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潇今天这一举动,却恰好给了她和陈近鸿一个和好如初的契机,杨小书对白潇的好感,就开始强势逆转从前的恶感,一点点地涨了起来。
白潇大松一口气,紧张激动的心也像忽然被浸到潺潺清溪里,凉沁沁地透亮起来。刚才实在是行险,幸亏结果是好的。
“白夜最后一次跟我联系是一个星期以前。”白潇说。
“我们没他消息已经有大半个月了!”陈近鸿连忙插话。
白潇点点头,叹道:“他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他说得含糊不清,我也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
陈近鸿不由得将怀中的杨小书搂紧了。
“不过我知道一些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但是我不想说给太多人知道,毕竟…那是他的隐私,我没有权利去告诉其他任何人。”
“告诉我!我是他最好的兄弟!”陈近鸿急忙道。
白潇故意皱了皱眉头,沉吟了好一阵,才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多只能两个人。”
“左羽心!让我和左羽心去吧!”陈近鸿也皱起眉头,一咬牙,还是说起了左羽心。他本来想说刘艺的,但想起左羽心那双哀伤期待的眼,终于还是觉得白夜对这个女孩子负疚颇多,怎么也要让她先知道他的消息才好。
“不行!”白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说起左羽心就连忙拒绝,“左羽心绝对不能去,要跟我一起去找的话,让刘艺去吧,何况,还未必找得到呢。”
“为什么?”陈近鸿开始怀疑了,“左羽心怎么啦?你也知道她?”
“呵呵,”白潇反应过来,习惯性地揉了揉额头,摇头道:“白夜说起过,他,他的事,最不能的,就是给左羽心知道。”
“羽心是最关心他的人。”陈近鸿说着,心中怀疑更甚,他开始是关心则乱,这下回复正常思维了,就开始觉得白潇不对劲。她一面之词,说得这么含含糊糊,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潇知道陈近鸿虽然不是心思特别缜密的那种,但也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人,担忧在心中一闪而过,忙接上他的话:“就是这样,才,才不能给她知道。陈近鸿,你知道,男人有些事,是只能给兄弟知道的。”
“哦,”陈近鸿似笑非笑,“你很了解男人?”
“我了解白夜。”白潇深深一呼吸,笑了,“陈近鸿,你不要我说出来吧,你在寝室里最喜欢做的,就是做仰…”
“不准说!”陈近鸿双手紧紧环住杨小书,眼睛瞄到一边不知道什么地方,“呵呵,看来你跟白夜真的很熟悉啊。好吧,我相信你这一回。你就带路吧。”他想的是,要是找到白夜那小子了,还不能把他绑得乖乖去见左羽心吗?他其实也是觉得白夜既然已经和林玉虹分手,那就更加没有辜负左羽心的理由了。
“现在不能急。”白潇笑了,“找个时间,把刘艺叫上一起,只能有你们两个。其实…我也想找到他,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或者找到后,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他罢了。”她说到后来,声音却有些悠悠的了。。.。
四十九回:安华生的苦恼
找到一个什么样的白夜,这个答案似乎无限悠长,反正白潇是不打算轻易将结果展现在朋友们面前。她想的是,即便一同寻找无法建立起友情,至少,也能更熟悉,至少,她也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机会。
与陈近鸿约定一起去找白夜是昨天的事了,按陈近鸿的意思是马上就把刘艺叫过来,然后他们立即开拨,不过白潇硬是把这个时间压后了一天。她需要时间整理思路,确定计划,也希望陈近鸿和杨小书能赶紧抓准时间把从前的裂缝弥合。
陈近鸿和杨小书后来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总之其他人是不会知道了,但杨小书在晚上回寝室后满面春风,甚至还主动跟白潇打起了招呼却是事实,让白潇也总算觉得自己在最近的一团糟糕中大大的成功了一把。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妙,要生气很容易,要相信有时候也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的事,其实来来去去,总归也只是因为心有某人吧。白潇想,自己与她们,终归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不知怎么,想到了沈错,这个人,很干脆,走过来或者走远去,都不拖泥带水,话不多,虽然有点狡猾,但人还是不错的,有趣的是,他的名字里正带着一个错字。名“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关于沈错,白潇只是在心中一闪念,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面对陈近鸿他们,尤其是怎么断了左羽心对白夜的念头。
白潇接到陈近鸿的电话,这位已经等不及了。
“姑奶奶,你还要蹭到什么时候?你自己不也急着找他吗?”陈近鸿在电话里几乎是大叫了出声,然后又将声音压低,“现在就行动,好不好?”
“好的。”白潇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还是轻轻笑了出来,“今天晚上吧,白天有课,不好统一时间。就7点钟,我们到学校北门集合,行吧?”
“你很强…”陈近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回道:“好。”说完,就将电话掐断。
白潇对着忙音,只有苦笑。
她不知道的是,陈近鸿之所以会这么沉不住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左羽心身上。左羽心跟他们是同班的,几乎每次上课,她都会追着他们这些兄弟问白夜的消息,哪怕明知,他们也不知道。
上午上了四节专业课,下午上了两接高数,下课的时候白潇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白潇,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耳熟,不是个陌生人,但也不是白潇很熟悉的人。
白潇想了想,试探着反问道:“安导?”
“哈哈,是的!”那头传来安华生爽朗的大笑,他很开心地道:“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看来我也不是很失败嘛。”
他说着话,等着白潇接上,白潇却不知道怎么要跟他说什么。
两头都沉默了一会,白潇才笑了笑道:“当然要记得安导,你可是做过我的大老板。很…谢谢安导的知遇之恩,你打到卡上的工资我已经收到,很抱歉,也很遗憾,我们不能继续合作下去。”她昨天去过ATM机查帐,安华生非常守信誉,工资实付,毫不拖欠。
“呵呵,付你工资的大老板可不是我,而是华彩公司,我也是给人家打工的呢。”安华生笑着说,声音很真诚,“不过,我是真的很期待与你合作,非常期待。大老板不懂艺术这些东西,不过我知道,你能演绎白昙花。”他听着白潇说话,观她一言就将他将说的后续可能堵死,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思维敏捷,也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他若想要达成目的,直奔主题怎么也会比打太极要好。
果然,安华生在上次被拒后再一次直接提起这个话题,反而令白潇听得不好意思了。上次在后台,白潇能拒绝得那么理直气壮,最主要还是安华生说话太忽略她的意见,让她心中傲气上来,说拒绝也可以毫不客气。不过这次安华生说得诚恳,白潇想起他所给她的那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要她再硬邦邦地表示拒绝,就有些困难了。
毕竟安华生不但不欠她白潇的,反而还对她颇有善意,她也不好一再冷颜给他难堪吧。
白潇吃软不吃硬的毛病又犯了,她心中越是坚定不能接受的念头,说出来的话就越委婉无力。
“呵呵,谢谢安导看重,我也很想跟你合作,但是…”白潇顿了一下,安华生很道德地没有趁机插话进来扭曲她的意思,让白潇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
“但是,我是个平凡人,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白昙花太光芒四射了,我无法接受成为公众人物的生活。”白潇皱起眉头在校园里走,一边承受校友们各种意义不明的目光,一边坚持拒绝。
片酬应该会很高吧,白潇不无遗憾地想。她准备过几天周休时回家一趟,亲手把自己赚的万元银行卡交到爸爸妈妈手上,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其实,如果能够出演昙花仙子,应该更能大大地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惜她身份敏感,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呵呵,只是这样吗?”安华生也不放弃,“我是真的很希望能与你合作,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一并说出来,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我们一起想办法,比如,公众人物的问题,帮你匿名,这一点我还是能办到的。”他有不能放弃的理由,那天当众与关宏阳把架吵开,还公开表示对吴琳的不满后,他就算与吴琳闹翻了。现在是不管刘总如何中意吴琳,人家吴琳自己却决定将违约进行到底。官司差点就打了起来,吴琳是已经坚决到连违约金的支票都递到华总CEO的面前。
这个时候的安华生处境最尴尬,几乎是里外不是人,《白昙花》的剧组给这么一整,差点没散架。媒体也嗅到了一些风声,开始有反面论调出现。《白昙花》本来在陈诺演唱会之后呼声一片大好,可这短短两日间,却又危机重重。安华生觉得这个剧组完全是顶着表面光鲜的名声,内里却一片腐烂。用句不好听的话俗话来说,就叫马屎皮上光!
《白昙花》的拍摄却不得不继续,否则安华生此后就真的不用在圈里混了。他这最后一注,无可奈何,也只有压到白潇身上。这不仅仅是《白昙花》需要一个女主角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安华生之所以跟吴琳闹翻,导火索还是他特别属意白潇做女主角。
哪怕那只是一时赞叹,哪怕他特别属意白潇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于不满吴琳,他那天那样说了,这些也就都成为既定事实了。于是,他安华生就得将这个苦果抗下来。
可是安华生又怎么料的到白潇的为难之处?
白潇听了他这满打满包的话,原来好不容易涨上的一点好感又掉下一大截,声音里也带上了三分冷意:“安导,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匿名,您觉得可能吗?”她四顾一眼,路上来去的人中总有忽然心虚转过头的,也不知他们看着白潇,心虚个什么。。.。
五十回:一件东西
安华生最终还是没能说服白潇,当然,这是白潇早在心里预定的结果。可是对于安华生而言,最后一注既然不得不压到了白潇身上,那么取得她合作的努力就必须继续下去。一次不成,还可以下一次,走直线难以成功,那不妨再去试试曲线。
白潇正缓慢地踏着步子向着学校北门走去,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晚上“寻找白夜”的路线。
很巧也很不巧的是,一个白潇不怎么待见的人正从北门进来,两人就这么迎面撞上了。
“白潇!”罗翼海穿着雅痞衬衣,一手插在一条很显旧色的牛仔裤口袋里,另一手夹着根烟,烟雾淡淡的,他步伐随意而颓废,竟显出了几分潇洒来。不可否认,罗翼海这家伙,光论长相,也是当得起“俊美”二字的评语的。
“白潇,真没想到我刚一进你们学校门就能碰到你呢,好巧,准备去哪?”罗翼海有些惊喜地笑了起来,随手将烟掐掉,曲指一弹就远远地落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这姿势,也很帅气。
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女生尖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白潇先笑了起来。因为她发现,站在这校门口,罗翼海吸引眼球的能力竟然不比她差。只不过,望向她的目光里,有色成分大概更多罢了。而且,罗翼海也不是大明星,引得fans失声尖叫那种场景是大可能出现的。毕竟这里是中国内陆,也不在特殊舞台之上,大部分的人还没学会在现实生活中也来一段漫画里的夸张表达方式。
“我有点事情。”白潇笑容明亮,语声平淡。
“一个人吗?不如我陪你吧。”罗翼海语调微沉,很认真的样子,“有事的话,多个人也好多分力量。”他走前几步,微低着头,望着白潇的眼睛,两个人已经离得很近了。
罗翼海是故意的。当然,惯于情场的老手加高手怎么可以还未正式宣战便自动败退呢?罗大少追女孩子胸有千万妙计,宝典无数,他不出现的话,要么是策略中的一环,要么就是在认真分析对手性格,准备做好功课再强势出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制造暧mei了。像白潇这种个性硬朗,偏于男性化的女孩子,就是要让她慢慢感觉到两性间的不同,才好俘虏她的芳心。
这不,一进校门就遇到了白潇,是不是老天都在帮他呢?罗翼海心里,是不无得意的。
可惜老天爷究竟帮不帮他还大大有待商榷,至少白潇的性格状况中,他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环,他那些所谓的“对症之药”下出来后,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白潇很认真地拍了拍罗翼海的肩膀,笑道:“谢了,不过只是一点小事,没必要麻烦。”她虽然不怎么待见罗翼海,但人家若有好意,她就算回绝,也是客气的。
至于对男人的靠近,白潇完全就没感觉。她以前跟兄弟们勾肩搭背还少了去么?白潇虽然变成了女儿身,但对男人,不能说不了解。而就是因为太了解,太熟悉了,要她因为与男性肢体上的暧mei而生出绮念,实在是太困难。
而罗翼海的心里,早认定了女人也是好色的。他揣测女性心理,结论是,哪怕一个女人表现得再矜持,若真有帅哥送上门来,就算一时不心动,虚荣心也是会得到大大的满足。而越矜持的女人,往往一旦动情,只会比常人更火热。
“不麻烦。”罗翼海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邪魅的笑容。白潇拍了他的肩膀,虽然动作很大方,但罗翼海将手按到白潇肩膀上去的动作却很轻柔,轻柔中透着说不出的暗示意味。
罗翼海轻轻笑出声,说:“如果是小事的话,就当是我陪你散步吧。”
他将眉毛敛下来,又很诚恳地说:“上次撞了你,虽然你已经不介意了,但我还是很抱歉。你不给我请客道歉的机会,那好歹让我帮你一点小忙,让我心安一点,好不好?”
白潇皱了皱眉头,后退一步,与罗翼海拉开一点距离。刚才罗翼海的动作让她有将要起出鸡皮疙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与从前和兄弟们在一起完全不同。罗翼海刚才的动作有些过了,带着奇怪的信号,白潇虽然没有女性自觉,可竟然也感觉到了一点。
白潇终于算是有了点感觉,可惜不是罗翼海期待的绮念,而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恶感。
“既然知道我不介意,你还愧疚什么?”白潇将眉稍稍舒展,摇了摇头,“确实是小事,你跟着去的话纯粹是浪费人力。”她看罗翼海不像是会罢休的样子,心念一转,忽然又笑了,“不过看你这么有诚意,一定要做点什么的话,我就向你要一件东西。”
一件东西?罗翼海心中一喜。要东西好啊,就怕你不要东西!
“没问题,不管什么都行!”罗翼海嘴角更翘高了些,双眼微微眯起,释放他所谓的桃花电,“你说吧。”他将双手都插到裤子口袋里,长腿微斜,很风liu洒脱的姿态。这poss到位,陈近鸿虽然也被称为花花公子,但与他一比,也就是高中生水平了。
白潇微微睁大了眼睛,向他确认:“真的什么东西都行?”
这眼睛真是漂亮啊,罗翼海心中又是一荡。花花公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容易为色所迷。当然,如果不好色,他又怎么会成为花花公子呢?
“好吧,”白潇一笑,“我收下这个东西,你就不再愧疚了吧?”
白潇的笑容其实是爽朗的,但她肌肤如玉,五官无比清灵秀美,罗翼海就觉得这笑嫣然…还是好似看到桃花纷落,人面桃花相映红,嫣然一笑啊。
“当然,总算你是接受到我的实际道歉了嘛。”罗翼海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两分失魂,三分陶醉,五分宠溺。他觉得白潇这话是带着个小心思的,那句“不再愧疚”不正是在套他的话吗?可是这小心思又显得那么俏皮可爱,那么,他便是顺着她的话又何妨?
满足心仪女孩的小算计,对罗翼海而言,不但是泡妞法则中的要点,更也是在愉悦他自己的男性心理。男人为什么喜欢女孩子撒娇?当然是因为女孩子的撒娇能让男性的主导意识得到满足,让男人觉得,自己就是这天,这地,可以包容一切,可以阻挡一切风雨嘛。
说白了,就是有助于男性意识的膨胀。
当然,这话有点不好听。可罗翼海是个能将花花公子事业上升到哲学高度的人,他觉得,男人既然确实有这个心理,就该有敢于承认的厚脸皮。
“好。”白潇点了点头,见罗翼海既然这么上道,她也就不再弯弯绕绕,“我想要一颗篮球,送颗篮球给我吧。”她虽然是微笑,但表情又显得严肃,说着让罗翼海差点很没形象地大张嘴的话。
“篮球?”罗翼海像突然被什么噎了一下,表情滞住,一脸怪异。然后他又呵呵笑了,僵住的脸渐渐缓过来,笑容种甚至又带上了邪气,恢复了魅力帅哥的风范。
当然,罗大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就是一个不喜欢占便宜的吗?所谓一身傲骨的女子世上又不是没有,更何况,白潇的性格,他不是早有判定么?骄傲,倔强,又美丽,正是她最吸引他罗大少的地方。
“好,没问题。”罗翼海忽然凑到白潇面前轻轻一弹她的额头,然后又迅速退开,笑道:“这是对你的要求太简单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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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有点凄惨,傍晚的时候一个大雷,把宿舍的网络接口给打坏了,小墨当时那个欲哭无泪呀。汗~~只好跑网吧咯。。.。
五十一:转角的机遇
白潇很想说,你恶心不恶心?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混帐把她当成小女生在调戏呢!
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白潇踏前一步猛地拽住罗翼海的衣领,一手将他的身体扯得往前倾,一腿横扫,沉重的一大声响起,罗翼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潇一招摔在地上!
罗翼海痛叫一声,表情有点呆。
白潇也呆了一下,她都没想到自己一动手就能收到这样的效果。就算罗翼海是个草包吧,他身高怎么也有185cm以上,论体型,也不该这么一摔就倒啊。白潇一向知道自己打架虽然不弱,但也绝对算不得高手,可是从那晚恶惩流氓,到今天怒摔罗翼海,她的身手却忽然超乎寻常的好了。似乎不但力量在悄悄增强,连反应能力和准确度也大大涨高一个台阶。
姑且不论原因,这个结果却是让白潇兴奋的。如果,有时间有机会找个国术师傅学学的话,会不会也能学出点武林高手的风范来呢?
幻想需要适可而止,这里毕竟是现实。现实是,白潇把罗翼海摔倒在校门口,而他罗大少正呆在地上,还不知道要起来。
“天哪,这个女生是谁?好恐怖!那么帅的男人居然被她摔倒在地上…”路过的一个女孩子惊呼。
“这都不知道,这是白潇啊!啧啧,这么暴烈,居然比传说中的还恐怖!”旁边有人回答。
还有人不屑道:“她这副样子,看来也不会是沈错喜欢她,而是她自己巴上去的了。据说,她还求沈错去外面开房,沈错却拒绝她呢。哼,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就这德行…”
有人却笑得不堪入耳:“嘿嘿,别说,她这样子真的很带劲啊,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销魂呢?”
白潇横眉怒目,猛将眼扫过去,瞬间就定在一个中等个子,头发半遮住眼睛的男生身上。
她这气势,凶狠愤怒与严厉并起,直如沙场猛将,似乎哪怕是千军之中,只要锁定了谁,那人就绝没有半分可逃脱的余地!
白潇几步跨到那个男生身边,还没来得及伸手教训他,这人就先大叫一声:“别!别过来!”他往人群中退,旁边的人却反而四散开一点,给白潇让出位置。
看热闹嘛,人人都会,但置于热闹之中,就没几个喜欢了。谁让这小子嘴贱在先,惹到凶煞也是他活该。
这是当然的,白潇脸皮再厚,心胸再广,也无法在亲耳听到这明显带有猥亵意味的言语后还能无动于衷。
她端正一脚就踹中那人胸口,将他踹得也倒在地上后,才冷哼一声走开。
身后人群中忽然又炸开了锅。
“冷面美人啊,动作真利落,还是挺漂亮的嘛。”
“想死你就去碰碰!”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似的,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长大的!”
“嘘…保安好像过来了…”
罗翼海已经站了起来,望向白潇的目光中充满着怪异神采。白潇选择无视他,快步越过校门,直往对面街道跑去。她也看到保安过来了,当然要赶快离开。还好这种顶多与斗殴挨点边的小摩擦,只要当场躲过,事后也就不会有麻烦。
白潇急匆匆地横着马路,刚到对面,要转角向另一边街道走的时候,冷不妨就有一个人低着头从这转角的店面冲出——两个疾步走路的人全没防备地狠狠撞在一起,结果是,白潇后退几步,对面的男人被撞得跌坐在地,手中抱的一大叠资料也散落一地。
“抱歉!”
“抱歉!”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道歉脱口而出,随即又一齐愣住了。
白潇愣住的原因是这个人她认识,这是她同专业的一个大四学长,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个人物。不过他传奇之处比较奇怪,他不同于沈错,不是因杰出而传奇,他传奇是因为他实在算得上湘省大头号留级大王。
一个读了六个四年级还毕不了业的人,一个读了六个四年级没能毕业还能继续留在学校留级的人!
“罗空山!是你!”白潇惊呼出声。
罗空山愣愣地道:“你认识我?”随即他又苦笑起来,垂目自语:“确实,认识我也不奇怪。”
他看到白潇愣住,其实是因为惊艳了。这个女子在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忽如空山灵雨般闯进他从来只专注于数字代码的干涸眼内,令得他心跳也在霎时漏掉半拍。可惜罗空山不是个懂得浪漫艺术的人,不然他惊艳后第一联想到的就不该只是轻灵烟雨,而该是世间一切无数瑰丽景象,繁华故事。
眼前女子的颜色之美,是他单调生活中从所以来最为丰富鲜活的,可是罗空山是这样想的:“竟然比实验室的那些机器还漂亮,真不可思议!”
他头一次在乎起自己的名声来,那真是个糟糕透顶的名声。
白潇认识罗空山倒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名,事实上罗空山虽然有名,但真正认识他的人却很少。毕竟他再有名,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有名的怪人,更加上深居简出,又不似沈错般光芒四射,哪有人会有兴趣去记他长什么样?
白潇是在还是白夜的时候就认识罗空山了,两人虽然不算交情深厚,但也足够白潇知道,罗空山其实几乎可称计算机方面的鬼才。只是他的思维太过怪诞敏捷,又太善于异想天开,所以很难拿出相关成果。又因为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才与学校闹到如今这个局面。
“地上不凉吗?”
白潇笑了笑,先将表情还有些傻的罗空山拉起来,再蹲到地上仔细将散落的资料捡起。不过这些看起来也不像是重要的东西,不过是一些A4纸大小的影印海报,而且其颜色和内容还颇显怪异,用句直接点的话来说,就是很难看。
可是罗空山会弄这些有颜色的纸本身就很奇怪,白潇认为,这些东西哪怕再难看,对罗空山而言,应该还是重要的。
“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新想法?”罗空山睁大他那本来有些小的眼睛,表情忽然转为兴奋,“不是,不是新想法,不过却是一个…一个…我本来有个想法,可是…你不知道啊,他们,他们都不懂的,我怎么说…”
他忽然又卡住了,他本来就不善于表达,现在说到自己的得意之处却又偏偏无话可说的感觉真是让他万分憋闷,脸蓦地就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