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辰用力摇头,“不会的,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微臣保证…”
忘情的担忧
秦曼从蕴竹宫回来,还没进门,就见娟娟面无人色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急忙问道:“娟娟,你怎么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跑出来了?”
“娘娘她…娘娘她出事了…”娟娟看到秦曼就像捞到了救命稻草,抓住她的胳膊声泪俱下地说道。
“什么?!”秦曼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拔腿就往里面跑来,“阿妙…”她顾不上跟孟宇辰打招呼,一把抱住秦妙,“阿妙,你怎么样,你睁开眼睛。”看到她下身的血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阿妙,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曼儿,你不要慌,我已经让秀秀去请太医了!”孟宇辰虽然也十分担心,还是好言宽慰着秦曼。
秦曼关心则乱,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这要怎么办才好?要怎么止血?我要怎么才能救你,阿妙,你千万不能有事…”
这时候秀秀带着太医匆匆地进门来了,“娘娘,太医来了,请您坚持一下…”
“太医,请您一定要救救阿妙,一定要救她。”秦曼握住太医的手,流泪恳求。
太医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看了看孟宇辰,“孟大人,您不方便在这里,请您出去吧!”
“好!”孟宇辰在秦曼肩上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惊慌,自己则起身出门来。
“你赶快拉下帏帐,为娘娘更衣,你快去准备热水,你留下协助我!”太医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简单明了地给秦曼三人分了工。
有了主心骨,几个人多少镇定下来,赶紧依照吩咐去忙活了。
孟宇辰忐忑不安地站在外间,眼看着秀秀和秦曼忙进忙出的,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他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派个人去找齐昱,寸步不离地跟着齐靖安,那样齐靖安就不会伤害到秦妙,那么也就不会是现在的这种状况了…
此时他满心担忧的都是秦妙,甚至忘记了皇上那边也是失态严重。
秦曼和秀秀最后一次进门,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怕是诊治要结束了。他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等待着,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秦曼红着眼睛送太医出来了。
“怎么样?妙妃娘娘没事了吧?”他急急地问道。
天大的讽刺
“阿妙已经没事了,可是孩子…没了!”秦曼哽咽着。
孟宇辰听说秦妙没事,心已经放下了大半,却仍然不免沉重,安慰着秦曼,“娘娘没事就好,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
“嗯!”秦曼擦着眼睛点了点头。
太医叹了一口气,“唉,事已至此,难过也没用了。请各位及早振作,好生安慰娘娘,请她按时服药,调理好身体,这才是重中之重!”
“是,多谢太医大人,请您慢走!”秦曼对太医福了一福,目送他出门而去。
孟宇辰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担忧地问道:“曼儿,娘娘她知道吗?”
“阿妙还在昏迷之中,还不知道,醒来不知道该有多伤心…”秦曼眼圈又红了起来,“孟大人,阿妙为什么会突然跌倒,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一阵忙乱,她还没来得及问,只听到秀秀对太医说秦妙跌倒撞在了石头上。
孟宇辰听她这么一问,才想起齐靖安的事情来,脸色大变,顾不得跟她解释,便急着奔出门去。
秦曼见他那样,觉出不对,进门来仔细问了秀秀秦妙摔倒的情况,心情就愈发沉重了起来。看来皇上那边也出事了,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她相信那边有齐昱在,一定会没事的。这边她一步也不能离开秦妙,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孩子终究还是没有保住,她不知道秦妙醒来得知孩子没有了会怎么样,想着她又心酸不已。
沈如凌正在厅堂上不安地走来走去,见雨荷匆匆地跑了进来,赶忙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郡主,刚才皇上在路上碰上了妙妃娘娘,拉扯之间妙妃娘娘跌倒,下体流血不止。奴婢拦住去给妙妃娘娘诊治的太医问过了,太医说妙妃娘娘已经流产了…”
“什么?”沈如凌吃了一惊,继而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这还真是苍天有眼啊,本宫和孔才人费尽心机都没能动得了她肚子里的龙种,竟然被皇上给做掉了,这还真是天大的讽刺啊,哈…”
笑了两声意识到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又急急地问道:“那么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这个…奴婢不知道,奴婢以为娘娘会比较想知道金蕊宫那边的结果,所以一直在金蕊宫附近候着来着…”
“混账东西!”沈如凌抬手给了雨荷一把掌,“现在还是关心秦妙妃的时候吗?”
雨荷委屈地撇了撇嘴,欲哭,却没敢哭出来。
“郡主…郡主,不好了!”霜菊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宜亲王他…他带着人往疏梅宫来了…”
全完了…
“你说宜亲王带着人来疏梅宫是什么意思?”沈如凌大惊失色。
霜菊急急地说道:“刚才奴婢去鹤鸣轩要了一颗红丸赶往紫光殿,问了当值的太监,他们说皇上还没去。奴婢就急着往回赶,正好看到太后娘娘身着朝服往紫光殿去了。奴婢觉得事情不对,便匆匆地跑了过来,路上又看到宜亲王带着禁卫军往这边来了…”
“什么?!”沈如凌听了如五雷轰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全完了…”
“郡主,现在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要想想该怎么办啊?”霜菊见她这样,急了,赶忙说道,“郡主,快想办法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如凌被霜菊的话点醒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凛冽地说道:“是啊,本宫不能就这么完了,本宫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霜菊,你马上拿上本宫的令牌出宫,回王府去找父王,把这里事情跟他仔细说了,他就会明白该怎么做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霜菊答应着转身跑了出去。
沈如凌又看了看呆愣的雨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来,“雨荷,你快去把这个药丸销毁,要快!”
“是,郡主!”雨荷赶忙接过黑瓷瓶跑了出去。
“雪梅!”她又扯开嗓子叫道。
雪梅应声跑了出来,“郡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通知小林子,让他去偏殿把冰兰那个贱婢处理掉!”沈如凌声音冰冷地说道。
雪梅吓了一跳,“郡主,这…”
“快去,难道你想违抗本宫的命令吗?”沈如凌恶狠狠地喝道。
雪梅不敢再问,赶紧出去找小林子了。
冰兰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身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难受之极。从昨天夜里霜菊给她上了药之后,就被扔在这里没人管了,又渴又饿,浑身上下使不出半点力气。头也痛得厉害,似乎还在发着烧。
“等日后皇上给了我名分,我一定会报仇的!”她想起沈如凌那张明艳绝伦却狠毒之极的脸庞,心中的恨翻腾不休,暗暗地发誓,有机会一定会雪今日之耻,偿还今日之痛。
她正在昏昏恹恹地躺着发狠,听到门口有响动,努力地睁开眼,就看到小林子背着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阴狠的表情。
她心里一凛,费力地撑身而起,“你…你想干什么?”
“杀你!”小林子亮出藏在背后的短刀,阴阴一笑。
不按套路出牌
齐昱带着人闯进疏梅宫,隐隐听到偏殿传来惊叫声,急忙飞身过去,踢门而入,正看到小林子举着刀刺向冰兰。
要解救齐靖安,冰兰可是不可或缺的关键之人。他顾不得多想,随手抄起门边的一个烛台,朝小林子掷了过去。
小林子防备不及,被他打了正着,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手中的短刀却依然刺中了冰兰。
齐昱急忙奔过来,见那短刀并没有刺中要害,只是刺中肩部,顿时放心了不少。
“来人,把这个太监绑了,宣太医来给这个宫女诊治!”他吩咐着随后赶到的禁卫军,自己则迈开大步出门,直奔正殿而来。
“王爷,微臣清点过人数了,疏梅宫从娴妃娘娘到粗使宫女太监一共十一个人,娴妃娘娘的贴身侍婢霜菊没有找到!”禁卫军队长过来跟齐昱禀报道。
齐昱皱了皱眉头,“霜菊不在吗?”稍作哦沉吟,立刻吩咐道,“你马上带去通知各个宫门,只要是疏梅宫的宫女,一律不准出宫!”
“是,微臣这就去办!”
沈如凌没想到齐昱来得这么快,心里慌乱不堪,不过见雨荷偷偷使过来的眼色,便知道她已经将那黑丸处理掉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眼见齐昱朝自己走了过来,装作愤怒地问道:“宜亲王,你带着人擅自闯进本宫的殿阁,到底是什么意思?”
“把常春丸交出来!”齐靖安危在旦夕,齐昱也顾不得跟她废话了,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本王今天可是带着杀人刀来的!”
沈如凌被她冰冷的神情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却又嘴硬地说道:“你说什么常春丸?本宫停听不明白…”
“别装糊涂,说!”齐昱一闪身到了她跟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稍稍用了一点力气,沈如凌那粉嫩的脖颈立刻渗出血丝来。
沈如凌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害怕,双腿止不住地发抖,“你…你敢对本宫动手,本宫可是皇上的妃子…”
“管你是谁?惹恼了本王,先杀后快!”齐昱声音冰冷已极,手上又多了一分力道,血顿时顺着沈如凌的脖颈流了下来。
沈如凌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流进衣领,眼前黑了黑,险些晕死过去。她没想到齐昱这么狠,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这样下去真的会被他杀掉的,再也撑不住了,“已…已经销毁了,不信你…你问她…”说着指了指雨荷。
拔锅挖灶
雨荷见齐昱看过来,吓得双腿一软就势跪了下去,“王爷饶命,奴婢只是…只是奉命行事…”
“那药丸是怎么销毁的,在哪里销毁的?”齐昱盯着她厉声问道。
“在…在小厨房!”雨荷声音颤抖,几不成声。
齐昱松开沈如凌,一把提起雨荷,“带本王去找!”跟拎一只小鸡仔一样去了小厨房。
“在哪儿?”到了小厨房,齐昱将雨荷扔在地上,冷声问道。
雨荷瘫坐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燃着的火灶。
“来啊,把这个火灶给本王拆了!”
“是!”几名禁卫军得令,灭火的灭火,拔锅的拔锅,在灰烬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空的小瓷瓶。
齐昱一瞪雨荷,“药丸呢?”
“撒…撒…”
还不等雨荷说完,齐昱已经下了命令,“把灶灰给本王挖起来,连同这个瓶子一起送到陵阳门外去!”
“是!”禁卫军答应着,立刻找来一个大盆,将灶灰尽数挖起来装了进去,派了两个人迅速地送往宫门外去了。
“给本王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出入!”齐昱吩咐着,人已经迈开大步出了疏梅宫,直奔鹤鸣轩而来。
路上正好碰见了急奔而来的孟宇辰,“王爷…”
“你来得正好,本王正要去鹤鸣轩找孔才人。”齐昱往金蕊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妙妃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没事了,孩子…没保住!”孟宇辰语气沉重地说道。
齐昱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变得更加冰冷起来,“这两个害人不浅的无知女人,简直罪无可恕!”
“王爷,药丸拿到了吗?”孟宇辰急忙问道。
“疏梅宫已经把药丸扔进火灶销毁了,本王让人将灶灰送去,两位太医应该能提取出来!”齐昱答着,人已经到了鹤鸣轩门口。
早有一队禁卫军将鹤鸣轩把守了个严严实实,将齐昱和孟宇辰来了赶忙禀报:“王爷,除去孔才人的贴身侍婢绿润失踪已久,包括孔才人在内一共五人,全部看押在内”
“嗯!”齐昱点了一下头,进得门来,直奔正殿,就见孔才人正坐在那儿优哉游哉地喝茶,仿佛看守在旁的两名禁卫军是摆设。
见齐昱进来嫣然一笑,“哟,宜亲王来便来,还摆这么大的阵仗,让我一个小小才人怎么消受得起啊?”
浑水好摸鱼
齐昱知道,这个女人跟沈如凌不一样,不是吓唬吓唬就能了事的,普通招数对她不起作用。于是对孟宇辰使了一个眼色,自己撤去满脸寒霜,笑眯眯地走过来坐下,“看你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是料定本王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哟,听宜亲王这话,是想拿我怎么样了?”孔才人眼波横过来,还真是媚态万千,换做不知道她本性、耐力又差的男人,恐怕早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了吧?
“本王实在不想对你这样的女人怎样,只要你交出红丸,咱们就一拍两散。”齐昱摸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孔才人知道齐昱既然知道红丸这个词儿,想必疏梅宫那边已经招认了,自己也就不费力气否认,“宜亲王觉得我有那么傻吗?会留着那么直接的证据让人来找吗?”
“那些愚蠢透顶的人往往觉得自己很聪明,对这样的人本王一向不屑于评判!”齐昱扬一下嘴角,“那么解药呢?”
孔才人很想一直保持这个优雅的姿态,哪怕是死也要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齐昱都会有气急败坏的感觉。压下心头窜动的小小恼火,莞尔一笑,“红丸不就是解药咯?你还想要什么解药?”
她这话跟绿润的话如出一辙,想必她也并不知道那红丸黑丸的厉害,“药方呢?”他又问。
“哟,宜亲王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啊?哪个大夫派药会连药方一起送的啊?”孔才人逮住机会便反唇相讥。
“这么说你没有利用价值了?”齐昱将茶碗中的最后一口茶喝光,探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说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本王该如何处置她呢?”
孔才人眼波转了转,不以为然地笑了,“怎么,想杀我吗?好啊,反正活着被皇上冷落守一辈子活寡,还不如到下面跟他双宿双栖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昱眼睛里透出一抹冷光。
孔才人掩嘴一笑,“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那常静思说过,如果男人服下常春丸,某一天突然停了药,就会发疯发狂,最后精疲力竭而死。宜亲王这么一搅和,皇上肯定没药服了,那么结果可想而知咯!”
“你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还指使娴妃给皇上下药?”
“无聊嘛!”孔才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俗话说浑水好摸鱼,后宫当然是越热闹越好了。既然沈娴妃喜欢制造热闹,我就给她一个机会啊!”
齐昱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好,既然你怕无聊,本王就给你找个不无聊的地方,让你好好热闹热闹…”
还来得及?
孔才人也站起身来,满不在乎地问道:“宜亲王说的地方是天牢吗?好啊,我一直都想去参观参观呢!”
“自作聪明也要有个限度,你觉得天牢很热闹吗?”齐昱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本王会送你去一个比天牢热闹百倍的地方。”
孔才人怔了一下,脱口问道:“什么地方?”
“闻香苑,你若是觉得那个地方不够热闹,本王也可以送你去彩衫楼。”齐昱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自己挑一个吧!”
“你…你敢!”孔才人媚脸变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她虽然身居后宫,但是也知道闻香苑和彩衫楼都是有名的营妓房。闻香苑在京城,而彩衫楼则在西疆,许多犯下重罪的官员女眷都被发配到彩衫楼做营妓,成为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的玩物,生不如死。
齐昱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意盈然地说道:“不然就送去彩衫楼吧。那里对付不听话的营妓手段很多,有一种可以把手脚套住的床,听说最近还发明了一种麻核桃,只要放进人的嘴里,就会口舌麻痹,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我是皇上的妃子,就算是犯了什么罪过也不能出宫!”孔才人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笑容如此可怕过,有些慌乱地说道,“你没有权利把我送到营妓房去…”
“就像你说的,皇兄就快精疲力竭而死了,他的妃子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齐昱笑眯眯地逼过来,“你长得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也算是上等的货色了,肯定会受到兵士们的欢迎,到时候你绝对不会感觉无聊。”
孔才人听了这番话毛骨悚然,一张脸也变得雪白,却依然不肯放下自己那点可怜的骄傲,扬起脖子说道:“你要是敢动我,皇上就必死无疑了!”
“要是放在之前皇兄没有毒发的时候,本王还会对你们投鼠忌器,可是现在皇兄只剩下不到六个时辰的性命,本王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齐昱的笑容倏忽散去,表情变得冰冷异常。
“什么?”孔才人大吃一惊,“你说皇上毒发是什么意思?还有六个时辰的命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果然不知道那常春丸的厉害之处,齐昱冷冷一笑,“你说是什么意思?你想当做筹码的红丸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只是另一种毒药而已!”
“不可能!”孔才人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常静思说过,只要断药不超过二十四个时辰,是不会有事的。从早上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时辰,现在给皇上服下红丸还来得及…”
替孔才人送行
“你到现在还在迷信那药丸吗?”齐昱不屑地笑了一声,“你的愚蠢无知真是让本王叹为观止啊!”
孔才人目光在齐昱脸上转了一圈,感觉他不像是为了拿到证据而诓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哼,难道你以为本王是来找你给皇兄下药的证据的吗?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齐昱轻蔑之情溢于言表,“有绿润的证词,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的罪名都已经定了,又何劳本王亲自来查找?”
“绿润?”孔才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原来绿润被你抓走了!”
齐昱也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了,“皇兄的毒要是解不了,你和沈娴妃都会担上弑君的罪名,到时候…本王不会让你们那么容易死的,会让你们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说吧,红丸在哪里?”
“哈,原来如此!”孔才人突然笑了起来,“看来现在我捏着皇上的性命呢,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重要的筹码呢?”
齐昱冷哼了一声,“本王既然有胆子说出来,就不怕被你要挟。要为皇兄解毒,本王能找到的名医何止千万?来找红丸不过是想少走一些弯路而已。本王本以为你和皇兄恩爱一场,多少总会念点情分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这个时候还在把自己丈夫的性命当做筹码沾沾自喜,你简直无可救药。
红丸你自己留着去彩衫楼慢慢吃好了!”
齐昱说罢转身往外走去,沉声吩咐道:“来啊,替本王给孔才人送行,她就要去西疆了。”
“是!”两名禁卫军答应着,大步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架住孔才人就要往外走。
孔才人心里一阵慌乱,如果换做别人,她或许会认为这是在诓她的,但是换做齐昱,她也不得不思量一下,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真的会把她送往彩衫楼的!
“慢着!”眼见齐昱到了门口,她急忙喊道。
齐昱回头来冷冷地看着她,“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红丸我还没来得及销毁,我可以拿给你!”孔才人目光闪闪地看着齐昱,“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巧妙的机关
“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谈条件?”齐昱冷冷地看着她,“要拿便拿,不拿随便你!”
“如果我知道如何解毒呢?”孔才人媚眼含笑地望着齐昱,见他皱眉不语,又笑道,“我知道王爷可以找到名医给皇上解毒,可是据我所知,常静思是个医学怪才,他搞出来的药丸想要破解恐怕要费上一番工夫,若是超过了六个时辰,恐怕皇上就没命了,到时候宜亲王也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吧?”
以齐昱那骄傲的性子,是绝对不想被孔才人要挟的,可是齐靖安现在情况危急,他也不敢拿皇兄的性命开玩笑。于是踱步走了回来,盯着她,“说说你的条件!”
“替皇上赐我一道赦令,免去我所有的罪责,恢复我仪妃的身份!”孔才人正了神色说道,“不要说你办不到,你是堂堂宜亲王,连皇上都要让你三分,你下的赦令皇上也会承认的!一道赦令换得皇上一条命,你不亏吧?”
齐昱略一思忖,便点头,“好,本王就给你一道赦令!”说着要来纸笔,刷刷点点,很快写好了,拿给孔才人看,“等你告诉本王解毒的方法,本王自会落印,将这道赦令交给你!”
孔才人看过内容,跟自己的意思相差无几,便笑了一笑,“当着这么多禁卫军的面,我相信宜亲王不会跟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耍花样,否则可是会让皇上和宜亲王的脸面都丢尽了的!”
“本王还不屑于跟你这样的女人耍花样,说吧,解毒的方法是什么?”齐昱冷冷地看着她。
孔才人不说话,走过去拿起笔来,写了几个字,走过来笑望着齐昱,“宜亲王可以落印了!”
齐昱从身上拿出私印,盖在那赦令上,递给孔才人,在她伸手要拿的时候,又收了回来,“红丸呢?一并拿来!”
“宜亲王果然想得周到!”孔才人嫣然一笑,起身来到卧房,伸手在床柱上按了一下,只听得咔哒一声,上面露出一个中空的暗格来。
孟宇辰在一边看了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巧妙的机关,怪不得他刚才把鹤鸣轩搜索遍了还是一无所获,谁能想到就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呢?
孔才人从里面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来,连同那张纸一同递给齐昱,“现在可以交换了吧?”
齐昱把赦令给了她,展开那张纸一看,吃惊地看向孔才人,“白丸?”
本宫可以回玉芷宫了吗?
孔才人将那张赦令仔细收好,才笑着答道:“没错。一开始他只交给我红丸和黑丸,说这两种药丸相生相克,缺一不可。过了不久他又送来了白丸,说如果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就让女子服下白丸。”
“他还说了什么?”齐昱追问。
“他只说了这么多,不过我想这个白丸应该就是你所要的解药没错的了!”孔才人媚眼横过来,“那么我可以回玉芷宫去了吗?”
齐昱瞟了她一眼,“白丸呢?”
“怎么你没从疏梅宫搜出来吗?”这回轮到孔才人吃惊了。
齐昱听了她的反问,愣了一下,难道白丸也在疏梅宫吗?还是她在故弄玄虚。想着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最好不要跟本王耍花样,否则你应该知道,那张赦令本王随时都能拿回来!”
孔才人眼波动了又动,展颜一笑,“我还能耍什么花样啊?我已经把白丸交给了沈娴妃,你大可以找她去要啊!”
齐昱虽然有些信不过这个女人,可是现在也没时间仔细追究了,于是招呼了孟宇辰要走。
孔才人喊住他,“慢着,既然我的名分已经恢复了,那么我…不,本宫可以回玉芷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