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这么两种女生,一种是年龄很小,但是无论怎么打扮都显得非常的成熟,另一种就是年龄摆在那里,但是无论怎么穿着都显得很小。微恙就属于后一种,犹记得她大一上学期去学校门口的一家理发店剪头发的时候,那个理发师就问了一句,“同学你是A大的么?有没有十六岁?”
如果换成是别人大多会以为这个理发师特别会讲话,可换做是她就不会了,这样的问题,她已经被问过很多次了,以至于后来她经常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蹙眉,为什么她看起来会显得年龄那么小?思弦讨得男生的喜欢是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很成熟,墨深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成熟才喜欢她的?
于是,她每次买衣服的时候都尽量买成熟的,好几次都被萧北笑说,“微微,你没衣服穿了吗?怎么把你妈妈的衣服都穿出来了?”说完她还立刻跟她保持三米距离以上,生怕别人知道她们俩认识一样。
正想着,却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换好了没?”是墨深。
她还来不及回答,门就被打开了。
她连忙转过身,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椅子,原本涂抹好的伤口又有些裂开了。
火药味十足
“很痛?”微恙又看见他拢起眉宇的模样,是觉得她很麻烦还是其实有一点点的关心呢?
“也不是很痛。”她很有骨气的说。
他瞥了她一眼,又低头擦药。
“思弦肯定很恨我。”她忽然闷闷的开口。
墨深怪异的看着她,只见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眼神十足的哀怨,搞得他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一般。
因为下雨,天气很暗,客厅里点了一盏晕黄的灯光,让原本安静的气氛有些暧昧,一旁茶几上的台灯,是他擦拭她伤口的光源。
“呃…”微恙双手捂着脸,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墨深。”
“嗯。”他应了一声,并没抬头。
看起来就是不太想理她的样子,识相一点的话,她应该闭上嘴才对。
可是,闷了一分钟,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墨深…其实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
“…”
“如果不是的话,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看见我被别人强吻,你很生气对不对?”
“…”
“其实你和思弦不是男女朋友对吗?”
“…”
连续问了三个问题都没有答案,微恙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气场越来越弱,“你脑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终于抬起头正视她,“你很想知道?”
何墨深,我讨厌你!
墨深走回到面前,沉着一张脸,“你说什么?”
微恙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昂首挺胸,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可以自己回去!”
墨深阴沉的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向车的方向走去。
“喂!”微恙低叫一声,可抱着她的人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生气还是难过?太多的情绪冲击着她,几乎是不经思考,微恙就用力的吼了出来,“何墨深,我讨厌你!”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深黑的眼神冷冷的看着她,“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微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家里没人,她晃悠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开了灯,然后大字型的躺在床上。
房间的灯那么亮,落在她僵直的背上,恍惚的瞳光越来越亮,杏眼圆睁,她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铅,快要窒息了。
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觉在心里泛滥,强烈的害怕即将失去的心情是那么的清晰明显,她怎么会对墨深说出那样的话?他一定更讨厌她了。
那句“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已经说过两次了,他就真的那么不想见她吗?那为什么总是对她做出那么暧昧的举动,又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其实是有点什么的。
“唔…”微恙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缩成一个小虾米。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把墨深给抓起来关在一间只有她知道的房子里,天天守着跟他在一起。
她闭上眼睛,心情复杂的想着,反正现在已经知道墨深住在哪里了,不管他有多不想见她,她厚着脸皮去找他,他总不肯能把她赶出来吧?她就不相信死缠烂打,就不能让他对自己动心。
好像这样想了一下,她心里算是舒服一些了。
许是今天起的太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心身俱疲,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抱着被子沉沉的睡去。
风波
还完了书,微恙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萧北。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大门口,由于天气有些凉,大多的人都穿了长袖,让原本的湿润天气有了些温暖。微微摸摸自己的手臂,外套里面穿着的还是墨深给她的衣服,不管衣服的来历是怎样,她本能的不想脱掉,仿佛任何一件跟墨深沾上关系的东西都是值得她小心保护的。
她把窗子打开了小小的缝隙,凉风飞速的吹在了脸上,有些疼,却让她感到舒心。每每这样下雨而偏冷的天气,她就特别喜欢穿着长袖站在窗子口感受一点点风寒,身上却又保暖的感觉,就像有个什么人在用他温暖的胸膛包裹着你一般,让她倍感舒心。
她将头搁在两臂之间,深呼吸了一口气,外面清爽的凉风吸入鼻尖,带着泥土的芬芳。
就在这时一抹人影遮住了她头上的白日灯,她睁开眼睛,不意外的看见萧北的脸,她微笑:“你来了。”
毫不意外的,她发现萧北脸上有些阴沉古怪,她并不奇怪,只是一如平常的问:“找我有事吗?”
她奇怪的看了她两眼,“苏微恙!”
“嗯?”
“还嗯?”萧北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能这么平静,你知不知道刚才思弦差点把寝室给砸了!”
她愤怒的声音大的招来很多同学怪异和烦恼的眼神,微恙二话不说的就拉起她往外面跑。
图书馆真的算不上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她们跑步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响不绝,微恙几乎能感觉余眼下别人奇怪的视线,不过她顾不了那么多,直到将萧北拉到了楼梯口的走廊,她才停了下来。
转过头,她平静的问萧北,“思弦怎么了吗?”
“她很生气。”萧北一脸凝重的看着她,“你跟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微微…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是抢别人男友的那种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这个人内心柔软同时又坚硬
微恙看着脚尖,转角口的楼道比较暗,让她看不清地面上鞋子的颜色,她喃喃的说,“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呢?”
许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连她说话语气里面的失落感,萧北都能听得清楚,她说,“听你这口气,很埋怨啊。何墨深对你对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么?”
“没有。”她闷闷的说。
“哎…我在看见你电脑里有他的那张照片的那天,我就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不一般…”她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扶手上,继续道,“不用问我为什么,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所以…你现在应该老老实实的跟我说说你跟何墨深的事情了吧?”
微恙抬起头看她,“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说么?”
萧北想了一下,忽而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萧北带她来的地方是图书馆的无人的顶楼,很空旷,外面还在飘着细雨,她们坐在了走廊的阶梯上。
萧北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比楼下还更安静,除了有些阴森恐怖之外,是适合说故事的最佳地点。”
微恙看着阶梯下昏暗的光线,听着外面下雨的滴答声,忽然就忧伤了起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她抱膝坐着,将下巴搁在手臂上,“我和墨深是从小就认识的。”
“哦!我就说,那句诗一定藏有什么意思。”
“是么。”微恙的声音即使有些忧郁,但依然脆生生的,“聪明的萧北同学,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聪明呢?”
萧北笑了,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没办法,这是天生注定的。”
期待
“我不是柔软坚硬,我就是太逞强。”微恙郁闷的说。
“有时候逞强也不是什么错事。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见微恙勉强的笑笑,她说,“偷偷的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不太喜欢思弦,太强势了,以为自己家有钱长的漂亮就要每个人都听她的话。所以,我看好你哦!”
“呵呵,说的好像真要怎样一样。你有没有吃晚饭?”
“还没呢!”
“那我陪你去吃吧。”
“你也没吃?”
“吃过了。不过现在又饿了,走吧,请你吃。”
“大餐?哈哈。”
“是啊。”
最后她们也没真去吃什么大餐,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加上外面下雨,就在食堂买了盒饭上去。
寝室门是韵闻开的,见到两人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大为感叹,“微微你来的真是时候,思弦刚出去,晚上不会回来了。”
微恙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倒是萧北有些不赞同的说,“就算她在我们也不怕什么啊,干嘛说的我们好像偷偷摸摸上来的一样。闻闻,你是站在哪边啊?”
“我哪边都不站,只不过,微微,你抢别人的男朋友被说的很难听啊…是真的吗?”
“呃…”
微恙刚要说话,就被萧北打断,“子无虚有,人家何墨深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思弦是他的女朋友好不好。何况就算是真的女友又怎样,人家结婚不还照样劈腿呢!”
韵闻摸摸鼻子,坐回床上抱着零食继续吃,心想还是不谈论这个话题,火气好大。
微恙开了电脑捧着米线边吃边上网。一上了QQ窗口就跳个不停。
她点开了一个眼熟的头像,没有留言,只有离线文件。
她点了接受,存在了桌面上。还有几条留言是编辑来催稿的,还有就是群聊天,读者催更的。
她一个个看完后关了窗口,有些期待的打开离线发过来的文档。
咄咄逼人
那边仿佛也停顿了一会儿,就在微恙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对话框里跳出一个“是。”
微恙心一紧,眼看答案就快要到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打上几个字,只不过还没发出去,电脑就啪的一声被关掉了电源。
“怎么了?”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抬起头就见不知何时进来的思弦一脸沉黑的脸。
“苏微恙,你倒是好样的啊!”思弦冷笑着说,“亏我还把你当成好朋友,你背地里居然跟我玩花样!”
“我怎么玩花样了?”微恙被她刚才不礼貌的动作弄的有点火大,脑袋里的字啊句的一下子全飞走了。
“思弦,有话好好说,大家都一个寝室的,别让人看了笑话。”站在一旁的韵闻赶忙来劝说,谁都能看见思弦眼神里的火药味。
“同一个寝室的?”思弦还是那种口气,“你问问她有没有把我当成同一个寝室的?有哪个同寝室的人会连别人的男友都不放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从厕所里跑出来的萧北,愤愤不然的嘟叫道,“叫那么大声干嘛?上个厕所都不让人安宁!”
一句话让寝室暂时回归了安宁,思弦抱着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的阴霾。
到是微恙更先冷静了下来,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生气的人,看了思弦一眼也不想解释什么,伸手将电源开关按了一下,电脑重启。
哪知道啪的一声电源又给关掉了,任是微恙脾气再好也忍不住蹙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思弦哼笑一声:“我干什么?这话问的真好,我还想问问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就是因为墨深的事情么?那是意外,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撇的真干净。”
看我像个疯子一样生气你在心里偷笑很开心是不是?
话应刚落,思弦顺手就抓了桌子上韵闻刚吃完的米线连盒子带汤丢了过来,可惜没丢准,丢到了墙上,刹那间雪白的墙壁满是残渣菜羹,鼻尖里马上就闻到了菜水的味道。
微恙对于这样的行为直接的是无视,她坐在那里依旧是刚才的姿势,她平身最不喜欢的就是跟别人吵架,更别提打架了。虽然思弦给人看起来就一副很强势的感觉,可毕竟大家都是学生,从小到大哪个不是被父母宠到大的,没有谁会真的怕谁生气恼怒。
一个先动手,另一个人平静的就好像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微恙如此反映更是让思弦恼怒,搞得好像她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一样,她倏地冲过去在大家都没来得及反映之时一把将微恙从椅子上给揪了起来,“你说话啊?现在是怎样?看我像个疯子一样生气你在心里偷笑很开心是不是?”
“我没有。”微恙皱眉想要挣脱她揪着自己头发的手,可偏偏抓着她头发的手更加的用了劲,疼的微恙火气哧的往上冒。
“思弦别这样,大家有话好好说。”韵闻连忙上前来劝阻。可火大的思弦哪里听的进去,一副想要将她掐死的样子。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萧北上前抓着思弦的手腕,稍微的一用力,思弦只觉手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微恙乘机逃脱“魔掌”。
“不好意思…”萧北松手一脸无辜的说,“初中的时候学过练过一下手,手上的力气大了一点。”
思弦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明显帮着微恙的萧北,即便是平日里再有多傲气,但此刻也难免觉得委屈的想哭,在眼泪要流下来以前,她转身跑出了寝室。
“思弦!”韵闻在后面叫了几声,可私心也许并不是那么想把她留住,脚步明显比她慢了几拍,三人听着寝室门呯的一声被关了起来。
一瞬间恢复了平静之后,韵闻转过身,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萧北耸耸肩膀,露出无奈的笑容。
泪湿枕畔
她心里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嘻嘻哈哈的朝韵闻说,“闻闻,快来帮忙,用抹布擦试试看,说不定就能擦干净呢!”
韵闻是个标准的没心没肺的胖丫头,二话不说就走了过来,接过萧北手上的抹布和她一起大大的干活了起来。
大学宿舍里的墙壁本身就不算很干净,两人使劲的擦了一下,将表层的皮擦掉了下来,露出里面新的一块,跟旁边的墙壁一比,反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不过反正到了四年之后还不知道墙会变成什么样呢,只要没了菜水黏在上面就好了。
微恙再次登上QQ的时候,“何以陌生”已经不在线了。心里充满了浓烈的失落感,也没心情码字,关了电脑,她拿了衣服去洗澡就早早的上床了。
枕头边有她遗忘依旧的MP3,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听,她按下开关,把耳机塞到耳朵里,里面熟悉的旋律便传进耳膜。
闭上眼睛,脑海空荡一片,这一夜,她泪湿枕畔,彻底失眠。
隔天早上,微恙起来的时候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浮肿。
不由对着自己苦笑,“这真的是我吗?”
那个时候,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了好久,眩晕的光打在镜片上,让人感觉好不真实。
…
再次看见思弦的时候是三天后的校期末考试。
她依旧打扮的光鲜艳丽,只不过路过微恙萧北的时候,头扬的更高了。拜她所赐,基本上班上的人都知道了微恙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不管是女生还是女人对于这种八卦相当的感兴趣,微恙坐在位置上的时候都能够听见身后不远处的人在窃窃私语,尤其是她们见到她时候异样的眼神让她坐如针毯。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
萧北拍拍她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一副我赞同的样子。
不多久,两个监考老师就抱了一叠试卷走了进来。这一场考的是英语,对于外语学院的学生来讲应该是很拿手的。
微恙看着老师检查考试证和发试卷,不由的就想到刚开学那会儿的外语分班考试,那是军训完之后的一天,女生在语言房门天生有优势,只答了一个多钟头就交卷了,男生可就惨了,军训了一个月玩了一个月,一个个拖着下巴苦思冥想,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分开来都认识,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而如今,一个学期结束了,他们脸上满是自信满满,再也不似当初青涩苦恼的模样了。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一开始磕磕碰碰,到了最后不管成败,都将一切归于宁静,尘埃落定,不过如此而已。
顺利的考完,微恙,萧北和韵闻三人走在去2号门方向,天空很蓝,考生们笑容满面的走在广场上,学校的喇叭里,播音乐用甜美的声音祝福考生考试顺利,随后是一首很老的歌,一个女人轻柔缓慢的在唱:“…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暑期到了,寝室的人都纷纷回了家。微恙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就去上了学校里开的同声传译培训暑期班。
因为是暑期,学校的人少的可怜,不过走在上课必经过的地方倒是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相对于当年高三补课时候每个学生脸上生不如死的样子,他们倒是很活力。微恙嘴角微勾,不由感叹,这就是大学生啊,充满了活力与自信,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精神。
她深呼吸一口气,仿佛自己也有了精神与干劲。
上课的地方是一间大教室,可以容纳三百人,四个空调齐齐开放。一进门,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又提高了几分。
其实她是聪明人
“师兄!”她露出微笑往里面挪了一个位置,“你也来上课的?”
站在他面前的是白帆,今天的他仍旧是一套白色运动服,T恤后有写了个大大的“7”字,他是学院篮球队的队员,颇爱运动。
“说来惭愧,大一的时候没想过要考同传所以没报班,后来被家里人逼着考。听说在学校正式上课还得参加暑期的考试,这不就来了。”
“我还正愁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遇到不懂的问题也不知道问谁,现在师兄在这,正好可以麻烦师兄了。”
“别损我了!谁不知道你的英语在学院里是顶级的?连我这届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了,很多人都期盼着你跟何墨深比一比呢!不过何墨深比你大一届,倒是也不怎么好比。”
“是么?”微恙一愣,恍若未闻刚刚那番话,看着有些空旷的讲台说,“老师来了。”
白帆有些奇异的盯着她的侧脸,心里浮现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微恙明明就坐在他身边,可是她好像就是一个独立体,身边的人仿佛不存在一般,她被独立了出来,有些飘渺,像一个谜。
教室里慢慢的就安静了下来,微恙的耳边除了听见讲师从麦里传来的声音,还有周围学生抄笔记的声音。
鼻尖隐隐的传来前面男生衣服上的汗味道,让她不适的皱了眉。
四堂课很快就过去了,至少微恙是这样认为的。犹记得以前初中的时候不喜欢上课总感觉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好像跟半个世纪那样长久,可是一旦在这四十五分钟里认真听讲,就会觉得,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白帆说,“中午一起吃饭吧?”
微恙眨眨眼睛,说,“不用了,我跟我妈说了回去吃饭的。”刚说完这句话就很不雅的打了个喷嚏。
我在等你
走廊上再无别人,微恙心一紧,想道,他该不会是来等自己的吧?
她走上去,朝他打招呼,“墨深,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巧。”墨深看着她,“我在等你。”
微恙一时间没走稳,脚差点被拐到,“等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你说到同传,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你有没有信心?”
就是这件事情?微恙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呢!
“不是你说的有信心也没用,关键是要靠实力是吧?”她故作轻松道,“不过我才大一,就算没考上,大二,大三也可以努力啊。”
“我以为你会很有信心。”墨深凝视着微恙的脸,沉声道。
“是么?难道从小到大我给你的都是这种错觉吗?你知道的,没有你在身边,我对什么都提不起信心…”
“如果我来教呢?”
“…”微恙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微张着嘴,用错愕的眼神看着墨深。
刚刚真的是他在说话吗?还是她的幻听?
“但是你要保证,一次能过。”墨深一字一句缓慢沉稳的说。
微恙好半天才回过神,慢慢吞吞的找不到自己想说的话,竟是笨的问,“如果过不了怎么办?”
“我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他的声音还是轻轻淡淡的,没有太强烈的情绪起伏。
“墨深…”她惊讶的望着他。
这样做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不是叫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吗?她都还没有想好理由要如何出不停他的警告,他就对她提出了这么一个好主义。
他是哪根筋不对?这么想不开?
听说?他听谁说?
虽然他没说,但微恙可以看出来他现在不想被打扰,她环视了室内一圈,书桌的另一头有一把椅子,很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她坐过去,拿出包里的书本开始复习今天的笔记,耳边传来键盘的声音和电脑主机运作的嗡嗡声,竟让她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就连让人犯困的英语单词也变得赏心悦目了。
认真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当某个段落的最后一道题目做完时,她抬头才发现墨深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一双沉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这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小时候的你做作业不会这么认真。”他道。
“那是因为你总是强迫我陪你做作业。”她微笑的问,“你刚才在忙什么?”
“朋友传过来的一些资料。”他走过去,拿起摆在她面前的资料,看了一眼,放下说,“你知道同传要考的题目是什么?”
微恙茫然的看他,摇头。
墨深叹息,“你总是这样,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盲目的复习。”
微恙心一紧。
他径自道:“考试分笔译和口译,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口译和笔译比起来更难,笔译的时候可以查字典,可是口译的时候一定要很快。这主要靠自己平常的练习和积累。比如,二百五十字的summary应该不能出现语法错误和拼写错误,还要明确体现题目中逻辑顺序,语句要通顺,尽量用原文中的重点词语。”
说完,他就随意的拿了书桌上的一张报纸,让她口译了一段话。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平常在两个大班一起上课的时候,老师叫她去讲台上翻译她都不紧张,可是到了他的面前,看着那一行字,明明是很简单的口译,可她却磕磕绊绊的好半天才翻译完。以至于当她抬起头时,就看见墨深紧蹙的眉道,“我听说,你的水平应该不是这样的。”
听说?他听谁说?
微恙想问,可是却选择了沉默。
他竟然,竟然…
墨深让她念完了之后便给了一大段文字给她笔译,微恙看着那一大段的文字就犯困。昨天晚上她因为满脑袋都想着墨深跟她补习的事情所以根本没睡几个小时,一个上午也是在期待中度过所以不困,此刻大概是兴奋期过了,眼皮在打架。果其不然,她翻译还没到一半就特困,瞅了瞅墨深,好像没注意这边,她一手撑着脑袋,将脸后脑勺对着那边,闭起眼睛,心想:她小小的眯一下好了,等到有什么动静她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