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吧,他打算借花献佛,清韵和丫鬟们都高兴了,他再回去,那时候,估计丫鬟们也该依依不舍了,到时候肯定会盛情挽留,至于留不留下,看心情再决定。
可是现在,因为清韵吐了,丫鬟们都用小眼神瞄他,他改主意了。
他堂堂逸郡王,因为几个丫鬟的小眼神,还是那种敢怒不敢言的,就缴械投降,落荒而逃了,传扬出去也忒丢脸了。
逸郡王觉得有必要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帮清韵壮胆量。
逸郡王正要说呢,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丫鬟们又是端茶又是拍后背。忙的手忙脚乱的,还不忘记抽空瞪他,还是从背后瞪…
不要问为什么从背后瞪,他能发现,他那么纨绔,经常和人打架,就是因为他感觉太灵敏了。有献老王爷护着,有几个不怕死的敢正面瞪他啊。不就是从后面瞪么,这恰恰是他最厌恶的,有本事当面瞪,保证不打死你。
这一吐。闹得一桌子人都没法吃了,若瑶郡主捂着嘴,好像也受到了感染。
逸郡王在一旁瞄她:现在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不,再来一个,估计他真的要被“请”走了。
清韵漱了口,可依然忍不下那种想吐的感觉,蒋妈妈忍不住了,问道。“王妃,可是有喜了?”
她的声音很突兀,一桌子的人外加丫鬟齐齐望着她。好像她说了什么惊人之语一般。
蒋妈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群没嫁人的丫鬟和几个什么都不懂的爷,她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王妃懂就成了,再说了,就不兴她说错一回话啊。
清韵自觉地脑袋嗡的一声叫了。她下意识的回道,“不会吧?”
嘴上说着。脑子里却已经百转千回了,她上次来葵水是什么时候?
心中一算计,清韵心底就突突了,好像是晚了许多天,古代的时辰计算和日子,她不习惯,所以很少关注,如果丫鬟不说,她估计都抓瞎。
清韵赶紧给自己把脉,因为心情起伏很大,心跳的很快,清韵给自己诊脉了好一会儿,都没敢下定论。
以清韵的医术,把一次脉就能断症了。
可是她把脉的时间都够她给别人把两三回了,蒋妈妈就有些失望了,心底恼了自己多嘴,哪个女人出嫁,不盼望着早早的替夫家开枝散叶,尤其是皇家了,长子那就意味着是权势地位,她不说,王妃估计还不会往上头想,她这么一提,估计就从希望变成失望了,她赶紧劝道,“王妃出嫁日子还短,老奴也只是盼望着,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保准就有了。”
蒋妈妈说着,逸郡王就拍楚北的肩膀了,语重心长道,“还是不够努力啊。”
楚北嘴角微扯,肩膀一抖,就把逸郡王的手给抖开了,他有没有努力,他还能不知道,要是再努力,估计清韵要跟他反目了。
其他丫鬟见清韵还在帮自己把脉,那模样看在她们眼里,就是不死心。
一个个轮番上阵,劝清韵别太着急了,小世子总会有的,而且还会有许多个。
清韵知道她们是好心,可能不能别在她把脉的时候说话,让她分心啊,本来就因为心情起伏太大,心跳加快了,影响她给自己判断了。
医者不自医就是这个道理,脉搏一跳动,脑袋里就会闪现出各种可能病症,想的太多太杂,反而失了准头。
清韵深呼两口气,示意她们都别说话,她再给自己把最后一次脉。
其他人都屏气凝神了,清韵给自己把脉,越把脉,眉头越皱,她这神情,太熟悉了。
一般病情复杂时,她才会表露出来。
眉头越皱,就代表病的越重。
王妃只是没有怀孕而已,用不着这样皱眉头吧,这不是吓唬她们吗,还是说不小心给自己把出别的病了,王妃的胆子就没有小过,不可能因为宁太妃受罚就觉得呕心吐啊,肯定是有问题,别是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被人给下毒了。
丫鬟心中担心,偏不敢问,只能干着急。
楚北握着清韵的手道,“没有身孕不打紧,以后总会…。”
还不等他说完,清韵就抬头看着他了,“好像,真的有了。”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喜悦有,但是不多,更多的还是欲哭无泪,虽然楚北不止一次说过想早些生孩子,但她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啊啊啊!
听清韵说有,楚北怔了一下,就狂喜了。
如愿以偿,自然高兴了。
丫鬟们笑咧了嘴。方才真是吓死她们了,有身孕了是好事,她们还以为王妃身子出问题了呢。
蒋妈妈有些后怕。她早就怀疑王妃有身孕了,只是一直不敢问,就因为王妃医术高超,可没想到,王妃在给自己诊脉时,还不及寻常大夫那么利索,实在是出乎她意料。要知道刚怀的身子最弱了,稍有不小心就会出问题。尤其宁太妃还假借若瑶郡主名义找清韵去宁王府过,还有…王爷和王妃还睡在一张床上,这太危险了。
蒋妈妈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把某人支去书房睡,可是想到怀胎十月…让王爷在书房睡差不多一年时间。也太不近人情了点儿。
算了,还是找个机会和王妃说吧,她实在不好意思在王爷兴头上去泼冷水,这不是招人嫌么?
若瑶郡主听清韵说真坏上了,就高兴的站了起来,当然了,那句好像没人放在心上,医术高超的让太医们自惭形秽的宸王妃,连个喜脉都把不出来。说出去不笑掉人大牙啊。
丫鬟们大胆上前讨赏赐。
清韵红着脸,去看楚北,然后眉头皱了。
之前。楚北还是狂喜不止,如果不是若瑶郡主他们在,他估计会抱起她转几个圈来表达雀跃,可是这会儿,他那脸上是什么表情?
都说女人变脸如同变天,她看男人更甚。
方才还那么高兴。一转眼的功夫,就变得闷闷不乐了。
想早早的生孩子的不是他吗?
清韵看着楚北。讨赏赐的丫鬟也跟着她望着楚北了,楚北脸色她们都看的出来,一个个都把嘴闭紧了,不敢再说话。
当然了,不敢说话的不包括逸郡王。
他望着楚北,一脸古怪的笑着,“你这表情不对劲啊,方才还那么高兴的,我都恨不得泼你冷水了,这会儿怎么就这副表情了?”
楚北斜了逸郡王一眼,“如果你想讨赏赐,就去皇上面前报喜,估计除了皇位,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逸郡王一拍脑门,“对啊,得去报喜!”
说着,他就转身要走。
可是走了两步,他又转身回来了,看着清韵笑的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也不走了,又原样坐了下来。
他笑的太古怪,清韵有些摸不着头脑。
若瑶郡主忍不住问道,“清韵姐姐怀了身孕不是好事吗,你们怎么那么奇怪啊?”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在泼冷水知道么,清韵姐姐是脾气好,要换做是她,估计都让丫鬟轰人了,太不识趣了。
逸郡王笑道,“你不懂的。”
若瑶郡主两眼一翻,就你能耐!
若瑶郡主朝逸郡王一呲牙,就去望着明郡王了,没问出声,怕会被拒绝第二次,到时候面子上挂不住,但眼神可都写满了好奇。
明郡王脸微微红,他脸皮可没有逸郡王那么厚,他都说不出口的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
清韵眉头微皱,她望着逸郡王了,“有什么话能直说么?”
她现在脑袋有点晕,不想转动想问题了。
逸郡王轻咳一声,笑道,“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安郡王虽然谋逆了,估计还会在边关自立为王,都不值一提,现在的宸王是皇上的嫡长子,太后绝对不会再反对皇上立他为储君了,若只是一个小小亲王的话,生几个孩子没几个人关心,可如今大家看他,可是看储君,看未来的皇帝,哪里准许他专宠一人,现在你怀了身孕,是可喜可贺的大事,举国欢庆,但是过不了两天,就会有大臣出来奏请皇上给他纳妾了,百官奏请,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
好吧,逸郡王是没好意思说怀了身孕是好事,楚北要憋好几个月,跟他们一样了,想想就爽。
丫鬟们就开始替清韵忧心起来了,然后又用小眼神看逸郡王了,她们都在兴头上,他们就算想到这事了,也不用表现的这么直白吧,好歹许她们乐呵两天再说啊,根本就没有一点值得高兴的地方,她们就不明白了,逸郡王为什么就能笑的那么高兴,还笑的差点抽疯,也不怕笑岔了气。
逸郡王说的时候,清韵一直望着楚北。没有错过他皱眉头。
很显然,逸郡王说的事和楚北想的不是同一件。
她望着楚北了,方才他的高兴不是装的。是发自肺腑的,可越是这样,越叫她摸不着头脑,她忍不住问道,“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楚北摇头,望着清韵清澈明媚的眸子,他声音轻柔的能掐出水来。“他原就是我期盼的,他什么时候来。我都高兴,只是父皇那儿…。”
清韵心咯噔一下跳了。
完了,她和楚北的美梦可能要碎了。
皇上已经下旨召集龙虎卫了,她记得楚北说过。皇上把龙虎卫令牌传给他了,只是传了等于白传,他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威望让那些龙虎卫臣服于他,皇上这时候召集龙虎卫,楚北根本就使唤不动他们,皇上这是有意要亲自上战场啊。
而楚北,从旱灾初显,他就计划夺取兴国公的兵权了,到雍州作为他的封地。一步步都依照计划来,可计划之外,还有诸多的变数。她随便一吓唬宁太妃,就把所有事都挑明白了。
雍州肯定不会再作为楚北的封地了,皇上从始至终就没想当皇帝,他更喜欢驰骋疆场,以前是因为误杀先太子一事太愧疚,耿耿于怀。才阔别战场二十年,如今先太子一事明了。皇上不再愧疚,他想敞快的做自己。
他想重上战场,挥刀饮血,挥斥方遒。
皇上想御驾亲征,就要把朝政交给信得过的人,太子最稳妥,谁也没话说,可不巧,楚北也想上战场啊。
本来楚北可以回绝的,边关战乱,他这个做儿子的应该替父分忧,现在好了,清韵怀孕了,皇上正好有理由把他留下,让他处理国家大事之余,还能照顾清韵,两全其美。
可如此一来,清韵就得和楚北搬回皇宫住了,再搬回去,最好的理由就是被立为太子。
一旦以储君的身份进宫,再想出宫就没那么容易了,除非被废黜。
想着,清韵都快哭了。
要不要这么坑爹坑娘啊。
屋子里,寂静的有些可怕。
丫鬟们眼睛从这个瞥向那个,尤其是清韵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叫她们一头雾水,爷不对劲就算了,王妃怎么也不对劲起来了?
清韵和楚北是既高兴,又失落,心情很复杂。
但皇上和皇后得知清韵有了身孕,那叫一个高兴啊,赏赐如流水,把宸王府堆得小山高,要不是皇上正当壮年,历朝历代也没有几个禅位的皇帝,他真恨不得写一道圣旨把皇位传给楚北,自己去战场了。
可想想还是忍了,他如果禅位了,就该好好颐养天年了,怎么还能去战场杀敌呢,这不是让天下人戳着楚北的脊梁骨,骂他不孝么,让老爹去替他打江山,他却住在金碧辉煌的宫里,享受锦衣玉食。
清韵有孕,皇上和皇后高兴很明显,从赏赐就看的出来,宫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人很高兴,那就是太后。
只是太后高兴之余,更多的还是心酸。
清韵腹中怀的是她的小曾孙啊,她要做曾祖母了,本来是件极其高兴的事,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她对楚北的不理不睬,纵容安郡王和兴国公他们迫害他,就算她没有主动参与,却也在事后,百般袒护和纵容。
如果不是清韵医术高超,大皇子如今还一身的毒,甚至有可能都…
还有流落在外的“二皇子”,虽然有传闻说他没死,皇上和镇南侯都在派人寻找,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她几次想问皇上,可是始终都张不开嘴。
清韵怀孕,她心中高兴,可是她连赏赐清韵的勇气都没有。
先太子一事,真相大白不过两日,太后就像是颓废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季嬷嬷看着不忍,她多想去找长公主和皇上,可是太后不许。
她跟随了太后大半辈子了,太后想什么,她很清楚,为了先太子,她逼迫皇上废后,立安郡王为太子,长公主无意中得知先太子死的真相,知道太后逼迫皇上的原因,替皇上抱打不平,惹怒太后,被太后贬到了封地,还有宁王…
他就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太后看着宁太妃偏心,却从未想过那才是他亲生儿子。
本该是皇长子,却因为宁太妃和兴国公的私心,错失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甚至三十多年来,从未享受过母爱,至今膝下都没有嫡子,宁王受的委屈,如何弥补?
太后这两天,眼睛一直肿着,也没个人来探望一下,好像将太后给遗忘了一般。
想到太后的落寞,夜里哭泣,连枕巾都哭湿了好几条,这才两天,太后就消瘦了两圈了,如果不是她和丫鬟们长跪不起,太后连那碗粥都不会吃,长此以往,太后的身子骨还要不要了。
越想,季嬷嬷就越心疼。
宁太妃作孽太深,就算拔了她的舌头,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放在外面日晒雨淋,都弥补不了太后心中的恨意。
清韵怀孕,还有不少人跟着受益。
兴国公一党,牵连甚广,受到牵连的大臣细数起来,不下百人,如果都抄家灭族的话,至少也是上千人了。
这样的杀戮太重,江老太爷帮着求情,皇上免了大约一半人的死罪,被灭族的只有二十二人,这些人坚定不移的拥护安郡王,就算当初皇上打算扶持二皇子时,也不曾动摇过,部分被流放千里,有些甚至只是官职降了一级。
但无一例外的都抄家了。
边关战乱,随即会掀起,国库空虚,恰逢兴国公一党谋乱,这不是绝好的抄家机会,给国库挣上一笔吗?
至于贬官,而不是斩草除根,那也是逼不得已。
兴国公一党的官员实在太多了,而且不少都身居要职,如果全部斩杀的话,朝廷必定会有一段时间的动乱,朝廷没法一时间提拔那么多人,尤其皇上打定主意要去战场的,就更不能留一个烂摊子给儿子了。
借着清韵怀孕,给孙儿积福的机会,皇上从轻发落,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那些大臣们得了豁免,谢了天恩之后,还来宸王府前跪谢那还没出世,就庇佑了他们的小世子。
至于家产,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还敢有不满?
查抄一百多大臣的府邸,这重任一直是逸郡王和明郡王负责的,从中捞了多少好处,就不说了,抄到一半,两人嫌太累太枯燥,撂摊子不干了。
当然了,太累太枯燥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逸郡王抄家从自家府邸前路过时,看到王府张灯结彩,他有些懵。
王府好多年没有办过喜事了,就连老王爷的寿辰,都直接省了的,因为没人招呼啊。
现在却这么喜庆,逸郡王不解了,他向来口没遮拦,尤其是在自己家,更是无所顾忌了,逮了总管就问,“王府这么喜庆,祖父这是要给我娶新祖母吗?”
总管,“…。”
幸好老王爷刚走,不然要知道郡王爷这么口没遮拦,估计要被气晕了。
“郡王爷,这是给你娶媳妇用的。”
逸郡王,“…。”
”我娶媳妇,娶谁啊?“逸郡王嘴角有些抽抽。
没听说他下聘了,要迎娶哪家姑娘啊。
总管轻咳一声,道,“暂时还不知道,老王爷给了皇后十万两银票做聘礼,托她和长公主在物色。”
逸郡王,“…。”
第四百一十五章 掌心
献老王爷和逸郡王相依为命,献王府没有女主人,就连丫鬟婆子都少。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逸郡王的双亲已经过世了,他的亲事自然老王爷做主了。
可老王爷不好办啊,他又不认得几个大家闺秀,更不知道她们脾性如何,没法挑。
他倒是知道要找媒人,可媒人也不好找啊,他也不认得几个贵夫人,而且自家孙儿的顽劣性子,名声在外,虽然家世是一等一的,可这浑水一般人不愿意接,老王爷也拉不下脸面去求人。
这不,两手一推就把给逸郡王挑媳妇的重任丢给皇后和长公主了。
献王世子是为国捐躯的,老王爷把逸郡王的亲事丢给皇后,皇后就算很为难,也不得不答应。
老王爷更干脆,连带着聘礼什么的都丢给了皇后,钱,献王府不缺,可缺的就是掌舵的人啊,王府好多年不办喜事了,一群大男人的眼光,准备的东西估计未来孙媳妇也看不上,既然如何,又何必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既然卖了情面了,所幸干脆点,让皇后和长公主包圆了。
献老王爷觉得他的安排很妥当。
可在逸郡王看来,分明就是胡闹啊。
“给我定亲,不先问问我的意思就算了,还没定下来,就先把大红绸缎给挂上了,这是想干嘛啊?”逸郡王恨不得扑上去把大红绸缎给扯下来了,看着碍眼的很。
“都给我取下来!”逸郡王皱了眉头道。
总管头有些大,在心底呼嚎命苦,他怎么这辈子尽伺候难缠的主了,只要打定主意了,谁劝都没用。
他就说了郡王爷知道了会闹,老王爷不信,这才刚挂上呢,郡王爷就不满意了,他都怀疑老王爷是不是知道郡王爷抄家过来,所以脚底抹油先溜了,让他独自面对郡王爷。
可郡王爷的怒气,他可招架不住啊,总管面露苦色,“郡王爷不要为难我们,这是老王爷吩咐的。”
逸郡王两眼一翻,“祖父吩咐你们听了,现在我吩咐的,你们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来搪塞我。”
他实在搞不懂祖父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总管眼角有些扯,郡王爷总会说些叫人无法反驳的歪理,老王爷让他们挂红绸,他们是挂了,也算是完成了交代,可再听郡王爷的取下来,这不是把老王爷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总管望着逸郡王,眸光落到明郡王身上,希望他能把他家郡王爷拖走。
明郡王看懂了,但是他摸了下鼻子,表示如此重任他承担不起。
总管轻叹一声,道,“郡王爷,您让我们把红绸取下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老王爷定下了,七天之内让你迎娶新媳妇过门,这不是又要挂上去吗,这来回的折腾就不必要了吧?”
总管在献王府混了大半辈子了,知道这麻烦事,他是解决不了了,只能踢皮球丢给老王爷了,原本这就是他闹出来的。
看到红绸,逸郡王就不耐烦了,再一听总管说他七天之内就要娶媳妇,逸郡王直接就在风中凌乱了。
明郡王掩嘴轻咳了,肩膀抖不停,尤其是见到逸郡王一脸懵逼的表情,心底更是乐开了花。
逸郡王算是他见过最雷厉风行,想一出是一出的人了,却没想到献老王爷更甚。
亲事还没定呢,还不知道逸郡王将来要娶谁,就把大喜之日定下了,有这样娶亲的吗?
逸郡王凌乱之后,直接暴走了,“七天时间,让我上哪里去找个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姑娘去?!”
没让你找啊,知道你不靠谱,老王爷这不是把重任交给皇后和长公主了吗?
你只要抬着花轿去把郡王妃抬回来就行了,至于感情,慢慢培养就是了,有几个世家少爷是自己选的,不都是掀开盖头才见到媳妇的么。
“告诉他,我不急着娶媳妇!”逸郡王呼哧喘气。
总管一脸为难,他抬手指着红绸,道,“郡王爷,老王爷连红绸都挂上了,聘礼也准备了,决心很大呢,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逸郡王跳起来了,“爷我决定的事,也很难改变!”
总管点头,表示他知道,可是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啊,怎么说,老王爷也是长辈,是王府最大的主子,在郡王爷和老王爷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心是偏向老王爷的啊,再说了,老王爷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郡王爷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郡王爷,老王爷过不多久就要上战场了,这一回的情况不容乐观,老王爷怕三年五载的都没法回京,他不在京都,管不了你,虽然也能写信托付皇后,可他还是想亲眼看着你把孙媳妇娶进门,喝孙媳妇敬的茶,七天时间老王爷都等不及,他原是想三天的…。”
总管说着,明郡王跟着点头,老王爷坐镇京都,逸郡王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天,这要不在,他都没法想象,有谁能管的了逸郡王,还是得娶个媳妇管着才行。
拍着逸郡王的肩膀,明郡王点头道,“老王爷考虑的不错啊,他上了战场,确实没法为你的亲事分心,早早的定下,才能安心。”
嘴上说,明郡王心底却不这么想,纵观整个京都,管的了夫婿的都寥寥无几了,管的住逸郡王的…明郡王都不敢想那会是怎么剽悍的一位姑娘。
总管说的动情,很明显,他打动了明郡王,自家主子没打动,“祖父要上战场,难道我就不用去了吗?”
“战场要去,可郡王妃也是要娶的啊,”总管苦口婆心道。
“等战争结束了,再娶不迟,”逸郡王很干脆。
总管眸底都带祈求之色了,“迟早要娶,郡王爷何不现在娶?”
“我不想现在就娶媳妇!”逸郡王有些狂躁了。
哪有这样的,不想娶还硬逼着,懂不懂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啊?
他微微皱眉,斜总管了一眼,“好端端的,祖父怎么会起意让我赶紧娶媳妇?”
总管就道,“这不是宸王爷比郡王爷你也大不了一点点,他都要当爹了,你媳妇还没娶,老王爷心底不舒坦了…。”
逸郡王两眼一直,破口便骂,“我就知道不会无缘无故!宸王妃怀孕了呕吐,我背了黑锅,挨了那么多瞪眼,现在又害我提前娶媳妇,还不知道娶谁,她是不是天生克我啊!”
明郡王笑出了声。
对于丫鬟瞥逸郡王,丢小眼神的事,逸郡王确实委屈,难为他忍了,没把丫鬟丢出去。
逸郡王气的跃身而起,直接把王府匾额上挂着的红绸给摘了下来,不步流星的就进了王府,直奔外院书房。
一般情况下,老王爷都会在书房里。
小厮守着门,见逸郡王怒气冲冲的过来,红绸在他手里飘荡着,带着凌凌杀气,小厮们很识时务的跑远了。
逸郡王双手一推,书房的门就大开了。
书房内,献老王爷正在看兵书,还有边关地形图,在为不久就要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正看着呢,就听到门被愤怒的推开,有脚步声传来。
他还没有抬头,一大红绸就飞了过来。
“我不想娶媳妇。”
红绸丢在桌子上,献老王爷也不生气,或者说已经习惯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他把红绸拿起来,丢到跟进来的总管手里,道,“现在娶媳妇,对你有好处。”
逸郡王眉头一皱,一脸祖父你别想忽悠,我不会上当的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什么好处?”
献老王爷坐下来,看了明郡王一眼,笑道,“宸王妃都有身孕了,明郡王也定了亲,就你还慢吞吞的不着急,将来他们的儿女都出世了,你媳妇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等你再生儿子,估计他们的儿子一只手就能拎着你儿子到处跑,就跟拎小鸡似的,你不觉得屈辱吗?”
献老王爷说着,逸郡王脑子里就闪现一副画面。
楚北的儿子在前面跑,他儿子在后面追,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被嫌弃了,然后一手拎着,行走如风。
而他儿子没被吓哭,故意也吓蒙了。
那绝对不能忍啊!
他老爹我潇洒不羁,走到哪里都万众瞩目,养个跟屁虫还被嫌弃的儿子,他这爆脾气,会忍不住抽死丫的。
看着逸郡王一脸愤愤不平,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的表情,明郡王看献老王爷的眼神带着崇拜了。
他这是掐住了逸郡王的七寸啊,知道他不能容忍自己儿子给他丢脸,而年龄是最不容跨越的。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是一个两三岁孩子能比的吗,就算是妖孽也不行啊,更何况是宸王和宸王妃的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