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王慕翎,才入正题:“你这计策,从何而来?”
王慕翎关在牢中,早想了一套说辞:“仙人入梦所授,共三十六计,确实不是草民自己所能想出来的。”
莫贵君冷笑:“竟敢拿话哄本宫!”
王慕翎道:“贵君看草民,实是胸无大志,断不能拟出此计。能拟出此计之人,也断不会到如今还默默无闻,只怕早就闻达于朝堂。当真是仙人入梦。”
莫贵君仍是不信,但他却也无法解释计从何来。且王慕翎计中故事所涉及的国家,在这世间也从未听闻过。只是他虽不信神佛,陛下却信,这番话只怕向陛下交差,也是够了,陛下再求国师算上一卦,便可确信。国师正是苏顾然的师尊,想来穿梆不了。
莫贵君倒是干脆之人,顿时向王慕翎一伸手:“剩下的呢?”
王慕翎忙将余下的递了过去。莫贵君一面翻看,心中连连惊叹,这实在不像凡人所作。
忍不住一气看下去。王慕翎等人也不催他,陪在一边等着。
莫贵君全部看完,再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心中转了千个念头,只怕此书,再不能流传于朝臣之间传阅,需得小心保管起来,成为尊国之密。
待拿定了主意,再笑对王慕翎道:“无论如何,你此番有功,陛下不但放了你,还要有赏。”
王慕翎推辞:“实不敢当。”
莫贵君道:“你可知小郡王已然醒来?他一醒来就带病入宫,向陛下为你求情,委实一片深情。陛下决定将小郡王许给你,与苏卿同为平夫。”
王慕翎脸色一变,小郡王如今这副模样,不嫁她,也没有其他人家敢要。但若她要了他,又实在对不住家中的几位男人。
莫贵君看她脸色,又一眼扫过苏顾然四人,淡然道:“陛下这是抬举你,本宫劝你顺着陛下的意思来,若有违逆,陛下又怎能放心放任你这样有‘大才’的人?”
王慕翎一脸愕然,在其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还未等她开口,苏顾然已经接话:“烦请贵君代微臣一家,谢过陛下好意,微臣一家,自会定下日子,迎娶小郡王。”
王慕翎目瞪口呆,莫贵君却是满意一笑,又闲话两句,便拂袖而去。
王慕翎望向苏顾然。
只见他神情淡然:“这便是孽缘。一辈子还这样长,他却总是这样纠缠不休,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来,我总不忍让你再面危险,这样揪心…一次便够了,你只要平平安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意了。”
墨砚对小郡王倒没有恶感,也点点头:“他也是个可怜人。”
蓝裴衣更是通达,微微一笑并不言语。秋路隐长舒一口气,总算放下心头大石。
王慕翎热泪盈眶,这一刻,他们都同意了,她却替他们觉得委屈。
“对不起…”
、
颜喻林入宫请见皇正夫。
皇正夫已是许久没见到他,连忙派人宣他进来。
心知侄儿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颜喻林进宫是特地向他求一枚绝育丸。
皇正夫最近听得多了,心中便疑神疑鬼:“你要这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学秋家那傻小子罢?”
颜喻林一笑:“哪能啊。侄儿不过要一丸研究药性,以便帮小郡王解药,试着让他能恢复生育。”因为出了胡太医的乱子,以至于现在太医都不能随意拿到绝育丸,只能向女皇或皇正夫请药。颜喻林若直说是为小郡王医治,自然拿得到,偏他也没有十分把握,是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皇正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突的又眯了眼:“本宫记得,上次你入宫,也是为了王慕翎,这次救小郡王这样尽心尽力,少不了和她还沾点关系,你莫不是对她…”
颜喻林马上正色:“侄儿与她只是朋友,绝无二心。且侄儿这一世,只愿沉浸医术,终身不会嫁人!”
皇正夫一愣,他是不愿意颜喻林同王慕翎有瓜葛,但没想到逼出侄儿终身不嫁的绝言,忙喝了他一声:“胡说八道!”
颜喻林却是一脸坚毅:“世间最无用的,便是情!”
皇正夫苦劝半日,也是白费口水,心中颓然,这时方觉得那怕颜喻林就是嫁了王慕翎也好,也算做了一回真男人,不算白来世间一遭。
大结局
秋夫人得了信,陛下将小郡王许给了王慕翎,顿时勃然大怒,握住水正夫的臂膀:“我绝不同意!我们去面圣!”
一边醒来不久的小郡王却是一脸喜色。他从昏迷中醒来,从秋路隐处得知中间发生的事情,心中悔了又悔,恨自己冲动坏事,连累了王慕翎。此时他并不知道王慕翎已经献策自救,不顾自己手软脚软,偷偷翻墙出去,入了宫求女皇放人。
女皇瞧得他虚弱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有见过你这样要死要活的。”她自是没见过,在她的世界中,所有人都遵循着游戏规则,就连她自己,也无可的奈何的遵循着。
小郡王低头,咬了咬唇道:“陛下,水湛不求权,不求财。只是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才会开心。若不然,整日活在遗憾和妒念中,生不如死!”
女皇一愣,小郡王低着头的模样,尖尖的下巴,倒瞧着像水正夫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他不像现在这样内敛,也是拉着她的手道:“没有你,我简直生不如死!”
但她最终还是辜负了他。如今两人就算再见,也是越来越生疏。
女皇想到这里,微微一叹:“罢了,王慕翎也是有命之人,朕便成全你们。”
小郡王此时见到女皇真下了旨,尘埃落定,终得偿所愿,也顾不得秋夫人在一边暴跳如雷,嘴角露出蜜笑。
水正夫一眼瞥过来,心中暗叹,扶住了秋夫人的肩,对她道:“我本来也不放心将湛儿交给王慕翎,但事到如今,谁还敢要湛儿?”
秋夫人一愣,憋得眼眶通红。
水正夫又道:“你看路隐,如今也过得甚好,湛儿跟了王慕翎,也不见得不幸福。再说,他身为平夫,并不居于任何人之下,受不了委屈。”
秋夫人始终不甘,她对王慕翎,简直抵触成了习惯,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来。
水正夫经此一事,再没有心力去阻挠这个孩子。已经决定成全小郡王:“郁芝,你想想看。我秋家如今势大。按照帝王之术,在蒲台家倒后,必然会对秋家动手,但陛下迟迟按捺,固然是念了几分旧情…如今,你想把水湛嫁入那家豪门?那岂不是强强联手,令陛下更为忌惮?越是风头大盛,越是好景不长。此时只有把水湛下嫁,才能稍安陛下的心。万万不能违逆陛下。”
秋夫人一惊,奇异的看向水正夫,原来他不是不会算计,只是不愿算计。
偏算计得十分有理,秋夫人再是哑巴吃黄莲,也要吃了这个闷亏。
、
女皇得了莫贵君的回话,又将三十六计看了又看。
便去请国师问卦。
国师细细一推算,回禀女皇道:“陛下,此书确不是此间之物。王慕翎此人,命格奇特,有辅国运,正是一员福星!此次对元熙国用兵,必然大获全胜!”
女皇本就极信国师,又细想起王慕翎其貌不扬,出身寒微,偏财色双收,果真是一副好命,自是大喜。
莫贵君得了兵书,连夜赶赴前线,与元熙国大战半年,期间套用书中各计,直打得元熙国主动上书请降。
元熙国虽然此战战败,但毕竟国力强盛,尊国也不敢说能一口吃下它。
此战由元熙国挑起,低层的士兵必有许多不情愿的。但再战下去,元熙国自觉危机,激起元熙国上下一心,也未必好收场 。
战到这种程度便也罢了。尊国只提了许多条款,命其付了大笔赔偿金,割让两城,其后每年还需向尊国进贡。
莫贵君胜利班师回朝,一时风头无两,将皇正夫都压得黯无光彩,朝中四处盛传他将取皇正夫而代之。
但莫贵君毕竟受过教训,心中揣摩女皇心思,女皇定不会让他手握重兵再登上皇正夫之位,反而会心中忌讳,恐他功高震主,必会玩一手均衡。是以莫贵君并未露出骄色,待皇正夫仍是十分有礼。
在这半年间,莫贵君捷报频频,女皇本是信命之人,越发相信王慕翎的命格有辅国运,兼见过王慕翎以后,又确信此人兴不起风浪。因此每得一次捷报,便给她一次封赏。
半年下来,王慕翎已经升至安阳侯,虽然她只拿俸禄,不干实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如今王慕翎走在路上,满国都的官员,鲜有不需向她行礼的。
王家早已经搬入女皇赐的华美大宅中,秋路隐经营的生意,也已成气候。一家人过得顺风顺水。
但和小郡王的事,秋夫人不痛快,王慕翎也对家人心存内疚,两方都迟迟拖延。竟然拖了半年之久。
这次莫贵君胜利班师回朝,女皇得意之余重提此事,特意下旨近期择日成婚,并且要亲自主持婚礼。
王慕翎拖不过了,这才上秋家提亲。
秋夫人不知道女皇抽的什么风,竟给王慕翎升官至安阳侯。但这一次次的晋升消息传来,秋夫人早就心中渐渐愿意了。
此刻王慕翎上门来求亲,她只是有些面子上放不下,但毕竟没有多加刁难。何日迎亲,嫁妆酒席都谈得十分顺利。临了王慕翎要走,秋夫人又摒退了旁人,独留王慕翎说话。不免有下拉不下脸,沉默了半晌才道:“还请好好待他…我的不是,别记在他身上。”
王慕翎心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忙诚恳回话:“娘请放心,我定会怜惜他的一片真心。”
小郡王躲在屏风后,已是泪流满面。这么长的时候,秋夫人总说婚前不许他去见王慕翎。他日日忍耐和等待,终于等到这一天,有王慕翎这一句话,也就够了。爱不爱他,他也不会再强求。
王慕翎与小郡王的婚礼,声势浩大,由女皇亲自主婚,谁敢不给面子,各路人马川流不息,直把王慕翎累得够呛,叫苦连天。
蓝裴衣心疼她,在屏风后搂着她,让她暂时靠着休息一下,又帮她揉额侧放松。
墨砚给她端了杯解酒茶,看她饮下,一边扑闪着眼睛,对蓝裴衣道:“妻主现在身居高位,只怕以后每一次娶亲,都会这么累吧?”
蓝裴衣淡淡应声。
王慕翎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吃醋呢。介意就直接说给我听嘛。这样拐弯抹角的。好了,我要再娶,我就直接投湖自尽来得痛快!”
墨砚本是吓吓她,但功夫不到家,见一眼便被识穿,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王慕翎一天下来,都快散了架,到了晚上跌跌撞撞的入了洞房,被小郡王一把扶住。
半年不见,小郡王好像还高了一点,退去了青涩,已见几分乃父的风华。
王慕翎对他念过怨过,但一见他那带怯羞愧的目光,顿时就心中一软,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小郡王心中欣喜,双眼中的神色又是讨好,又是兴奋,简直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王慕翎笑容更大了一些,回忆过往种种,也颇为怜惜他:“以前怎样都不要再提,以后好好过吧。”
小郡王连连点头。
、
洞房外,王家几个男人送走各路宾客。秋路隐见一边桌上还趴着一个人,命下人过去扶起,他仔细一瞧正是颜喻林。连忙走了过去:“颜神医,怎么醉成这样?来,我着人送您回去。”
颜喻林全无平时温文儒雅的模样,带着几分醉意嘟唸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王慕翎升官之后,应酬也多,少不得有些场合,众人要写诗助兴,王慕翎虽然尽力避免,但还是抄了一两首。这一句便是无意间流出,不知怎的传出了颜喻林的耳中。
秋路隐此时听着,不由得神色一变。
又听颜喻林醉道:“我…都不要!”
秋路隐僵了半晌,终是一笑,唤了人,将颜喻林送回家去。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但王慕翎的幸福生活,还将延续。
王慕翎的幸福番外
王慕翎家财万贯,官至安阳侯,又是女皇跟前的大红人。尊国上下,几乎人人道她好命。最重要的是她那五个各有千秋的夫郎,让人艳慕不已。
某日,王慕翎奉旨入宫陪女皇解闷,她大着胆子说了一堆带颜色的笑话,直把女皇笑得直不起腰来。
女皇哎哟哎哟的直抹眼角笑出的泪水,上上下下打量王慕翎。
这女人,没有忧心事,成日里万千宠爱滋润在一身,整个人都看起来轻灵,容光焕发。
王慕翎比初见时已经顺眼不知道多少倍,此时再看她,怎么看怎么可心,浑身透着个机灵讨喜劲儿。她有小聪明无大才,好享受不爱争斗,在尊国目前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女皇就格外放心这样的人身居高位。王慕翎有一天曾暗地里想过,自己不就和那弄臣差不多么?还好女皇也只是十天半月叫她去解一次闷,还能忍受。
这刻女皇开心了,又水袖一挥,让她拉两车元熙国进贡的贡品回去。
王慕翎在女皇面前也没个正形,嘻嘻一笑,不甚规矩的行了个礼,告辞而去。
待回了家,王慕翎命人将两车东西全搬到花厅里,整整摆满了一厅。
再命人叫几位爷来厅里挑挑。
几个下人对了一下眼,互使了个眼色,算计着时间,前后不差时间的把五位爷都请到了厅里。
虽然说苏顾然是正夫,小郡王是平夫,其他人往后排。但时间一久,家里的下人全看出来了,王家少奶奶从来不看重份位,个个在她心里都是宝贝,一个也怠慢不得。
王慕翎见人都来了,指着东西道:“陛下赏了些东西,你们挑挑,也就图个新鲜。”
怎么着都是王慕翎一份心意,几人都挑挑选选收了一堆,只苏顾然并不动手。
王慕翎眼尖,瞅见一尊楠玉雕成的佛相,这种楠玉晶莹剔透,最奇特之处便是它是由一种树脂结成,又漂亮又磕碰不坏,雕成佛相最好不过。
王慕翎窜过去捧起来,递到苏顾然面前:“顾然,你收着。”
苏顾然目光流转,落到王慕翎脸上,淡淡一笑。王慕翎心中喜欢,也笑得眉眼弯弯的。
苏顾然这才接过佛相,递给一边的贴身小厮收着。
苏顾然性子淡。王慕翎禀承“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的宗旨,不免对他更热乎一些。
除了墨砚,几人能进门,全靠苏顾然成全,纵然他成全得不情不愿的,到底是成全了。
所以大家对他在王慕翎面前处处优先也没有异议。
王慕翎也乖觉,一碗水尽量端平,又挨个儿讨好一番,皆大欢喜。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坐着吃了晚膳,各自去梳洗了,穿了便服聚在花厅中消磨时间。
苏顾然和秋路隐下一局棋。墨砚同小郡王扔色子比大小,反正一家人,也不赌银子,输了就脱衣服。
蓝裴衣正拿着卷书抽查孩子们的功课。蒲台家四个孩子,已经初现慧根,功课都学得不错。除了老大还有点倔,其他三个孩子已经溶入了王家。老四还常喜欢撒娇要墨砚抱一抱。
王慕翎没了骨头似的斜靠着蓝裴衣,看他难得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另有风情。
突然王慕翎眼角一瞥,发现小郡王今日赌运奇差,外袍和中衣都已经扒光了,只着一件亵衣,还十分透明,清瘦的身材若隐若现,也不知道是不是秋家派来的老仆教他穿的。
只他太傻,里边穿这样的衣服,也敢和人赌脱衣。王慕翎心里暗笑,突然伸出手压在蓝裴衣手中的书卷上:“让孩子们都早些休息去吧。”
蓝裴衣素知王慕翎甚少限制孩子们的作息,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当下明白少儿不宜了,赶紧叫孩子们散了去。
仆人们抱着王家两个小女儿也赶紧回避。
王慕翎拉着蓝裴衣,也坐到小郡王他们一堆,又朝苏顾然和秋路隐招手:“来来来,一齐玩。”
苏顾然瞥她一眼,懒得理她。
王慕翎就冷哼一声:“苏大人,本侯命令你马上过来!”
苏顾然被她一逗,忍不住要笑。秋路隐拉了他一边胳膊:“走吧,不过是闹着玩。”硬把他拉了过来,按在椅子上坐下。
苏顾然若真心反抗,谁也勉强不了他,但他被王慕翎胡闹得多了,脸皮也厚了许多,容忍度更是日增夜进。
王慕翎笑嘻嘻的从墨砚手上抢了色子:“大家一起玩,规矩照旧,比大小,一圈下来,点最小的一个脱一件衣服。”
小郡王忙道:“重新来过?那我先把衣服穿上。”
王慕翎坏笑着按住他的手:“哎?可没这规矩,若是可以穿衣服,那他们不都回房去把棉衣都套上了?你现在这样。。。。。。”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眼,色迷迷的道:“我看挺好。。。。。。你们说是不是?”
墨砚本来是个柔顺性子,偏和小郡王处起来有点小磕碰的,当即点头:“妻主说得对!”
苏顾然却是看也不看。蓝裴衣眯眼一笑。秋路隐也不操这闲心。
小郡王看了一圈,脸上一红,论勇气他不缺,论厚脸皮,他始终不够。
这屋里王慕翎才是霸王,他只得半垂着头继续坐着。
大家便开始扔色子。
第一圈墨砚中标。他二话不说,乖乖的脱了外袍,王慕翎伸了手在他脸上一摸,赞了一声:“真乖。”
第二圈秋路隐中标,他也爽快,脱了外袍往后一扔。
第三圈王慕翎自己中标。她无所谓,反正数起来,她还比他们多件里边的肚兜呢。
第四圈小郡王中标,一下上身脱光了,他的脸涨得通红,身上鸡皮疙瘩全立起来了。王慕翎哈哈大笑,好生调戏了一番。
数圈下来,王慕翎奇怪的发现,谁都会中标,就蓝裴衣和苏顾然不中标,不但不中标,还每把都扔六点。
她极纳闷,目光在他们脸上看来看去。蓝裴衣眯眼笑得别有深意。苏顾然表情寡淡,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赌到最后,墨砚直接光了,秋家兄弟只剩了一条亵裤,王慕翎上身也脱到只剩肚兜。
王慕翎还真不信邪,抬手又扔,只见色子滴溜溜直转,扔了个二点出来。前面小郡王扔了三点,墨砚扔了四点,秋路隐也扔了四点,王慕翎一愣,数起来是自己的点数最小,按照老天之不公,蓝裴衣和苏顾然八成接下来还得扔六点,看来自己这肚兜是保不住了。
。。。。。。虽然每人都裸呈相对过,但要一下在四人面前露点,还真是要点脸皮。
她撅了嘴,都准备脱了。
蓝裴衣看她一眼,扬手一扔。滴溜溜。。。。。色子停了,竟然是个一点!
王慕翎一下高兴得跳了起来,抱住蓝裴衣就亲了一口:“亲爱的,你的好运气终于用完了?快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脱~”(请参照“来来,我是一棵波菜”曲调)
蓝裴衣笑眯眯的,缓缓脱了一件外袍。
苏顾然这时道:“歇了吧?只怕着凉。”
王慕翎赌兴正浓:“不!你们俩的好运用完了,继续来!”
接下来还真被她一语中的,苏顾然和蓝裴衣,真像是好运用完了。只要这一圈王慕翎扔得小了,不论她多小,苏顾然或蓝裴衣,总有一个比她更小。
小郡王、墨砚和秋路隐已经光了,三人出局,坐在一旁尴尬的抱着臂看王慕翎一对二。
但王慕翎那件肚兜居然始终没有离了她的身子。
终于王慕翎背运,扔了个一点出来,再小也没得比一点小呀。这游戏规定,并列最低点,便是要一齐脱衣的。
王慕翎咽了口口水,苏顾然和蓝裴衣上身都还剩了一件衣服,就算陪着她再脱一件都还不亏。
蓝裴衣看了看她的一点,伸手扶了扶额头,无可奈何的扔了个一点。
王慕翎还去抱他:“亲亲,一齐脱,不要紧。”
苏顾然的脸色僵硬,接过色子,拿在手中半天,终于扔了出去。
当色子终于在桌上停住,王慕翎一看,色子四面都光溜溜雪白雪白的,竟是没有点,原是苏顾然拿在手中时,就用内功将四面磨平了。
王慕翎不由得目瞪口呆,再傻也知道了蓝裴衣和苏顾然是故意让她。
小郡王和墨砚不解,秋路隐倒是早就看出门道。
蓝裴衣早年风尘中打滚,扔色子自是小菜一碟。苏顾然手上运功,想扔什么点出来,也是易事。本来都只是逗个乐子,偏两人都不舍得王慕翎全光。
王慕翎一想明白,就感动的扑了上去,双手一边一个勾住两人脖子,左亲一口,右亲一口:“为妻真是太感动了,嗯,这个休沐日我不休息了,在房中乖乖等我啊。”
古代朝官,都是每工作五天,有一个休沐日。王慕翎反正没有实务在身,还是喜欢按七天一周休两天算,不过她的工作日,就是每天陪一个老公,从周一排到周五,周六周日还双休。这时就口没遮拦的全面放送。
蓝裴衣忍不住一笑,眼角斜挑,风情万种的看了王慕翎一眼。苏顾然也面现羞色。
王慕翎亲够了,又道:“顾然,赶紧脱了吧。”
苏顾然一愣,抬头看她,王慕翎一本正经,不顾大家的讶异,只要一饱眼福,好好调戏苏顾然,看他羞涩简直是大爱:“刚才你扔输了嘛,赶紧脱。”
苏顾然望着她说不出话来:“你。。。。。。”
其他几人,忍不住闷笑。
苏顾然遇到王慕翎,绝对是有理说不清,但他也不常说理,待王慕翎伸手去抓他,他已经身子一偏,闪了开去,几个转身已经消失在花厅里。王慕翎还保持着伸手抓人的姿势,半晌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几人道:“真是不听话啊不听话,是不是?”
收颜喻林之 续一
王家这几日家中清静,秋家兄弟带着一对女儿回路州城参加祭祖。
苏老夫人也犯了病,苏顾然带着苏苏去讨她欢心。家中光只少了那三个丫头,就清静了许多。
王慕翎也才有了两分闲心。
她在下人的服侍下收拾整齐,走到前厅去,就看见蓝裴衣正在制琴,小姑娘们学琴,大琴用不来,蓝裴衣特地给做一把小琴。琴台基本已经做好了,他还在细细打磨。
王慕翎凑过去一看:“挺好的了,我看不用再磨了。”
蓝裴衣挑眉一笑:“她们手嫩,不能有木刺。”
王慕翎附身勾着他的脖子,亲呢的蹭了蹭脸:“你别伤了手。。。。。。我先出去了。”
蓝裴衣空出一只手来搂了搂她的腰,道:“入宫去?”
王慕翎点头。
蓝裴衣思忖了一阵,才道:“慕翎,陛下宠信你,莫贵君也对你礼遇有加。你现在自是顺风顺水。但千万别太得意跋扈。陛下现在身子不大好。多年来,莫贵君风头无两,皇正夫颇为隐忍。但太女却是皇正夫所出。。。。。。。将来秋后算帐。。。。。。”
王慕翎省得:“我知道,我也就每次去哄哄人,捞点赏赐,从来不踩人,跟谁也没仇。我瞅着太女啊,对我也没有多的看法。。。。。。”
蓝裴衣笑:“小心些不会错。”
王慕翎应着出了门。在宫里转了一圈出来。到了半道上,突然道:“大柱子,停车。”
大柱子利落的停了马车,帮她打起帘子。王慕翎下了车,对他道:“你先回,我想走走。”
大柱子应了声,驾着马车便走了。
王慕翎沿着青石路一路闲逛。
想起方才无意和太女对上眼,对方眼里那一抹莫明的笑。
她缺乏政治细胞,一直不甚敏感,今天得蓝裴衣提醒,才想起去看上一眼,没想到倒自己吓自己了。
这时正是阳春三月,春风拂面,街道两旁树木抽新枝,莺啼燕语。路上行人勿勿,手持折扇的公子哥儿,和身着艳色罗裙的姑娘们,一切与她多年前,初入国都,无甚两样。王慕翎一时只觉恍若隔世。她幸福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数年来,外边的世界她都没有看入眼内。
走着走着,穿过了一条街,到了一座宅子前。突然觉得眼熟,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抬头看去,只见正门横匾上正书着削瘦的两个字: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