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德阳公主瞠目:“你真不知羞。”
叶乐乐反讽:“有人更不知羞的事都做过。”
把德阳公主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叶乐乐干脆抱起了手臂:“就是这样,叫您去卖命求情,你定是不乐意。但您身为他的生母,又贵为大长公主,想在儿子婚前前去探视定是可行,就烦请您去求个探视的旨意,回头将我带去看他。”
德阳公主气极反笑,显然是不屑听叶乐乐指派。
“您要是不照做,直接就说与您听,回头我就写个本子送到戏班子,将您抛弃亲子琵琶别抱排一出荡气回肠的戏文来,教您和驸马的一番真情让世人赞叹一番。”
德阳公主气个仰倒,叶乐乐怕激得她发作,只好又放软了态度恳求:“公主,怎么说熙景也是您十月怀胎得来的,就算身上有宁伯父一半骨血,也有您的一半骨血。他从小孤苦伶仃,不知道多想着您,您就算是可怜个孤儿,在他大婚前去看看他,也不为过啊!”
一番软硬皆施,又向德阳公主保证待此事一了,绝不再踏入公主府半步。德阳公主方才松了口,说明日到宫中走上一遭,到时再派人送信到福安胡同给叶乐乐。
两人这才说定,又彼此相看生厌,正好傅明珠不放心,已经寻了来,叶乐乐当着她的面,自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公主真是好心,已是答应了为我出面,民妇真是感激不尽。”
傅明珠听了也高兴:“我母亲最是心善!”
叶乐乐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由傅明珠一路送到了二门外,方才走了。
出去一看,那赁来的马车早已走了,不由懊悔,早知今日如此顺利,就该留些余款不结清,马车也不敢就先行走了。
当下只好凭着两脚硬走。
因方才强鼓了一口气乍着胆子与德阳公主争辨,事后也有些后怕,还好德阳公主对驸马一往情深,生生的要扮个贤妇,这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只此时人就疲惫了,脚步都变得拖沓起来。因此就算听得马蹄声疾奔而来,有个少年在大呼着:“让开!让开!”她也反应慢了半拍。
转过脸来,只见一匹马横冲直闯而来,她将将往旁跑了一步,马就奔到了面前,马上的少年急急的勒紧缰绳,马嘶鸣着立了起来,高高的扬起了前蹄,看似轻巧的刮蹭了一下,叶乐乐却觉得肩上一重,整个人往地上一扑,眼看着马蹄又要踏下,她连忙就地一滚,滚到路边。
她看着马蹄落地,溅起泥土,不由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上那少年煞白着脸,破口大骂:“你这妇人怎么回事,也不知让路!”
叶乐乐半坐了起来,捂着肩头,只觉痛得钻心。
少年下了马,举起鞭就要抽她。
就听远远的有人清喝了一声:“庄禀言,住手。”声音绵长清冷,这少年立时就收了鞭子,变成一副温良的样子,待来人骑着马到了面前,他便笑着道:“小叔。”
庄莲鹤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早说过不可在城内纵马,你只不听,现在回去,半年之内不许再骑马,一月之内不许出门。”
这少年对庄莲鹤甚为忌惮,闻言也不敢辩,乖乖的应了。
等他走了,庄莲鹤才一撩袍角,一边膝尖点地,半蹲在叶乐乐面前,仔细看了看她:“你怎会在此?”说着看了看不远处的德阳大长公主府,眼中闪过明悟,不由笑叹:“你果真不得消停。我看看你有没伤到筋骨。”
说着就伸出手去。叶乐乐一闪,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不知道为何,她如今满腹的委屈。
“我自会去寻医馆。你们这等以势欺人之辈,我劳驾不起。”
庄莲鹤沉了脸,又看她满身狼狈,方才放缓了神情:“好了,方才是我侄儿不好,我送你去找大夫,务必医好了你才是。”
语调平淡,漫不经心的样子。叶乐乐不禁比较:若是阿景不小心伤了人,定是很诚恳的。
但庄莲鹤此人,积威太重,叶乐乐敢怒气上头驳他一次,却不敢大咧咧的再驳二次,只好挣扎着要站起来,牵动了肩,一时痛得眼圈都红了。
庄莲鹤忍不住就托了她的手肘一下,声音都柔和了一些:“这边走。”
说着又对着身后跟上来的长随道:“拿我的名贴,去请了今日休沐在家的方太医,到碧波楼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真心不虐,我不会写虐啊,我只会写开心的文,只不过也有起有落就是了。
保证结局和。
唉,这一周写得真痛苦啊,好难写。
73
73、姨娘V章 ...
碧波楼就立在雨华街外,饭菜在满黎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做的都是贵人的生意,从门口迎客的小二到楼内的一砖一木都往清雅上靠。
叶乐乐别扭的低垂着眉眼,不去看庄莲鹤。但这人原先在何家时,还收敛一二,现如今不必再忌讳,自有种无孔不入的强大气势。就算是低着头,他的一举一动也很难让人忽视。
庄莲鹤自在碧波楼要了个雅间,又同掌柜说让来两名服侍的婢女。
掌柜一时为了难,店里跑堂的都是伙计,女子也有,都是做的吹拉弹唱兼劝酒,不算是干净人。
这庄大人扶着位受伤的女眷进来,她这身份可真不好琢磨,只怕这些低贱之人唐突了她,只好让人从后院将服侍自家女儿的两名婢女叫到前头来。
这两名婢女被叮嘱了要小心行事,便由掌柜的领着送进了雅间。
只见庄大人负着手立在窗前,那位女客捂着肩低埋着头坐在桌旁,满桌的饭菜一点也没动。
掌柜的见了也不敢多看,只恭敬的道:“庄大人,小的带了两名婢女前来听命。”
庄莲鹤转过身来,随意扫了一眼道:“你们先替这位娘子整理妆容,再给她喂些吃食。”
掌柜的哈着腰退了出去,两名婢女赶紧打了水来,帮叶乐乐重新理过,再拿起筷子夹菜,用帕子虚托着喂到她嘴边。
叶乐乐真有些饿了,也就来者不拒,忍着疼勉强吃了一些进去。
过了一会儿,方太医才急匆匆的背着药箱来了,拱着手向庄莲鹤做揖:“下官来迟,庄大人恕罪。”
庄莲鹤微微笑道:“无妨,是本官扰了方太医才是,还请替这位娘子瞧瞧肩上伤得如何了。”
方太医闻言转过身去看着叶乐乐,不免有些为难。
这肩膀上的伤,不解开衣服看可不行。医者父母心,勉强也能看。这庄大人立在这儿,算怎么回事?但他又不知道庄大人与这女子的关系,踌躇着不好出声。
叶乐乐左右一看,嘶声道:“咱们避到屏风后头去就是。”
庄莲鹤闻言也反应过来,不免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
两名婢女扶着叶乐乐坐到屏风后头,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衫,方太医打量一番,道了声“冒犯”便伸手去捏,直捏得叶乐乐痛苦的嗯出了声。
他捏了好一阵,才直起身来,道了声:“好了。”
两名婢女帮着叶乐乐掩好了衣衫,扶她走了出来。
方太医便向庄莲鹤禀报:“没伤着骨头,只是皮肉伤,但也要痛上两日,下官开些散於的药膏好生敷着便是。”
庄莲鹤正负着手看外头,就连方太医与他说话,他也没回过头来。只向自己的长随吩咐:“你去随方太医取药,务必要厚礼答谢。”
方太医连道不敢,背着药箱就往外走,心中奇怪,这庄大人平素虽然冷清,但礼数还是周全,像这样背对着人说话,还是头次见到。
等长随取了膏药回来,婢女替叶乐乐敷好,又要喂她吃饭,叶乐乐中间这么一断,就不想再吃,只道:“我饱了,多谢。”
又站起身来:“多谢庄大人费心,既没有大碍,我便走了。”
庄莲鹤这才回过身来,有些不悦的看着她:“虽没动到骨,也是行动不便,你要去那里?”
“不劳庄大人费心,自有去处。”她不禁后悔,先前并没随着宁熙景去过骁荣会的分会,反是老钟知道地方,这会子与老钟也走散了,要寻个助力也不易。
庄莲鹤沉沉的看她一眼,吩咐婢女与长随都出去,慢慢的走近叶乐乐。
叶乐乐看他一步步走近,不由害怕。
庄莲鹤淡淡的道:“你怕什么?我若要取你的命,你躲得了么?前次是情形所致,如今我却没这兴趣。”
叶乐乐想想也是,就站定了脚步,问道:“那庄大人是何意?若是替您子侄善后,我已无碍,不必再费心。”
庄莲鹤盯着她:“有时候我看你挺聪明,有时候又挺傻。这淌混水不是你能趟的,懂么?”
“我懂,只是,明知不可为,也定要为之。”叶乐乐正视他,目光坚毅。
“他是我的男人,现在行踪不明,我掘地三尺也要找他出来。”
“什么‘你的男人’?三媒六聘了么?
他若变了心,听从陛下安排,娶了夏氏为正妻,你要凑上去,再做一回小妾?”
庄莲鹤的语调冷冷的直刺人心。
叶乐乐丝毫不被打击:“管那些虚礼做甚么,只要我认准了便是。我相信阿宁不会如此待我。”
庄莲鹤忍不住好笑:“你凭什么这般自信?”
叶乐乐也笑:“凭什么?我以诚待他,也知道他以诚待我。
我知道自己不是国色天香,不是满腹诗书才华,没有傲人家世,那又怎样?只因我知道阿景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阿景也自然知道我的好处。两人一起的每一日都很愉悦,我舍不得,他定也舍不得。”若是旁的什么人,叶乐乐自没有这么相信,但是宁熙景,她真的可以相信,就从他并没因一已之私煽动谋反,就可以知道他绝不是看中外在的人,他是一个看着有些稚气,实际上心胸很宽广,淡泊名利的男子。
患得患失的女子庄莲鹤见得多了,像她这般笃定的真少见,他不由得沉默下去,没有再去讽刺她。
叶乐乐见庄莲鹤不再出声,自又往外头走。
庄莲鹤没有看她,就像不是在和她说话一般,自言自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陛下此举,绝不止给宁熙景许婚这般简单。”
叶乐乐不禁停住了脚步,庄莲鹤此人智商勿用置疑,听他一席话,总胜过自己苦思。
庄莲鹤转眼看着她:“陛下是个有雄心的人,此次给宁熙景赐婚,定是趁此广发帖子,骁荣会中各路人马俱会到齐,到时,必将一网打尽。”
叶乐乐一惊,面现焦急之色:“怎么会这样,”转念一想:“你是皇帝宠臣,怎会将这种事道出?说不定还是你一手安排!”
庄莲鹤不屑:“为国献策自是义不容辞,此种事宜却教人厌烦。” 虽当年英国公府事发之时庄莲鹤尚年幼,但总有蛛丝马迹,有心人心中都会有数。陛下此次明示暗示数次,他都没有接茬,但新近邀宠献媚的臣子实在多不胜数,自有人出谋划策。
叶乐乐心中一沉,慌不择路,向庄莲鹤救教:“那我该怎么办?”
庄莲鹤笑:“你不是很自信么?就该相信宁熙景已看破了局,能自行出局才是。只有如此,他才算当得起你的信任才是。”
叶乐乐愣住,扁了扁嘴:“这是另一回事,老马都有失蹄的时候,他若是急起来没想周全可怎么办?”这段时间他们俩就没怎么想事,成天浸在蜜水里卿卿我我,智商直接退化成零了。
此时叶乐乐见庄莲鹤竟然有所指点,不由得就死皮赖脸的捉住这根稻草。
“庄大人,您是知道阿景的,就他这样子,爱吃爱玩,怎么会威胁到皇权嘛,您天纵英材,谋略过人,帮我想个法子,看怎么让陛下打消主意?”
庄莲鹤坐下,自拿了茶壶要斟茶:“你方才不是要走么?可别误了事。”
叶乐乐连忙凑过去要替他:“我那是不识好人心,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同我计较不是有失身份吗?我来给您倒茶认错。”
说着就用自己没受伤的手去给他倒茶水,不慎牵动了伤处,痛得嘶了一声。
庄莲鹤按住茶壶:“行了,你坐着罢。”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替你拿主意,可有什么好处?”
叶乐乐想了想:“我,我还有几万两银子,便是您觉得少,说个数儿,往后我赚了再来给您补上。”
庄莲鹤摇摇头:“我要银子做甚么?”
叶乐乐一想也是,等着给他送银子的人只怕要排出雨华街去。
“我也没权封您做个官儿,您现在离位极人臣也差不多了。难不成您爱美人儿?那还不如照照镜子。”
庄莲鹤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轻咳一声:“行了,你给我做三个月的婢女,我看着合意了,才给你拿主意。”
叶乐乐着急:“只有十日就要事发了,三个月怎么成?”
“我心中自然有数,但到时也不过是暂时脱险,陛下此次就算放过,日后也会再提。我说的这个主意,便是让陛下十年内腾不出手来的主意。”
叶乐乐听得他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语气,半信半疑。
“伺候你的人还少么?还缺我一个婢女?”
庄莲鹤端着杯子,看不出喜怒:“你数次让我不悦,也许看着你端茶奉水,又或者再给我讲个鬼故事,我会觉得舒坦许多。”
叶乐乐默了:时光啊,你可不可以倒流,叶乐乐啊,他这么小心眼的人,你怎么可以得罪!
庄莲鹤见她不语,轻掸袍角起身:“既叶娘子不信,那末,就此别过。”
叶乐乐扶着额头,认命:“庄大人,奴婢在此听命。”
庄莲鹤将叶乐乐领回了庄家,进了他的疏墨园,在书房当差,做个伺候笔墨的婢女。
一路虽引得不少人侧目,但因为庄莲鹤积威甚重,也没人敢当面发问。
负责安置叶乐乐的大丫鬟叫鹿角。她给叶乐乐安排在疏墨园的后罩房里,虽然屋子小,但也是个单间,不用和人挤在一块儿。
叶乐乐第一天到任,还没把差事落到实处,先回了屋子敷药。后头又想起要去求庄莲鹤派个人到福安胡同去守着德阳大长公主的消息,无论如何能去见宁熙景一面总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路支持的亲们,嗯,再次重复,真心不会虐。
74
74、姨娘V章 ...
果然第过了几日德阳大长公主就递了消息来,说是次日便可一同去见宁熙景。
叶乐乐忍不住满心喜悦,研墨手劲都大了些。
庄莲鹤不禁抬眼看了看她:“我看你手好利索了,做这种轻省活倒委屈了你,不如去厨房劈柴。”
叶乐乐见着自己溅出了砚台的墨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人,明日奴婢还要告个假,出去一趟才行。”
庄莲鹤将狼毫上的一根杂毛捻去:“还没正经当两天的差,就要告假,就算我不说,你自己过得去意么?”
叶乐乐寻思,去定是要去的,只这上司太不好说话:“大人,明日告一日假,将奴婢当差的时日延长两日,可成?”
“不成。”庄莲鹤按着袖子,醮满了墨汁下笔。
叶乐乐着急,又听他接了一句:“不成,墨太浓了。”
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啊!
叶乐乐控制自己的情绪平稳:“庄大人,您明日给我许一日的假吧,啊?”
庄莲鹤正眼看她:“就怕你有去无回。”
“她不敢的,我捏到了她的把柄。”叶乐乐想起当时的灵机一动,还是有些得意。她当然没有安排什么给驸马和傅明珠送信,根本没有时间和人脉来布置。但这种事情,德阳公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吧。
“哦,那就去吧。”
叶乐乐微微张大了嘴,她还以为要花大力气来进行说服呢,孰料这庄莲鹤性情古怪,你以为顺理成章的时候呢他不同意,你以为要勇攀高峰的时候呢他再给你条坦途,让人太有失重感了。
第二日一早叶乐乐就悉心打扮,拎了个小包袱,领了牌子出门。自寻到了雨华街口,果见刻着德阳大长公主府徽记的马车停在路口,车下立着一队侍卫和几名婢女。
她连忙走过去隔着车窗道:“民妇叶氏拜见德阳大长公主,公主千岁。”
停了一会,德阳大长公主的声音才传出来,不辨喜怒:“你跟着车走罢。”
就有婢女传令:“走吧。”车夫一扬鞭子,马车缓缓启动。
叶乐乐原也没想着要和德阳公主坐一车,想着也是不自在。但也没想到她今日只驶出来一辆马车,教自己反倒要凭脚走路,今日叶乐乐可是特特的穿了双新鞋,只怕才下过春雨,地面还没干透,走到宁熙景面前这鞋和裙摆已不能看了。
但此时她也无计可施,只好随着侍卫和婢女们一起跟着马车走。
马车逐渐走过了闹市,越来越向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叶乐乐想着,莫不是宁熙景还被关在了郊外?这也正常。
待一路出了城,到了林间小路上,德阳公主突然叫停了马车。
叶乐乐纳闷,马车里该是有恭桶,停下来做什么?
就见德阳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脸上带着抹古怪的笑意看着叶乐乐。
叶乐乐不由发问:“公主,莫不是就到了?”
德阳公主笑着环顾四周,方道:“你看这景致如何?”
叶乐乐那有心情看景致,又觉得不对,只是应付:“不错。”
德阳公主点了点头:“那好,就将此处当做你的埋骨之地。”
叶乐乐一僵:“公主不怕。。。。。。”
话未说完,德阳公主便将她打断:“本宫怕什么?上次是在本宫府中,不好闹出动静让驸马与明珠看见,你这贱人出了府又跑得太快,今日将你带来这荒郊野岭的,看你如何升天。也莫拿信来吓唬本宫,替你送信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砍一双,谁还能翻得出花样!”
叶乐乐心头一凉。
德阳公主笑得满面得意:“本来不想同你计较,但你此次要胁于我,让我觉得你太不安份,还是再不要开口的好。”
说着四周的侍卫就要拔出长剑要动手。
叶乐乐道:“且住,民妇死前还有个请求。”说着就去解包袱:“民妇给阿景做了些点心,还请公主转赠给阿景。”
德阳公主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笑话,本宫为何要替你。。。。。。”说着她就微微睁大了眼睛。
只见叶乐乐包袱一松,点心落了满地,留在手上的却是支火铳,管口直对着德阳公主,她也不待人回过神来,直接一拉火绳,砰的一声巨响,德阳公主肩部就中了一枪,鲜血迅速的从她肩口冒出来,德阳公主尖叫着低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
一众人都吓慌了神,大叫着:“公主!”一齐围了上去。
叶乐乐趁机躲着换弹丸,但业务生疏,怎么也换不好,侍卫回过神来,心知今日放跑了她,就是自己一干人等的死期,连忙包围上来。
叶乐乐仓促间塞好弹丸,也不知装好了没有,就举着火铳边往后退边对着对方,不停的变换管口方位:“谁过来,我就轰了谁。”
这火铳威力实在太大,谁也没想做这个出头羊,但又不敢放了她走,只好步步紧逼,僵持不下。
正此时,从叶乐乐身后突然飞出来一把飞镖,将众侍卫手上的长剑打落。
叶乐乐知道来了援兵,也不管是谁,只管转头就跑。果然侍卫们被缠住了手脚,没有跟上来。
叶乐乐埋着头一直跑到了林子深处。
直跑得气竭,她才停下脚步,扶着路边一块大石,喘起粗气来。
等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她才有气无力道:“庄大人,是你吗?”
果然庄莲鹤自树林中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叶乐乐拍了拍胸口:“说起来,奴婢要多谢您救了一命。但您多劝阻奴婢两句不成吗?”
庄莲鹤微微眯了眯眼:“你是听劝的人么?”
叶乐乐语塞,但她总认为庄莲鹤有的是办法,真不想让她来完全可以做到。之所以这般,全是为了看好戏,但这她目前这话不敢说出口。
庄莲鹤也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其实她今日也十分出乎他的意料。原本确实是想看看戏,待她有了危险再出手,谁知道她直接就轰倒了德阳大长公主,幸好她手法不准,要是真让德阳公主陨命,如何收场还是不好说的事。
叶乐乐灰头土脸的随着庄莲鹤回了庄家,准备按捺住性子,好好等待。
刚进了疏墨园,鹿角就迎了上来:“二公子,太太已在书房等了好一阵。”
庄莲鹤眉宇间微微现出一抹无奈,就提步领着叶乐乐往书房去。
庄太太于氏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喝茶,看见小儿子进来,含着笑把茶杯递给一边的婢女,慢慢的站起身来:“为娘成日里不见你的人,只有来守株待兔了。”
叶乐乐偷偷瞄她一眼,于氏头上勒着抹额,当中镶着块鸽子蛋大小的碧玉,温温润润,显得十分慈和。她是个美人,庄莲鹤的五官可见很大一部份都是遗传自她,只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庄莲鹤脸上略见柔和:“娘亲有什么事,叫人来传儿子过去便是。”
于氏上前两步,庄莲鹤忙伸出手去扶她。
于氏在庄莲鹤臂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泰国公七十岁大寿,明日你陪我去贺寿可好?”
庄莲鹤没有出声。
于氏又笑道:“可见平日说孝顺都是哄我的。”
庄莲鹤只好应了。于氏也叹了口气:“你待昌隆公主的一片心意,为娘心里也知道。她身份尊贵,咱们多给些尊重也是应当。但这世道就没有男人为女人守节的,瞧瞧你大哥儿子都十二岁了,你还没娶妻,像怎么回事?泰国公近些年来都不大出来,这次你去给他瞧瞧,他们周家的女儿,可是贤名在外,一女百家求。”
庄莲鹤微皱起眉,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于氏目光像是随意从叶乐乐身上掠过,笑着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日后娶几房妾室是无妨,但越是喜欢的姑娘,越不能纳。为的就是怕妻妾不和,平生了风波。鹤儿,你是个明白人,这个不用为娘说得太多。”
轻描淡写的,份量却不轻。叶乐乐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只怕是听说庄莲鹤特地领了人回来,就专程过来敲打的。
当下心中只笑:这种日子我可过够了,您千万别担心我还会自投罗网。
庄莲鹤更是一点就透,扶着于氏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您尽可放心。”
两人逐渐远去,声音渐不可闻,只听得于氏被逗得愉快的笑起来。
叶乐乐每日数着日子过,终于到了那一日,宁熙景迎娶夏氏,婚礼在辽王的别院举行。据闻皇上和太皇太后都会亲临祝贺。朝中各大臣都收到了请柬,各路江湖人士也都快马加鞭的赶了来参与。场面之盛大,怕只有皇上大婚时可以媲美。
叶乐乐一早就起来全副武装,跑到书房去堵庄莲鹤。
庄莲鹤上下看了她一番,道:“宴无好宴,我若是你,静候佳音便是,何必去凑热闹。”
叶乐乐摇头:“不成,坐立不安,非得去看看不可。”
“那么,你先把火铳留下。”这叶氏冲动发昏起来,他也没少见,德阳公主现在还医药不断,还好她自己死咬着没看清行凶之人,若叶氏发起疯来直接给皇上来上一发,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叶乐乐极不情愿,但庄莲鹤神情没有一丝松动,只好悻悻的把火铳掏出来,放到了书桌上。
庄莲鹤这才领着她坐上马车,往辽王别院去。
叶乐乐心急的贴着马车壁听动静,辽王别院位置稍偏,并不在黎都繁华区,叶乐乐想,也许这样更适合设埋伏。
越是靠近,就看到连路旁的树木都扎起了红绸,喜乐声渐渐的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