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好药后,知晚把药膏递给了小桃,“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后就能弹琴了。”
小桃握着药膏,眼睛睁的圆圆的,“三天就能弹琴?去年姑娘弹琴伤了手,用了是宫里的药膏,用了七天才好的。”
茯苓脖子一昂,分外得意,“宫里的药膏怎么能跟我家姑娘的比呢,这可是我家姑娘自己制的!”
小桃,“…。”
她还以为是什么秘药,定远侯特地赏给四姑娘的…
谢宁姝能感觉到指尖的清凉,知道这是好药,忙起身道谢,知晚笑笑,“一点药而已,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小桃瞅着手里的药膏,又看看谢宁姝的手指,几次咬唇瓣后,跪下道,“四姑娘会制药,肯定会医术,求你帮我家姑娘治脸。”
吴妈妈端着糕点进院子,就见到小桃跪在那里,茯苓忙拉她起来,给她使眼色,小桃茫然的眨眼睛,最后懂了,吴妈妈跟她们不是一伙的,肯定是跟来监视的,以前府里也派人来过,只是后来没有再看着了。
吴妈妈有些不高兴,觉得茯苓没把她当自己人。虽然她是太太的人,“说什么呢,瞒着我!”
茯苓摇手,“没说什么。就是谢姑娘被人逼着去慈云庵做尼姑,问姑娘去不去…。”
小桃,“…。”
谢宁姝,“…。”
姚妈妈等人都傻眼了,知晚扶额,这丫鬟怎么信口拈来,可吴妈妈还真信了,忠义侯府大姑娘的事,京都流言也不少,慈云庵未尝不是个好去处。只是鼓动四姑娘一起去,这就有些不妥了吧,不过吴妈妈想,以四姑娘如今的名声,若是不想办法让人改观。迟早也是嫁不出去,等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养在府里,估计也会去慈云庵。
吴妈妈放下糕点,跟知晚告假,她要回侯府一趟,问知晚有没有什么话要她捎带。
知晚很大方的笑着。“来回奔波劳累,若是可以,吴妈妈不妨在府里歇一晚吧。”
姚妈妈回屋帮着吴妈妈收拾,吴妈妈出门时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每五天回去一次。每次给二两银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她恨不得天天回侯府。
这笔钱不给不行啊,谁让知晚没有用心抄佛经,每天都玩的很开心。这不是钱氏和老太太赵氏乐意看到的。
等吴妈妈走了后,姚妈妈回来就开始瞪茯苓了,在她们跟前口没遮拦也就算了,在谢姑娘跟前也敢胡说,谢姑娘的遭遇让人同情,你搁心里说说也就算了,说出来那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谢宁姝和小桃却满目惊滞,她们怎么知道有人逼她们去慈云庵做尼姑,还说服她一起去,这不是前几日全妈妈说的话吗,难道她们听见了?
谢宁姝恨不得钻地洞了,她自己都不愿意出家,自家的奴婢却让她去说服秦姑娘与她一起,这不是拖人家进火坑吗,谢宁姝尴尬的笑着,“我没那么想过,你别…。”
知晚扶额道,“我知道,丫鬟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当着人家的面说,实在不厚道,
小桃站在一旁,见两人你道歉,我道歉,咕噜道,“逼人家做尼姑的都不是好人,做尼姑那么好,她们怎么不做,留也留给她们!”
茯苓重重的点头赞同,“对!”
知晚轻轻一笑,坐下继续抚琴,谢宁姝抚着面纱,没说请知晚治脸的话,倒是小桃还记着。
知晚让谢宁姝解下面纱,看着她脸上的伤疤,知晚有些心惊,额头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但是伤的重的还是脸颊,足有食指那么长。
知晚望着谢宁姝,“脸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谢宁姝眼神黯淡,她知道脸上的伤治不好,面纱她一辈子也摘不掉了,谢宁姝没说话,小桃就咬着唇瓣,狠狠的道,“是二姑娘害的!太太生前给姑娘定了门亲事,原本好好的,谁想夫人瞧着亲事好,不想姑娘嫁的好,就把姑娘额头有黑痣的事泄露了,崔家就派人来退亲,还骂姑娘高攀,说太太不怀好意,姑娘原就伤心了,二姑娘还来讽刺,丢下把刀,让姑娘一死了之,免的丢了侯府的脸,姑娘那会儿气急了,差点就着了她的道,二姑娘就故意摔倒,害的姑娘划了自己的脸,疼晕过后,醒来时,额头的黑痣就被人给切了,外面都传姑娘退婚羞愧,把黑痣切了,府里丫鬟婆子看到姑娘就绕道,老爷也不愿意看姑娘,后来,夫人就把姑娘送卧佛寺来了,现在又逼我们去慈云庵…。”
后娘手底下的日子不好过,尤其是嫡女,因为填房名声不好听,只能从前妻孩子上讨回来,见谢宁姝哀伤的眼神,知晚更是同情她,虽然接触不久,但是也算是个知交了,听过彼此的琴声,还不止一曲,知晚看着她的伤疤道,“你脸上的伤疤,我能去掉,只是时间可能有点久。”
谢宁姝不可置信的看着知晚,茯苓看她眼睛睁大那么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笑道,“我家姑娘说能治就肯定能治好,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付的起医药费…。”
知晚重重一咳,“去拿笔墨来。”
茯苓忙去端了笔墨来,知晚就在石桌上写起来,看着两张方子,谢宁姝的手攒紧了。茯苓说的对,就算能治好,可她也没那个钱去买药材。
知晚一口气写好药方,吹干墨迹。抬眸就见到谢宁姝的表情,知晚知道她没钱,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笑道,“放心吧,我替人治病收费很高,一般人都付不起,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付我,不急于这一时。”
茯苓重重点头,“我家姑娘替人治病。治好了收千两黄金,治不好不收钱。”
谢宁姝倒吸一口气,千两黄金,诊金确实不低,不过比起能恢复容貌。千两黄金算什么,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还,忙福身道谢。
白芍站在一旁瞧着,傻眼了,姑娘什么时候会医术了,离府之前根本不会的啊,难道是逗谢姑娘玩的?肯定是的。
茯苓回屋拿了钱。正要出院门呢,外面跑进来个六岁大的小和尚,直接跑到知晚跟前,行了礼后道,“有个叫赵思安的施主让小僧来传话,让你去救三哥三嫂还有小草。”
知晚有些茫然。“他可说三哥三嫂出什么事了?”
小和尚摇头,他不知道,不过赵思安在等她,很急。
知晚听得直接从石墩上站了起来,带着茯苓就出了院子。
大殿前。赵思安正来来回回的走,见知晚过来,忙上前,知晚迫不及待的问,“三娘出什么事了?”
赵思安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在京都也待了不少时间了,今天是打算回历州的,谁知道刚要出城门,就见赵思平被人吊在城门上,嘴里塞着布条,方三娘没被吊着,不过也被困在那里,绑人的是赵思安也认识,是越郡王,就在城门上,赵思平亲耳听到他说,要知晚来救,不然他就活活晒死赵思平,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刑部侍郎都来了,可是最后没能救下赵思平,因为他确实犯错了,错的就是当日美味糕点铺开张时那块匾额,砸死郡王糕点铺,越郡王不追究便罢,若是追究,赵家上下不会有好下场。
赵思平没办法,城门上挂的是他三哥,他不能见死不救,只能来找知晚了,求知晚想办法。
知晚气的直咬牙,阴魂不散啊,先是铁甲卫拿画像找她,害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才稍稍放心,觉得是镇南王拦下了这事,没想到转过脸,他就让把赵思平从历州抓来了,还吊在城门口,逼她现身,赵思平和方氏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因为她才被抓的,她能不管两人的死活吗?
知晚深呼了一口气,“带我去找他!”
等上了马车后,知晚就纳闷了,连赵思平都抓了,怎么不知道她就是定远侯府四姑娘?刘氏是知道她底细的,怎么没说?
半个时辰后,马车就到城门口,掀了车帘,知晚就瞧见了城门口上悬挂的赵思平,烈日炎炎下被吊着晒了一个多时辰,都能去掉半条命了,再看城门上,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的方氏,知晚就一肚子火气,尤其是城墙上某个郡王爷闲情逸致的啃着果子,冷风还在一旁扇扇子。
知晚用纱巾罩着脸,站在车辕上,恶狠狠的剜着叶归越,迈步上城门,可是官兵拦着不给她走,知晚磨牙,“去告诉越郡王,他要找的人来了!”
官兵瞅着知晚,眉头微挑,越郡王不是要找个村姑么,怎么成个大家闺秀了,不过越郡王都把人吊城门上了,要不是真是来救人的,那就是脑子进水赶来找死的,便放行了。
知晚迈着步子上城门,等走近些,就听到冷风道,“爷,你这招真的能抓到秦姑娘吗?属下怎么觉得不大靠谱,她是不是真在京都都不知道。”
叶归越一脸烦躁,“保证他十天不死,再把动静闹大点,爷就不信传不到她耳里!”
还闹大点?冷风望天,他已经想象不出来什么叫大了,冷风无奈的垂下眼脸,就见知晚怒气冲冲的靠近,冷风有些傻愣,这姑娘感觉有些熟悉,尤其是眼神,感觉在哪里见过…
冷风还没回过神来,赵小草就喊了,“姨姨!他们是坏人!”
冷风大喜过望,“爷,爷,她来了!”
咳咳!叶归墨一口果子差点噎死过去,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知晚已经近前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够狠!你找我,我也来了,放了他们!”
叶归越摘下知晚的面纱,看着知晚的娇眸夹怒的样子,叶归越有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来还是因为知晚狠狠的拍了下他的手,不然还不知道会走神多久。
冷风一挥手,两个官兵就把赵思平拉了上来,压着赵小草的官兵也松了手,赵小草跑到知晚身边,抱着知晚的大腿,鼓着嘴道,“他们是坏人,欺负爹爹和娘亲,还不许我说话,姨姨,你别理他!”
知晚拍拍她的头,让她去找方氏,然后瞪着叶归越,“有话就说,我没空陪你玩!”
知晚这样的态度,叶归越的怒气也升了上来,“你是第一个敢骗我的女人,你不是嫁人了吗?!”
叶归越的手抓着知晚的一缕秀发,若是嫁人了,怎么没有换发髻,这明摆就是闺阁女儿家的发髻!
知晚没好气的把头发扯回来,“郡王爷,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嫁没嫁人跟你有关系吗?”
叶归越俊美无铸的脸上浮起一抹怒气,“没关系我犯的着找你吗,我说过我要娶你!”
“…我说过我不嫁你!”这人有毛病吧,说的那么清楚了,还要娶她,她哪点值得他娶了!
“做人要言而有信,言出必行!”
“对,做人要言出必行,说不嫁给你就不嫁给你!”
“…你!”
某郡王爷恨不得直接掐死知晚算了,他有预感,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她活活给气死,“你不是与你未婚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不足以形容吗,怎么会退婚?”
知晚愕然,她以前说过这话吗,她都给忘记了,“我运气好,出嫁前发现他就是个大混蛋。”
都发现人家是混蛋了,肯定不会往火坑里跳啊,以秦姑娘的性子,这亲肯定是退了。
第七十二章 虚言
冷风站在叶归越身后,替某男高兴,退婚好啊,他就担心她真的嫁人了,爷这些日子别的事一件没做,一门心思全放在怎么找她上了,连王爷都说,爷要是用这份心办正事,还有皇上什么事…
叶归越很高兴,尤其是知晚说运气好,退婚了,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被知晚瞪的怒气也消了大半,玉扇摇的潇洒,“那等有眼无珠的人,不嫁也罢。”
知晚,“…。”
听到叶归越理直气壮的骂自己有眼无珠,知晚嘴角有些憋不住了,赞同道,“他确实有眼无珠!有时候见到他,我都恨不得用铁鞭子抽他,郡王爷能帮我这个小忙吗?这些日子因为退婚,气的都快吃不下饭了!”
“可以,没问题!”不就抓个人,只要不是皇上和父王,谁都可以!
茯苓,“…。”
茯苓实在憋不住了,肩膀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大的让人难以忽视,比如冷风,几次侧目,最后眼神呆滞了,这身衣服怎么那么的眼熟?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冷风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上回迎亲时,站在花轿旁边的丫鬟不就是穿这样衣服的吗?
再看她笑成那样,还有第一村姑姓秦,同爷一天出嫁,又退婚了,还骂有眼无珠…他怎么觉得有眼无珠的那个人是自家爷?越听,越觉得知晚是成心把人往坑里带。
冷风正要提醒某男一句,就听知晚笑道,“郡王爷同意了就好,冷风,把鞭子借我用用。”
冷风握着鞭子,“我这是皮鞭,不是铁的。”
知晚才不管,直接抢了过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会儿。甩在城墙上,有鞭印。
叶归越朝前走了两步,回头望着知晚,“不是抓人去吗。怎么不走了?”
冷风望天,有种想捂脸的冲动,抓毛人啊,秦姑娘明显想打的人是你好么?不然用的着将就着用皮鞭?
知晚玩着鞭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叶归越,“退我亲的人势力不小,我怕你罩不住我。”
叶归越眉头皱紧,罩不住,即便是皇上,他白天没法报仇。晚上也能去抽两鞭子,有什么罩不住的!
“放心,出了事爷帮你顶着,”敢抢他的女人,没抽死他就不错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知晚一脸欣慰以后就抱着你这棵大树的表情,某郡王爷很受用。
只是下一秒,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再下一秒,扑通一声砸地上了,知晚把玩着手里的鞭子。回头看着冷风,“我可是帮你家爷如愿,你说以他的肚量,见到我的前任未婚夫会赏他几鞭子?”
冷风,“…。”
爷,这样的女人咱惹不起啊。别说娶回家了,就是娶了也得休回家才能保证人身安全啊!
“不超过三鞭子,以爷的功力,三鞭子就能把人抽死。”
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知晚冷哼一声。面纱罩面,鞭子抬起,真想抽下去,可还是忍着了,不能只顾一时意气,他们已经退婚了,这鞭子要是真打了下去,将来又会瓜葛不清了,就一条教女无方,就能把她爹下狱,她不想再次牺牲自己去天牢接人了。
知晚把鞭子扔地上,从叶归越身上把银针拔出来,回头看着冷风,“告诉你家爷,已经退婚了,我们便再无瓜葛。”
“…没用的,郡王爷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除非你能带着他们逃到天边去,不然郡王爷总能找到你们,你就从了郡王爷吧,在京都,论样貌嚣张纨绔权势地位,即便是皇子也没人比的上郡王爷,他对你又与旁人不同,我还是第一次见郡王爷晚上会为了个姑娘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说了他睡不着不是因为我的原因,别给我摁黑锅好么!”
“…这回跟上次不同,这回郡王爷真的是想你才睡不着的。”
“…为了你家郡王爷好,就别说认识我。”
知晚说完,转身就走了,茯苓跟在后面,好几次回头瞅着躺在地上的某潇洒郡王,一门心思想替姑娘讨回公道,结果被姑娘第二次偷袭成功了,他不是很厉害么,怎么会连续栽在姑娘手里?
茯苓决定鄙视这个传闻中很嚣张很跋扈很强大,实际弱的堪比豆腐渣的郡王爷。
知晚走了七八步,忽然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去,冷风站在知晚的跟前,手里是一把剑,阳光下格外的刺眼,剑锋所指的正是知晚。
“秦姑娘,对不住了,冷风职责就是保护郡王爷,你当着这么多守城护卫的面扎晕郡王爷,已是诛九族的大罪了,我若是放你走,下场会比你更凄惨,得罪了!”
说完,冷风举剑就朝知晚走过来,知晚无语的看着他,“你是欺负我不懂大越朝的律法吗?不过就是扎晕了他而已,皇上上次还赏赐我一颗大东珠,我还琢磨着怎么进宫讨赏,你却要用律法抓我?要不你送我进宫吧?”
冷风,“…。”
冷风无话可说了,她就算在郡王爷身上扎十个八个的针孔,只要不死,皇上乐意赏赐她,这叫他怎么办?放她走是绝对不行的,暗处那么多的暗卫,她逃不掉,他也没法跟郡王爷交代。
冷风担忧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郡王爷大费周章的寻她,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扎晕了郡王爷,这事要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她会没命的!
知晚看他站在那里不动,皱眉道,“能把路让让吗?”
“秦姑娘别为难我了,我若是放你走,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知晚气的胸口直起伏,手里一根银针,“扎晕你,就不关你什么事了。”
冷风嘴角猛抽,他又不是郡王爷,会对她不设防,再说了,他们面对面站着。她要怎么偷袭?
冷风决定不跟她来软的了,一抬手,城门上就出现了四个黑衣暗卫,面无表情。就跟面瘫了一般。
“抓起来!”
冷风一声令下,暗卫就过来压知晚走了。
下了城门后,暗卫用刀逼着知晚上了马车,某个晕倒的郡王爷也被送了进来,看着他倾倒在软榻上的模样,知晚觉得手很痒,忍无可忍之下,凑过去,狠狠的捏着他的脸,皮肤真滑。就跟捏尘儿和思儿一样,捏着捏着,就爱不释手了。
知晚这里捏捏,那里捏捏,替自己出口恶气。正捏的高兴,一双灿如星辰的双眸睁开,目光流转间,江水似可倒流,尤其是眸底深处倒映的是她的一双剪水瞳眸。
“还没捏够?”声音醇厚,仿佛一坛香醇四溢的美酒。
知晚有些愣住,有种做贼被抓包的感觉。赶紧坐回去,“我不是捏你,我是看你晕了许久,帮你,额,帮你早点儿醒过来。”
叶归越笑了。把他的脸当包子一样捏了半天,被逮了个正着,却死鸭子嘴硬说是帮他早点儿醒过来,叶归越没说知晚做的不对,只把手伸着。没错,伸到知晚的脸上,这里捏捏,那里捏捏,还一副恍然的模样,“想不到捏脸还能治昏迷,爷得好好学学。”
知晚气的磨牙,抓着他的双手,“我又没晕,你别捏我!”
“爷不先学着点儿,一会儿你晕了,爷捏不醒你,这力道够吗?”
“…再捏重点,我脸就肿了!”知晚咬着唇瓣,脸真的好痛,想哭。
“那我捏轻点儿。”
可怜知晚才酝酿好的眼泪,还没飚出来,就给笑回去了,又气又恼,你那是轻点吗,你是占我便宜!一双大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半天捏一下!
知晚一把将他的手给呼了,俏目瞪圆,“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归越面色冷凝,上次可以说是意外,踩到了裙摆扑倒了他,但是这回呢,叶归越握着知晚的手,“我想怎么样,我帮你去收拾人,你却偷袭我!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手腕被握紧,知晚疼的直呲牙,“放手!手腕要断了,你快放手!”
叶归越见知晚疼的想哭,心莫名其妙的软了三分,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减了三分。
冷风坐在车辕上,耳朵竖起来听着,听到自家郡王爷说的话,忍不住叹息一声,传言害人啊!
车内,知晚毫不畏惧的看着叶归越,“什么偷袭,说的那么难听,我提前告诉过你的,你自己也同意了,不信你可以问冷风!”
冷风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刚得罪她,转过脸就报仇了,还是借刀杀人,冷风硬着头皮道,“爷,属下觉得你还是先问清楚秦姑娘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叶归越盯着知晚,知晚磨牙呲道,“是前未婚夫,已经退婚的好不好!”
“那混蛋叫什么?”叶归越颇不耐烦的问。
冷风,“…。”
知晚挑眉一笑,那一瞬间彷如绽放的山茶花,让人挪不开眼,但是说出口的话将气氛毁的干干净净的,“很不巧,那混蛋与郡王爷你同名同姓。”
瞒不住,知晚也不打算瞒了,这团乱麻,还是尽早一刀斩尽比较好。
叶归越的脸慢慢的阴沉下去,流火四溢的凤眸被寒冰覆盖,眼底喷出浓浓怒火,一脸冰冷气愤,抓着知晚的手力道更胜之前,疼的知晚额头直冒冷汗,“你松手!”
“松手?把我当猴耍了这么久,你还想我松手!”叶归越咬牙切齿,恨不得捏碎知晚的手腕。
知晚用力掰开他的手,气道,“谁把你当成猴耍了?!”
不是耍他吗?明知道他要娶她,甚至为了娶她不惜在大婚之日去掀了多少位新娘的盖头,她倒好,就坐在他的花轿里,冷眼看着一切却默不作声!
知晚看他气成那样,真怕自己死在他手里,知晚也知道自己做的稍稍过分了些,不过这能怪她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见不相识能怨谁?
知晚决定坦白一切,示意他坐下来,“皇上把我赐婚给你是十一个月前对吧?”
叶归越皱了下眉头,算是默认了,知晚把手抽回来。叹息道,“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而是我不能,在我赐婚给你之前。我,那啥,我就遇到了我喜欢的男人,这事侯府里没人知道,我原是打算同他私奔的,只是没想到皇后要把六妹妹赐婚给你,太太不愿意她给人做侧妃,就把我拉了出去,我当然不愿意了,所以我就逃婚了。之前你要抱的那两个孩子,不是我捡来的弟弟妹妹,是我亲生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爹,我这辈子也不会回侯府的。你要娶我,就等于娶了两顶绿帽子,你明白吗?”
知晚说完,马车忽然晃荡了一下,知晚一个不稳,直接扑倒叶归越的怀里了,可是他的手没之前那么温暖了。而是冰冷的,就跟他的眼神一眼,冷的跟寒冰一样。
可是很快,他的眼神就软了,嘴角溢出来一抹轻笑,随即更怒。“你又骗我,你胳膊上有守宫砂!”
刚刚一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的守宫砂,知晚伸手摸了下,无语道。“郡王爷,我逃婚在外一年,回来能不遭受流言蜚语吗,这守宫砂我是用来骗人的,我连容景轩的寒症都能治好,点个守宫砂又算什么难事呢?我在上阳村生尘儿和思儿的事,整个上阳村的人都知道,以郡王爷的神通,想查清不是难事。
叶归越根本不信,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还能作假,知晚举三根手指,发誓道,“我真的是两个孩子的亲娘,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轰轰!
一阵雷声传来。
知晚,“…。”
“你还有何话可说?”叶归越好整以暇的看着知晚,心情很好,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还想骗人?他是那么好骗的?
“…我只想说,我发誓时没挑好时辰,”知晚想哭了,她说的是真的好么!
车外面,冷风问道,“秦姑娘,你就别骗郡王爷了,你要真同男子私奔,他人呢,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嫁人?”
知晚脑壳疼了,明明都是事实啊,怎么就变成跟审问犯人似的,有一部分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不撒点慌圆过去怎么办,她能说自己连孩子他爹都不记得长什么模样吗,别说他不信,她自己都觉得说出口会遭人鄙夷,“私奔路上,出了点意外,他死了。”
知晚很郁闷,前世加起来撒的谎都没穿过来两三个月加起来多,她都快成骗子了!
假的!果然是假的,还和喜欢的男人私奔呢,听她说话,他就没听出来一丝一毫的悲伤,喜欢的男人都死了,她竟然不伤心,要不是骗人的,就是这女人天生就是铁石心肠!
冷风是不信知晚生过两个孩子了,她一点也不像啊,可是一想到知晚为了两个大东珠对某郡王爷摸了又摸,即便是替容少爷治病,也不忘乘机占人家的便宜,连这都做的出来了,还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呢,私底下做的更过分点,完全有那个可能啊!
冷风有些信了,但是叶归越还是不信,应该说他不愿意相信,他只觉得在听到知晚说与喜欢的男子私奔还生了两个孩子时,心一瞬间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