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如释重负,赶忙说道:“那是我和澜儿认识几个月后…”
“几个月?”
“大概四五个月…”
“哦,原来是四五个月啊,没事了,你接着说!”海微澜挥了挥手。
王大柱不自在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和澜儿像往常一样在山上见面,她告诉我她有了身孕,我一听高兴坏了,就说带她回去见我娘…”
“原来你还有娘啊?出场也太晚了!”
王大柱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是人都有娘吧?决定不理她的话茬,继续说下去,“澜儿却不肯,说她不打算要这个孩子,让我弄些堕胎药来给她…”
“真不是个东西,那也是一条命,怎么能说堕就堕了呢?王大柱,你千万不能给她堕胎药!”
“我没给她,我跟她发脾气,说她要是敢堕胎,我就去她家闹…”
“对,就这么干,你干了吗?”
“我没…”王大柱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她牵着走了,往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求助地望向海翔…
第8卷 62.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海翔只好虎起脸来,“澜儿,你能不能闭嘴?”
“他一个人说多没意思?这年头说评书的老鼻子了,说相声的一个也没有,我这是为娱乐圈培养人才呢!”
“让你闭嘴你就闭嘴!”海翔声音严厉起来。
海微澜耸肩,“给你闭就是了!”
“你继续说!”海翔看向王大柱。
王大柱心有余悸地看了海微澜一眼,才小心地开了口,“我死活不同意她堕胎,她才放断了那个念想。后来她就生下了丫丫,说她不方便抚养,让我抱回去养。那之后她出来的就少了,几个月前,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我慌了,到处打听,最后总算在白云庵一个小师姑那儿打听到了。那位师姑说她根本不是什么猎户家的女儿,而是京城大官家的小姐,是在白云庵寄养长大的,人已经回去了。
我想人家既然是大家小姐,肯定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不打算来找的。可是丫丫就像知道她娘不要她了一样,没日没夜地哭,我一想孩子是没错的啊,就筹措了盘缠,抱上丫丫到燕兴来了。谁知道…”
他又抹起了眼泪,“谁知道一到这里,就听说她要嫁给什么王爷了…这让我和丫丫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
“啧啧,好一出女版陈世美,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包公,不然一定能为你洗雪沉冤!”海微澜一脸同情地看着人家。
王大柱眼泪汪汪地看过来,“澜儿,你不要我不打紧,求求你把丫丫留下吧。她跟着我一辈子都没出息,跟了你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海微澜抽了抽鼻子,“多么伟大的父爱啊,我都快、感动哭了,你们谁借我一条手绢?”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还真听话,赶忙拿出自己的丝帕递过来。海微澜也不客气,接过来哧哧地擤鼻涕。
她不雅的行为让海翔沉了脸,“澜儿,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胡闹啊!”海微澜一脸无辜。
“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却在这里插科打诨,还说没有胡闹?”
海微澜将丝帕还给那丫鬟,伸手拍了拍海翔的肩膀,“老海同志,我问你啊,我有奶奶吗?”
第8卷 63.哪有闲工夫去解男人的腰带?
海翔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何意,“你祖母早些年就已经过世了!”他如实回答。
“我奶奶又聋又哑吗?”
“胡说,你祖母过世前耳聪目明!”
“那不就结了?”海微澜伸手一指王大柱,“他在说谎!”
“是你说谎,又聋又哑的奶奶的什么,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王大柱不服气地喊道。
海微澜无奈地摊手,“那好吧,我问你,我们拜堂是哪一天?不要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
“是…是前年夏天,六月十五!”
“那我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王大柱支吾了一下,“我…我不记得了!”
“不是吧?”海微澜惊呼起来,“拜托,你亲手解开我的衣扣,你竟然不记得我穿的什么衣服?”
海翔听她这话说得粗俗,面露愠色,“澜儿,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啊,他不解我的衣扣,怎么跟我洞房啊?”海微澜一本正经地辩解,“如果我亲手解开一个男人的腰带,我肯定记得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可是我不记得我那天有解别人的腰带啊!
那天我早上九点钟起床,慈清师太就板着一张黄土高原的脸,让我去浇菜地。我按照她的吩咐,把大粪灌进菜心里,她还不满意,追了我好几里地。
然后我就看到了慈圆师太,一路欣赏她短粗胖的美丽背影去了小药庐,我看她很忙,都没空吃东西,就把她攒的零食都替她吃完了。再然后我就回去找小桃,趁慈清师太午睡的时候帮她把私藏的好酒送给了主持师太。主持师太很高兴,奖励慈清师太打扫一个月茅厕。
接着我睡午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吃完晚饭,我发现清月忘了收鸡蛋,就好心地帮她收了,又借了厨房的锅好心地帮她煮熟了,然后又好心地帮她吃了。
我感觉吃多了,让小桃讲八卦给我消化食,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一觉醒来第二天中午了…
你们看,我那么忙,哪有闲工夫去解男人的腰带?”
海翔表情抽了抽,又抽了抽,闺女,敢情你在尼姑庵就忙这些啊?除了睡觉,就是打家劫舍,亏你好意思腆着个脸在这儿说呢?
第8卷 64.我有人证!
王大柱听她一再提到师太,受到了启发,“我想起来了,你穿的是青布宽袍!”白云庵的尼姑穿的都是那个。
海微澜怜悯地看他,“孩子,记不得也不能瞎猜啊。我的确有那么一件袍子来着,可是前一天和慈清师太赛跑的时候弄坏了,那天我穿的是小桃做的衣服,上面绣了一对儿大鹅…”
小桃在门帘后面扁了眼,那是鸳鸯好不好?
“不信你去问慈清师太,对那一天她肯定印象深刻!”
海微澜最后一句话,让王大柱有了压力,后背冒出冷汗,“那…那就是十六,可能是我记错了,反正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圆…”
“你又瞎猜了!”海微澜摇头,“十六那天阴天,晚上还下了一场小雨,直到半夜才停,根本就没月亮!”
王大柱冷汗冒得更多了些,却兀自强辩,“具体是哪一天我不记得了!”
“好吧,那你告诉我,我是哪一天生的孩子?闺女的生日你总该不会忘了吧?”
“去年八月初六晚上!”这次王大柱倒是答得顺溜。
“在哪儿生的?”
“在一个山洞里!”
海微澜耷拉下肩膀来,一脸无聊的表情,“白云庵附近方圆几十里都没个山洞,你现挖的啊?再说那天晚上我和清月、清云她们玩了整个晚上的抽鳖,哪有空生孩子?我又不会分身术。你能不能找个我不记得的时候让我生啊?我都快没力气给你纠正了!”
王大柱眼神晃了晃,似乎下定了决心了一样,发起狠来,“澜儿,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做绝的。可是你也欺人太甚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着看向海翔,“相王爷,我有人证!”
“人证?!”海翔脸色变了变,其他人也纷纷变色,只有元禹鸣一脸淡定地喝着茶。
海微澜精神为之一振,“人证在哪儿呢?快拉出来遛遛!”
王大柱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句,“师太,你进来吧!”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青布宽袍,头戴僧帽的老尼姑,施施然地进门而来。
海微澜一见她便惊呼起来,“哎呀,这不是柴房的慈了师太吗?”
第9卷 65.断然不会认错!
老尼姑目不斜视地来到前面,举掌一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海微澜扯了裙子奔过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惋惜地咂了咂嘴,“唉,真可怜,才几天没见,就成残疾人了!”
“贫尼并非目不能视,只是不愿与心术不正之人对视!”老尼姑眼皮也不抬地说道。
“师太你这就不对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要勇于和不良现象做斗争,更要勇于直面对流氓,你看我,这不就站在你面前了吗?”
老尼姑感觉好像被她给骂了,眼皮跳了跳,却也没有言语。
“澜儿你回来!”海翔把海微澜叫了回来,便看向老尼姑,“这位师太,据王大柱所说,你知道他和小女有私情的事,可是真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正是!”老尼姑答。
海翔皱了一下眉头,“那么能否请你详细说来呢?”
“可以!”老尼姑语气略顿,又说道,“贫尼是白云庵看管柴房的闲尼,不善言谈,也少与人来往。去年八月初六晚上,贫尼正在柴房巡视,便发现这位施主躲在柴房外…”她挑起眼皮看了一下王大柱,“贫尼只当是贼人,便要喊人,这位施主却阻止了贫尼。
在确认了贫尼的身份之后,便求贫尼为他的夫人接生。贫尼乃出家之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随他出了庵,到山后的一个山洞之中,为他的夫人…也就是海小姐接生,得了一个女婴…”
王大柱说的时候,有海微澜在旁边捧哏,海翔还不觉得怎样,可是听这老尼姑其词凿凿,心情不由忐忑起来,“这位师太,此事事关小女名节,请您仔细想清楚,那晚接生的是否真是本王的小女?”
“海小姐住了一十八载,白云庵也一十八载未得安宁,庵内何人不识海小姐?贫尼断然不会认错!”
“可是本王不明白,王大柱怎么会去找师太寻求帮助?”
“是澜儿让我去找慈了师太的,她说这位师太心肠好,一定会帮我们的!”王大柱插话进来。
海翔眼色沉了沉,“既然你认识这位师太,却又为何不知小女寄养在白云庵?”
第9卷 66.果真形影不离吗?
“是海小姐恳求贫尼不要告诉这位施主自己的真实身份,唯恐他知道了会有负担。海小姐还恳求贫尼为她未婚生子的事保密,说等回到京城之后,自会和家人禀明,再将这位施主和孩子接到京城来。贫尼有感她一片深情,这才答应为她保守秘密!”
“是啊,当时师太什么也没跟我说。澜儿失踪之后,我才想起当初为她接生的师太,这才打听到了白云庵,从一位小师姑口中得知了澜儿的真实身份!”
老尼姑和王大柱一唱一和,倒也让人找不到什么破绽。海翔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这不可能,澜儿时常溜出去和人幽会,白云庵的人没有察觉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她若真的怀有身孕,别人岂会看不出来?”
“哎呀,爹,您要戴一眼镜,就是老年版加古代版的名侦探柯南,您问的问题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海微澜对海翔竖起了大拇指。
海翔对她这听不懂的赞扬怒目而视,“你给我闭嘴!”复又看向老尼姑,示意她解答。
“别人是否知道,贫尼并不清楚。不过白云庵受到相王爷多方照看,自是不能亏待了海小姐,海小姐和她的贴身侍女是单独住在静文斋的,加之僧袍宽大,若海小姐有心隐瞒,别人也未必看得出!”
老尼姑没有正面回答,说得话却很耐人寻味。
不过她提到贴身侍女,海翔倒是想起小桃来了,“就算别人不知道,小桃也应该知道。来人啊,把小桃叫来!”
小桃正在门外心焦如焚,听到喊声赶忙挑起门帘走了出来。
“皇上,老爷,琼亲王,奴婢自从去了白云庵,和小姐可谓形影不离,奴婢可以作证,小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王大柱,更没有生过什么孩子,是他们在诬陷小姐!”她顾不得见礼,便急急地替海微澜辩解。
海翔听她这么说,心下一宽,正要说话,就听那老尼姑幽幽地道:“果真形影不离吗?”
海翔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师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9卷 67.拖下去!
“据贫尼所知,这位侍女姑娘曾经数月不在庵内!”
“哇,师太,我见过谦虚的,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谦虚的。你说自己不善言谈,这会儿工夫你说得比谁都多,而且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你还说你很少和别人来往,你消息可怪灵通的,连小桃不在庵里这种小事儿你都知道!”海微澜又关不住话匣子了。
海翔的脸色却阴沉了起来,“小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桃小脸顿时白了,赶忙跪下来,“老爷恕罪,奴婢并不是偷懒耍滑,实在是因为我爹病得很严重,所以奴婢请求小姐,让奴婢回去照看我爹…”
“真有此事?”海翔又看向海微澜。
“我亲自准的假,那还有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要是爹您病重,我也得屁颠屁颠地回来照顾您是不是?”
“我没病,就算有病也是被你气的!”海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努力按捺着自己的情绪,“那么,小桃你什么时候离开白云庵的?”
小桃迟疑了一下,又迟疑了一下,才声音小小地答:“去年五月…”
“什么时候回去的?”
“八…八月…”
“八月什么时候?”
“八月底…”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小桃声音已经细不可闻了。
可是听在海翔耳里却如同惊雷,也就是说唯一可以证明他闺女清白的人,案发前后恰好不在白云庵,这让他如何不火光?
“小桃,你好大的胆子?我送你去白云庵的时候是怎么嘱咐你的,啊?你竟敢欺上瞒下,私自离开白云庵,还堂而皇之地拿着工钱?来人啊,先把这个擅离职守的丫头给我关进柴房,事后再以家法惩处!”
小桃被他吼得面如土色,跪在那儿连连磕头,“老爷开恩,老爷开恩…”
“拖下去!”海翔不肯开恩,两个丫鬟听命上前,拖了小桃就走。
小桃眼泪汪汪地看向海微澜,海微澜却没看见一样,望天。小桃感觉心刷地一下就凉了,垂下头去,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那边言辞凿凿,步步紧逼;这边证人却老马失蹄,被告她爹也灰心丧气,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局面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元祈炎淡淡地开了口,“我看找个太医来给二小姐诊视一下好了!”
第9卷 68.啊,承认了!
海微澜很鄙夷地看着他:我又没病,请什么太医?
元祈炎用更鄙夷的目光看着她:我看你病得不轻!
海翔没看到那两个人在半空之中摩擦碰撞的目光,眼睛倏忽地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据说女子生产后一段时间,身体情况是是跟平常不一样的。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太医,应该能诊断出他家闺女是否生过孩子吧?就算不能,也可以找那些有经验的嬷嬷检查一下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吧?
他堂堂一国宰相,竟被逼得给自己亲生闺女验身,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实在很丢脸。可是总比背上未婚生子、抛夫另嫁的名声来得好吧?
心念转罢,便看向元禹鸣,“皇上,您看…”
元禹鸣微微点了一下头,便吩咐道:“去传太医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海微澜截断他的话茬,扯着裙子朝王大柱走了去。
海翔心生不详,赶忙喝止,“澜儿,你要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回来?”
海微澜不理会他,踢踢他他地径直走到王大柱跟前,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王大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和你有私情,还生了一个叫丫丫的孩子吗?我仔细想了想,承认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澜儿,你胡说什么?”她话还没说完,海翔就急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元禹鸣伸手拦住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激动,继续看下去便是。海翔不明其意,却还是坐了回去。元祈炎神色微动,而后便抱起手臂,眼色沉沉。
剩下的人听海微澜承认了,都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王大柱先是一愣,而后面露欣喜,“澜儿,这么说你承认了?”
“啊,承认了!”海微澜笑眯眯地点头。
“那这么说…”
“别误会,我只承认丫丫,又没说承认你。我这个人第一喜欢钱,第二喜欢有钱的帅哥,第三喜欢帅哥,你三样都没占着,所以很遗憾,你被三振出局了!”
王大柱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失望,满脸喜色,“只要你承认丫丫就好,我就放心了!”
海微澜扯起嘴角,“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第9卷 69.你不能这么对待丫丫…
王大柱心下又宽了一宽,还不等说话,就听海微澜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你想啊,今天我你和丫丫一亮相,我的这门婚事算是吹定了,一会儿皇上就会拂袖而去,琼亲王会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
元祈炎嘴角抽了抽,你的绿帽子给别人戴去好不好?
“而我爹就会老脸无光,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家门。那我就一夜之间名声扫地、人财两空,那我不能白忙活啊,总得弄点儿什么带着啊。我想来想去,就丫丫了。
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的,首先,我要给她取一个有爱的名字。她爹姓王,她又是八月出生的,那就叫王…”
王大柱脸色已经难看了起来。
好在海微澜没说下去,“女孩儿叫那个不太合适,等我想到合适的再给她取吧。然后,我就带着她四处去要饭,要到钱我就带她去青楼观光旅游。小孩这个时候是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看到什么她学什么,看到什么她学什么,一学一个准儿…”
“你不要再说了!”王大柱听不下去了。
“我还没说完呢,你别打岔!”海微澜为自己即将培养出一代名妓而双眼放光,“等她再长大一点儿,我就送她去进修,看看什么玉蒲团啊,金瓶梅啊,唱唱十八摸啊,跳跳什么肚皮舞啊,钢管舞啊,脱衣舞啊…”
“够了!”
“不够不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看得再多,也不如实践,我还准备带她到各地最大的青楼进行实战演习…”
“不行!”王大柱惊恐地后退,“你不能这么对待丫丫…”
“为什么不行?那是我闺女哎,我爱怎么培养就怎么培养,想怎么培养就怎么培养。啊,对了,等她学有所成,我就带她衣锦还乡,去看你和你娘…”
“不要,不要…”王大柱抱住了脑袋,“我不要把丫丫留给你了,我要带丫丫走。丫丫…”说着转身往外就跑。
元禹鸣使了个眼色,几名侍卫立刻现身,齐齐挡住了他的去路。
海微澜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对了对了,人家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跟你都生了孩子,那恩情怎么也得有二百五了吧?今天就要分道扬镳了,我怎么也得送你点儿饯别礼吧?”
第9卷 70.你激动个啥?
王大柱看着她如同看到了恶魔,“你…你要干什么?”
海微澜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开始宽衣解带。
王大柱只觉双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惊恐后退,“你不要过来!”
“你害什么羞啊?咱们不是都入过洞房了吗?对了对了,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胸口那颗胭脂痣的吗?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免费让你再看一次好了。啊,你还说很喜欢…”
“我不喜欢!”王大柱终于崩溃了,伏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我没看过什么胭脂痣,我没跟你洞房过,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丫丫也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怜草的女儿,不是你的,你不能那么对待她…不能啊…”
海微澜摊手,“我就是穿多了热,想脱一件凉快凉快,你激动个啥?”
没想到王大柱就这么招认了,众人表情各异:大夫人端起茶碗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茶,二夫人脸色有些白了,元禹鸣微笑起来,常宝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元祈炎嘴角不自觉地上翘,翘到一半儿,突然很鄙视自己,竟然为了那个当众脱衣、不知羞耻的女人高兴,于是换成了冷哼。
海翔的心情最为复杂,先是惊讶,而后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是勃然大怒,“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皇上面,欺负到本王头上来了?!”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叮当作响。
王大柱本来就跪着,那老尼姑吓得一个哆嗦就跪了下去,一脸的正气也绷不住了,蜡黄如土。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海翔眼神凌厉看向那两个人。
“皇上饶命,相王爷饶命,我们也是受人指使!”老尼姑哆哆嗦嗦地磕头。
“受谁指使?”
“这…这贫尼也不知道…”老尼姑说着斜眼看向王大柱,示意他知道。
“说,你到底受谁指使,来污蔑本王的女儿?”海翔眼带冷怒地盯着王大柱。
王大柱满心恐慌,却并不感觉多么后悔。相反的,真要把他闺女交给那个二小姐,他一定会悔青肠子,他感觉得出来,她说得到就做得到。就算今天在这里粉身碎骨,他也不能让女儿落到一个比魔鬼还可怕的女人手里!
他努力定了定心神,抬头,“相王爷,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第9卷 71.往昔情事
海翔闻言冷笑,“你在皇上面前诬陷本王的女儿,已经是欺君犯上的死罪。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和本王谈条件?”
王大柱脸色又白了几分,却还是咬紧牙关和海翔对视着,“相王爷,我知道我陷害海二小姐,死一百遍都活该,我也认了。但是这件事跟丫丫无关,慈了师太也是被我牵连进来的,求您大发慈悲,放过她们两个吧!”
“丫丫还是个孩子,本王自然不会把她怎样。但是这个恶尼身为出家人,不在庵中静修养性,却跑到这里来信口雌黄,为虎作伥。就算本王不治她的罪,也要将她交给白云庵的主持师太惩治…”
“不是的,相王爷!”王大柱急急地打断他的话茬,“不关慈了师太的事,是我苦苦哀求她来帮我作证,她无奈之下才答应的。一切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请您放过慈了师太吧!”
“大柱,算了!”老尼姑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因我而起,罪过也该由我来承担。这些年,我也累了…”
王大柱红了眼圈,“娘!”
“娘?!”众人惊讶不已,目光在王大柱和老尼姑之间来回移动着。
海翔感觉这里面似乎还有隐情,怒气不由消散了大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实说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还是贫尼来说吧!”老尼姑睁开眼睛,面容染上了悲怆,“大柱所说的,和海二小姐私定终身的事,并不是瞎编的,而是发生在贫尼身上的事。
贫尼很小就入了白云庵,整日吃斋念佛,不谙世事,因此快三十岁了,心性还如小女孩一般。那一日偷溜出去玩耍,遇到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他见我尚有几分姿色,便出语调戏。我又羞又怕,拔腿便逃,谁知摔了一跤,摔伤了脚。
那男子采来草药,为我医伤,又送我回庵,也因此知道了我的住处。自那天开始,每到深夜便来我房中相会。孤男寡女,相处久了,自然生情,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身子给了他。不久之后,他便踪影全无,而我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