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错吗?”
“当然——针对这种情况,一般的判断应该是有人从外面闯进来了吧?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有人走出去了呢?”
“这……就是一瞬间的判断而已。大家也没觉得这种判断有什么不对嘛。”
“哎,大家当然不会觉得这个判断有不对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算了,还有另一件事。法老王告诉大家节目是他策划的时候,你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不对:‘在劫匪闯入之前,你让我上楼去找罗夏,也是为了你的节目剧情吗?’”
“是我说的,我需要确认这件事。”
“那我也来确认这件事——你去楼上找罗夏,确实是法老王让你去的吗?”
夜枭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话。
笑匠露出促狭的表情:“如果我的记忆无误,听到劫匪敲门以后,你是自己主动要求上楼找罗夏的吧?而法老王则径自去开门。”
夜枭望了一眼法老王,用赌气的声调说:“是我记错了……那是口误,说明不了什么。”
“唉,每个人都说自己搞错了,这样的说法未免太狡猾了。”
这时曼哈顿博士鼓起了腮帮。
“你在颠来倒去说些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
笑匠仔细地打量对面的壮汉,叹道:“反应迟缓也有反应迟缓的好,连演技都不需要了。”
曼哈顿博士骤然脸色通红:“你说谁反应迟缓……我是说,这些不咸不淡的,和我们眼前要解决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确认什么?”
“一开始就说了呀,确认一下V8到底存不存在。”
“怎么又扯到V8了?你怀疑V8是法老王本人吗?是他的……小号?”
“不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V8这个ID到底存不存在。”笑匠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或者说,你们口中的那个网络聊天群到底存不存在。”
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笑匠逐一看向在场的每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早就认识吧?我是指在网络以外就认识。”
笑匠突然放松了身体,声音变得无奈而自嘲。
“今天晚上被邀请到这栋别墅里的客人,其实只有我一个。”
2
“10点15分了,我还有多少时间?”
笑匠伸了伸脖子,问法老王。但是后者没有理他。
“别都绷着脸,那我问下一个问题可以吗?”笑匠又看着曼哈顿博士:“你刚才说到眼前要解决的问题,现在我们来聊聊手机的事情怎么样?”
“手机怎么了?”对方拉着脸说。
“到底是谁把大家的手机丢进游泳池的,这是今天晚上重要的谜题之一吧?”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罗夏。”丝鬼开口道,“难道我的推理不对吗?”
“总体来说无懈可击,唯有一个地方不大通顺。”
“哪里?”
“我想不明白,罗夏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机也丢进水里?”
“这一点我也分析过了,这么做是为了误导我们以为这件事是其他人干的。如果游泳池里唯独少了她的那部手机,大家不是很容易就怀疑到她头上吗?”
“这个说法看起来是成立的,但事实上毫无必要。”
“为什么没有必要?”
“因为她是死者呀,而且尸体还在别墅以外。”
“啊?你说什么?”
“根据节目剧本的安排,罗夏现在可不是安静地躺在三楼自己的房间里,而是背后中刀,趴在别墅围墙之外的山坡上。如果事情按照这个剧本发展,大家会认为游泳池里缺少罗夏的手机是一件不协调的事情吗?”
丝鬼愣住,不说话,夜枭在一旁开口。
“不会,因为大家接触不到别墅以外罗夏的身体,所以无法断定手机在不在她身上。”
“正是如此。”笑匠咧开嘴,冲夜枭露出赞许的笑容,“无论罗夏是否把手机丢进水里,都不会改变‘所有人的手机都无法使用’这个局面。既然如此,何必毁坏自己的手机呢?按照计划,罗夏本人需要在花园的假山里躲上整个夜晚,手里拿着手机会安心得多吧?”
分析者顿了顿,神情骤然严肃起来。
“反过来说,会将罗夏的手机丢进水里的人,其行为动机只有一个解释:他很清楚罗夏的尸体最后会在花园里,而非别墅之外——因此他必须把罗夏的手机也毁坏掉,才能完成‘所有人的手机都无法使用’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杀死罗夏的凶手干的?”夜枭睁大眼睛。
笑匠冷冷地看着对方,没有回答。
“但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件事呀!”丝鬼紧绷身体说,“我们已经把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一遍,结论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时间和机会能够偷走所有人的手机,并且丢进水里——除了行动自由的罗夏。”
“不,除了罗夏以外,还有人能做到这件事,而且轻而易举。”
“是谁?”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罗夏偷偷把装手机的垃圾桶拿出花园之外也就罢了,如果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客厅来到玄关,往铁链的保险锁里灌进超能胶,那可真是一项高难度的任务。所以还是考虑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比较合理。”
“你就说谁能做到吧!”
“你。”笑匠指了指和他对话的人。
“胡说,我怎么来得及——”
丝鬼匆匆申辩,但是她的话没有说完,笑匠已经把手指向了另一个人。
“你。”笑匠指着法老王,被他指住的人不说话。
“还有你和你。”他又指向兜帽判官和曼哈顿博士。曼哈顿博士叫道:“你在瞎扯什么?那时候我们正在和持枪的劫匪搏斗。”
“是啊,所以还有你。”
笑匠的手指最后落在阿星身上。
“啊,我?”
“对,你们五个人——只要是当时在楼下的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
“胡说八道!”兜帽判官大声叫道,但他的姿态毫无气势,“你自己也说过吧,我们每个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
“嗯,不过那是在某种前提下得出的结论。”
“什么前提?”
“你们五个人,每个人说的都是实话。”
听到这句话,丝鬼、曼哈顿博士、兜帽判官以及阿星都闭上了嘴巴。
法老王说道:“你是指我们之中有人在说谎吗?”
“不,一两个人说假话毫无意义,因为只要有矛盾之处,别人立刻就会反驳。”
“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每个人都在说谎,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你是说我们串通一气?”
笑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是的,你们五个人相互配合,编造了‘勇斗悍匪’的过程,从而让人得出谁都不可能摸黑从花园里穿梭来回的结论。事实上,你们几个人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说不定相互有说有笑,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只手电筒。”
法老王颔首说:“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我们这几个人,确实谁都可能轻松地在客厅和花园之间来来往往。”
笑匠望着说话人,嘻嘻笑道:“从分工合理性这一点来评估,负责把手机抱到花园里的人还是你吧?兜帽判官、曼哈顿博士和阿星,多少需要制造一些咚咚砰砰、哼哼哈哈的响声。至于丝鬼,要操持的事就更多了。”
阿星有点委屈地说:“你是说我被他们收买了?”
笑匠歪着脑袋,露出一种“差不多就得了”的神情。突然,他扭头望向夜枭。
“你也一样,别以为我把你落下了。”
夜枭斜着眼睛,说:“你想说什么?”
笑匠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环视着在场的每个人。
“看来我说得还不够清楚,那我再直白些好了。”他冷冷开口,“这位前电视节目制作人声称这是一个节目,而各位声称自己被蒙在鼓里,是节目中的游戏对象。而事实上,这是一个局中局。在这栋房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在座各位戴着假面合作上演的一场戏。”
没有人说话。
笑匠微微摇头,笑道:“在这场游戏里,只有一个真人玩家,那个人就是我。这就是你们邀请我来参加聚会的原因。为了避免我心生怀疑,你们设计了这个层层叠叠的局中局,并且安排了阿星这个角色,好让我以为自己不是现场唯一的‘外人’。而事实上,阿星同样是你们的同伴。剧本是不错的,可惜你们的表演太过业余,几乎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露出了破绽。譬如你——”笑匠指着夜枭:“明明是自己主动到楼上找罗夏,后来却指责是法老王的指示,在现实中可不会有这样的口误——仔细一想,根本就是表演和剧本脱节的结果嘛。更不要提兜帽判官和阿星之间神奇的心灵感应了。”
夜枭冷哼:“看来你是疯了……你以为向所有人开炮,就能为自己脱罪吗?”
“你不承认吗?”
“你说楼下的人都是共犯,姑且可以解释把手机丢进水中的问题,但是,请问,侵害罗夏的人是谁呢?除了你之外,无论我们几个人怎么配合,也没办法对最后往走廊方向跑的罗夏下手呀。”
“可以的,因为你也说了谎。”
“哼,你是说我扑倒你以后跑向楼梯,然后和曼哈顿博士以及法老王会合的事情是假的吗?其实我是沿着走廊跑回房间,然后把罗夏推下了楼?”
“不,扑倒我的那个人最后是向楼梯方向跑。虽然在黑暗中,但是这一点我也可以证明。”
“那就是了,听脚步声就能分辨方位吧。”
“但是,那个人不是你。”笑匠冷冷地看着对方,“而跑回走廊那个人,也并不是罗夏。事实上,那时候罗夏早就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了吧,那我就抓紧一些。”笑匠微微抬头,缓缓说道,“下面,我们来揭开罗夏死亡之谜吧。”
3
“向走廊方向跑的人不是罗夏,而是你。”
笑匠指着夜枭。后者立刻大笑起来。
“你脑子有毛病吧?后来我可是和曼哈顿博士还有法老王一起袭击你的!”
笑匠笑起来:“你说对了。是袭击,一前一后。”
“什么?”
“你跑回房间里,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就行了,因为那时候我根本就无暇到房间里去找人。”笑匠淡淡地说,“然后,等听到我向楼下走去,你偷偷跟在我身后,当我和曼哈顿博士以及法老王在二楼相遇时,你迅速加入了搏斗。这样一来,哪怕是我,也无法分辨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扯淡,我为什么要跑回房间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为了营造一种罗夏还留在楼上的错觉呀。”
“你说罗夏不在楼上,那她去哪儿了?”
“她死了,躺在楼下花园的屋檐底下。”
“神经病……”夜枭低声骂着,随即他抓住一个事件点,“那你刚才说绊倒你然后向楼下跑的人又是谁呢?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在楼上的只有你、我以及罗夏三个人吧?难道你要说跑下楼的那个人是罗夏?”
“你还真记错了。我已经说了,那时候罗夏躺在花园里呢。”
“那么,那个人是谁?”
笑匠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将手指向在场的一个人。
“是你。”
被指的那个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女性特有的尖声叫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我一直都在楼下待着!”
“很遗憾,你几乎没有在楼下逗留过。所以我刚才说,你大体是没有精力负责把手机丢进游泳池这项工作的。虽然不是不行,但要是这样,你们的分工也太欺负女孩子了。顶替罗夏的角色可是很辛苦的。”
丝鬼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你是说我是杀害罗夏的凶手吗?”
“我只是说你到楼上来了而已。”
“我到楼上去干什么呢?”
“说了呀,顶替罗夏和我演对手戏。”
“你是说,停电以后,我跑到楼上和夜枭联手袭击你吗?”
“不。”笑匠看着脸色和嘴唇一样红润的女英雄,“是在停电之前。”
“胡说,停电之前我们都被关在杂物间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只是演戏。阿星和你们是同伴,杂物间可以不上锁嘛。”笑匠侧头想了想,“对了,我想起来了,杂物间的钥匙是你递给阿星的,说不定那时你压根儿没把钥匙交出去。等我们上楼以后,你就用钥匙打开门跑出来了——至于后来把门撞开什么的,自然就是装装样子了。”
丝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稍等一下。”这时候,法老王缓缓开了口,“你刚才说,罗夏早就死了?”
“是的。”笑匠回答。
“你说丝鬼在停电之前就上了楼,并且袭击你。你是指在停电之前袭击你的罗夏,是丝鬼假扮的?”
“是的。”
“你是在暗示停电之前罗夏就死了吗?”
笑匠摇摇头:“不,更早的时候。”
“哈哈哈——”一旁的夜枭发出放肆的笑声,“说来说去,原来你还是认为是我杀了罗夏。更早的时候,是指我上楼找罗夏的时候喽?我要怎么做呢?敲开她房间的门,然后把她推下楼?”
“不,”笑匠再次否定,“在你上楼之前,罗夏就死了。”
“什么!你到底想说罗夏是什么时候死的?”
“从一开始。”
“什么叫从一开始?”
笑匠轻叹了口气:“就是字面的意思。从这场聚会一开始,也就是我踏进这栋房子的时候,罗夏就已经死了。”
4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弥漫着躁动的空气,所有人都站立起来。
“你再说一遍!”夜枭棱角分明的俊脸,从嘴角到耳根,都在微微抽动。
“不必重复了吧?”笑匠被剩下的人团团围住,但是他依旧好整以暇,“这场聚会,我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在我见到各位之前,罗夏就已经死了——如果真的存在罗夏这么一个人的话。”
“夜枭,你说得对,这个人完全疯了!”兜帽判官开火道,“如果罗夏一早就死了,你在这栋房子里见到的罗夏难道是鬼魂吗?”
“是的。”笑匠点点头,“通过某个魔术制造出来的鬼魂。”
“魔法,哈哈,这个人已经语无伦次了——警察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呀,最好是精神病院也一同派人来。”
“是魔术,不是魔法。”笑匠笑了笑,“魔术是人设计出来的,这里面可没什么超自然或者神秘主义的元素,而且被拆穿了都不值一提。”
“什么鬼魔术?”
“六个人变成七个人的魔术。”笑匠说,“不算阿星,这次聚会是一个七人聚会吧,但是事实上,到场的只有六个人:法老王、夜枭、曼哈顿博士、兜帽判官、丝鬼,再加上我饰演的笑匠——至于第七个人罗夏,则是一个无中生有的人物。”
丝鬼说说:“这怎么可能做到,人怎么可能凭空增加呢?你也和罗夏说过话的吧?”
“从常理来看当然不可能,所以说这是个魔术。”魔术揭秘者笑嘻嘻地说,“通过你们五个人的通力协作,再加上适当的道具,其实很容易就能做到。”
“什么道具?”
“显而易见,面具。”笑匠指了指众人之前脱下,现在散放在茶几上的各式眼罩或者头套,“这就是这场不允许卸妆的假面聚会的真正用意——遮挡各自的容貌,从而方便各位从一个角色转变成另一个角色。”
看到所有人都缄默不语,揭秘者继续说道:“既然各位不作声,那就由我代为解释这场魔术的手法吧。”
笑匠翻开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又拿起钢笔,在一页的上部写下“法老王、夜枭、曼哈顿博士、兜帽判官、丝鬼、笑匠”六个人的名字;在那页纸的下部,除了抄写上述六个人的名字以外,再加上罗夏的名字。
“我们来重温一下事情的经过,就一目了然了。”
笑匠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开讲。
“我大概6点半左右抵达这栋别墅,法老王把我请进门,这时候客厅里有四个人,分别是夜枭、兜帽判官、曼哈顿博士以及罗夏。随即,我发现罗夏是个女生,并且和她有了第一次对话。而事实上,那个戴着墨迹头罩、身穿黑色风衣但是显露女性曲线的人,是你。”
笑匠指向在场唯一的女性。他说着,将上部的“丝鬼”和下部的“罗夏”用带箭头的直线连在一起,并标记时间“6:30”。
女英雄娇声说:“不对,那时候我在房间里,后来你不是看到我从楼上走下来吗?”
“是的。”笑匠点头,“你下楼的时间大概是6点50分,所以你在6点40分左右找了个借口,跑到花园里去了。”笑匠望向兜帽判官,“那个时候,你故意对罗夏出言不逊,就是为了给她制造离席的借口。”
法老王道:“如果跑进花园的人是丝鬼,她又怎么能回到房间呢?”
“别开玩笑了,我可忘不了紧急楼梯那玩意儿。只要把楼梯放下来,花园和楼上的房间根本是连在一起的。丝鬼进入花园,沿着楼梯爬上楼,回到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施施然从楼上走下来,和我相见,就是这么一回事。”
笑匠说着,又将笔记本下部的“罗夏”和上部的“丝鬼”用另一条带着反向箭头的直线相连,标上时间:“6:50”。
夜枭说:“罗夏跑到花园以后,我也跟了出去和她说话。你要怎么解释?”
笑匠回答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一个人在花园里演独角戏而已。其实当时我心里就生起了疑问:为什么你们走进花园却没有打开照明灯呢?现在想来,无非是不想让我看清花园里的情形而已。”
夜枭哼了一声,说:“那和丝鬼一起从花园回到客厅的罗夏又是谁?难道丝鬼还能分身成两个人吗?”
笑匠说:“怎么会,那自然是另外一个人扮演的了。”
“你说的是谁呢?”
笑匠朝站在他斜对面,长着一张圆脸、眼睛眯眯的男人抬了抬下巴:“他。当时客厅里不是有一个人不知去向了吗?”
兜帽判官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但是没有说话。夜枭则叫起来。
“开玩笑,他和罗夏的身材也差太远了吧!罗夏可是个小巧的女孩子,你说丝鬼冒充她也就罢了,这个一身肥肉的男人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的眼睛?”
笑匠斜斜看着兜帽判官,说:“你真的是一身肥肉吗?不会只是长了一张迷惑人的脸吧?何况,那件和外套差不多的特大号披风,也把你的身材包裹得看不出底细。”
兜帽判官闷声不说话,笑匠又说:“要不你把外套脱下来,让大家鉴赏一下你的身材?”
夜枭反驳道:“聚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穿披风呀,你又不是没看见,他的身形也就比曼哈顿博士略小一号而已。”
笑匠点点头:“你说得对。只不过,我刚进门看见的兜帽判官并不是他啊。”
“你在说什么?怎么又多出来一个人?”
“没有多一个人呀,进门时我看到的兜帽判官其实是你。”
夜枭喉咙里咕哝的一声,似乎有话要说,又吞了回去。
笑匠笑着望向自称医生的人,嘻嘻笑道:“长着一张俊俏的小白脸,但是把一身盔甲撑得满满当当,而且动作敏捷,一路上把我和阿星两个人打得满地打滚——你就是传说中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家伙吧。”
法老王开口说:“你是说夜枭和兜帽判官对调了?”
“可不是?”笑匠说,“为了让我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安排真的很花心思。”
“什么错觉?”
“你们几位男士都身材高大,绝无扮成女孩子的可能性。所以你们安排了一个看脸显瘦实际很强壮。另一个看脸显胖实际很小巧的两个人,进行角色互换。”
笑匠顿了顿,又对法老王说:“你还记得吧,之前我就问过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聚会里会有兜帽判官这个角色,兜帽判官是‘民兵’里的角色,而非守望者。虽然两者有某些渊源,但是兜帽判官出现在清一色守望者角色的聚会里,还是会显得格格不入吧?现在一想才明白,其实你们看中的是兜帽判官那件可以随时脱又随时穿、领子高竖的大披风,非常适合掩盖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