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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怎么不信?”曾三道,“夺‘轩辕诀’的,是个功夫极强的神秘人!”
冯慎一凛,“这事你也知道?”
“嘿嘿,”曾三道,“那夜你去悦来客栈取‘轩辕诀’,我就一直在暗处悄悄跟着。怕被你发觉,我便用那训养的鹩哥引路。本想寻好机会再动手,谁知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
冯慎眉额紧拧,回想道:“可据那神秘人所说,他与你们粘杆处并无瓜葛。”
“是的,”曾三道,“当时那神秘人夺去‘轩辕诀’后,飞石击杀了我那鹩哥。他亮了那一手,我才知他早就察觉我躲在暗处,故没敢轻举妄动,任由他带着‘轩辕诀’,如鬼魅般消失了……”
“三爷,”冯慎不解道:“‘轩辕诀’既然被抢,为何还来找我讨要?你应去寻那神秘人。”
“你当我没找吗?”曾三道,“可自那晚后,那个夺‘轩辕诀’的神秘人便像泥牛入海,根本寻不到半点踪迹。我久思之下,还是将念头放回了你身上!”
“明知无果,仍图所欲。”冯慎笑道,“三爷这样,无异于缘木求鱼啊。”
“嘿嘿,”曾三也笑道,“冯慎啊,你小子鬼花肠子多。谁知那神秘人抢去的,是不是本假的?”
冯慎心中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三爷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
“兄弟,”曾三道:“那‘轩辕诀’要还在你手里的话,劝你还是交出来。要不你这后半辈子,可就别想安生了。实话告诉你,我这上头,通着天!”
“通着天?”冯慎冷笑道,“我倒想瞧瞧,三爷头顶那天,究竟有多高!”
“就怕你没命瞧!”曾三喝道,“冯慎,交出‘轩辕诀’,咱们之后便井水不犯河水。如若不然,你就别想活着出这曾宅!来啊!都别藏着了!”
曾三话音刚落,后院里便涌出十几号人。假瓦匠与疤痢眼各带了人手,将冯慎前后围定。
“一窝蛇鼠都到齐了,这阵势着实令人心慌啊,”冯慎伸手取过酒盏,不紧不慢地呷了口酒,“容我先压压惊。”
“才知道害怕?”曾三道,“晚了!”
冯慎看一眼曾三,轻蔑道:“三爷只距我几步之遥,我若挟持了你,你这帮手下还敢轻举妄动吗?”
“你能挟持我?哈哈……哈哈哈哈……”曾三狂笑道:“小子,我承认你功夫不赖,可跟我比起来,还差着老大一截呢!”
“哦?”冯慎道,“三爷不是说笑吧?记得那夜在庄院中,我双手被缚,三爷仍是敌我不过啊。”
“那晚是有心放你,所以才故意卖了几个破绽。”曾三眉毛一挑,满脸倨傲。“你小子若不服气,大可来试试!”
“人贵自知。既然三爷有把握,那我何苦自讨没趣?算了,我也唤些帮手吧!”冯慎手一松,掌中酒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随着一声脆响,曾宅四面突然火光大起。曾三与院中众匪一愣神的工夫,墙头上便已趴满了荷枪实弹的火枪兵。
望着那一支支蓄势待发的火枪,曾三直接傻了眼。“官军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怎么没人发觉?”
“统领”,一名恶徒苦着脸道,“今晚盯梢的几个弟兄……都在屋里躺着呢……”
“好你个冯慎!”曾三回过神来,恨道,“怪不得你在门口下了重手,原来是早有预谋,想去了我的眼线!”
“哈哈哈”,冯慎笑道,“为把你们尽数拿获,肃王还特意从火器营调来人手。若不提前清掉三爷耳目,如何将你这曾宅团团围定?”
“冯巡检”,墙头跃上一名蓝翎长,“我们火器营的人马已部署就位,巡捕营的兄弟也候在外头,随时都能破门!”
“有劳,”冯慎冲墙头一拱手,“冯慎斗胆,请诸位兄弟再缓上一缓。”
“冯巡检不必客气”,那蓝翎长回道,“肃亲王有吩咐,让我们全力配合,那就等你号令了!”
蓝翎长说完,便按兵不动,一双虎眼,紧紧留意着院内动静。
“三爷,”冯慎转过头,“在这四面楚歌下,你还想负隅顽抗吗?”
“唉”,曾三长叹一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看来我尚虞备用处,气数将尽了……”
“哼哼,竟然自比那西楚霸王?”冯慎冷笑道,“那三爷是否想要自刎谢罪呢?”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我曾某人岂会束手就擒?”曾三从袖口暗捏一支长镖,趁冯慎不备,甩手掷去。“跟你们拼了吧!”
那长镖来势刁钻,宛若一道寒光,朝着冯慎心窝扎去。再想闪避,已然不及。情急之下,冯慎只得将身形疾转,以肉肩生受了这一镖。
“大胆凶徒!”墙上蓝翎长见状大怒,手中令旗就要挥下。“给我毙了这匪首……”
“慢!”冯慎抱臂急喝道,“兄弟们少安毋躁,先莫开枪!”
“可是这……”那蓝翎长切齿道,“罢!就听冯巡检的!”
一干火枪兵闻言,也都将瞄好的长枪慢慢放下。
“谢了,”冯慎一咬牙,将肩头长镖拔下。“嘶……三爷好俊的镖法……”
“小子,要攻便攻,”曾三阴起脸,“啰啰唆唆地废什么话?”
“三爷不畏死,可也得替你这帮手下着想吧?”冯慎道,“要真火拼起来,他们可要吃大亏!”
“我们尚虞备用处,就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曾三冷冷地环视众匪,“兄弟们,你们说是吗?”
被官军一围,众匪早吓得噤若寒蝉,可在曾三淫威下,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们……我们与统领共存亡。”
“共存亡?哼!”冯慎将手中长镖一仰,对众匪道,“你们瞧清楚了,这确是你们统领之物吧?”
“废话!”疤痢眼喝道,“这是我们统领的独门暗器!”
“这便对了!”冯慎道,“这种尖长的‘柳叶镖’,我曾见识过!你们粘杆处,是有个叫青魅的吧?”
“是又怎样?”假瓦匠两眼一瞪,“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慎淡然道:“我要说的是,那青魅便是被这种暗器一镖穿喉。当时在顺天府大堂上,有目共睹!为了灭口,你们这统领不惜镖杀老兄弟,似他这种人,还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
乍闻此语,众匪一片哗然。疤痢眼看着曾三,满面皆是惊诧。“统领,青魅使当真是你杀的!?”
“别信他!”曾三一慌,继而大喝道:“青魅是死在那干衙役手上,你们休听这姓冯的挑拨!”
“挑拨?”冯慎道,“三爷既然敢做,又怎么不敢承认呢?青魅中镖身亡,顺天府里每一个差人都是亲眼所见!”
“放屁!”曾三恼羞成怒,“那会儿青魅已赚得衙役离堂,除去你们几个在大堂上的,其他差人怎么可能看到?”
“哈哈哈,”冯慎笑道,“三爷若不在场,又怎知青魅曾赚得衙役离堂?”
“我……我……”曾三心里一慌,登时方寸大乱,“我是后来才打听到的!”
冯慎哼道:“这种蹩脚的鬼话,会有人相信吗?”
“姓冯的,你话太多了!”曾三阴着脸,又暗捏了一柄长镖。
还未等长镖离手,曾三便觉腕间一疼,低头一看,掌背上竟赫然扎着一枚钉箭。
“啊呀!”曾三怪叫一声,抱手滚在一边。
紧接着墙头上跃下一人,向着冯慎疾疾奔来。“冯大哥,俺来晚了!”
“香瓜,”冯慎大喊道,“这里危险,别过来!”
“都他娘别傻愣了!”曾三喝骂道,“快抓住这两人!官军投鼠忌器,不敢胡乱开枪!”
众匪反应过来,忙朝着二人扑杀而去。冯慎肩头负伤,自然难于招架,香瓜赶紧使出浑身解数,接连射伤数人。
混战之中,冯慎瞅个空隙,一把揽住香瓜,滚出了重围。
一见二人脱困,那蓝翎长再也按捺不住,不等冯慎开口,便下了开火号令。“给我打!”
火枪兵闻令,便想要拉栓搂火,可没等扣下扳机,身旁插着的火把,居然齐齐灭掉。
火把一熄,火枪兵顿时成了瞎子,未及重续上火种,便被人接二连三地踢下墙头。与此同时,曾宅屋顶瓦片碎响,几条黑影如鬼魅一般,疾疾穿梭在重檐之上。
“不好!恶贼还有帮手!”冯慎猛地将香瓜推入花丛。“先在这躲着,我去开门!”
说完,冯慎便飞身冲了出去。谁知刚抽下门闩,院外就闪起一团白光。那白光异常耀眼,隔着门缝透来,冯慎都觉刺目无比。
冯慎心中一沉,赶紧将院门打开。可映入眼帘的,竟是不可思议的一幕:门外巡捕营的兄弟,皆紧捂双眼,嗷嗷惨叫着,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冯慎仅一怔,当即便明白过来。定是方才那团白光,令他们双眼暴盲。
突然间,门檐上倒挂下一个人影。冯慎只觉眼前一花,胸口已多了数道血痕。
冯慎急急后纵几步,这才看清了突袭之人。那人遍体紧扎的黑衣,头戴一张赤红色的鬼脸面具。双手指掌间,环套着一对锋利的铁爪,冯慎胸前伤口,显然是受它所创。
“冯大哥!”香瓜惊呼一声,哪里还藏得住?唰唰射出几枚钉箭,赶向冯慎身旁。
见钉箭射来,那人上蹿下跳,灵巧的如一只狸猫。身法之敏捷,路数之诡异,令人匪夷所思。
待避过钉箭,那鬼面人又朝香瓜连连进招。香瓜不等他靠前,便拨转弩机,将所剩的钉箭,一股脑儿地打向他面门。
岂料那鬼面是精钢打制,钉箭击中后,面具上仅被扎了些浅坑,便尽数撞落在地。趁钉箭射罄,那鬼面人扑势不改,双爪一扬,朝着香瓜抓去。
“小心!”冯慎奋不顾身,飞奔来护。
鬼面人身形忽变,足尖在香瓜身上一蹬,反借力向冯慎抓去。冯慎没防他会使个骗招,登时眼花缭乱、措手不迭。
仗着指爪尖利,鬼面人频频逼击。冯慎赤手空拳,只好险险躲避。香瓜见状,心急似火,胡乱从地上摸了块碎石,便朝鬼面人狠狠掷去。
鬼面人正欲逼欺,忽察脑后破风声大作,赶紧撤招回身,挥爪将那飞石格开。
时机转瞬即逝,冯慎哪肯放过?身子猛地一突,将鬼面人左臂死死钳制。得手后,冯慎便双肘急绞,想要错骨分筋、废其一臂。可这么一用力,竟然牵带了肩头镖伤, 冯慎疼的倒抽口凉气,劲道霎时骤减。
鬼面人大惊,忙使右臂来抓。冯慎步法稍滞,竟让他搭住了臂膀。鬼面人爪尖一收,一块血呼啦的皮肉便扯下。
冯慎暴喝一声,抬腿疾踢,鬼面人生受了几踹,踉跄倒退至一旁。
正对峙着,院外突然冲入一人,操着把火枪,便朝那鬼面人打去。“肏你奶奶的!老子毙了你!”
冯慎一瞧,原来是那名蓝翎长。几个灰头土脸的火枪兵,也紧随其后。
火枪兵被踢落墙头,跌了个七荤八素,待清醒过来,胸中自然窝火。一个个端着枪,噼里啪啦地向那鬼面人乱射。曾三等众匪慌了手脚,生怕被流弹击伤,皆抱头捂顶,俯在地上。
趁这工夫,香瓜冲向冯慎。从衣衫上扯了块布条,一面哭着,一面替冯慎包扎。
那鬼面人无心恋战,虚晃几下,后翻着跃到院中。随着一声呼哨,屋顶那几条黑影也直直跳下,与那鬼面人一起,把粘杆众匪围在当中。
那些人与鬼面人一样,皆为同样打扮。左手持着各种奇异兵器,右手却清一色的握着把怪伞。
“当心有诈。”冯慎急忙提醒道。
“不妨,”蓝翎长恨道,“管他们什么企图,聚成一堆更好下手!兄弟们,把他们射成筛子!”
“要留活口……”冯慎话未说完,便被乱枪声淹没。
枪声刚响,那些鬼面人就已将手里怪伞撑开。那伞面皆由藤条编织,护在身前宛如一面面藤盾。一排枪过后,院中匪人竟毫发无损。
蓝翎长气不过,正要下令再打,藤伞后却同时抛出几只小球。
那些小球落地即裂,喷涌出阵阵米黄色的浓烟。浓烟见风而漫,茫茫滚滚,在院中笼罩成一片。
冯慎怕那烟雾有毒,拼命叫道:“快!掩住口鼻,相互拢靠,各守自身门户!”
火枪兵如坠烟海,目不能视,哪里还敢乱动?都夹挤在一处,将枪口冲外,防备着有人偷袭。
众人提心吊胆地候了半晌,那浓烟才渐渐消散。冯慎抬眼一瞧,心里当场凉了半截。
院中除去满地狼藉,已无众匪踪影。
“唉!”蓝翎长将火枪一摔,垂头丧气道:“一个也没逮住,真他娘的窝囊啊!”
冯慎怔了一会,突然道:“香瓜,扶我去厢房看看。那些眼线为我所创,应该逃脱不便!”
香瓜二话没说,架起冯慎便朝厢房赶去。可刚推开房门,扑面就是一股血腥。那些重伤的眼线,居然都直挺挺地横在炕上,喉头皆被割裂,惨状触目惊心。
“功亏一篑……竟是功亏一篑啊……”冯慎受伤失血,本已是勉力撑持。心郁气结之下,再也硬支不住,颅内轰鸣一声,顿时晕厥。
得知冯慎伤重的消息,肃王慌得心急火燎,连夜从太医院请来太医,赶赴冯家救治。
冯慎伤处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几名医官清理了半天,这才慢慢将血止住。包扎敷缠后,冯慎依旧牙关紧闭、昏迷不醒。医官们无法,只得下针去灸。待灸的喉舌稍弛,众人又撬开冯慎唇齿,灌了些清肝疗疡、养血生肌的汤药。
灌下汤药后,冯慎沉沉睡去。听他呼吸趋渐平稳,太医们皆松了口气,这才收拾了药匣,轻轻退出房去。
肃王正急煎煎的候在门外,一见太医出来,当即迎了上去。“怎么样?他没事吧?”
领头一名太医道:“王爷放心,冯巡检伤不致命。至于昨夜昏厥,皆因他伤劳过度、五志过极,引得经气逆乱、清窍受扰所致。我等已开好了外敷内服的对症方剂,之后只需按方抓配、自行煎服即可。”
“如此便好,”肃王长舒一声,道,“有劳各位了。”
“王爷言重,”领头太医又道,“哦对了,还有一事得向王爷禀明。”
肃王一愣,“何事?”
领头太医道:“是这样,方才替冯巡检包缠伤处时,我们发现他后背上,文着些奇怪的刺青。”
“刺青?”肃王皱了皱眉头,“本王倒是没听他说起过……行了,别管什么劳什子刺青了,只要冯慎无碍,其他的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