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老王爷见逸郡王有些松动了,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来。
自己养大的孙子,能叫他蹦出手掌心?
他可没忘记自家孙儿的抱怨,“当初要不是我年纪小,武功差,我会给宸王救我的机会,我救他还差不多!”
心高气傲,不服输的孙子,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错再犯一回?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孙儿娶媳妇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祸害
逸郡王心底挠的很,就像是被人塞了一团鹅毛进去了一般,极不舒服。
见孙儿还有些纠结,下不定决心,献老王爷笑着添了一把火,不疾不徐,“你要是能忍,那祖父就许你晚几年也成,但这几年,你是别想上战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就多留在京都修…。”
不等献老王爷说完,逸郡王就道,“我娶!但我有一个条件!”
献老王爷挑眉,他就知道自己孙儿没那么好说话,他问道,“什么条件?”
“我要自己挑!”
献老王爷笑了,“你挑可以,但只能在大街上挑,别给我去闯人家香闺,你闯几个,祖父就给你娶几个。”
明郡王,“…。”
总管,“…。”
老王爷的话,真是听得人手脚无力,不能闯香闺是对的,可媳妇为什么只能在大街上挑啊,那是娶郡王妃,不是买大白菜啊。
逸郡王也黑线了,他如此慎重对待的事,怎么觉得在祖父眼里就是个儿戏呢,他凑上去,挑拨他祖父了,“听说有公鸡拜堂的,祖父你让我在大街上挑,不担心我挑只老母鸡回来?”
老王爷笑了,云淡风轻,“你要觉得老母鸡能给你生儿子,祖父不反对。”
逸郡王,“…。”
明郡王是彻底憋不住了,哄笑出声。
逸郡王两眼一翻,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见明郡王笑弯了腰,又回头,将他拖走了。
两人走好,总管有些忐忑的看着献老王爷了,“王爷,你就不担心郡王爷他真的…。”
献老王爷笑了,“他会答应,是因为我激将了他,怎么可能跟我赌那一口气,不过我有预感,他挑的媳妇必定有过人之处。”
献老王爷有些期待,自家孙儿的眼光,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入的了他的眼的。
总管在一旁陪笑。
他也很期待,王府好多年没有女主人了,他里里外外一把手,累啊。
可是大街上能随便挑到有过人之处的好媳妇吗?
而且还有家世背景…这些老王爷没想过,郡王爷就更没想了。
本来交给皇后和长公主,她们肯定会考虑到的,可偏偏老王爷答应郡王爷,随他的意。
可也不想想,大家闺秀,有几个没事整天的往外蹿的?
“王爷,要不要透点口风,让大家知道郡王爷要在大街上挑媳妇?”总管提议道。
他怕啊,大街上多是寻常百姓,万一郡王爷脑袋一抽,挑个歪瓜裂枣的可能性小,但挑一个目不识丁的可能性大啊。
那样,他非但没有减轻负担,反而更累了。
献老王爷大笑了,“这主意不错,去办吧。”
总管得了吩咐,就赶紧下去忙活了。
献王府办事,向来别具一格。
这不,连透点口风都格外的招摇。
总管让小厮骑马,手里拿着锣鼓瞧着吸引人主意,然后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家郡王爷要娶媳妇了,以后多一个人管他了!”
然后就有人问了,“是哪位郡王爷要娶媳妇?”
小厮得意道,“献王府逸郡王。”
“是他!”
“也是,只有他被人管着,对咱们来说是好消息。”
“天啦,有人能管得住他吗,他这是要祸害哪家姑娘啊?”
小厮,“…。”
老王爷让他们来告诉郡王爷要娶媳妇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他怎么觉得这一喊,这两日大街上没有大家闺秀了?
小厮本来还高呼,结果听到祸害两个字,然后就喊不出来了。
有人催问,“郡王爷娶哪家姑娘啊,怎么之前都没听到?“
小厮扯了嘴角道,“宸王妃怀了身孕,老王爷觉得郡王爷年纪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临时起意,暂时还不知道,所以京都大家闺秀都有可能,我家郡王爷行事向来特别,他不喜欢强扭的瓜,希望挑个有眼缘的姑娘,最好是碰巧遇到,老王爷怕他是搪塞,所以让我等来告诉大家一声,共同做个见证。”
做个见证?
话说的好听,不就是告诉大家逸郡王要在大街上挑媳妇么?
不过献王府的身份,足够大家趋之若鹜了。
小厮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回府了。
这事一阵风传遍整个京都。
逸郡王没有再管抄家的事,他正为娶媳妇的事头疼呢,他觉得他是不是太冲动了,谁能保证宸王妃生的就是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
这厢头疼不已,结果更让他头疼的还在后面,他回了宸王府。
若瑶郡主就递给他一个精致的绣球,“给你。”
逸郡王一脸狐疑,“我要绣球做什么?”
若瑶郡主笑的眉眼弯弯的,“你不是要在大街上挑媳妇吗,总不能看中了,直接扛走吧,你可以拿绣球丢她。”
“你丢轻点啊,别把人扔坏了,”若瑶郡主还不忘记叮嘱他。
逸郡王脸有些黑,他路上都没有耽搁,就直接回府了,这破事至于传的这么快吗?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逸郡王问道。
若瑶郡主捂嘴笑,“一刻钟以前。”
她前脚出王府,就听到小厮敲锣打鼓,她心中一动,然后折返回去拿了绣球来。
逸郡王呼嚎,“祖父坑我!”
明郡王笑道,“这还不是怕你出尔反尔,这段时间,京都糟心事太多,正好趁这个机会,乐呵乐呵。”
“你怎么不给人乐呵!”逸郡王没好气道。
可事到如今,他答应祖父了,祖父也广而告之,他不挑郡王妃也不成了。
可是一想到骑马在大街上挑媳妇,他心底怎么那么的堵呢。
看见逸郡王一脸郁闷,清韵觉得好笑。
不过这事发生在逸郡王身上,大家不觉得有什么,要换成旁人,大家会惊呆的。
若瑶郡主表示,她想去凑热闹。
清韵正想赞同,结果逸郡王没好气道,“你要是去凑热闹,看我笑话,我可不管你许没许人,和我同姓,我把你娶了!”
若瑶郡主脸一红,“我才懒得去呢!”
怕逸郡王真的会拿她做搪塞,若瑶郡主真的没去。
不过逸郡王第二天骑马过八大街时,眉头扭了又扭,火气很大。
街上人不少,都是一些长得不入眼的小丫头涂红抹腮,就跟猴屁股似的,看的人嘴角抽抽,他这是得多眼瞎才会选她们啊,还有不知道是想嫁给他,还是送女儿来顺道瞅瞅的大娘…
大家闺秀,根本就没两个,还是那种恨不得扑过来,叫郎君娶我的花痴。
逸郡王忍着恶寒,把八大街逛了一圈,然后就回来了。
献老王爷知道后,眉头皱了,他没想到他都让小厮去通知了,居然没人给他面子。
他火大。
他孙儿是顽劣了些,但没有那么差吧?!
总管劝道,“老王爷息怒,京都那些世家望族的小心思,您还不懂么,郡王爷娶媳妇,他们巴不得嫁女儿过来呢,只是又怕早了,被人笑话攀龙附凤,才故作矜持,明后儿,街上人肯定多,您要等不及了,在朝堂上跟皇上抱怨一两句,估计明天八大街要人满为患了。”
献老王爷性急的很,他觉得总管说这话只是在宽慰他,还是他这些年的宠溺,逸郡王纨绔不羁,坏了名声,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皇上笑问他,“王叔,逸儿挑到媳妇了?”
献老王爷看着皇上,心底有些堵,他这脸色像是有孙媳妇的人吗,明知故问,“别提了,我看逸儿要是选媳妇选个一年半载的,八大街上的铺子有八成要关门歇业了。”
皇上不厚道的笑了,但是努力忍着。
不少大臣都憋笑。
皇上轻咳一声,道,“大家闺秀,原就极少出门,在大街上挑媳妇实在有些荒谬,不过献王府情况特殊,没有主母,皇后和长公主倒是可以帮忙,只是逸儿性子纨绔,他那性子,朕实在想不出来哪样的姑娘嫁给他合适,皇后和长公主也不好做主,还是让他自己挑个有眼缘的稳妥,众爱卿若是有意和献王府结亲,愿意有逸郡王这样的女婿,不妨给个薄面,让丫鬟陪同,出府逛逛,也不用刻意,就当是寻常逛街即可。”
皇上发话了,谁敢不给面子啊?
然后,第二天,八大街拥堵了。
当然了,主要造成拥堵的还是丫鬟和小厮。
大家闺秀出门,一个得带好几个人啊。
那么多大家闺秀都出府了,就是皇上选秀也没这么多姑娘啊,雍容端庄的有,娇媚无骨的有,环肥燕瘦…看的人眼花缭乱。
不当嫡女出门了,庶女和丫鬟都出来了,逸郡王既然在大街上挑,那就是不挑家世背景的,只看眼缘,都来碰碰运气,万一就走了****运呢?
是以,人多的有些惊人。
然而,逸郡王却早早的就离开了。
没办法,谁让他逛到一半,就开始流鼻血了。
大家捂嘴笑,郡王爷这是姑娘看太多,挑花了眼,血气上涌了啊,确实该娶媳妇了。
对此,逸郡王就两个字,“狗屁!”
他哪里是招架不住啊,分明是被熏的!
各种香味混杂,对鼻子那叫一个折磨,他就不明白了,他挑媳妇靠的是眼睛,不是鼻子好么,用的着每个人带一个花园在身上吗?
还走到哪跟到哪儿,好像存心跟他过不去似的。
想发火,还得忍着。
现在好了,纨绔之名就算了,又多了个好色的名声。
逸郡王有些泪流满面,他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就有了这么个倒霉名声?
他们出门是不是都忘记把脑子落家里了。
他要是好色,用得着被逼着在大街上挑媳妇吗?!
想到他昂着鼻子,看到的那些大家闺秀羞怯中带着惊恐鄙夷,在心底骂他登徒子色鬼,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眼神,可脚步却跟着他挪动,逸郡王就想哭,能真诚一点吗?
他的目标是将来生的儿子能碾压手提将来的小太子…
可那些出门都能忘记带脑子的大家闺秀,就算美成天仙,他也不敢娶好么!
第四百一十七章 浪费
从献老王府下定决心给孙儿娶媳妇起,就拿了银票去找皇后,皇后答应了,便去了钦天监,挑黄道吉日。
只是挑日子,至于八字合不合的,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东西他不信,况且也没八字可以合的。
钦天监知道献老王爷心急,赶紧的挑了两个日子,一个是三天后,一个是七天后。
依老王爷的性子,他肯定是希望越快越好,但皇后也要有时间准备,才选择了七天后。
逸郡王抄家路过王府,就已经浪费了一天时间了。
是以,老王爷只给了他五天时间选媳妇,留一天时间送聘礼,第二天迎娶郡王妃过门。
时间太短,太紧迫了。
第一天,街上没什么人,浪费了。
第二天,流鼻血,又给浪费了。
第三天,倒霉的下雨了,老天爷浪费了他一天时间。
看着窗外的雨,逸郡王是两眼婆娑,欲哭无泪,本来时间就不够用,让他心烦意乱了,他来凑什么热闹啊,这不是玩他吗?
而且,这一场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万一下个两三天…
那可真跟总管说的一样了,盖头掀开,才知道他未来的娃他娘长得是何模样。
逸郡王望着天,一脸郁结难舒。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真的故意和他作对,他越是祈祷雨停,雨越下越大,缠缠绵绵从早上下到傍晚天擦黑。
一天,就这么在风声雨声中过去了。
好在第二天起来,天放晴了,空气清爽,天蓝云白。
吃饱喝足,逸郡王摇着玉扇准备出门,清韵笑道,“希望你今天能挑到将来的郡王妃。”
逸郡王嘴角微微抽,“你这么说,我有强烈预感今天会失败。”
清韵,“…。”
好吧,正是因为觉得会失败,她才会有这样希望。
清韵看了喜鹊一眼,喜鹊就端了个托盘来,上面放着一个天蓝色锦缎口罩。
“这是什么?”逸郡王有些好奇。
清韵笑道,“你不是怕被香味熏吗,我让丫鬟给你做了个口罩,虽然不能绝对的阻止香味,但很管用,你可以试一试。”
逸郡王正为这事苦恼呢,他昨天觉得要是真的扛不住了,那他只能上屋顶了。
拿了口罩,逸郡王蒙上了,然后凑到桌子上去闻饭菜香。
闻的见,但比不戴口罩好太多了。
“谢了,”逸郡王道谢一声,便大瑶阔步的走了。
只是多走几步,步伐就有些古怪,没办法,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
等他出王府,就左右张望,找明郡王了。
说好了,在这里等他,怎么还没来啊?
明郡王没来,逸郡王就站在大门前等他,左等右等,等的他不耐烦了,明郡王才骑马过来。
“怎么这么慢啊?”逸郡王望着他,再多等一会儿,他都怀疑他撂挑子不来了。
明郡王勒紧缰绳,笑道,“八大街人太多了,根本就没法骑马,我绕道从西街过来的,多耽误了会儿。”
别说他不敢不来了,就是长公主也催着他盯着点逸郡王,别让他被逼急了,就胡作非为,这也是老王爷叮嘱的。
他的任务,就是看着逸郡王挑郡王妃。
小厮扶着逸郡王坐上马背,虽然垫了软垫子,但屁股还是有些疼。
不过他能忍,只是不能骑太快。
只是刚上马背,逸郡王就觉得肚子一阵叫唤,他眼角有些抽。
明郡王察觉了,问道,“怎么了?”
逸郡王抓紧缰绳道,“我肚子疼,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不行了,我要上茅厕!”
说着,他就翻身下了马,捂着肚子进王府。
明郡王就坐在马背上等他。
然后,他就看见逸郡王迈步出来,然后一上马,又赶紧下马,去茅厕。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
再出来时,逸郡王的脸都有些苍白了,脚步虚浮无力,要不是小厮扶着,他都能直接摔地上去了。
那样子,看的明郡王都不忍心了,他赶紧下来,扶着他道,“你这样子,还能去吗?”
逸郡王嘴角挤出一抹无力的笑来,“不能去,也得去啊。”
“肚子不疼了?”明郡王觉得如果还疼的话,真的没必要上马,这样反复,那受了摧残的屁股受不住啊。
“上马吧,”逸郡王艰难道。
小厮扶着他上马,然后朝八大街走去。
好在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要说也真是奇怪,宸王府门前为什么就没有大家闺秀来呢,这样不是近水楼台吗?
明郡王不知道,其实那些大家闺秀还真想来,只是不知道是谁传的流言,逸郡王只在八大街挑郡王妃,其他地方不去,所以哪怕他们明知道宸王府前好,也没人来。
更何况,她们出来是打着买东西的幌子,宸王府那条街也没有商铺啊。
屋内,清韵正在修剪花枝。
绿儿打了珠帘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小瓷瓶,脸颊有些红,气喘吁吁的。
清韵看着她,问道,“逸郡王服药了?”
绿儿摇头,“没有,奴婢一路跑着去,还是晚了一步,郡王爷已经骑马走了。”
“走了,那应该是没事了,”清韵放心道。
清韵继续修剪花枝,外面,紫笺进来道,“王妃,若瑶郡主来了。”
离得近就是好,若瑶郡主一天可以来好几趟。
看见她来,清韵把剪刀放下,笑道,“今儿这么晚来,莫不是存心避开明郡王吧?”
一下子被戳中心思,若瑶郡主脸红了,但是嘴还硬着,道,“才不是呢,他又不能吃了我,我避开他做什么,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有个下文。
清韵的笑就变得揶揄了,若瑶郡主脸更红了,她坐下来,转了话题道,“太后病了。”
清韵微微一怔,“太后病了?”
这事,她怎么都不知道,她撇头望着青莺了,青莺也摇头,她不知道啊。
这么大的事,她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王妃呢。
若瑶郡主就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母妃听说太后病了,让我进宫探望太后,可我极少进宫见太后,加上又出了兴国公府的事,我进宫可以,可我都不知道跟太后说什么…。”
她借口街上人太多,加上逸郡王说她要是去看他的热闹,就把她抢了,搪塞住了宁王妃。
宁王妃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去,只是她出门的时候,多留了个小心眼,在屏风处站了一会儿,听到母妃和嬷嬷说话。
宁王妃摸着肚子,问道,“街上一直那么多人吗?”
嬷嬷笑道,“人挤人,奴婢还从来不知道京都有那么多的大家闺秀。”
“大约什么时候散?”王妃问道。
嬷嬷就道,“王妃莫不是打算进宫吧,你这身子…。”
王妃轻叹一声,道,“身子很稳,进宫倒是不妨事,只是太后还病着,若瑶不去,我去探望她,我怕太后会多想。”
以前,她不知道宁王妃为何处处针对她,不喜欢她,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先太子因皇后而死,那是太妃的亲生儿子,她和皇后的关系几十年如一日,太妃恨不得剥皇后的皮,又怎么愿意看到她和皇后亲近。
还有王爷,太妃换了儿子,是希望儿子能登上帝位,可是天不遂人愿,先太子死了。
她想,宁太妃看到宁王,估计心都在滴血。
只是她不能拿宁王怎么办,因为整个宁王府还靠宁王撑着呢,他若是倒下了,宁太妃还能一心为安郡王谋算吗?
她拿宁王没辙,只能拿她出气。
她挺着大肚子去见太后,这不是在提醒太后,她长子如今都还没有嫡子呢。
嬷嬷知道王妃守礼,可是她还怀着身孕呢,多走两步,嬷嬷都担心,何况是进宫了,嬷嬷劝道,“太后病了,宫里有的是太医,王妃当以腹中胎儿为重,奴婢多劝着点郡主,郡主懂事,她会进宫的。”
王妃摸着肚子道,“若瑶去最合适,只是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去,我怕她到时候会说错话,容我再想想。”
嬷嬷叹息了一声。
然后丫鬟端了燕窝粥给宁王妃,这事就给打岔了过去。
知道宁王妃今儿不会进宫,若瑶郡主也就没进去了,免得她偷听被训斥,然后就来找清韵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长公主和皇上都不去探望太后,她母妃急着要她去呢?
见若瑶郡主不明白,清韵笑道,“三十多年前的事,真相大白了,你父王才是太后的亲儿子,只是被宁太妃调换了,太后才没有怎么疼过他,将来再想疼你父王,也不知道从何疼起,而你父王,和太后也不怎么亲厚,宁太妃虽然不怎么疼你父王,可你父王却是一直当她是亲娘,孝顺有加,两人生分了这么多年,不是说是亲母子,就能亲厚的起来的,估计还会比以前更疏远,你母妃让你去探望太后,是为了你父王好,将来你调皮些,拽着你父王多去几趟永宁宫,走动的多,关系才能亲厚起来,你父王这辈子最期盼的估计就是被亲娘疼了,你母妃这是在帮你父王如愿呢,估计也是长公主和皇上的心愿。”
只是这难度,怕是有点大。
虽然宁王被调换,不是太后愿意的,可这么多年,亲生儿子被调换,她都不知道,这就说不过去了。
还有,如果不是宁太妃,龙椅上坐的就是宁王了。
光是这一点,太后就没有办法弥补了,难道她还能逼着皇上把皇位让给宁王吗?
除非皇上自愿。
以皇上那不在乎皇位的性子,估计还真有可能。
可皇上愿意了,百官会答应吗,宁王到现在都还没有儿子呢,宁王妃是怀了身孕,可她已经落了几胎了,这一胎能保住,还全靠清韵。
况且,当年先太子死了,宁王就是先皇的长子了,他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可先皇还是选择了皇上,因为皇上更合适做皇帝。
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既然当年错了,就只能一路错下去了。
这么多年,没有太后护着,宁王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宁王府什么都不缺,她想弥补宁王,靠给赏赐可不行,宁王府不缺。
如果没人从中劝和,拉亲关系,太后和宁王的关系亲和不起来。
原本,做这事最好的是皇上和长公主,可惜了,他们两个估计不怎么愿意。
然后,这个重任只能落到若瑶郡主身上了。
她既是宁王府郡主,又是将来的长公主儿媳妇,两边都能拉和。
想到若瑶郡主和明郡王的血缘关系,清韵眼皮都在跳,太近了。
可在古代,表哥表妹什么的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清韵说着,若瑶郡主坐在那里听着,她有些扭帕子,“你的意思是,母妃想让我把太后当成亲祖母一般尊敬,然后撒娇?”
清韵点头。
若瑶郡主就苦着一张脸了,这也太为难人了吧,“我做不到。”
清韵笑道,“这事急不来的,慢慢来吧。”
若瑶郡主点头了,惆怅道,“我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能帮我分担一下。”
感慨着,她忽然笑了,“我怎么这么笨啊,我可以把琳琅叫上啊。”
说着,她就吩咐丫鬟了,“你去东王府一趟,就说我吃了午饭,就去找她玩。”
丫鬟得了吩咐,就福身出去了。
外面天气好,昨天在屋子里闷了一天,这会儿地上全干了,清韵就有些坐不住了,便和若瑶郡主逛花园去了。
花园里,花团锦簇,蝴蝶翩翩飞,空气中有一抹淡淡的混合清香,闻之,沁人心脾。
清韵站在湖畔柳树下,徐徐清风,带着花香袭来,吹过耳畔一缕散发。
远处,若瑶郡主和丫鬟在扑蝴。
欢笑声传的很远。
怕她久站,丫鬟还抬了桌椅来。
清韵坐着,一边看着,一边吃酸梅。
看着彩绘碟子里的酸梅吃完了,香兰就道,“秋荷姐姐去买酸梅,怎么这会儿都还没回来?”
她这边刚抱怨,那边红笺就抬手一指,笑道,“那不是来了吗?”
远处,秋荷瞧见红笺指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三分。
见秋荷过来,手里虽然拿了东西,但是太少了,香兰就道,“王妃酸梅吃完了,你买了吗?”
秋荷将手里油纸包放下,道,“街上人太多了,又多是姑娘,爱吃这些小吃食,惯常买的铺子都卖完了,我又另外找了一家,买了好几种,可是出来的时候,被人一挤,给挤散了,就剩下这么点了。”
秋荷把油纸打开,把酸梅放在盘子里。
清韵拈了一颗,塞嘴里,咬了一下,一股子酸味袭来,以前她估计会觉得酸掉牙,这会儿觉得够味道,过瘾,她点头道,“味道不错,倒是比之前的还要好吃,对了,可看到逸郡王了?”
秋荷点头,表示看到了逸郡王。
绿儿凑过来,睁着一双闪亮眼眸,捂嘴笑道,“他戴了口罩,没有再流鼻血了吧?”
秋荷轻摇头,嘴角的笑也有些憋不住,但是努力忍着,“郡王爷没有戴口罩,也没流鼻血,但是他…有点惨。”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三妹
秋荷忘不掉从醉香楼里传来的吼声,现在想想,还忍不住想打哆嗦。
有点惨?
逸郡王怎么会惨呢,那么多大家闺秀出门,让他挑选做郡王妃,他比许多人都幸福了,就是流鼻血,丫鬟们都不同情他,觉得他是幸福过了头,怎么秋荷会用有点惨来形容他呢。
太好奇了,丫鬟就催问秋荷了。
秋荷便娓娓道来。
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她只是去买酸梅,凑热闹只是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