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眉头皱紧,大白天的,谁会来小院做贼,姚妈妈怕有事,要茯苓扶她起来,知晚拦住她道,“我去瞧瞧,你别乱动。”
说完,迈步出了屋子。
院内,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扫把,脸上带着警惕和担忧,见知晚进来,指着她的内屋道,“里面有贼!”
丫鬟正说着,忽然知晚那半开的窗户被推开,冷风无语的看着院外一群人。“谁是贼啊,爷只是口渴了,要杯茶怎么就成贼了?”
叶归越和冷风已经来半天了,就是不见知晚来,本来叶归越就没什么耐性,等的不耐烦,两次拿茶杯,结果茶壶里是空的,冷风怕渴着他了,就喊丫鬟来壶好茶。把丫鬟没差点吓晕。
知晚听冷风说。没差点气疯了,这是把她这里当成茶馆了,还上茶,本来大家就担心她惹上他脱不开身。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现在倒好。他还让人知道他跑她卧室里待着了,女儿家的卧室是外人能随意去的吗,尤其还是个男子。知晚气的满脸通红。
那些丫鬟婆子听到是越郡王,吓的腿发软,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屋内有淳厚的犹如晨钟暮鼓般的声音传来,“进来。”
知晚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给活活气死,这是她的卧室好不好,有没有点自知之明,气归气,不过知晚还是迈步进去了,恶狠狠的剜着他,“一天不喝水,渴不死人!”
叶归越面色阴沉如擅于欲来前的黑云,这女人给她送东西来,连杯水都不给喝,叶归越来气了,干脆站了起来,吩咐冷风道,“把那一堆给我再搬回去。”
冷风差点奔溃,那一堆很多好不好,三个暗卫扛来的,爷让他一个人扛回去太残忍了,冷风祈求的看着知晚,你说句软话吧?
知晚望着窗户处那一堆烟花,额头直跳,她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知晚数了一下,有十六个大烟花,足有大半个她那么高,就是前世,这烟花也能卖不少钱,现在能卖多少,知晚忙问,“这些成本是多少?”
冷风忙回道,“不多,一个二百两。”
“…,”两百两还不多?这还只是成本,要是卖的话,少说也要二百五十两甚至更多吧,问题是现在,琉华公主就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啊!
她虽然不缺几千两,可没理由倒贴人家啊,她身上才三四万两银票,要重建春风楼,远远不够数,“我不是告诉过你,这烟花是替琉华公主要的吗?你搬我屋里来做什么?”
“给你放着玩的,”叶归越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他去看过,烟花的确很美,她肯定喜欢。
这十六个大烟花是给她放着玩的?知晚脸忽然就红了,心里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痒痒的,又像是无根的浮萍,找不到落脚处。
看知晚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像是雪山上蜿蜒的晚霞,又像是酣醉了酒意,如春天满漫山怒放的杜鹃,娇媚艳丽,美的让人挪不开眼,让叶归越心底的一抹淡怒烟消云散,看来她真的很喜欢烟花,是不是送少了,便吩咐冷风道,“再搬一车来。”
冷风,“…。”
知晚脸颊上的红晕散去,换上黑线,“郡王爷还是给我银票吧,相比于烟花的瞬间灿烂,我更喜欢银票。”
冷风肩膀直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爷想博她欢心,用错了办法啊,四姑娘最爱的永远是银子啊!
叶归越的脸黑了,好好的气氛,非得提银子,就听知晚问,“给琉华公主府上的烟花有多少?”
冷风回道,“十八个,要是不够的话,作坊连夜赶工,还能做五十个出来。”
“…你们请了多少人?”
“…京都会做鞭炮的都请了,有两百多人,烟花不够吗?”
“…你们是打算放一晚上烟花吗?”知晚有些无力的问。
“…不是吗?”冷风反问。
不是吗?谁会放一晚上的烟花啊,钱多了烧手呢,知晚连连摇头,“给公主府送八个去就可以了,余下的,等芙蓉宴后,肯定有人想买,到时候再卖了。”
冷风凌乱了,爷是为了讨她欢心,帮她忙才做的烟花,怎么到最后成爷做生意了,不过,这笔生意可做,昨晚半夜,爷放了个小烟花,虽然是在屋子里放的,还差点把屋子烧了,但是很美是肯定的,正想着呢,就听知晚道,“虽然烟花是郡王爷请人做的,但是我的方子也起了很大,甚至是关键作用,所以我要求占一半的股份,可以吧?”
叶归越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知晚。眸底是深邃的打量,知晚咬了下唇瓣,改口道,“四成,不能再少了。”
叶归越嘴角微微翘起,美丽的凤眸滴全是流泻的碎碎灼光,比星辰还要美,见知晚那鼓着嘴,一脸你一个堂堂郡王,要权有权。又不缺钱。怎么好意思欺负我这个穷人的表情,颇为无奈,伸手捏住知晚挺翘的秀鼻,眸底是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说两句好听的。没准儿我给你六成。”
“…好听的?我哪会说什么好听的啊。郡王爷你完美的已经无可挑剔了,我怕笨嘴拙舌侮辱了你,再说了。我不贪财,五成就心满意足了。”
叶归越听得嘴角猛抽,冷风干脆转身了,他怕吐血,伶牙俐齿如她还能用笨嘴拙舌形容,那他估计就是哑巴了。
“的确是笨嘴拙舌,但还算有自知之明,就五成吧,”叶归越笑道。
知晚脸色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看他那一副欠扁的表情,知晚恨不得朝他挥拳头,知晚拳头都攒紧了,一时没忍住,真的捶了过去。
外面,王妈妈进来正巧看到知晚的拳头,还没满脸的怒气,吓的差点站不住,越郡王是她能打的吗,忙道,“四姑娘,太太说越郡王帮你买来了烟花,让你好好谢谢他。”
知晚的粉拳砸过去,还没挨到叶归越,就被他握着了,“这就是你的道谢方式?”
知晚努力把手抽回来,可是被握的紧紧的,根本收不回来,“不然郡王爷还要我怎么谢你?”
“你可以以身相许。”
知晚的心扑通一下跳了,也不挣扎了,转而笑道,“以身相许又如何,嫁给你总比嫁不出去好,不过,许的可不止我一个,郡王爷敢娶吗?”
王妈妈站在一旁,心比知晚跳的还快,她没想到叶归越会说要知晚以身相许的话,更没想到知晚会同意,只是说的话却不明白了,什么叫不止她一个?
叶归越怔怔的看着知晚,看着那双让人沉醉的眼睛,舒适安逸,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叶归越知道她说不止一个是什么意思,他要娶,就必须连她两个孩子也一起接回镇南王府去,他能吗?
冷风假咳一声,道,“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
叶归越松了手,等他走后,知晚揉手腕,指着那堆烟花对王妈妈道,“麻烦王妈妈让人送去琉华公主府上。”
王妈妈瞅着那一堆烟火,又看了看知晚,眸底带着审视,四姑娘脾气不算太差,模样也出众,为何会让越郡王胆怯,不敢娶呢?以前只是听说越郡王十面免死金牌退亲,方才的犹豫她可是亲眼所见的。
王妈妈回去把以身相许的事说给钱氏听,钱氏冷笑一声,完全没放在心上,知晚惹上越郡王,被他看押的事,她们不早就知道了,越郡王在大街上就敢调戏大家闺秀,摸她们的脸,跑知晚闺房里去又算的了什么,他要是真有什么想法,真把知晚怎么样,钱氏还乐得成全他,就怕越郡王看不上。
钱氏端茶轻啜,外面丫鬟打了帘子进来道,“太太,侯爷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最后一个名额给五姑娘。”
钱氏笑着答应了,等丫鬟一走,钱氏随手就把茶盏摔地上去了,双眼冰冷,充满了恨意,“又是那狐狸精!”
王妈妈忙劝她别生气,钱氏坐在那里,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王妈妈也不解,“侯爷昨儿不还在梅姨娘屋子里大发雷霆吗?怎么今儿又…?”
钱氏双眼迸发恨意,“定是用狐媚手段哄的侯爷高兴了!”
王妈妈一直就知道梅姨娘不简单,没想到都惹怒了侯爷,还让侯爷把名额给五姑娘,王妈妈想了想道,“太太,前儿梅姨娘不是抱怨丫鬟不够使唤吗,不如?”
钱氏冷道,“我往她屋子里塞的人,哪次没被她送去给了四姑娘。”
每回钱氏挑了丫鬟给梅姨娘,梅姨娘用了几天,就会找机会去檀香院,说院子收拾的不干净,丫鬟手脚不麻利,然后把钱氏给她的丫鬟送给知晚,以前知晚还高兴,认为是梅姨娘疼她,有了丫鬟不给秦知姝,给她,现在小院里三个小丫鬟,全是钱氏的人,对于檀香院,钱氏基本上是了如指掌,姚妈妈也知道那些人的来历,除了不许她们进内屋伺候外,其他的就全当做不知道,好在那些丫鬟知道定远侯疼知晚,她们惹不起知晚,再加上知晚很安静,没什么好禀告的,一直也相安无事。
王妈妈凑到钱氏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钱氏听得眼睛一亮,笑道,“还是你最得我的心,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仔细点儿。”
王妈妈便下去办事了,留下钱氏坐在那里,盯着地上的碎茶盏片,不知所思。
秦知姝被罚禁足半个月,就算梅姨娘到处求,芙蓉宴也没她什么事,她们从来没防备过她,结果呢,芙蓉宴的名额还偏偏落到了她的手里!还是定远侯亲自吩咐的,这事在府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出来,秦知柔,秦知雪还有秦知辛三个都气哭了,原以为爹最喜欢的是四姐姐,原来是五姐姐!
连芙蓉宴都能去参加,还说什么禁足,秦知姝出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来檀香院炫耀,趾高气扬的昂着脖子,活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手里的绣帕把玩着,瞥了知晚一眼,“你费尽心思害我受罚又如何,我不还是能去参加芙蓉宴,你说爹最疼的是谁?”
知晚手里拿着书,惬意的斜靠在软枕上,随手翻了一页,“那恭喜五妹妹了。”
知晚的不理不睬,在秦知姝看来,完全是心里妒忌,脸上笑的越加的灿烂,见知晚认真的看书,秦知姝冷笑,“可没谁在芙蓉宴上表演看书的,四姐姐明儿打算如何一鸣惊人?”
知晚把书搁下,她知道自己不让秦知姝表达一下优越感,她是不会走的,便笑道,“想要一鸣惊人还不容易,当众给越郡王一拳头就足够了,没准儿还能得皇上的赏赐,我与五妹妹走的不是一条路,五妹妹不用激我。”
秦知姝愕然,半晌哼笑道,“就算越郡王会帮你买什么烟花,你还真当他是软柿子,随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想当众打他?这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我看芙蓉宴你还是别去为妙,免得到时候堕了侯府的名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玉佩
茯苓站在小榻旁,听到秦知姝的话,差点没忍住想骂人,要不是她家姑娘与霁宁郡主相熟,她们以为能去参加芙蓉宴呢,占了便宜不知道道谢,还要姑娘别去了,哼,芙蓉宴几乎全是依照姑娘的意思布置准备的,就算姑娘不想去,霁宁郡主也不答应!
知晚没再理会秦知姝,秦知姝又打击了知晚两句,兴致缺缺的走了。
在花园里,秦知姝见到了秦知柔三个,三人脸色都很难看,秦知姝笑着走过去,故作讶异道,“我才禁足几日,三姐姐,八妹妹,九妹妹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秦知雪暗暗咬牙,随即笑道,“能不清瘦吗,我们可没五妹妹你那么得爹的喜欢,明儿芙蓉宴,以五姐姐的才艺定能艳冠群芳。”
秦知柔捂嘴笑道,“八妹妹,你这话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外人听见了,牙齿都得笑掉,除了七秀之外,还有四绝,几时轮到五妹妹艳冠群芳了?没得让外人觉得咱们侯府女儿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秦知姝的脸窘红一片,气的直扭娇容扭曲,随即笑道,“三姐姐说的对,我的才艺的确做不到冠绝京都,不过我可以去长长见识,我会看的很仔细,回来再说与你们听。”
秦知姝轻飘飘两句话,让三人齐齐变色,气的脸都青了,要不是爹,就凭她也能去参加芙蓉宴?!
秦知姝说完,扫了三人一眼,迈步就要转身,那边一个小丫鬟跑过来,老远就喊,“三姑娘,有好事呢!”
秦知柔眨巴了下眼睛,秦知辛就打趣道,“莫不是哪位少爷上门来求娶三姐姐吧?”
秦知柔脸颊一红。抬手就要打秦知辛,秦知辛忙躲开,丫鬟却摇头,粗喘气道。“不是给三姑娘提亲的,方才琉华公主派人送来十张请帖给四姑娘,说是让四姑娘请相熟的闺中好友去参加芙蓉宴,有十个名额呢。”
四姑娘有什么朋友,就算有,首先轮到的也是府里的姑娘,这不是好事又是什么?
秦知柔三个大喜过望,秦知雪笑着笑着,瞥到一旁站着的秦知姝,见她转身要走。便喊道,“六姐姐,这回不用你看的很仔细了,我们会自己看。”
秦知柔想到之前受的气,冷笑道。“还是四妹妹面子大啊,我们可得好好谢谢她才是,你们说一母同胞,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爹最疼的是她,越郡王即便退亲了,也甘愿为她跑前跑后。就连琉华公主都为她破例扩大芙蓉宴的规模,而有些人啊,得了爹点点疼爱,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说完,三人就丢下秦知姝,有说有笑商量穿什么衣服去参加芙蓉宴。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绣坊根本来不及做新衣裳,只能穿以前的衣服了。
梅香院,钱氏殷勤的招呼着邱妈妈,连茶水都是她亲自倒的。邱妈妈是琉华公主身边最受宠的妈妈,她能亲自来送请帖,可见对侯府的看中,钱氏觉得脸面上有光,琉华公主送这么多请帖来,是送了份大人情给她,芙蓉宴多隆重,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去,侯府有两张请帖,不少人都送东西来要她把名额让出来,要不是小赵氏盯着,她早送人了,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送了!
邱妈妈端着茶啜着,笑道,“定远侯夫人多礼了,四姑娘帮了郡主很大的忙,公主感谢她呢,郡主没什么朋友,难得与四姑娘走的近,想来四姑娘的朋友,郡主也会喜欢。”
四姑娘的朋友,这几个字敲打在钱氏的心上,钱氏脸色不变,心里却百转千回了,她能有什么朋友,想不到与霁宁郡主交好,能给侯府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回头让知妩多与郡主往来才是。
邱妈妈喝了两口茶,就告辞了,钱氏让王妈妈送她出去,然后看着桌子上十张请帖,想了想,拿了五张递给丫鬟,让丫鬟给知晚送去。
知晚没想到琉华公主会让人给她送请帖来,钱氏更大方,没有全部留下,而是给了她五张,其实全部给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没准儿拿去卖了也说不一定,便吩咐白芍道,“拿三张给府里的姑娘送去,另外一张送去给二伯母。”
白芍点头应下,然后道,“还有一张呢?”
知晚为难了,以前的她就没怎么出过门,不认识什么人,现在的她,从历州回来,除了卧佛寺,就去过几个府邸,她们肯定有请帖的,知晚想要是赵思莲在,她肯定就带她去了,可惜人不在啊,茯苓在一旁,也在努力的想送给谁好,忽然眼睛一亮,“要不送给忠义侯大姑娘吧?算算日子,她的脸明儿应该好了。”
知晚点点头,“那把请帖送去给她。”
茯苓和白芍出去送请帖,知晚继续看书,小半个时辰后,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跑到她跟前站着,勾勾的看着她。
知晚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谁,钱氏的儿子,秦之轩,她回来几天都没见过他,怎么跑她这里来了,“你找我有事?”
秦之轩点点头,把小手伸着,“娘说我要去参加芙蓉宴就来找你要请帖。”
知晚黑线,你才多大点啊,也想去参加芙蓉宴,钱氏就算拒绝他,别拿她做幌子啊,现在叫她怎么办,“你来晚了,四姐姐刚刚把请帖全部送人了。”
秦之轩鼓着眼睛,“你骗人,大哥还在书院读书,明儿才能回来,他的请帖你怎么送人?”
知晚,“…。”
知晚发现她好像太高看钱氏了,她怎么可能随意把帖子给她浪费,原来是有数的,她把秦之章给落下了,知晚有种想吐血的冲动,秦之轩催促道,“你说话啊,你不会把大哥的请帖也送人了吧?”
知晚点点头,秦之轩的脸就爆了,她连大哥都不给请帖,哪还会给他啊。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知晚望着天花板,哭笑不得,她到底不是真的秦知晚,没了以前的记忆。光凭茯苓和姚妈妈说,她根本没什么印象。
秦之章,春姨娘所出,是侯府的长子,知晚因为被抱给春姨娘养过两年,秦之章算是侯府除了侯爷之外,她最亲近的人,可惜这样一个人,知晚到现在都没见过,现在把他的请帖送人了。她该怎么交代啊?
知晚头疼了,原本请帖送来,她是想送给谁送给谁的,可是她没什么朋友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她没道理不想着自己的大哥,想着外人啊!
现在去找钱氏要肯定是没了,她可以去找霁宁郡主再要一张么?
现在茯苓不在,白芍也不在,谁去要?
知晚下意识的把眼睛望向了窗外,想到上午那么多的烟花,知晚觉得院子里应该有暗卫。便跑到窗户旁,四处张望,“暗卫大哥?”
知晚唤了两声,两道身影闪现在窗护外,“四姑娘有何吩咐?”
知晚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能不能帮忙去找下霁宁郡主,看能不能再多给我一张请帖?一张就够了。”
暗卫冷木回道,“属下要先问问爷的意思。”
“…这样的小事也要他同意?”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是爷去哪里都不用请帖,他的帖子不用也浪费了。找爷拿比去找霁宁郡主要快些。”
暗卫说完,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窗户前,留下暗卫冷石巴巴的望着知晚,“还有事要属下去办吗?一个人在树上呆着很无聊。”
知晚看他那一副没事干,生不如死的感觉,额头滑下一根粗壮的黑线,这不是暗卫吗?暗卫不该没什么感情,忍受的了寂寞吗?怎么还怕无聊?
知晚轻咳一声,好奇的问,“在来小院之前,你们平时都做什么?”
冷石回道,“每天练三个时辰的武功,其余的时间看书睡觉。”
“…不干别的事?”
“偶尔爷逛街,我们在暗处保护,不过爷的暗卫很多,半个月才轮到一回。”
“…没别的事了?”
“…没了,爷不干正经事,我们无用武之地。”
知晚睁圆了眼睛,半个月才轮到一回,这样的暗卫就放那里白养着,由着他无聊的想死,太浪费了,“你们就没跟他抱怨过?”
冷石嘴角抽了一下,“抱怨过,不过那个暗卫半年前被爷送去边关做苦力了,还要半年才能回来。”
“…镇南王不管你们?”
“属下们的职责只是保护郡王爷,可是京都没人敢刺杀爷…。”
知晚抚额,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是想有人去刺杀叶归越?不在无聊中爆发,就在无聊中变态?这日子是过的有多枯燥无味?都想卖主了!
亏得她刚才还觉得太麻烦他们了,没想到是正中人家下怀了,不怪叶归越敢横行霸道,暗卫多的用不过来,谁敢惹他?镇南王未免太宝贝自己的儿子了吧?
知晚很好奇,“你们的职责是保护他,如果皇上要杀他,你们怎么办?”
“杀皇上。”
“…。”
“怎么我打他的时候,没人杀我?”
“…打情骂俏爷心里高兴,我们杀你,会死无全尸的。”
知晚满脸黑线,第一次见面,哪来的打情骂俏啊?
知晚想了想,觉得暂时没什么事需要他帮忙,除了,“你能去小院把两个孩子抱来给我吗?”
“…属下还是回树上呆着吧。”
说完,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知晚的视线里,留下知晚凌乱的吹着风,不是无聊找事做么,事给你找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知晚回小榻上继续躺着,很快的白芍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就在小几上打开,知晚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白芍脸色僵硬,眸底有丝怒气,“二太太太过分了!她说感谢姑娘你送的请帖,特地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糕点,让奴婢带回来,却是剩下的!”
盘子里的糕点,上面那一块被咬了一口,显然是谁不爱吃又搁了回去,这样的情况,侯府也有,一般是主子不吃,撤回去分给丫鬟吃的,没想到却被送来给她了,这就是二房的感谢?这份谢礼还真叫人刮目相看!
定远侯站在珠帘外,听到白芍的话,眉头一皱,打了帘子进来,白芍忙福身行礼。
定远侯看了眼食盒,看到那被吃过的糕点,眼睛冷凝了起来,“送去给二老爷!”
白芍忙把食盒盖上,拎着就出了门,知晚也没说什么,敢这么侮辱轻贱她,她还傻乎乎的帮着求情,她有毛病还差不多,忙给定远侯倒茶,“爹,你怎么来了?”
定远侯端茶轻啜,“今儿越郡王又来了?”
知晚点点头,叶归越送烟花来,琉华公主送十张请帖都不是小事,她爹肯定是听说了,便如实回答了,定远侯蹙拢眉头,“他到底想做什么,一边往侯府跑,一边弹劾为父。”
知晚听得一愣,“他弹劾你?”
定远侯点了点头,今天进宫询问了徐公公玉佩的事,刚刚出宫门,就被皇上找了回去,丢给他一份奏折,上面盖着越郡王的印章,连皇上都想不明白他此举是何用意,他要真得罪了越郡王,他应该直接动手,正儿八经的弹劾,还是第一回,连御史台都惊动了。
知晚摇头,她也不知道叶归越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完全出乎她了意料,定远侯见知晚摇头,把茶盏放下,“尘儿脖子上的玉佩,你从哪里来的?”
知晚更懵了,好好的怎么说到玉佩了,他去过小院看尘儿,还发现了尘儿脖子上的玉佩,知晚心底微动,忙问,“爹知道玉佩是谁的?”
“你不知道?”定远侯蹙眉,想起知晚失忆这回事,知晚失忆了可以说不记得越郡王了,但是越郡王没道理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吧,要是孩子真是他的,就算不喜欢知晚,为了两个孩子也该娶回去,却把两个孩子监视起来,这要换成别的世子郡王他可以理解,怕影响娶妻,可越郡王是怕娶不到媳妇的人吗?
第一百零一章 衣裳
何况他还帮知晚买什么烟花,要说没点意思,就怕他自己都不相信,要说有意思,却又弹劾他?他是知晚的父亲,若是喜欢知晚,就该巴结他这个岳父才对啊!
定远侯把自己搅糊涂了,知晚见他眉头皱着,以为他在想玉佩的事,便摇头道,“女儿只是觉得玉佩好看,就给尘儿戴了,我还以为是爹给我的呢。”
定远侯轻拍了拍知晚的脸,轻声道,“以后有事要先告诉爹,不要委屈自己,明白吗?”
知晚忽然觉得鼻子很酸,连连点头,“女儿记下了。”
用过晚饭后,知晚在院子里散步,茯苓迈步进院子,老远的就喊,“白芍,快给倒杯水,渴死我了。”
白芍见她摇摇欲坠,忙去扶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茯苓撅嘴道,“我把帖子送到卧佛寺才知道,她回忠义侯府了,我只好又跑忠义侯府去了,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出忠义侯府的时候遇到了小桃,我还不知道请帖被忠义侯夫人贪墨了,她说谢姑娘脸上罩着面纱,没脸参加芙蓉宴,把帖子给了二姑娘,我哪能答应,只好又跑回去了。”
那么珍贵的请帖,拿出去都能卖钱,她家姑娘与忠义侯府二姑娘又不认识,凭什么送给她,谢姑娘和姑娘在卧佛寺交好,她于情于理都得帮她,一想到忠义侯夫人气白的脸,茯苓就觉得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