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听懂了,正在跟自己做着斗争!
齐昱欣喜不已,不敢停下,继续说道:“皇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打猎…”
他一心要挽救自己的皇兄,一顿不顿地说着话,一件接着一件地说着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直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才听到那边的云大夫兴奋地喊道:“成了…”
化险为夷
云大夫摸起笔来,飞快地写了一个药方交给杜文,“文将军,照方子抓药来,让人将这些药放进热水煮开,制成洗澡水,准备两份。”
“明白!”杜文拿着药方飞奔出门。
“王爷,请您解开皇上的穴道!”云大夫一边把银针从针筒里拿了出来,一边吩咐道,“请您和两位太医按住皇上,不要让他走脱!”
齐昱点了点头,等两名太医死死按住齐靖安的手脚,迅速出指,解开了齐靖安的穴道。穴道一解开,齐靖安便如同困兽出笼,咆哮着大力地挣扎起来,齐昱赶忙紧紧抱住他的上半身,让他动弹不得。
云大夫瞅准时机,迅速下针。齐靖安动作渐缓,最后完全平静了下来。
“呼,好了!”云大夫一轮银针下完,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接下来只要让皇上用药水泡上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按照药方服用汤药排毒,不消半月便会好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齐昱和两名太医都露出欣慰的神色,“真是多亏了云大夫了,不然皇上恐怕就…”
云大夫笑着摆了摆手,“哎,这都是武将军的功劳。武将军不但体质跟皇上一样,而且之前极少沾碰药石,所以服下那药丸的反应就相当明显,不然就算是神医降世也无力回天了!”
“杜武没事吧?”齐昱看了看静静躺在榻上的杜武,问道。
“没事,没事,武将军身体强健,用药又不多,只需用药汤泡上两三个时辰便能将毒素尽数排出体外了!”云大夫笑呵呵地说道。
齐昱放心下来,“这么说皇兄已经没事了?”
“是的,王爷,只要不发生特别意外的情况,皇上就没事!”云大夫点头。
“好,那这里就有劳三位照看了,本王要进宫去禀报母后,免得她老人家担心!”齐昱嘱咐了三位大夫一番,便匆匆出门,赶着进宫来了。
孝德太后听说齐靖安转危为安,激动得热泪盈眶,当即跪下拜了数拜,“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齐靖安已经脱离危险了,二人心中大定,仔细商量了一下未来半月该如何应对朝中的大小事务,以及朝臣们的质疑,一切商定,齐昱才出了康宁宫,往金蕊宫赶来。
“皇上真的已经没事了吗?”秦曼听到消息也是欣喜不已,见齐昱满脸疲惫,又忍不住心疼,“这一天你一定累坏了吧?”
齐昱张开手臂抱住她,撒娇一样把头埋进她的肩窝里,“是啊,好累啊,让我就这么歇上一辈子吧!”
意外来信
一连几天,齐昱天天入宫来跟孝德太后禀报齐靖安的治疗情况,当然带来的都是好消息。也以公谋私,顺道来金蕊宫跟秦曼见面。
因为沈如凌和孔才人被禁卫军严密看管着,后宫少了兴风作浪的人,倒是少见的安静祥和。
秦妙腹中的孩子夭折,加上身体虚弱,一直闷闷不乐,比起以往沉静了许多,连话都很少说。
秦曼知道伤口愈合是需要时间的,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她,开解她。乔珍妃这些天也每天来金蕊宫看望秦妙,希望能帮她缓解一些痛苦。
除去这些人,经常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孟宇辰。他现在奉命协助孝德太后料理朝政,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入后宫了。
“娘娘有没有好点?”这天他送孝德太后回到康宁宫,就拐了弯儿顺道来看望秦妙,还带了一包果脯来,交给秦曼,“上次我听娘娘提起说喜欢吃果脯,出宫办事的时候就在干果铺子买了一些回来。麻烦你帮我交给娘娘吧,希望她吃了能开心一点!”
秦曼收下,替秦妙道谢,“多谢孟大人,有劳你挂心了,我会把孟大人的心意转达给阿妙的!”
“希望娘娘快点好起来才是!”孟宇辰往里面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里不免失落,“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秦曼放下果脯,送孟宇辰出门来,“孟大人慢走!”
孟宇辰点了点头,迈开大步离开了。
这么看来这位孟大人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可靠又体贴,若是秦妙没有嫁给皇上,或许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呢!秦曼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榭后面,悄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回去,就听到有人叫她。
“这位宫女姐姐,请问你是金蕊宫的吗?”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问道。
秦曼点了点头,“是啊,我是,请问公公有什么事情吗?”
“哦,那就好了!”小太监笑了一笑,贴身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她,“麻烦你交给一位叫曼儿的宫女,多谢。”
“啊?”秦曼大感意外,谁会给自己写信呢?接过来一看,见信封上写着几个清秀的字,“金蕊宫,曼儿亲启!”这字迹并不熟悉。
她打发走了小太监,进门来便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封泥,抽出两张信纸来,一看之下很是惊讶,越看脸色就越惊慌,到最后神情大变,急忙往外奔去…
绝笔
齐昱跟孝德太后商议了一点事情,从康宁宫出来,就见秦曼急急地跑了过来,赶忙迎过去,“曼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爷,你快看这个!”秦曼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
齐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信看了起来:曼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写信,总觉得有些话要跟你说说才能安心。
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我们相识以后所发生的事情,也终于明白了你所说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的含义。是我太傻了,没能好好珍惜他,让他白白从我身边跑掉了。
我现在才知道失去他是多么的痛苦,但愿来生我们还能有缘相爱。曼儿,他是个好男人,好好爱他吧,连同我那一份,好好地爱他。你若是敢对他不好,我会知道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还有,但愿我们来生不要做情敌。董佳柔绝笔!
“王爷,她想寻短见,你快去董丞相府上看看吧!”秦曼见他看完了拧着眉头不说话,抓住他的胳膊急急地催促他道。
齐昱将信交给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我这就出宫去董丞相府上,你先回金蕊宫等我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王爷,你要快一点,不要让她做傻事啊!”秦曼急急地叮嘱着。
齐昱点了一下头,疾奔宫外而去。
秦曼心情忐忑地回到金蕊宫,将那信细细地看了几遍,越看越是焦心。虽然她不喜欢董佳柔,可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心里默默地祈祷着齐昱能赶上,阻止她做傻事。
这个女人的性格怎么如此别扭,明明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还要轻生呢?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活着就可能有好事发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曼姑娘,你怎么了?”秀秀见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凑过来问道。
“啊,没事,你去陪着娘娘吧!”秦曼掩饰地笑了一下,现在金蕊宫已经够愁云惨淡了,她可不想雪上加霜了。
秀秀怀疑地打量了她几眼,“你真的没事吗?”
“是啊,没事!”她赶忙把秀秀推进屋里去了,“你别瞎打听了,快去忙吧!”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齐昱匆匆地进门来了,“王爷,怎么样?”她急急地迎出去问道。才返现齐昱脸上有一道淤青,月白色的袍子上面多了几道口子,形容有些狼狈,很是吃惊,“王爷,你这是怎么搞的?”
下葬的名分
“我去晚了一步,她已经悬梁自尽了,我被董丞相夫妇赶了出来!”齐昱神情严肃地说道。
“啊?”秦曼吃惊不已,“怎么会这样,董丞相夫妇该多伤心啊…”
齐昱看了看她,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的心情很沉重。
“王爷,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秦曼压下满心的悲哀,拉了他到偏殿去,给他脸上擦了药,又帮他把袍子上的裂口缝补了一番。齐昱一直没有开口,她也没有说话。
“曼儿!”过了好久,齐昱才缓缓地开了口,“我想让她以宜王妃的名分下葬,可以吗?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因我而死,这是我唯一能补偿给她的了!可以吗?”
秦曼目光闪了闪,起身来轻轻地抱住他,“当然可以,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那些个名分对我来说不重要。如果这样能让你心安一些,就这样做吧!”
“嗯!”齐昱抱紧了她,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神情缓和了许多,起身来在她唇上吻了吻,“我去康宁宫跟母后请懿旨!”
“嗯,去吧!”秦曼紧紧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松开,目送他出门而去。将那封信仔仔细细地收好,出门来找了香烛,在屋里祭拜了董佳柔一番:希望你一路走好,来生遇到一个相知相爱的男人,开心幸福地过一生!
董丞相千金暴病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中,连同孝德太后下旨恩准董佳柔以宜王妃的名义下葬的消息也传播开来了,就连秦妙这个卧床的病人也听闻了消息,忍不住为秦曼打抱不平,“怎么死了就了不起了?都是休掉的人了,为什么还要以宜王妃的名义下葬啊?日后阿曼你嫁给王爷,哐当就成了二房了,那也太冤枉了吧?”
“死者为大,一个名分又能如何呢?”秦曼苦笑了一下,她若是知道董佳柔不是暴病而亡,而是悬梁自尽的,大概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秦妙拉住她的手,叹气道:“你就是太好心了,以后不要总为别人着想了,多为自己想想。这些日子你陪着我辛苦了,现在孩子也没有了,我也没什么危险了,你想去宜亲王身边就去吧…”她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秦曼赶忙抱住她,“不要说这样的话,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着你的。再说宜王妃刚刚过世,我就跑去王爷身边,你以为大家会说王爷什么呢?”
秦妙哭了半晌,突然一把推开秦曼,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阿曼,你告诉我,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凛凛的恨意
她话题转得太快了,秦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这几天我仔细想了又想,那天皇上的模样实在是奇怪,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出宫微服私访?这也太说不通了!”秦妙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曼,“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宜亲王在后宫出来进去的,一定是有什么事了,对不对?”
秦曼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王爷不就是因为皇上出宫才进宫来协助太后娘娘的吗?”
“不要再蒙我了,我是不太喜欢动脑子,但也不是傻子啊!”秦妙瞪着秦曼,眼睛里泛起泪光,“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皇上他会亲手害死我们的孩子,还那样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秦曼知道这件事情在秦妙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她伤心的不止是孩子夭折,还是皇上的绝情。如果说出来能让她好受一些,那又何妨呢!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她沉吟了一下,正色地看着秦妙。
秦妙点了点头,“好,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承受得住!”她虽然这么说,可是听秦曼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震惊之情无以复加,手脚都软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那皇上他…”
“你放心,皇上现在已经没事了,正在程景园治疗着呢。”秦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所以皇上那样对你不是出于本意的,他只不过是被毒药迷失了心智而已。”
“可怜的皇上,他要受多少苦啊?”秦妙心里很痛,流下泪来,拉住秦曼的手恳求,“阿曼,我能去看他吗?”
秦曼摇了摇头,“不能,皇上在程景园治疗是个秘密,关系到朝廷动荡的大事,连太后娘娘都若无其事地留在宫里,不敢出去看望亲生儿子。你就忍忍吧,王爷说了,皇上恢复得很快,再过十天就能回来了!”
“嗯!”秦妙点了点头,却又咬牙切齿地说道,“娴妃和孔才人那两个坏女人,竟然害得皇上差点送命,还害我没有了宝宝,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
秦曼见她眼睛里闪动着凛凛的恨意,不知道为什么脊背突然凉了一下,“阿妙,你…”
“阿曼,我真的很想皇上!”她刚想说点什么,秦妙又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皇上很快就能回来看你了。”她轻声软语地安抚着秦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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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锋利的武器
云大夫和两名太医轮番给齐靖安号了了脉,便齐齐地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您已经完全痊愈了!”
齐靖安的面容依然很是憔悴,但是消沉和猥琐已经一扫而光,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和威严,只是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了,听了云大夫和太医的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嗯,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站起身来。
齐昱看了齐靖安一眼,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云先生,皇兄的毒不会再发作了吧?”
“不会,不会,皇上体内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了!”云大夫笑呵呵地捻着胡须,又颇有些感叹地说道,“皇上能完全康复,多亏了他自己意志力坚定,除此之外,还要感谢那位服下白丸的女子啊!”
齐靖安和齐昱闻言都愣了一下,“这又是怎么说的?”
“那女子的体质正好跟皇上的体质相反,服下这白丸与皇上交合的过程中,将白丸之毒传到了皇上体内,跟另外两种毒抗衡,一旦遭到破坏,便使得毒性尽数发散出来。大破方能大立,否则皇上的毒恐怕也不能完全解除啊!”
齐靖安抿了抿唇,有些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这么说朕还要感谢那个冰兰了?”
“呃…”云大夫不知道个中详细,但是见齐靖安这样,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低下头去。
事情总算过去了,齐昱好久没有感觉心情这么轻松过了,长舒了一口气,笑眯眯地说道:“皇兄啊,你现在也痊愈了,臣弟也该退隐了,宫里的事情实在不是一般二般的麻烦,你自己回去慢慢收拾吧。今天天色也不早了,皇兄是要回宫呢?还是要跟臣弟痛饮一场,一醉方休呢?”
齐靖安听他这么说,也露出微笑,“喝酒就免了,朕倒是想好好参观参观你这程景园!”
“好啊,臣弟奉陪便是!”齐昱笑着陪齐靖安出了门,在程景园随意地走着。
“阿昱,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养兵的?”齐靖安看着操练有序的士兵,目光闪闪地问道。
齐昱看了看他的表情,眯起眼睛,“怎么,皇兄害怕臣弟图谋不轨吗?”
齐靖安停住脚步,转头来看着他,有些严肃地说道:“你知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皇兄你还是那么没有幽默感!”齐昱笑了起来,在他稍显瘦弱的肩上拍了两下,“皇兄你放心吧,养兵的银子臣弟自己出,用兵的时候你言语一声,这些士兵便会成为皇兄最锋利的武器!”
齐靖安微微一笑,似有感叹地说道:“阿昱,你没发现吗?其实你比朕更有做君王的资质!”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约定
齐昱脸上的笑容倏忽散去,“皇兄又要念叨那些陈词老调吗?你这么说父皇和母后可是要伤心的!”
齐靖安笑了,“朕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又何必这么严肃?当初你我兄弟在父皇面前发誓,要一起保卫齐姓江山,朕又怎么能食言呢?”
“皇兄知道就好!”齐昱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齐靖安看了他一眼,“阿昱,如今宜王妃已故,你…有什么打算吗?”
齐昱听他这么问,警觉起来,狭长的眼睛眯了又眯,“皇兄想臣弟做何打算?”
“你还记得朕跟你说过的梨花,还有那送梨花的小女孩儿吗?”齐靖安不答反问,提起这个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唇边也露出舒心的笑意,还不等齐昱回答,他便自顾自地说起来,“疗毒的这些日子,每当痛苦难当的时候,朕都会想起当时的场景,她对朕说的话也一直回荡在耳边,鼓励着朕,给朕挺过去的勇气。朕不知道如果没有她,还能不能一直走下去,所以朕不想放弃她…”
齐昱心中不安起来,“皇兄说不放弃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送给朕梨花的女孩儿是谁吗?”齐靖安看着他问道。
齐昱虽然没有听他说过,但是已经隐隐地猜到了几分,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猜中,“不知道!”
“就是曼儿!”
齐昱紧紧地盯着齐靖安的嘴,不希望他说出秦曼的名字,可是他终究还是说了,不由得心里一沉。
“阿昱,你也喜欢曼儿,是吗?”齐靖安将他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尽数收进眼底。
“是!”齐昱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皇兄想把曼儿怎么样?”
齐靖安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把秦曼怎么样。他承诺过不勉强她,但是经历过这一场劫难,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她。而且他也知道,如果齐昱想要娶秦曼,他也无法不答应,所以他要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我们给曼儿一点时间做选择吧,就以半年为期,如何?”他认真地望着齐昱。
齐昱微微一怔,“这是怎么个选择法?”
“这半年内朕不会以皇上的权威强纳她为妃,你也不能娶她。朕会对她付出真心来感动她,你想怎么做随便你,半年之后,让曼儿自己做出决定,该喜欢谁,该嫁给谁。这不是君臣之约,也不是兄弟之约,而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约定,如何?”
说完见齐昱沉吟不语,笑了一笑,“你不会不敢吧?”
“好啊,我就跟皇兄做这个约定,输掉的可不许哭鼻子啊!”齐昱扬起嘴角。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吗?”齐靖安目光闪闪地看着他。
齐昱一点也不谦虚地点头,“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对曼儿有信心!”
齐靖安见他笑得如此灿烂,心里突然没了底…
僭越不敬之罪
“这个穆怀志简直欺人太甚!”回到御书房,齐靖安积压了满腔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一大早从程景园赶回来上朝,刚刚坐到龙椅上,右相穆怀志便带着人接连上了十几道折子,都是弹劾宜亲王齐昱的,言辞咄咄逼人,怎能让他不恼火?
孟宇辰和小冒子对视一眼,想劝,终究也没开口。他们两个人心中都是欣喜,往日那威严果决的皇上终于回来了!
“朕迟早要把这个奸臣碎尸万段!”齐靖安一拳重重地砸在龙案上,眼神里闪动着浓浓的杀意。
“皇上,右相穆大人在外求见!”一个太监匆匆地走进来禀报。
齐靖安听了忍不住冷哼,“在朝堂之上还没有说够,又来御书房逼迫朕吗?”
“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先听听右相说什么吧?”小冒子在一边小心地劝说道。
齐靖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迅速整理了表情,对小太监挥了挥手,让把人带进来。
“老臣叩见皇上!”穆怀志进门来见过礼,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皇上,臣等代表满朝文武,恳请皇上严肃处置宜亲王…”
“哎呀,右相大人等不及要对本王下手了吗?”他的话还没完,齐昱便迈步走了进来,笑眯眯地问道。
穆怀志愣了一下,没想到齐昱会来,忍不住冷哼,“宜亲王也太没规矩了吧?竟然没有通传就随意进出御书房,宜亲王想置皇上的威严于何地?”
“皇兄的威严自然是放在皇兄脸上,难道本王能拿下来放在右相大人身上吗?”齐昱故作懊恼地拍了一下嘴巴,“哎呀,本王怎么一不小心把右相大人的心声给说出来了呢?”
“你…血口喷人!”穆怀志忍不住恼火,赶紧给齐靖安磕头,“皇上,老臣万万没有这个意思,是宜亲王曲解诬陷老臣!”
齐靖安见他被齐昱揶揄了一番,心里多少痛快了一些,面上还装作公正地瞪了齐昱一眼,“宜亲王,右相大人是两朝老臣,是咱们多鲁国的有功之臣,你说话也多少注意一点!”
“是,皇兄教训得是!”齐昱一本正经地答道,又对穆怀志拱了拱手,“右相大人实在是抱歉,本王一看到假惺惺冒充忠良的人就忍不住口无遮拦,老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掉。不过本王会尽量改的,下次会尽量说得婉转一点!”
“你…”穆怀志听了他这看似道歉,实则骂人的话,气得脸都青了,却又偏偏无法跟他理论,只好气呼呼地转向齐靖安,“皇上,老臣代满朝文武请求治宜亲王僭越不敬之罪…”
点破企图
“僭越不敬之罪?”齐昱听了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右相大人何必拐弯抹角,还不如直接请皇兄治本王一个‘看不顺眼之罪’呢!”
穆怀志不理会他,继续说道:“在皇上微服出巡期间,宜亲王随意出入后宫,竟然为了一名宫女被私刑拷打这点小事,动用了禁卫军。最过分的是,插手后宫嫔妃的升迁。竟然私自将孔才人晋升为仪妃。后宫之事本应由皇后管理,宜亲王虽贵为亲王,却也是皇上的臣子,怎么能擅自决定后宫之事?此乃干涉后宫、僭越职责、对皇上大不敬之罪,请皇上明鉴!”
“说来说去,右相大人不过是为自家闺女打抱不平来了!哎呀,真是让本王佩服佩服啊,竟然借着满朝文武的名义、打着忠君为国的幌子以公谋私,真是我多鲁国的大忠臣啊!”齐昱冷嘲热讽地笑道,“接下来右相大人该说后宫屡屡出事,该有一个主事之人,请皇兄解除忠贤皇后的禁足令,让她重新统领后宫,为皇兄分忧吧?”
穆怀志大费周章、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正是替自己的女儿忠贤皇后讨权来的,没想到竟然被齐昱一语点破了,心中又起又恼,声调就不由得高了起来,“宜亲王,你不要欺人太甚,屡屡污蔑老臣,陷老臣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到底有何图谋?”
“本王有什么图谋?本王是男人,又不能夺权篡位去做那无才无德无脑子的皇后!”齐昱索性抱起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大有一副想斗嘴我奉陪到底的架势。
齐靖安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吵了半天,眼见穆怀志气得额上青筋暴跳,感觉也不能太过火了,于是喊住齐昱,“宜亲王,你少说两句,是非公断,朕自有定论!”
“是,臣弟遵命,臣弟正好口渴了,还请皇兄赐个座喝口茶!”齐昱说着也不等齐靖安答应,便大大喇喇地到他身侧去坐下,摸过他的御用茶壶来倒了一碗茶,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穆怀志不是傻子,他知道齐昱此举是在跟他示威,宜亲王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敢跟皇上平起平坐的人,多鲁国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在保着,谁敢拿他怎么样?即便是他穆怀志这样的两朝老臣也奈何不得他分毫。心中的恼恨又浓了起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忌讳齐昱重兵在握,他早就夺了齐靖安的龙椅,吞了多鲁国的江山。
齐靖安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闹僵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于是笑了一笑,“右相,朕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宜亲王是遵照太后娘娘懿旨,才插手后宫之事的,这也算不得什么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