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服务员说了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她跟着长相俊秀的小男生找到了傅致一所在的包厢。相对于外面的吵闹,里面还算比较安静,有女声安静地在唱王菲的《我愿意》。
她一进门,里面的人眼神齐刷刷地射来,看得她怪别扭的。
她环视一圈,在人群中很容易就找到坐在中间的傅致一,他穿着格子衬衫,袖口松松挽起,手上摆弄着蜜蜡,额前发丝垂落眼角。
像他这种人,来这里玩大多都是一班大少拍马屁的最佳机会,人人都把他当成神一样供拜,最
显眼的地方往往就是他的位置。
她走过去,偏偏他身边都坐着人,有绝色倾城的,也有香艳诱人的。
她站在茶几对面将文件递了过去,道:“小傅爷,你要的东西。”
傅致一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没接,继续低下头摆弄着蜜蜡。
对面的香艳美人掩嘴轻笑:“小傅爷来倾城是为了放松的,谈什么公事啊,多没劲!”
眼见傅致一没说话,身边的绝色美人柔柔地说:“是呀,既然来了,也跟大家一起玩嘛。”
话音未落,与暮便被人给拖走了,是个刚才没注意到的国色天香。
与暮哪里肯待在这样的地方,偏偏傅致一又不理她,她心知这里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也不好得罪,得罪了就是不给傅致一面子,也就勉勉强强地坐在了一边。
大家都知道这是小傅爷的人,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一开始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也有风流的大少爷见她气质独特,又年轻漂亮,从进门开始就注意到她,本碍于傅致一的关系,以为她是他在外养的小情人,说话的时候手脚还是注意了些。后来说多了,眼见傅致一一点反应都没有,心知这姑娘应该是不合小傅爷的胃口,胆子也不禁放大了起来,暗自故意靠近她,动手动脚。
与暮气极了,原本她还碍于傅致一,以为他看见自己这般总会过来解围的,谁知他的眼睛像是长在蜜蜡上似的,抬都不抬一下。
她忍住心底的怒气,表面上客客气气地敷衍,起身想离开,没想到那人竟拦住了她的去路,摇摇晃晃地走到她身边,手上拿了个酒杯,慢慢倒了一杯红酒道:“来来,你是小傅爷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第一次见面哪有不干杯的,我先敬你!”说完一口干。
旁边的一个人大赞:“张少好酒量,既然人家都先干为敬了,美女,是不是也要给我面子,喝两口啊?”
与暮不动作。
那张少估计喝得够醉,见自己敬酒她都不喝,火气上来,抢了男人手上的杯子当脸泼了过去。
就算与暮迅速躲避,可仍旧被溅到不少。
被这么一闹,与暮哪里还管傅致一的面子,转身便要走。
偏有不识相的张少黏在她身边,又拉住了她的手,她触电般,一巴掌扇过去:“放手!”
张少被她扇了一耳光,原本调戏的脸迅速变了颜色,恼羞成怒地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便作势要打回去。
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几欲将他的手捏断,他一回头,是傅致一的私人保镖。
远远地,只听见傅致一懒懒的声音:“张少想在我面前,跟我的助理演哪一出?”
姓张的被打蒙了,一时间忘记了与暮是傅致一的人,眼见傅致一都出头了,立马窝囊了。
傅致一是什么人,不闹事的时候风平浪静,一闹起来,一招置你于死地,为了一个面子得罪他实在没好处。
眼见气氛尴
尬,也不知道是谁把酒吧的老板给叫了过来,能在宁市开得起第一酒吧的老板自然是有背景的,他出面调解,大家都会给个面子。
傅致一斜眼看去,只见站在原地的与暮脸色苍白。
傅致一本来只是想小小地惩罚她一下,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他当成出租车司机呼来唤去,却没想到会来这一遭。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他还以为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
于是他示意保镖放开姓张的,一瞬间气氛总算得到缓和,大家心知小傅爷今天心情不好,一个个匆匆告别,很快整个包厢里就只剩下傅致一和与暮两人。
傅致一走到与暮身边,亲自倒了杯水给她。
与暮确实是被吓着了,刚刚一个激动就打了过去,打过之后才想到后果。
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哪是她惹得起的人?
女人在最脆弱最害怕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安抚,管他是牛头马面还是翩翩君子,在她心底都会潜意识地认作是好人。所以在傅致一递杯子过来的时候,她还不忘记由衷地说声:“谢谢。”
“嗯。”傅致一接受得理所当然,“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深秋的晚上很冷,与暮匆匆而来,忘了天气,随手拎一件衬衫穿上刚出小区便觉得冷,本以为送完文件就没事,所以也没回去再加外套,现在才感觉真不是明智之举,早知道就多穿件外套,反正傅致一看起来也不怎么着急要他的
文件。
身上的酒味让她颇为难受,她加快脚步想要跟上傅致一的步伐,却在不经意间跟迎面而来的人相撞。
“对不起……”
她赶忙道歉,抬头一看,竟是有幸见过一次面的沈书枝,她旁边站着的人,不用解释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俊男美女,属于同世界那一搭的。
与暮反复在心里警告自己冷静淡定,转身便想走,却听见沈书枝银铃般的声音道:“咦,勋,这个不是你的同事吗?你怎么都不跟人家打招呼啊?”
Part5
谭勋的眼睛盯着与暮的背影,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沈书枝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个圈,跑到与暮面前拦住了她的路,特热情地说:“嗨,我记得你,你是勋的同事吧?今天刚好是公司因为打赢了一场官司,勋请客,大家一起玩,里面有很多同事呢!你也一起去吧。”
看着她热情地抓着自己的手,与暮冷笑:谭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她介绍给你周围的人吗?
与暮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淡淡地笑了声:“沈小姐,我跟你好像不太熟。”
被当面这样说,沈书枝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说:“没关系呀,你跟我们家勋熟就好了。勋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呢!”
“是吗?”与暮别有深意地看了谭勋一眼,“那么如果是谭勋的前女友,你也会把她当成是朋友一般对待吗?”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的笑容僵
硬在唇边,与暮笑了,这个女人也假得太过分了。
她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站在她面前装亲热想表达什么呢?
想表明她已经是谭勋正式的女友了?还是谭勋爱她比爱自己更多?
对于一个心死的人,她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幼稚得极其可笑吗?
“好吧,既然你都把话挑明了。”沈书枝终于褪去了表面的伪装,道,“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勋,别再让他为你买醉了。”
“沈小姐的话真可笑,我什么时候缠过他了?”好像一直都是他在缠着自己,好吗?
“如果不是你不干脆,勋怎么会还放不下?他以前很少喝酒的,现在基本每天都是醉着的,他以前从不吸烟,现在已经成瘾了。”
所以,这些都怪她吗?
与暮想笑。
一辆大奔缓缓开到与暮身边,摇下的车窗里,傅致一对着她平静地说:“上车。”
不料沈书枝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当时便惊了:“小傅爷?”
她似乎非常诧异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居然与朝与暮在一起。
倒是傅致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自下车,走到站在一边发呆的与暮身边。
他保持一贯的从容优雅,搂着与暮的肩膀,柔声说:“与暮,我们走了。”
那样的温柔,连与暮都会误认为自己跟他真的是世上最亲密的情人。
她不知道傅致一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但是看见谭勋眼底流露出的受伤,她真的有一丝报
复的快感。
可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舍得的啊。她垂眸,一言不发,任由傅致一挽着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迎面赶来的小王先看见谭勋跟沈书枝在那里,喊了一句:“谭律,你们也是刚到啊?”然后才看见被傅致一挽住的与暮,惊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叫了句,“与暮姐?”
与暮只是轻点了点头,便坐进了车里。
车很快就发动,奔驰而去。
小王站在原地待了半天才问:“谭律,刚才那个真的是与暮姐吗?她怎么跟四海阁的小傅爷在一起了?”
“是啊,还真是看不出来。”沈书枝在一边凉凉地说,“谭律前女友的魅力无边啊,连四海阁的小傅爷都能搞到手。”
小王皱眉,本就不喜欢她,听她这种口气,张口想反驳却被谭勋抢先一步,只听他不耐烦地道:“别说了。”
沈书枝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人都到手了,也不用维持她的淑女风度,笑道:“谭勋,你朝我凶什么凶啊?气不过前女友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是吗?那你就去把她抢回来啊?在这里对我发火算个什么意思啊?”
“不喜欢你可以滚。”谭勋冷冷地扫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往酒吧里面走去。
小王瞅了气得脸都白了的沈书枝一眼,心情一好,也跟着进去了。
在争吵的另一边,大奔已经平稳地开到了佳人小区楼下。
安静的夜色中,一路上两人都没说
话。
与暮想了良久,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心情好。”傅致一淡淡地应了一声。
与暮当然不能理解他的大少爷心态,傅致一这些年被宠惯了,也许上一刻还是冷着一张脸,下一刻就会对你温柔如水,让你怎么都招架不住。
以前的新欢女伴绝大多数都拜倒在他个人独有的魅力之下,尤其是他柔情起来,谁都逃不过他的千柔百转。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她说。
“不用。”他眉梢微扬,“这样的感觉挺不错的。”
什么叫这样的感觉挺不错?与暮的脑袋开始蒙了,她转过头,便对上他深邃的眸。
他看着她,英俊的脸褪去了冷漠,在月光下变得柔和了许多。
与暮在他的眼神之下忽然觉得手足无措,仿佛一下子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车内的空间忽然变得很小,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他说,笑了,“没想到还笨得挺可爱。”
一句话让车内的气氛暧昧起来。
傅致一忽然朝她俯身过来,她身体一僵,大眼睛直直地瞪着他。
“这么紧张干什么?”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我帮你解安全带。”
“啪嗒”一声,安全带解开了,与暮脑中的什么好像也跟着断了……
就在她浑身僵硬的时候,傅致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一点都不轻佻,却多情。
“怎么
办……”他说,“你这么紧张的样子,会让我忍不住想欺负你了……”
与暮倒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唇瓣就被猛地含住,在她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傅致一加深了那个吻。
与暮完全在状况之外,根本没想到他会忽然有这样的举动,呆愣之余,他的吻更加得寸进尺。
最后被放开的时候,她唇上又麻又痛。
偏偏那个可耻的男人还笑得邪恶极了:“我说过要欺负你的。”
Part6
晚上,与暮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面都是傅致一那张英俊邪恶的脸,任她怎么挥都挥不走。
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可还没到闹钟该响起的时间。
以往即使闹钟响了,她都想要赖好久的床的,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闭了一会儿眼,她便起了床,到浴室去洗漱,顺便给自己和迪欧弄了份营养的早餐。
迪欧是她和谭勋一起养的,以前谭勋工作忙,迪欧大多都是她在照顾。狗总是比人有情得多,跟谭勋分手她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它好像有预感她不会再回来了似的,紧紧地跟着她,她就把它给一起带了过来,这也是她唯一留着的与谭勋有关的东西。
与暮到了四海阁时,时间尚早。
早上与暮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傅致一的办公室里,帮他整理好今天会用到的文件。
她前两次来的时候,不是没心情就是来去匆匆,根本没心思去打量,此时她不由得细细观赏了起来。
与暮对室内设计方面没什么研究,但是看得出整个办公室都是让人精心打造的。除去周围摆放的古董,对着外面的那堵墙是用整个大片的落地窗代替而成的,站在这里往外面看,可以望见整座城市的景观,特别开阔眼界。
办公桌的正对面是个类似酒吧吧台的架子,上面搁着各种她看不懂的名酒。
傅致一的办公桌很简单,文件加电脑,很公式化的一些东西,唯一吸引她注意的是摆在桌上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的两个人,一个是穿着旗袍的女人,眼波流转间,笑意染上眉梢,很美,她身边站着的男人,很熟悉,是傅致一。
只不过照片上他的微笑,让人倾心,难以想象一向冷漠惯了、邪恶惯了、坏惯了的他也能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
谁说过,每个冷漠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与暮看着这样的一张照片,实在很难让她不想入非非。
这个女人跟傅致一是什么关系,她会是他的什么人?
想多了,与暮又觉得好笑,他们是什么关系,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在她把相框放回原位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一大跳:“你在干什么?”
她身子一颤,触到桌上的相框,相框“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耳边传来一阵低咒,她来不及蹲下把相框捡起来,便被他用力地推到了一边。
看着傅致一飞快将地上的相
框捡了起来,她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
“出去。”
第六章 傅先生,谢谢你
Part1
“傅致一,我……”
话还没说话,她便被他十分生硬的口吻打断:“我让你出去!”
与暮看了他一眼,终是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关上了门,也关上了她担心的资格。
若是换成以前,他那样的态度,她大概只会生气,然后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大不了就是赔一个相框而已,凶什么凶?
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情出奇的差?尤其是当他用那种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心里会涌上莫名的委屈。
这样的心情换来的结果是,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的。
而傅致一仅仅只出来过一次,将她视为空气,招呼也没打一声,离开了办公室,直到下班都没有回来。
五点半准时下班,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来到市中心一家商场的精品店,挑了好久才挑到跟那个被打碎的相框大致相似的。
她结了账,买了下来,让老板给包好。
出来的时候,下起了雨,她在屋檐下走,想到不远处的马路边去打车,还没走几步,一声喇叭闷响在耳边。
她循着喇叭声望去,看见了那辆大奔,竟是傅致一。
“上车。”
她叹息一声,绕到车另一边坐上去。
与暮坐在车里,想着该怎么跟他提今天早上的事,顺便把刚买的相框给他。
虽然她买的跟他的不能比,但是也算是商场里面最贵的,花了她半个月的工资,裱一个相框也是能见人的。
在她愣愣地想时,傅致
一的声音传进耳里:“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去?”
与暮一愣,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吗?
“难道ANNA没跟你说,你晚上要陪我去出席一个拍卖酒会?”
与暮本来想说:当然没有!
但她说出口的话却是:“抱歉,我都忘记了。我以前都没出席过这样的酒会,所以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ANNA也是傅致一的助理之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卷发大眼美女,不像上次她见到的那个善良助理,是个一看就是那种气场足,震得住人的女强人。
据说与暮第一天来四海阁,她便不屑一顾,在她眼里,进四海阁是需要自己本身很有能力,一层一层筛选才能进来的。
而与暮受到傅致一的亲自召见,自然惹人非议。
与暮又怎么会不知这次拍卖酒会,ANNA是故意没说的,所以,既然已经知道别人对她的印象不好了,若再在傅致一面前说一通,明天傅致一怪罪到ANNA头上,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反正我也没去过那样的地方,很多东西都不懂,不然你换个人陪你去吧?”她好心地提议。
仔细一看,她才发现他今天穿得比其他时候正式一点。
灰色西装的料子上的竖条上有些隐隐的银线,平日里随意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唯独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看上去不轻浮,反而更增添了随意中的英气。
大概人长得太好看了
,以至于让与暮觉得,不管他打扮不打扮都是一样的魅力无边。
“现在下班时间,该回家的都回家了,难道我还要把整个市区跑一遍,看看能不能拎到一个下班不回家还在逛商场的职员?”
她郁闷,她哪里是有闲情逛商场啊,还不是为了帮他买礼赔罪吗?谁知道他会因为一个相框跟她发那么大的火。
不过现在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心情没有那么差了。
“我喜欢下班逛商场不行吗?”遇上他,朝与暮才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看人家脾气好,性子一下子就又上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刚失恋的女人都是购物狂?”
“是吗?”傅致一勾勾唇,车子在马路边上忽然停下,他下巴一昂,示意,“正好,现在你就去对面那个店里,把你今天要参加酒会的衣服给买了。”
与暮望过去,一排全是奢侈品店,她握着手中的包,在这里买一件衣服估计要花掉她好几个月的薪水好不好。
她刚进四海阁,就已经预支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买个相框,她要不要那么不划算地再预支几个月的薪水,买一件只在今天的酒会上穿一次,其他时间都不需要穿的衣服啊?
这般想着,却见傅致一已经下了车,绕到她这边来开了门,直接把她从车里给拉了出来。
“喂!你干吗……我不要去那里……”与暮想反抗,想要不顾形象地拉着车门不走,偏偏他的力气大得过人
,硬扯着她走进其中一家奢侈品店。
里面的服务员一见是傅致一,眼睛都闪亮得放光,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小傅爷,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傅致一将与暮拉到自己面前:“我赶时间,帮她选一套晚礼服。”
“好的。”那服务员微笑着一伸手,“小姐,这边请。”
与暮拉扯着包,眼睛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望着一旁淡然的傅致一,问:“小傅爷,为了公事应酬消费会报销吗?”
“……”
不就是买一件奢侈的衣服吗?想她朝与暮以前也是个中上等律师,工资虽然没有老板高,但这几年的存款,买个奢侈品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是心不甘啊,本以为来四海阁,至少在待遇方面会比以前的公司好得多,谁知道才刚上班两天,就已经预支了她半个月的薪水了。
试了那么多件衣服,她最终看中一条白色的雪纺裙,整体上给人一种随意大方的感觉。
但一看衣服后面的价格,她就傻眼了,但她没表露在脸上,跑到更衣间去把前面几次试的衣服都看了一边,发现每件衣服的价格最低没有下万的。
她待在更衣室里,不愿意出去了,难道她真的要为了一个酒会买一件又贵而平常又穿不到的衣服?
与暮从小便是个勤俭的好孩子,有钱也不会乱花,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大学学费都要自己赚,后来家里渐渐好了起来,她更没了那种奢侈的
习惯。
就在她在更衣室里纠结的时候,傅致一的电话直接打进来:“怎么还没好?”
“小傅爷……”她问,“您应该是经常来这种店吧?”
“所以?”
“所以……你知道店里面最便宜的衣服是哪件吗?”
“……”
最终,傅致一替她挑选了一件适合她的礼服,然后直接将她从商场里拎了出去。
“如果你现在站在你前男友面前,我相信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忽然,安静的车厢里传来他的声音。
她望过去,他正专心地开车,并未看她。
扯出一抹笑,她说:“男人在乎的永远只是女人的外表。”
“女人呢?”他反问,“在乎的永远是男人有没有钱?”
“那也不一定,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更重要。男人越有钱越容易变坏,我希望我以后的男人不要太有钱,他可以连一件奢侈品都买不起,但是他会对我好,宠我,永远不变心。”
“这样的女人会很没趣的。”
“我又不是游戏,还分有趣没趣。”
傅致一却笑:“爱情不就是一场游戏吗?”
在她还没想到用什么话来对答时,他已经丢了一个盒子过来:“这个给你,先戴上。”
她打开他丢过来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很闪。
他车上怎么会有女人的项链?
与暮想起他相框中的那个女人,与他亲密地站在一起,他又将相框摆在办公桌上,颇有每天提醒自己看一次的意思。
所
以,这个应该是要送给相框中那个女人的吧?她看着这条明显和身份不配的项链发呆。
遇到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傅致一见她还没有戴上,也没说什么,直到把车子开进会场,停好车才转头问她:“怎么,不爱奢侈品的朝律该不会连戴项链都不会吧?”
Part2
“我只是在想,你这条项链应该是送给别人的吧?”
傅致一挑挑眉,不置可否。
与暮当他承认了,把盒子盖上退回给他:“项链很漂亮,但是这种东西不能轻易借给别人戴的,不然它以后的女主人会不高兴。”
“以后的女主人?”傅致一轻笑,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与暮不明所以,他俯过身,亲手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熟练的动作让她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帮女人戴项链,却让她惊觉,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为她戴上项链。
想起在这方面从没浪漫细胞的谭勋,她扯了扯嘴角。
她听见他平淡地说:“没有以后,只有以前。”
与暮懵懂地望着他,他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坚毅又冷漠:“以前的女主人不配拥有它。”
跟着傅致走进拍卖会现场,挽住他的手臂跟着他走到了签到处,许多宾客一看见他过来,蜂拥而至,一个接连一个不停地向他打招呼。
傅致一不是个喜欢跟别人多做交谈的人,这个消息与暮在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听新闻报道说过,所以那些人也只是上前来
打打招呼,然后便识相地走开了。
拍卖酒会是西式的,长长的桌子上都是点心,不时有服务员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
傅致一从其中一个托盘中拿了一杯香槟,然后递给与暮一杯橙汁。
由于他人气太高,不过一会儿就又有络绎不绝的人上来跟他搭讪,而他表现得也不如刚才那般冷漠,脸上虽然是淡淡的倨傲,但却没有显得不耐烦。
当然少不了介绍他的女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傅致一和别人谈的内容不多,倒是向别人介绍了她之后,对方和她的交谈不少,又是夸赞她漂亮有气质,又说是要介绍几个业内的朋友认识认识,好像她才是主角。
后来,与暮才知道傅致一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介绍女伴的,当他已经开始介绍的时候,表明这个女伴在他心里有一定的位置,那些精明的商人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