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爸没有告诉你我学过跆拳道吗?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对付一些恶霸流氓却也不成问题。”
阮辛晨摇头失笑。
商墨在阮辛晨的家留宿了下来。
他家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一切都井井有条,阮辛晨绅士地将自己唯一的床让给了商墨,自己睡沙发,而商墨却有些不好意思,干脆直接让阮辛晨睡了床,索性,这张床还是挺大的,
阮辛晨睁着眼睛一宿未眠,而身旁的商墨却早已经呼呼大睡。他对着天花板无奈地笑笑,身体里有一处地方蠢蠢欲动,那位司机大叔说得对,果然一只手还是能做点什么的。
早上商墨接到俞纪蓝辞职的消息,而这一天,商墨也没有见到俞纪蓝的人影。
她就这么消失了整整三天。第三天,俞纪蓝回来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办理各种交接事宜,顺便收拾东西。
商墨不知道这三天俞纪蓝去哪里了,但是她知道,她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之前她的脸上永远是温柔的、得体的、或是骄傲的微笑,现在的笑容暗淡还带了些莫名的怨愤。商墨站在办公室里巨大的玻璃面前,看着俞纪蓝上了辆还不错的车。临走时,还朝商墨办公室的位置看了一眼。
有人的地方注定就有八卦,有争锋,有烦恼。中午午餐的时候她听见有人说俞纪蓝傍上一个有钱男人,那男人很老但是有钱,所以就舍弃了了易氏总裁这只金龟跟那有钱老男人走了。
她听到有女人咿咿呀呀地说:“哎呀,大概是觉得易唐瞧不上她,易唐在易氏这么多年来,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看这易唐的眼光高着呢。”
另外一个女人说:“不对,我听说易唐啊,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只是那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于是每天花天酒地放纵自我…”
“咳咳…”
众女人回头,见到板着脸的商墨,顿时如鸟兽状散去。
叶往靠在窗边笑:“何必呢,这又是何必呢?”
商墨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关于俞纪蓝她已经有了猜测的,凭她对易唐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善于等待的人。只是还没等到她证实,乔生那边的新品发布会竟然抢先一步发了出来。里面有几款跟叶往设计出来的衣服类似。
叶往的神情凝重,商墨自然知道肯定不会是他泄露出去的,自然是有人偷看了他的设计,而能如此轻松地在不被察觉地情况下将设计传出去的,必定是内奸。
只是类似,并不足以说明抄袭,眼下的情形已然是恶劣到对她们不利了。设计部的整个团队开始连番夜班,推翻以前所有构想跟设计。
商氏整天大会小会不断地开,商墨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最紧的状态,而易家终于爆出了消息。
“易氏在外游学的千金归家”“易氏斥巨金打造奢华礼服只为千金”,一时间各大报纸杂志均是类似于这样的新闻。商建安也曾给商墨打电话询问,得到商墨肯定的回答之后,却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那个千金自然就是俞纪蓝,只是没想到易正弦肯花这血本将俞纪蓝迎接回来,又或许是,这完全是易唐的主意?
商墨看着网上的新闻,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按了内线示意叶往进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可行性的。
叶往约了易唐几次都被婉拒。商墨打电话给易唐,他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要么就转进秘书小张。她跟他相处的那两年里,她何曾见过他工作那么卖力,那时候,他几乎将易氏放手不管,易氏的几个案子,看似都是易唐的杰作,实则全都授权给商墨处理。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小张才没敢拦下商墨。
商墨跟易唐的关系,在易氏也只有内部的几个人知道。而这两年下来,董事会的成员一个也没有怀疑过。
可是现在,易唐摇身一变,变得如此勤恳,如果不是他在一次重蹈当年的覆辙性格大变之外,只有一点,那么就是易唐不愿意见她,在躲着她。
商墨叹了口气,听到叶往的回复,将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圈。
“俞纪蓝的礼服,会不会早就已经定好了公司来做了?”当叶往听说商墨打算将俞纪蓝身上的礼服设计权抢夺过来的时候,很诧异,一般放出消息了就证明礼服在筹备中了,已经早就联系好了公司跟设计师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了,可是这会儿,商墨却说要抢过来。
商墨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茶杯,那个陶瓷的茶杯很精致,上面有镂刻的金丝花纹,上面有种她叫不出名字来的花朵,那花朵有着红色或白色的小花蕊,很少的枝叶,伫立在风中迎风招展。清新却不妖媚,看起来很是惹人喜欢。
这个杯子的名字,就叫“繁花”。是当初易唐送给她的,一用就是好多年,那个时候说起送来,不如说是要吧。
她从易唐的手里看中这个杯子,是一个学姐送给易唐的,无意间让她看到了,她很喜欢,谁知易唐就直接将那杯子递给了她,彼时她还懵懂年少,觉得有了这个杯子,俩人之间就多了那么一丝半缕的关系,长大了明白了,易唐压根儿就没把这杯子放进心里,但是她却用习惯了。
“易唐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商墨的手轻轻拂过这个杯子,“他不喜欢的东西,他可以轻易地变更掉,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魄力。”
“你觉得他会不喜欢之前订好的礼服?”
商墨摇了摇头,挺直了背,脸上是自信的笑容,叶往看得呆住了。
“我会让他有更喜欢、更满意的东西的。”
商墨的一句话,意味着叶往的团队又不知道要加多少班。灵感这东西,有时候文思如泉涌,有时候你就是想了一个通宵也想不出来一个好得让自己又让他人满意的作品。
商墨很喜欢盯着那个杯子看,叶往颓丧着脸,眼圈下面是重重的黑色,时间一天一天地临近了,商墨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不如,就用这个做主题吧。”
“繁花。”
商墨再一次打电话过去还是小张接是,说是易总正在开会,商墨笑容温婉,“那好,小张,等易总出来麻烦你帮我转达一句话。”
“明天是我的订婚仪式,希望易总能够参与,晚点我会派人将请柬送到易总手上,还请易总肯赏光驾临。”
叶往看着商墨笑靥如花,看着商墨挂掉电话,看着商墨一个媚眼瞟了过来,“怎么?现在很闲吗?”叶往浑身一抖,赶紧出了办公室。
这个女人,不能惹。
易唐看着手上的请柬,额头上的青筋似乎要一根一根地爆掉,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请柬后面跟着的那个名字,怎么看怎么碍眼。“阮辛晨,呵…”
她熟悉他、了解他,可是他同样也是。要玩嘛,那就玩得大一点吧。
易唐果然赴了约。当天,易唐一件紫色的衬衣,高贵优雅,上面的扣子解开两粒,又有些不羁跟洒脱。易唐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商墨早就在等着,她笃定了他会来,就像他也笃定了她肯定是一个人。
“易总,非得要我这么邀请您,您才有时间过来吗?看来,商墨在您心目中还是有那么一些分量的。”商墨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多一分就媚,少一分就淡。
易唐皱了皱眉头。
“阿墨啊,您既然诚心诚意地邀请我了,总不该是一个人来的吧?”
商墨避而不答,旁边有服务员将酒倒入酒杯。商墨端起杯子,朝易唐的方向示意,“感谢易总今天肯给商墨面子。”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易唐没来由地一阵心烦,也不知道烦的是她如此喝酒,还是烦的她口口声声的一个“易总”、一个“您”,又或者烦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易唐依旧不动声色,将身子陷入到身后的沙发里,商墨挺直了背,一如当初。
商墨是倔强的,以前他弄得她再痛,她就是死也不吭一声,只微微仰着脖子,紧紧抿着唇,那样子倔强,却又可爱。
他不阻拦,商墨一连喝了三杯。易唐拿过杯子,看着鲜红的液体在里面晃了晃,他透过这残留的一抹红色看向对面的商墨。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觉得还是这样看她比较可爱。
他轻轻嗅了嗅,轻抿了一口,“上好的拉菲就让你这么牛饮掉了,真是可惜,可惜。”
“那么,易总,我们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这是一场博弈,对方的目的跟想法,大家都心知肚明,比的就是,谁更能狠得下心。
“首先恭喜易总找到了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商墨还想先客套几句,却被易唐挑明了话,“你是想要我妹妹礼服的设计权吗?不好意思,我已经给了其他公司,这个公司,我相信你也听到过。”易唐俯下身子,嘴角是恶劣的笑,“乔生。”
商墨的脸色并无任何变化,易唐托着下巴看着商墨。在他的眼里,商墨就像只有趣的老鼠,而他是那只猫,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开心。
“可是,我们带来了更优秀的东西,难道易总就不想看看吗?”
易唐挑眉,算是默许。
商墨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杯子,推到易唐的面前,易唐有些诧异,这个杯子,他见过她用过。
“Narcis ye的最新作品,繁花。”商墨顿了顿,在易唐的脸上看到了意外,敛了眉,嘴角有浅浅的梨涡漾起,那个梨涡很浅很浅,只要在她抿着唇笑的时候,才可以看得清楚。
“他的灵感来源于这个杯子,相信易总有看见这个杯子上的图案,可能易总不认识这花,但是它有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
“三叶草。”易唐打断了商墨的话,将目光从杯子上移到了商墨的脸上。“白花三叶草有一个很显着的特点,我想阿墨你应该知道,这种植物匍匐茎向四周蔓延,其茎节处着地生根,当母株死亡或茎被切断,匍匐茎可形成新的独立株丛,因此具有很强的侵占性。你难道仅仅只是来给我做植物的科普吗?”
商墨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知道?”她抿了抿唇,将手中的杯子推还给了易唐,“我们以‘繁花’为主题设计了几款服饰,相信更能配得上您的…妹妹。”
易唐看着商墨没有说话,半晌笑了笑,将这杯子推还给了商墨。
“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个来威胁我,不好意思,你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易唐慢慢站了起来,“对了,帮我祝福你的那位‘未婚夫’,祝你们幸福。”
易唐推开包厢的门,门外站着阮辛晨。他对着阮辛晨笑笑,无辜地摊了摊手,并且甚为好心地将手上那张快要被他捏碎的请柬放在了阮辛晨的兜里。
阮辛晨从门口开合的缝隙中看过去,商墨眼睛牢牢地盯着杯子,脸上的表情,复杂、讳莫如深。
她坐在那里,一直坐在那里,就盯着那个杯子。
阮辛晨在商墨的身边坐了下来,商墨察觉到有人,没有抬起头,扯了扯嘴角,“你都知道了?”
“你不是易唐的对手。”
商墨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着阮辛晨,“我从来都知道易唐厉害,但是不搏一把,我不甘心。”
阮辛晨拍了拍商墨的头,自己的目光与她的对视,“你想狠狠打击易唐一把吗?”
她点头。
“那么,我们订婚吧。”
商墨张大了眼睛,阮辛晨的袖中,是那张被易唐揉捏得不成样子的请柬。
她知道她不该答应阮辛晨这个条件的,可是这个条件太诱惑,太诱人了,她很怕自己失去理智沉醉其中。
阮辛晨是个赌徒,她知道他在赌,只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同他一样来一场人生之中的豪赌。
她不知道她在怕些什么,怕自己真的永远永远永远都无法理直气壮地站在易唐的面前,还是怕自己真如阮辛晨所说那样爱上他?
如果说阮辛晨是一杯温和无害的温水,而她相信自己就是那只温水里的青蛙。青蛙的故事她从小就知道,自然也知道她的下场,可是,有时候她实在是无法抗拒阮辛晨的体贴。
阮辛晨本身就很忙,却还能抽出时间每天中午送饭给她,这几天她实在忙不过来了,也顾不上这些,直到听到公司里关于阮辛晨的传言愈演愈烈。
他是她的男友,阮辛晨如是说。商墨对他心有愧疚,所以也加倍对他好。他来公司的楼下接她下班,她挽过他的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去。
她压力太大,他就带着她去看各种恐怖片或者喜剧片,要么大笑,要么大哭,却从不带她去看那些言情的片子。
她是感激的,只是如果说订婚的话…
易氏提前一个月将俞纪蓝回归易氏的消息放了出来,而现在距离正式的宴会不足一周,她不得不正视乔生这个对手,只是手下传来的资料没有一个称得上重点,自己手下的人,快要支撑不住了。
商墨忽然提出“明天放假一天”,全公司上下除了高层的一些人有些诧异以外,其他人都很高兴。商墨看了看最近一期的报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没有人会质疑商墨,除了最开始商墨的接任让一些老人不服气跟担心,这些年下来的成绩,她已经足够支撑起这个巨大的集团公司,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听完财务那边的汇报,示意张姐下去。
叶往那边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他选了几个贴心的人来负责最后服装的制作流程,然后就直奔商墨的办公室。
“进来。”
叶往自发自觉地找了张凳子坐下,“为什么不趁热打铁。”
商墨看了他一眼,“难道我连放假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之前的案子…”商墨挥了挥手。打断了叶往的说话,“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之前的那个案子你继续做,‘繁花’要做出来,size先按照我的来做。”然后拿起衣服就要出去。
“哦,对了,上次让你帮我打听哪里有房子可以租的。”
叶往苦着脸,报个电话出去,“你找他吧,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手上有几个房子可能会租出去,他最近要去参加时装周。”
“谢了。”商墨急急离去,叶往站了一会儿,走之前瞟过商墨桌上的那只杯子,带上门。
商墨回了家,回家的时候看见玄关处放了双鞋,有些诧异,看向阿姨,“家里来人了?”
阿姨笑得灿烂,点了点头,陆茹从楼上下来,“墨墨,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这几天公司不是很忙吗?”
商墨上楼抱着自家妈妈撒娇,“哎呀,妈妈,我想你了,想你做的好吃的啦。”
陆茹爱怜地摸了摸自家女儿的脸,又瘦了,商墨以前的脸她就觉得小,现在又瘦了一圈,赶紧下楼张罗着阿姨去买菜,自己去厨房忙活了起来。商墨一笑,经过商建安书房的时候见房间的门关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贴着耳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来的是谁,自己先回了房间换衣服。
商墨换了一套黑色的棉布长裙,外面一件带帽子的毛衣外套。头发随意地挽了起来,用一根簪子松松地插着。她打开门的时候书房的门正好打开,商建安后面跟着含笑的阮辛晨。
商建安很喜欢阮辛晨这一点商墨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商墨得了机会便凑过去,低声问:“你怎么在这里?”阮辛晨不说话,只含笑打量着商墨的穿着,“我很喜欢你今天的穿着。”
耳边的热辣辣的气息,商墨很没出息地脸红了,阮辛晨又凑了过来,“我希望以后也可以经常看见。”
“混蛋!”被调戏了,商家小女儿恼羞成怒,一脚踹了过去。阮辛晨利落地一躲,顺道揽过商墨的腰,“小心摔着。”
“阮辛晨,你越来越无耻了。”
阮辛晨挑眉,“那你喜不喜欢?”揽着她小蛮腰的手流连不去,舍不得放下。
商墨捂脸,今天怎么这么热啊,下楼装模作样地进了厨房。
阮辛晨跟商建安对视,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神。
商墨在帮妈妈摘菜,阮辛晨摸了进来,低声问:“上次那个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商墨装作没听到。阮辛晨轻笑一声,继续问,“没关系,我不逼你,但是我也挺不错的。”
商墨怒目而视,她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他脸皮这么厚呢,看过去,却意外地撞进了阮辛晨温暖却含着期待的目光,半晌收不回神来。
阮辛晨长相本就俊朗,身材颀长,只是比起易唐的性格中的尖锐和刚硬而言,他更柔和。易唐的笑容是风骚的、风情的,或者是蛊惑人心的;但是阮辛晨的笑容,犹如初冬的阳光,让人暖洋洋的,时间长了,却也会发现灼热。
“你是怎么想的?”商墨问道,转过头。
阮辛晨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商墨似乎有一些明白他的想法。
“订婚了之后怎么办?”商墨习惯做任何决定之前做好最坏的打算,那样,再不济,也有一条退路。
阮辛晨很自然地接过商墨的盆去洗菜。商墨抬起头才发现陆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厨房。
“订婚了之后要么结婚,要么分手,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只是不在一起。”阮辛晨低着头,袖子轻轻挽在小臂上,专注地洗着菜,“如果说,最坏的情况是不在一起的话,那跟现在,或者过去,也没什么区别。”商墨盯着他的目光,灼热得让他稍稍有些不适。他看向她,直接坦明心迹。
“商墨,或许我跟你认识的时间并没有你跟易唐认识的时间那么长,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喜欢上你。我跟你不一样,你在感情上懦弱,你迈不开自己的脚步,你浪费了你的整个青春;但是我跟你不一样,你有你的态度,我也有我的追求。”阮辛晨叹了口气,转过身子,让自己面对着她。
“商墨,我27岁了,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在乎那些孩提时代的耳鬓厮磨,我要是长久的感情。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以后的你,能一直一直在我身边。不过,若是你在我身边痛苦的话,我也会放你离开。”
商墨听到陆茹在外面叫她,她脆脆地应了一声,然后听到阮辛晨说:“你权且当这是一场交易,你用来刺激你的易唐,我用来赌我的爱,你是商人,可以自己衡量一下。”
商墨出了厨房,对上陆茹探寻的目光,她转过脸,没有形象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阮辛晨在厨房帮陆茹洗菜,整个厨房笑声连连。
商建安最烦的就是商墨一个台一个台地胡乱换着,走过去一把夺过商墨手里的遥控器,在商墨的身边坐了下来。
“公司最近出问题了?”
“没有。”
“出现了那么一个竞争对手,是你的疏忽。”
商墨不说话,商建安忽然来了句:“阮辛晨是个有心思的孩子。”
她不说话,忽然来了句:“你很喜欢他啊。”
“你不喜欢?”
商墨闭上眼,做养神状,但是商建安的话还是进入了她的耳朵里,“是你没给自己喜欢他的机会,我看他还真不错,你不妨试试。”
“阮辛晨!”商墨靠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喊着。听到阮辛晨在厨房应了一声,商墨忽然勾起唇来,嘴角露出调皮的笑意,“阮辛晨,我们订婚吧。”
“咣当…”房间安静得可怕,商墨听到碗摔在地上的声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像个小地主。“阮辛晨,我家的碗破了,你赔!”
阮辛晨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他的双手湿淋淋的,还滴着水,他的眼底是柔软的笑意,眼睛明亮,灿若星辰。他看着她,“刚刚我听到了,不许后悔。”然后又进了厨房。
陆茹从厨房跑了出来,跟商建安对视一眼,“你们…不是开玩笑的吧。”

Chapter 07 没有时限的角力战
在得与失之间我们从来无所取舍,在一切的传说里,我们从来没能知道,那被时光它谨慎收藏的秘密,星空中有深不可测的黑洞,吞食尽周遭所有的生命,并且,使空间变形岁月里也有着黑暗的角落,逐日逐夜,在吞食着我们曾经那样渴望且相信会拥有的幸福与快乐。
——席慕容
自然不是开玩笑的,商墨想,她哪还玩得起这样的游戏。
没多久,商家女儿订婚的新闻瞬间席卷了大刊小报。商建安也不知怎么说的,硬是说通了好友易正弦,决定两家的喜事一块办。
易家的事早在一个月就已经开始准备,只是商家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准备。商墨全然不在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订婚当天,在酒店门口蹲点的记者数不胜数。商墨透过车窗往外扫过,所有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今天的这一出?”阮辛晨恍然大悟,但是却没有任何责怪商墨的意思。商墨转过头,看到阮辛晨一身深色西装,俊朗非凡。她冲着他笑,“商家小墨的手段,难道真的只是空穴来风吗?”
此刻的商墨,自信,神采飞扬,成熟中又带了点小女人的感觉,身上的礼服是大名鼎鼎的天才设计师Narcis ye做的,那些粉色的花朵像是要从商墨的身上盛开。盛装之下,她美丽得动人心魂。
阮辛晨忽然间有些不确定。
商墨主动牵着阮辛晨的手,白皙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之间传来柔软的触感方让他觉得有些真实,“我答应你,并没有把你的感情当作筹码。我忽然间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爱我,也不错。”最后,商墨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父母跟姐姐以外,还没有一个人这么爱我呢。”
商墨说得轻描淡写,阮辛晨心里忽然生生地疼。是了,这个女人,一直都是那么努力地爱着别人。却没有一个男人,能拼尽全力地爱她。
车缓缓挺稳,阮辛晨率先从车上下来,绅士地拉开车门,右手放在车顶边缘,防止商墨撞到头。等商墨出来站稳之后,阮辛晨牵过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男俊女美,镁光灯下,记录了两人的亲昵甜蜜。
叶往是后他们一步到的,在这两家的宴会上,请来的人并不繁杂,来的都是两位的至交好友,所以场面还算是有条不紊。
当商墨真正踏进宴会大厅的时候,她听见倒吸气的声音。她笑得动人,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过去,
粉色的花瓣簇拥着挤在一起,似是要拥护这个唯一的主人。商墨的身体玲珑有致,修身长裙惹得她曲线毕露,裙摆长至脚踝,做出花朵盛开的样式,头发盘起,有几缕黑色落了下来,越发衬得肌肤雪白如玉、光滑润泽。这件礼服并不暴露,相反,在这场上甚至可以称得上保守,但是穿在商墨的身上,却比不穿衣服更惹人心魄。
易唐早在商墨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暗沉,里面似有火焰在跳跃。他看着商墨冲着身边的男人巧笑倩兮,指节开始凸起。
“易唐?”
俞纪蓝换回易唐的视线,易唐转回头,冲着她勉强地笑笑,然后走了过去。
这一个月里,俞纪蓝被留在易宅学习各种礼仪知识,跟着易正弦去认识他的各种关系跟朋友。她努力地学习,也享受着易正弦的疼爱。她希望可以在易宅碰见易唐,到最后,等到的却是易唐的视线被那个女人所吸引。
不过没关系,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如商墨的阿蓝了,她现在是易家的大小姐。她看向那边被人群包围的人,冷哼一声,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破釜沉舟。
易正弦正跟商建安在一旁说话,商建安眼尖地扫见了站在角落里的俞纪蓝。俞纪蓝脸上愤恨的表情一闪而逝,商建安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俞纪蓝身上的礼服是造了大势的,结果商墨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所有媒体的注意力。商墨笑得灿烂,“衣服都有自己的灵魂,只是我的衣服,正好与我相配。”
叶往端着一杯香槟,对商墨这样的表情嗤之以鼻,“什么灵魂不灵魂,你身材好,我设计得不错,所以,Pre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