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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肃王面前,载振不敢放肆,只得低声下气的求道:“肃王爷,这是公务,还请您老行个方便……”
肃王冷笑道:“向本王讨方便?哼哼,只怕你小子还不够格!”
话音方落,远处突然响起庆王奕劻的声音:“嘿嘿,他不够格,那我够不够格呐?”
载振见是奕劻,顿时迎了上去。“阿玛,还好你及时赶到……”
奕劻在载振的搀扶下,慢慢走上前来。“善耆,你难道连军机处的批条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肃王“哼”了一声,“那条子上只写了拿人,何曾说要封闭城门来着?庆王,你那手爪子伸得也太长了些吧?”
奕劻道:“不封城让逆贼逃了怎么办?”
肃王喝道:“你要拿人,本王管不着!可你要关了这崇文门,那是想都不用想!商贩往来,全仗着此门出入,你庆王权势再大,也不能断了老百姓的生计!”
此时,城门内外早已围了不少百姓,听到肃王这话,都不由得高声叫起好来。
“肃王爷说得对!”
“快放我们出城!凭什么封城门?我们要出城!我们要出城……”
载振冲着百姓骂道:“嚷嚷什么?都他娘的瞎嚷嚷什么?老实点儿!再敢起哄,将你们这群刁民全当逆党抓起来!”
奕劻不理会众人,只是捏着山羊胡子,凑到肃王跟前小声道:“善耆啊善耆,嘿嘿嘿,你小子也甭在这里假公济私了,你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吗?”
肃王反唇讥道:“你庆王爷的鬼花活,本王也同样是一清二楚!”
奕劻一愣,双目射出两道寒光。“善耆,你小子都知道些什么?”
肃王两手一背,正眼也不瞧奕劻。“本王知道你是只老狐狸!”
奕劻突然有些心虚,“善耆,你小子到底想怎样?”
肃王道:“庆王若是识相,就叫你的狗腿子把栅栏撤了!”
奕劻脸上肌肉一颤,“我要是说不呢?”
肃王傲然道:“那你就试试看!你庆王府有得力的狗腿子,难道本王麾下就没有精兵强将吗!?”
奕劻眼睛一瞪,“善耆!”
肃王也横眉怒目,“奕劻!”
二人四目直对,僵持了好一阵,奕劻才慢慢地转过头。“行行行,我不跟你小子计较……载振,让他们将栅栏撤了吧……”
载振急道:“可是阿玛……”
“撤吧撤吧!”奕劻摆了摆手,叹道:“善耆那小子犯起浑来可不得了,咱们不去惹他……”
载振无奈,只得示意亲兵将栅栏搬开。
百姓们欢呼一声,正要出入城关,奕劻却突然叫道:“都慢着!”
肃王额头一蹙,“庆王,你又想闹什么妖?”
奕劻白眼一翻,向亲兵下令道:“都听好了,让进城的走左边,出城的走右边。无论是进是出,每个人都要盘查仔细了!”
“是!”亲兵齐应,在城门下列队设卡。
看着众亲兵开始严查细问起来,奕劻冲着肃王一笑。“怎么样善耆?城门我可是给你通了,你小子这下还有什么话说?”
“哼!”肃王一甩衣袍,掉头不理。
“嘿嘿嘿……”奕劻得意扬扬道:“那逆贼不来那便罢了,若是当场被我揪出来……哼哼,看看谁敢来包庇!?载振呐,去给阿玛搬张椅子来,阿玛就坐在这里,跟他善耆耗上了!”
门禁一开,城内外的人便陆续地涌进涌出。离酒铺不远的早点棚中,一个屠夫模样的大汉站起身来,向对面的一男一女说道:“二位,那城门总算是开了,我得赶在晌午前,把那两扇猪送到王家庄子去。”
那对男女正是乔装后的冯慎与香瓜。冯慎向那屠夫点了点头,道:“你有事只管先去,我兄妹俩个还没吃好。”
那屠夫笑道:“行咧,小哥你多吃些,吃饱了多砍柴火卖钱,别老买些下水给你妹子解馋……”
香瓜啃了一口饼,冲屠夫道:“俺就愿意吃下水,你管得着吗?快走你的吧!”
“这丫头,嘿,人不大,脾气倒是不真小……”屠夫笑着摇了摇头,出门推起独轮车走远。
待那屠夫走后,冯慎慢慢将面前的食物吃完,朝棚外望了一阵,悄声道:“看来城门那边查得很严……香瓜,你害怕吗?”
香瓜没作声,默然地点了点头。
冯慎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一会出城时,不用太过慌张……好在肃王爷也在那里,有什么事,他老人家也会帮衬一些……”
香瓜忧心忡忡道:“冯大哥,可是肃王爷他……”
冯慎拍了拍香瓜肩膀,“别可是了……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要相信肃王爷!吃饱了吗?”
香瓜将剩下的饼放在桌上,“冯大哥,俺心里还是没底儿,俺吃不下了……”
冯慎强颜一笑,“那就喝点粥吧,准备一下,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再过一炷香的工夫,咱们就出城!”
说完,二人又在棚中坐了好一会儿,见出城的人慢慢多起来了,这才将一枚银币拍在桌子上。“伙计,付账!”
那伙计正在灶边忙活着,拿眼一瞥,见桌上是枚七钱二分的无孔银币,不禁微微一怔。“哟,小哥,几个大饼、两碗白粥可值不了这些钱……稍等啊,我先往灶里添点炭,再给你们找兑大子……”
“不必找了!”冯慎将斗笠朝头上一扣,与香瓜背起一旁的柴篓便出了棚。
望着二人背影,那伙计直纳闷儿。“这年景,银子就那么好挣吗?怎么连个打柴的,出手都这么大方啊……”
走出一段路后,冯慎与香瓜俯身在地上抓了把泥灰,各自将头脸抹花。
准备停当,冯慎深吸一口气,把斗笠压低,紧了紧背上柴篓,与香瓜混入了出城的人群中。
二人低头掩脸,跟着人群,慢慢来到城门下。城下的亲兵两人一组,对过往的百姓挨个盘问、搜身。
冯慎与香瓜所穿的旧衣,俱是肃王备的,故而他俩才到城门下,肃王一瞅那服色,便一眼认了出来。
此时的肃王,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端的是七上八下。他唯恐二人露出破绽,便故意倒背了双手,在奕劻父子面前踱来踱去。
奕劻被肃王晃得心烦,没好气道:“善耆,你小子在我跟前瞎转悠什么呢?学驴拉磨吗?”
肃王讥道:“你管本王学什么?反正不学你庆王摇着尾巴汪汪叫唤!”
“嘿?”载振听出了肃王的弦外之音,“阿玛……他……他骂你是狗哪!”
奕劻白了载振一眼,气道:“老大你快给我闭嘴!你拾他那话茬儿干吗?唉!真是块不成器的东西,阿玛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哦,别人一给根竿子,你就非得顺着往上爬吗?”
载振挨了骂,恨恨的瞧了瞧肃王,耷拉下了脑袋不再吭声。
前面受过盘查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城,转眼便轮到了冯慎与香瓜。
一个亲兵在冯慎周身上摸了个遍,又翻了翻他背后的篓子。“干什么的?”
冯慎忙把腰一弯,压着嗓音道:“我兄妹二人,是出城去打柴火的……”
“打柴禾的?”那亲兵狐疑的打量着冯慎,“天天都去吗?”
冯慎点头道:“是,天天都去,打回柴来,送到大户人家里换些散碎银两过活。”
“老子怎么看着不像哪?”那亲兵说着,从冯慎背篓里摸出把柴刀,“这把柴刀都他娘钝成这样了,还砍得了柴吗?”
冯慎一怔,忙道:“我们也带上了磨石,正打算出城后再磨呢……”
“少他娘的废话!”那亲兵将冯慎一推,冲另外一名亲兵道,“快把那逆贼的画像拿过来!”
画像拿来后,那亲兵便对着冯慎开始比量起来。好在绘制那像的画师从未见过冯慎,光凭借别人的口指而绘,画出来的模样难免与本人有所出入。再加上冯慎刻意乔装,极力露出一副贫苦之相,故而不认识他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辨清。
那亲兵比对了半天,便收了画像,打算挥手放行。肃王见状,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正暗喜着,奕劻突然探过头来。“善耆啊,嘿嘿,你小子那口气,先别急着松哪!”
肃王顿觉不妙,“庆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你小子心知肚明!”奕劻说罢,猛的从椅子上立了起来,手指冯慎,大声向亲兵喊道,“那个背篓打柴的就是逆贼冯慎,快给我拿下了!”
冯慎一听,立马将那亲兵手里的柴刀抢过,往他脖子上一架。其余亲兵回过神来,纷纷操刀拔剑,把冯慎与香瓜团团包围在中央。
眼见要开打,百姓们都尖叫着避在一旁,香瓜将身上柴篓一扯,也摸出把柴刀来抵在那亲兵身上。“都别动!谁要敢上前,俺顺手就在他身子上戳一刀!”
没有主子号令,众亲兵也都不轻举妄动,只是各将兵刃尖头,齐刷刷冲向了冯慎与香瓜。
对区区一个小亲兵的死活,奕劻岂会放在心上?他见冯慎二人反正也跑不掉,便向肃王冷笑道:“善耆啊,方才你一在我眼目前转悠,我便疑心有猫腻儿,嘿嘿嘿……果不其然哪!若非你给‘提醒’,我还真是没怎么上心,此番能拿到逆贼,你小子也有一份大大的功劳哪!”
“阿玛说的极是!”载振也直起了腰杆子,“肃王爷功不可没哪!哈哈,哈哈哈哈……”
“奕劻,你这老狐狸!”肃王脸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奕劻不以为意,冲着载振说道:“走吧老大,咱们过去瞧瞧那逆贼去!”
“得嘞!”载振答应一声,又朝肃王道,“肃王爷,您老也请?”
肃王心悬着冯慎,哪有闲情再与载振置气?也不接言,阴沉着脸,同二人来在城门下。
见三人过来,包围的亲兵忙让出一道空隙。
香瓜看到肃王,不由得欣喜道:“冯大哥,肃王爷救咱们来啦!”
冯慎眼望着奕劻,二目中似要眦出火来。“奕劻那老匹夫也来了!”
“混账!”载振指着冯慎鼻子尖骂道,“大胆逆贼,死到临头了还敢口出狂言?”
冯慎冷冷看了载振一眼,“你又是何人?”
“我你都不认识么?”载振骄横道,“听好喽,我乃固山贝子,兼农工商部尚书,还兼着御前大臣……”
奕劻忿道:“够了老大!你跟个逆贼瞎抖搂什么威风?”
载振急急收嘴,“是,阿玛。”
“阿玛?”冯慎顿时明白过来。“我当是谁?原来是老匹夫生的小匹夫!”
“你这厮嘴里再敢不干不净试试……”
载振正欲再骂,奕劻却挥手止住,他看了看冯慎,又瞧了瞧香瓜。“哼哼,自己都插翅难飞,还不忘带着个小相好……冯慎啊,你道你俩儿抹成个泥猴,就能从我眼皮子底下跑喽?哼,那孙猴子本事更大,也没见他能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啊!”
冯慎怒道:“奕劻老匹夫,我知道你所有的阴谋!”
奕劻不慌不忙地向载振道:“瞧见没有?都瞧见没有?这就叫狗急跳墙哪!我行得正、做得端,岂会怕你这逆贼反咬一口?”
冯慎朗声道:“老匹夫,你若不心虚,咱们就去当堂对质吧!”
“还当堂对质?谁有那个闲工夫儿?”奕劻哼道,“军机处的条子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冯慎现如今是大奸大恶,一经拿住,就地格杀!行了,别费口舌了,有什么话,到地底下慢慢跟阎王爷说去吧!”
众亲兵闻言,正要一涌而上,肃王赶紧跨前一步,大喝道:“且慢!”
“善耆!”奕劻大声叫道,“看在宗室的分儿上,我对你一忍再忍!可你小子别不识抬举,你想包庇逆贼重犯,那就等同于对抗朝廷!”
肃王尚未接腔,载振也假意劝道:“是呀肃王爷,我阿玛可全是替您老着想啊。朝廷重犯,那是包庇不得的,咱们还是走远些吧,待会别再溅上一身血……”
载振话音方落,冯慎便怒喝道:“我冯某人就算要命丧于此,也要拉奕劻那老匹夫来垫背!”
奕劻回骂道:“逆贼,还做什么春秋大梦?马上便让你们两个横尸街头……”
冯慎早就暗运了劲力,瞧准个机会,一脚踢开所挟持的亲兵,又陡然将手中柴刀挥掷而出。
那柴刀在空中疾转着,直直砍向奕劻面门。载振的反应也当真算迅速,仓皇中扯过身边一名亲兵,急急挡在了奕劻身前。
“噗”的一声,柴刀的大半截,全然没入了亲兵的胸膛,那亲兵还没来得及惨叫,便扑地而死。
奕劻死里逃生,直吓得魂飞魄散,一面与载振连滚带爬地逃出圈子,一面哇哇大叫道:“快……快动手啊!杀了逆贼!快些杀了那两个逆贼啊!”
众亲兵硬起头皮正要上,突然被一声枪响震得愣在原地。只见肃王将举着的枪口缓缓垂下,环指着众亲兵。“哪个敢先动上一动,本王就头一个毙了他!”
奕劻气极败坏地爬将起来,在一个亲兵身后一蹬。“还他娘的傻愣着做什么?别听他吓唬……”
那亲兵被奕劻一蹬,身子便踉跄着往人圈里冲去。不曾想刚跨出没几步,脚底下就迸起了一溜子石屑火花。
“啊呀!”
那亲兵吓得一声怪叫,双腿哆嗦一阵,热尿喷流而出,顿时淋湿了裤裆。
肃王把冒着白烟的枪口一扬,厉声喝道:“这一枪是警示!若再扣下扳机,本王便会直接射你脑袋!”
奕劻不敢进人圈,只是躲在外面跳着脚叫道:“善耆!你小子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就是公然造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