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国书不是我偷的。”
“不是你还有谁？”王后怒道，“难道会是陛下偷的吗？”
宋晨曦皱起眉头，为什么王后这么肯定是她偷的，难道钥匙不能仿制么？看她的神情，倒像是一早就知道谁是小偷了。
“陛下，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说不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请您派人搜查她的卧室！”
国王沉默了一阵：“盖诺，带人去搜。”
“是。”
宋晨曦跪在大殿上，偷偷朝上张望，王后嘴角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宋晨曦双腿跪得发麻，盖诺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块白布：“陛下，搜到了。”
“什么？”
白布里包着一块泥板，正是亚述国的国书。
臣子们都义愤填膺起来，纷纷要求国王重惩奸细。
“陛下，她果然是奸细！”王后举起权杖，“请按照我国律法，判处她绞刑…”
“母后，也许有奸细仿制了钥匙。”安东尼忽然开口，王后冷冷地说，“都在她卧室中搜出了赃物，你还帮她说情？”
“母后，我想二弟的意思是，晨曦是火神使者，说不定是敌国为了让我们触怒火神，而故意嫁祸。”墨尼斯辩解，“晨曦身份特殊，请您慎重处理。”
“没错。”国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先将晨曦关进大牢，这件事我要慢慢调查！”
“陛下！”王后还想说什么，被国王喝止，“就这么定了，墨尼斯！”
“儿臣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调查！”
“是。”
“母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后瞥了一眼激动的儿子：“这个你该去问那个女孩吧？”
“我比谁都了解您，母后！”
“放肆！”王后怒道，“你是我亲生儿子，竟然为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丫头忤逆我？”
“母后。”安东尼眼底涌动一丝危险的神色，“难道您不希望我登上王位吗？那个女孩是我最大的助力，您怎么能因为几十年前的恩怨，就置我的前途不顾？”
王后愣住。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您放心，我是不会将您牵扯进去的。”
望着儿子的背影，王后的胸口有些发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只知道寻花问柳的不肖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这孩子开始有那种陌生的眼神呢？
十八、以退为进
地牢里有些潮湿阴冷，宋晨曦坐在木格子窗户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取暖。她想给怀表上发条，不知为何那小轮子竟怎么都拧不动。
是坏了么？
“晨曦，你没事吧？”柔丝和比亚在窗外轻唤，“你放心，大王子会还你清白的。”
宋晨曦朝外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石柱子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柔丝，请转告大王子，能够仿制钥匙的人一定不多，如果能寻找到制作这把备用钥匙的工匠，就能找出幕后的主谋！”
比亚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谢谢。”
宋晨曦眼眸流转，远处那人已经离开了，她连忙朝二人使了个眼色：“附耳过来。”
夜色凉如水。
宋晨曦无聊，一直在研究那块怀表，周围一圈刻有详细的刻度，指南针微微转动，既能显示时间，又有指南功能，这样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门忽然开了，安东尼径直过来，抓住她的手臂：“晨曦，跟我走。”
宋晨曦惊道：“去哪儿？”
“元老院都认为你是奸细，过两天就要召开会议判你死罪。”安东尼满脸凝重，“跟我走，晨曦，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宋晨曦从他手下挣脱，“如果我现在逃了，不就坐实了奸细的罪名吗？”
“可是…如果你不走，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相信墨尼斯。”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吗？”安东尼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你以为我是来害你的么？”
晨曦望着他那双美丽的眸子，他是真心关心她，还是另一场阴谋呢？
还没回过神，安东尼的唇已经吻了上来，有些狂暴、有些愤怒的吻，晨曦挣扎着：“殿下，请住手…”
“晨曦，我知道你够聪明。”王子捧着她的脸，“你听着，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一定会救你。”
心头一暖，宋晨曦有种想要不顾一切相信他的冲动：“殿下，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我不会死的。
“晨曦…”
“殿下，快走吧，如果让那些长老知道你私自来见我，你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安东尼无奈地望着她，沉默良久终于转身离去，木门重新合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蓦然一空。
对不起，二王子…
“滴答滴答。”
清脆的指针走动声，晨曦愣住，才发现怀表跌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齿轮。她俯身捡起，发现齿轮之间竟卡着一个东西。
是纸！
而且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纸！
难道是岚玥王后留下来的么？
她激动地将纸展开，点横撇捺，一笔一划，都亲切得像是灵魂深处的印记。
岚玥之眼。
晨曦皱眉，这是什么意思？岚玥之眼，是一个人，一件东西，还是一个地方？
岚玥王后究竟想要说什么？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这张纸条的背后，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特洛伊王宫右侧是工匠们的聚居地，各种各样的手艺人聚集在此，专门为王室和贵族效力。
安纳托利亚的月色之下，月光如霜，两个人穿着黑衣服，小心翼翼地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四下看了看，钻进了门去。
屋子里很阴暗，月光从木格子窗户中透进来，依稀照出床上的人形。
两人互望一眼，举起了刀。
忽然间，被子被猛地掀开，一道颀长的人影一跃而起，长剑挥舞，斩断了二人的刀：“看来晨曦小姐说得没错，你们一定会来杀人灭口。”
是诺斯！
两人大惊，转身想逃，回头却看到墨尼斯王子的脸：“我的士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就算有宙斯大神的庇佑，你们也别想逃了！”
两人脸色苍白，咬肌蓦然一动，嘴角渗出一条血丝。
“糟了！”诺斯扳开他们的嘴，“咬舌自尽了。”
墨尼斯大怒，“给我仔细调查，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
“如你所料，他们果然去了。”墨尼斯看着正打喷嚏的宋晨曦，“只可惜已经咬舌自尽，否则…”
“那个钥匙匠呢？”
“在我的宫殿里，明天我会带他去元老院会议”
“没用的。”宋晨曦叹息，“王后一定会抵赖。”
沉默了一阵，墨尼斯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那个钥匙匠？”
“钥匙是国书送来时专门制作的，当晚国书就被盗，如果找别的工匠，一定来不及，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开始就制作了三把钥匙。”
聪明的女孩。
“那么，明天元老院见吧。”
“等等。”晨曦叫住他，“你知道…什么是岚玥之眼么？”
“什么？”
“没什么…”
望着手中的怀表，宋晨曦皱眉，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宋晨曦跪在元老院大殿中的时候，手心里全是汗。
“墨尼斯，盗窃国书案查得如何了？”国王问，
“陛下，我已经找到了制作钥匙的工匠，昨晚有两个刺客想要杀人灭口，被我抓住了。”
“很好，他们人在哪里？”
墨尼斯抬起头：“那两个刺客已咬舌自尽，不过工匠还活着。”
王后的脸色蓦然一白，国王高兴地说：“快带上来。”
钥匙工匠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工匠，究竟是谁让你配制钥匙？”
工匠朝王后偷偷望了一眼，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射出狠毒的光，吓得他连忙磕头：“我，我不知道，那人蒙着黑布。”
墨尼斯脸色大变：“你在胡说什么？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王后朝宋晨曦一指：“你看看旁边这个女人，是不是她。”
工匠战战兢兢地看了宋晨曦一眼：“那人蒙着黑布，我，我看不出来。”
“父王。”安东尼清朗的嗓音响起，“晨曦本来就有钥匙，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国王微微点头，觉得有理。
“父王，那两个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墨尼斯的目光咄咄逼人地刺在王后的身上，“他们是王后宫里的侍卫。”
众长老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王后怒道：“墨尼斯，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奸细吗？这太荒唐了！”
“王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国王满脸不悦。
“陛下，这是陷害！”王后激动地说，“您怎么能怀疑我呢，我是特洛伊的王后，我怎么会做伤害国家的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宋晨曦忽然开口：“陛下，请容我说一句话。”
“在这里你没资格说话！”王后怒喝。
“让她说。”
宋晨曦握了握拳头，手心里的汗水仿佛能被她给捏出来：“陛下，我也觉得王后不会是奸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连王后也没想到，这个她一心想陷害的女孩会为她说话。
“晨曦，你在说什么？”墨尼斯太过震惊，不禁出言惊问，宋晨曦定了定神，“陛下，这一定是敌国的诡计。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文书，陷害我根本没有意义。敌国想要陷害的，其实是王后啊。那两个士兵一定是敌国安插在王后身边的奸细，他们制造出种种的假象，其最终目的就是要让陛下误会王后，我虽然是外国人，但对特洛伊忠心耿耿，更别说王后了，请陛下明鉴。”
长老们议论纷纷，都觉得有道理，王后额头上满是汗水，勉强露出笑容：“你…说得没错，这一定都是敌国的计策，我们是无辜的。陛下，您可千万不能中了奸计啊。”
国王沉默了一阵，终于点头：“王后与晨曦都不是奸细，将晨曦释放，继续在文书房任职，各位长老可有异议？”
事已至此，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墨尼斯，你继续调查，一定要查出究竟是哪个国家的奸计！”
“是。”
走出元老院，宋晨曦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一切顺利。
一只手伸过来，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膊。
“大王子…”
“跟我来！”
宋晨曦被带进大王子寝宫，重重地扔在羊绒地毯上：“你干什么，很痛啊！”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王后的罪证，你竟然帮着她说话！你知不知道究竟谁在害你，谁在帮你？”墨尼斯的怒火像是要将她烧起来，她不满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靠这点证据就能扳倒王后？”
“…”
“那两个侍卫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王后一口咬定与她无关，谁都不能对她怎么样。但现在不同了，我不仅脱罪，而且还是王后的恩人，如果她以后要陷害我，至少也得顾忌一下舆论。我这招，叫做以退为进。”
墨尼斯冷哼：“我看你是想帮安东尼吧。”
宋晨曦心头一颤，无言以对，愤怒的大王子用力地抓住她的双肩：“你给我听着，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他！”
悲伤在她的心中蔓延，她强忍着泪，一字一顿地说：“好，我嫁给你，不过，我要当你的正妃。”
墨尼斯皱眉。
“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不要来纠缠我！”宋晨曦喊出这句话，整个人都像是轻松了，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哭泣着跑出门去。墨尼斯愣在原地，心里像是有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他问自己，我爱的明明是瑞亚。
抬起手，轻轻按着心脏，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这个女孩竟然在他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母后，现在你知道我为何看中那女孩了吧？”安东尼十指相交，端坐在铺了埃及绒毯的雕花椅子上，王后脸色苍白，在屋中来回踱步，“她居然有本事在元老院上颠倒黑白。”
“安东尼，你听着。”王后说，“要么你将那女孩抢过来做侧妃，否则，就必须杀了她，我们绝不能让墨尼斯得到她！”
“母后，你放心吧。”
宋晨曦抽泣着往文书房走，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而来：“在哭什么？”
“陛下。”她连忙跪地行礼。
“我儿子欺负你了吗？”国王和蔼地说，宋晨曦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陛下，您知道岚玥之眼是什么吗？”
国王的脸色骤然一变，沉默半晌：“跟我来。”
依然是国王的寝宫，侍从们都退下了，微风从窗外吹进来，鼓起轻纱帘幕，起起伏伏。
“你怎么会知道岚玥之眼？”
宋晨曦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那张纸递给他：“是在王后的怀表…吊坠里找到的。”
“我见过这些符号。”国王的手指在白纸黑字中眷恋地拂过，眼底掠过一丝悲伤，“这是岚玥家乡的文字。当年，岚玥生了墨尼斯后，身体越来越差，我找遍了所有的名医，却始终救不了她的命。她临终前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和她来自同一国度的女孩出现，就把吊坠给她，没想到，其中竟然藏了这样的东西。”
宋晨曦愣住，难道二十多年前岚玥王后就知道她会来？对了，她是莎拉从二十一世纪硬带过来的，莎拉一定是听了岚玥的命令。
可是，为什么选中她呢？
“陛下，岚玥王后有没有说‘岚玥之眼’究竟是什么？”
国王摇头，宋晨曦不死心：“那王后临终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国王闭上眼，眉目间藏了一丝痛苦，即使过了二十年，回忆起她走的那一天，他还是会心痛。最近他总是容易陷入对过去的回忆里，那些美丽的、悲伤的、荣耀的往事，如今都还历历在目。
他老了么？
宋晨曦垂头丧气地看着那张纸，看来，得去问问莎拉，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宋晨曦告退出了卧室，国王喝着刚酿的葡萄酒，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来到床铺的后面，这里有一尊石膏胸像，雕刻着一张来自东方的容颜。
“难道岚玥之眼是指…”
“吱呀——”轻微的摩擦声响起，门缓缓地开了，国王愣了一下，有些愤怒地道：“是你？为何不经通传就私自进我的卧室？”
寒光在那人的袖子里一闪而过，国王大惊：“你，你要干什么？”
破空之声在耳边响起，一枝长箭牢牢地钉入宋晨曦脚边的土地。
“二王子，您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
“偷懒了好几天，今天总该练箭了吧？”安东尼将弓丢给她，她兴趣缺缺地说，“我才刚出狱，没心情。”
“喂，等等…”
“说了没心情了！”宋晨曦正想发怒，却砰的一声撞上某件坚硬的东西，捂着头蹲了下来，“痛…”
“我正想提醒你，前面有尊女神像。”安东尼耸了耸肩。
“女神像？”宋晨曦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着面前这尊用石头雕刻成的美丽女神，“二王子，岚玥王后是不是有尊石像？”
“好像是吧，我听母后抱怨过，说过了这么多年，父王还将她的胸像放在卧室里。”
“我知道了。”宋晨曦兴奋地自言自语，“我知道‘岚玥之眼’的秘密了。”
“什么？喂，你要到哪儿去？”
“去见陛下。”
“我同你一起去。”
来到国王卧室外，宋晨曦望了望四周，“奇怪，陛下的寝宫没有侍卫把守吗？”
“为什么要把守？”安东尼疑惑地问，“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侍卫巡逻，如果有什么事，陛下自然会召唤仆从。”
相比中国皇宫的戒备森严，特洛伊的警备也太差了吧。宋晨曦在门外跪下：“陛下，宋晨曦求见。”
没有人回答。
宋晨曦又说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难道陛下不在？奇怪，她离开不到十分钟啊，莫非…出事了？
她背后一凉，也顾不得礼节，冲进屋去，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陛下！”
“父王！”
特洛伊王倒在血泊中，华丽的长袍被血染得通红，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宋晨曦连忙将他扶起，摸了摸他的颈动脉：“陛下还有一口气在！”
侍从和女官们听到喊声，都跑了过来，看到满屋子的血，吓得失声大叫。安东尼厉声喝道：“都不要慌！去叫医生！盖诺！盖诺在哪儿？”
盖诺刚刚赶到，大惊失色，“二王子，陛下他…”
“盖诺，你立刻带人调查整个王宫，刺客应该没有走远！”
“是！”
“医生！医生还没到吗？”看到父亲脸色越来越白，安东尼急得满头大汗，宋晨曦紧皱了眉头，“殿下，帮我把陛下的衣服撕开。”
“你…”
“我也是医生！”
也顾不得惊讶了，女官们帮忙撕开衣服，胸口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鲜血还是汩汩涌出。宋晨曦在四周几个穴位用力点了几下，涌出的血立刻少了许多：“还好，刺客行刺时，陛下躲了一下，没刺中心脏。我要缝合伤口，二王子，你去找银针来。”
“银针？”
“没错，白银打造的针，一定要细，越细越好！”
墨尼斯急匆匆地冲进国王寝宫：“父王！父王怎么样了？”
“王兄，晨曦在为父王治疗。”
“是谁做的？迈锡尼、还是赫梯？”
“还不知道，盖诺大人已经去搜寻凶手了。”
“你在做什么？”一声尖锐的嘶吼冲入二人的耳膜，特洛伊的王后扑倒在床榻前，对宋晨曦喊道，宋晨曦用染血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殿下，我在为陛下缝合伤口。”
“胡说！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治疗方法！”王后握住国王的手，哭起来，“陛下，您醒醒，不要扔下我…”
“母后，您要相信晨曦。”安东尼扶起她，她推开儿子，激动地问跪在一旁的仆从，“你们说，究竟是谁刺杀了陛下？今天都有谁进过陛下的寝宫？”
侍从们犹豫着：“只…只有晨曦小姐…”
“来人！把这个刺杀国王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母后…”
“王后殿下，我今天才刚洗脱了奸细的嫌疑，如果我真是刺客，也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机行刺。陛下还活着，等陛下醒了，一切就真相大白！”宋晨曦一边争辩，一边给伤口的线打结，“血已经止住，伤口也缝好了。”
“那…父王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墨尼斯问。
“陛下还没度过危险期，两位王子，请帮我将陛下扶起来。”
“你要干什么？”王后怀疑地问。
宋晨曦用拇指和食指拈起细如发丝的银针：“陛下能不能活下来，就在此一举了。”
十九、远赴赫梯
这是祖父教给她的绝技之一，也是祖父的家族几百年来行医的精华之所在。
银针度命。
这一针，刺进后脑天柱穴，如果稍有偏差，或者力道不对，只有一个结果。
死。
她技艺不精，原本是不该随便给人施针的，但现在情况紧急，若不用银针来度命，在这样的医疗条件下，恐怕特洛伊王活不过明天早上。
只有赌一次了。
如果国王死了，她就坐实了刺客的罪名，赌注，是国王和她的性命！
狠狠地吸了口气，宋晨曦用针对准了天柱穴。
“晨曦，这究竟是什么治疗方法？”墨尼斯也不禁怀疑，“用针刺真的能救父王？”
“不，我不能让陛下冒险。”王后说，“来人，把宋晨曦给我带下去，我儿子是火神的祭司，我要带陛下去火神神殿，祈求火神的庇佑！”
宋晨曦头痛起来，如果世上真的有火神，为什么不保护国王，让他不被刺伤？愚昧是比砒霜还毒的毒药啊。
“王后似乎忘记了，我就是火神的使者，这是火神教给我的医术。”话音未落，针已经扎下，国王的头软软地耷拉下来。
安东尼伸手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脸色铁青：“没有呼吸了…”
王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女官们连忙将她扶住。墨尼斯不敢置信地抓住宋晨曦的双肩：“为什么？晨曦，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真是敌国的奸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