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引我出魔界,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想再杀我一次?”月初语气中尽是戒备,对于当初他与夕薇联合抽她仙骨之事耿耿于怀。
“可你明知我引你出来,却还是出来了。”白曜的步子停在了一条小溪边,溪水涓涓,清鸣入耳。四周绿树成荫,枝叶交错,几束骄阳隔着枝叶的缝隙射下,折射在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剔透如萤。
此情此景却让月初无暇欣赏,始终离白曜数丈之遥,远远看着白曜温润的侧脸,沉默了许久才问:“你说我是华碧晗,陵霄杀了我的父亲,这些可都是真的?”
“这要靠你自己去判断,我引你出来不过是要你自己去找答案。”白曜束起的发丝随风而动,凤眸微眯着看月初脸上的冰凉,这好似第一次瞧见月初对自己有这样的目光,不过一年不见而已。
“我的仙骨已被夕薇抽走,我空有数百年功力连这九重天阙都上不去,你让我自己去查简直是天方夜谭。”月初满心愤恨,顿时有一种被白曜欺骗的感觉。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她那舞动的嫁衣上,顿显她有一种张扬的风姿。
“夕薇抽你仙骨是瞒着天帝干的,只要你愿意,你便能重新修仙,重返天界,你要的答案自然会水落石出。”
月初听到白曜所说的重新修仙,心中顿闪千百个不乐意,她本无修仙之意,却歪打正着被提升为仙,最后却被夕薇抽走仙骨。如今,要她如何再去重新修行,面对夕薇,更面对有心杀她的白晔。
白曜看出了月初的想法,忽而叹息:“若今日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华碧晗,她必定会忍辱负重,不惜任何代价找出真相。而你月初,却空有修行天赋,却没有一颗成熟稳重的心,到头来你只会被这三界的浮尘所吞噬。”
月初的手紧紧握拳,明知这是白曜的激将法,却仍难忍心中的愤怒,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哼:“可现在的我只是月初,得不到答案,我只能归去。”
月初说着就转身要走,却闻身后传来白曜的声音:“你知道当年的华碧晗是怎么死的吗?”
修仙的三百年月初也隐约听到一些关于华碧晗的事,只是众说纷纭,神乎其神,她也不知到底谁真谁假,只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华碧晗是被白晔亲口下令打入诛仙台,永世不得重返天界的。若自己真的是华碧晗的转世,那她就有必要知道自己当初犯了什么错引得白晔震怒,在大婚当日将其打入诛仙台。
月初转身,耐着性子听白曜说下去。
白曜却不再看月初,只是将目光投向那蔚蓝地天空,浮云朵朵,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当年父皇因与魔界之主大战损耗心脉而死,白晔顺理成章成为新一任天帝,当时选妃大典最终落在华碧晗与夕薇两人身上,最终是由白晔钦定的华碧晗为天妃,可是就在天妃册封大典那一日,夕薇当着众仙的面揭发华碧晗已非处子之身。白晔震怒,将其打入诛仙台,永世不得返回天界。”
月初听着白曜的话,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扯过似的,感同身受,突然间她仿佛相信了自己是华碧晗的转世。只因听见白曜说的一字一句,让她有那样锥心刺骨的疼痛。“那个男人是谁?”
“白晔当着众仙的面质问华碧晗,可是华碧晗却未吐露只字片语。”白曜说到这里,手忽而紧紧握拳,平静无波的表情终于闪现一抹异动。
“只可惜她的缄默却没有换来那个男人的勇敢,他懦弱的让华碧晗一个人面对一切。”月初笑得嘲讽,随即狠狠地望着白曜,质问:“那个男人,是你!”
白曜忽然冲着月初笑了,笑容中闪过无尽的沧桑,第一次月初觉得面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白曜也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罢了。
“你想找回华碧晗的记忆,只有飞升成仙,渡劫成为上仙。”白曜面对月初的质问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若考虑好了,就来西曜仙宫找我,如今只有我能渡你成为上仙。”
月初眼睁睁地看着白曜消失在眼前,全身的紧绷顿时消逝,她无力地走到溪水边坐下,清澈的溪水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面色惨白,发髻凌乱。而身上的喜服正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就在刚才她还在与陵霄拜堂成亲,下一刻白曜却告诉她陵霄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的前生是华碧晗。
华碧晗,在她心中一直是个传奇人物,关于她的传说都是在旁人口中得知,谁知华碧晗竟然就是月初。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这六世身上都带有仙骨,月秀那样纠缠着收她为徒,那一日的白晔不是也喊她为华碧晗吗?那陵霄就真的是她的杀父仇人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的全身都开始泛着寒气,隐隐颤抖着。
第42章 离恨,十里红妆3
月初在小溪边一直坐到天黑,这才下定一个决心,去西曜仙宫修行,寻回前生的记忆,找出所有的真相。杀父之仇,这个仇恨太可怕,她怎能听信白曜一家之言便定了陵霄的罪,这对他抑或是对自己都不公平。
想到这里,月初便将一身血红的嫁衣脱下,起身朝西曜仙宫而去,仙仆早就得到白曜的交待,一见是月初便立刻引她进了西曜仙宫。在西曜仙宫的藏书阁内见到了白曜,白曜似乎早已断定了她会来一般,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召集了他座下的两个弟子,百溟水与景云。
“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月初。”
白曜的话落音后,百溟水与景云的眼中皆露出了一抹诧异的光芒,相互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自然是认得月初的。就在一年前的斗术大会上,月初以天音剑挫败了百溟水赢得第一,天帝已破格将她升为仙。但她不是南月神君的大弟子吗,怎的突然变成了师父的徒弟?他们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出声询问,他们一向了解师父的脾性,从来不愿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月初面色平静地看着百溟水与景云,深知今后她就要与面前二人共同学习仙术,也知道百溟水是一个十分好的对手,与这样一个极有天赋的人一齐修行只会更加提升自己的功力。来西曜仙宫之前,她就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的月初一心修行飞升成上仙,不再为凡间红尘世俗所动。
自从那一夜来到西曜仙宫之后,月初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整日不言不语,没日没夜的修行练功。而月初的刻苦竟让百溟水与景云自愧不如,刺激的他们也不再偷懒,将一切空闲时间都用来修行,只恐这个新来的小师妹会超过了自己。
不知不觉,月初来到西曜仙宫已有大半个月,这期间她竟没有与两位师兄说上一句话,而两位师兄自然也没有将她当作自己人,也未曾主动与她说上一句话。倒是那一日,名古犹如鬼魅般闯入了他们修行之地,这个西曜仙宫除了白曜就属名古最有威望,已有上万岁的名古闯入后竟然一句话未言便将月初击伤。
月初面对名古突如其来的重击根本无法避开,当即应掌倒地,正在打坐的百溟水立刻起身挡在了月初面前,制止了还欲下手的名古,“师叔,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月初,你伤她可问过师父?”百溟水的口气十分强硬。
名古恶狠狠地看着月初,厉喝:“你竟敢回来!”
月初自然记得面前的人,夕薇抽她仙骨那日,正是他在一旁幸灾乐祸。月初捂着胸口的伤,狠狠地瞪着名古,只恨自己法力尚浅才能任其宰割,若是再给她千年时间,她定不会伤的这样狼狈。
名古还想下手,但是百溟水却死死地挡在月初面前,名古不想伤百溟水,便收掌,径自寻白曜去了。
百溟水见名古离去便转身将重伤在地的月初扶起,当即运功为其疗伤,这才让月初稍微好些。
“为什么要救我?”月初自问这些日子与百溟水没说过一句话,更谈不上任何交情,他这样全力护她着实令她费解。
“你是个好对手,我还没有赢你,怎能如此看着你轻易死去?”百溟水说的淡然,引得月初轻轻一笑,“你也是一个好对手。”
景云看着面前两人,长叹一声:“看来英雄之间总是惺惺相惜的。”
月初与百溟水听到景云的话忽然间相视一笑,也正因为这一次的交谈让原本相互不理睬对方的三个人迈出了第一步,相处的气氛也开始融洽了。
当夜白曜便来月初的屋内探视,名古早前那番愤怒地找到他时,他便已猜到名古已经先找到月初,却没想到名古下手这样狠。白曜当即为月初运功疗伤,并递给她一瓶药丸,嘱咐她要按时服用。
经过白曜的运气,月初顿时觉得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她半倚靠在床上,自嘲地笑道:“今夜名古伤我只用了一掌。”
“我已严令名古不许再动你分毫。”
月初看着白曜,咬了咬下唇,眉心微动,“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夕薇杀我……我清楚的记得就在魔界,你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是你教会了我用生命去喜欢一个人,也是你教会我如何去恨一个人。”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白曜嘴角微扬,空洞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是我误会了。”月初轻轻一笑,这一年她始终不懂白曜为何前一刻要救她,后一刻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她私心想着白曜也许是有苦衷的。而现在那番云淡风轻的毫不在意,才让她明白当初发生的一切,其实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你睡吧。”白曜将手中的一瓶治伤仙药放至桌案上,便大步而去。
月初静静靠在衾枕上,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想起了陵霄,他说他会等她归去,而她却不知何时才能归去,何时才能寻得真相。她虽知道寻求真相是条不归路,但若她真的是华碧晗的转世,那她就必须去寻找一个真相,哪怕是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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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一个月的琉离终于醒了,七杀一颗紧绷的心终于安心了,早先琉离虽然昏迷不醒却还有大护法在撑着整个魔界,可自从成亲那日月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后,他才发觉原来大护法为了救琉离而自伤的这样严重。这段日子为了避免人心混乱,大护法强撑着重伤的身子处理魔界的大小事务,好在此时此刻琉离醒了,这样终于能化解一场危难。
琉离的苏醒使得陵霄终于可以放下手中的一切安心疗伤,琉离开始着手处理魔界大小事务,却深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忽然问起楚韵:“月初呢?这几日怎未见她?”
楚韵沉默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详细地说清楚当日的情形,只回答道:“月初她离开了魔界。”
琉离愣了一下,随后却是恍然,“终究还是要离去的,陵霄没有留她?”
“大护法留不住她,因为白曜的出现,告知月初其实是华碧晗的转世,而大护法则是月初的杀父仇人。”楚韵闷闷地说,至今仍旧不敢相信月初会是华碧晗的转世。
“华碧晗的转世?”琉离听到这里净是讽刺地笑意,“陵霄本以为姐姐死了便可娶得月初,可兜兜转转却成了月初的杀父仇人,真是有意思!”
楚韵看着琉离的幸灾乐祸,眉眼一动,“魔君,大护法拼尽了全力救你,你怎能如此?”
“他救我不过是在还姐姐的恩情罢了,我从不认为那样冷血的陵霄会毫无目的救一个人。”琉离至今仍旧对琉雅的死耿耿于怀。
楚韵见说不动他,也不再多言,如今的琉离是魔界之主,她楚韵只是他的手下,她也不能再如当初那般与他无话不谈,没有身份的芥蒂。而且,楚韵明显感觉到醒后的琉离与之前的琉离大不一样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第43章 离恨,十里红妆4
斗武场内刀剑铿锵交鸣,电光石火的锋芒卷起残叶,景云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两人激斗,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精彩的招式,看到精彩处他不由地呼声叫好,当初在天庭的斗术大会上一直觉得月初是幸运才侥幸赢了百溟水,今日再见才发觉月初的确是有实力的。她胜在招式千变万化,而百溟水则胜在一招致命,二人各有所长,若真要分个输赢,只怕短期内还是不能断定谁更胜一筹。
景云想到这里只见百溟水已将月初手中的天音剑打落,长刀已经架上她的颈脖,看来这一局是月初输了。景云立刻跳上云台,用力拍了拍百溟水的肩膀,“大师兄,你总算是扳回一局,我就说月初当初赢你只是侥幸罢了。”
百溟水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没有用全力。”
月初弯腰捡起剑,看着百溟水眼中的质疑却是摇摇头,“不,我尽了全力,是你太强。”说完也没有逗留,收剑便走出斗武场。
“看来她接受不了输给你,连晚饭都不要吃了,任她一个人去静静吧,我们吃饭去。”景云笑着就拖着百溟水离开,倒是百溟水若有所思地朝月初远去的身影看了许久。
月初出了斗武场便朝仙宫后山走去,她站在茫茫仙山之巅睥睨万物,心中顿时闪过无尽的茫然,她不明白,今日与百溟水的决斗中竟那样吃力,离上一次斗术大会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她就退步了这么多吗?以她这样的水平,下一次斗术大会如何才能夺得头筹,飞升成仙?
月初一站就是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昏暗,繁星璀璨,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今晚的修行你没去,这一点也不像你。”
月初回神,看着百溟水于她身边坐下,清透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他那刚毅的眉眼间被月光照耀地泛出一抹暖色。
月初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
“吃点东西吧。”百溟水将特意为她留下的点心递给她。
月初看着伸过来的手,眼中满是惊讶,犹豫了一下才接过,她将点心放入口中咬了一下,顿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一刻她想到了当初在南月仙宫的夜晚,月秀也曾为她留了点心。她低头一笑,将点心重新包好递还给百溟水,“其实我们两人是对手。”
百溟水没有接过,有些费解地问:“是对手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若我们成为朋友,那将来拔剑相向之时又当如何?”
“各凭实力。”
各凭实力?月初反复咀嚼这四个字,她是个重情义之人,若是真与百溟水成为朋友,很难做到拔剑相向之事做到各凭实力,但她又必须得到下一届斗术大会的第一,这样才有可能成为上仙,找回她所有失去的记忆。
百溟水看着沉默着的她,长叹一声:“我并不知你为何会成为师父的徒弟,也不知你为何会没了仙骨,但我看得出你很努力在修行,像极了我……”说到这里,百溟水脸上忽而闪过十分严肃的表情,“我与你一样,我也十分想要飞升成仙,但我的目标却是四大神君之一的位置,所以我拼尽了全力修行,练功,自以为斗术大会上第一名必然是我,却没想到被你击败。”
“你比我的目标远大,我只是想成为上仙,你却想成为四大神君之一。”月初没想到这个百溟水竟然有这样一番想法,但以现在他的实力来看,五千年后必然是有机会成为四大神君之一的。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目标,我会为了这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我不介意与你成为朋友,因为与你交手只会提升自己。但真有一日你我拔剑相向,我不会留丝毫情面的。”
月初听罢豁然开朗,她突然间佩服起百溟水来,他深深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决策果断,倒是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了,瞻前顾后。想到这里,她在心中微微一叹,也如百溟水一般坐下,“你说的对,为了一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可是今日迎战你的招式我都那样吃力,更枉论有机会赢你了。”
“可在斗术大会上你却迎战的那样轻松不是吗?尤其是你对我那最后一击,人剑合一,死生已现。”
“但今日我确实用了全力。”
“那我们再来试试吧。”
说着,百溟水便已亮出了长刀,突如其来便朝月初挥砍了去,月初反应极快,单手一撑弹跳而起,便朝后飞身而去,轻易避开了百溟水一刀,“堂堂男儿,竟然偷袭,看我不收拾你!”说罢便也幻化出天音剑,合身迎了上去。
山崖之巅,月初与百溟水用心切磋,不远处的白曜却静静地看着他们颤抖的身形,眼中不再是淡漠的神情,而是情不自禁地勾勒出浅浅的笑容,自从月初来到西曜仙宫,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月初的笑颜。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将她带回仙宫,你明知她回来只会坏事,隐瞒了这么多年你却亲口告知她是华碧晗,你真的不怕吗?”名古被白曜禁令不得对月初下手,但他仍旧不满月初的到来,他只恐她的出现会将全盘计划打乱。
“若非告知她是华碧晗,她又怎会随我离开魔界,我不能让她嫁给凤陵霄。”白曜丝毫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你看月初与百溟水现在的状态,只会遇强则强,只要一千年,他们二人的功力将会超越现在天庭很多上仙。”
名古知道不论他如何劝说,只要是白曜决定了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莫不要因一时心软而毁了数千年的计划才好。
经过一晚上的交手之后,百溟水发觉月初的功力当真是退步了许多,比起当年在斗术大会上时的惊艳一剑时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这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月初确实很有天赋,尤其是记忆力超乎于常人,她只要看过百溟水使的招式,下一刻便已知如何破招。只是她的招式虽快,却后劲不足,难以一击而中,导致百溟水尽占上风。
“还是不行。”月初有些挫败地长叹一声。
“你的前后差距这样大总归是有原因的,这样吧,以后约好每天夜里的这个时辰来此处,摸清楚到底是何原因。”百溟水略微一思考便提议。
“你这样帮我不怕我超越了你?”
“有句话不是叫遇强则强吗?你这样弱,我如何能变得更强大?”
百溟水的话说的那样自负,可听在月初耳中却不觉得讨厌,她噗嗤一笑,“那好,百溟水师父,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百溟水竟当真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来,谦逊地摆了摆手。
之后的夜里,仙山之巅上总会有一男一女切磋着功力,夜夜如此。而他们果真如白曜所说,遇强则强,日复一日的修行让二人的功力突飞猛进。
第44章 无殇,相思成蛊1
在西曜仙宫一晃便已过八百年,月初发觉只要心无旁骛,醉心仙术,时间过的极其快,尤其是有百溟水这样强劲的对手比拼,使得她每日每夜都在想着第二日如何拆他的招式,如何才能赢他。可惜的是,这八百年虽然月初功力突飞猛进却从未赢过百溟水一次,导致月初做梦都想赢他一次。
白曜的另一个弟子景云其实也是个有天赋之人,当初见百溟水与月初之间的较劲,他也曾一度想要追赶上他们,为此他坚持了一百年,却发觉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却根本难以追上他们的步伐。他顿时有些泄气,眼看着根本追不上他们,顿时放弃了与自己较劲的心思,如今的他是该修行时修行,该玩时就偷溜出去。
没错,自从几百年前景云偷溜去人间一次后便抑制不住自己,隔一段时间便偷溜出仙宫,并且每回都会带很多人间的玩意儿上来。因此,月初和百溟水的床底下藏了许多景云为他们带回来的礼物。这一次景云趁着白曜上天庭谈事之际又想偷溜出去,这一次他并不满足于自己偷溜出去,更煽动着月初与百溟水一齐偷溜。
“不行,平时你胡闹就算了,万一被师父知道我们全都要受罚。”百溟水一脸严肃,明显不赞同景云的想法。
“师妹,你在这仙宫八百年了,难道就不觉着闷?正好今日是人间的花灯节,你肯定不知道花灯节如何过吧,我带你去瞧一瞧。”景云好似未曾听见百溟水的警告,一心想着先攻破月初这道防线。
“花灯节?”月初确实从来不知花灯节为何物,但看景云那样神采奕奕的,似乎真的很好玩的样子。
“这算是人间一种习俗了,大街小巷全是人,满街的花灯,那种盛大的场面你一定不曾见过。”景云见月初有戏,便继续煽动着:“我打听过了,师父这次得在天庭待一整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参加花灯节呢。”
月初毕竟曾是凡人,向往着人间的红尘世界,她去过人间几次都未好好瞧一瞧这人间乐趣也算是一种遗憾,这一次她确实动心了,“既然他不在,那偷偷去一次花灯节也未尝不可。”
景云大喜,叉着腰看着一脸无奈的百溟水,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三人一同偷溜出西曜仙宫。景云果然所言非虚,今夜正好是人间的花灯节,花花绿绿地花灯密密麻麻地延绵着每一条大街小巷,五光十色的华彩令人炫目。
“海棠开后残梅落,打字一。”月初微微踮脚,指尖捏着花灯上的灯谜看着。
“姑娘,若你能答对,这花灯就是你的了。”一位店家喜笑颜开地看着月初。
“师兄,你猜猜是什么。”月初不会猜谜,便将这灯谜丢给百溟水。
百溟水是个武痴,就连月初都猜不来的灯谜,他便更不会了,蹙了蹙眉便扯过一旁的景云,“师弟,你猜。”
景云摸着后脑勺,绞尽脑汁地想着灯谜,而月初则朝前走了去,又踮脚看了个灯谜,“夕夕相处,打一花卉。”月初美眸一转,心中已有答案:“这个我知道,是夜合花。”
“姑娘聪慧,这个花灯是你的了。”店家将花灯取下送给月初。
月初接过后连声道谢,回首看着身后的景云与百溟水,开心地摇了摇手中的花灯笑道:“师兄,你们也去猜一个呀。”
月初那回首一笑,明媚的笑颜在火红的花灯光芒照耀下更显夺目,纯澈且动人,一身鹅黄色碎花裙在微风轻拂下轻扬,顿感仙气逼人。景云一时间看呆了,低声对百溟水说:“师兄,师妹今晚真漂亮。”百溟水冷眼看了下发呆的景云,沉声微斥说:“胡说什么呢!师妹一直很漂亮。”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呢?”景云对百溟水说的话深表怀疑。
百溟水不理会景云,大步追上了月初的步伐,却忽然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百溟水立刻警觉地扫视了四周一圈,“有妖气!”说罢便遁着妖气而追了去吗,景云与月初一惊,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一路遁着妖气追着,隐约能瞧见是一个法术高超的妖掳走了一个小女孩,为了救那个孩子他们一路紧追不舍,越往前追月初越觉得不对劲,立刻喊道:“师兄别过去,前面是魔界的结界!”
百溟水立刻停住步伐,发觉景云竟不知何时已掉队,早没了影子,而他与月初已进入妖气纵横的魔界范围,四处充斥着明显的血腥气息,他倒是第一次来到魔界的范围内。
“我们有仙气,进入魔界的结界将会即刻被觉察到,到时候我们插翅难飞。”月初毕竟在魔界待过一年,对里边的情形极为了解。
“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插手了,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孩被妖魔杀害吗?”百溟水有些愤愤地看了眼结界那空洞黑暗的漩涡。
月初目光黯然,回想起八百年前她就是从这里追着白曜出来,这些年她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修习仙术,才得以抑制住回魔界来看一看的心,世事难料,无意间来到人间一次竟又被牵引至魔界,也许冥冥中注定了,这一劫她在所难免。
“师兄,你在此处等我,我进去探查一番。”
“不行,要进去就一同进去。”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百溟水看月初说的那样信誓旦旦,满心的制止终化作无言,说不上为何,只觉得会信任她说的每字每句。也许是因她眼中时而闪现的锐利光芒,即便是他也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