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轻轻一笑,“你瞒着爹也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
这一天,注定不平静,姚妈妈挨罚的消息被人揣测,说什么的都有,可是还没想明白,紧接着侯爷在梅姨娘屋子里发脾气的事又传遍了侯府,几位姨娘都想在侯爷回来时,献殷勤,好博德侯爷的欢心,结果侯爷发了脾气后,在书房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总管出现在书房内,脸色僵硬,“奴才办事不利,四姑娘的两个孩子没能送走。”
定远侯皱紧眉头,“小院里除了老刘头会些拳脚,其他人根本没武功,谁能拦住你?”
总管摇头,“暗处还有两个暗卫,身手在奴才之上,奴才根本没机会靠近两个孩子,他们是奉越郡王命令监视两个孩子的,奴才要是再去,他们不会手下留情了。”
定远侯眉头更皱,越郡王没事监视两个孩子做什么?昨天皇上还对他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不可轻易把知晚许人,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他还纳闷呢,结果徐公公加了一句,比如宋二少爷,比如楚大少爷,比如…比如了一堆,弄的他满头雾水,定远侯更干脆,直接求皇上赐婚,结果皇上打哈哈了,女婿自己找,对女婿狠点,这是圣旨。
不赐婚,又不许他轻易许人,还不能对女婿太好,皇上还真的有闲情,他不过离京十几天,连皇上都关心起知晚的婚事来了。
此时,临墨轩,暗卫把昨晚总管潜进小院,要抱走两个孩子的事,包括定远侯白天发现知晚生了孩子,一掌拍碎桌子的事全部告诉了叶归越。
叶归越眉头微挑,想不到定远侯会去小院,还那么巧合的发现了两个孩子,怎么没听暗卫回来禀告她挨罚的事,定远侯又悄悄送走两个孩子,看来是要替她隐瞒了,他倒要看看,定远侯会给她挑什么夫君!
“多派几个人看着小院,以后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靠近。”
“是。”
等暗卫走后,冷风进来道,“爷,冷七传话来,烟花制作成功了。”
叶归越嘴角一勾,唇边的笑意好似火焰,肆意的燃烧着,灼热出一抹风流姿态,美艳不可方物。
檀香院内,知晚正在修剪花枝,一个身着青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急急忙进来道,“四姑娘,相王府和卫国公府又派人上门求亲了。”
闻言,知晚咔嚓一声,把一朵开的正艳的月季给剪了下来,茯苓撅着嘴,瞪着丫鬟道,“求亲就求亲,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
要说以前,茯苓会惊吓,可是昨天,侯爷都知道了姑娘的事,怎么可能还会把姑娘嫁进王侯之家呢,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既然不会,就是来多少个都不担心。
小丫鬟被骂的缩着脖子,有些委屈的抿着嘴,太太早前说了。四姑娘的亲事让侯爷做主,现在侯爷回来了,四姑娘不去瞧着点儿,万一侯爷真把四姑娘许人了怎么办?
知晚把剪刀搁回托盘里,拍了拍手,迈步朝院门走去,茯苓把托盘递给了小丫鬟,然后随着知晚身后出院子。
还没进松香院,知晚就见到两个丫鬟端着托盘出门,有说有笑道。“你说四姑娘到底是有福还是倒霉啊,得罪了越郡王,好好的亲事给他给害没了,结果却引来相王世子还有遂宁公府少爷来求亲,足足有八家。就等侯爷点头了。”
“侯爷这两日脾气不大好,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摔了茶盏,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气着了,侯爷一直很疼四姑娘,为了四姑娘,都被镇南王关大狱里去了,我猜应该不会胡乱把四姑娘许人了。”
“侯爷是不会。可是老太太和太太会啊,老太太可是巴不得早点把四姑娘送出门,我偷偷告诉你,昨儿夜里,老太太还做了噩梦,好像是侯府因为四姑娘满门抄斩了。老太太发话了,要是一个月内侯爷不把四姑娘嫁出去,她就撞死,免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丫鬟说着,突然发现知晚就站在她们不远处。脸一白,忙把头低下,装没看见似的,一溜烟飞快的跑远了,身后是茯苓的骂声,敢乱嚼舌根,要打十板子!
想到赵氏做噩梦,知晚眸底微闪,嘴角轻轻弧起,迈步进了院子。
屋内,几位上门求亲的夫人把知晚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听得站在屏风处的知晚都脸发烫。
赵氏坐在那里,手里拨弄着佛珠,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偶尔也谦虚两句,只听她道,“侯爷,几位世子少爷是真心想娶知晚的,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真心想娶?连面都没见过,哪来的真心?天上掉下来的?
钱氏见定远侯啜茶不语,什么不知所思,有些急了,几位夫人在这里等答复都半天了,也早说了,无论侯爷把知晚许给谁都行,毕竟知晚只能许一家,她们都理解,只能说是有缘无分,钱氏越看越觉得定远侯压根没想知晚出嫁的决心,心也阴沉了下去,连赵氏做噩梦都说出来了,侯爷还么偏袒知晚,是不是真要把侯府搭上才满意?!
钱氏正要说话,忽然丫鬟唤了一声四姑娘,钱氏眉头一沉,道,“进来吧。”
知晚从容迈步进屋,挨圈行礼,然后咬着唇瓣看着定远侯,“爹,无论你把女儿许给谁,女儿都无怨言,只是女儿有两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定远侯沉默了几秒,点头道,“说吧。”
知晚小意的瞥了几位夫人,神情有些避讳,似乎想单独跟定远侯说,钱氏不耐烦的催了,“这些夫人是来说媒的,有话就直说,扭扭捏捏,岂是大家闺秀做派!”
知晚绞着手里的绣帕,声音里带着担忧,“方才来的路上,我听说老太太夜里做了噩梦,我害的侯府满门抄斩,知晚也做了噩梦,同样是满门抄斩,是夫君要我送了个包袱给爹,然后官兵就来抓爹了,女儿苦求夫君,他非但不帮忙,还落井下石,休弃女儿,女儿神志不清下,夜里放了把火,那把火烧了一天一夜,所有的东西都烧成了灰烬…。”
知晚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有种惧怕别人看她的样子,知晚低着头,连呼吸都缩着,不敢粗喘气,不过嘴角却是上扬的,你会做噩梦,我也可以,我害的侯府满门抄斩,我承认便是,但是我不是有意的,是夫君要我做的,我不得不照做,今日你们将我许亲,将来我会害侯府,完全是因果循环,没有因就没有果。
赵氏脸僵硬着,看知晚那样子,似乎做噩梦不是信口胡来的,难道是真有其事?她说做了噩梦完全是想借此警醒侯爷罢了,赵氏心里打鼓了,与其把整个侯府搭上,她宁愿知晚这辈子都不嫁!
定远侯坐在那里,若无其事的端着茶啜着,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嘴角有笑,他这女儿果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竟然会将计就计,“可还记得梦里的夫君是谁?”
知晚摇头,“不认识,女儿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只记得最后一面时,他身上穿着云锦绣祥云锦袍,腰束玉带,手里拿着玉扇,怀里还搂着个青楼女子…。”
云锦,大越朝有规定,只能伯爵以上才能穿,加上腰束玉带,那是权贵之家,怀里还有青楼女子,可见是个纨绔子弟,就这几句,今日来求亲的世家少爷全都涵盖了。
听到知晚这么说,那些夫人们坐不住了,知晚说的时候,她们就在心里对号入座,完全符合啊,她们只是被请来说媒的,万一知晚说的成真了,简直不敢想象,四姑娘胆大人尽皆知,受了委屈,放火,大家同归于尽,完全做的出来啊,她没必要抹黑自己。
夫人们后悔答应帮着提亲了,现在就算定远侯答应求亲了,回去肯定也会让她来退掉,可是方才说的那么情真意切,这会儿说不娶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几位夫人互望两眼,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正要起身,定远侯把茶盏搁到桌子上,开口道,“老太太一个人做噩梦,我还不相信,连知晚都做了噩梦,我不敢不信了,就算不是真的,我也不敢去冒这个险,几位的求亲恕我不敢应,请转告相王等,容我改日再登门赔罪。”
那些夫人忙站起来,笑道,“大梦示警,不可不防,侯爷不敢嫁四姑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们这就回去了,告辞。”
说完,忙走了出去,也不要钱氏送了,活像慢了一步,被定远侯逮住许亲。
等几位夫人走了,赵氏再不挂着那副假笑了,手里的佛珠拨的飞快,可见她心里怒气不小,“有胆量来求亲的,将来会祸害侯府,侯爷是打算留她一辈子?”
第九十八章 名额
钱氏接话道,“侯府女儿嫁不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世上穿不了云锦的人不知道多少。”
赵氏点头,她也正有此意,左思右想,知晚这个祸害要是留在侯府,谁知道越郡王什么时候来了兴致找茬找上门来,她还想多活两年,便道,“就从商户里挑吧,家境殷实些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比什么都强。”
秦知妩一直就躲在侧屋偷听,这会儿见外人走了,便走了出来,道,“可是商户哪有胆量娶四姐姐?”
赵氏脸色倏然铁青,钱氏就瞪了秦知妩一眼,她这不是说老太太不会说话吗,忙打圆场说商人中不乏胆大的。
知晚听赵氏和钱氏商议,从商户便成六品官,又担心六品会封侯,变成七品,八品,知晚站在那里,眼皮都快翻的抽筋了,你们干脆把我嫁给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夫好了!
知晚觑着定远侯,等着他发话,结果他就端着茶盏,也不喝,就那么端着,透过氤氲的水雾,知晚发现她爹神游了,不但知晚发现了,钱氏和赵氏都发现了,定远侯今儿一上午,已经神游好几回了!
定远侯还在想昨天在御书房内,皇上对他说的那些话,皇上日理万机,不会无缘无故说那些话,徐公公更不会提醒他,肯定是有用意的,还下圣旨要他对女婿狠点,京都找到几个对女婿狠的?就算不巴结,那绝对说的上客气,还指着女婿对女儿好呢,皇上却要他对女婿狠点,皇上知道他女婿是谁?
定远侯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知晚的亲事皇上插了一手,越郡王又派人看着她的两个孩子,要说他不知道知晚的底细,谁会信?越郡王那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难道皇上知道那两个孩子的爹?或者越郡王也知道?
定远侯很想去问皇上,又怕弄巧成拙。看来还得去小院一趟,定远侯把茶盏搁下,起身便走,连钱氏唤他都没听见。
赵氏摆手道,“怕是朝廷有事。”
要是朝廷有事,侯爷根本就不会见那些夫人,侯爷这次回来,行为做事叫人摸不着头脑,“那四姑娘的亲事怎么办?”
赵氏乏了,也厌烦了。“一个月内无人上门提亲,就让她搬去庄子上住。”
定远侯翻身下马,老刘头醉趟在门外,打着酒鼾,定远侯摇了摇头。迈步进去,径直就到了小院,还没迈过月型拱门,两道身影闪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暗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定远侯,声音也冷冷的,“侯爷。请回吧。”
定远侯冷笑一声,“小院什么时候成越郡王的了?让开!”
暗卫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定远侯脸色一变,直接出手,三人就在院子里打起来。人影攒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定远侯以一敌二,赢不了,但想胜过他,也不容易。
几十招过后。院子里狼藉一片,老刘头带着满身的酒气跑来,打圆场道,“别打了,小院要被你们给拆了,侯爷只是看看自己个的外孙而已,别打了!”
两个暗卫这才罢手,作揖道,“侯爷,郡王爷下令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许靠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侯爷想要硬闯,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瞬间,小院又剑拔弩张了起来,另外一个暗卫轻声道,“要不还是让他进屋吧,回头要让四姑娘知道,肯定又要跟爷生气,爷一生气,倒霉的还是咱们,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最主要的事,他快憋不住了,定远侯来的太不凑巧了,他刚要小解,他就跑来了,这要是一直僵持下去…
暗卫一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不过眉头蹙了一下,随后把路让开道,“希望侯爷只是看看,郡王爷的性子,不用我们多说,侯爷应该清楚。”
定远侯迈步便走,两个暗卫紧紧的跟着,原是要跟进屋的,老刘头抱着定远侯不会做什么,让他们在外面守着。
春香和钱嫂听到动静,就在窗户处看着,见定远侯走过来,忙把尘儿和思儿搁到床上,然后在一旁站着,等定远侯进来,忙行礼。
定远侯走到床边,看着尘儿用手呼大东珠,然后翻身,思儿则望着天蓝色的纱帐,依依哦哦的叫着,两只脚努力的蹬着。
定远侯俯身要抱起尘儿,就在手刚碰上的时候,定远侯的眼睛一凝,抓起尘儿的胳膊,只见那藕节般白皙的胳膊上,系着一根紫绳,定远侯找到绳结,眼睛更沉了,“这紫绳谁系的?”
春香忙摇头,她不知道,又看着钱氏,以为是她系的,定远侯也望着钱嫂,钱嫂没差点腿软,支支吾吾道,“是,是两半仙,姚妈妈还说他是卧佛寺大师,叫,叫…。”
钱嫂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起来叫什么,定远侯蹙眉问,“无缘大师?”
钱嫂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无缘大师。”
定远侯摆摆手,让钱嫂和春香出去,然后把尘儿抱起来,抓着他的胳膊仔细的看,眉头越拧越紧,这孩子怎么会被无缘大师系帝王绳?
知晚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姚妈妈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爹是谁?
定远侯看着这个跟知晚很像的孩子,脸色慢慢融化,捏着尘儿粉嘟嘟的小脸,又把思儿抱着坐到他腿上,越看越喜欢,可是很快,定远侯就发现紫绳消失了,惊的他忙把思儿放下,抓着尘儿的胳膊去找,定远侯没想过杀两个孩子,又知道尘儿有帝王命,定远侯疼爱他还来不及呢。
为了找紫绳,定远侯把尘儿的衣服全脱了,没发现紫绳,却让他发现尘儿脚上系的红绳,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墨玉麒麟,定远侯翻看着墨玉麒麟,觉得有些眼熟,这玉佩他见过。
定远侯确定,这不是他给知晚的。玉质剔透,润泽细腻,就连他所佩戴的玉佩也没一块能比得上,便又把钱嫂喊了来。钱嫂哪里知道这玉佩从哪里来的,反正小少爷从出生起就一直戴着,从没取下来过。
钱氏怕冻着两个孩子,大着胆子把尘儿抱了起来,帮他穿衣服。
从小院出来,定远侯的心思就一直在那块玉佩上,骑在马背上,定远侯还在想那块玉佩。
大街上,人来人往,定远侯骑马过街。忽然一个小孩追着个包子跑到路中间,眼看就要踏上去了,定远侯忙勒住缰绳,下一秒,孩子就被人抱了起来。
冷风拎着小男孩的腰带。然后把他放下,楼上,叶归越一下下把玉扇打开,妖魅的凤眸俯视着定远侯,“横街纵马,定远侯好大的胆子啊!”
定远侯骑在马背上,脸色从震撼中还没回过神来。就刚刚,在他勒住缰绳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那块玉佩了,那块玉佩是皇上的啊!
在皇上争夺皇储时,被人刺杀,伤到了肩膀。在治伤的时候,他见过皇上脖子上挂着那块玉佩!
他的外孙身上怎么会有皇上的贴身玉佩呢?!
定远侯在心底否决了这个荒诞的想法,知晚根本没出过几回门,皇上也没单独去过卧佛寺,没机会接触。再说了,他看到玉佩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皇上把玉佩赏赐给后妃或是哪位皇子完全有可能,要是真是皇上的孩子,他岂不是皇上的岳父了,皇上会傻到让他对女婿狠点吗?
叶归越半个身子搭在窗户上,眼睛盯着定远侯,他话问了半天,也不见定远侯回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由得蹙眉不悦。
元皓站在一旁,大声笑道,“上回你给他送棺材,又要娶他女儿,还把他关大牢,结果最后还把亲退了,更害的他女儿嫁不出去,他会搭理你才怪。”
叶归越吧嗒一下把玉扇合上,直接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迈步朝定远侯走去,结果定远侯瞥了他一眼,勒住缰绳,让马儿掉头走了。
楼上,元皓笑的前俯后仰,他看清楚了,不是越郡王吓跑了定远侯,是定远侯压根没想搭理他,掉头走了。
冷风站在那里,看见定远侯朝皇宫的方向奔去,下意识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爷,四姑娘脾气差,完全是有理由的,不怪她。”
冷风以为叶归越会生气,哪知道他嘴角慢慢弧起来,玉扇轻摇,“当街纵马行凶,罔顾国法,还蔑视本郡王,本郡王要弹劾他。”
冷风有些凌乱,“爷,你开玩笑的吧,你要是弹劾定远侯,那就是夺他爵位的事了,四姑娘还不得跟你翻脸啊?”
“去办!”
“…是,属下遵命。”
再说定远侯进宫,直接就到了御书房,让小公公把徐公公唤出来,徐公公有些诧异,还有些疑惑,行礼道,“侯爷找奴才何事?”
定远侯笑道,“徐公公不必多礼,我有件事想问问公公,皇上是不是有块墨玉麒麟玉佩?”
徐公公没反应过来,没听明白定远侯问的什么意思,定远侯详细描述了下玉佩,徐公公才笑道,“奴才还以为侯爷说的是哪块玉佩呢,奴才想起来了,是有过那么一块,皇上带了好些年,好好的,侯爷怎么想想起来问这事?”
定远侯笑道,“今儿无意中看到了,皇上什么时候丢的?”
徐公公摇头,笑道,“没丢,早些年皇上就赏了人了。”
“不知皇上赏给了哪位皇子?”
对于定远侯这么追问,徐公公起了疑心,不过也没多想,定是以为皇上弄丢了,想寻回来好巴结皇上或是皇子,便道,“我看侯爷就不用找了,那玉佩早些年就被越郡王讨了去,估摸着是玩腻了,随手扔了也说不一定。”
“越郡王?”怎么可能是他呢,定远侯有种被雷轰的错愕,徐公公摇头暗笑,越郡王对定远侯做的那些事,别说巴结了,看到不绕着走就不错了。
徐公公转身要走,却想到什么,忙问,“侯爷是在哪儿见到的玉佩?敢扔皇上的赏赐,这罪可是不小。”
定远侯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徐公公是要他找到玉佩,然后弹劾越郡王,好帮皇上要回一块免死金牌呢。定远侯也希望玉佩是被越郡王给扔了,可是一想到越郡王曾经系上过紫绳,虽然才三天就被他给扯掉了,尘儿的紫绳时有时无,再想尘儿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像极了叶归越,尤其是那双凤眼。
尘儿和思儿不会是越郡王的孩子吧?
要真的是的话,他又怎么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孩子呢,还执意退了知晚的亲事,搅合的定远侯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定远侯越想越觉得不会是他。
肯定不是!他可不想要这样的纨绔女婿!
或许是知晚捡了他的玉佩也说不一定?
定远侯走后,屋子里不再多谈知晚还有没有人敢上门提亲的事,秦知妩拽着钱氏说起明天的芙蓉宴,问她可决定最后一个名额给谁,是给秦知柔还是秦知雪。亦或是秦知辛。
秦知柔三个也都巴巴的看着钱氏,紧张的攒紧了手,钱氏为难道,“名额只剩下一个了,我也不知道给谁好,听老太太的吧。”
偏颇惹人生怨的事,钱氏才不愿意做。她倒要看看赵氏的心向着谁,钱氏把名额选择权交给赵氏,赵氏的脸沉了,早起给了姗儿,也用不到她们几个争,现在倒是让她拿主意了。早知道去哪儿了,赵氏拨动佛珠道,“你自己拿主意吧,我老婆子可不想惹的小辈抱怨不公。”
钱氏忙道,“怎么会呢。老太太素来最公正,让谁去谁留,您一句话,她们哪敢抱怨啊?”
钱氏就是不松口,她在等,等赵氏提二房,果然,赵氏犹豫了下道,“与其她们三个争着抢着,我看着名额就给姗儿了吧。”
钱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老太婆的心果然偏着二房,亏得二姑娘她们日日请安,嘘寒问暖,也抵不上二房嫡女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重,钱氏瞥了眼兰姨娘,笑道,“我还以为老太太会念在兰姨娘辛苦伺候您的份上,把名额给八姑娘呢。”
兰姨娘脸色僵硬,薄薄的唇抿着,没有接话,她心里能不怨吗?女儿要是能参加芙蓉宴,以后就能多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雪儿才艺不错,总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到时候入了皇子世子的眼,也能有个好归宿,她辛苦伺候老太太,不敢多奢求,这请帖是给侯府的,老太太不念着她们母女,心心念念的都是分出去的二房,任是她怎么巴结讨好都比不上的。
赵氏瞥了钱氏一眼,眸底带着冷意,钱氏恍若未见,笑道,“已经让二姑娘跟去了,这要再跟去一个实在说不过去,我瞧三姑娘比八姑娘九姑娘年长一岁,不如她先吧,等明年的请帖,再让八姑娘九姑娘去?”
年长一岁,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因为柳姨娘是她的人,她的心偏着她们,秦知雪绞着绣帕,漂亮的唇瓣差点咬出血来,明年的芙蓉宴,四姐姐六姐姐都嫁人了,就算没嫁人,谁知道还会不会下请帖,今年侯府有请帖,完全是因为四姐姐和霁宁郡主交好的缘故,万一没有了,她岂不是白错失了机会,再说了,她不想多等一年!
秦知雪看了眼坐在那里,不吭声不吭气的知晚,轻柔着声音道,“四姐姐,琉华公主不是托你买什么烟花吗?你送去了没有,你能不能找霁宁郡主说说情,让我们姐妹几个都去?”
提及烟花,钱氏想起来了,“明天就是芙蓉宴了,怎么还没送烟花来,莫不是没买到吧,万一耽误了琉华公主的宴会,你可担待不起。”
知晚摇摇头,她都几天没见叶归越了,哪里知道烟花研制出来了没有,看来得找人去催了,知晚回道,“一会儿我就派人去催,应该快好了,只是八妹妹要我向霁宁郡主要请帖的事,我怕是要不了,府上已经破例有两张了,要是再多几张,回头该让人家说芙蓉宴是给咱们定远侯府办的了。”
总共才六十多个姑娘,定远侯府就六个名额了,就算七秀不需要请帖,可京都多少大家闺秀啊,定远侯府去的人太多了,肯定会让那些没收到请帖的大家闺秀抱怨的,霁宁郡主如此给她面子,她不能得寸进尺。
知晚说的在理,钱氏也不赞同多要请帖,其实打心眼里,她就不想庶女去抛头露面参加什么宴会,知晚去是没办法,霁宁郡主特地邀请的,不让去不行。
商议了半天,也没能决定让谁去,知晚听着无聊,就借口说找人去催烟花,先回檀香院了。
在檀香院门口,知晚见到了白芍,见她空着手,茯苓忙问,“不是去绣坊领衣裳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
白芍看了知晚一眼,忙回道,“奴婢去了绣坊,绣坊的管事妈妈说,姑娘的衣裳还没做好,让奴婢明儿上午再去。”
(下雨停电,现在才更新,抱歉啊,粉红加更只能放在明天了)
第九十九章 一鸣惊人
茯苓皱了眉头道,“要不是芙蓉宴改了时辰,姑娘岂不是没新衣裳穿了?”
白芍望了知晚一眼,并未从知晚的脸上看见怒气,知晚有什么好气的,内院掌握在钱氏的手里,秦知妩又那么看中芙蓉宴,衣裳会改了又改,绣坊肯定会先紧着她的,绣坊管事已经说让白芍明天上午再去领,只要不耽误她参加芙蓉宴,就算她闹到她爹面前,除了惹的钱氏生气外,不会有别的结果。
回到院子,知晚先去看了看姚妈妈,姚妈妈趴在床上不敢动弹,不过伤口已经快愈合了,见知晚一天来了两回,姚妈妈心里感激,眼眶红着道,“奴婢没事了,姑娘的药管用,要不了两天就能下床了。”
说完,又叮嘱茯苓小心伺候知晚,别只顾着自己玩,茯苓把腮帮子鼓的圆圆的,她哪里玩了,在娘心里,她就这么不懂事吗?
正说着呢,忽然啊的一声从屋外传来,紧接着就听到有丫鬟喊,“抓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