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禄点头应下。
不一会儿就备好了马车。
千羽和青娥坐在车里,侍卫便在外边跟着走,这马车是千羽之前特意订作的,整体低调,上面也没有刻公主府的标记,只是特别结实,车里也宽敞。
到了黑市千羽主仆下得车来,却是没有再穿男装,她知道自己男装易被识穿,便只在脸上戴了个鬼脸面具,好在来黑市的人都是遮遮掩掩的,也没人觉得她奇怪。
海禄在前边带路,入口处是个普通的铺面,只到了里面,一个小二在柜台后站着,海禄上前去和他对了切口,再交了三十两银子的入场费,便从后堂出来一个人,把他们接了进去。
到了后堂,带路的人交给海禄一盏油灯,再到屏风后面去拧动了一个机关,地下就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千羽低头一看,地面开了个口子,有道阶梯通往地下,还真名符其实的地下黑市。
海禄举着油灯往地下带路,越往下越黑,青娥小心扶着千羽。
走约有十分钟还没到头,地下也不觉得窒息,只听得远远传来人声,随着阶梯再转一个弯,
眼前一下灯火通明。竟是热闹非凡。
一个一个的摊位,各自支着布幌子,人流窜动,一点也不比京都的繁华地段差。
一眼望去,那些布幌上写的名目令人咋舌,到处是皇宫也难见的天山雪莲、武林人相抢夺的万雨梨花针筒,居然连“春药”这样的字眼也明目张胆的写在布上挂了出来,那小摊前居然还有不少人光顾。
千羽奇道:“这黑市的主人倒是蛮大的能耐。”
海禄道:“黑市的主人,据说是以前在家里挖井,居然一下把地给挖空了,下来一看,别有天地,便就势建了这个黑市,盖了个铺面在外面伪装,这里边的买卖他全不管,只是进来的人他统统收五两银子一个,就这样,传说他家的仓库比国库还富。”
千羽点头称赞:“别小看这五银子,累计起来可真不得了。”
她一路逛过去,也不管身后的侍卫受惊,挑挑选选买了些下三滥的蒙汗药,春药,鹤顶红什么的。全交给青娥收着,青娥又是惊奇,又不敢问。
走到里边,再看到家卖兵器的,赫赫有名的万雨梨花针就摆在上边,看上去就是一节竹筒大小,上边有个绑带可以绑在小手臂上,藏在袖里,一按机关,漫天细针瞬间射出,叫人防不胜防,上面还有个毒槽,加了毒上去,中针的人立死无疑。
这件武器因为波及范围大易伤及无辜,又过于狠毒,早在武林中禁用。却没想到在黑市随处可见。
眼见着千羽又要买下,海禄忙制止:“主子,这个武器在外边一亮相,武林中人见到都可以制裁您的,还是不用为妙。”
千羽笑道:“无妨,我也就是图个新鲜玩玩,并不会真的去用。”
一面掏了银子买下,顺便还买了柄号称切金断玉的匕首。
再往到里面去,一路上看到些珍稀宝石,前朝古董,还有号称水火不侵的天蚕丝,千羽也就是看看,倒不会辨别。到了最里边便看到一个高台,外面围了一圈人,台上却站着些被绑着的人。
千羽想,这下可找着目的地了,忙挤了进去。
黑市中的人口贩卖是非常主要的一项买卖。
台上的贩卖的人从青年到孩童都有,无一不长相娇好。
千羽低声问道:“这些人怎么都双目空洞?”
海禄回道:“这都是人贩子用了些秘药,配合残忍的折磨,让这些人失了记忆,斩断前尘。这些人大多是被捕捉拐骗,有段凄惨身世,买家也不喜欢他们留有后患,只有斩断了前尘才卖得出去。”
千羽一听,这该是怎么样的折磨才能让人到丧失记忆的程度,扭头一看四周,不是些面目可憎的妇人,便是些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眼里都透着猥琐。回头再看看跟在身后的青娥和侍卫,想着只怕自己在他们眼中也和这些人没有两样。
这时台上台下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叫价。
一个个人像牲口似的被推到前面供人挑选。越是长相秀美的越是卖得价高。
千羽见一对双胞胎少女长得可爱,便叫海禄花钱买了下来。
又睁大眼睛想挑两个男子,却见他们眼中都没灵气,一时也失了兴趣。
很快这一批便被卖完,人贩子又推上来一批。
这一批共有十个,五个女子五个男子,男子其中两个是青年,两个是少年,最后一个身形高挑,却满脸血污,一时看不出来年纪。
那人贩子上前一步抱个拳:“这一批可是珍藏,客倌们仔细看看,包您看了心里都舒坦,更别提买回家抱着。嘿嘿~”说罢发出一阵奸笑,台下各人也会意。
这些被黑市贩卖的人,因为没有父母兄弟找麻烦,没有前尘往事,往往被肆意折磨,社份地位之低下比之倒夜香的老伯还不如,简直不被当人看待,不过是一件泄欲的工具。
人贩子粗暴的一个一个纠着头发叫价,到了最后那个男子,人贩子换了种语气大声道:“这便是今天的重中之重了,长得那个小模样,比现今的武林盟主----留仙山的掌门安平王白迟意也不会差!”说罢他退了一步向那男子看去,却看到他一脸血污根本瞧不出颜色,于是炸了毛似的往台下喊到:“王老二,你死了么,这样就让他上台来了,快拿块湿毛巾来。”
被唤作王老二的汉子没好气的扔了块毛巾上来,大声道:“李麻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被他给挠了。”
李麻子一接毛巾就往那男子脸上擦去。没想到那男子直到上台来都一动不动的,待到毛巾上脸,却猛的挥出一拳,打得李麻子鼻血直流。
王老二哈哈大笑,拎了根铁棍就爬上台来,一边狠力往那男子身上招呼,一边道:“我可不是没提醒你。”
那男子被几棍打倒在地,竟是一声不吭。
台下一人道:“这是什么珍藏品,买回家去都睡不塌实。”
另一相熟的人接到:“最重要是他这一拳打在你的命根子上,可叫你往后不用来了。”一时间众人哄然大笑。
人贩子也气急败坏,这小子他们调教很久,但他竟比常人意志坚定许多,不但没有失了记忆,还始终倔着来。实在拿他没法子,便想今天卖了算了,眼下他这一闹,谁还敢买。下手便更重,口中只骂道“打死你拉倒,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千羽忙朝海禄使了个眼色,海禄上前一步道:“别打了,我家主子买了。”
人贩子一下住了手,脸上赔上了个笑容:“客倌好眼光,这小子别的不说,这长相我王老二可不说白话,绝对是一等一的。”
海禄也懒得和他罗嗦,这小子这么一闹,人贩子也不能卖高了,海禄上去交了钱,使了个两个侍卫上前去两边把他夹了起来。他一丝反抗也没有,早被打得晕了过去。
千羽见他伤重,也不久留,和海禄等人离开了黑市,派了个侍卫去宫中太医院把沈楠传来,自己一行人便按原路返回。
到了公主府,千羽指着那对十五六岁的双胞胎少女对着张管家说:“这对丫头受了些惊吓,你先给她们洗漱一下,吃个饱饭,给她们一人穿蓝衫,一人穿红衫以便区别,往后蓝衫这个就叫蓝香,红衫这个就叫红烟。先不用她们做事,你派个脾气温和的大丫环带着她们,好好安抚。”
张管家答应着下去了。
千羽让人把那受了伤的男子给放在了侧殿里,刚好沈楠也到了,他查了一番回道:“公主殿下,此人受了极重的伤,还好他的底子不错,不用多久便能恢复,但是他似乎还被喂了些影响神智的药,这就得多费些功夫才能清除药性。”
千羽点头:“你只管处理了,对了,还有两个丫头也被喂了这药,你一并调理了。”
沈楠点头应诺,站起身道:“微臣要给此人清理外伤了,还请多备些热水,丫环们回避一下才好。”
千羽一听带着众丫环们避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小厮侍候。
走到外边,吩咐海禄道:“本宫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这个人,醒了也别让他乱动,先把伤治好了再说,跟沈楠说先就在公主府住下,把人治好了再回宫去。”
海禄应下。
千羽便带着青娥又赶往百罗街,果不其然夜央已等到心慌意乱,见面抱着她哭了一大场,直嚷嚷着怕她再也不回来了。千羽又怜又爱,掏出吃的玩的哄了他好一会才安生。
千羽闲来无事便开始教夜央识字,夜央被关了这些年,远没有同龄孩子聪敏,学起来十分费力,但是千羽却没有不耐,她并不求夜央有多少学问,只是心里想着教会他识字,将来他也可以靠看书来打发时间。
一晃又陪了夜央好些日子,千羽惦记着府里那三个买来的人,便要出去一趟,因为前次她如约回来了,这次夜央倒是没那么难放手,只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她弯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央央乖,娘不在的时候你就习字,如果娘回来,这些字你都会写了,娘就再给央央带好吃的好玩的。”
夜央闷声闷气的答应了。千羽才敢走。
才入了公主府,便看到沈楠背个医药箱往外走,千羽奇道:“沈太医,病人的病可痊癒了?”
沈楠一揖至地:“回公主的话,病人虽未痊癒,但已经能自己行动了,微臣已经留了几副药,按时服药,安心静养即可,本来要看到病人痊癒才敢走,实在是皇上传微臣问话,微臣才要离开。”
千羽道:“哦,即是这样便不强留沈太医了,青娥。”
青娥上前去赏银子,沈楠恭敬道:“微臣不敢领赏,都是微臣份内的事。”
千羽笑道:“你就拿着吧,虽是份内事,也辛苦你了。”
沈楠这才接下,辞别而去。
千羽穿过水廊,看到前边亭子里有个一等丫环打扮的人带着一蓝一红两个小姑娘,便猜到是蓝香和红烟,走近一看,这两小姑娘已经脱去空洞,眼里有了些灵动娇俏,正在玩翻绳子的游戏,那个大丫环正在一边含笑看着。看到千羽过来,大丫环忙拜下:“奴婢叩见公主千岁。”蓝香和红烟显见是学过的,也在后面有模有样的行礼。
千羽一抬手:“起来吧,你是?”
那大丫环回道:“奴婢是府里的一等丫环,名叫素心。”
千羽笑道:“素心这名字也很好,蓝香和红烟怎么样了?”
素心回到:“她们俩挺聪明机灵的,东西一教就会,就是不记得事,还有些怕生人。”
千羽点点头:“唔,你去禀了张管事,说我说的,给她们俩安排点杂事,从四等丫环做起。”
说罢又看了眼蓝香和红烟,这对姐妹一样娇俏,训练出来带出去,倒是有趣。
想了一回又往偏殿走去。
到了门前,看到门口立了两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一见到千羽,忙道:“公主殿下,待属下先制住他,您再进去。”
只见两人推门进去,里面传来砰砰作响声,好一会儿安静了,那侍卫才大声道:“公主殿下,可以进来了。”
千羽又是惊奇,又是有趣,迈了进去。只见这两侍卫夹住一个人,反剪了他的双手,那人仍在作困兽状挣扎。
待到千羽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才看清那人的脸。
一个直接感觉就是:小兽。
他骨格清秀,十七八岁模样,然而整个人气势张扬,一双眼睛有如黑暗里的星子一般闪亮,呲牙咧嘴,就像要扑上来一样。生得是一副好相貌,那人贩子倒是说了一半实话,但要比白迟意那妖孽还是不够,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千羽一笑:“你挣扎什么,身体还没好透彻,不如安静点吧。”
他一听这话,挣扎得更历害,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咬人一口似的。
千羽叹口气:“你只管安心吧,我知道你怕什么,我可不会强迫你,你若是长得像白迟意,我还有点意思,偏偏比不上他,那你就等伤好了,要么可以自己走,要么跟着学几招武功,当我的侍卫。都随你。”
那人一愣,随即又挣扎起来,显然不信。
千羽无趣道:“爱信不信。”
说罢带着青娥便走。
青娥跟在身后唯唯诺诺的。
千羽瞟她一眼:“又有话要问我不是?”
青娥红了脸道:“先前奴婢也以为公主要养个娈童,咱们府里又不缺人,何必特地跑到黑市…”
千羽笑道:“我也不装正经,我在这个位子上,在这个环境里,养个把娈童很正常,不过我也不愿意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爱强迫人,待他好了,就放了他,就当作了桩好事。”
青娥听千羽这么一说,倒是高兴起来:“公主果然好心肠。”
正说着,眼前突然红影飞过,千羽一看,旁边的假山石上,正坐着白迟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千羽不经意的对上他那对魅惑的桃花眼,不禁又呆了呆,待回过神来,果然看到他嘴角挂了丝讽刺的笑。顿时没好气的说:“你是安平王又如何,便可以随意闯入公主府?信不信本宫叫人拿你,管叫你双手也敌不过四拳。”
白迟意眼波流转,颠倒众生的一笑道:“公主刚才还肖想在下,如何见了面又恶言相对?”
十三章 四美打麻将
千羽只觉得这人像是生来克自己的,一张嘴总能气得自己七窍生烟:“安平王倒是爱听墙角,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白迟意挑挑眉:“公主作为前辈莫拘了晚辈才好,在下不过是个江湖草莽,谈身份岂不无趣?
”
千羽做了几个深呼吸,要比相貌比不过他,比武力比不过他,比年纪也比不过他,跟他斗这嘴是自找气受,恨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
白迟意笑得愈魅惑:“公主前些日子买了个少年,在下想收他入门。”
千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迟意回道:“那日在下也在黑市。”
千羽上下打量他一眼,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你也在黑市,怎么当时不买?本宫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呀,你刚才这态度,可不像是个求人的态度。”
白迟意仍是一副欠揍的模样:“在下要个人,倒也不需要花银子,直接接走便是,不过是与公主相熟,出来打声招呼。”
千羽一时语塞,想到他要带走一个人,只怕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但又不甘心吃亏。
“本宫当然愿意成人之美,不过你也算欠本宫一个人情,如何?”
白迟意认真的点头:“只要不需在下以身相许便可。”
千羽白他一眼,直接无视:“留到以后再说罢,你去把那孩子接走吧。”
白迟意也不多言,立起转身,又侧过半张脸来笑道:“多谢公主。”运起轻功飞向偏殿。
千羽这才记起青娥,回头一看,她正双眼发直的盯着白迟意离去的方向。
千羽捅捅她:“青娥,他长得是好,可惜一张贱嘴,你怎的还这样着迷?”
青娥回过神,红着脸也不吭声。
千羽把府里的事情安排了一回,便进宫去看琉光。
到了御书房,小连子正当值。
青娥上前去问:“连公公,公主入宫来晋见皇上,请公公通传一声。”
小连子连忙上前来道:“公主,皇上与几位娘娘正在御花园游览,已有一段时间,想是快回了,公主可以进去等候,远清公主也在等着皇上。”
千羽左右无事,对远清公主又没有恶感,便让小连子带路,到了御书房的侧殿。
千羽远远看着远清公主正侧坐在椅上,一手拿着一卷书,一手捏着条帕子,凝着脸看书。今天她穿一身素淡的浅蓝色宫装,明明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打扮神情却脱去了稚气。千羽摇摇头,古代的女孩都嫁得早,十三四岁出嫁的很多,十六七岁可不就成熟了么,不能拿现代的标准去衡量。
这边远清公主听见声响,抬头一看,便把书递给身后的宫女,盈盈的站起来行了个礼:“远清拜见姑姑。”
千羽惊讶她的礼遇,连忙扶她:“无需行礼。”
一边笑道:“我虽然在宫里住了几月,却没巧遇过远清,今日真难得。”
远清公主半垂着头:“远清不常出来走动,只偶尔来找皇帝哥哥下棋。”
千羽一看边上正摆着一副棋盘:“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下两盘打发时间。”
远清低声道:“是。”
两人便落座开始下棋。
远清一手好棋,不然皇上也不会常找她下。但千羽的棋艺却是马马虎虎,她本身只懂一点皮毛规则,但是穿到这个身子来,也深知皇室公主很少有不会下棋的,于是便潜心学过一段,尽管如此,仍然是不够看的。
远清端的好耐心,面对如此差劲的对手,也面色平静,只是一步步落子。她随身带的宫女跟她许久,也精于棋艺,这时站在远清身后看着都不由得皱起眉。
等到皇上回来,千羽已经输了三局。
琉光道:“姑姑的棋艺真是臭不可闻。”
千羽一惊,转过身来:“阿琉什么时候回来的?”
琉光勾了下唇角:“就在方才姑姑自投罗网的时候。”
千羽哈哈一笑:“棋艺好也罢,差也罢,下得高兴就行。”
远清道:“姑姑说得是。”
千羽一偏头,看见琉光身后居然站着彩嫔。
几日不见,她已经大不相同,金丝滚边绣花裙,精心梳理的头上插着几支镶了珠翠的步摇,富丽华贵,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彩嫔见望到她,忙上前一步,她如今只是从三品,千羽却是正一品,远清也是从一品,都比她品阶要高。她见了仍得行礼。
彩嫔微笑:“皇上方才怕搅了长公主和远清公主的兴致,特地命彩如不得出声。”
千羽淡淡的道:“彩嫔不必多礼。”
太监此时上来通报:“皇上,贤妃娘娘求见。”
琉光嗯了一声:“宣她进来。”
贤妃带着两个宫女进来,又是一番见礼。
她让身后的罗禄端上一只翡翠盏:“陛下,近来国事辛劳,臣妾命人熬了凝神补气汤,陛下尝尝?”
琉光看她一眼,不说喝也不说不喝,对小连子道:“端下去吧。”
小连子便从罗禄手中接过。
贤妃仍是满面笑容:“昨日听老祖宗说,彩嫔发明了一种四人参与的游戏,十分有趣,把老祖宗和太后都引得沉迷其中,今日可巧咱们四个女人遇在一起,不如玩上几局?”
琉光道:“什么四人游戏?朕倒未听说。”
贤妃便看向彩嫔:“彩嫔妹妹,这种游戏好像叫麻将?我听老祖宗说得有趣,可巧她命人刻了两副翡翠牌,我便讨了一副。心痒痒的想试试,还请千羽大长公主,远清公主和彩嫔妹妹移步泰锦殿才好。”
千羽和远清对视一眼,也不想落了贤妃的面子,便点头应下,彩嫔也道:“难得姐姐瞧得上这小把戏,自然要奉陪的。”
四人便往泰锦殿去,琉光正好政务不忙,对游戏生出了兴趣,也跟去瞧瞧。
贤妃笑看着彩嫔:“还请彩嫔妹妹讲讲规则。”
彩嫔把规则细说了一遍,千羽听着,倒是比传统麻将简化了一些规则,便于新手掌握。
四人便铺开桌子玩起来。
各人都是保养得极美的葱白玉手,或戴个戒指镯子,环珮叮当间夹起一张翠绿的翡翠牌,直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千羽扭头看了眼琉光,他果然唇边也挂上一丝笑意。贾宝玉曾经说过,女子会由珍珠变成鱼目。男子又何尝不是。琉光也会由单纯清雅,变得现实充满欲望。
麻将称作是国粹不没有道的,刚学会人往往瘾大,彩嫔自不用说,远清聪敏很快上了手,千羽明明会却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倒是贤妃,被绕得头晕,琉光都忍不住替她参谋。
直打到天擦黑,贤妃输了不少银子,彩嫔是最大的赢家。
众人起身告辞,贤妃仍陷在输牌的情绪中,娇嗔的看了琉光一眼,琉光道:“今儿便在这用饭吧。”
走到殿外,彩嫔有些默然的道别。彩嫔生生的费尽心机,也为人做了一次嫁衣。要说心计,千羽想来想去现代女人是比不过古代女人的,贵族豪门里往往是妻妾众多,勾心斗角的争宠是生活中不能缺少的一部份。这些贵族小姐,自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事可作,耳濡目之下专门就琢磨这个。更有些人家算计着要送女儿进宫的,自小就教起。彩嫔半路出家,还得好好努力才是。千羽和远清了然的相视一笑。
远清道:“姑姑不如到远清的玉妆阁一同用餐。”
千羽欣然答应。只觉得远清容易相处,对了脾气,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少,却也能说得上话。
于是千羽在皇宫和夜央处两头往返。每次在宫中除了找皇上,便去找远清,一来二往交情深厚起来。
这天她和远清下棋,只得远清神不守舍。
千羽抢了远清手中棋子:“小妮子,你这棋都空中举了半天了,在想什么呢?”
远清一愣,居然垂着头脸红起来。
千羽刚想说你思春啊。却生生的住了嘴,好歹人家是个正经公主。
远清拧着手里的帕子,迟疑半晌。摒退了宫人,欲说还羞的看着千羽。
千羽笑起来:“有什么话就说罢,我保证给你保密。”
远清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缓缓说道:“远清和皇帝哥哥虽然不是同个母亲所生,但自幼丧母,和皇帝哥哥同命相怜,因此多得他的照顾。曾听皇帝哥哥多次说起姑姑,知道姑姑在皇帝哥哥心中极有份量。远清想来想去,这件事只能求姑姑帮远清向皇帝哥哥开口试探…”
千羽奇道:“为何不直接求太皇太后和皇上呢?”
远清咬着唇:“皇帝哥哥虽然待远清也不错,终究和待姑姑不同,姑姑平日里和皇帝哥哥没有隔阂,若由姑姑去说,不成便可当成一句玩笑。若由远清自己去说,成了便好,不成反而会被训斥,日后也再没机会…”
千羽应下:“好了,别说得这么严重,即便是砍头的大事,我也给你去说一次。”
远清于是起身,正式拜下:“多谢姑姑。”
千羽忙扶她:“好了,快说吧。”
远清红着颊:“前些日子,听老祖宗和太后说起我,说是…要给我招驸马…”
千羽笑一声:“这是喜事啊,你也到年纪了,难不成你不想嫁?”
远清摇摇头,把头垂得更低:“远清在老祖宗寿辰上见过安平王白迟意…便被他的风采折服,历代以来,也有安平王尚公主的例子…如今他就要辞京返回留仙山…还请姑姑帮远清试探一下皇帝哥哥…”
千羽面色古怪:“远清,我一向看你是个稳重的孩子,你一点也不了解他,他光有一副好皮相,为人却尖刻得很…”
远清抬起头,正色到:“姑姑,他这样的风采,一出现,宫中的姐妹都在谈论,远清也听到些关于他的传言,然而我能感觉得到他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如果能和他在一起,无论会怎样,远清也无怨无悔。”
十四章 暗夜被劫持
此时已是深秋,快要入冬了,京都是全国最热闹的城,处处人流不息,夜夜笙歌,除了枝头偶尔飘下的一片黄叶,居然让人一丝寒意也感觉不到。
公主府忙着储备银炭,置办冬衣,千羽让青娥特别裁了三套小棉服,两件雪貂裘给小夜央。
千羽坐在堂上,青娥站一边给她捏着肩,下面站着张总管和几个管事姑姑,入冬要备的东西实在是项目繁多,另外近日里来京中的王公大臣们过寿的就不下二十处,婚嫁吊丧红白喜事也一堆,千羽虽然素不和他们来往,但却不能给人话柄,该送的礼都是要送的。
她难得回一趟府,张总管便揪住了一项项请示。千羽初时还坐直了听,后来便斜倚在椅子上了,再到后面便挥一挥手:“张总管,本宫看你是个有经验的,这些事情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把帐记清,只需记得一条,咱们公主府采办也好,送礼也好,都讲究个中庸之道,不需要最好的,也别让人看轻了去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