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过,不会勉强我?”吴筱桐还是笑着。沈嘉言有些心虚地说:“我知道,现在如果你真的要走,我怎么都留不住,可是就算你到天涯海角,不管花多久的时间,我都会追上你。”“那是不是叫我别走那么快呢?”沈嘉言疑惑,吴筱桐继续说:“有些事,现在再开始,其实也不是太晚。”
沈嘉言的表情瞬间转为欣喜,“筱桐”“以后想到哪里,我们一起去。”吴筱桐笑着说。沈嘉言伸出一只手握住她打着伞的那只手,另一之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然后与她并肩慢慢地行走在这细雨中。
Chapter 41 执念
其实很多时候,得与失只在转瞬的一念之间。对吴筱桐而言,她对沈嘉言的感情是一种执念,是她自某年某月起唯一坚持的信仰。所以,何必因为一时的不甘,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就此举案齐眉,直至白发苍苍。沈嘉言病了。他已经不记得前一次生病是在多少年以前,而这一次显然是要将他长久以来积聚的病气一次排清,遂来得如此波涛汹涌。那晚半夜突然醒来,只觉得周围漆黑一片,整个人昏昏沉沉,喉咙发痒,全身酸疼,一会冷一会热,一点力气都没有。病成这样,却还清楚地记得她在隔壁,白天她还说听到了他的咳嗽声,怕再次惊扰了她,只能强忍着不咳出声,实在憋不住时,就盖上被子,压低了声音。这样折腾了大半夜,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知道吴筱桐是什么时候进了他的房间。
半梦半醒间,只是模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还给他喂了药。
睡到天黑的时候,人才稍稍清醒些,能睁开眼睛了。“你睡醒了?”吴筱桐端着碗粥到他面前坐下。沈嘉言稍稍坐起,扯开笑容佯装轻松地说:“我都睡糊涂了,本来还想陪你好好去玩的。”
吴筱桐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沉声说:“你先把病养好再说,堂堂一个大男人淋了场雨也会感冒,白天还烧到39℃,害我…”想到自己一天以来的担忧,竟有些微微的脸红。她怎么知道连日来他的奔波和担忧。“害你怎么样?”沈嘉言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似乎这病也没有这么累人。
吴筱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前轻轻吹了一下,然后递到他面前,动作自然,一气呵成,看到沈嘉言促狭的表情时,才觉得有些不妥,想收回来,却被他拉着自己的手,一口放到嘴里。
“恩,好喝,这是什么粥”沈嘉言点头赞道。吴筱桐边给他舀粥,边解释说:“当地居民说他们感冒都是煮这个绿豆蜜糖粥,多喝几顿就会好了,我还在里面多放了些生姜和薄荷。你多喝一点。”沈嘉言惊讶道:“是你煮的?”“怎么,刚刚还夸好喝的,听到我煮的,又想反口了?”吴筱桐假装恼怒着问。
“怎么会,只要是你煮的,喝一辈子我都愿意,何况还这么好喝。”吴筱桐失笑。待喝完粥,吴筱桐用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体温,反复确认了跟她差不多后,才放心让他躺下,随后替他掖了掖被角,说:“你再睡一觉,明天如果再发烧,我们就去医院。”
沈嘉言抽出一只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她,有些着急地问:“你去哪?”吴筱桐有些好笑地看着此时像个孩子一样的沈嘉言,说:“我伺候了你一天,也很累,总要休息的吧?”“那你就睡在这里,万一半夜我又发烧怎么办?”他开始耍起无赖。这个问题正是吴筱桐担心的,只是这间房只有一张床,她睡哪?正犹豫着,沈嘉言用力一拉,她一个踉跄就跌入他的怀中,头发散落下来,被他轻轻拨开,耳边拂过他轻柔的话语:“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而且我病得全身无力,能对你做什么?”
吴筱桐顿时面红耳赤,全身酥麻,他的声音里带着魅惑,她本能地觉察到危险的气息,可是却没有挣扎的力气,任他掀开了被子,将自己搂入怀中。此刻,她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外套,在这原本就温热的被窝里尤其不舒服,可是她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就惊动了他。沈嘉言替她慢慢拉开了外套的拉链,然后温柔地退去她厚重的衣服,轻声说:“你这样睡觉会感冒”他似乎忘了,现在感冒的人是他。直至肌肤上传来他滚烫的体温,她蒙胧的意识才回转过来,此时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除去,只剩下最后的一层内衣。吴筱桐害怕极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沈嘉言透着血丝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她不熟知的欲望。
她猛然惊醒,惊恐的拍打着他的胸膛,双手立刻被他擒住,一个转身,就轻易地将她压在他身子底下。“别害怕,有我在…” 沈嘉言边说边吻上了她的唇,轻轻吸吮,双手游弋于她全身,仿佛在安抚她的紧张和害怕。似乎真的有了效果,渐渐地,她不再害怕,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唇舌缠绵,十指相扣,吴筱桐像被迷了心智一般,任他在她的身体上予取予求。直至下身传来一阵锐痛,仿佛身体被生生撕裂开来,她蓦地睁开眼睛,眼泪瞬时流淌下来,可是她再无力挣扎,只是扣着他的双手仅仅地掐住他的手背,似要让他感受和她一样的疼痛。
沈嘉言此刻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他低头轻吻她的泪水,嘴里不断的重复:“不痛…不痛…不痛…”就在他温柔的安慰里,疼痛感渐渐减退,然后一股莫名的情欲涌过,吴筱桐情不自禁的呓语,竟有无比的满足。她的双手慢慢环住他的颈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们相识十六年,此时此刻,才真正浑然一体。第二天两个人都难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沈嘉言先醒过来,看到身边熟睡着的佳人,轻轻将她搂到身边。吴筱桐没有睁开眼,却极乖地往他的怀里挪了挪,一只手环上他的腰间。
他轻轻撩拨她的头发,一根一根,极其温柔和小心。现在,他才敢相信,她已经真正属于了他,不会再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他们之间,已经辗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不愿意再多浪费一分一秒,他要他们之间从此再无分离,就像她所说的“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吴筱桐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沈嘉言赤裸的上身,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脸立刻涨得通红,只好继续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沈嘉言轻轻在她眉心印上一吻,笑着说:“你打算继续这样诱惑我吗?那我们今天就不出门,在房间过吧!”吴筱桐不敢抬头看他,伸出手四处摸索着自己的衣物,然后接到他递过来的衣服,“还要我帮你穿吗?”她斜睨着看她一眼,脸颊因为羞涩泛出奇特的流光,格外动人,沈嘉言情不自禁地就覆上了她的唇。吴筱桐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抵着他坚实的胸膛,唇边再次被他的气息所覆盖。
吻了很长时间,沈嘉言才放开她,拿过她手上的衣服,竟真的替她穿了起来,“小心,别感冒了。”说到感冒,吴筱桐才想起他还处在病中,额头马上抵上了他的,问:“你好了吗?”
沈嘉言已经替她套上了衣服,调笑着说:“昨天晚上出了一身的汗,全都好了。看来,以后我要多病几次…”吴筱桐的脸更加潮红,小声薄责:“不许胡说。”窗外阳光正好,是冬日里难得的艳阳天。
Chapter 42 求婚
吴筱桐和沈嘉言在丽江又待了几天,沈嘉言的手机这两天一直响个不停,出来也有大半个月,公司里积了一大堆的事务等他处理。白天,他就把手机关了,陪着筱桐在附近乱转,虽然都已经各自走过,可是两个人的感觉和一个人毕竟不同,那样的心境下,只觉得一切都更美了。到了晚上,等筱桐睡着,沈嘉言就在房间外压低了声音通话,通常一讲就要一两个小时,其实她在屋里都听得很清楚。到了周六晚上,沈嘉言从外面通完电话走进来,吴筱桐正收拾着行李。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然后忍不住将她拉了过来置于他的膝盖上,右手搂过她的腰,左手的手背轻轻抚着她的脸,笑着问:“我们明天去香格里拉,恩?”吴筱桐双手环上他,轻声说:“我们回去吧!”沈嘉言的手又转到她两边的头发上,轻轻拨弄着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
筱桐低下头不再看他,轻柔地回答:“出来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有些腻了。”
沈嘉言浅笑,手指转着她的一缕发丝,极有耐心地问:“你不是说要互相坦诚的吗?这么快就忘了吗?我会罚你的。”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他,想起那天她跟他说:“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我们一定要互相坦诚”,不免就心虚了起来。筱桐脸红,怯怯地说:“我是想你这么忙,早点回去,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想了一下,又抬头娇嗔道:“反正以后我们还有时间,等你有空了,我们再来,好不好?”明明就很期待,但是她却总愿意为了他放弃一些她喜欢的事情。沈嘉言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傻瓜”,边说边寻上她柔软的唇深深吻了下去。
好像连亲吻都变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只想抱着她,亲吻她,完全没办法克制自己。等到怀中人的气息慢慢弥漫他周身,趁着呼吸的空挡,他低声说:“我答应你,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第二天吴筱桐还是坚持要回去,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和她一起坐火车。这样,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就又多了些。沈嘉言无奈,但也不再拒绝,的确是有很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正像她说的,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将来他一定可以陪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因为不是旺季,火车上的人不是很多,吴筱桐和沈嘉言霸占了两排位子,靠窗坐着,静静地望着对方。心里被满满的幸福感充盈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吴筱桐问:“婚礼怎么办?”沈嘉言坐到她边上,将她的左手放到他的掌心,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着,然后停在了无名指上,抬头看她:“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吴筱桐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想抽回手,却感觉到他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她试了一下,也不再反抗。眼前的人再不是从前的沈嘉言,他既说过不放手,便绝不会再轻易松开。
“我们结婚吧!”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她十多年来唯一的信仰,在那一刻,全部实现,终得圆满。
这样的求婚方式一点都不浪漫,在一辆破旧的火车上,没有戒指,没有鲜花,他没有单膝跪下,甚至都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还是轻易地被感动了,甚至觉得震撼,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眼泪已经先一步从脸上滚落下来。眼泪滴到手背上,沈嘉言替她轻轻抹去,然后又抬头亲吻着她脸上的眼泪,有些咸,还有些涩,但是他竟然从里面尝到了属于她的甜。“恩?…”沈嘉言见她一直沉默,凑上了头,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像个要糖的孩子。
被他闹得痒,吴筱桐侧过了脸,缩着头说:“沈嘉言,我…”她很想像以前答应他的每一件事一样,说一句“好”,可是脑子里一会是沈叔叔,一会是她的爸爸,心里便慌乱起来。从他们再在一起,对于过去,都刻意地只字不提,但是,那些已经既定的事实,如果要结婚,就再无法回避了吧!她不要他一个人再独自背负那些。吴筱桐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寻求一些温暖,低低地说“你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好不好?”沈嘉言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答,脸上一瞬间的失望,但很快掩饰下来,问:“你是觉得这个求婚不够好吗?其实我…”筱桐着急地打断了他:“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现在…也许…还不是时候…”
沈嘉言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只能无奈放弃,说:“好吧,那就过一阵子再说。反正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要先将遗留问题解决。筱桐释怀,然后娇笑着躺到他怀里,似是要补偿什么,轻声细语:“恩,下次,我一定答应你。”沈嘉言笑着搂住她,又听到她小声嘀咕:“可是下次你也不能这样求婚,一点都不浪漫。至少也要有个戒指。”对,戒指,沈嘉言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方盒,这个盒子从那天他就一直带着。吴筱桐惊讶地看着他,他不会是想再求一次婚吧?“放心,这个不是求婚戒指,只是一份礼物。”沈嘉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表层已经发暗的银戒,似曾相识。“这个…?”吴筱桐皱着眉问。“你记不记得这枚戒指?”沈嘉言取出那枚戒指放到她面前。吴筱桐有些疑惑:“好像在哪里见过…”接过戒指仔细端详,回忆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激动着说:“你把它买回来了吗?那家店里的…”沈嘉言微笑着点头,伸手替她戴上,“这是赚到的第一份钱,是你十八周岁的生日礼物,在我这里寄存了七年,现在物归原主。在你还没戴上我们的结婚戒指之前,就先代替我把你绑住。”
她没有忘记,高三的时候有一次跟他逛街,她看中了那枚戒指,虽只是银的,可对于当时的他们而言,还是太贵,她只有遗憾的离开。原来他从那么早以前就计划圈住她了,吴筱桐看着手上的戒指,不禁莞尔。
得此良人,还有何可求?吴筱桐站起,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在车窗玻璃上一按,布满水汽的窗户上顿时一个鲜明的大手掌印,接着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那个手印旁边也用力一按,大手对小手。然后她转头笑着对他说:“这是印章,以后你只属于我。”沈嘉言宠溺地将她拉过,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好,我也给你一个印章。”
吴筱桐闭上了眼睛,满足地躺在他怀里。过了一会,沈嘉言慢慢低吟:当你老了 头白了 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 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 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 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她曾经说过,很喜欢这首诗。前两天,他偷偷从网上抄了下来,想在求婚的时候背给她听,可是刚才的环境下,他怎么都觉得矫情。此时此刻,却觉得分外应景,每一句都是他现在的最真实的感受,所以吟得分外动情。
当你老了,这是叶芝的诗句,她最喜欢的一首诗。轻轻一念,只这四个字,就有一种欲哭的感觉,羽绒一样轻柔的句式,他的语调柔和而充满温暖,爱和疼惜,在字与字之间落英缤纷。
这便是她所有的企盼。 怀里的人靠着他一动不动,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她躺在他怀里睡着了,渐渐的,却感到她的脸贴着他的那块衣服一片潮湿。
Chapter 43 吸引
一趟丽江之行,终于成全了他们的爱情。回到C城以后,吴筱桐虽然仍旧住在陆映亦家,可是回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对她而言,她需要寻找一个契机,不只是因为她和沈嘉言的事情,更因为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两个人。她逃避了多久,她的父母就跟着她受了多久的折磨。是她一手破坏了这个原本最完美的家庭,所以,也要由她一块块亲自拼补回原先的幸福。
沈嘉言又开始忙碌起来,她不敢吵着他,便只有等待。好在,他不会让她等得太久,不管多忙,每晚都会先给她打一个电话,让她可以安心地睡着。当然也有睡不好的时候,比如某晚,她和陆映亦正舒服地躺在沙发里欣赏白天映亦从他们班男生那里没收的AV影片,手机响起。“你等等,我在看电影,正在高潮,过会再跟你说…”吴筱桐拿着手机一边说,一边继续盯着电视屏幕。沈嘉言没有等到她挂电话。肯定是又随手放到了一边,他有些好笑地继续拿着手机听那边的动静。听着听着,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吴筱桐,你在看什么?”声音瞬间大了起来。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沙发上的手机还处在通话中,刚刚她不只没挂断,还按了免提。
马上拿起,笑着说:“好了,已经完了。没有啦,就是映亦她从学生那里缴获的,我们研究一下是什么东西。对了,沈嘉言,你从多大看这种片子的?”沈嘉言听她一幅满不在乎的语气,还问他这种问题,顿觉一阵燥热。怕她再问什么,也怕听到她轻声细语,也就匆匆结束了通话。就在吴筱桐快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她迷迷糊糊地打开,是一条短信。
我睡不着。可是我睡着了。乖,早点睡觉。然后她蒙上被子继续睡觉。不到十秒钟,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电话。
“吴筱桐,你弄得我睡不着觉,你也别想睡。”那么霸道的语气,让她瞬时睡意全消,只好又陪着他在电话里耳语了大半夜,心里直发誓以后再不看这种片子,看了也不能让他知道。
“那些片子看了有啥意思,还不如我们自己演,是不是?”手机那头传来他坏笑的声音。
她蒙着被子的头有些脸红。从来不知道原来沈嘉言还有这样的一面,可是,她只知道,心里越来越甜。陆映亦自然又是第一个知道他们又在一起的人,让吴筱桐觉得纳闷的是,对于这件事,她竟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样也就算了,还有另一件事令吴筱桐大大地跌破了眼镜,陆映亦居然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和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总相了亲,还接受了他的邀约,正式地交往起来。吴筱桐和沈嘉言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一脸的担忧,“就算她和韩磊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能这样随便嫁一个陌生人。这不像她!”“那什么才像她?”沈嘉言停下手中的事,抬头看她。吴筱桐坚定地说:“映亦她从小就有洁癖,对感情尤其如此,不然她也不会都二十七岁了还不谈恋爱。我知道,她向往的是一份此志不渝的爱情,她骨子里的那股韧劲谁都比不上,我不相信她会放弃。”沈嘉言笑笑:“或许她不是放弃,而是在追寻呢?”“什么意思?”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总之,这件事情你不要去搀和,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吴筱桐还想再说什么,沈嘉言已经低下头继续做事了,她只有闭上了嘴,无聊地在房间里转悠着。她喜欢这里,每一件摆设都是她亲自挑选,更因为这是以后他们要一起生活的地方,会是他们的家。沈嘉言前几天就搬了进来,其实他原本是想让她一起住进来的,可是吴筱桐怎么都不同意,她当然有她自己的计划,好说歹说才把他先劝了进来。不过她已经有了这里的钥匙,所以,也就不急在一时了。他应该还不知道吧?
吴筱桐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一个天大秘密,总算也有他想不到的事情了,不自觉地就想微笑。
就是昨天,顾天蓝来找了她。去见她的时候,还是紧张的,沈嘉言除了向她解释孩子不是他的,其它的就只叫她相信他。她并不是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可是他们的过去和婚约依然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还没能完全拔掉。
大概只有女人才会最了解女人,她没有想到顾天蓝会先来找她,将她所有的疑惑解开,让她可以更加相信他们的爱情。顾天蓝说:“这是那套房子的钥匙,你别误会,是他爸爸给我的。他跟我结婚根本没打算住到那里,对他而言,那是只有你能进去的地方。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因为不管发生什么,沈嘉言都会守着你。就算是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也不相信这就是我们三个人最后的结局。他说他不会爱我,但他会努力做个好男友,甚至好老公。我知道,他的爱早在我不知道的多年前就给了你。你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只要你在,他就会自动被你吸引过去。
沈嘉言他真的很爱你,我被他的爱一次次地打败。我是真心诚意地为你们祝福,所以,才会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希望你能释怀,也希望你懂得珍惜。”其实整件事她听得零零散散,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全是她和沈嘉言这么多年来经历的一切,只有那些,才最真实。至于顾天蓝的故事,或许比她更轰轰烈烈,可是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只是别人的故事。她只记得最后自己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你错了,我不是吸引沈嘉言的那个磁场。我们是磁铁的南北极,互相吸引,不管离得多远,只要感觉到对方,就能再次靠近。”“笑什么?”沈嘉言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后圈住了她的腰。天哪,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看到她的窘态的?想到那句“只要感觉到对方,就能再次靠近”,好像说得就是这样,她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吴筱桐脸上一片红晕,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你做完了吗?那送我回去吧!”
沈嘉言吻着她的耳垂,颈脖,轻声说:“你怎么老是这样,诱人犯罪之后就想逃之夭夭,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哪有?…”还没等她说完,沈嘉言已经扳过她的身子,封上了她的唇。他怎么每次都不让她把话说完,她也很委屈的,明明每次都是他先开始的,却被他说成是她诱惑的。不行,下次,一定要从她开始,然后说是他诱惑的…“吴筱桐,你专心一点!”沈嘉言一把将她横抱起,转进卧室。“哦。”她一向听话,于是很自觉地伸手环住他,慢慢迎上了他的唇。顿时,房间内一片旖旎春光。
Chapter 44 消息
这几日,吴筱桐常觉得食欲不振,人也整日困困顿顿,推算了日子,经期果然迟了一个多星期。
周末的时候,陆映亦陪她去医院作检查,其实她已经有了七分的把握,心里有些矛盾,还有些忐忑,她无法细细体会自己的心情,总觉得喜忧参半。这个时候怀孕,对他们而言,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而真正拿到化验单的那刻,心反而安定了下来。那种为人母的喜悦,比她想像中更为美妙。虽然还不到两个月,可是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和沈嘉言的骨血,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她更加坚信,这个孩子,就是来带给他们希望的。一切,一定会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越来越美好。陆映亦显得比她还兴奋,直摸着她的肚子,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真无法想像,里面竟然有一个宝宝,你和沈嘉言的宝宝…我要做干妈的…沈嘉言也太强了,竟然能让你跟他暗度陈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亏她还是个语文老师,说话怎么那么没逻辑?吴筱桐皱着眉,轻声抱怨:“你别再胡说八道了,还在医院呢!还有,这件事你先帮我保密。”
“为什么?”陆映亦不解地问。“我想自己告诉他,这两天他很忙,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等过几天我再跟他商量。”
陆映亦看她低眉顺目,一副小女人的娇羞模样,忍不住揶揄道:“你就知道心疼他!”
她也不做作,大方地承认:“我就是心疼他,又怎样?”陆映亦笑笑,挽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眼睛望着前方,好似无意地说:“如今,我真是羡慕你,能有一个可以让你大声说出心疼的人。筱桐,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吴筱桐转头看着陆映亦,她的表情淡然,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她不熟知地决绝。不过短短几日,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以她们二十多年的感情,她本该对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了如指掌,可是此刻的陆映亦,她琢磨不透,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吴筱桐不自觉地就握紧了她的手,有些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你也是我心疼的人。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我要你知道,我现在就在你旁边,就如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站在我身边一样。”陆映亦的眼里有泪光闪过,但是转瞬即逝。转头的时候,她又变回刚才的笑脸,用她一贯调侃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只要好好担心你们一家三口就好,早点结婚,也让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