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骗我,我会让人去查!”
知晚心微微苦涩,辛苦瞒了许久,总算是瞒不住了,知晚求道,“我逃婚已经是大错了,与人私奔,侯府不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希望郡王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能帮我隐瞒些时候,我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京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知晚说完,掀了车帘要下马车,冷风忍不住问,“就算秦姑娘说的全部是真的,将来你打算怎么办,一辈子不嫁人吗?”
知晚清冽一笑,浑然不在意,“一辈子不嫁人有什么,我能养活自己,又有两个孩子陪着,我会活的很好。”
能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冷风完全不怀疑,就凭她那么高超的医术,她能活的很好,冷风一直觉得知晚拒绝郡王爷,是因为看不上郡王爷,毕竟郡王爷名声很差,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秦姑娘与男子相遇在前,却被赐婚给郡王爷,到底算不算给爷戴了绿帽子?
冷风看着马车内坐着的郡王爷,那副神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冷风叹息一声,郡王爷难得对个姑娘上了心,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秦姑娘肯定是骗爷的,属下让人去查。”
“不必了,回府。”
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知晚心底有一瞬间的失落,以后再不会有交集了,深呼一口气后,知晚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脚步都轻快了,那种带着歉疚嫁人,一辈子活在忐忑怕谎言拆穿的日子,她不愿意,哪怕她能做到。
赵思安的马车就在后面跟着,这会儿见知晚下了马车,忙把马车赶了过来,方氏担忧的看着知晚,“你没事吧?”
知晚轻轻一笑,宛如一朵山茶花,淡雅却不是娇艳,“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求分红。
第七十三章 牡丹
闲聊了两句后,赵思安就送知晚回卧佛寺,方氏几个是被抓到京都来的,赵家上下肯定很担心,不能在京都久待,就在客栈住一晚,顺带逛逛京都,明天和赵思安一起回历州,小草舍不得知晚,不过方氏哄住了她,等过些时候还会来京都的,赵思平的腿还没治呢。
看到知晚安然无恙的回来,姚妈妈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没问知晚出什么事了,而是问的茯苓,茯苓把知道的全部告诉她娘,姚妈妈听到直叹息,“说白了也好,也好熄了郡王爷的心。”
以郡王爷的身份,怎么可能娶个不清不白还带着两个孩子的郡王妃,哪怕是侧妃亦或是做妾都没可能,就算郡王爷愿意,镇南王府的家规也不会允许,谁家的家规都不会允许!
知晚生了两个孩子的事,除了上阳村外,就叶归越知道了,不过没人担心他会说出去,一来面子上不好看,二来他不是那种说长道短的人,纨绔成他那样,估计连朋友都没几个,与谁说去?
知晚带着两个午睡醒来时,白芍就回来了,一大箱子的药材,还有制药用的工具一应俱全,知晚正好闲的没事,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小院里有厨房,很小,一般是不开火的,因为买菜是件麻烦的事,从大厨房拿菜倒是可以,但也从侧面指责卧佛寺的菜不好吃,事实上,卧佛寺的斋菜远近闻名,小厨房无用武之地。
但是今天,知晚得用来炮制药材。
吴妈妈回来时,就闻到小院内一股子药味,不是刺鼻的那种,反而很好闻,带着一股子清香,再看两个孩子用拨浪鼓砸木板,依依哦哦的叫着。春香和钱嫂再照看孩子,谢姑娘也在逗孩子玩,其余人都不在。
厨房内,姚妈妈出来。笑道,“怎么没在府里歇一晚,瞧你这一年的喜气,府里有喜事?”
吴妈妈用满是褶子的脸堆出来一朵笑,“是喜事呢,还是四姑娘的,老太太给姑娘说了门亲事,都定下了,下个月就出嫁。”
姚妈妈怔住,脸色微变。“不知道老太太给四姑娘说的是谁家少爷?”
“从三品云麾将军宋府二少爷。”
姚妈妈脸色彻底变了,小桃忍不住低呼道,“宋将军府上二少爷?他名声比越郡王的还差一大截呢,斗鸡遛狗,打架斗殴。无所不为,上个月还和人抢春风楼花魁与人大打出手,胳膊险些被人给打折了,好像是楚大少爷给打的,嫁给他还不如去慈云庵做尼姑呢。”
钱嫂和春香面面相觑,尤其是钱嫂,虽然一直住在上阳村。也见过狠心的娘为了几斗米把女儿卖给人做丫鬟,为攀附权贵,把女儿嫁给人做妾的,可侯府要权势有权势,要钱也不少,至于把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吗?这不是葬送知晚的一生吗?
吴妈妈见一群人脸色都变了。忍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以四姑娘的容貌,嫁入公侯之家都可以,可惜,庶出的身份太差了。又在大街上疯言乱语,连越郡王都能吓跑,谁还敢上门求亲,宋二少爷是嫡出身份,虽然比不上侯府,可云麾将军与侯爷也有三分交情,若不是名声太差,大家闺秀不愿意嫁给他,又怎么会轮的上四姑娘呢?
宋家请了定南伯夫人上门说亲,老太太一口就答应了,她是亲眼瞧见老太太接了定亲信物的,这桩亲事已经板上订钉了,即便侯爷回来,也没法越过老太太退亲,宋二少爷可不比越郡王,一个不高兴说退亲就退亲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该派人来接四姑娘回去了吧?
知晚还在屋内忙着制药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等姚妈妈进来告诉她时,知晚的脸阴沉如水,但是一瞬间便好了,“我会在成亲前离开京都,云麾将军府奈何不了侯府,我不怕。”
姚妈妈见知晚不担心,知道她是个有主见的,便不再多说,这一回离开,无论出什么事,都不会回来了!
傍晚时候,知晚才把药膏治好,吃过晚饭后,便让茯苓把谢宁姝叫了进来,帮她上药,看知晚用竹勺把那清澈跟玉一样的药膏抹到她脸上,谢宁姝的眼睛都湿润了,她们才相视了一天不到,她就为她辛苦了大半天,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住的。
知晚停了手,看着她,蹙眉道,“这药膏很珍贵,眼泪会污了它,你想治好脸上的伤疤,就别哭了,等伤好了,你想怎么哭怎么哭。”
谢宁姝破涕为笑,忙擦了眼泪,知晚让她又去洗了把脸,这才上药,一瓷瓮的药膏,等抹上时,就去了一半了,知晚用薄纱帮她层层裹住,道,“今儿还好,过两日会有些痒,你要忍住别拆开,七天后我再给你换药,两次过后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回头再给你治点祛伤疤的药膏,一个月内就能好全,皮肤绝对比我现在好。”
谢宁姝裹着纱布的脸勉强能看到一双眼睛,里面全是震惊,比她的皮肤还好,太匪夷所思了,但知晚说的是真的,她用的药膏是促进皮肤生长的,焕然一新的皮肤会跟婴儿一样白皙如玉,她的皮肤就算护理的再好,也没法跟尘儿的比,这就是区别。
不是知晚不想把皮肤变好,而是变的之后会很快恢复,恢复跟之前一样,毕竟她的身体不似婴儿那样纯净,体内或多或少的积累了毒素,会改变人的肌肤,养颜美容,应该从体内美容起,而不是从外表,但是从速度上说,外表完胜。
小桃扶着谢宁姝回去歇着,知晚则让白芍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抱着孩子在院子欣赏月色。
繁星满天,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两个孩子依依哦哦的叫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来,亲一个,啵!”
“这边也要一个,啵!真乖。”
知晚捏着尘儿的脸,就跟捏包子似的,一会儿就忍不住亲一下。逗的孩子咯咯直笑,院子里人也笑闹,可是墙头上,冷风脸色那叫一个臭。她们是高兴了,可怜郡王爷从她说了那些话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晚上还拉着楚少爷和容少爷去春风楼喝花酒,他原还抱着三分期望,她是不想嫁给郡王爷哄骗的,现在呢!
冷风眸底闪过一抹杀意,是对知晚的,也是对着她怀里的尘儿的,冷风随手摘了片树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她能哄骗所有人,也能哄骗我,为什么不愿意骗我,她为什么不愿意骗我?!”
冷风叹息一声,把手里的绿叶扔了。杀了她容易,难的是让爷忘了她,爷为什么就对她念念不忘呢,难道是因为她是除了王爷和皇上外,第一个动手打爷的人?他要不要再请别人揍爷一顿,或许爷就会忘了她呢?
冷风打定主意,正要走。就听到一个娇软声音道,“你们长得这么漂亮,你们的爹肯定不会差,若是他没死的话,真想见他一面啊…。”
茯苓笑道,“就小少爷这模样。他爹肯定不比越郡王差。”
知晚扑笑一声,“要真跟越郡王一样妖孽,还是别见了吧,自惭形秽,简直无颜抬头啊。不过尘儿长大了,得给我出一口气,把他比下去,好不好?答应了,就亲娘的脸颊茯苓一下。”
知晚指着自己的脸,尘儿果真凑过去,亲的知晚一脸的口水,
冷风,“…。”
他怎么觉得那么的别扭呢,秦姑娘私奔带着丫鬟婆子也就算了,生了两个孩子不算,却连孩子他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冷风都分不清她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了,这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啊?
等他再回春风楼时,春风楼已经塌了半边了,老鸨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冷风扶额,这绝对是爷的杰作!
暗卫闪身出来,回道,“查清了,那两个孩子的确是秦姑娘所生,上阳村民都能作证,秦姑娘因为生两个孩子失忆了,据说孩子的父亲是历州一大户人家少爷,四个月前已经过世了,秦姑娘是被夫家赶出来,娘家不收留的可怜寡妇…。”
冷风,“…。”
可怜寡妇?冷风听得腿软,“说真实部分!”
“生了两个孩子,失忆了,孩子父亲一无所知。”
冷风满脸黑线,难怪她好奇两个孩子的爹是谁了,原来她自己也忘记了?
“爷好好的怎么砸了春风楼?”
“…花魁今天头上戴了朵牡丹花,爷瞧着碍眼,就给摘下来踩了,没想到那花是相王世子给她戴的…。”
“…相王世子没大碍吧?”
“…还剩半条命,不过胳膊腿都还在。”
“那就好。”
暗卫闪身消失,留下冷风站在那里沉思,爷什么时候讨厌牡丹花了?
第二天清早,知晚就醒了,是被两个孩子闹醒的,知晚不带着两个孩子睡,但是两个孩子醒来见不到知晚就会哭,钱嫂无奈,就会把两个孩子送到知晚身边来,两个孩子在知晚怀里钻,又是依依哦哦,知晚哪还睡的下去,醒来就跟两个孩子在床上玩闹。
吴妈妈听到屋子里的笑声,对姚妈妈道,“虽说两个孩子还小,跟姑娘亲不算什么,可这也亲的过分了些吧?人家亲娘也没几个跟她一样的,这要让外人瞧见了,指不定会说什么闲言闲语了,姚妈妈怎么也不说四姑娘两句,这些日子,也不见帮两个孩子找家人,四姑娘莫不是打算一直养着吧?”
姚妈妈望着屋内,她知道这些日子给吴妈妈塞了不少好处,她才说话这般客气的,姑娘这样确实有*份了,姚妈妈叹息,“两个孩子就跟姑娘亲,见不到就哭,我也没办法,这些日子一直再寻呢,可京都这么大,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吴妈妈不再多说什么,端着衣服出去洗,姚妈妈跟她一块,茯苓和白芍端水伺候知晚起床。
吃过早饭后,知晚又抄了几篇佛经,然后才出小院,知晚是打算带两个孩子出去转转,可是姚妈妈不许,在小院里也就是算了,卧佛寺时常有贵夫人来祈福,瞧见了不妥,知晚只好作罢,带着茯苓就出去了,当然还有抄好的佛经,那是要在佛前诵读的,前几日已经落下了,再不去,吴妈妈那里都没法交待了。
知晚带着茯苓进大殿,大殿里有个姑娘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不在焉,踢到了门槛,直接往前扑倒,知晚正好瞧见了,就伸手扶了她一把,那姑娘吓的直拍心口,满脸窘红。
姑娘身后跟着个夫人,面色温和,狠狠的瞪了那姑娘一眼,向知晚道谢,若不是知晚扶一把,那姑娘跌倒在卧佛寺外,脸面全无,这份情不小。
知晚淡然一笑,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伸把手的事而已,福身行了行礼,便迈步进去了,跪在佛前,认真诵读佛经。
楚夫人戳着楚欢的脑门,训斥道,“真该让你摔一跤,不然不长记性,瞧瞧人家,你就不知道学着点吗?!”
“我已经很好了好不好,管不住大哥,就知道骂我,”楚欢很委屈的控诉亲娘的偏心。
“你大哥现在说亲困难,我已经很愁了,你要是嫁不出去,娘还不如撞死在卧佛寺一了百了。”
“娘!连宋二少爷都能娶到媳妇,大哥比他好几条街,能娶不到媳妇吗,还不是你气到他了,要给他娶个村姑,让他在京都贻笑大方,现在你只要提说亲两个字,他立马扭头就走,这能怪谁?”
楚欢很无语,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给大哥娶个村姑回来做媳妇,村姑诶,京都遍地权贵,村姑娶回来能拿的出手吗,跟人家贵夫人一块儿聊天,人家聊胭脂水粉,她聊种地施肥吗?
尤其是那村姑爱钱不惜命,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还说只要给钱,绝对把大哥揍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太嚣张了,即便能砸晕越郡王得皇上赏赐,那也是村姑啊!
第七十四章 春风楼
反正,她是无条件站在大哥这边的,娶谁也不能娶个胆大包天的村姑,万一是个有暴力倾向的,想想越郡王都能栽她手里,府里上下还不得被揍成什么样子了。
楚夫人也不是非要娶村姑的,那会儿给楚大少爷说亲,无论说什么,就是不同意,楚夫人一生气,正巧听说了知晚砸晕越郡王的事,觉得就该找个这样波泼辣的媳妇压着儿子,免得他出去鬼混,就跟儿子说了,其实就是激将法,哪知道楚大少爷对自己娘的心思琢磨的很透彻,很干脆的说,只要娘愿意村姑做儿媳,他就敢娶!
只是楚大少爷失策了,楚夫人气急了,还真写了信给容夫人,容夫人没多想就当真了,当着一群人的面问,最后闹的人尽皆知,也害的楚大少爷成为京都的笑话,以前楚夫人说亲,楚大少爷好歹还说话,现在楚夫人再提说亲,他直接掉头就走,有时候还用上轻功,甚至一连四五天不见楚夫人的面,楚夫人再气也拿他没辄,气急了恨不得真把知晚娶回去了,只可惜,知晚有未婚夫,不然楚家真的会求亲。
知晚念完佛经后,把佛经交给小和尚,便带着茯苓出了大殿,虽然来卧佛寺有几天了,可是知晚都没好好看卧佛寺,今儿正好观赏一番。
卧佛寺乃国寺,香火之鼎盛可想而知,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但都很安静,没人敢在佛门重地大声喧哗,但是卧佛寺脚下的集市就热闹非常了。
闲逛了会儿,知晚买了糕点和玩具,挂姻缘牌,扔姻缘球…知晚挨个的看了一遍,没买。
站在姻缘树下,知晚抬头看着那些牌子,上面写着祝福。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下面两个小木牌,要么写着自己和心上人的名字。要么画着能代表两人的图画,或是昵称,就像知晚看到的,上面写着,阿秀和阿哥。
树不算高,四五米的样子,上面却挂着几百个木牌,有些木牌堆积着,清风吹过,就像风铃一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很悦耳。
知晚仰望着,她也想抛一个试试,可是她没法写啊,希望将来也能来挂一个。
知晚笑着垂眸,正要转身走。忽然砰的一声传来,知晚啊的一声叫了,没错,她被木牌砸了,也不知道是谁丢的,这技术,也忒高了点吧?
知晚揉着脑门。瞅着地上的木牌,恰好能见到上面的字:阿宁。
写的同样和技术,即便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谁的,世上名字中带着宁字的何其多啊?
不过知晚才看了一眼,只觉得字体清秀雅娟。下一秒,一双白皙无骨的小手把姻缘牌捡了起来,小心的抹着,正巧,知晚见到了另外一个名字:越哥哥。
姻缘树下。有些姻缘牌掉了下来,茯苓捡了起来,正兴致勃勃的帮人再挂上去呢,据说凡是能挂上的,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茯苓是要成全他们呢,只是扔了几回,都没能扔上去,就听到知晚的叫声了,忙捡了姻缘牌追过来问有没有事,再看跟前站的穿戴很淡雅却不失奢华的姑娘,眉头紧扭,砸到了人,都不用道歉吗?傻站着看着她家姑娘算什么嘛?
那姑娘年纪不大,看样子比知晚小半岁,有些慌乱无措的看着知晚,嘴巴张嘴,却说不出来字,茯苓抿了抿唇瓣,眼里闪过一抹同情,这姑娘长的这么漂亮,竟然是个哑巴。
那边一个丫鬟急急忙忙赶过来,手里端着茶盏,那姑娘忙把木牌往背后塞,好像很怕被丫鬟知道似的,丫鬟模样清秀,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
见自家郡主歉意的看着知晚主仆,忙行礼道,“对不住了,我家郡主不是故意的。”
郡主?茯苓愕然睁大了双眼,这位不会就是霁宁郡主吧,京都应该没有第二位哑巴郡主了吧?
知晚讶异的看着霁宁郡主,京都大小权贵,姚妈妈和茯苓给她恶补过不少,其中就有霁宁郡主,她母妃乃当今皇上的胞妹,当时姚妈妈用了两个最,最可怜的郡主,最受皇上宠爱的郡主,可怜是因为她小时候受过伤,十年未曾说过话了,因为怕她受刺激,平时除了进宫外,甚少出府,没想到她会见到,还是这样的相遇。
看霁宁郡主那像小鹿一样慌乱的神情,知晚心底闪过一抹疼惜,摇头道,“不碍事的。”
丫鬟秀儿很懂礼,尤其见知晚眼里有疼惜却没有幸灾乐祸或是讥笑,想着是个性情好的,郡主性子有些孤僻,很少有朋友,公主就想她多出门认识些闺中好友,能多笑笑,便存了三分交好之下,“不知府上是?”
知晚笑道,“定远侯府。”
秀儿微微一愣,定远侯府几位姑娘她都有所耳闻,大姑娘嫁给宁国公府二少爷,六姑娘她见过,不是,不知道这位是哪位姑娘?
茯苓就站在知晚身后,心想霁宁郡主虽然是哑巴,说不了话,可却是京都顶顶的权贵,姑娘能与她交好是好事啊,再看秀儿蹙眉,就知道她不知道姑娘是谁,便道,“我家姑娘排行第四。”
这回,不当秀儿诧异了,就连霁宁郡主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知晚,满目不可置信,一眨再眨,指着知晚啊啊叫了两声,手指指天又指指地。
知晚脸微红,她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秀儿忙道,“郡主的意思是你怎么跟传闻的不一样,一个是天,一个是地。”
知晚讪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只好说是误会。
秀儿挠了额头说笑了两句,便没说什么了,想着时辰差不多该回府了,便请霁宁郡主走,知晚也往回走。
茯苓性子活乏,喜欢东张西望,见霁宁郡主两次回头有些诧异,“郡主好像对姑娘很好奇呢,都走那么远了,还回头看着你。”
知晚顿住脚步,回头就见到霁宁郡主远远的看着她。轻轻一笑,指着路边的花,啊啊了两声,好吧。知晚还是没看懂,以为她说花好看,便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霁宁郡主笑的很开心,给人一种雪后初晴的感觉,知晚心底微动,霁宁郡主的哑巴不知道她能不能治?
抛开这些,知晚揉着额头往回走,前面不远处就是许愿池,有不少人在那里抛铜板许愿。知晚正走近呢,那边冲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锦袍男子,外带两个小厮。
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一靠近。许愿池的男男女女就避的远远的,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
其中一个姑娘要躲时,却被锦袍男子左挡右挡的拦住了去路,“万才,你确定就是她?”
小厮忙回道,“二少爷,奴才打听过了。四姑娘今儿穿了一件淡紫色裙裳,头上戴着珍珠发簪,绝对错不了。”
四姑娘?淡紫色裙裳?珍珠发簪?
知晚瞅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皱紧,再听路过避开的丫鬟小家碧玉抱怨道,“宋二少爷怎么来卧佛寺了。真是倒霉,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知晚眉头更皱,昨天才听说她与宋二少爷定亲,今天他就来卧佛寺了,还拦住一个与她衣着一眼的姑娘。肯定是找她错认了人。
前面被拦住去路的姑娘满脸绯红,又羞又恼,想转身走,却被两个小厮拦住了去路,宋二少爷伸手拖着她的下颚,啧啧声道,“模样也没想象的那么差,怎么就能吓跑越郡王呢?”
那姑娘一张脸由红变紫,“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什么四姑娘!”
宋二少爷摸着那姑娘的脸,笑的猥琐,“没丑的吓跑人,娶你又何妨,不过听说你在外闲逛了一年,不知道身子可还是清白的,大爷我要先试试…。”
话还没说完,宋二少爷就倒地了,一句骂声砸他脑门上,“禽兽!”
知晚手里拿着跟粗壮的棍子,气的脸都白了,老太太就给她挑这样的亲事,她可想过她是她孙女儿!
两个小厮傻眼了,指着知晚骂,“你大胆!你敢打云麾将军府上的少爷,你死定了!”
知晚冷笑一声,“你们主仆三人辛苦来找我,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吓跑越郡王的吗?我就是这么吓跑他的,给他蒙头一棍子已经是轻的了,一会儿我会让人绑了他,让他亲眼瞧瞧我是怎么给人剥皮卸骨的!”
两个小厮不傻,听知晚的话,再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她才是他们要找的定远侯府四姑娘,没想到二少爷调戏姑娘,被她抓个正着,还直接给敲晕了,她都有胆量吓跑越郡王,不会是真的想剥二少爷的皮吧?
两小厮一时胆怯,直接就跪下求饶了,知晚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一声,直接把棍子给扔了,好巧不巧的又砸了地上某禽兽少爷一下。
知晚朝那姑娘走过去,那姑娘没等知晚靠近,撒腿就跑了,惹的茯苓直愣愣的望着知晚道,“姑娘,宋二少爷没吓坏他,你吓坏她了。”
知晚,“…。”
知晚迈步便走,只是才走了一步,身后头就传来戏谑的声音,“喂,姑娘,你别走啊,我还没见你怎么给人剥皮卸骨呢。”
知晚滞住脚步,蓦然回头,就见一个翩翩俊朗的少爷朝他走过来,一把白玉扇轻摇,风流倜傥,嘴角是一抹邪笑,一副很好奇很想知道剥皮卸骨是怎么样的,似乎还想讨教一番,知晚眉头轻皱,也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扭扭捏捏,朱唇一勾,笑道,“公子真想知道,我不介意在公子身上下刀。”
楚沛脚步停下,嘴角轻轻一抽,这女人不愧是把越郡王吓跑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伶牙俐齿,不过,他怎么听说吓跑越郡王的是她的疯癫和丑陋容颜啊,若说这也叫丑的话,天下还有美人吗?
楚沛扭头朝另一条道望去,吧嗒一下打了玉扇,“我一直怀疑你眼光有问题,果然是,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你说丑,元皓兄,你看呢?”
知晚望过去,就见叶归越迈步走过来,他身侧站着另外一个俊美男子。一身雅青色锦袍,尽显风流,只见他轻笑道,“京都美人能越过四姑娘的不足五人。不过,越郡王容姿瑰丽,说谁丑都行。”
远远的,知晚就和叶归越视线对上了,知晚不着痕迹的避开,朝三人欠身行了一礼,便转身了。
身后是楚沛的笑声,还是那话,让知晚试试剥皮卸骨,不过话到一半就停了。好像是被人给止住了。
楚沛扭眉看着叶归越,讶异道,“你这两日未免奇怪的有些过了头了,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在大街上调戏姑娘的吗?今天竟然让我抢了先,还有秦四姑娘。我瞧着除了胆子稍稍大了些,说话无所顾忌了点,不至于差到要让你用十面免死金牌退婚吧?”
元皓却想起当日自己趴在墙头上见到的知晚,那一副惨不忍睹的容貌和今日的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忽然间,元皓觉得她很有趣,闺中女儿他也见过不少。可没谁有她这样多变的,遇到楚沛搭讪,寻常姑娘早拎起裙摆跑了,她却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直接把楚沛回的哑口无言,让她剥皮卸骨。她真剥,只要你有胆量让她试,当然了,胆小的,也不会一棍子直接把宋二少爷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