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碰她！”安东尼又将她拉到身后。
兄弟俩目光如刀，交错时如兵戈交击，宋晨曦的头更痛了。
“陛下，无论我选择谁，对另一位都是一种侮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位王子为我不和。”她朝国王欠了欠身，“我认识线形文字，请陛下让我在您的文书房工作，为您整理文书。”
“晨曦！”两个王子异口同声叫道。
意思就是，谁也不选吗？特洛伊王松了口气：“真是个懂事的女孩，我答应你。”
“陛下，我国从来没有过女文书啊。”王后不满地说。
特洛伊王神色有些黯然：“岚玥就曾做过文书房的女文书。晨曦，这个职位也许很适合你。克里恩。”
贵族中走出一个高挑的男人，一头长黑发用镶嵌了蓝宝石的箍子束在胸前，模样说不上特别英俊，但有一股儒雅高贵的气质：“陛下。”
“你是文书房书记官，晨曦就交给你了，你给她安排一下吧。”
“是，陛下。”
“纳晨曦为妾室的事情，不许再提。”国王挥了挥手，“我会给你们别的赏赐。今天是狩猎大典的重要日子，不要为这种事扫了兴，都尽情享受神灵的惠赐吧。奏乐！”
悠扬的月琴声响起，来自东方国家的舞女们赤裸着上身，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宋晨曦看了墨尼斯最后一眼，跟着克里恩走下山去。两位王子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凝重。
谁也没有注意到，王后的神色越来越不自然。
克里恩赶着马车，宋晨曦站在他的身旁，一路都沉默着，气氛压抑得有些沉重。
“克…克里恩大人。”良久，她终于打破了寂静，“岚玥王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后在生下墨尼斯王子后不久就去世了，那时我才三四岁，并没有见过她。不过，王宫内有一尊她的石像，和你有五六分相似。”克里恩淡淡地说，无论表情和语气，他始终波澜不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民众差不多都已经忘记这位先王后了。不过，我曾听祖辈说过，这位王后非常聪明，陛下还是王子时就纳了她为正妃，对她宠爱到痴迷的地步。”
宠爱到痴迷？宋晨曦不由得苦笑，那现任王后又是怎么回事呢？看安东尼的年纪，恐怕岚玥王后尸骨未寒，他就有了新欢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克里恩说：“现任王后是马里国的公主，陛下作为特洛伊的继承人，奉了先王之命，娶了她为侧妃。这是一桩政治联姻，王族的人都必须有这样的觉悟。”
墨尼斯娶瑞亚也算是政治联姻么？借助士麦那的王后，成为士麦那的合法继承人。
但，他们是有爱的吧。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无法接受与别人共享一个丈夫。
他们这辈子，注定了——
有缘无分。
十七、造化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一挥手，将陶壶扫落在地，壶身上所烧制的海中仙女图支离破碎，“为什么你的宠姬竟然和岚玥王后长得那么像？”
“我也不知道。”安东尼斜倚在铺了绒毯的矮榻上，脸色很难看，“晨曦明明是我的女人，父王竟然同意她去做什么文书…”
“安东尼，我不许你喜欢那个女孩！你知道岚玥王后让我吃了多少苦吗？她明明来历不明，陛下却坚持让她做正妃，我堂堂的马里国的公主，却要屈居第二！连你也跟着丧失了太子之位！”
“这和晨曦有什么关系？”安东尼脸色凝重地反驳，“母后，晨曦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如果有她的帮助，我想成就霸业就不是不可能！您不能因为一己的好恶，就放过这么难得的人！”
“说得比唱的好听。”王后冷笑，“你不过是迷恋上那个女孩罢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给我听着，能帮助你登上王位的人只有我，如果不是那女孩捣乱，今天我就成功了！”
安东尼一愣：“母后，你在说什么？”
王后神情怪异：“没，没什么，总之，你离那女孩远点！”
“我不会放弃她的。”
“你…”王后为之气结，岚玥啊岚玥，我不知道那个女孩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我绝对不会任由她迷惑我的儿子，咱们走着瞧吧！
“柔丝！比亚！”墨尼斯满脸怒气地冲进王太子宫，“柔丝，你们在哪儿？”
“殿下。”身穿淡黄色碎花长裙的柔丝急匆匆赶过来，跪地道，“您有什么吩咐？”
“柔丝，你究竟是怎么找的，宋晨曦一直在安东尼的宫殿里！”
柔丝愣住：“殿下，您说晨曦小姐在二王子的宫中？这怎么可能？”
墨尼斯冷哼一声，坐上自己的矮榻，柔丝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二王子不是一直都知道您在找晨曦小姐吗？为何隐瞒不报？”
“晨曦在军中有很高的人望，他早就想将她据为己有了。”从小到大，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这个二弟都会不惜一切手段抢到手，哪怕是不喜欢的东西，也会抢来毁掉。
“那…晨曦小姐现在…”
“父王让她去文书房工作。”墨尼斯深锁眉头，“柔丝，你听着，安东尼不会对晨曦死心的，你和比亚到她身边去，替我好好保护她。”
“是，王子。”
柔丝退了下去，瑞亚拖着长长的裙裾，风情万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殿下，您答应过我，除了我，不会爱上别人。”
“我没有食言！”墨尼斯有些不耐烦，瑞亚撒娇似的轻轻摩挲他的胸肌，“你竟然派柔丝和比亚去保护那个女孩，以前可没见你对哪个公主这么用心啊。”
“你懂什么？”王子将她推开，“派他们去，是方便监视，如果让晨曦名正言顺地成为安东尼的女人，就大事不妙了！”
“可是…”
“瑞亚！”墨尼斯如深沉午夜般漆黑的眸子蓦然一沉，“我很不喜欢你嫉妒的样子，你要知道，这无关个人情感，而是事关我的王位！”
瑞亚碰触到他的目光，打了个寒战，温顺地说：“我…明白了，殿下。”
王子愁绪万千地在矮榻上躺下，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那张清秀迷人的脸和母亲有几分相似。他从未见过母亲，岚玥王后生下他没几天就死了，只有一尊始终放在父王卧室里的塑像，在向他展示着母亲的温柔。
传说，母亲是聪明而倔强的，连这一点，那女孩都很相像。
晨曦，你究竟和我母亲，有什么关联？
克里恩推开一扇房门，里面是稍显简陋的小房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文书库的下级文书，这里是你的卧室。”
这是一间四合院似的建筑，一共有十几间房，每一间房里都住了一位下级文书。
“你会哪些文字？”
“这个…”宋晨曦犹豫了一下，“线形文字…”
克里恩沉默了一阵，拿起一块泥板：“这个你认识吗？”
泥板上是巴比伦的楔形文字，看到这些古怪符号，她的脑子里本能地出现文字的含义：“亚述之王伊姆希…”
克里恩露出惊讶的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张棕黄色的纸。
这是宋晨曦第一次看到新鲜的莎草纸，非常粗糙，看起来像是用草编的凉席，只是很薄而已。她勾起不屑的笑容，这种东西也能被称为纸吗？
“伟大的埃及之王哈特谢普苏特敬告特洛伊之王…”
“你果然认识。”克里恩惊喜地说，“传说岚玥王后也认识多国文字，是纳布神的化身…”
“纳布神？”宋晨曦奇怪地看着他，“我记得他是巴比伦的书写之神…”
出身考古世家的她小时读过许多西亚古文明的书籍，在她的记忆中，纳布神是美索不达米亚的神灵，传说是他发明了书写。
“岚玥王后成为陛下妻子之前，曾在巴比伦的首都住过一段时间，巴比伦的遗民们都尊称她为书写之神。”
“遗民？”
“你不知道？九十年前，赫梯灭了巴比伦，巴比伦王国成为了赫梯的一个省。”
宋晨曦无奈地叹息，古西亚的历史实在乱，她哪记得了那么多。
“这是你的印章。”克里恩递给她一个铜制的圆筒，上面铸着图案和文字，“以后经你书写的文书，都要盖上你的印章，如果出了错，才好清查。”
“克里恩。”很熟悉的嗓音，带着一丝低沉，宋晨曦抬头，淡淡地说，“诺斯，好久不见。”
诺斯瞥了她一眼，对克里恩道：“大王子吩咐，这两个人过来保护晨曦小姐。”
“晨曦。”比亚兴奋地扑过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比亚长高了很多，越来越英俊威武，柔丝还是那么美丽温柔，宋晨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造化弄人…”
克里恩似乎对墨尼斯的命令很不满，踌躇了很久才说：“既然如此，你们就住在旁边那间屋吧，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才好。”
宋晨曦还想跟诺斯打招呼，但他似乎在故意躲着她，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便离开了。比亚依然很活泼，缠着她要她讲过去半年里发生的事情，她只得胡编了一个悲惨的故事，说被人贩子拐到了克里特岛，在那里当了一段日子的女奴，后来又被海盗抢走，辗转来到特洛伊。
没有人对这故事起疑。
“晨曦，你为什么不回墨尼斯王子身边？”比亚疑惑地问，“自从你失踪之后，王子一直在找你。”
宋晨曦苦笑，谁叫她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信奉男人与牙刷不与人共用？谁叫她…曾经被利用，被背叛？
“对了，比亚，我的那本书你还留着吗？”
“书？你是说那画满了奇怪符号的东西吗？”比亚在行李里翻了一阵，“放心，我一直很小心地藏着。”
宋晨曦欣喜若狂地捧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明，这本书随着她穿越了三千多年，恍若大梦一场。
三十六计。
熟悉的文字、熟悉的语法、熟悉的纸张，她就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晨曦。”柔丝神色严肃，“听说你到特洛伊后一直在二王子的身边？”
“造化弄人。”
除了这句话，她想不到其他解释。
“有个人想见你。”
“墨尼斯么？”
“不，是另一个人。一位祭司，神的仆人。”
心猛地一跳，她像是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梦里，神殿、神像、烟雾缭绕，神秘的女人，一切都清晰如斯。
“这位祭司是男是女？”
“是位女祭司，伟大的神灵克洛诺斯的忠实仆人。”
是她，真的是她！
莫非，这位女祭司，真的就是那个操纵她命运，呼唤她来特洛伊的人吗？
“她在什么地方？”
柔丝站起身：“跟我来吧。”
克洛诺斯神殿离王宫很近，建造得非常雄伟。这位神灵是宙斯的父亲，在神话传说中，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被父亲所诅咒，将来也会死在自己孩子的手中，后来果然被宙斯兄弟打败流放。但这个时代，克洛诺斯神还是占据了很高的地位。
大殿显得有些阴暗，天花板上悬挂着火盆，跟着柔丝走进来的那一刻，宋晨曦就知道，她快要接近真相了。
香料的烟雾缭缭绕绕，穿黑色长裙的女祭司跪在神像前，虔诚地祈祷，那身影，有些熟悉。
“莎拉大人，晨曦来了。”
莎拉缓缓地站起身，宋晨曦忽然颤抖了一下，胸口一片冰凉。
那背影…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来自于三千年后的故人。
“你…你是…”
“晨曦，好久不见了。”优雅地转身，一张微笑的脸出现在晨曦的瞳孔里，“我等你很久了。”
“小文…”
虽然发色不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这里？”
莎拉没有回答，微笑着对柔丝道：“我想跟晨曦小姐单独谈谈。”
柔丝欠了欠身，退出门去。
“这里是我的故乡，我从出生开始就在神殿里工作了。”
“那…为什么你，你会在二十一世纪？”宋晨曦舌头有些打结，她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为了带你来这里。”莎拉的红发被风轻轻扬起，这个时候，宋晨曦才忽然想起，她们班上，真的有小文这个人吗？当小文出现在练舞房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同班同学兼死党，现在回想起来，她竟然记不起与小文一同学习生活的任何细节。
头皮一阵发麻，她忽然明白，从帮她挑选选题开始，她就一脚踏进了莎拉为她设置的陷阱。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宋晨曦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肩，“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送我回家！求求你，送我回去！”
“这是岚玥王后临终前的吩咐，我在神殿里修行多年，才终于有了这么一点穿越时空的力量。”莎拉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悲伤，“如果当年没有岚玥王后，我恐怕早就被当做魔鬼处死了，王后最后的愿望，我一定要替她实现。”
“我和岚玥王后根本素不相识啊！”
“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我要你，帮助墨尼斯王子继承王位。”莎拉表情有些痛苦，“王子当上国王的那一天，我就送你回二十一世纪。”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宋晨曦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你把我硬拉到这个世界，我受了多少苦，我有多想念父母家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对不起…”莎拉别过脸，“只要你答应我，我一定送你回去。”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永远别想回去。”
空气似乎凝固了，两人对峙着，宋晨曦咬着牙，恨不得将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你真的认为我能帮助墨尼斯？”
“我从未怀疑。”
宋晨曦沉默着，抬头仰望高达数丈的石头神像：“那些奇怪的梦、海难，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莎拉目光一黯：“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知道让你受了很多苦，只要大王子能成为国王，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再次沉默。
良久，宋晨曦狠狠地吸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将写满线形文字的泥板一块块分类拟好，装进托盘中，然后由内侍呈给国王和元老院的各位贵族，这就是宋晨曦所有工作内容。
“晨曦，做得很好。”克里恩说，“看来你很适合做这份工作，晚饭之前将这些从亚述来的文书整理好吧。”
“是。”宋晨曦拿起其中一块泥板，非常重，应该是用泥板做的信封，阅读里面的文书时，需要将信封敲开。看信封上的措词，亚述王不可一世、态度强硬，难道他有攻打特洛伊的意思吗？
一股阴风擦着耳朵过去，她背后一凉，看见墙上钉入了一支羽箭，箭身还在不断地颤抖。
“二王子，您这是干什么？”她回过头去，对那戎装雕翎的王子怒道。
安东尼将一把小巧的弓扔给她：“你不是要跟我学射箭么，怎么，才学了三天就打算半途而废了？”
“晨曦，你听着，这个世上没有好的目标和不好的目标，只有射得中的目标和射不中的目标，手臂、手腕的动作和用力一定要注意。”宋晨曦端着弓，安东尼从后面握住她的双腕，“没错，就像这样…”
一声啸响，箭破空而出，直直地插进不远处的靶子里，可惜未中靶心，只在三环左右。
“进步不小啊。”安东尼欣赏地说，“看来你很有射箭的天赋。”
“二王子，请不要吃我豆腐。”
安东尼哈哈大笑，一名侍从走过来，朝二人欠了欠身：“晨曦小姐，陛下要见您。”
当侍从带着她来到国王的寝室时，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盖诺大人，陛下传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您…长得真像岚玥王后。”
宋晨曦的手心里渗出冷汗，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去，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兰花香味，特洛伊的国王卸去了过多的首饰，一身素白地坐在矮榻上，正在享用葡萄酒。
“陛下。”
“晨曦，你来了。”国王说，“到我身边来坐吧。”
“我身份卑微，不敢造次。”
国王默默地看着她，良久：“你和岚玥太像了，不是容貌，而是气质，也许因为你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吧。”
“我…不敢和王后比。”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我还是特洛伊的第三王子，继承王位与我没有多少关系，我就任性地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各个城市游历，最后来到了巴比伦城。她在那里很有威望，被称为纳布神的化身。”国王望着窗外的椰枣树，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那是椰枣成熟的季节，那晚的夜色很美，我被赫梯人当作奸细追赶，逃进她的住所，她手中捧着一块泥板，穿了一身白裙，站在月下，比月神还要神圣美丽。”
宋晨曦想像着那样的画面，难怪这位国王会为她如此着迷。
“能登上王位，全靠她的帮助，她不仅聪明，而且有王者的气度，是最合适的王后人选。只可惜…”他叹息，“只可惜她生下墨尼斯后身体越来越差，最后…我始终没能赢过死神。”
宋晨曦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国王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握住她的双肩：“晨曦，你愿意代替岚玥，留在我的身边吗？”
“我…”宋晨曦往后退了一步，“陛下，我…”
国王无奈地笑：“我倒忘记了，你一定爱上我的儿子了吧？你爱上了谁，墨尼斯还是安东尼？”
脸上飞起一层红霞，宋晨曦低着头不说话，国王从脖子上取下一只吊坠：“这个是岚玥的遗物，你拿着吧。”
银白色的怀表，带有指南针功能，许久没有上发条，已经停了，里面放着一张发黄的照片，黑发的少女在上面微笑着，果然和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宋晨曦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跪下道：“多谢陛下。”
“你说什么？”王后满脸怒容地问跪在面前的女侍，“你没听错？”
“是的，殿下，我亲耳听到陛下说要留晨曦小姐在身边，还将岚玥王后的遗物送给了她。”
王后如遭雷击，狠狠地咬着下唇：“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那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贱女人罢了！”
“王后，请您一定要尽快采取行动啊。”女侍说，“在这样下去，说不定陛下会纳她为侧妃，您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啊。”
“这个无需你来提醒，哈菲尔，你回国王身边继续监视，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个女孩！”
夜色苍茫，宋晨曦来到院子里，仰望天空，地中海沿岸的夜，弥漫着一股大海的味道。不知不觉，已经来这个世界将近半年了，现在终于有了回去的希望，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隐隐作痛呢？
是…舍不得谁么？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连忙躲回屋子，却看见柔丝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小心地环视四周，确定无人看见，才进了自己的卧室。
宋晨曦不由得皱起眉头，又想到半年前所见到的那张羊皮纸，柔丝和比亚的身份绝不简单。
他们，究竟是谁呢？
第二天一早，宋晨曦来到文书库，看见所有人都脸色有异：“发生什么事了？”
“晨曦小姐！”克里恩急切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她所整理的那块亚述信封被敲碎了，里面的信件不翼而飞。
“这…怎么可能，我昨晚明明整理好，锁进箱子里…”
“这是亚述国王的国书，事关两国邦交！”克里恩脸色发白，“你还是自己去跟陛下说清楚吧。”
宋晨曦被士兵带上了大殿，王族和权臣们都列席在侧，国王开口道：“晨曦，亚述国书是你整理的么？”
“是的，陛下，不过昨晚我离开文书库时，将箱子锁好了，钥匙一直在我身上。”宋晨曦惨白着脸，究竟是谁偷了国书？迈锡尼的奸细么？
“克里恩，锁是被撬开的吗？”王后问。
克里恩捧着那只箱子：“不，殿下，锁完好无损，是用钥匙打开的。”
王后幸灾乐祸地看向宋晨曦：“除了她，还有谁有钥匙？”
“文书库中放置最重要文书的箱子都有一把备用钥匙，在陛下的手中。”
“这么说来，能拿到国书的，除了陛下，就只有宋晨曦了？”王后冷笑，“宋晨曦，你为什么要偷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