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现在对死已经没有什么畏惧了,但即便是死,也不能替别人背黑锅!
她找宫女给自己安排了一间偏殿,坐在桌前,不由自主地思考起秦曼的话来。匕首丢在那儿谁都可以捡,可是金簪是她的随身之物,不会轻易就掉了的。她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感觉也是相当敏锐,想从她头上取走金簪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齐昱走到御花园深处,停住了脚步,“都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阵窸窣碎响,几个太监打扮的人影灵巧地从花木掩护下钻了出来,来到齐昱跟前,齐齐躬身,“王爷!”
“本王让你们保护金蕊宫的人,你们怎么办事如此不利?”齐昱声音里满是威严。
“王爷,属下十分抱歉,是属下的失职。因为听说康宁宫出事,所以属下赶去看了一下,再转回来的时候,妙妃娘娘的侍婢已经被刺了,刚想出手,孟大人就到了,属下怕暴露,只好撤退了!”其中一个太监低声地解释道。
齐昱知道这件事情也责怪不得他们,当初是他严格下了命令,不到迫不得已不得暴露身份,好在秦妙并没有大碍,否则他便对不起秦曼了。
“这两起刺杀,你们都查到什么了?”他沉声地问道。
“向太后娘娘射箭的刺客,和刺杀妙妃娘娘的刺客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刚才回话的太监答道。
这个齐昱已经听秦妙说了,并不感觉意外,“除此之外呢?”
“孟大人来了之后,属下尾随那刺客追踪,发现她来了御花园,之后便消失了踪影,属下将御花园找了数遍,也没能找到她的人。”太监顿了一顿,又答道,“不过王爷,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属下追到御花园搜寻未果,刚想离开,就看到有一名宫女从鹤鸣轩出来。”
“鹤鸣轩?”齐昱打眼一扫,鹤鸣轩紧邻着御花园,心里便了然了几分,“那宫女是什么人?”
“是疏梅宫娴妃娘娘的贴身侍婢,雨荷!”
皇上奇怪不是一天两天了
“娴妃的那名贴身侍婢会武功吗?”齐昱皱了皱眉头。
太监摇了摇头,“就那样打眼看去,不像是会武功的人。监视疏梅宫的这些日子,也从来没见她施展过。”
“要么就是事有凑巧使得你推断有误,要么她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齐昱目光闪了闪,又问,“那么疏梅宫那边都有什么情况?”
“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太监面色迟疑。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快说吧!”齐昱有些不耐烦地命令道。
太监点了点头,“属下觉得奇怪的事情有三:第一件,皇上每天晚上都十分准时地去疏梅宫,每天早上又十分准时地离开;第二件,娴妃娘娘很少跟别人来往,出入疏梅宫的也只有孔才人和宜…啊,不,董小姐;第三件,疏梅宫的侍婢每天至少都会去一趟鹤鸣轩,有时候是冰兰,有时候是霜菊,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雨荷去。”
说完他有些忐忑地看了齐昱一眼,不知道这些女人才喜欢的八卦,王爷听了会不会恼怒,呵斥他办事不利!
“你说皇兄每天都很准时地去疏梅宫是吗?”齐昱拧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太监见他没发火,想来这消息有用,赶忙点了点头,“是的,王爷,属下特地给皇上计过时,一连几天,前后相差不过一刻钟。”
齐昱凝神思索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好,本王知道了。你们去吧,严密监视疏梅宫和鹤鸣轩,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本王禀报。”
“是,王爷!”几个人答应一声,身影齐闪,很快消失在花木之后,不见了身影。
秦曼借用康宁宫的小厨房,做了些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还熬了一些糖姜水给秦妙驱寒。端着东西从小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冒子匆匆地进了门,往后瞟了半晌,也不见齐靖安,赶忙过去问道:“冒公公,皇上呢?”
“呃…那个,皇上他去了疏梅宫了!”小冒子有些尴尬地说道,见秦曼吃惊地看着自己,急忙摆了摆手,“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劝了皇上半天,可是拦不住他啊。我担心太后娘娘和妙妃娘娘,就过来看看…”
“冒公公,你不觉得皇上有些奇怪吗?”秦曼咬了咬唇,突然问道。
小冒子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才发现啊?皇上奇怪不是一天两天了…”
齐昱迈步进来,见秦曼和小冒子说着什么,出声问道:“曼儿,冒公公,你们说什么呢?”
展露的母性
“王爷,皇上去了疏梅宫!”秦曼把自己的疑惑说给齐昱听,“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就算不来看阿妙,总也要来探视太后娘娘,可是…”
齐昱知道她想说什么,齐靖安一向以孝顺闻名的,得知太后差点被点刺杀不来探视,竟然急巴巴地跑去宠妃殿阁,确实相当之奇怪。
“小冒子,皇兄是几时去的疏梅宫?”他问小冒子。
小冒子连想也不用想,就脱口答道:“差一刻钟戌时,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去!”
“果然!”齐昱皱起眉头,看了看秦曼,“曼儿,你先进去伺候妙妃娘娘吧。”
秦曼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注意到皇上奇怪的地方了,他会处理的,便点了点头,端着东西进屋来。
“阿曼,皇上来了吗?”她一进门,秦妙就迫不及待地问。
秦曼把东西放下,笑了一笑,“还没来,可能朝政太忙了抽不开身吧?”
“哼,我看让他抽不开身的不是朝政,而是娴妃吧?”秦妙气呼呼地捶了一下枕头,“臭男人,死男人,看到漂亮脸蛋就挪不动步了!”
秦曼舀了一碗姜汤给她,“来,把这碗姜汤喝了吧,驱驱寒。太医说你见了冷水,不及时驱寒会着凉的。”
“不喝,凉就凉!”秦妙赌气。
秦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生气归生气,不要拿自己出气,那不成了傻妞了吗?”
“噗…”秦妙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捶了秦曼一下,“人家真的很生气,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逗我笑吗?”
“笑还不好?”秦曼舀了一勺姜汤递到她嘴边,“来,喝吧,不然太医可是要给你吃药的!”
秦妙赶忙乖乖地喝了,她可怕了那苦药汤,而且听说吃药对孩子也不好。随着肚子里的孩子日渐长大,又经过这几次劫难,潜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母性也渐渐展露了出来,对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充满了憧憬和喜悦。
就算没有皇上,她还有孩子陪伴!
齐昱问了小冒子一些关于齐靖安的问题,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了。这些日子只在上朝的时候跟齐靖安照面,好久没有跟他单独见面了,并没有发现他有多奇怪。可是小冒子是他的贴身太监,发现得就要详细得多。
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绝对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恐怕就在疏梅宫,他决定夜探疏梅宫!
一探究竟
孟宇辰带着那送汤的小太监,将康宁宫的所有宫女都辨认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名黑黑瘦瘦的宫女,于是来找齐昱汇报情况。
“早在意料之中!”齐昱听了语气淡淡的,“如果本王所料不差,那宫女肯定是改装过的,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出来了,那就没意思了!”
孟宇辰点了点头,“微臣也是这么想的!”
“孟宇辰,你整日在皇兄身边,就没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齐昱看了孟宇辰一眼,问道。
“王爷也看出来了吗?”孟宇辰脱口反问,见齐昱点头,才接着说道,“皇上最近真的很奇怪,每日必来后宫,来后宫必去疏梅宫。以前皇上就算是宠幸哪个妃子,也不会来得如此频繁,更不会为此耽误朝政。”
齐昱眼神凛了凛,“已经耽误朝政了吗?”
“且不说之前那两次误了早朝的事情,最近皇上很少批阅奏折,就算是批阅也是草草画上一笔,御书房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奏折,朝臣们最近怨言也颇多。
皇上最近消瘦得厉害,精神很是恍惚,经常魂不守舍,还不准太医为他诊视。而且,微臣感觉皇上有些迷茫!”
“迷茫?”齐昱不解,“此话怎讲?”
“皇上沉思当中会突然抱着头大叫起来:孟宇辰,你快去疏梅宫,快去…”孟宇辰皱起浓眉,“当微臣问他要去做什么的时候,他却又说不上来,一会儿又马上平静了下来,让微臣来后宫传话,说晚上会去疏梅宫过夜。”
齐昱脸色变得愈发严肃起来,“经常这样吗?”
“也不是经常,发生过三四次,最近几天似乎越来越沉静了。可是微臣感觉,皇上抱着头大叫的时候想要跟微臣说的,绝对不是去疏梅宫过夜的事情,所以微臣才会说皇上很是迷茫!”孟宇辰看了看齐昱,“王爷,您觉得呢?”
“孟宇辰,今夜你与本王去疏梅宫一探究竟!”齐昱答非所问,语气却毋庸置疑。
孟宇辰也早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礼法不敢行动,如今有宜亲王的准许,自然是求之不得,重重地点头,“是,王爷,微臣领命!”
二人等到二更三点,宫门关闭,便乔装一番,出了康宁宫,直奔疏梅宫而来。
龙袍野兽
“郡主,今天晚上还是您来侍寝吧!”冰兰掩着衣衫,脸色苍白地从里面出来,眉宇间带着掩饰不住的痛苦。
沈如凌的信期早就过去了,可是每当听到冰兰如同受刑一般痛苦的叫声,她便心生畏惧。刚才她往里面偷看了一眼,更是吓得险些魂飞天外。
那哪里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皇上,分明是一头只顾发泄欲望的野兽。眼睛里闪动着骇人的绿芒,嘴里发出掺杂着快感和粗暴的呻吟声。
“本宫今天有些不舒服,还是你去侍寝吧!”她赶忙推却道。
冰兰迟疑了半晌,面带哀求,“郡主,奴婢实在是承受不住,请您体谅奴婢一次吧…”
“你的意思是让本宫去承受吗?”沈如凌面现怒意。
“不,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休息一下。”冰兰赶忙答道,屈膝跪下,又引得下体一阵疼痛,“郡主,奴婢真的…真的很难受…”
冰兰毕竟是她的心腹,沈如凌也不忍心看她受苦,可是她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去与齐靖安行床第之欢,于是好言劝慰道:“冰兰,你再坚持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本宫就去找那孔才人,想法子解决这件事情。就算为了本宫,你就再忍忍吧,日后本宫一定让皇上给你名分的。”
一想到那种痛楚,冰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可是她无法违背主子的命令,更抵不住那名分的诱惑。就一晚,再坚持一晚就好了!
她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卧房去。
齐靖安刚刚眯了一觉,感觉到身边有动静,身体里的欲望又升腾起来,将冰兰拉过来,在她身上粗暴地啃咬着。
冰兰咬紧了牙关,心里反复地念着,挺过这一次就好,挺过这一次就好!
这个时候,有两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掠上了疏梅宫正殿的房顶,二人心照不宣,迅速地伏下身来,一个警惕地观望着四周,一个则轻轻地揭开瓦片,往下看去。
下面是正殿的厅堂,沈如凌正坐在桌边,深深地拧着眉头,看起来神色相当不安。齐昱侧着耳朵细听,东暖阁的卧房传来声响,心生疑惑,轻轻地合上瓦片,移动身形到了东暖阁,还不等揭开瓦片,就听孟宇辰低呼,“小心!”
同时感觉到有两枚暗器分别向他和孟宇辰飞了过来!
怎么是你?!
还不等齐昱反应,孟宇辰已经动了,长剑出鞘,急挥两下,便听得叮叮两声脆响,那暗器被打飞了出去。
齐昱循着暗器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娇小的人影一晃,没入了屋影之下。看来这疏梅宫确实隐藏着高手,恐怕就是那个叫雨荷的侍婢了!
他挑了一下眉毛,对孟宇辰做了一个手势,孟宇辰会意,二人便从两个方向同时跳下房顶,朝那人影隐没的方向包抄而去。
那人影发现有人潜入,本想投掷两枚暗器将他们吓走,并不想跟他们正面交锋。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反客为主,主动追了上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武功都在自己之上,硬拼恐怕是打不过的,并不是怕打架,只是不能暴露身份。略一迟疑,便率先冲出隐蔽之处,双脚紧踩,越过宫墙,朝御花园奔去。
齐昱和孟宇辰反应何其快,在那人影动的瞬间,就已经捕捉到了方向,紧追而来。
那人影本想借着御花园花树浓密,甩掉那两个人,可是没想到他追得如此紧,根本就没有隐遁的机会,不由得急了,伸手在腰间一探,摸出一包东西来,猛地往后扬去。
“石灰粉!”齐昱低声提醒着孟宇辰,同时双脚踏住树干,借着树干的反弹之力拔高身形,躲过了那粉末。孟宇辰也不差,用袖遮住脸就地一滚,也躲了过去。
只是他们躲避的空当,那人影已经逃得远了,孟宇辰举步要追,就被齐昱拦住了。他身板挺直地踩在树杈上,目光露出凛凛的寒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说罢手指放在嘴边,发出一声清亮的呼哨声。
孟宇辰正在纳闷他要干什么,便觉花木摇动,有数道人影跃了出来,朝那逃走的人影包抄了过去。他顿时明白齐昱那两句话的意思了,感情王爷在这里布下了埋伏。不免对他心生敬佩,王爷还真是料事如神、部署周密!
眼见那人影已经被齐昱的人拦截了回来,二人也起身抄了过去。
在这么多高手环绕之下,那人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便已经被制住了,蒙面巾下的一双眼睛露出畏惧和恐慌的神色。
齐昱走近了打量着她,身形娇小梳着宫女的发辫,伸手扯掉她的面巾,却不由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再探
孟宇辰也以为会是疏梅宫的人,没想到竟然不是,不由得吃惊,“这不是孔才人的贴身侍婢,绿润吗?”
齐昱虽然感觉意外,但是联想到蓝靴卫之前说的,沈如凌和孔才人来往甚密,绿润会出现在疏梅宫也就不奇怪了。
“说,你深更半夜去疏梅宫干什么?”他沉声地问道。
绿润目光闪了闪,垂下头去,似乎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刺杀太后娘娘和妙妃娘娘的是不是你?”齐昱又问。
绿润咬了咬牙,“你们杀了我吧!”
“哼,杀了你?没有那么便宜!”齐昱冷哼一声,对其中一名蓝靴卫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蓝靴卫点了点头,走过来,抬手朝绿润的后颈砍了下去,绿润连叫也没来得及叫,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带走!”那蓝靴卫一声吩咐,其余的人抬起绿润飞快地钻进花树之中,不见了身影。
“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置绿润?”孟宇辰眼见那些人消失了,才问道。
齐昱看了他一眼,“送出宫去,免得打草惊蛇!”
孟宇辰点了点头,“还是王爷想得周全,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疏梅宫一定有古怪,再探!”齐昱说着,已经施展开轻功,往疏梅宫方向而去,孟宇辰赶紧跟了上去。
秦曼跟秀秀换了班,刚打算睡觉,就听到叩门声,赶忙过去打开了门,见齐昱站在门外,有些吃惊,“王爷,你还没睡啊?”
齐昱迈步进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了她一下,才微笑地说:“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秦曼感觉他身上带着不小的寒气,于是问道:“王爷,你是不是出去了?”
“嗯!”齐昱点了点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拉着秦曼到桌边来坐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和孟宇辰夜探疏梅宫,收获还真不小啊!”
秦曼吃了一惊,“王爷和孟大人去疏梅宫了吗?那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我们先后去了两次,第一次抓了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刺杀太后娘娘和妙妃娘娘的刺客!第二次嘛…”齐昱说着顿了一顿,拧起眉头,“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鸠占鹊巢
“绿润是刺客,冰兰在侍寝?”秦曼惊得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齐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已经差人把绿润送出宫去,让杜文严加审问,她是不是刺客很快就能知道了。但是冰兰侍寝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已经没错了。”齐昱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十分敬重齐靖安,不止因为齐靖安是皇上和兄长,还因为他那沉稳果决、浑然天成的气度。可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彻底颠覆了他对齐靖安的印象,没有半分敬重,只感觉恶心!
秦曼不知道齐昱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嫔妃身边的侍婢被皇上看上,也是很正常的,之前我也听说过这种事情…”
“嫔妃侍婢为皇上侍寝是不奇怪,可是鸠占鹊巢就奇怪了!”齐昱知道她想说什么,截住她的话头说道,“那冰兰是在娴妃的寝房为皇上侍寝,而娴妃则坐在外面的厅堂里,这只能说明是娴妃授意冰兰去侍寝的。”
秦曼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么解释了!可是娴妃娘娘为什么要让冰兰侍寝呢?她那不可一世的性子,怎么能允许别人抢了她的男人?”
齐昱看到齐靖安那副模样,也隐隐能猜到几分原因,只是他不好跟秦曼一个女儿家说。最让他疑惑的还是齐靖安,他的那个样子实在不像是正常人!
“我明天一早会去找皇兄单独谈谈!”他脱口说道。
秦曼见他眼神中闪动着焦虑,知道他在担心皇上,于是伸手握了握他的大手,安慰他说:“你放心吧,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我会禀明太后娘娘,这几天就留在宫里,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齐昱说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来,“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能天天看到齐昱,秦曼当然也高兴了,可是不知道心里很是不安,“王爷,你要小心啊!”
“小心什么?”齐昱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秦曼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要让齐昱小心什么,那只是下意识地说出来的话。
“我看你要小心才是!”齐昱坏笑地欺过来,含住她的唇瓣,由轻而重,贪婪地侵夺着她的馨香。
他吻得热烈,让秦曼也暂时放下了心头的不安,动情地回应着他。
朕没病
齐昱算准了时间,在疏梅宫附近等候,见齐靖安带着小冒子匆匆地走了过来,缓步走出来跟他打招呼,“皇兄早啊!”
齐靖安眼神迟钝地看了他半晌,才唔了一声,“是阿昱啊,你为什么会在后宫?”
“自然是来探视母后的,她老人家昨天可是被吓坏了。”齐昱一边说着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见他脸色乍看无常,可是仔细看去,就能觉出皮下泛着病态的潮红,眉宇间原本那勃勃的英气也被酒欲堆积的颓败吞噬殆尽,显得有些猥琐和消沉,让他有些不忍再看。
齐靖安听他提到孝德太后,眼波晃了一下,随即漫不经心地答道:“没事就好!”
“皇兄最近消瘦得厉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齐昱又试探地问道。
齐靖安怔了半晌,才又用那荒凉的语气说道:“朕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觉得累便是有病的先兆,臣弟以为皇兄还是宣太医来看看的好!”齐昱扭头吩咐小冒子,“小冒子,你去宣太医去紫光殿候着,一会儿皇兄下了朝,立刻给皇兄诊治!”
“是,奴才这就去!”小冒子早就想请太医给皇上看病了,可是每一次都遭到齐靖安的强烈反对,不得已治好作罢。这次有王爷在背后撑腰呢,他就不怕什么了,赶忙一溜烟地跑了。
齐靖安蓦然停住脚步,看着齐昱的目光闪了又闪,似有一瞬间的清明,继而又混沌起来,“朕没病,不用看太医!”他几近咆哮地喊着,迈开大步往紫光殿走去。
齐昱严肃地眯了眯眼睛,举步追了上去。他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齐靖安看太医。
约摸着齐靖安已经到了紫光殿,沈如凌吩咐冰兰道:“你马上去鹤鸣轩,把孔才人给本宫叫来!”
“郡主…”冰兰有些为难地低下头,昨天强撑了一夜,今天走路都有些困难了。
沈如凌瞪了她一眼,又喊来霜菊,让她去叫人。
孔才人有些坐立不安,绿润从昨天夜里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差人出去找了一早上,也不见她的踪影。正着急呢,就见霜菊进门来,心里不由一凛,又立刻露出明媚的笑容来,“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娴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啊?”
“娘娘请你过去一趟!”霜菊答道。
孔才人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不动声色地问道:“娘娘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去了就知道了!”霜菊依然面无表情地答道。
本宫可以立刻让你死
莫不是绿润被发现了?
孔才人随着霜菊,一路心情忐忑地来到了疏梅宫,进门来见沈如凌和冰兰都面色如霜,就更不安了几分,面上却依然媚眼横斜地笑道:“哟,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气氛怎么这么凝重呢?是谁惹我们娘娘生气了?”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呢?”沈如凌盯着她冷笑道。
孔才人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了,“就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娘,也要说个明白不是吗?不然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我可承受不了啊!”
“承受不了的是本宫才对!”沈如凌火气愈发大了起来,“你说,为什么皇上越来越奇怪,每夜索求无度,性情也越发暴躁了?你不是说红丸和黑丸可以相生相克的吗?”
孔才人听说她的是药的事情,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笑道:“这个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去啊?送给我药丸的人是这样跟我说的,我不过是把原话照搬给你而已。”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吗?”沈如凌听了这话恨不得掐死她,可是又不得不忍耐着,“那个制药的人呢?药丸是他做的,他总有办法的吧?”
“制药的人嘛,这会儿恐怕早就投胎了,娘娘让我去哪里给你找啊?”
沈如凌愈发吃惊了,“你说什么,那制药的人已经死了?”
“没错,因为刺杀蕴竹宫那贱妃,被皇上处死了!”孔才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把害死人的责任尽数推给了齐靖安。
难怪了,难怪监视了她那么久,都不知道她在跟谁接头拿药,原来那制药的人已经死了。沈如凌又恨又心慌,“那…那那些药丸了用完了岂不是再也没有了?那皇上会怎么样?”
“我又没试过,我怎么会知道?”孔才人事不关己地摊了摊手。
“你…”沈如凌目露杀机,恶狠狠地瞪着孔才人,“你竟然敢戏弄本宫,你知不知道本宫可以立刻让你死?”
孔才人似乎并没有被吓到分毫,依然神色如常地笑道:“娘娘想杀了我吗?如果我死了,娘娘只怕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说什么?”沈如凌气得有些发狂了,“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孔才人笑了一笑,对着门外努了努嘴,“与其对我使劲,还不如想想如何应付她吧!”
沈如凌抬头往外一看,就见董佳柔神情冰冷地走了进来。
果然是你
沈如凌立刻压下怒火,挤出一抹笑意来,“王妃姐姐,你来了!”
“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你也不用再叫我姐姐了!”董佳柔冷冷地看着她,“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沈如凌眼波一转,“姐姐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啊?”见董佳柔依然直直地盯着自己,赶忙扭头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本宫要跟姐姐单独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