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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花园到玉芷宫不太远,可是秦曼却觉那漫长,好不容易看到玉芷宫那块门匾,她解脱地长舒了一口气,“到了,就是那里了!”
“说好了给我带路的,怎么也要送我进门吧?”
说的分明是无赖话,还偏偏摆出一脸的云淡风轻,真是可恶至极。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只能腹诽几句解解恨,起步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刚到玉芷宫门口,就见紫盈正送什么人出来。定神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小冒子。
“咦,这不是宜亲王吗?”小冒子看到秦曼身后的人,露出惊异的神情,急忙躬身见礼,“奴才叩见宜亲王!”
“奴婢紫盈见过宜亲王!”紫盈也赶忙见礼。
口无遮拦的宜亲王
秦曼虽然早料到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听到小冒子和紫盈对他的称呼还是意外了。惊异地看了看那个满脸可恶笑容的男人,他是宜亲王?那不就是皇上家的人?
“奴婢曼儿见过宜亲王!”她心情很复杂地对那男人福下去,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冒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也有些忐忑,这个宜亲王看着不像是宽容大度的人,他要是发难,她这条蚂蚁命也顶不住啊!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宜亲王齐昱似乎很头疼地拍了拍额头,“我之所以不愿意都宫里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总是搞那些繁文缛节,太麻烦。”又转头问小冒子,“皇兄人呢?”
小冒子赶忙凑过来赔笑地道:“宜亲王,您怕是搞错了,皇上是请您去蕴竹宫,不是玉芷宫。这玉芷宫是孔仪妃娘娘领的宫殿,蕴竹宫才是乔珍妃娘娘领的宫殿呢,您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呢?”
“咦?是这样吗?”齐昱无奈地摊了摊手,“这后宫的妃子那么多,名字又都差不多,皇兄只跟我说什么妃,我哪里知道哪个是哪个啊?”
“哟,这不是宜亲王吗?”正说着,孔仪妃从里面走了出来,媚眼含笑地说道,“本宫早就听说宜亲王从边疆打了胜仗回来了,想不到会在这里一睹我们多鲁国常胜将军的风采呢!”
齐昱眯着眼睛打量了孔仪妃一番,“许久不见,孔仪妃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上次皇兄给我庆功,是在你这玉芷宫。怎的才一年多你这儿的风水就转到别家去了啊?”
秦曼没想到堂堂亲王如此口无遮拦,专捅人家的痛处,不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孔仪妃的性子她最了解不过,一定会为这番话记仇的。孔仪妃自然不会拿立了功的宜亲王怎么样,恐怕要迁怒到她秦曼身上来。谁让人是她带来的呢?
想着她悄悄地抬眼看去,果然看到孔仪妃脸上现出愠怒,却又很快压了下去,强笑道:“后宫嫔妃那么多,总要雨露均沾,本宫也不能一个人霸着皇上的龙躯不是?!”
“那也是,皇兄要是专宠一个,何年何月才能生出儿子来啊?”齐昱对孔仪妃的愤怒浑然不觉,又说了一句让秦曼冷汗直流的话。
不愉快的话题
孔仪妃听了这话愤怒已经隐忍不住了,笑容僵在嘴边,神情也冰冷起来,“宜亲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笑话本宫不能生育吗?”
别的事情她还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情她无法冷静对待。在皇上专宠她的期间没能怀上龙胎,是她最大的遗憾,她也时常为这件事情懊恼不已。如今宜亲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揭她的伤疤,怎能让她不恼怒?
齐昱一脸无辜地摸一下脑袋,“哎呀,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要是我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还请孔仪妃见谅,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有口无心的。对不住了,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对孔仪妃躬了躬身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甭管是不是真心,人家也是道歉了,孔仪妃也不好再拉下脸了,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算了,本宫也没往心里去。”顺便瞟了秦曼一眼。
秦曼觉出她目光中的寒意,赶忙低下头去。
“对了,小冒子,你不在皇兄身边伺候着,跑这儿来干什么?”齐昱似乎也觉出气氛不愉快了,转移了话题。
小冒子听到问话,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来,眼神闪躲地答道:“奴才是来知会仪妃娘娘取消寿宴的,皇上今天晚上来不了玉芷宫了…”
“原来今天是皇兄的寿辰啊。”齐昱恍然大悟地捶了一下手掌,“这么说来岂不是我破坏了孔仪妃的好事吗?这让我如何担当得起啊?”
孔仪妃刚刚压下去的愤怒又窜出小火苗来,没好气地说道:“没关系,谁给皇上祝寿不都一样吗?只要皇上开心比什么都强。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往后的日子长了会怎么样,她没说下去,其中包含的意思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那我就不打扰孔仪妃了。小冒子,我们去找皇兄吧!”齐昱笑眯眯地对小冒子说道。
小冒子觉得在这里浑身不自在,巴不得快点走,赶忙答应着前头带路了。
“奴婢告退!”秦曼对孔仪妃福了一福,也想开溜。
“秦曼,你等等,本宫有话要对你说!”孔仪妃当机立断地叫住了她。
替人顶雷
跟在孔仪妃后面,秦曼又忍不住在脑海里胖揍了宜亲王一顿。这个可恶的家伙,还是不是个男人?他张张嘴把得罪人的话都说光了,自己跟没事儿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了,让她一个弱女子来帮他顶雷。
“阿曼…”秦妙穿着已经做好的舞衣从偏殿探出半个身子,小声地叫着秦曼。
秦曼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来,紧走几步,跟着孔仪妃进了正殿。
“啪——”刚跨过正殿的门槛,孔仪妃便猛然回身,抬手狠狠地给了秦曼一个耳光。
秦曼虽然知道她会迁怒于自己,但也没想到她会用这么直接猛烈的手段,一时间有些呆愣了。连紫盈也被吓了一跳,赶忙过去劝道:“娘娘,不要动怒伤了身子啊。”
“哼!”孔仪妃冷哼了一声,到榻上去坐下,怒目瞪视着秦曼,“你是本宫的人,竟然带了那个恶嘴的宜亲王来羞辱本宫,简直是岂有此理!”
秦曼赶忙跪下,辩白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去御花园采摘花瓣,正好碰见宜亲王。他非要让奴婢带他来玉芷宫,在到达玉芷宫之前,奴婢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请娘娘明鉴…”
“这次就这么算了!”孔仪妃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这不是秦曼的错,不过是想找个人来发泄一下罢了,发泄完了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你要时刻给本宫记住,你是本宫的人,绝对不能做对本宫不利的事情,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秦曼半边脸火辣辣的,又涨又痛,嘴里还带着一点咸腥的味道。孔仪妃大概把对宜亲王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倾注在那一巴掌之中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她的脸恐怕要肿了!
“听说你上次得了皇上的赏赐,是吗?”孔仪妃缓和了语气问道。
这世上还没有不透风的墙,连这她也知道了。于是点头,“是的,娘娘!”
“很好,你要尽快得到皇上和那贱妃的信任,你懂吗?”
“奴婢懂!”
孔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回去吧。”
等秦曼退出去之后,紫盈小心地看了孔仪妃一眼,“娘娘,皇上不来,我们怎么办啊?”
“哼,本宫可没那么容易认输!”孔仪妃冷冷一笑。
阴魂不散
“你的脸都红肿了,很痛吧?”秦妙小心地碰了碰秦曼的脸,见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又忍不住愤愤然,“她为什么打你啊?被人说又不是你的错…”
“嘘——”秦曼赶忙止住她,“你说话要小心点儿,让人听到就不得了了。这里不就是主子让奴才死,奴才就不得不死的地方?你以后要谨言慎行,千万留神。我跟颖儿打听过了,她说宫女除非特别得主子恩宠,不会一辈子呆在宫里的。只要过了25岁,就可以离宫了。我们要撑住才行!”
秦妙惊异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你想离宫啊?”
秦曼也惊异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想离宫啊?”
“也不是了。”秦妙眼神躲闪地说道,“其实我觉得这里也不错了,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出去靠什么生活啊?”
“我们有手有手艺,总能找到活路的。”秦曼往四下扫了一眼,此时暮色微笼,整个皇宫看起来森严肃穆,却让人心情分外压抑,“不管去哪里,总比在这里任人宰割的好!”
秦妙知道她刚被打伤了心,拉住她的手安慰她,“看我们这样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到25岁还有些年头,我们还是顾好眼前吧。你放心,等我以后发达了罩着你,不让你被人欺负就是!”
“好,那我就等你罩着好了。”秦曼被她的话逗笑了,“我先不跟你聊了,要快点回去了,回去晚了会被骂的。”
“嗯,那你快走吧。”秦曼点了点头。
秦曼告别秦妙,加快脚步往蕴竹宫走来。转过一条花茎,就看到荷花池的拱桥上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可恶的宜亲王。这人不是跟小冒子先一步去了蕴竹宫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正在她踌躇要不要换条路走的时候,那该死人已经看到她了,还笑眯眯地对她招了招手。
她无奈,只好举步走过去见礼,“奴婢见过宜亲王!”
“哈,我知道你叫曼儿了。”齐昱笑道,目光瞟到秦曼的脸颊上,笑容僵了少许,“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暗暗滋生的暧昧
怎么回事?被你害的呗!秦曼心里嘀咕,嘴上却说道:“这是做奴婢应得的赏赐!”
心里不顺,说出话来就显得没好气。
齐昱似乎并没有听出来,看着秦曼伸出手来。
秦曼被他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人怎么回事?他想摸自己的脸吗?还有,如果不是她的错觉的话,为什么感觉他眼神里疼惜的味道?
齐昱被闪了一下,手悬在半空几秒,才收了回去。
“听小冒子说你是蕴竹宫的,正好,你带我去吧。”他笑眯眯地说道。
他的神情转变之快,让秦曼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全部都是她的幻觉。
“哦…哦!”她答应着,前头开路。
怎么回事?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厉害?没被打的那边脸颊也有些发烫?开玩笑吧?她怎么会对这个害她被打的人产生了荷尔蒙反应?该死,这一定是错觉!
这次齐昱并没有赶上来跟她并肩而行,也没有说话,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但是她能感觉射到背上的两道目光,愈发觉得浑身不自在,再加紧脚步往前走去。
刚迈进蕴竹宫的大门,叶儿就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曼儿,你疯到哪里去了?让你摘个花瓣,你怎么用了那么久…”
一眼瞟到她身后的人,赶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神闪亮,脸上泛起羞涩,“奴婢叶儿见过宜亲王!”
啊咧?叶儿这神情分明是花痴了,莫非…秦曼疑惑地看了叶儿一眼,这才发现她换了衣服,脸上的妆容也重新化过。顿时明白了,叶儿说有其他事情要做,就是去梳妆打扮去了。看来她一早就知道宜亲王要来!
这时候颖儿和笋儿也从里面迎了出来,这两个也跟叶儿一样,换过衣服,精心打扮过。原来花痴的不止叶儿一个啊!
“奴婢见过宜亲王。”二人盈盈见礼,“皇上和珍妃娘娘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您快请进去吧!”
宜亲王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秦曼,“你快去找点东西把脸冰敷一下,不然会很痛的…”
不经意的醋意
他这话一出口,秦曼很明显地感到颖儿、笋儿和叶儿三人六道目光,带着惊异和嫉妒火辣辣地射向自己,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是啊,宜亲王跟她一起进门来,又用带点暧昧的口吻说了那样的话,换做是她她也会误会,更何况是这三个怀揣春心,特地打扮了来迎接他的女子呢?
“多谢宜亲王关心。”偏偏这种事情无法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她只好硬着头皮道谢。
“嗯,那我就先进去了。”宜亲王对她点了点头,转身往正殿走去。
你进去就进去好了,干嘛要对我讲?秦曼感觉那三人的目光愈发不善,忍不住腹诽。
颖儿和笋儿一人瞪了她一眼,便追着宜亲王进门去了。
“曼儿,你为什么会跟宜亲王在一起?你之前认识他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剩下叶儿虎视眈眈地逼问过来。
“不认识,我去御花园采摘花瓣偶然碰见他的,他只是让我带路而已!”秦曼苦笑地回答。
“真的吗?”叶儿半信半疑,“那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被他害得撞到了而已,不然堂堂一个王爷干什么对我一个下人那么关心啊?”秦曼撒了一个慌,不仅仅是因为被孔仪妃打的事情不能说,她也不想被人误会跟王爷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遭人记恨。说起来也不算是说谎了,她被打确实是宜亲王害的,稍微扭曲一下也没什么了。
叶儿在她脸上扫了两回,见她确实有些义愤填膺,也就信了,却又忍不住叹道:“早知道在御花园能碰见宜亲王,我就不让你帮我去摘花瓣了。唉,真可惜,能跟他说上话,就算是撞几下也情愿啊!”
“那个宜亲王有那么好吗?”秦曼忍不住嘀咕。
声音虽小,叶儿还是听到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啊?宜亲王年轻英俊,文武双全,至今还没有婚配,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排队等着嫁他呢。跟你说了也没用,反正他也不会看上你。”说罢一把夺过她手中装着花瓣的篮子扬长而去。
秦曼忍不住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他会看上你一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里带了点儿醋味。
成妈妈爆料
秦曼回到屋子,打了一点冷水,浸湿了帕子在脸上敷了一会儿,痛觉去了不少。稍作收拾,便来到小厨房帮忙。
成妈妈正忙得团团转,见还秦曼赶忙招呼,“曼儿,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些菜择了。”
“好。”秦曼答应着挽起袖子干活。
果儿在一边剥鱼鳞,皱着鼻子一脸的不情愿,“皇上给宜亲王庆功,为什么不让御膳厨房准备宴席,非要到咱们蕴竹宫来不可呢?”
秦曼也很好奇这点,即便宜亲王是皇上的弟弟,把他叫到妃子的宫殿来吃饭也不符合规矩吧?刚才听宜亲王和孔仪妃的对话,好像上年也是如此,不过是在玉芷宫摆的宴。
“你懂什么?皇上这么做是有深意的。”成妈妈一边迅速地伴着凉菜,一边说道,“让御膳厨房摆席那是国宴,属君臣之礼,在后宫设宴是家宴,是兄弟情谊。听说宜亲王娘亲去得早,皇上一直很疼惜这个弟弟,所以才开了这个先例。”
看那皇上浑身散发着刚毅之气,没想到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秦曼对这位异时空老大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不过看宜亲王那任性胡来的样子,不像是很早就没了娘的人啊,倒是像从小到大被娇纵惯了的。不过听成妈妈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被皇上惯出来的。
“其实啊,以往都是在康宁宫设宴的,不过这几年太后娘娘每逢皇上寿辰便要出宫去玉泉寺祈福,便改在了妃子们宫殿里。”成妈妈继续说道。
啊咧?太后娘娘?这么说来这皇宫里还有一个大BOSS,那就是皇帝的娘了。也就是说皇上和宜亲王不是一个娘?
转念一想才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古代的皇帝三宫六院,嫔妃无数,皇上的老爹跟不同的女人生出皇上和宜亲王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起来我自从进宫就没见过太后娘娘呢,成妈妈,太后娘娘为什么要去祈福啊?”果儿好奇地问道。
“听说皇上自从登基之后,命里犯煞呢…”成妈妈压低了声音说道。
果儿似乎还想问什么,就听到门外有人高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来者不善
啊咧?皇后娘娘?
秦曼又在不该惊讶的事情上惊讶了!
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BOSS级人物接二连三出现,先是宜亲王,又是太后,这又来了皇后。她穿过来这么多天从来没听人提起过皇后和太后,还以为皇上没了娘,也没立皇后呢。原来这些人之前都在潜水啊?
“皇后娘娘怎么来了?”成妈妈也有些吃惊,“看来又要多加几个菜了,幸好今天多备了一些材料。”
秦曼从来没见过皇后,忍不住好奇,从小厨房探头往外看去,就见一个梳着高髻、身着大红繁花裙袍的女人在一干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灯笼的光亮又太朦胧,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不过从身段、动作已经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判断,容貌绝对差不了,最起码也跟孔仪妃相当。
那边颖儿和叶儿已经迎了出来,将皇后让进了正殿。
不一会儿工夫笋儿就来告诉成妈妈,皇后要留下吃饭,让再加几个菜!
“啊,要忙死了!”果儿在一边叫苦连天。
成妈妈已经顾不得闲聊了,手脚麻利地忙活着。分派给秦曼的事情也多了,择菜洗菜,帮成妈妈装盘,还要看着汤锅。笋儿也从正殿退下,来小厨房帮忙了。
“成妈妈,皇上吩咐可以上菜了。”颖儿领着两个太监进来说道。
“好,好。”成妈妈指了指已经准备好的菜肴,“先把那些端上去吧,余下的再陆续上。”
秦曼赶忙过去把菜肴放进托盘来,交给小太监。来回几趟,已经把十几个菜都端走了。
“呼,再把这四个菜做好,上两道汤,剩下的就是甜品了。”成妈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出来,外面又有人高声通报:“仪妃娘娘驾到——”
“啊?仪妃娘娘怎么也来了?不会也要留饭吧?”果儿第一个反应过来,苦着脸问道。连成妈妈也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秦曼探头往外一看,就见孔仪妃带着紫盈、绿润,穿着舞衣的秦妙还有一干伴舞的舞婢以及乐师,浩浩荡荡地进门来了。看那气势是来者不善啊!
宴席上的唇舌之争
“哟,仪妃妹妹也来了。”忠贤皇后见孔仪妃进门来,笑着招呼道。
“仪妃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宜亲王,珍妃妹妹。”孔仪妃盈盈地福了一圈儿。
忠贤皇后掩嘴笑道:“仪妃妹妹还是那么懂事!”
“皇后娘娘过奖了!今日是皇上的寿辰,恰好听闻皇上要在珍妃妹妹这里摆宴给宜亲王庆功,就厚着脸皮来讨点喜气。”孔仪妃笑着媚眼看向乔珍妃,“珍妃妹妹,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乔珍妃笑道,转头吩咐颖儿,“快去添张椅子来,请仪妃姐姐坐下。”
颖儿答应着,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乔珍妃旁边。孔仪妃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快,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她来晚了呢?皇上一边坐着皇后,一边坐着乔珍妃,她只能委屈坐在下首了。
瞟了一眼旁边低头喝酒的宜亲王,抿嘴笑道:“皇上,方才宜亲王还走错了门,跑到臣妾的玉芷宫去了呢!”
“是吗?”齐靖安微笑地敷衍了一句。他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孔仪妃说这话的深意呢?她是想提醒他她也曾受过跟乔珍妃这般的恩宠,让他不要忘了往日的情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够深情,一旦讨厌上一个女人,就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忠贤皇后如此,孔仪妃也是如此…
齐昱眯起眼睛看了孔仪妃一眼,扬了扬嘴角,“本王比较念旧,哪里知道才一年的时间就物是人非情老去了呢?”
他是出了名的毒嘴,有人舍得死他就舍得埋。他此时正心情不好,孔仪妃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他岂有不开枪的道理?
“哟,宜亲王这话本宫就听不明白了!”孔仪妃不甘示弱地笑了一声,“不知道宜亲王这话时说给本宫听的,还是另有其人啊?”说着瞟了乔珍妃一眼。
乔珍妃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
“仪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靖安捕捉到宜亲王和乔珍妃神情的异样,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王爷跟珍妃有过去
孔仪妃见目的达成,笑得更甜美了,“皇上可能不知道,珍妃妹妹没进宫之前,跟咱们宜亲王相识呢!”
“哦?有这事?”齐靖安目光锐利地看向齐昱。
还不等齐昱说话,孔仪妃又抢着对他说道:“宜亲王,你刚回来怕是还没听到消息,进门来见到珍妃妹妹的时候肯定很吃惊吧?才一年多没见,老朋友就变成了珍妃,还怀了皇上的龙胎…”
齐靖安皱了皱眉头,难怪他跟乔珍妃说要在蕴竹宫宴请宜亲王的时候她的神情有异样,难怪刚才宜亲王进门看乔珍妃的眼神不对,敢情是以前就认识了,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交情!他抿了抿嘴唇,自尊心有些受伤。
“你没成为皇兄的妃子之前,不也跟本王也很熟吗?”齐昱忽略齐靖安那寻求解释的眼神,笑眯眯地孔仪妃说道,还特地把称呼改成了“你”。
这次轮到忠贤皇后吃惊了,“怎么两位妹妹跟宜亲王都很熟吗?”
“我哪有…”孔仪妃刚想辩白,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当场否认的话,反倒显得心中有鬼,正中了宜亲王的圈套,赶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笑道,“是啊,那时候臣妾还是采女,没能得见龙颜,被人欺负,多亏宜亲王出手相助呢!”
“原来如此!”忠贤皇后露出恍然的神情,还想说点什么,见皇上的神情明显不快了,连忙转了口风,“皇上,我们快吃饭吧。光顾着聊天了,好好的菜都冷掉了。臣妾早就听闻珍妃妹妹这儿的成妈妈手艺了得,闻到这菜香就知道不是虚传,都惹得臣妾垂涎了!”
乔珍妃从尴尬中解脱出来,也赶忙附和道:“是啊,皇上,您也该饿了,快吃吧!”
“对了,今天是好日子,臣妾带了舞婢来助兴,不如我们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吃吧。”孔仪妃趁机说道,“臣妾新收了一个舞婢,她的歌舞可是新奇得紧呢,臣妾都迫不及待想让大家伙看看了…”
臣弟也要人陪酒
“好啊,本王在边疆待了一年多,娱乐甚少,正闷得慌。仪妃娘娘想得还真周到啊!”不等齐靖安答应,齐昱便兴致勃勃地说道。
齐靖安对孔仪妃自作主张的安排有些不悦,不过他也是要脸的,更何况宜亲王摆明了想看,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吩咐一声,太监和宫女齐上手,将桌椅挪开,留出一片空地来。
一声传唤,秦妙带着乐师和伴舞的舞婢一起进来见过礼,就载歌载舞起来。
待看清楚秦妙的容貌时,齐靖安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却又马上恢复了平静。齐昱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秦妙一番,突然笑了起来,“皇兄,直到今天臣弟才觉得你这后宫有点意思了。”
“嗯?此话怎讲?”齐靖安被他没头没脑的话搞糊涂了。
“没什么,臣弟只是觉得那舞婢穿的衣服跳的舞很奇特罢了。”齐昱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这样不对啊!”
齐靖安更糊涂了,“什么不对?”
“有酒有菜,有歌有舞,皇兄你还有三位貌美如花的皇嫂陪酒,臣弟就惨了,自己一个人喝怎么也不是滋味。”齐昱故作凄凉地说道,“皇兄啊,你怎么也要给臣弟也找个陪酒的人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