在落地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一个人住着。
余光又瞥见陆宴迟的神情,他嘴角吊着,玩味似的打量着她,语调闲闲的:“走啊。”
见状,她突然就想和他对着干。
吸了口气就往前跳,一跳出去,落地之后,由于是单脚点地的,她整个人找不到重心,边上又没有什么可以扶的东西,眼见着就要摔倒——
陆宴迟上前,手伸过她的腰际紧紧地把她搂在了他的怀里。
她仰头。
和他的目光撞上。
他眉眼稍稍扬,尾音拖着,尽显慵懒本性,“往哪儿跳呢?”
岑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下一秒,就见他桃花眼笑的深邃又迷人,带着明目张胆的蛊惑意味。他侧过头来,刻意将气息拖得悠长,语速极缓慢地说:“——故意往我怀里跳?”
“……”岑岁的眼睫微动,她有些微妙又难以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陆宴迟缓缓松开搂着她的手,背对着她弯下身子来,嗓音里带着笑,像是弥补上一句话似的,说:“还是往我背上跳比较好。”
岑岁盯着他的后背,许久后,她捉摸不透地爬了上去。
-
确定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正常地生活,岑岁还是老老实实地收拾东西去陆宴迟家住了,一打开陆宴迟家的家门,岑岁就看到有个小东西扑了上来。
她趴在陆宴迟的背上,和函数打招呼:“函数函数!”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
函数站在原地,歪着头打量着二人,似乎对他们的姿势很疑惑。
岑岁拍了拍陆宴迟的肩:“你放我下来。”
陆宴迟把岑岁放在客厅沙发上,接着下楼把岑岁的行李箱拿了上来。上来之后发现岑岁坐在沙发上,函数坐在她的脚边,小心翼翼地伸着爪子摸岑岁右脚上打的石膏。
岑岁低着头,一板一眼地说:“这个叫石膏。”
函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岑岁说:“你下次要是再偷跑出去,我也给你打石膏。”
函数停下了动作:?
岑岁困惑地拧了拧眉:“但是打石膏是不是得先骨折啊?”
函数打了个喷嚏。
岑岁笑嘻嘻地说:“那先把你腿打断就行。”
函数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往后退了退。
岑岁:?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陆宴迟忍着笑,把她的行李箱推到了次卧。出来后,他问岑岁:“晚饭吃什么?饺子还是煮面吃?”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两个人原本约好了去吃晚饭,结果到现在都没吃上。
岑岁想了下,“吃饺子吧。”
陆宴迟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架上。感觉到有东西在扯着自己的裤脚,他低下身子撸了撸函数的身子,“饿了?过去和她一起等。”
函数扭头就往岑岁那边跑。
陆宴迟盯着它笑了下,然后走到厨房里煮饺子去了。
岑岁坐在沙发上,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不是第一次来他家了,但前所未有过这样的局促和慌张,哪怕是第一次来都没有。
那次是好奇,是紧张。
而这次,她手足无措。
岑岁打开手机给孟微雨发消息,简单地说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后,孟微雨激动地连发了一屏幕的感叹号过来。
孟微雨:【所以你俩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岑岁很严谨地纠正她:【还有函数。】
孟微雨:【……】
岑岁:【你不能因为它是猫你就忽视它,它也有猫格。】
沉默几秒。
岑岁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陆宴迟,回过头来发消息:【但我好慌。】
孟微雨:【你慌什么?】
孟微雨:【陆教授那种正人君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岑岁很实诚地坦白道:【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孟微雨:【……】
岑岁:【忍不住对他做什么。】
孟微雨:【……】
和孟微雨的聊天在陆宴迟催她吃饭的声音里中断,岑岁匆忙地回了个:【我吃饭了,到时候再说。】就把手机给锁屏了。
她一抬眸,陆宴迟就已经在她的跟前了。
他忽然弯下腰,凑了过来。
还没等岑岁回神,他就把她抱了起来,从客厅走到餐桌边,把她放下。
岑岁咬了口饺子,很认真地提出建设性意见:“我晚上就上网买个拐杖,不能老是让你抱我背我,太麻烦你了。”
陆宴迟没阻止,“买个质量好点的,承重大点的。”
“我又不胖,”岑岁不太痛快,“我就八十多斤。”
陆宴迟扬了下眉,而后语气很淡地说,“怪不得身上没什么肉,抱你的时候硌得慌。”他顿了下,语气玩味道,“还没函数抱着舒服。”
“……”
这老禽兽为什么突然拿她和一只猫比。
岑岁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在地上埋头猛吃的函数,“你拿我和它比较干什么?我和它,人畜有别。”
陆宴迟失笑。
吃完饭,陆宴迟收拾着碗筷去洗碗。
岑岁坐在餐桌上没有动,她盯着陆宴迟的背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很别扭地说:“要不你待会把我送到舅舅家吧。”
陆宴迟没回头,“怎么又想过去了?”
岑岁轻声说:“就觉得太麻烦你了。”
“那你到隔壁住,不也要麻烦我?”陆宴迟抽了张纸擦手,他站在餐桌的另一边,眉眼里含着浅淡笑意,漫不经心地说,“而且你去隔壁住,和自己在家住有什么区别?”
岑岁就是觉得不自在:“那我在这里,不会影响你吗?”
“被影响我会说。”陆宴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连带着胸腔都在抖,“不是,我伺候你你还不乐意了?”
“……”岑岁被那两字搞得心情没来由的好,但又不太信,“你还会伺候人吗?”
陆宴迟想了下,“我妹妹你还记得吗?”
岑岁点点头。
陆宴迟:“我爸妈常年不在家,她都跟在我身边的。”
“……”岑岁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半天后才憋出了一句,“那等我腿好了,我俩是不是也要断绝关系了?”
“……”
岑岁想到他和他妹妹的相处模式,更不痛快了:“那我以后不开心了找你,你是不是要冷冷地甩我一句,——”
她回忆了下陆宴迟和他妹妹说话时的模样,语气冷淡道近乎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