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立了不少迎宾,笑容满面的迎着客人上来,帮着把车马停好,再领人进去入席。
马车都挤在了一起,叶乐乐明显感觉到车速变得极慢,很快有人在外头道:“可是庄尚书的马车?”
车夫应道:“正是。”
那迎宾就笑道:“还请大人下车。小的领大人进去。”
叶乐乐深吸了一口气,不知将会面临什么场面。
作者有话要说:哎,这苦难的一周终于过去了,各种纠结,各种掉收,心痛啊。终于又挺过来了。
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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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姨娘V章 ...
之所以会在辽王的别院举行婚礼,是因为他这别院有个最大的宴客厅,能同时容纳上千宾客。
前来观礼的朝中人士均站在大堂的左侧,另一侧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江湖人士,彼此泾渭分明。
白燕麟来寻庄莲鹤,一眼看见叶乐乐,不由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
叶乐乐低眉敛目的不搭理他,白燕麟不由低声对庄莲鹤道:“你疯了吧?是不是要拿她的眼泪做今日的喜酒。”
庄莲鹤闻言一笑:“你操的什么心?”
白燕麟就朝叶乐乐挤眉弄眼:“赶紧走吧。”
叶乐乐不理他。白燕麟深觉自己好心没人理会,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只好作罢。
按例叶乐乐没资格进来,但她就是埋头跟着,礼部的人见庄莲鹤都没有摒退她,也就含糊过去。叶乐乐便一心一意扮成个忠心丫鬟。
叶乐乐往对面偷瞄几眼,果然见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骁荣会她也呆过几日,有几名长老她倒也见过,此时果然齐齐的来了。
叶乐乐认识他们,他们却不一定记得叶乐乐,这些日子以来,叶乐乐的形象离当初的村妇又是大不相同了。此时安静的站在庄莲鹤身后,满腹机关的长老们也没多看她一眼。
满厅中俱是众人热议寒喧,许多人都有些惊讶,荣国公府虽已势微,但怎么说也是公候府弟,细心些打听着,寻个差不多的人家也不是不能。怎么就嫁给了英国公府的遗孤——很多人到这一刻才知道这遗孤的存在。心中有数的人自是但笑不语,不肯多说。
突听得有人道:“新郎来了!”
叶乐乐闻声看去,就看见宁熙景戴着长翅帽,一身大红的喜服,在数人的陪同下从门口沿着红毡走来。
叶乐乐凝神看去,虽然她不懂武,但这些陪伴于宁熙景的人看着目光炯炯,都不像是等闲之辈。
而宁熙景明显也有些消瘦,面上笑容亦未达眼底,但这一身吉服实在衬得他更加英俊了。
叶乐乐不由有些心中发酸。
宁熙景一面向前来观礼之人颔首示意,一边缓步前行。
目光一闪,就看到了叶乐乐,顿时目中流露出惊愕之色。
叶乐乐紧盯着他,用口型道:“不许拜堂”。
宁熙景很快的移开了目光,也不知道有没有领会。他一直走到上方布置好的喜堂左侧站定,转过身来,面含笑意的对着堂下诸人。
叶乐乐紧盯着他,指望他再多看自己一眼,他却再没看过来。
叶乐乐心中焦燥:好你个宁熙景,若是我们就此散了就罢,若还在一块儿,看我不治你!
就听得外面乐声大作,炮仗声响起,众人皆扭头往外看去,原来喜娘迎了新娘的轿子进了院子,停了轿子卸下轿门,就有个五六岁的幼女迎了新娘出轿。新娘一身金银丝线精绣的喜服,披着盖头,静静的立着,如玉般的指头白生生的露在袖外,虽看不到面目,却自有种风姿动人的感觉。
这一边却有人笑嘻嘻的催促宁熙景先佯装躲到一侧去。
待新娘被人引着,踩着红毡缓缓的到喜堂右侧站定,才派了捧花烛的小童再去将宁熙景寻了出来。
眼看着仪式将要进行,叶乐乐简直不知道转机在那里。
她这时冲上去,立时就会被人拦住,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礼成?
一时间,叶乐乐只觉得自己有如被捏住了心脏般沉重。若夏氏真成了宁熙景的妻子,她叶乐乐是走还是留?若是留,始终有人占着宁熙景正妻的名份,叶乐乐又成了妾室。
若是走,又实在是舍不得宁熙景,能与他两情相悦是多么的不容易。
正纠结着,就听外头有太监宣驾:“皇上驾到!”
顿时满场静寂,均伏倒在地齐声道:“臣等恭迎皇上圣驾!”
皇帝大步走进来,无人敢抬头打量,叶乐乐眼角的余光只看到被一大群侍卫簇拥着的袍角,明黄的底色上,绣着蓝色的粼纹。
待皇帝在堂上坐定,才语带了笑意道:“朕来得正是时候,都起吧。”
声音很年轻富有朝气。
众人齐齐站起,皆半垂着不敢抬头。
皇帝便对宁熙景道:“一别多年,不想再重逢,竟在是宁爱卿的大婚上。”
这熙景笑道:“多得陛下成全。”
“宁爱卿这些年,不知身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草民不才,浪迹于江湖。”
“是吗?说起来朕幼时,也常想仗剑行走江湖,彼时最想拜师武当。记得宁爱卿还说要入少林。不知心愿可曾达成?”
叶乐乐听着皇帝这番明知故问,真想替宁熙景答:他要入了少林,陛下您赐婚给个和尚,又是何意?
宁熙景却只是道:“未曾,草民却是入了骁荣会,区区不才正是骁荣会会长。”言语坦荡,皇上想听的不就是这句吗?
众人一惊,知情人未料他会如此直言。不知情的人又对这身份大感惊异,只慑于皇帝在场不敢议论,仍是隐隐有股嗡嗡之声四起。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一面拍案而起:“好!骁荣会藏龙卧虎,朕还一直担心它祸乱一方。今得知是宁爱卿从中主事,最好不过!不若宁爱卿就领着众位英雄归顺朝庭,加入白将军麾下,来年西征苗疆建功立业,可好?”
宁熙景没有出声,场中一时静寂下来,隐隐感觉到凝重的气氛。
昔年英国公好友,卢大将军最先打破寂静,劝道:“这是陛下的一片爱护之心,自此娇妻美妾,出将入相,何其快哉?熙景快快应下。”
今日进一步,归顺于朝庭,皇上亲自主持大婚,赐予无上的荣耀,日后从了仕途。
退一步,却还是两说。
朝中诸人都齐齐附合,赞皇上圣明。
就连叶乐乐都觉得这是一条坦途,只是这条坦途从此与叶乐乐再不相关。
一时心中涩然,紧盯着宁熙景。
就见他心有灵犀般回过头来,对着叶乐乐一笑。
叶乐乐还没有悟出这笑中的含意,就有些骁荣会中的刺儿头莽撞的嚷了起来:“会长!俺可不信这皇帝说的话,俺没读过书,倒听过说书先生说过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招安后是如何?会长总不会不清楚!万不可信了他的话。咱们逍遥日子还没过够!”
此言一出,骁荣会中人也纷纷附合,这些江湖中人不比朝中大臣斯文,一时就乱糟糟的。
又有人叫道:“会长今日要娶这美娇娘,好看是好看,就怕不中用,来日嫌我们兄弟粗鲁,可怎生是好?”
“正是!就像张顺那婆娘,一时嫌咱们汗臭,一时嫌咱们说话像打雷,十分啰嗦!”
引得人轰笑起来,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时松懈下来。
叶乐乐看了看盖着盖头的新娘子,只见她连露在外头的指头都纹丝不动,端的好定力。
宁熙景举起手来示意,会中诸人这才安静下来。
宁熙景便笑着对皇帝道:“多谢陛下美意,只可惜草民等生来受不得约束,享不了富贵。”
这是拒绝了!叶乐乐心弦一松,喜忧掺半。
场中诸人都听得皇上哼笑了一声。只觉得心头一跳,这笑比他雷霆震怒还来得慑人。
只见他淡淡的道:“本来一场喜上加喜的事,无奈诸位英雄不从,这就怨不得朕了。朝中诸位大臣今日也做个见证,骁荣会逆贼辜负圣意,活当诛灭。”
说着随手将手中瓷杯掷下,跌落在地碎成数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顿时这房子四面的墙轰的往外头倒榻下去。原来这墙并不是泥石砌的,外头糊着白粉,中心却是一扇一扇木板,上头都暗中拴着绳子,皇上一声令下,自有人将墙面全往外拉倒,四面洞开,只留下几根柱子支着屋顶。墙面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尘土后头,全是密密麻麻的神机营火铳手,他们单膝点地半跪着,面无表情的将这四周团团围住。
御前带刀侍卫涌入场中,一面将朝中大臣与骁荣会中人隔开,一面持刀逼近:“还不束手就擒!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这阵仗,也没有人敢动!
皇帝含笑看着场下,转头对着宁熙景道:“再给宁爱卿一次机会,此时归顺,还来得及。”
他有如闲庭散步一般,贴身侍卫却惧宁熙景暴起,不由凝神以待。
谁知宁熙景却并未看向皇上,反是扭头看向远处,笑嘻嘻的道:“是时候了啊。”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
皇帝眼中现出狐疑之色。
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这园子中最显眼的一座麋鹿石雕轰然倒地。
宁熙景随手摘下了头上的长翅帽扔到一边,一手环臂,一手却用指节蹭着下巴:“陛下,骁荣会没这个实力去研制火药,不过早在百年前,就有商队远下西洋,这些年来陆续带回来不少稀罕物,您看看这炮台的威力如何?只可惜它太过笨重,不好运载,但草民搜罗回来的火铳,比之陛下工部所研制出来的,威力似乎也更胜一筹。”
说着就见林中一阵悉悉作响,四周树上不少人都露出个头来,手中端着半米长的长管火铳。
宁熙景笑道:“今日,就是草民等全部给陛下陪葬,也甘心了。”
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不过这黄雀却是蝉变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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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姨娘V章 ...
一时场中静可闻针落!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叶乐乐做为反贼头目的小情人,不免心中发虚,有些不安的四处打量一番。左边一转,就看见白燕麟目光古怪的看着她。右边一转,又看到庄莲鹤意味深长的神情。吓得她差点腿软,十分后悔今日硬是跟来了现场,就怕给宁熙景拖了后腿。
这不就跟美剧冒险片中那些蛮横向前冲结果招来危险让同伴覆灭的女角儿差不多么?
一时不由得脸色发青,祈祷这两人最好有祸不及妇孺之类的大丈夫风格,暗暗的沉下肩去,尽力削弱着自己的存在感。但这么个大活人,还是个站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的一个女人,如何隐蔽得了?
庄莲鹤手微微一抬,叶乐乐满眼惊恐的一抬头,他却只是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腰上悬着的玉佩!
叶乐乐松了口气,却在他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这笑意一闪而逝,还不及领会就已不见,仍旧恢复成一张不辨喜怒的美人脸。
叶乐乐战战兢兢的想:他怎的这般镇定?
此时的皇帝也是脸色铁青。
身为帝王,不可亲身涉险,这道理他自小就知道。只不过他今日并不认为这是险境。
相反,他一路顺风顺水,刚登帝位,手下宠臣就战退元国,换来黎国与元接壤边境至少五十年的安宁。这已在他的帝王生涯中记下了辉煌一笔,激起他无数热血,只恨当初未能御驾亲征!是以今日能将骁荣会首脑一网打尽,他便意得志满的要亲临现场,要亲手施令,或一网打尽,或令其诚心归顺。史书上又可记下重重一笔!
却不料今日失算至此,骁荣会横行多年,果然不无隐情。
但身为帝王,有帝王的骄傲,他仍是稳立如山,不过片刻,脸上又带了笑意:“宁爱卿今日原是有备而来,这么说,是要反了?”
宁熙景笑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陛下想错了草民。骁荣会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却从未与朝庭做对。在黎军与元军对战之时还前往相助,说到底,不过是群想要逍遥自在,又要讨生活的江湖草莽。陛下英明神武,乃不世明君,于黎民社稷都是幸事。草民等怎么会生此不轨之心?如今不过是被逼到头上罢了。”
皇帝神情有所松动,微眯了眼:“哦?”
宁熙景道:“草民今日,也并非要胁迫于陛下,只不过眼见这西洋诸国于火药之上十分先进,我黎国远落其后,若有遭一日,西洋诸国领军渡海而来,我黎国又当如何?
是以将这些火铳炮台呈予陛下过目。”
说着打了个响指,自有三人推着个铁铸的炮台从林中出来,这炮台下头有两个轮子,只是十分沉重,需得两人才能灵活的操纵,另有一人往炮台上的凹槽里推进个大铁丸,点燃了引线,炮口一缩一伸巨响之间,已将铁丸轰了出来,正将房柱打断一根,屋顶都榻了一半,上头的碎屑簌簌的落下,引得众人一片慌乱。
皇帝微微抬手止住了骚动的御前侍卫,眯眼抬起了头:“果然好威力。”
宁熙景又道:“我黎国自高祖已来便有海禁,闭关锁国,却不知西洋诸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陛下是圣明之君,当习人之长,不使我黎国落之于后,方可永保无忧。草民今日祭出这炮台火铳,也不过是为了劝誎,身为黎国子民,自是指望着黎国凌驾他国之上。”
皇帝左右环视,指着四处森森的管口:“这般劝谏?”
宁熙景哈哈一笑:“陛下不喜欢,草民自是令他们撤下。”说着一挥手,树上诸人都一一垂下了火铳,不再指着场中。
宁熙景伸出手去,便有一人遥遥的掷了把长管火铳来,宁熙景握紧,反转火铳,将扳机一方对着皇帝,将管口对着自己,笑得一派洒脱:“稍后,草民也会将这火铳和炮台,全部献于陛下。”
叶乐乐倒抽了一口气,眼看着皇帝伸手接过,食指搭在了扳机上,只要稍一用力,便可将宁熙景击毙!
然而皇帝终是没有下手,他脸上亦有些动容:“宁爱卿好胆识。”
说着便投桃报李道:“爱卿今日之功不在小,朕今日便在此许诺,朝庭二十年内必不向骁荣会动手。”
宁熙景拱手做揖:“草民等都是皇上子民,多谢陛下爱护之心!”
叶乐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这场合不能公开上前去与宁熙景相会,便混混噩噩的跟着庄莲鹤离去,一起上了马车。庄莲鹤也不理她,只下令车夫赶车。
叶乐乐在车里头摇摇晃晃好一阵,才算回过神来。扭头就看到庄莲鹤正在看书。
忍不住问道:“庄大人半点惊讶也无,莫不是事前就知道?”
庄莲鹤抬眼看了看她:“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
“您方才不担心阿景冲动之下动了杀心?”
庄莲鹤微微一笑:“他不会。”这般笃定,怎么比她还了解阿景的样子?
正想着,就听得外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宁熙景语带笑意,朗声道:“乐儿,我来接你!”
叶乐乐一喜,连忙叫着:“停车!”
一面就要爬起身,庄莲鹤却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叶乐乐疑惑的看向他,他含笑抬起眼来,对着外头道:“碧刃呢?”
宁熙景道:“少不了你的。”说着就有一物从窗外被掷了进来,叶乐乐定睛一看,原来是宁熙景的随身宝剑。
庄莲鹤低垂着眉眼,看了看自己掌中的细腕,慢慢的松开。
叶乐乐一弹而起,迫不及待的推开车后的门扇,看到宁熙景骑着高头大马,笑吟吟的看着她。
她连忙一跃而下,快步奔向他。
宁熙景翻身下马,上前了两步,迎她入怀。
叶乐乐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久久不能自已,宁熙景搂着她的双臂也不断收紧,低下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傻瓜,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待着。”
一边实在忍不住,探手上来扶住她的脸,对着她的双唇吻了下去。
再不是轻轻的摩擦能缓解得了的相思,生涩的辗转寻探,尤不能一解心中的渴求。
庄莲鹤又翻过一页书页,淡淡的对车夫道:“走罢。”
马车缓缓启动,留下一对有情人相拥在这春光里。
等两人冷静下来,叶乐乐有许多许多疑问要问,一张嘴就是十七八个问题。
宁熙景颇有些无奈,自己上了马,再把她拉上来圈在怀里:“你慢慢问,全都告诉你。”
叶乐乐最想问的就是:“你不怕皇上轰了你么?这般大胆的把火铳递到他手里!”
宁熙景笑:“皇家的人背后可以无耻,但当着天下人的面却不敢,我已放过了他,他过后再来暗中下手都使得,却不会立即就翻脸。”
叶乐乐使劲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还是太过冒险,再不能有下次了。”
“不会再有下次。此次他不能当场翻脸,放骁荣会离开。我们便化整为零,泥入大海,让他寻不着踪影。且经此一役,他必想开海禁,下西洋,重绘航图,甚至建立海军。我亦会安排人在朝中进言,推波助澜。这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情,亦是功在千秋的事情,会分去他的大部份心神。
何况,只要他明面上二十年不与骁荣会为难,我们便可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将驻地转往之前发现的海岛上,都不是难事。”
叶乐乐得了这回复,放下一半的心,她并不介意宁熙景是黑还是白,但被当成反贼成日追剿也不是件愉快的事。
忽的又有些疑惑:“怎么庄莲鹤像是有所知情的样子?”
“他看到一半,猜到一半吧,他早前就想上奏,请求开海禁,建海军。但朝中那些老学究必会以劳民伤财有违祖制之类大力反对,此次我们之举正合他意。”
说到这里,宁熙景又叹了口气:“我好像总是为他做嫁衣。”
叶乐乐想了想:“我也觉得他稀奇古怪,你明明与他誓不两立,怎的又与他做起交易?”
宁熙景沉默了。
叶乐乐不由搡了他一下以做催促。
宁熙景这才苦笑了一下:“我与他又没有深仇大恨,只是闲得无聊过过手罢了。说起来,他除了与我是幼时玩伴,还另有重身份。”
“什么身份?”
“教过我的师傅,也教过他武艺。”
叶乐乐膛目结舌:“你,你这人!”怪不得她之前就觉得庄莲鹤与宁熙景有些默契,原来是同门师兄弟!
宁熙景忙安抚的摸摸她的头:“虽然他这人古怪,但是还算靠得住,他眼馋我的碧刃许久了,我拿它做了条件,他果然就答应保护好你,只是带你到了婚礼现场未免也太没脑子。”
叶乐乐把他的手拍下来,心道你也够古怪,回过神来后没好气的道:“他直接与我说不行么?还说要我做他婢女,整日让我端茶倒水,恁的消遣人。”
宁熙景一脸心疼:“真的?别气,回头我去收拾他。”
叶乐乐斜眼看他,十分不信任,又很是恼怒自己被奴役了好几日:“你让骁荣会中的人来照顾我,不成么?”
宁熙景有些吱唔:“这个,这些长老还不知我们的关系,我怕他们怠慢了你。”
叶乐乐听明白了,敢情这些长老都看她不顺眼,万一爱主心切,趁机做掉了她,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宁熙景思来想去,不如一次坦白:“乐儿,你别气。其实这计划一早我就在盘算布置,否则此次骁荣会中人不会来得如此及时。自我母。。。。。。自德阳公主来后,我想着皇家人不吃痛不会收手,便有意安排,在黎都逗留,诱他们入局。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一直都有人躲在暗中窥探,我怕你露了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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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姨娘V章 ...
待听得了宁熙景“一切尽在掌握中”,叶乐乐怒了:“你知不知道我昏头昏脑的四处乱撞,差点死掉?你如果告诉我,我扮个样子真不在话下,怎么会露馅?”
宁熙景一怔:“怎会差点死掉,怎么回事?”
事关宁熙景的母亲,叶乐乐不好再提出来让他伤心,但她当时若是没有心存防备,带上了宁熙景从庄莲鹤手上缴来的火铳,真的有可能遭遇不测。嗯,虽然他托付了庄莲鹤,但万一他救之不及呢?
总之她是决意闭嘴不答,任性的生一回闷气了。
当下就去拉缰绳:“停马,我要下去!”
宁熙景吓了一跳,越发收拢双臂将她圈紧,也觉得自己瞒着她有些不对,看着叶乐乐眼眶微红,抿着嘴生气的模样,心头升起一种陌生的慌乱情绪,此时安慰也不讨好,只知道绝不能让她跑了。
任叶乐乐平日怎么爽利,谈起恋爱也是柔肠百转,一时又想着自己当时满心甜蜜,还自以为宁熙景也乐在其中,如今才知道他另有一副盘算,那他岂不是清醒的看着她发痴?这个想法让她别扭不已,越发挣扎着要下马。
宁熙景不厌其烦的抱住她,却被她蹭来蹭去的引发了种陌生的渴望。
顿时有些尴尬的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乐儿,别动。”
声音很暗哑,叶乐乐一愣,感觉到他身体上的一些变化,自己也尴尬了,顿时乖乖的不敢再动。
两人缓慢的驱马,漫无目的的在林间漫步。
好一阵宁熙景才恢复如常,在她耳边低声道:“抱歉,我不告诉你,还有另一个原因。彼时乐儿正对我一片深情厚意,我心里喜欢,不想其中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他的气息喷到叶乐乐耳朵上,她不由脸红了,只觉得他这两句比正儿八经说情话还动人一些,一时就毫无芥蒂的原谅了他。
只是仍旧嘴硬的哼了一声。
宁熙景笑道:“下次什么都告诉你。”
叶乐乐瞪他一眼,宁熙景只觉这一眼风情万种,让他心头一酥,忍不住就道:“等我们回了渠州,就成亲?”
叶乐乐闻言一怔,随即就感觉满心都在沸腾,全身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忍不住就露出了笑容。
宁熙景一看,托着她的下巴轻轻的吻在她唇上:“快答应我,还傻笑呢。”
“好。”她无法矜持,只能忠实于自己最直接的反应。
待两人一起回了骁荣会的踞点,宁熙景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当着一众人等介绍:“这是叶氏,是宁某的未婚妻,诸位兄弟此次都莫散了,一道去渠州喝杯喜酒。”
众人吓了一跳,才从婚礼上下来,怎的又要喝喜酒?且这位娘子姓叶不姓夏。
叶乐乐落落大方的任人打量,面带微笑。
这一来就博得了众人好感,齐道这杯喜酒一定要喝。
几位长老却对视一眼,欲劝宁熙景。宁熙景一摆手,先止住他们的话头:“我意已决。如今已与朝庭撕破了脸皮,自是不会再听他们摆布。我上无父母,婚事自己做主。几位长老自我幼时就对我诸多疼爱,这一次操办婚事,也请几位长老多多费心。”
言语坚定,几位长老见事不可违,只好不甚情愿道:“这是应当。”
众人说定,一半人便走陆路前行,另一半人连夜安排了坐船从大运河走水路南下。
宁熙景只说沿途水上风光好,领着叶乐乐一齐上了船。
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坐船,不免晕得七荦八素的,就是不晕船,成日里在上头颠簸着也觉精神不振。
偏宁熙景与叶乐乐两个怪胎,每日都是精神抖擞的携手站在船头看景。
这日叶乐乐早起,看着朝阳升起,映得河面一片霞光,不免也要应景吟上两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宁熙景大捧其臭脚:“真是入情入景,好诗!”言语何其真挚。
叶乐乐笑看着他:“又不是我作的。”
宁熙景目含深情:“那也是乐儿用恰到好处。”
叶乐乐羞怯了:“讨厌,你也太爱说实话了。”
众人只觉船晕得更厉害了,原本不晕的也觉得想吐。
一路种种不胜玫举,几位长老原先见他们两脉脉含情的对视,总要在心中暗道这叶氏不守妇道,有伤风化。
如今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会长与这叶氏未免也太过般配,情比金坚,再不做拆散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