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个首先袭击笑匠然后向走廊方向跑走的人就是罗夏。”
兜帽判官竖起一根手指。
“只要综合夜枭和笑匠的陈述,就可以得到这个结论。罗夏挣脱笑匠的控制以后,一度跑向房间的方向,因为那时候夜枭从露台上翻到隔壁房间,所以没有在走廊里和她碰在一起。随后,她从房间的方向跑到楼梯口,在那里袭击了笑匠,然后重新跑回房间。”
夜枭点点头:“我也是这么判断的,虽然看不清样子,但我感觉从我身边跑过去的就是罗夏。”
“可是,为什么罗夏要跑回房间呢?”曼哈顿博士闷声说,“按照法老王的剧本,她应该抓紧时间到花园里躲藏起来呀。既然她已经回到房间,为什么还要折返?”
兜帽判官愣了一下,说:“这个……可能是还有事情没办完吧——反正不是关键问题,关键是只要明确那个人是罗夏,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果然是半桶水的推理,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曼哈顿博士哂道。
“那你的高见呢?”兜帽判官瞪着他那双小眼睛。
“罗夏在楼上这一点显而易见呀,还需要你说吗?问题是谁能够既对她实施侵害同时又能把大家的手机丢进水里,我们要找的是这么一号人物吧?”
兜帽判官高声说:“谁告诉你必须是一个人的?”
大家都愣了一下,兜帽判官得意地说:“我说,各位不要误入歧途了,把楼上和楼下发生的事情分开来看待,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夜枭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有两个犯人?”
“正是!刚才你提醒我‘合谋’这件事了——当然了,这两个人可能是共犯,也可能各有各的企图。总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所有人都分身乏术,只有这样的解释最为合理。”
“而且最省事。”曼哈顿博士说,“请问:我们的手机是被谁丢进水里的?”
兜帽判官憋着气,那张圆脸像一只河豚,哼道:“这一点才是显而易见的,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法老王和丝鬼这两个人。我们和劫匪打斗的时候,他们中的某个人偷偷溜到花园里,把我们的手机丢进了游泳池。”
阿星立刻道:“我同意!这句话我刚才就想说了。”他伸手指向法老王,“整件事都是这个人自导自演的,什么门锁打不开、手机丢水里,根本就是他安排的一部分,这样的考虑不是最直接的吗?停电以后,他说他躲在暗处观察我们的行动,后来又偷走我的钥匙,单这两点就足够可疑了。”
法老王平静地说:“从导演的角度看,我觉得我的反应很合理。”
曼哈顿博士用略带无奈的声音说:“但是你确实有嫌疑,你一个人躲在暗处,意味着你也有时间去做其他事。”
“他没有时间。”
众人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笑匠。
“刚才我们已经测算过。”笑匠指了指法老王做的笔记,“从曼哈顿博士开始和阿星搏斗,到法老王过来会合,只有五十秒左右,从时间上看来不及。”
兜帽判官反对道:“五十秒应该够了吧?不过是从花园跑个来回的事。”
“用跑的话也许够。”笑匠说,“但是别忘了,那可是漆黑的环境。我们不妨把灯关了做个实验,看看谁能在一分钟里跑个来回。”
大家都怔住,不说话。确实,在没有照明的前提下,别说跑,能够准确走近花园深处的游泳池都是个艰巨的任务。
“那丝鬼呢?她比法老王晚十秒钟会合。”夜枭问。
笑匠摇摇头:“多十秒钟根本于事无补。何况,丝鬼藏身在吧台后面,从阳台进入后得绕个大弯,从行进路线的角度看,比法老王更难及时返回。”笑匠问法老王:“你们呼喊丝鬼的时候,她确实是在吧台的位置答应的吧?”
“是的,然后她从吧台那边向我们靠过来。那时候我们已经制伏了阿星,不会搞错声音的方向。”
法老王说完,曼哈顿博士也点头确认了这一点。
女英雄朝笑匠送上甜甜一笑,但是后者脸上没有表情。
兜帽判官愤愤不平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有时间把手机丢进游泳池,难不成是手机自己跳进去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笑匠沉默不语,丝鬼却突然直了直身体。
“啊,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大家都看向她。
女英雄没有马上开口,她似乎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突然迸发的灵感火花。过了片刻,她抬起头,脸上泛出红光。
“一切都说得通了!我和法老王不但不够时间,而且根本就没机会偷走夜枭、罗夏还有阿星的手机,对不对?”
大家想了想,确实如此。
“那又怎么样呢?你们的嫌疑已经排除了,问题是新的嫌疑人是谁。”曼哈顿博士说。
“到底是谁能够把所有人的手机都偷到手,而且有时间把手机丢进游泳池里呢?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呀!”
“是谁?”夜枭问。
“就是罗夏呀!”
丝鬼大声说出她的结论,所有人都伫立不动。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夜枭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他很快也觉察到这个假设具有足够的合理性。
女英雄望着夜枭说:“之前你和罗夏一直待在楼上,她一定有机会把你的手机偷走吧?”
夜枭呆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发现楼下有劫匪闯入的时候,我正在罗夏的房间里和她说话。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的手机是放在桌子上的,后来情况急转直下,我根本忘了手机这件事,直到停电以后我想取出手机照明,才发现它没在身上……”
“也就是说,那时候罗夏偷偷把你的手机拿走是完全有可能的喽?”
“我想,是的。”
阿星开口道:“我上楼的时候被夜枭和罗夏偷袭了一回,我的手机可能是那时候被罗夏偷走的。”
“果然是这样!”丝鬼露出满意而雀跃的神情,“这么一来,手机就全部集中到罗夏手里了。停电以后,她摆脱了笑匠的控制,随即跑回房间,通过露台的备用楼梯,爬到了花园里——”
“她爬下去花园了?”曼哈顿博士疑惑地问。
“是的,她下去了。”女英雄肯定地回答,“她从花园绕到阳台,当我们和劫匪开始打斗时,她偷偷拉开门钻进客厅,先是到玄关把门锁破坏,退回去的时候,顺手拿走装着我们手机的垃圾桶。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垃圾桶原来在沙发后面,离落地玻璃门不远。”
阿星说:“是的,我把垃圾桶踢到了一边。”
丝鬼继续说:“罗夏回到花园里,把我们的手机全部投进游泳池中,为了让事情看起来像某个不法之徒所为,她连同自己的手机也丢进水里。做完这些事,她通过紧急楼梯重新爬回三楼的房间……”
“又回去了?”曼哈顿博士额头上用水彩笔画的圆环因为皱眉而分成三截,“为什么要回去呢?”
“我猜想,罗夏决定把大家的手机全部销毁是临时起意的。”丝鬼舔了舔嘴唇,语气越发像个可靠的侦探,“可能是看到夜枭把手机落在房间里的时候才生出的念头,所以考虑得不是很周详。当她把手机丢进游泳池时,她突然发现漏掉了一台。”
“漏了一台?谁的?”阿星说,然后他“啊”了一声,望向他的搭档。
丝鬼也看着笑匠:“是的,还差笑匠的手机没有处理。”
夜枭轻敲了一下拳头:“所以她跑回楼上,袭击笑匠,目的是把他的手机也破坏掉。这么一来,她去而复返这件事也就解释得通了。”
“正是如此。”女英雄说,“可能她在第一次和笑匠近身接触时,就打算把对方的手机偷走,但是没有成功。后来她觉得不甘心,所以决定再试一次。”她望向法老王,“罗夏是不是一个说什么都不服输的女孩子?”
法老王说:“她的意志很坚定,这一点让人印象深刻。”
丝鬼用力点点头:“我就感觉她是,我看人很准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曼哈顿博士说。
丝鬼看着电视节目制作人:“你说为了节目的需要,你们在房子外面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罗夏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够保险,譬如担心下雨会导致设备失灵,所以自行加码了?把保险锁破坏也是基于同样的考量,如果不能顺利把阿星手中的钥匙偷回来,大家就可以轻易离开这栋房子了。群主,以你对罗夏的认识,她可能采取这样的行动吗?”
法老王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有可能,她是个充满干劲的孩子。”
丝鬼做出胜利的手势,笑盈盈地面向大家。
法老王叹道:“真是很厉害的推理,现在,谜团都揭开了。”
兜帽判官也说:“确实说得在理,我收回两个犯人的假说。排除了销毁手机这件事的干扰因素,能对罗夏实施侵害的嫌疑人就呼之欲出了。”
曼哈顿博士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提高声量说:“罗夏回到楼上以后袭击了笑匠,然后返回房间……这期间,楼上除了她以外,只有一个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笑匠身上。
笑匠面无表情地说:“夜枭也在楼上吧?他和我纠缠了好一阵。”
夜枭回应:“你开枪以后我就躲开了,然后立刻下了楼。”
“这只是你自己的说法。”
“不。”曼哈顿博士开口道,“我上楼的时候和夜枭碰见了,大概在二楼的位置。”
法老王也开口:“我是和曼哈顿博士一起碰到夜枭的,就在枪响后不久。我们在二楼潜伏,过了一两分钟,笑匠才从楼上出现。”
“一两分钟,足够做很多事。”兜帽判官嘻嘻笑道,“我从一开始就说,只要明确罗夏的行动路径,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丝鬼用遗憾的眼神望着笑匠,轻声说:“其实罗夏跑了个来回,时间肯定很紧张,所以放下楼梯时会心急,说不定还会把身体探出去……这个时候,如果你在后面追赶她,或者不小心——”
夜枭举起手,打断丝鬼的话。他伸手拍拍笑匠的肩膀,露出一种暧昧的微笑。
“我们没说你把人推下去了。只不过,罗夏是怎么坠楼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和我们其他人无关。”
笑匠望向阿星。
他的小弟先是一脸苦相,但立刻镇定下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早就到楼下了——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你。”
第六幕 噩 梦
1
“快10点了,我想,警察马上就会来。”
电视节目制作人看完表,揉了揉手腕。众人都大大舒了口气,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射到坐在一旁的嫌疑人身上。他们都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被警察带走的心理准备。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幸好事情都明朗了。”丝鬼举高双手,伸了个懒腰,把身体陷进沙发里。
“对他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兜帽判官朝嫌疑人抬抬下巴。
曼哈顿博士说:“但是这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承认是他把罗夏推下楼的。”
夜枭说:“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要么是他故意推的,要么是意外,但都和他脱不了关系,紧急楼梯没有完全打开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法老王说:“我再和他谈一下。”
但是没等电视节目制作人转身,嫌疑人自己已经抬起头来。虽然他坐在远处,但众人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落下。
“你担心,如果事情被定性成意外,自己要负上责任吗?”
“咳……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警察来之前,还是请你把情况说明一下吧。”
“是啊,时间不多了呢……”笑匠抓了抓头发,“这么说吧——情况我一定会说明,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问谁?”
“先问你吧。”笑匠笑着望向法老王。
“什么问题?”
“为什么找阿星当我的劫匪搭档呢?”
阿星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抬起头。电视节目制作人看了阿星一眼,淡淡地说:“因为他是群众演员呀,我之前就说过了。至于你——”
“我没问为什么找我。”
“就是因为他当过群众演员呀,条件是适合的。”
“不不,我不是说适不适合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直接请V8饰演劫匪的角色呢?”
“你说什么?”电视节目制作人呆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们的好网友V8。阿星是冒充他的身份吧?但是由他直接和我搭戏不就好了,这样更不容易在其他人面前露馅儿吧?而且,还可以省下一大笔雇用费——你不是经费很紧张吗?为什么要找人替代他呢?”
法老王忙道:“这一点我也解释过吧,因为V8这个人不适合当劫匪。”
“不适合吗?我还以为会选择扮成笑匠的人,同样有表演劫匪的天赋呢——找阿星就更合适吗?”
“我说过了,阿星至少当过群众演员,具备基本的表演素养。”
“考虑到角色的关键性,与其信任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还是找一个有戏剧经验的人比较妥当,对吧?”
“正是如此。”
“是这样子呀……”笑匠侧了侧脑袋,“那我真的很荣幸呢,因为我不但毫无戏剧经验,也没和阁下见过面。你之前说是看到我在网上发表的文章,所以才邀请我来的?”
此言一出,电视节目制作人瞠目不语,他知道自己掉进了对方的圈套。那个人表面在问为什么要找阿星代替V8,其实目标却是另一件事。
他定了定神,说道:“说到底,你要问的还是你被叫到这里的原因,我也明白出了这样的事,你会质疑——”
“不是啦,我要讨论的还是叫阿星来的原因。”笑匠一边笑一边摆手,他的神态有些戏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过不要紧,反正我已经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法老王觉得自己越发跟不上对方的思路,那个人具有让人吃惊的逻辑思维能力。
“如果V8来参加聚会,全场就只有我一个外人了,这样未免太明显了,也就是说,阿星这个角色,能够起到降低我的警惕心的作用。”
一矢中的。法老王轻轻抿嘴,不再说话。
“只可惜借口没找好,”笑匠摊了摊手,“其实直接说没有V8这个人就好了,或者说V8和你是同一个人也可以。”
法老王冷冷地说:“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还想再聊聊V8。”
“随便你。”
“不过这次的问题,我想问兜帽判官。”
被叫到名字的人迅速扭过头,脸上掠过惊疑不定的神色。
“问我什么?”
“V8在网络上的时候到底是叫V8还是笑匠呀?”
“V8呀,他在‘雨果’上的ID就是V8。”
“不叫笑匠?哦,是了,是你们的群主组织这次聚会的时候,大家才选定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吧?之前就听你这么说过。”
兜帽判官犹豫了一下,极力思考对方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随即放弃。
“是啊,那又怎么样?”
“但是从聚会开始到现在,大家好像都用角色名字互相称呼,没听你们喊过网名哦。”
“哦,因为这是法老王定下的聚会规则,看着装叫人名。”
兜帽判官摇头晃脑,露出“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的表情。法老王也点头,对这件事表示确认。
“在网络上的时候不会这么叫?”
“废话,在网络上当然是叫网名。我们只是比较喜欢《守望者》这个故事而已,不见得非要用里面的人物命名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笑匠挠挠鼻尖,“但这就奇怪了——你怎么知道V8穿上笑匠的衣服会比我更相称呢?”
“你说什么?”
“‘原来你不是我们认识的笑匠,难怪那个豆芽身材和衣服完全配不上。’刚见到我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吧?我当时就觉得挺奇怪,难道那个V8从前就向你们展示过他装扮成笑匠的模样?但是你和法老王都明确告诉我,选择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是在开始组织聚会以后……”
“哎,我想起来了,V8和其他人不一样。”兜帽判官改口道,“他本身就喜欢笑匠,以前他就经常说自己长得够凶狠,如果扮演笑匠一定会很像。”
“和其他人不一样吗?那好吧,这样的解释也可以。”笑匠轻叹了一下,“不过,有这类问题的可不只V8一个呢,罗夏也是。”
“罗夏?”兜帽判官眉头大皱,“罗夏又怎么了?”
“这次我要问的人是丝鬼。”
“我?”轮到女英雄茫然抬头。
“聚会时所有人都不卸妆,这个规则是罗夏提出的?”笑匠向故事中他的老情人笑了笑,“这是你告诉我的。”
“对啊,是她在群里提出来,法老王问大家意见,我们都说没问题,就是这样子。”
“‘当时大家觉得这个提议很符合罗夏的角色特点,所以没有异议。’你是这样说的吧?”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有问题吗?”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了?”
“在《守望者》里,罗夏以性格孤僻著称,哪怕是守望者的成员们,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你们觉得这个提议很符合罗夏的性格特征,是这个逻辑吧?”
“对啊。”
丝鬼张口说,但她立刻愣了一下。很显然,她已经意识到其中的逻辑错误。
“这里向大家提出建议的是一个ID名字并不是罗夏的人吧,为什么大家却会得出这个提议符合罗夏性格特点的结论呢?这让我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你们从一开始就默认那个人是罗夏。这种矛盾之感,和V8如出一辙。”
丝鬼咬住嘴唇,似乎在思考如何辩驳,但对方没有给她机会,他已经转向了另一个人。
“阿星。”笑匠喊了一声。
“啊,在!”群众演员看上去在神游,突然被叫到名字,他整个人挺直了身体。
“你是怎么告诉大家你的手机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啊,怎么告诉……就是说停电的时候找不到了……”
“嗯,你的原话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停电的时候就没找到,可能掉在什么地方了。’”
笑匠像复读机一般复述着,流畅得甚至让人无法质疑他有没有记错其中的一两个字。
“嗯嗯,是这样说的。”
“接着你和兜帽判官有了一场互动的对话。你质疑兜帽判官在把你按倒在地的时候,从你口袋里偷偷拿走了什么东西,兜帽判官则对此进行了反驳。”
“是呀……我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下楼之前手机就已经找不到了,所以怀疑是兜帽判官下的手——但他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是啊,你没记清楚,可是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兜帽判官立刻指出:你的手机是刚停电时就找不到了。”
“哎呀,人都有记忆混乱的时候啦。”
“这话倒没错,问题是——”笑匠再次望向兜帽判官:“你又是怎么知道阿星在刚停电的时候就找不到手机的呢?”
兜帽判官飞快答道:“他不是说了吗,停电的时候找不到——”话到一半停了下来。
“对了,阿星只是说停电的时候找不到手机,没说刚停电就找不到吧?”
兜帽判官无言以对,对方则继续发起进攻。
“可别小看这个‘刚’字。停电的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何况阿星还有先在楼上,然后回到客厅这两个时间段。连阿星自己都出现了记忆混淆,但是你可以准确地判断他的手机是在楼上就找不到的——我想,这必定是一种神奇的心灵感应。”
阿星和兜帽判官都不说话,前者甚至垂下了头。
一路说个不停的人做了个舒展筋骨的动作,然后转头:“然后是医生。”
“叫我吗?”夜枭身子抖了一下,警惕地望过来,“怎么了?”
“你犯的错误就更明显了。”
“我犯了什么错误?”
“别墅的电力恢复以后,大家的手机找不到了,然后发现从阳台到客厅有一摊水迹。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谁记得呀……我怎么说的?”
“你说:‘有人去外面,然后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