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伺候仪妃娘娘回玉芷宫,严加看守!”齐昱吩咐道。
“本宫有赦令在手,为什么还要让禁卫军监视?”孔才人有些恼火地问道,可惜她问得晚了,齐昱和孟宇辰已经双双出门而去。
出了鹤鸣轩,孟宇辰有些担忧地问:“王爷,就这么放过孔才人还恢复了她的身份,好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皇兄,别的以后再说。”齐昱冷哼了一声,“她以为有赦令就万事大吉了,愚蠢之极!”
沈如凌刚刚让雪梅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些惊魂未定,便看到齐昱又大步地走了进来,脖子上的伤口顿时没命地疼了起来。
“说,白丸在哪里?”齐昱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喝问道。
沈如凌哆嗦了一下,“什…什么白丸?”
“不要装糊涂,孔才人给你的白色药丸!”齐昱瞪着她。
“只有黑丸和…和红丸,本宫没…没见过白色的药丸…”
齐昱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疑惑地拧起了眉头,刚想再问点什么,太医走了进来,“王爷,臣有要事禀报!”
齐昱走了出来,听太医附在他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露出吃惊神色,“这是真的吗?”
怀上得还真是时候
太医点了点头,“是的,王爷。那宫女遍体鳞伤,再加上刚刚所受刀伤,脉象很是混乱,可是依然能隐隐地感觉到喜脉。
臣一开始也不太确定,因为女子受孕要二十至四十天方能准确把出喜脉,所以又细细询问了那宫女的信期情况,她信期已经延迟半月有余了…”
齐昱虽然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可是对女人的事情还是不太了解,有些傻愣愣地问道:“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女子有九成是怀有身孕了!”太医看了齐昱一眼,“而且据她所说,她为皇上侍寝过,若是这样便是龙胎,臣不敢大意,所以来请示王爷该怎么办?”
“她确实是给皇兄侍寝来着!”齐昱亲眼所见,自然假不了。他不由得开始佩服起齐靖安来,在那种状况下还能让女人怀上龙种!
太医听齐昱都这么说了,就更加不敢大意了,“王爷,臣认为,慎重起见,不如再请几名老资格、经验丰富的太医来给那宫女诊脉,若是确定她怀有龙胎便要禀报皇上和太后娘娘,该如何安置这名宫女要请两位上殿定夺啊!”
齐昱也知道事关龙胎便是大事,马虎不得。齐靖安即位之后一直没有子嗣,乔珍妃早产生下一位公主,那边的秦妙妃刚刚流产,他这个一国之君又危在旦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搞不好还要指望冰兰生个皇子出来继承大统呢!
怀上的还真是个时候,看来这疏梅宫命不该绝啊!
齐昱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正在思忖着该怎么办,突然想起什么来,疾步往偏殿走去。
“王爷,您这是…”太医愣了一下,随即追了过去。
冰兰得知自己可能十之八九怀上了龙胎,抑制不住满心的喜悦,就连身上的疼痛感似乎也去了许多。苍天不负苦心人,她付出了那么多,终于有了回报了。脑海里不由得幻想自己封妃领宫,风光一时的情景!
正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突然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赶忙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齐昱站在床前。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起身,却扯动了伤口,痛得叫出声音来。
“你不用起来,本王问你几个问题,你躺着回答便是!”齐昱一想到这个一脸小人相的宫女可能成为自己的皇嫂,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服用了白丸?”
衡量利弊
冰兰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
齐昱听她否认得这么干脆,心里就了然了,她一定服用了白丸。恐怕是孔才人知道她代替沈娴妃侍寝,瞒着沈娴妃把白丸给了她,图谋不轨。这样就能解释齐靖安的变化,还有沈如凌的怀疑了。
“冰兰,你大概不知道吧?皇上因为服用了黑丸红丸毒发,现在有生命危险,若是不能拿到白丸解毒,恐怕活不过六个时辰。你现在怀有龙胎,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无人承认了,到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吧?”
冰兰听了大吃一惊,“什么?皇上有生命危险吗?”
“没错,本王没时间跟你逗闷子,更不愿意拿皇兄的性命开玩笑!”齐昱盯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冰兰稍稍一衡量,就知道还是齐靖安活着她的好处最大,也没多犹豫,便从枕头里面掏出那个白色小瓷瓶来交给他,“这是孔才人给奴婢,让奴婢在每次侍寝之前服下一颗…”
齐昱也顾不得听她再多说了,拿着那瓶子出门来,喊来孟宇辰,让他拿着红丸和白丸立刻出宫去,交给杜文派来的人。
秦妙醒来,得知孩子没了,伤心之情不可言表,抱住秦曼痛哭失声,“阿曼,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说不想要孩子,所以孩子生气了,才离开我的?”
“不是的,只能说你跟它缘分短暂。”秦曼轻抚着她的秀发,好言安抚,“不要伤心了!你现在要好好调理身体,等身体好了,还会再有孩子的。”
“是我的错,我要是不出去散步,就不会碰到皇上,就不会摔倒,孩子就不会没!”秦妙越哭越伤心,“孩子一定会恨我的!”
秦曼被她说得心酸不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了,只好抱紧了她,让她哭个痛快!
其实后悔的何止是秦妙呢,她更加后悔,她应该晚点再去蕴竹宫的,如果她陪着秦妙,就能避免这一场劫难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
孝德太后以齐靖安担忧南方灾害、微服出巡为由,代替齐靖安上朝,自然是惹来满朝非议。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些个咄咄逼人的朝臣暂时闭上了嘴巴,又处理了一些公文,才匆匆回到后宫。
听到齐昱说已经拿到了解药,正在全力抢救齐靖安,心中安心不少,还没等松口气,又听到了秦妙流产的消息,大惊失色,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匆匆地赶来了金蕊宫。
后宫的灾难日
秦妙在秦曼好言安抚之下,才稍稍平静了一些,见了孝德太后又忍不住痛哭失声,“太后娘娘,臣妾对不起您,没能保住孩子…”
“傻孩子,你没事就好!”孝德太后痛失皇孙,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能怨谁呢?是她那皇上儿子干的好事,别说他现在危在旦夕,就是好好的,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不住地安慰秦妙,“不要再伤心了,咱们以后再怀,多生几个,啊…”
提起以后,她又担忧起齐靖安来,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娘俩抱头痛哭起来。
这可苦了秦曼,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好半天才让她们平静下来。
唉,今天绝对是后宫的灾难日!
等孝德太后从秦妙的卧房出来,齐昱才得以把后宫的事情详详细细禀报了一遍。说到孔才人的赦令,请罪道:“儿臣知道后宫嫔妃的升迁不该由儿臣来定夺,不过为了皇兄的安危,儿臣也不得不擅自做主了,还请母后恕罪!”
“唉,昱儿何罪之有啊?你一心为了皇上,哀家不知道多感激你。算了,孔才人就先让她回玉芷宫去吧,等皇上好了之后再处置吧!”孝德太后叹了一口气。
“儿臣带领禁卫军闯入疏梅宫和鹤鸣轩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住的,儿臣已经让人散播消息出去,说是因为疏梅宫侍婢冰兰被私刑拷打,才奉了母后的命令前去处理的。”
孝德太后点了点头,“嗯,昱儿想得周到,哀家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那疏梅宫的侍婢冰兰该怎么处置呢?”齐昱请示道,“儿臣已经宣了几名太医分别为她诊断过,太医们一致认为她已经怀有龙胎了!”
疏梅宫对齐靖安做出那样的事情,孝德太后心中的愤怒自不必说。可是不管怎么说,冰兰怀的都是龙胎,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上的,就愈显得弥足珍贵了。
“唉,名分先另说吧,她肚子里的龙胎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就先让那侍婢住进康宁宫,让太医给她好生调理身子!”她思忖了半晌,做出了决定。
“后宫的事情儿臣已经料理好了,剩下的事情就劳母后操心了。儿臣要尽快出宫,去看看皇兄的情况!”虽然孔才人说那白丸就是解药,可是齐昱仍然觉得不安。
孝德太后也很想知道齐靖安的情况,“好,昱儿快去吧,有什么情况要及时通知哀家,让哀家也心中有数!”
“儿臣明白!”齐昱答应着,来跟秦曼说了一声,便直奔宫外而去。
不容乐观
宫中一场混乱,让齐昱这样运筹帷幄的带兵之人头都大了,这宫廷的斗争远比驰骋沙场要复杂得多,所以他才不喜欢皇宫!
来到程景园,他感觉心情稍稍舒畅了一些。
“王爷!”杜文急匆匆地迎了过来。
“皇兄怎么样了?”齐昱急急地问道。
杜文神色很是沉重,“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是什么意思?”齐昱拧了一下眉头。
“我说不清楚,王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杜文说着前面带路,将齐昱引到程景园深处的一处别院来。
一进院子,就看到杜武带着几名可靠的士兵手脚不停地忙活着,看到他齐齐地起身见礼。
齐昱点一点头,迈步进屋来。两名太医正愁眉苦脸地相对而叹,看到齐昱急急地过来,撩起袍摆就跪下了,“王爷,臣等万死!”
“怎么就万死了?”齐昱的心沉了又沉,“把事情说清楚再请罪!”
两名太医相互看了一眼,就由成太医开口道:“王爷,臣等无能,无法找出解毒之法!”
“什么?”齐昱急了,“那白丸不是解药吗?”
成太医摇头,“不是的王爷,那白丸的性质跟红丸相差无几,是另一种毒而已,并非解药!”
“什么,不是解药?”齐昱又惊又怒,现在才明白孔才人所说应该是解药的意思,“你们不能做出解药来吗?你们不是说只要知道皇兄中了什么毒,就有办法解码?”
“臣等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谁知道这毒药如此怪异,臣等分析良久,终究还是没能得出到底是用什么药材所制。”成太医满脸无奈。
齐昱目光凛了又凛,怒道:“那常静思就那么厉害吗?他所制的毒药竟然连你们两个老臣都无法得知用了什么药材?你们拿着国家俸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王爷息怒,臣等也不是分析不出,只是需要太多时间了,就怕皇上…皇上他撑不到那个时候啊…”
“那到底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分析得出?”
两名太医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声答道:“至少十个时辰,王爷!”
“要那么久?”齐昱心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再有三个多时辰,齐靖安就该毒发身亡了,还哪里能等到十个时辰?
不管作为兄弟还是作为臣子,他都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齐靖安死去!
“两位太医,你们继续分析那药丸的成分,杜文,你立刻带上一队可靠的兵士,拿上这药丸遍寻京城各大名医,但凡有人能说出一二的,便立刻请来程景园为皇兄诊治!”
“是,王爷!”众人答应着,便忙了起来。
齐昱想了想,又马不停蹄地往宫里奔来。
需要有人试药
齐昱进宫去见了孔才人,逼问之下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事实上她对常春丸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出了宫,他忍不住仰天长叹,难道是天要亡了他的皇兄,也亡了这齐姓的江山吗?右相穆怀志趁先皇病危把持朝政,权倾一时,现在依然对龙椅虎视眈眈。若是齐靖安有个三长两短,怕是遂了这奸臣的心意!
当初是他不喜束缚,放弃继承皇位,将江山社稷的重担推给了齐靖安,并对先皇发誓会尽心辅佐皇兄,若是齐靖安和江山社稷有了什么差池,那么他齐昱就对不起先皇,对不起皇兄了。
满心沮丧地回到程景园,就看到杜文正跟云大夫急急地说着什么。云大夫身上还背着包裹,风尘仆仆的,显然是刚刚进门。
杜文一抬眼看到齐昱,脸上止不住地兴奋,“王爷,好消息啊,云大夫知道这药丸!”
“真的吗?”齐昱喜出望外,几步跨过来抓住云大夫的肩膀,“云先生,你真的知道吗?这药丸是用什么药材制成的?可知道解毒之法?”
“是啊,王爷,这药丸是用…”
齐昱听他说知道药丸的成分,那么齐靖安获救有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也顾不得听他再多说,拉着他就往别院走来,“先去给皇兄诊治,来龙去脉之后再说!”
云大夫几乎是被齐昱一路拖着来到了别院,连包裹也来不及放下,就给齐靖安诊视起来。
齐昱在一边看他脸色亦忧亦喜,时而摇头,时而沉思,终于忍不住问了,“云先生,到底怎么样?”
“皇上中毒已深,只有不到三个时辰的命了…”
“这个两位太医早就诊断出来了,本王是问你到底有没有解救的方法啊?”齐昱急急地打断他。
云大夫捋着胡子想了一下,“有!”顿了一下又面色严肃地说道,“但是需要知道这些药丸炼制时候所用之物的添加顺序才行,所以要给皇上解毒,就需要知道配药的药方!”
众人听了这话满心的希冀又顿时没了大半截,制药的人和可能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要是能找到药方,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焦躁不安吗?
“云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齐昱恳切地望着他。
云大夫稍作沉吟,便点头,“有,但是需要有人试药才行!”
合适的人选
“怎么个试法?”齐昱问道。
“吃下这药丸,让我观察反应!”
齐昱毫不犹豫地说道:“本王来试药!”
“慢着,王爷!”杜文急忙拦住他,看向云大夫,“试药的话,岂不是说试药之人也会中毒?”
“没错!”云大夫很干脆地答道,“虽然如此,但是我找出解毒之法,皇上和试药之人就都能获救了!”
杜文脸色变了变,“那若是找不出岂不是…”
“两个都没救了!”云大夫替他说道。
“让我来试药!”杜文往前迈了一步,态度坚决地说道。
齐昱不同意,“颖儿刚刚怀有身孕,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母子该怎么办?”
“王爷更不能有事,若是王爷和皇上都有事了,朝廷怎么办?国家怎么办?谁来主持大局?”杜文据理力争。
云大夫无奈地拦住他们,“哎,哎,你们都别争了,老夫又没说你们俩是合适的人选,你们争来做什么?”
“试药的人还要具备什么条件吗?”杜文有些惊讶地问道。
云大夫点头,“当然,要找一个跟皇上体质一样的人才行呢!”
“本王跟皇兄是兄弟,难道体质还不一样吗?”齐昱拧了一下眉头。
“王爷的体质我最清楚不过,跟皇上的不一样,大不一样!”云大夫摇了摇头,又看了杜文一眼,“文将军的体质我也很清楚,不合适,不合适!”
两名太医在一边听得急了,“那就快找一个合适的人吧,还有不到三个时辰,时间紧迫啊!”
“杜文,你马上去找一队士兵来,要找那些无牵无挂、心甘情愿为皇兄试药的人,跟他们仔细说明情况,不得有半分勉强。”齐昱说这话的时候深深拧着眉头,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试药,也不想伤害兵士,一个不爱兵的将军绝非是一个好将军,而他恰恰是一个好将军!
杜文最了解他的心思,郑重地点了点头,出门去叫人。
“王爷,属下愿意试药!”杜武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快步地走进来,自动请缨道。
还不等齐昱说话,云大夫就跑过去拉过杜武的手搭了一下脉,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脸上露出喜色,“巧了,武将军的体质合适,正合适!”
齐昱心情一下又沉重了几分,“杜武,你…”
“王爷,您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兄弟承蒙您的栽培才有今天,能为您分忧属下不管做什么都在所不辞。”杜武说着转身面对云大夫,挺起胸膛,“来,试吧!”
捅破窗户纸
杜文刚走到门口,听到杜武是合适的人选,没有必要出去再找人了,便折身回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看着杜武的眼神满是担忧。
齐昱正在担忧着自己的兄长,怎么会不了解杜文的心情呢,但是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伸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按了一下。
杜文转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来,示意他不用担心。
云大夫让杜武躺到榻上去,将从灶灰中提炼出来的黑丸用酒调和了,红丸用茶水调和,白丸则用淡盐水调和,放在一边备用。
先让杜武喝下两汤匙的黑丸药酒,等待他的反应。这工夫才有机会给众人解释常春丸的来历,“这黑丸所用的材料,是从多种雄性动物的生殖器中提取出来的。若是只用一两种,适当服用,可以滋阴壮阳,算是补药。可是许多种糅合起来,再过量服用,只会伤害肾脏,使得体内毒素滋生,而后伤及人命。”
齐昱听他这么一说,顿悟,这云大夫就是以治疗蛇毒闻名的。大军与兴国作战的地方多密林,毒蛇猛兽出入频繁,兵士们一不小心就会被毒蛇咬伤,被猛兽袭击,所以他才三顾茅庐,请了云大夫来做随军大夫。这云大夫平日总是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动物,对动物可谓了解至深。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舍近求远,为什么没早点想到云大夫呢?
“这红丸是多种雌性动物的生殖器官中提取出来炼制而成,对男人来说有抑制欲望的作用。这两种药丸轮番服用,便可破坏身体原本的平衡状态,一开始在人体内形成一个十分脆弱看似持平的状态,只要稍加破坏,便会使得人体功能紊乱,使得人性迷失,癫狂致死!”
“那么白丸呢?”成太医很虚心地请教。
“白丸是按照一定的比例融合了雌雄两种动物提取物、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制出来的,对女性有滋补作用,对男性则有抑制作用…”
两名太医听了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如此,听云大夫一番话,真是如同拨开心头迷雾,得见光明啊。受教了,受教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捅破自然就清楚明了了!”云大夫很谦虚地笑道。
成太医忍不住叹气,“没想到那常静思竟然想出用这种方法做媚药,伤天害理啊…”
“常静思?”云大夫听到这个名字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你们说制做这个药丸的人是常静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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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常春丸的制作原理,并无准确科学依据,只是为了塑造小说氛围而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当做药理参考…
师门不幸
“怎么,云先生你认得那常静思吗?”齐昱看出他的异样,出言问道。
“是啊,我当然认得他!”云大夫自我解嘲地捶了一下大腿,“我道是谁能做出这样的药丸来,原来是我那已故师兄的孽徒啊!”
齐昱惊异得目光连闪,“这么说那常静思是云先生的师侄了,怎么会这么巧?”
云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我那师兄生性癫狂,喜欢钻研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但也从未害过人。平生也只收了常静思那一个徒弟,悉心传授。师兄过世之后,他的徒弟也不知道流落到何处去了。我和师兄素来交情淡薄,也并没有留意。没想到他竟然去宫中做了太医,还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药丸来,真乃师门不幸啊!
难怪我一连几日都梦到师兄,不知道他扰我清梦是何意,还特意去落云谷祭拜了他一番,原来是他的徒弟惹出大事来了!”
“哦,云先生前几日匆匆出门,原来是去祭拜师兄了啊!”杜文恍然大悟。
反正那常静思也已经死了,齐昱并不在意云大夫师门的荣辱,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情,“既然常春丸出自云先生的师门,那么云先生能解毒胜算是不是要大一些?”
“哎呀,王爷,您可别再说这常春丸出自我们师门了,师祖地下有知会气活的啊!”云大夫急忙纠正齐昱。
“抱歉,本王无心之言,还请云先生见谅!”齐昱也觉自己失言,赶忙道歉,“那么云先生解毒的胜算有多少?”
云大夫捻着胡须沉吟半晌,才摇了摇头,“我也不敢说,常静思所制的药丸虽然用了师兄炼药之法,可是用药顺序没有什么章法可循,显然他这药丸还在尝试阶段,并不是完成品。所以破解要花一点时间!不过王爷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的!”
“时间还来得及吗?”齐昱看了看天色,担忧地问道。
“如果武将军的反应明显,那么就来得及!”云大夫看了看躺在榻上的杜武,见他两腮泛起红晕,赶忙过去给他搭脉,又细细地询问了他的感觉,再喂他喝下几汤匙药酒,让成太医和钱太医详细地记录下他的反应和感觉。
而后将红丸茶水和白丸盐水先后喂他喝下去,一样详细记录下来。
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离六个时辰的期限就要到了,云大夫还没有得出结论,众人都焦急不已,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呜…呜…”正在众人紧张不已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齐靖安突然发出一连串的低哼,模糊而阴森,不似人声,惊得众人脸色大变。
一辈子鄙视你
齐昱循声望去,就见齐靖安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好像要挣扎着起身的样子,不由大惊,他为了防止齐靖安乱跑乱撞,封住了他身体的几处大穴,按说他是动弹不得。
“云先生,皇兄他是不是已经毒发了?”他急急地问道。
云大夫急忙撇下杜武,过来为齐靖安号脉,神情严肃地点头,“没错,皇上体内的毒已经尽数发作了,若是让他挣开穴道,便会神智尽失,发狂致死!”
“还没找出解毒的办法吗?”齐昱急了,几乎吼着问道。
“还差一点点,皇上只要能再坚持一刻钟,老夫就有办法解毒了…”
“那你快去,本王来想办法!”齐昱对云大夫吼了一句,人已经奔到了床前,按住齐靖安颤抖越来越厉害的身体,高声地对齐靖安说道,“皇兄,你并非凡人,而是九五之尊,不会被这点毒压倒的对不对?你要坚持住,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你若是被那几个无知的女人这么害死了,我会瞧不起你,一辈子鄙视你…”
杜文焦虑地在一边看着,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暗暗地替齐靖安打气,希望他能听到齐昱的话,再坚持上一刻钟。
“皇兄,你要挺住,母后还在宫里等着你,珍妃娘娘和妙妃娘娘也都在等着你,害你的那些小人也等着你回去惩治,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齐昱大力地按住齐靖安,嘴里不断地跟他说着话。齐靖安仿佛听懂了一番,身体的颤动幅度慢了下来,嘴里的呻吟声也轻微了不少。
“王爷,这招管用,皇上还有意识,请您不要停,继续说,尽量说一些皇上印象深刻的事情,让皇上保持一丝清明!”云大夫见状大喜,急忙提醒齐昱道。
齐昱点了点头,稍稍一想,便继续说道:“皇兄,你还记不记得玉泉寺的梨花树,还记不记得送你梨花的女孩儿,还有她对你说的话?皇兄,你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保留神智,等着云先生找出解毒的办法,皇兄你听到没有…”
齐靖安嘴里长长地哼了一声,身体竟然完全停止了颤抖,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瞬间便凝结成豆大的颗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