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满脸黑线,泪流满面,那不是她说的好么,别算在她头上!
知晚揉着太阳穴转身便走,姚妈妈和茯苓几个跟在后头,知晚肚子饿了,直接走到了一个小酒楼,寻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小二一脸笑容的来问,“几位要吃点什么?”
没等知晚说话,茯苓站在一旁道,“上六个菜,三荤三素,捡好吃的上,快点儿,再来碗汤。”
茯苓和姚妈妈都没坐,方氏打算坐下的,见茯苓盯着她,她又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知晚扭着眉头拉着她,“你坐下,你们也坐下一起吃。”
茯苓很乐意的拉着凳子就坐,姚妈妈瞪了她道,“没规没距的,站好了!”
“是姑娘让坐的…,”茯苓撅着嘴,不满的反驳道。
姚妈妈虎着脸,茯苓只得乖乖的站直了,知晚扶额,她现在就一个村姑好么,摆什么大家闺秀的架子,没见到大家都好奇的看过来吗,“茯苓你坐,姚妈妈你也坐下,你们要真当我是你们主子,就听我的。”
姚妈妈这才和茯苓坐下,小二上了茶来,知晚刚要倒茶,茯苓就站起来把茶盏接过去,挨个的倒了一圈,知晚呐呐的把手缩了回来,喝着茶没说话,茯苓嫌弃的说难喝。
可怜方氏正要说好喝,解渴,听到茯苓的话,立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心道这丫鬟的气派真大。
知晚啜着茶,听到酒楼里说起越郡王,忍不住把耳朵竖了起来,只听一个中年男子叹息道,“看来接下来几天,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要少一半了,就刚刚,我去街上转了一圈,就没见到个漂亮的。”
“这有什么办法,换了别的郡王,这些姑娘媳妇还不跑出来看啊,实在是不敢看啊,这前头可都有人先知声了,**了不娶啊,你说这镇南王也怪可怜的啊,拿自己个的儿子没办法,只能让人提前吱声了,听说他在京都**了一百多个大家闺秀呢,以前还有御史台敢弹劾,听说遇到他**姑娘,那些御史台全都称病不上朝了。”
“还敢上朝呢,没辞官回乡就算胆子大的了,前年,越郡王在醉风楼与太子斗富,点了一百零八道山珍海味,被刘御史弹劾说奢侈,皇上骂了他两句,第二天一早,你猜怎么着,刘御史就穿了一条亵裤被挂在皇宫城墙上,那一回气的皇上差点疯了,结果镇南王一力袒护,不怪自己儿子,反倒说皇宫守卫懒散,让皇上给撤职了,醉风楼做不出来那些山珍海味,背后的东家不敢惹越郡王,为了平息祸害,乖乖的把地契房契送上,这才逃过一劫!”
“再说去年,皇后过寿辰,你猜越郡王送了什么寿礼?一只猪!还是用银链子牵着溜上去的,那只猪闹得寿宴乱七八糟的,皇后那天直接就气晕了过去,你猜他怎么着了?一点事没有!那只猪皇后没收,他又不想养,就让御膳房给红烧了!”
“啊?送寿礼送猪,这不是侮辱皇后吗,这都没事?”
“没办法,皇后属猪的…。”
“…那这关御史台什么事?”有人把话题给扭了回来。
“怎么不关啊,这么大的事,御史台能不弹劾他吗?当时有七名御史台一起弹劾,越郡王被皇上罚了一年的俸禄,那些御史正高兴呢,你猜他们回去看见什么了,越郡王让人送了十几头猪去他们府上,直接就送进门了,可怜御史台雕栏玉砌的府邸啊,被一群猪给糟蹋的…不提也罢,不过听说有好几位御史家打那天以后就不吃猪肉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知晚想到那溜猪的场景,笑的腮帮子都疼,问姚妈妈,“他们说的是真的?”
姚妈妈还没说话,茯苓就先点头了,“这都不算什么,比这更好玩的还在后面呢,你不知道京都人见到他都绕道走呢。”
知晚嘴角一抽,这都不算什么,难怪之前那暗卫都说他欠收拾了,这简直就是欠抽啊,那镇南王也极品,这么纨绔的儿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大的,不教训儿子,却让人避着他儿子,这爹当的,绝对是亲爹!
就听有人继续道,“三个月前,定远侯过寿,越郡王又去送礼了,这回的更离谱,竟然抬了口棺材去!据说气的定远侯差点吐血。”
知晚憋笑,“这定远侯怎么惹到他了?”
茯苓扭着眉头用小眼神瞅着知晚,“还不是因为你。”
知晚,“…。”
忘记问她爹是谁了,不用说,这定远侯肯定就是了,知晚大汗,侯府是不用回去了。
那边继续说,不过这回基调转了,“不过这越郡王也挺可怜的,娶了三回亲,每回半道上就出事,这第一次吧,太子驾崩了,丧钟一响,整个京都什么喜庆的事都得停下来,这亲没法成了,新娘子又给原样抬了回去。”
“虽说花轿出门不回头,不然不吉利,这不过就是个说法,也没多少人真当真了,你说一个贤良淑德,家世好,模样又出众的大家闺秀,换了旁人谁舍得退亲,偏越郡王嫌弃折腾两次累人,干脆不娶了,你说这人不欠收拾么?”
第二十七章 镇南王
“半年后第二次成亲,又碰上三朝元老左相离世,皇上念及他德高望重,整个京都哀悼三天,这亲事又没法成了。”
“那会儿新娘子才出门,还没上花轿呢,他要直接娶回来,省的再来第二次麻烦,岳父家不同意,好吧,又惹到他了,这亲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退了!”
“这第三次吧,他成亲,皇上下台阶摔了一跤,左手都摔断了,本来是意外,与越郡王也没多大关系,可京都都传越郡王一成亲,必有重臣离世啊!”
“这为了皇上的命,哪里还敢让他拜堂啊?瑞王赶紧让人把花轿又给抬回去了,当日同娶的还有定远侯的女儿,这不也没嫁成了么,为了皇上的安危,怕越郡王娶亲把皇上给冲了,御史台都逼迫他退亲,可越郡王就是不退,反而御史台嫁女儿,娶儿媳,他就去溜两圈,闹得乌烟瘴气的,你逼我退亲,那我只能抢你女儿儿媳做郡王妃了,现在,没哪个御史敢提退亲的事。”
知晚听到同娶,眉头皱了下,再听没退亲,知晚的脸更臭了,“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有婚约在身?”
姚妈妈虽然离京了,可还是关注着定远侯府的事,点点头,“这越郡王行事让人摸不着头脑,皇上训斥他,他一出宫就去找侯爷商议成亲的事,这摆明了是想把皇上给克死,他不怕皇上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侯爷可不敢答应,一定要退婚,他不同意,最后不是闹上了,这不,侯爷过寿,他就送了副棺材去,还说什么升官发财。”
知晚有些凌乱了,这明摆着就是个二货啊,皇上一骂他,他就成亲克皇上,这不退婚不会是专门为了克皇上的吧?要说真爱,她在他面前站着,他都不认识!
知晚嘴角猛抽,“这么个纨绔,我爹怎么会把我嫁给他?”
“这不怪侯爷,是钦天监算的命,说郡王爷命太硬,所以才会克大臣的,挑中明珠郡主这门亲事后,还是觉得压不住越郡王,就又挑了个,那时候正好选秀,六姑娘被选中了,太太舍不得她给人做侧妃,就说你的命更合适,这不一算,还真合适,就选了你。”
茯苓连着点头,压低声音道,“后来你逃婚了,太太不敢惹越郡王,就找了人替你出嫁,没想到真没压住,把皇上给克了,所以姑娘逃婚了,才没闹出大动静来,不然整个侯府都要被弹劾了,估计更怕越郡王闹事。”
姚妈妈叹息,“纸终究包不住火,越郡王一日不退亲,侯府就一日不安生,奴婢原以为侯府会直接说你死了,这桩亲事自动作废,侯爷没这样说,那样你这辈子就回不去了,后来侯爷被逼的不行,告诉越郡王花轿抬回来后,你怕克皇上就逃了,一直没找到。”
“原是想他退亲的,没想到他说他要是娶不到你,他就娶六姑娘,太太要是舍得六姑娘出嫁,也就不会把你推出去了,所以侯府这几个月才会派人来找你,要不是我看见了,让你赶紧逃,也不会丢了…。”
知晚没想到她丢失竟是因为越郡王,他不过就是个郡王而已,竟然惹出这么多风浪来,亏得方才她还觉得他挺可怜的,连两个暗卫都不听他的话,不向着他,这么可恶的主子,不背后捅刀子就很不错了!
不过他不打女人,知晚想她要是直接告诉他,她生了两个孩子,给他戴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知晚不敢想了,这简直就是找死。
方氏坐在那里,听的有些傻,在她眼里,皇上才是最大的啊,皇上就跟那阎王一样,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这都要克死他了,还许他活着,这不应该啊!
方氏忍不住问,“他这么纨绔,对皇上都不敬,怎么还准许他活的好好的,他爹镇南王有那么厉害吗?”
茯苓重重的点头,“不是一般的厉害,镇南王府就不是一般的府邸,镇南王府是一步一步爬起来的,曾太祖父是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但是福运好,跟咱们大越朝太祖皇帝拜了把子,随了太祖皇上的姓,那时候太祖皇帝还是个小队伍长呢。”
“后来太祖皇帝登基,镇南王府是封侯的,在曾祖父辈,又屡建奇功,封了国公,祖父辈,又封了郡王,到越郡王父亲这一辈,就直接封做亲王了,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每回改朝换代,勋贵公卿不都换掉一堆,偏镇南王府步步高升,大家都流传,这要再建功立业,就得取皇上而代之了,估计是为了避嫌,镇南王就纵容越郡王,以至于他养成了个纨绔性子…。”
知晚额头一抖,这镇南王府也忒传奇了,步步高升啊,竟然没出过败家子,知晚想到败家子就想到了越郡王,叶归越,他这是把祖祖辈辈的纨绔全部加在了身上吗?
知晚觉得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就听茯苓继续道,“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越郡王亲娘的死与皇上有些关系,镇南王的胞妹是咱们皇上的第一任皇后,据说是出了事死的,她死的时候,还生了大皇子呢,不过大皇子命薄没活两天就夭折了,那时候镇南王的心思全在皇后身上,忽略了王妃,让王妃动了胎气,难产而死,所以越郡王记恨镇南王和皇上,处处与他们作对,然后越来越纨绔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知晚嘴角抽了下,不论是哪种说法,总归他变成一个纨绔是有缘故的。
姚妈妈点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越郡王都不是咱们招惹的起的,就是寻常人都不敢惹,你看看他的名字封号,跟咱大越朝一样,这样的封号只能封太子的,换成寻常人家躲着还来不及呢,听说是镇南王有次建了大功,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就替儿子要了个郡王封号,不然越郡王该叫世子才对,这样的王侯之家,姑娘能嫁进去本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偏郡王爷这样纨绔,好好一门亲事大家躲都来不及,这亲又没退,越郡王又逼迫着,奴婢这心就没安生过,那两个孩子就跟把刀一样悬在侯爷的头顶上,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
第二十八章 温泉眼
姚妈妈是一力赞同把孩子送走的,逃婚的事定远侯府是决计不敢提的,虽然现在知晚顶着逃婚的名头,可出嫁后逃婚和出嫁前那是两码子事。
现在姑娘逃婚在外,皇上和京都的人都觉得姑娘好,忠于皇上,为了皇上的安危舍弃小我。
现在就算被找回去最多也就在佛堂跪十天半个月,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要是让侯府的人知道姑娘生了孩子,这两个孩子就是死路一条啊,姑娘自己也会没命的!
眼下是安全,可不能瞧着现在没事就忘了危险,她前两日还听说了,下个月越郡王打算迎娶正妃侧妃进门,六姑娘那性子不可能同意出嫁的,只怕太太会急的派人出来寻,万一被找到…
姚妈妈觉得历州太近了,住着不安全,六姑娘出不出嫁,她不关心,这桩亲事原就是她的,姑娘是受她牵累,她怕的是侯爷和知晚没命。
姚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可知晚就是不点头,让她把孩子送走,送去当和尚做尼姑,这事知晚会应才怪。
姚妈妈劝她的,知晚自顾自的吃饭,神情淡淡的,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方氏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她只是没想到知晚出身侯门,未婚夫虽然纨绔了些,可实在是厉害,不过姚妈妈要拆散知晚母子三个,虽然方氏不赞同她们这样做,可若这两个孩子会危及知晚还有他们自己,方氏还是觉得送走好。
方氏吃着鱼,想到什么,忙问知道,“你今天还砸晕了越郡王,会没事吗?”
姚妈妈神情凝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茯苓好奇的望着知晚和方氏,纳闷道,“你们不知道镇南王府的人有多护短,姑娘砸晕越郡王,按理应该是被当场给杀了的,居然没动姑娘,还许姑娘拿郡王爷的簪子,这太奇怪了,方才没杀,应该就不会再追究了。”
护短?方氏听到这两个字,眼皮抖了下,她之前一直以为那些暗卫吃里扒外的,但是听了这么一通后,方氏觉得还是吃里扒外点好,就听知晚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去买东西,然后回上阳村。”
方氏看了看时辰,“牛车应该回去了,咱们要坐牛车还得两个时辰后。”
知晚没说话,继续夹菜,只是耳朵竖起来,继续听人家说镇子上的事,忽然一件事让知晚上了心,只听一个消瘦男子道,“你们听说了咱们历州又发现了三个温泉眼的事没有?”
消瘦男子话音才落,一旁的男子就接口道,“前两日就听说了,据说一个温泉眼已经卖到万两银子的价格了,温泉附近的地都是百两银子一亩,回头知道的人多了,这价格还得往上涨,咱们平头老百姓也只是茶余饭后的听听,想买?下辈子吧!”
那边一个青衫中年男子拎着酒盅过来,笑道,“你们消息也太落后了,那三个温泉眼早有主了!”
“怎么可能,前儿我听还听说容府想买一个呢,怎么今儿就有主了?”
“别说那三个温泉眼了,咱们历州都有主了,皇上把历州给越郡王做了封地,往后咱们历州是富庶还是繁华还得看他收多少税了!”
“怎么可能?历州乃是京都门户,这么重要的地方历朝历代的皇上都不会封给别人,怎么会给越郡王?再说了,历州之大,封给亲王都惹人非议,一个小小郡王也敢要这么大的封地?”
“怎么不可能,越郡王搅的京都乌烟瘴气,皇上怕他了,满朝文武都举谏送他去封地,让他去祸害别人去,可镇南王什么人,会舍得儿子离京太远吗,这不就看中了咱们历州,你觉得历州好,是块风水宝地,可人家镇南王还不稀罕呢,人家舍不得儿子离家太远,我瞧越郡王在历州待不了几天就得回京…。”
“不对,你说的不对,咱们历州没有全部给越郡王做封地,只给了三分之一,就是靠近京都的三分之一,不过温泉眼就在那分界线上,这量地的松一些,不就是越郡王的了?”
“三分之一还差不多,这要整个历州全给他了,那些亲王皇子还不得闹起来啊?藩王在自己的封地上可以招兵买马,我这一想到他手里有兵权,心都抖啊!”
要说老百姓最怕什么,除了天灾那就是战乱了,颠沛流离,妻离子散,越郡王那性子,这要有兵权了,谁还能压的住他?
“你们也别担心,这郡王府还没建呢,这没建成之前,他还住在镇南王府里,他可是镇南王的儿子,将来还能住在咱历州不成?再者说了,镇南王领镇南大将军头衔,又是兵部尚书,越郡王还能缺兵权了?”
“说的也是,镇南王在咱们心中那是战神,可惜嫡子实在不成气候,连着他都受咱抱怨,听说今儿越郡王被人给打晕了,还是个姑娘给打的?”
“是个姑娘打的,长的娇娇弱弱的,出手真不含糊,朝着越郡王的后背就扑了过去,直接把他扑在了糕点上,啧啧,那样子真解气,那姑娘真是好样的,之前她那糕点我也尝了,味道着实不错,就冲她这份豪气,往后也得常关顾才是!”
知晚捂着脸,腮帮子都疼,望了眼方氏,“这糕点算是出名了,明天多做点儿。”
方氏哭笑不得,被砸的那么惨,越郡王会就此罢休的吗?要她说,这糕点还是别卖了好,可是知晚都不担心,姚妈妈和茯苓也没说不可以,她着急也没用,便安心吃饭。
等吃了差不多后,姚妈妈就让茯苓去客栈把包袱拿来,然后跟着知晚去香木铺子和药材铺子,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堆,大家手里都堆的高高的,都快走不动路了。
茯苓努嘴道,“这没法走啊,要不买辆马车吧?”
姚妈妈也赞同,她算是吓出后遗症来了,雇的马车实在不靠谱,还得自己有才是,知晚也正有此意。
花了七两银子买了辆马车,马车不算大,把大米面粉等东西放上去,就见不到空地了,几人艰难的挪上去坐好,等了半天,也不见马车走。
知晚掀开车帘,左右望望,不见人影,秀眉微拢,“车夫呢?”
第二十九章 孩子他爹
茯苓坐在最外面,下了马车去找人,半晌没见到,气的跺脚,“娘,你看你找的什么车夫,一次两次的都这么不负责任,这回可不关我的事了!”
姚妈妈气的胸口疼,那车夫看着面相那么老实,又主动说帮着把马车赶到上阳村,这才多会儿功夫,人就溜了,她就不应该那么早付银子!
姚妈妈脸一阵青一阵白,觉得自己办事不利,脸面无光,又当着姑娘和外人的面被女儿忤逆,姚妈妈脸火辣辣的的烧疼着,狠狠的剜了茯苓两眼。
茯苓缩着脖子,其实车夫走了,她是既高兴又气愤,高兴是因为她沉冤得雪了,当着她们和姑娘的面,车夫就敢撂挑子了,上次的事就不能全部怪她了,娘自己也得担一部分责任,挑车夫时看走了眼,愤怒是因为现在一马车的东西和人,没人赶马车,她们怎么回去啊?!
姚妈妈揉着太阳穴,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去找车夫去,这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她还不放心用了,只能自己赶马车了。
姚妈妈下了车,坐到车辕上,小心的赶着,马虽然走了,可颠簸的要命,方氏都撞了好几下脑袋。
知晚一脸的黑线,这还是平坦大道就这样颠了,一会儿回去,只怕连五脏六腑都得颠倒错位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这样一路颠着,知晚真觉得还不如下去走,姚妈妈也觉得再赶下去会出事,就牵着马走,茯苓和方氏哪敢让姚妈妈一个人走,这不就下来陪着,知晚要下来,姚妈妈死活不许,知晚只能在马车里跟一堆吃的挤。
半道上,方氏瞧见了赵和,赶忙打招呼,因为赵和肩上挑着她的屉笼,赵和看见方氏,纳闷的直挠额头,不是说她们砸晕了越郡王,赶不及逃命连摊子都不要了吗,怎么还在他后头?
赵和卖完蛇,回去找知晚和方氏,结果摊铺乱七八糟的,一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两人回上阳村了,就把屉笼给挑了回来。
赵和看到姚妈妈和茯苓,微微讶异了下,方氏就说是知晚的家人,来寻她了,又问赵和会不会赶马车。
有了赵和赶马车,很快就到了上阳村。
马车里,方氏瞧着知晚,纠结道,“姚妈妈也寻到你了,等一会儿进了村,肯定会问你夫家是谁的,你…。”
知晚额头抖了下,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知晚想了想之前茯苓说的话,尘儿的爹都化成了灰,她又替他生了两个孩子,说嫁给了他也合适,“就说我夫家死了吧,那两个孩子是遗腹子。”
姚妈妈抿了抿唇瓣,眼神黯淡,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成**了,可她也明白生了两个孩子,总要有个理由的,之前姚妈妈和茯苓带着知晚离京,住在小院时,也寻了借口的,说夫家去做生意,一走大半年没了音讯,好不容易来了封家书,还是纳小妾的,所以她家姑娘才顾不得身子重带着家仆去找人,这也避过了为何孩子他爹不来寻,就这样,那些大娘媳妇没少帮知晚骂那负心人,之前好歹还有个夫君,如今连夫君都死了,**门前从来多是非啊!
马车进村,不少孩子大人都过来看,得知知晚找到家人了,都替她高兴,先是祝贺了一番,就开始问知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夫家是谁,什么时候来接她和孩子,孩子他爹长的怎么样,性子好不好,疼不疼她,她们家有没有个极品爱摆架子的婆婆,听得知晚哭笑不得,只得掐着自己红眼眶道,“孩子他爹刚离世…。”
一下子气氛冷了下来,茯苓撅着嘴不说话,方氏扶着知晚回赵家,知晚脑子咕噜噜的转着,还没想好一个可以赚人眼泪的悲催故事出来,刘氏已经火急火燎的赶了出来,“真有人找来了,哪个大户人家?”
茯苓垫着脚尖瞅着赵家,整个脸都臭到了一起,拔高了声音不可思议的问,“我家姑娘就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
刘氏怔怔的看着茯苓,茯苓眼里的嫌弃让刘氏整个人都不好了,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破再烂那也是她的家,当即把皱子一堆的脸给沉了,“嫌弃我这里破陋,就别进来,出身大户怎么了,那也是做丫鬟的,也不看看自己的主子是谁救的,要不是好心救她收留她,你们还能见到她吗?!连自己个的主子都照看不好,还嫌弃这嫌弃那儿!”
刘氏骂完,转过身就走了,气势很强,知晚瞅的挑了下眉头,这刘氏还真不一般,知道寻机会来个下马威,要姚妈妈和茯苓记得赵家的好,估计一会儿茯苓赔罪,就该谈报恩的事了。
果然,听到刘氏这么说,姚妈妈眼睛就瞪着茯苓了,“胡说什么!姑娘都不嫌弃赵家贫寒,你嫌弃什么,去给婶子赔礼道歉去!”
茯苓鼓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给刘氏赔礼,刘氏摆足了架子,嘴里哼哼的,气的赵老爷子拍桌子,刘氏这才把眼睛从房梁上挪下来,淡淡的看着茯苓,“这是打算接你家主子走了?”
茯苓不喜欢刘氏,她又没说错,这里又破又旧的,连侯府的下人房都比不上,想到这一个多月姑娘就住在这里,而她们住着舒服的客栈,茯苓想一会儿她又得挨骂了,心里就气,可赵家是姑娘的救命恩人,她有气也得忍着,“我不知道,我和我娘全听姑娘的。”
这声姑娘让刘氏眉头扭了,就算是陪嫁的丫鬟,进了夫家门,也该跟着改口叫少夫人少奶奶的吧,怎么还叫姑娘呢,“你家姑爷呢?”
“死了。”
“…死了?!”刘氏惊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什么时候死的?”
茯苓瞅着刘氏,“我家姑爷什么时候死的,关你事么,我家姑娘本来就伤心了,你还问,你成心的往我家姑娘伤口上撒盐!”
刘氏气炸了肺,要骂茯苓,赵老爷子在一旁磕旱烟杆,刘氏忍着气坐下,一旁的李氏乐了,出身大户又怎么样,不还是个**么,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这还比不上她呢,好歹她还有夫君疼着,这外表看着光鲜又怎么样,等那漫漫长夜,有她苦熬的。
李氏上前笑道,“这不是关心你家姑娘么,怎么说她也在咱们赵家住了一个多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要不关咱事,早就把你家姑娘扔墙院外了。”
茯苓站在那里,眼睛往后面瞄,娘怎么回事啊,还不来找她,这些村妇看着朴实,说起话来真招架不住,一口一个恩情,听着就厌烦了,还不能得罪了。
茯苓鼓着腮帮子,听到李氏再三追问知晚的夫君,茯苓心里堵的慌,又着急,娘说过姑娘未婚生子的事要瞒着,不然受人瞧不起事小,丢了命事大。
第三十章 白玉镯
茯苓眼珠子一转,想起前些时候听到的柳家姑娘的事,用在她家姑娘身上也挺合适的,便红着眼眶道,“我家姑娘可怜啊,原本的亲事不是我家姑娘的,就因为太太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就让我家姑娘去冲喜,姑爷身子弱,走两步不是气喘就是吐血,因为我家姑娘是代嫁,没把姑爷的病冲好,他们就不承认这门亲事,还对我家姑娘百般不给好脸色,怀了身子好几次都见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