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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独自一人闯入了魔界,当即有妖魔前来战她,如今已有千年功力的月初丝毫不将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中,三两下便已将他们解决。她毫不恋战,一鼓作气冲到了魔宫之外,便在外喊道:“去禀报你们大护法,月初求见。”
魔宫几大高手正欲对月初下手,却闻她报上的名立刻相互对望一眼,月初这个名字他们自然如雷贯耳,只是这几百年来在魔宫中算是一个禁忌,无人胆敢当众谈起,也只是私下议论一番。几位高手思前想后觉得不能轻易对其动手,去禀报大护法才是上策。
月初被魔界数位高手围着,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等待着禀报后的结果,不消片刻魔宫之门大开,可出来的却并非陵霄,而是琉离。


第45章 无殇,相思成蛊2

 此时的琉离一身红衣锦袍,腰间赤金色的腰带随着他的步伐而摆动,在黑夜中如一团明媚的火焰。月初看着琉离眉宇间流露的傲然霸气,突然觉得八百年也许能将一个人改变许多,当年那个话语温柔且会脸红的琉离早已不复见,如今面前这个男人只是魔界之主,琉离。
“八百年前你孑然一身而去,八百年后你便不该归来。”琉离的话语冷漠,盯着月初有一股子凛冽的寒气。
“你们魔界掳走一个孩子,我是来要人的。”月初的声音比琉离更冷,更硬。
“莫不是打着要人的借口来见陵霄吧?你认为陵霄还会出来见你吗?”琉离发觉八百年不见月初,她似乎与曾经大不相同,当初那个柔弱的她身上竟带了一股子煞气,冰冷的目光慑人心魄。
“我说过,是来要人的。就在一个时辰前,你们魔界一个法力高强的妖在人间掳走一个小女孩,我要到人自然会离去。”
“我若不同意呢?”琉离张狂一笑,下一刻冰凉的右手已扼上月初的颈项,身形快如疾风。但让他没料到的是手腕忽闪一阵刺痛,一股强大的真气直逼他的命门,他不得不松开月初,旋身才得以避过。
黑衣长发的陵霄已傲然伫立在月初面前,残忍地眸子盯着琉离,里边蕴含着说不上来的压迫感,只闻得他冷冷道:“有我在,谁敢动她!”
琉离脸色阴郁,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但脸色却是淡淡道:“怎么,你还相信她的鬼话吗?你感受不到她身上那强烈的仙气吗?如今的她已与白曜一干人等是一丘之貉。”
“月初来魔界是找我,魔君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陵霄长袖一挥,便转身不再看他,那双丹凤冷眸对上月初的眸光,嘴角闪过一抹淡笑,“那个小女孩是七杀掳走的。”
月初听到此言,满脸诧异地看着缓步从魔宫内走出来的七杀,他的肩上还扛着那个昏迷的小女孩。七杀面对她的疑惑,只是剑眉一扬,说的理所应当,“今日在人间正好瞧见了你,所以掳走了这个孩子,目的只为引你进魔宫与大护法见上一面。”
月初听闻七杀此言,心中万分感慨他的用意,若换了以前她定然会取笑他一番,可如今她却怎的也笑不出来。默默无言地上前几步将那个昏睡的小女孩接过,背在肩上,冷硬地说:“烦请七杀护法今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月初说完就要走,七杀却伸手阻拦住她的去路,怒道:“怎的,八百年不见而已,说话的底气都不同了?莫不是真想位列仙班,与白曜一同灭我魔界,你可不要忘记当初你被天妃追杀,是谁救了你!”
“七杀,退下!”陵霄怒斥打断,那声音如修罗地狱鬼魅般寒冷。
七杀满面不甘,下一刻已消逝在众人面前,月初咬了咬唇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将话语咽了回去,头也不回地大步背着人离去。她一路走的飞快,却也知道陵霄就紧随其后,她却不敢停步,不敢面对,更不知该如何对其交待。
眼看离开魔界的结界就在眼前,可月初却没了之前那种想要尽快逃离的冲动了,只是放慢了脚步,直至停下步伐,转身望着陵霄,却一时无言。
陵霄静静回望她,嘴角略扬:“找到真相了吗?”
月初低声说:“我还需要时间。”
“多久?”
“也许三千年,也许一万年,也许……”说到此处,月初已不知该如何继续往下说,前路茫然,她终究不能预见今后发生的一切。
“不管多久,我会等你。”陵霄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璧无瑕的玉佩交至她手中,“这块玉陪伴了我一万多年,现在我将它交由你保管,见证我对你的承诺。”
月初紧紧握着那块玉佩,只觉沁凉之感源源不断传至手心,“华影……真的是你杀的吗?”
“是我。”陵霄答的毫无隐瞒,也明白这个答案意味着若月初真的是华碧晗,那他将是她的杀父仇人。
月初得到这个答案,强自一笑,点头道:“我知道了。”
月初背着安然无恙的孩子出了结界,正见百溟水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外,他一看见月初的身影,满眼的焦急化作松懈,三步并两步地上前从她背上接过孩子。他心中虽想知道月初进入魔界发生了何事,但看她此刻双目无神便知她定然不想多言,便未曾多问,将孩子送了回去。
一切都打点好后,天际却忽闪一阵惊雷,竟是要下雨的征兆,百溟水当即便带着月初一同回到西曜仙宫。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屋内,却在经过正门长阶时瞧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景云。
百溟水暗叫不好,定然是被师父发现了他们偷溜出去之事,知道瞒不住了便主动上前。跪地的景云一见百溟水与月初,立刻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去哪儿这么久,我在山脚久等你们不至,却等到了师父,师父已经全知道了。”
百溟水叹息一声,便跪在了景云身边,对着紧闭着的门内大声喊道:“师父,是我带月初与景云偷溜出去的,要罚便罚我一人。”
“师兄!”景云当即要说话,却被百溟水的眼神打断。
月初也跪在百溟水身边,淡声道:“我们三人一同偷溜下山,要罚当然三人一齐罚,怎能独独罚你一人?”
白曜从堂内缓不走出,依稀是那么淡漠的目光,只是望着他们三人多了几分凌厉,“你们当真是师兄妹情深,百溟水,你随为师进来。”
百溟水缓缓起身,很顺从地随着白曜进入正堂,此时的白曜背对着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未言语。
“师父,徒儿保证,今后不会再犯。”百溟水十分惧怕这样不言不语的师父,当即便主动认错。
白曜缓缓转身,淡淡地盯着百溟水,“你是我的首席弟子,一向恪守本分,为师以为你早已看透红尘,不会为任何俗事所引诱,而今日你却会被俗事所扰,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责任了吗?”
百溟水听到白曜提起责任二字,当即跪在了白曜跟前,咬牙切齿道:“百溟水一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
“是因为月初吧。”白曜一语道破,使得百溟水一惊,只闻他继续道:“是因月初想去凡间游玩,所以动了你的心思。”


第46章 无殇,相思成蛊3

 “师父,徒儿……”
“你不能喜欢月初。”
百溟水的心思被白曜看透,脸色有些涨红,可白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有些错愕地问:“为什么不能?”
“我已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待你升仙之日便是娶她之日。”白曜的口气极为强硬,丝毫不容百溟水抗拒。
“为何不能是月初?”百溟水微微提高了音量,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语气对白曜说话。
“你连所娶之人是谁都不知,就只问月初,看来你已经彻底被月初所影响,连你的责任都全数抛诸脑后了。”
“我的责任与月初没有任何冲突。”
“有,月初没有一个身份。”白曜的声音愈发冰寒,突然觉得这八百年太放纵百溟水与月初的相处了,导致如今的百溟水因她竟想忤逆自己,“为师为你定的亲事是东玄神君的女儿玄玲珑,若你娶了她的女儿,五千年后便能有我与玄天力荐你登上神君之位,你可明白?”
“可是!”
“勿须多言,如若你一意孤行,那为师只有弃你。”
百溟水忽而沉默了,他的心中也在思量着轻重,若是在这之前他没有遇见月初,他定然会接受白曜的安排,可如今月初却出现了,他忍不住去喜欢她,注意她。他承认,月初会影响他的想法,更会影响他的决定,但他并不认为月初会阻碍他的前路。
那夜百溟水从正堂出来之后,白曜竟对于三人偷溜出仙宫之事没有再追究,草草地训斥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而百溟水回到屋内却始终难以入睡,反反复复地想着白曜对自己说的话,现在有一个抉择摆在他面前使他极为矛盾。理智告诉他,娶东玄神君之女是最好的选择,将来能有两大神君保荐,神君之位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现在有月初,一切就不同了……
自从第一次八百年前在斗术大会上见到这个身材瘦弱,毫不起眼的女子,他根本未曾将她放在眼里过,那时的他早已摸透了所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参赛者底细,却独独漏掉了月初。那时他自认为稳操胜券,却发觉原来是自己过于自负,竟然小瞧了对手,竟然被月初击败,故而没有飞升成仙,计划顿时因月初而搁置了八百年。
那时的他就将月初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刻在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再次与月初一战,只可惜往后的日子一直没有机会再见,是他心中的一个遗憾。兜兜转转机缘巧合,当白曜将月初带到西曜仙宫,并告知这将会是他的师妹时,他的心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火焰,也不明白为何会那样高兴。
这八百年的朝夕相处,相互研习仙法,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做到了默契,他也很开心能够遇见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目标的女子。她纯真却不愚蠢,她单纯却不浮躁,不知道何时她竟然闯入他的心中。
想到这里,百溟水翻身下床,瞬间来到了月初门外,却是踌躇许久迟迟不敢敲门。约摸站在门外一炷香的时候,终是深深吸了口气敲下了门,“月初,你睡了吗?”
此时的月初亦躺在床上翻覆难以入睡,手中握着陵霄给她的那枚玉佩,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今夜与陵霄的对话,正神游之际却听见百溟水的敲门声,立刻翻身下床打开门,疑惑地问:“师兄,这么晚了何事?”
“我,我想和你说说话。”百溟水顿时有些语焉不详,随即便被月初引进屋内坐下,他盯着月初为他倒茶地身影,眼睛一眨不眨,心中还在艰难地抉择着。
“师兄喝茶。”月初将茶水递给他,又问:“师兄想找我说什么?”
“你觉得我怎么样?”百溟水的目光盯着杯中之水,略微有些紧张。
月初只觉今夜的百溟水怪怪的,却还是如实回道:“很好呀。”
百溟水抬手,轻吮一口茶,“我是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月初愣了一下,看着百溟水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似地,脸色渐渐变得严肃:“我现在从未考虑过儿女私情,只一心想着能够飞升成仙,渡劫成为上仙。师兄你不是也说过你有自己的目标吗?你要成为四大神君之一,这个目标可比我难多了。我都不想被儿女私情牵绊,怎么师兄倒先动凡心了吗?”
百溟水听着月初那么平缓地语调,仅仅几句话便将他接下来想说的所有话全数压了下去,他忽而冷静了下来,紧握着杯子的手也缓缓放下,笑道:“是呀,此时的你倒是比我看得还透彻。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若因儿女私情牵绊脚步,那千年期盼终究灰飞烟灭,一点也不值得。”
月初佯装不解地问:“对了,师兄怎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没事,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百溟水起身便朝门外走去,月初立刻上前相送,待月初的门关上那一刻,百溟水含着淡笑的脸色僵硬了下来,月初终究只是将他当作师兄罢了,一直都是他自己在庸人自扰。此刻他豁然开朗,与其执着一段遥不可及的感情,不如接受师父为他安排好的一切前路,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今后将不会再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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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那夜月初隐晦地拒绝了百溟水后,二人之间就好似刻意忽略了此事,依旧夜里在仙山之巅切磋,只是二人之间的相处总有些怪怪的。
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上依稀是刀剑铿锵交鸣,白曜已经很久未曾上来一探,看了月初与百溟水比试片刻,白曜连连摇头。掌间忽而凝力,飞身便已闪入二人之间,轻易地隔开了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毫不留情的掌风直朝月初逼去。
月初还未看清来人便觉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狠狠逼来,她无暇顾忌任何,飞身闪过那致命一击。百溟水正诧异是何人有此等功力,却发觉来人竟是白曜,不由惊疑地唤了声:“师父?”


第47章 无殇,相思成蛊4

 月初也觉察到来人是白曜,却因他的招招狠辣没有松懈分毫,全心全意迎战白曜的强攻。月初到底是太嫩了,只能做到连连闪躲,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好几次若非她身形疾速,定是要受重伤。月初在心中暗暗骂了句白曜:好狠!
百溟水有些着急地看着白曜与月初的交战,月初起初迎战的就略微吃力,多接几招便开始体力不支,下一刻手中的天音剑已被打落。泛着白光的天音剑在空中旋转几个圈,眼看就要从这仙山之巅的悬崖上掉落下去。那一刻的月初望着天音剑掉落,心中独独只有一个念头,护住天音剑。
月初纵身随着天音剑朝仙山之巅跃下,身形飞速而下,如电掣疾风般握住了天音剑,在茫茫黑夜中月初化作一团白光,合着天音剑直冲而上,如破九霄。
白光乍现,冲破黑夜的苍穹,照亮万籁,白曜只见那团白光如火山迸裂四散,从四面八方夺魄而来,他一时间竟无处可闪,仅片刻间无数地白光直破其身,竟是伤了白曜。
月初击伤白曜后便幻化回真身,有些不可置信自己竟能伤到白曜,百溟水更是不可置信,他与月初交手八百年,从来不曾发觉她竟然有此等强大的真气,这一幕像极了在斗术大会上她一举击败自己时的气势,如今相同的招数比当初的威力已高了百倍。
白曜虽被月初所伤,但他毕竟有上万年的功力,只消一运气便已将所伤几处愈合。他看着月初与百溟水满脸不解,淡然地说:“想知道为何?”
“请师父明示。”百溟水满心好奇。
“因为这八百年来你都未曾如斗术大会那般,对月初使出致命的杀招,你有相让之心,月初便不能让她的功力发挥到极限,所以月初便再也使不出当年的惊鸿一剑,人剑合一。”白曜其实早已洞悉其中因由,只是迟迟未曾点破罢了。
百溟水顿时满脸涨红,低声道:“当初月初是我的对手,如今月初是我的师妹,我怎能对她下狠招。”
“还有两百年就是天界大选升仙的日子,今后月初的功力为师亲自指点,你安心修炼。”白曜挥一挥衣袖,百溟水立刻知晓白曜的意思,更知白曜已经开始插手干涉他与月初之间的相处,想到这里他惨淡一笑,转身便投身走入那苍茫的黑夜中。
月初手中的天音剑之光依稀忽明忽暗,散发着诡异地光芒,她看着百溟水那逐渐消逝而去的身影忽而嘲讽一笑:“白曜,若说冷血,你当属第一人。”
“百溟水的命格必属神君之位,我不能让他因儿女私情忘记自己的本份。你的天赋是因你乃华碧晗的转世,天音剑你才能控制的游刃有余,而百溟水他本是凡人,却拥有如此超强过人的天赋,乃上天注定。”
“所以,百溟水也是成就你的一枚棋子是吗?让我猜一猜,你一心一意要百溟水登上四大神君之位,为的就是将整个天庭更加稳固地掌控在你的手中对吗?”
月初的猜测却没有得到白曜的回应,她便知自己猜的十有八九,便继续道:“白曜真不愧是白曜,不仅能寻到百溟水这样对你忠心耿耿且前途无量的徒儿,并且连天妃都与你是一路人,看来不出三千年,你就要架空天帝的政权了吧?”
白曜听完后仍旧是千年不变地淡笑,“这八百年,你当真长大了。”
月初听到白曜这样浅浅淡淡地语气,不知怎地,心中莫名闪现一抹悲恸,她尽量忽略这种感觉,“白曜,你能说说华碧晗以前的事吗?”
白曜负手傲立,遥望那苍茫风烟断浩淼,发丝飞舞,以月初的角度看去,如今的白曜便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色。
许久,白曜才转身,深深地看着她,却突如其来地问:“月初,你愿意等我吗?”
“等你?”月初的记忆中似乎曾听见过白曜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可她用尽了全力却想不起来当初的往事,“我现在只想找回前世的记忆,我需要一个真相。”
白曜眉眼一动,眼中却透出一丝怅然,“若有朝一日我伤到了你,不要怪我。”
月初听到这句话内心中隐隐闪过不祥的预感,正想细问,白曜却已人去楼空,独留她孤零零一人站在原地,风声依旧,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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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日子,百溟水仿若突然从西曜仙宫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从景云口中才得知,百溟水已去西曜仙宫之下的西海石窟内闭关修行,自此月初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未再见过百溟水。月初夜晚再去仙山之巅时只有空寂地风声激荡在耳边,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相互切磋,月初失落的感觉油然而生。
有得必有失,之后月初的修行与功力皆是白曜手把手的教导,这可羡煞了景云,“我来仙宫一千多年了,师父从来只是吩咐我们自行翻看仙书,若遇难懂之处师父才会稍加指点,如今竟然亲自授你功力,当真是看重你。但是我好像从未听你喊神君一声师父,而师父竟也容你,怪哉怪哉。”
月初丝毫不受景云的影响,手捧仙书认真翻阅,“认真修行。”
景云则是放下仙书,伸了个懒腰,“我的志向可没你们那么远大,只是想着能飞升成仙便满足了,学这些着实烦闷。”说着便走到藏书阁的窗边,冲外边呼吸着新鲜空气,忽然眼睛一亮,“那是谁?”
月初头也未抬一下,仿若根本未听见景云说的话。
“我奉命特向西曜神君送上请柬。”清脆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景云兴致大起,单手一撑便从窗内飞身而出,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一把将请柬夺过。
“放肆,竟敢夺神君亲赐请柬!”清脆的声音转化为怒喝,瞬间便起了打斗声,这才让月初无奈地放下手中仙书,暗想这景云又挑事了。
“你来抢呀,来呀……”景云的身形极为轻巧,手中拿着金灿灿地请柬高高扬起,似有意在逗她。
“好个黄毛小儿,看我不收拾你!”她高举长剑,费力追逐,但修行尚浅,无奈差了景云一大截,顿时气的满脸涨红。


第48章 无殇,相思成蛊5

 “师兄,师父来了!”月初的声音远远传来,这让原本放肆大笑的景云顿时噤声,停住步伐忙站定,手中的请柬已被她重新夺回,她怒喝:“正好,我倒要禀报西曜神君,看看他的徒弟是如何欺负人的!”
“无双?”月初即使八百年未曾再见无双也能认出其声,略微有些激动地唤了声。
无双闻声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首,果真是活生生地月初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眼泪顿时滚落,冲上前便拥住了她,“月初,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让我与师父好找……”
月初拥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无双,心中感怀无数,倒是景云左看右看没见师父的人影,顿时明白是月初骗了他,于是看着突然相拥的二人一时间竟摸不着边际,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
半晌,无双才平复了哭声,放开月初便问:“师父说你被魔界掳走,可你怎会在西曜仙宫?”
“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再慢慢与你细说,今日你来此何事?”月初着实不知该如何告诉无双原来哥哥竟然是魔界大护法,而自己竟然是华碧晗的转世。
无双这才想起今日来此处的正事,“三日后是师父月秀的一万岁寿辰,师父派我将请柬送往各宫仙者,没想到竟然被他戏弄,”说完,凌厉地目光狠狠朝景云瞪了过去,“西曜神君收的徒弟竟是如此顽劣。”
景云很无辜地耸耸肩,“千年闷在仙宫内着实无聊,好不容易见到个外来同僚,我只是找点乐子。”
无双冷哼一声,气焰仍旧未消,见其嬉皮笑脸的模样也不愿继续与之交谈,只道:“请柬你交给西曜神君,我还得去别的地方送请柬。不过待我回南月仙宫后,会将你在此处之事禀报于师父的。”
果然,夜里白曜便召了月初,手中轻轻捏着无双送来的请柬,垂首思虑了片刻便说:“三日后是南月神君一万岁寿辰,他让我带你一同赴宴。”
“正好,我许久未见月秀。”
“但那日,天帝也许会去参加。”
月初听白曜提到天帝,顿时想到了当初在青竹林内,白晔眼中蕴含着对她的杀意,若非陵霄及时赶到,兴许她早已灰飞烟灭。
白曜看出了月初明澈的眸底神情翻涌,顿时问:“天帝已知你身份?”
“八百年前他曾引我进青竹林,他要我成为他的细作,挑起魔界内部之争,我未同意,他便起了杀心。并且,他唤我……华碧晗。”月初如实以告,白曜顿时紧握双拳,怒气骤然乍现:“他果真是知晓你的身份。”说到此处,白曜才发觉自己竟未克制身上的怒意,这才悄然将一切情绪隐尽,“既然如此,那三日后你就更该随我去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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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八百多年再踏入南月仙宫,月初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望着那层层叠叠的峰峦之上薄云尽飞扬,陆陆续续有仙者至空中飘过,后被迎进南月仙宫。空中低云暗压,竟飘起了扬扬洒洒如细盐般的小雪,不知不觉竟又到冬天了,一年又要在弹指间流逝而去。
进入仙宫正厅,里边一派祥和的喜气,众仙家相互寒暄,正厅首座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金灿灿的座椅,月初猜这把椅子定是为了天帝而准备。可见白曜说的不错,今日天帝当真会莅临南月仙宫。而月秀与天帝的关系自己也是略有耳闻。
传闻当年天帝初登宝座,第一个提升的便是当年还是上仙的月秀,月秀的功力大不如其它三位神君,却得到了天帝的重用,这是让众位仙家所费解的。如今月秀一万岁的寿辰竟能让天帝亲临,算是史无前例的殊荣,众仙巴结讨好之意愈发浓重。
月初自步入正厅后就瞧见了月秀,八百年未见,他依稀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月秀,举手投足间皆是高雅无双的温润,他的笑容不似白曜那么虚无飘渺,反之是真实如冬日里的暖阳,真实且明媚。此时的他正被许多仙家围住,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与之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众人见白曜上前,皆恭敬地让出一条道,恭敬地让了一条道,只见白曜挥了挥衣袖,便指向月初手中捧着的锦盒道:“这是长白山的雪莲,服用后可补精气神,延年益寿,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月秀含笑冲白曜点了点头,算是谢过,身旁的仙仆立刻上前接过。
“听闻月初如今在西曜神君门下,今日一见果真属实。”月秀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月初,面容之上虽绽放着笑意,可语气却隐约闪过冰冷。
“师父。”月初声音细微,在面对月秀的质疑有些尴尬。
“可不敢当,既你已选择投入西曜神君门下,本君便不再是你师父。”月秀的声音中是那满满的疏离与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