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开心?那我还,挺开心的。”
陆宴迟垂眸看她,似笑非笑地点评着:“学的还挺像。”
岑岁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板着脸,语气生硬道:“反正你不能像对待你妹妹那样对我。”
“你又不是我妹妹。”陆宴迟语调慵懒地,“怎么,难不成你想当我妹妹?”
岑岁下意识反驳:“我才不想。”
陆宴迟:“那不就行了。”
-
没多久,陆宴迟就把岑岁的行李都搬到了次卧,他在铺床的时候,岑岁在边上坐着,模样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铺好的时候,岑岁突然开口:“我就是住一小段时间。”
“我也只能让你住一小段时间。”陆宴迟给她倒了一杯水,“我最多在这里待到孟教授回来,在此之前,你都能住在这里。”
岑岁接过水,“我舅舅回来,你要去哪里?”
陆宴迟莫名想笑:“这位同学,不止你有家,我也有家的。”
岑岁瞅了他一眼。
知道她是对这个称呼不满,陆宴迟清了清嗓子:“上课叫习惯了。”
岑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地双唇翕动:“迟迟。”
“……”
她也毫无诚意地和他道歉:“我也叫习惯了。”
陆宴迟好笑道:“你什么时候叫的?”
岑岁眼也不眨地回:“梦里。”
他玩味道:“经常做梦梦到我?”
岑岁:“嗯。”
陆宴迟:“梦到我什么?”
岑岁瞅了他一眼:“不清楚,反正都是噩梦。”
“……”陆宴迟不气反笑,喉咙里溢出细碎的笑意,他似乎对此很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噩梦,我怎么你了就噩梦了?”
岑岁不明白他怎么这么穷追不舍,是因为你们学数学的很考究吗?一定要个合理的答案吗?
她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回答:“你打我了。”
“……”
“你把我打哭了。”
“……”
“我都哭了你还欺负我。”
“……”
作者有话要说:陆宴迟:好的我明白了,地点是床上。
·
虽然大家不爱我不疼我没有营养液没有地雷没有评论,但是我今天双更,世上无敌第一好的吱吱。

☆、第三十吻

岑岁睁着眼到了天明。
她也不是不想睡, 只是右腿上的石膏禁锢着她的行动,她连翻身都稍显艰难,一整晚都狼狈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平躺着。
窗外天蒙蒙亮的时候, 她终于睡了过去。
醒来后面对这陌生的房间, 她有些许的懵,回过神反应过来后,她拿出手机给陆宴迟发了条消息。
不到一分钟。
房门就被人推开。
陆宴迟走了进来:“醒了?”
岑岁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仍旧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 小声地“嗯”了一声后,安静了几秒, 又说,“我想起床。”
陆宴迟走到她边上,玩世不恭地挑了下眉:“要我抱你?”
“……”岑岁是真的清醒了, 原本想否定地回答他,但见他一脸玩味调笑, 她也想给他添堵,语速温吞地说, “公主抱。”
“行, 公主抱。”陆宴迟丝毫没有被她的话给吓到, 反而桃花眼敛着, 笑的暧昧又多情。
像个浪荡公子哥。
岑岁在心里偷偷骂了句老禽兽。
却又模样温顺地被他从床上抱起来, 带去洗手间。
岑岁被他抱着, 小心翼翼地掀了掀眼皮,看到他清隽的侧脸线条, 以及嘴角一贯勾起的散漫笑意。
昨晚之前。
她都觉得自己不应该住在陆宴迟家的,不止是因为他是男的,她是女的,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喜欢他。
特别特别喜欢他。
所以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因为住在一起,平时藏在深处的缺点会因为这朝夕相处而逐渐暴露,她害怕陆宴迟会因为这些而不喜欢她。
但岑岁又觉得,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挺好的。
每天睁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晚上睡觉前看到的那一个也是他,比隔着手机和他说早晚安要好上一万倍。
所以即便他因为她暴露出来的缺点而不喜欢她,但对于岑岁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她也曾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和他极亲密的相处时光。
是她一个人的宝藏。
-
岑岁起得晚,洗漱完都将近十一点了。
她被陆宴迟抱着出了卧室走到餐桌边放下,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很诱人的饭菜香。陆宴迟放下她便进了厨房站在流理台前忙活着。
岑岁歪了歪头:“你这么早就做好饭了啊?”
然后岑岁就看到陆宴迟把两个外卖盒扔在垃圾桶里。
岑岁:“……”
陆宴迟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又转身回厨房端了一碗汤。
两菜一汤,都是很清淡的菜。
岑岁接过他递过来的汤,轻声地嘀咕了下:“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闻言,陆宴迟的眉梢轻挑:“怎么,想吃我做的饭?”
“不是,”岑岁矢口否认,“就是,我给你做了两个多月的菜,你倒好,我都住在你家了,你还给我点外卖。”
“那我不是怕我做的菜不好吃吗?”陆宴迟上下扫了她一眼,勾唇轻笑着,吊儿郎当地,“怕在你面前丢人现眼。”
“那倒也是。”岑岁理所当然道。
“……”
陆宴迟笑着解释:“今天改卷,所以没时间做饭,你先这样将就着吃吧,晚上我给你下厨做晚饭。”
“改卷?”岑岁问,“孟微雨他们的试卷吗?”
陆宴迟笑:“嗯。”
岑岁很关心:“那孟微雨考得怎么样?”
陆宴迟说:“还没改到他们班的。”
岑岁:“哦。”
过了几秒。
她又说,“那你改完之后和我说一下,行吗?”
陆宴迟笑容未变:“想知道孟微雨的成绩?”
岑岁点点头,“她期中考没及格,我舅舅舅妈为了这事儿说了她好久,她这段时间我感觉挺认真的,应该能考及格吧?”
“应该可以。”
下午,陆宴迟就把孟微雨的卷面成绩告诉了岑岁:“考了七十九分。”
岑岁眼前一喜,“这么高?”
陆宴迟:“还行吧。”
岑岁忙不迭把这个成绩告诉孟微雨,孟微雨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姐,你确定没有走后门?】
岑岁:【……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孟微雨把那句话送还给她:【姐,你也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岑岁:【?】
孟微雨:【我严重怀疑是你走了后门!】
孟微雨:【说吧!你半夜是不是敲开了陆教授的房门色.诱他了?】
岑岁把自己打了石膏的脚拍了照片发给她:【你醒醒。】
孟微雨:【……打扰了。】
孟微雨:【不过这么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你不应该牢牢地把握住吗?】
岑岁:【?】
孟微雨:【趁这个时候,使劲撩他,往死里撩他,我就不信了,你这么个大美人在家里,他真就不为所动。】
岑岁从没有谈过恋爱,追人也只会用笨拙的方式,想对他好,想给他自己能给的,所以发现陆宴迟的胃不好,她就给他做饭。
笨拙,又毫无头绪的追人方式。
岑岁问她:【怎么撩?】
孟微雨:【撩人都不会?】
岑岁:【你会?】
孟微雨:【我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我怎么不会?】
孟微雨:【首先,你要穿的暴露一点,就那种小短裙小吊带地安排上,然后在他的视线内,你要装作十分不小心的样子,露个大腿根,露个胸。】
孟微雨:【可别说,这幅画面,我光想想我都硬了。】
岑岁满脸惊恐:【你看的到底是言情小说还是色.情小说?】
岑岁觉得孟微雨实在太不靠谱了。
而且陆宴迟也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
隔天,岑岁买的拐杖就到了。
有了拐杖她也方便许多,不需要各种事情都麻烦陆宴迟,但她的心底又升起一阵失落感,毕竟少了许多的亲密接触的机会。
陆宴迟是全校最后一批改卷的人。
向琴和孟建军在周一就完成了所有工作,而陆宴迟直到周四才结束所有工作。
快到晚饭时间。
陆宴迟问岑岁:“晚上想吃什么?”
岑岁想了下,抿了抿唇:“随便吧。”
陆宴迟莫名想笑:“想吃什么就说。”
岑岁啊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这么简单地看清自己的小心思,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咕哝着:“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嗯?”陆宴迟拖着尾音,“很明显。”
岑岁沉默几秒,似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吃烤冷面,就堕落街路口那家小摊子上的烤冷面。”
“就想吃烤冷面?”他还以为是什么大餐。
岑岁点头:“想吃它。”
见她一副小馋猫的模样,陆宴迟轻轻笑了下,“还有什么想吃的?”
“还想吃桥头排骨,脆皮年糕,还有芋圆双皮奶。”岑岁说完,又默了几秒,犹豫地看向他,“会不会太多了,你拿的下吗?”
“你吃的东西,为什么要我拿?”陆宴迟懒懒地说。
岑岁愣了下,“你不是要给我买吗?”
陆宴迟神色自然地说:“我给你买,你拿。”
“我怎么拿啊,我都不能走,你不会想让我拄着拐杖出去买这些东西吧?”岑岁一脸莫名,干脆泄了气,“算了我不吃了。”
话音刚落,一件衣服就兜头而下,盖住了她的脸。
岑岁埋在衣服里的声音很闷:“你干嘛?”
“一起。”他懒洋洋地说。
岑岁愣了下,继而把衣服扯了下来,抬眸看着他,眼里带着不解,“怎么一起?”
陆宴迟穿着衣服,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过来,眼梢稍弯,“还能怎么一起?”声音一顿,他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来,凑近她。
说话时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我背你,小瘸子。”
听到后面的那个称呼,岑岁不太痛快:“我不是瘸子。”
陆宴迟上下扫着她,视线定在她打了石膏的腿上,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那你能自己走,也行。”
“那我是瘸子。”岑岁很没骨气地改口,她直勾勾地盯着他,“小瘸子要别人背着。”
陆宴迟挑了挑眉:“别人是谁?”
她温吞道:“别人是你,你就叫别人。”
“……”
“快点,别人快背小瘸子出门。”
“……”
-
期末结束。
学校里空荡荡的,就连平时热闹至极的堕落街也没多少人,不少商铺都已经关门了。
好在岑岁想吃的东西都还有。
买完回去,岑岁左手拿着装烤冷面的盒子,右手拿着竹签,她趴在陆宴迟的肩上吃着烤冷面。其他的东西都被陆宴迟放在一只袋子里拎着。
岑岁咬下竹签上的烤冷面后,又拿叉子叉了一大块准备待会吃:“这家烤冷面特别好吃,是我吃过最正宗的。”
余光注意到岑岁手上的竹签上有烤冷面,在岑岁说话的时候,陆宴迟倏地侧头过去,咬住竹签里的烤冷面。
他的举动来的异常突然,岑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懵了:“你干什么?”
陆宴迟咬着它,含糊不清道:“帮我把竹签抽出来。”
岑岁十分憋屈地把竹签抽了出来,窝着火说:“你怎么抢我东西吃啊?”
陆宴迟舔了舔嘴角的酱料,嗓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怎么就是你的东西?我付的钱,不应该是我的东西吗?”
“……”岑岁低声说了句,“老禽兽。”
陆宴迟没听清:“嗯?”
岑岁板着脸,“有人真不要脸。”
陆宴迟:“是吗?”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生硬,“这个‘有人’,不是说你的意思,真的不是说你的意思,你千万别对号入座。”
陆宴迟笑出了声,“我知道,我叫‘别人’,我不叫‘有人’。”
岑岁:“……”
“现在‘别人’想吃烤冷面,能吃吗?”
岑岁硬邦邦地说:“哦。”
她低头叉了一块烤冷面,往他嘴里塞,“吃吧。”
很快就到了教师宿舍楼下。
上楼的时候,陆宴迟的脚步一顿,岑岁正往他嘴里喂着烤冷面,见他停了下来,下意识问:“怎么不走了?”
话音落下。
“红豆。”
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在空阔的楼道里响起。
岑岁眼也没抬,快速地叫了声:“尘墨哥。”
接着又在陆宴迟耳边说,“你还吃不吃啊?”
陆宴迟对上许尘墨充满敌意、并不友善的眼神,嘴角渐渐往上浮起笑意,他不急不缓地说:“吃啊,你喂我我怎么不吃?”
“……”岑岁把竹签上的烤冷面送进他嘴里。
最后一块烤冷面吃完。
岑岁把竹签放进空盒里,右手搂着陆宴迟的脖子,她下半张脸埋在陆宴迟的脖颈里,几乎是贴在他的下颚处说话的,声音很轻,“我们回家吧。”
“嗯。”陆宴迟温声应着。
路过许尘墨的时候,被他叫住:“红豆,你的腿怎么了?”
岑岁:“摔了。”
许尘墨:“孟教授知道吗?”
岑岁:“嗯。”
许尘墨:“孟教授什么时候回家?”
岑岁:“二十号。”
许尘墨皱了下眉,语气明显沉了下来,“你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岑岁说:“有人照顾我。”
许尘墨看向陆宴迟:“这段时间是你照顾她的?”
“‘别人’照顾她的。”陆宴迟语气懒懒的,说完,又问岑岁,“是吧?”
岑岁点头:“嗯,是‘别人’照顾我的。”
许尘墨明显不知道二人之间的暗语,安静了几秒,他叹了口气,说:“红豆,你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岑岁小声道:“我没事。”
“你腿都摔了还没事?”
“我腿摔了的时候你也没在啊。”岑岁脱口而出。
许尘墨浑身一怔。
岑岁说完之后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说,“反正尘墨哥,我们都长大了,我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跟在你身后的小红豆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你。”
她也不敢看许尘墨一眼,催着陆宴迟:“走啦,回家啦,再不回去我的脆皮年糕就不脆了。”
陆宴迟伸手往上掂了掂她,淡笑着:“就知道惦记吃的。”
岑岁:“你一个抢我吃的,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和许尘墨擦身而过的时候。
陆宴迟的语气斯文又客气:“我们先上去了,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许尘墨身形未动,扯了下嘴角:“行。”
到了家里。
陆宴迟问岑岁:“和你‘尘墨哥’吵架了?”
岑岁咬着芋圆双皮奶,干巴巴地说:“有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陆宴迟拖着尾音,慢条斯理地说,“你俩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吵过架,像是打了一架。”
“……”岑岁不想和他说这事,低头用竹签叉着桥头排骨吃。
陆宴迟却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语气闲闲的:“怎么就吵起来了?上次不是还给兴冲冲地过去给他过生日。”
顿了下,他似笑非笑地说,“还买了个蛋糕。”
岑岁抬了抬眸:“你要是想吃,我现在也给你买一个蛋糕。”
陆宴迟答非所问:“那个蛋糕呢,吃了?”
“不知道,”岑岁不明白他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语气也不太耐烦,“食不言寝不语,你知道吗?函数都知道!你连函数都比不上,还教授呢?让函数去上课得了。”
陆宴迟:“……”
函数:“……”
陆宴迟抬腿踢了踢函数的肚子,懒洋洋道:“下学期你去上课,听到没。”
函数:?
我他妈只是一只猫!!!
岑岁抽了下嘴角,“有人真的不当人。”
一心只想当禽兽。
陆宴迟挑了挑眉。
“我说的是‘有人’,”岑岁从袋子里抽出脆皮年糕,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龇牙咧嘴地说,“又没有说你,你不要对号入座。”
陆宴迟轻笑了下,蹲下身来,“小瘸子。”
“……”岑岁瞅他。
陆宴迟笑了下:“能叫小瘸子吗?”
虽然不太乐意,但岑岁还是很别扭地,点了点头。
陆宴迟的声音里带着笑,突然伸手,动作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嗓音里似有若无地带着笑:“小瘸子。”
作者有话要说:岑岁:?手往哪儿放呢。

☆、第三十一吻

晚上, 岑岁靠在床头和孟微雨发消息。
岑岁长驱直入:【你说我和他表白,他会答应吗?】
孟微雨:【???】
孟微雨:【陆教授有暗示你!他喜欢你吗!】
岑岁不太想透露太多,【你以前看的小说里, 是不是基本都是女主表白的?】
孟微雨:【那你确定你是女主还是女配?】
岑岁:【……】
孟微雨:【但我觉得吧, 你要是觉得他喜欢你,你就表白嘛。】
岑岁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他喜欢她了,他笑着看她的时候, 她觉得陆宴迟在暗示她以后学区房买哪儿;他在奶茶店送她奶茶, 岑岁觉得陆宴迟在问她以后生几个,男孩还是女孩。
还有还有。
他带她回家, 岑岁觉得他在暗示她过几天见家长。
他的无心之举,在她的心里掀起一场海浪。
他不经意的一瞬放大,在自己的心里, 就是心动的一生。
所以岑岁也不知道,陆宴迟对她说的这些、做的这些, 到底是他真的喜欢她,还是她臆想出来的假象。
而且如果他真的也喜欢她, 那他为什么不表白呢?
岑岁想不明白。
他们早就不是十七八岁相互试探着喜欢的年纪了, 把喜欢的小心思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二十几岁的年纪, 喜欢是很容易说出口的话。
但太容易说出口的喜欢, 未免显得廉价。
陆宴迟本身的性格就是很严谨的, 屁大点事都能问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这么严谨的男人,迟迟不表白也是可以理解的。
岑岁躺在床上, 转念一想——
也有可能是因为,成年人的喜欢掺杂着物质利益。
陆宴迟身边又不缺女人,而且从他日常的言行举止中就能感觉出来他的家境很好。他和她妹妹虽然相看两相厌, 但是这样的兄妹关系,一定是一个特别幸福的原生家庭才能造就出来的。
反观她。
岑岁眨了眨眼。
卧室里窗帘拉的紧实,没有半丝光影。
没有光的地方,似乎很多心事都可以大方地说出来。
岑岁小声地说:“好羡慕啊。”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即便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也很小声地低喃:“我以前也那么幸福过的。”
“……也有人很爱我。”
-
之后的日子平淡如水般。
很快就到周末。
岑岁和陆宴迟吃完午饭在沙发上坐着,二人挑选着待会看的电影,恰在这个时候,岑岁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岑岁接了起来,语气礼貌又温和:“你好,请问找谁?”
对面半天没说话。
岑岁又“喂”了声,陆宴迟朝她看了过来,低声道:“可能是推销的吧。”
下一秒。
电话那边的人开口了:“姐姐,是我。”
岑岁愣了几秒:“陈佳琪?”
陈佳琪:“姐姐,对不起。”
岑岁莫名:“怎么突然和我道歉?”
陈佳琪突然哽咽了起来,她压抑着嗓音,低低地说:“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这次我一定说实话,一定。”
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岑岁有些迟疑:“你现在在哪里?”
陈佳琪:“我在小区里,借了一个哥哥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上次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岑岁犹豫了几秒,说:“你可以自己报警的。”
“……我不敢。”
岑岁叹了口气,她能理解,“但是那毕竟是你家里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只不过是个外人。”
说了几句。
陈佳琪讷讷地说:“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麻烦你的,上次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逃避的。”
电话随之挂断。
陆宴迟拿着遥控器挑着影片,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问她:“谁给你打电话啊?”
“就住我楼上的那个小姑娘,也没什么大事,”岑岁尽量地不去想这件事,转移着话题,“别管她了,你想看哪部电影?”
陆宴迟:“科幻片吧。”
岑岁也没什么意见,“行。”
但她总是心不在焉的,电影放到一半,她纠结了几次,终于说:“你下午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回趟家吧。”
“给钱就行。”陆宴迟轻飘飘地说。
“……”岑岁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陆宴迟笑的懒散,“不是让我给你当司机吗,给钱就行。”
岑岁忍了忍:“你缺这点钱吗?”
陆宴迟懒懒道:“不缺。”
“那你为什么让我给你钱?”
他掀了掀眼皮,桃花眼弯起极为蛊惑的弧度,尾音拖着,显得暧昧又浮荡。
“——想感受一下接客的快感,不行吗?”
“……”
“……”
虽然他用的词确实没有错,但经由他的唇齿说出口,再配上他这么一副极轻佻又暧昧的表情,总有一种,她在嫖他的感觉。
岑岁不知道怎么了。
陆宴迟最近似乎变得越来越……风骚?
-
但是陆宴迟下午临时有事,两个人直到晚上才有时间过去。
刚进小区,他的车就被和岑岁同小区的吕慎泽拦了下来,吕慎泽在他们二人之间眉来眼去地,“老陆,今天又送岑岁回家啊?”
听到这话,岑岁稍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打了下招呼:“你好。”
吕慎泽也和她打了声招呼,而后看向陆宴迟,正色道:“我有个算法出了bug,一直都没找到哪儿出了错,你待会过来帮我看看?”
陆宴迟:“行,我把她送回家就到你那儿。”
把岑岁送上楼后,陆宴迟就找吕慎泽去了,临走前他叮嘱岑岁:“有事找我直接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岑岁不太喜欢他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却还是点点头:“哦。”
陆宴迟笑了下:“还挺敷衍。”
“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知道的。”岑岁抬眼看他,继而一字一句地慢吞吞地回他,“这样行了吧?啰嗦的老男人。”
“……”陆宴迟眉梢微扬,“小瘸子,老男人是为你好。”
岑岁不耐烦地催他,“你快走吧。”
“……”
等到陆宴迟离开后,岑岁便想上楼去找陈佳琪。
但又因为上次发生的事,导致她不太敢上楼去。
陈佳琪的父亲对上次的事还怀恨在心,而且陈佳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可能还在上学,可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