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现在人到底在哪儿?”李局皱眉问道。

  “我们已经发出通缉令了,目前正在四处查找。”

  “店铺中的客户资料你查过吗?”

  王亚楠点点头:“我和同城网的网编联系过,调取了他的业务往来资料和所有跟他有过往来的客户资料,目前正在加紧核实。他最后一次登录是在今天早上,网监组正在严密监控这个账号,他们一有情况就会和我联系。希望能在他再次动手前抓住他。”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李局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中充满了焦虑,“这是一个把人命当儿戏的人,再不抓住他那他就会害死更多的人。我们这些人就没有脸穿这身警服,更加没有脸去每天面对我们周围的天长老百姓。”

  李局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王队,黄志刚的账号有动静!”

  “太好了,我马上过来!”王亚楠把手中的汇报资料递给了身边的下属,迅速朝楼上网监组的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口,就和正送报告来的章桐撞了个满怀。

  “你这么火烧火燎地要去哪儿?”章桐伸手揉了揉被撞酸的肩膀,“给,这是尸检报告。”

  “简单说一下吧,我没有多少时间,我正好要去网监组那边,你也顺路,我们边走边说。”

  章桐点点头:“死者是女性,这一次年龄相对比较大,35~40岁之间,有过生育史。犯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

  王亚楠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她的毒物化验呢?”

  “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舒安宁和三唑仑,这些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一次有一个例外,我在她血液中竟然化验出了细小病毒!”

  “细小?”

  “对!”

  “那是什么东西?”王亚楠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她在楼梯拐角处站住了脚,转身问道。

  “你没有养过狗,没听说过那也是正常的。细小病毒是一种狗类常见的病毒,非常顽固,类似于我们人类的肠胃炎,不过来势更加凶猛而已。如果错过最初72小时的黄金治疗时间的话,那么,得病的狗的死亡率就非常高。”

  “这种病毒会传染给人类,对吗?”

  “对,病毒非常顽固,高温还是低温都没有办法把它彻底消灭。即使做好了消毒工作,离开宿主后,没有半年的时间,病毒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消除的,而狗主人会不知不觉地在和自己的宠物接触的过程中传染上这种病毒,传染渠道包括唾液、体液两种。身体好的人可能显现不出什么症状,但是身体比较差的话,就会在感染病毒后出现呕吐和严重拉稀、便血的症状,需要及时就医。”

  听了章桐的话,王亚楠随即问道:“那白化病患者呢?如果他传染上会怎么样?”

  “白化病患者的免疫系统是缺失的,所以会更加容易得病,潜伏期是48小时。一般出现的症状就是拉稀、便血。”

  “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说着,王亚楠兴奋得拍了章桐一巴掌,加快脚步向网监组跑去了。

  章桐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的法医办公室走去了。

  “情况怎么样?”

  网监组当班的成副队长一脸严肃,他伸手指着面前的显示器屏幕说道:“他是八分钟前登录的,IP地址显示是在新疆伊犁,我查了,是一个经过层层伪装的IP网址。他很狡猾。我们追踪起来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时间不够了。”王亚楠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你登入进去,以女性的口吻,就说要为自己的宠物做一个标本来纪念它!”

  “你的意思是钓鱼?如果他要见面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处理的!”

  在成副队长准备注册登入同城网时,王亚楠抽空给赵云打了个电话:“我需要你马上联络天长市内所有医院的肛肠门诊,查问今天是否有一个白化病人前去就医,症状是腹泻便血并且很有可能还伴有呕吐。如果没有的话,要他们密切关注,并且把黄志刚的相片发给他们,做到人手一份!”

  “好,我马上去办!”赵云那边刚挂断电话,网络上就有了反应。

  “店主,能帮忙做一个宠物标本吗?”成副队长发出了询问信息。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回复道:“可以,是狗还是猫?”

  王亚楠示意成副队长让自己亲自和对方对话。

  “狗。”

  “怎么过世的?”

  “生病。”

  “方便告诉我病因吗?”

  “细小!”信息刚发过去,王亚楠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不出所料,一听说是细小病毒死的狗,对方立刻就拒绝了:“对不起,这几天我身体不好,暂时不接生意。”

  “求你了,天气热,狗狗都快要发臭了!”

  对方的头像却迅速黯淡了下去。

  “王队,他离线了!”

  王亚楠气得狠狠一拳打在了墙角,她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死因是“细小病毒”呢?结果打草惊蛇,看来目前获取线索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赵云的身上了。

  “你们接着关注这个账号,很有可能这里是他寻找猎物的地方,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还有,如果再见到他上线,你们换一个IP地址后和他联系,按照我刚才的方法。”

  成副队长点点头:“你放心吧!”

  章桐推开家门的时候,意外地见到母亲正坐在客厅的灯下织着毛衣,她不由得笑了:“妈,你也不休息一下啊?”

  母亲头也不抬地说道:“天快冷了,该给你爸织毛衣了!”

  章桐心里一沉,又仔细看看母亲脸部的表情,那是一种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幸福。她忐忑不安地问道:“妈,你今天有没有吃药?”

  母亲抬头,一脸的茫然:“我又没病,吃药干什么?”

  章桐急了,赶紧走进母亲房间,拉开床头柜专门放药的小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很多个玻璃药瓶。因为怕母亲年纪大了吃错药,所以章桐每次都是把药按照每天的量放好,以防万一。

  她仔细查看着药瓶子,标注着今天的日期的一瓶显示母亲真的已经吃过药了,但是,却又为何是一副没有吃药的表情?章桐知道,母亲的病正在一天天变得严重起来,舅舅在开药的时候再三叮嘱每天必须按时按量地吃药控制,只要有一天不吃,那就会出问题。她拿着空药瓶子走出了房间,满腹疑惑地看着母亲的背影,自己不在家的时候,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妈,晚饭你做了吗?”

  母亲没有吭声,继续在埋头编织着毛衣,仿佛这屋子里除了她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一样。

  章桐想了想,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十多分钟后,舅舅匆匆忙忙地带着医疗手术箱赶了过来,给母亲打了一针。在安顿她睡下后,舅舅这才放心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走了出来,疲惫地坐在了章桐对面的沙发上。

  “舅舅,我妈她怎么样了?”章桐焦急地问道,“药怎么不起作用了?”

  舅舅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给她的量已经是最大的了,不过,像她这样的病情,我真的还是建议你让她住院最好。我怕日子久了,她有耐药性,而你工作又那么忙,万一你不在家,她发病,有个什么好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让我再想想!”章桐犹豫了,“我妈她现在睡着了吗?”

  “睡着了。这样吧,桐桐,你明天把你妈带到我医院来,我帮她再检查一下,看看具体情况。”

  “好的!谢谢你,舅舅!”

  送走了老人,章桐感觉脑袋晕晕的,她不由自主地走到母亲卧室门口,轻轻打开门,呆呆地注视着母亲在床上安睡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她想放弃自己的工作,好好地陪在母亲的身边,好好照顾她。可是,每次电话一响,就会下意识地向门外走去,丢下可怜的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母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如果因为一时疏忽而让母亲有什么意外,那么,自己的良心将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想到这儿,章桐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关上卧室门后,就朝隔壁自己房间走去。

  在打开灯的一刹那,她不由得愣住了,在自己窗前的书桌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只陈旧的小樟木盒子。章桐皱了皱眉,记忆中这是母亲的东西,一直锁在母亲年轻时陪嫁的大樟木箱里,从来都不允许别人去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开玩笑说这里面锁着母亲的秘密。可是,现在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桌上?

  顾不得多想,章桐来到书桌旁,打开了小樟木盒子,里面只有一封已经拆开的信。章桐的心跳得厉害,因为她认出来了发黄的薄薄的信纸上的字迹:

  桐桐,对不起,爸爸要永远离开你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也已经长大了。希望你能够理解爸爸的苦心,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心中的痛苦。现在,爸爸要恳求你一件事——不要去找你妹妹了,永远都不要。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陷入无止境的希望与失望直至绝望的生活中,忘了秋秋,也忘了爸爸吧!答应爸爸,好吗?

  永远爱你的 爸爸

  这一刻,章桐才稍微明白父亲的苦心。

  “王队,有消息了,城南医院的门诊护士说她们那边昨天晚上有一个长相奇特的白化病人前去就诊,挂的是肛肠科!”赵云的话打断了王亚楠的思绪。

  “病历上有住址记录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王亚楠皱眉说道:“他知道我们在找他,所以他白天不敢出来的,只能在晚上。这样,你马上带一个人去城南医院蹲点。有消息就通知我,我现在就去天长大学!”

  “天长大学?”

  “对,去找丁教授。我相信他还隐瞒了什么!”王亚楠匆忙拿起外衣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王队长,你去哪儿?”说话的人正是几日未见的刘春晓。

  王亚楠的双眉微微一挑:“刘检察官,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调档案的。”刘春晓编了个理由,他不想给周围的人留下一个自己没事总是来找章桐的印象,尤其是面前的这位女刑警队长。

  “事情办完了吗?”

  “是啊,我正好要下班了。”

  一听这话,王亚楠顿时喜上眉梢:“那这样吧,我正好有要用到你的地方,你能陪我去一趟天长大学吗?”

  刘春晓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今天反正没什么事情了,那,走吧,我开车送你去!”

  转身之际,王亚楠偷偷用眼角瞄了一眼身边比自己高整整一个头、长相英俊的刘春晓,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路上,王亚楠把案情简单地向刘春晓介绍了一下,并且把自己内心的疑虑和盘托出。

  刘春晓沉默了,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光严肃地盯着车子的前方。

  很快,天长大学就到了。

  面对突然到访的王亚楠和刘春晓,丁教授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讶。仿佛两人的来访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番寒暄过后,王亚楠问道:“丁教授,我也不瞒您了,相信您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现在我们手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黄志刚。您是他唯一的亲人,又是他的授业恩师,他一定很尊敬您!我想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告诉我们他在哪儿?如果我们再不阻止他的话,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要被夺去了!请您理解我们,好吗?”

  丁教授嘴唇颤抖着,半天没有说话。

  王亚楠看了看身边的刘春晓,刘春晓点点头:“丁教授,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黄志刚的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我相信她应该不是病故的。”

  丁教授的目光突然从茫然和警惕变得充满了伤痛,他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说得没错,小伙子,她是被害的,案子至今未破。”

  “被害?”

  第七章 剥离真相

  章桐一声不吭地冲进了母亲的卧室,拽开抽屉,拿出药瓶,颤抖着双手拧开小药瓶那浅黄色的盖子后,把里面的药全倒了出来,等看清楚手掌心中的几枚药丸,章桐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把手中的药丸放在了桌面上,又陆续拿出了剩下的所有八个药瓶子,里面的药也被一一倒了出来。不出所料,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章桐简直不敢相信母亲服用的竟然是维生素片!最初舅舅开出的处方药全都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怎么现在竟然变成了维生素片?难怪母亲的反应会变得那么迟钝。

  “对,是一次抢劫。我妹夫去世后,我妹妹一个人拉扯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是我妹妹很倔犟,一个人工作养孩子。志刚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尤其是得了这个毛病以后;他又很自卑,很不合群,我没有儿子,就把家传的手艺传给了他,也算是个谋生的手段。本指望他们一家从此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是,九年前一个隆冬的晚上,我妹妹下夜班,结果遇到了劫匪,我妹妹被连刺八刀,死在了大街上。但是当我从警察那里得到消息后赶到医院时,她的遗体已经被志刚领走了,从此我就很少见到这个孩子了。不过……”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刘春晓紧接着问道。

  老人犹豫了,他想了想:“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妹妹葬在哪儿!”

  王亚楠随即追问:“您还有您妹妹的相片吗?年轻时候的!”

  老人点点头:“你们等一下,我去找找!”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王亚楠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说,王队,你坐一下吧,人家丁教授年纪大了,手脚不太灵活,找东西自然会慢一点儿。”刘春晓简直快被王亚楠来回踱步给晃晕了。

  王亚楠一瞪眼:“你和小桐一样,叫我‘亚楠’吧,这样我听着舒服。‘王队’是我的下属叫的,我们平级,你不用拍我马屁!”

  刘春晓一咧嘴,没再吱声。

  “让你们两位久等了,这些都是老照片,有些陈旧了。”丁教授捧着两大本发黄的相册走了出来。

  打开相册,仿佛掀开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王亚楠很快就认出了相片中那个年轻苗条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女人。她伸手指着那个女人抬头问道:“丁教授,这就是您妹妹年轻的时候?”

  “对,这张是她十八岁时候照的。我妹妹小我二十一岁,我父亲六十岁的时候有了她。我们兄妹两个年龄差距很大。”丁教授淡淡地一笑。

  “她去世的时候多大年龄?”

  “还差三天就是39岁,但是活着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年龄,她很爱美!”

  王亚楠紧紧地盯着相片中的年轻女人:“丁教授,您确信现在还没有找到您妹妹的安葬地吗?”

  “我后来问过志刚,他说海葬了,因为没有钱买墓地。”

  离开丁教授家以后,在回公安局的路上,刘春晓突然说道:“王队,哦,不,亚楠,我有一个朋友是民政局的,他们那边有咱们天长市的殡葬记录,最早可以查到二十年前。我上周曾经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那太好了,我来开车,你马上给他打电话。”说着,王亚楠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临走时问丁教授要的写有黄志刚母亲的姓名和死亡时间的纸,递给了刘春晓,“你现在就打,别耽误了!”

  刘春晓把车停在了路边,和王亚楠交换了座位。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样子,就好像昨晚的变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章桐临出门时不放心地走回母亲的房间,打开床头柜的小抽屉,再一次清点了一下里面的那几枚药丸,等到确信数目正确无疑了,她这才和母亲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家。

  在经过舅舅家楼栋门口时,和早起锻炼的舅舅不期而遇,章桐想起了父亲遗书的内容,脚步有些犹豫。

  “桐桐,怎么了?你妈今天又不对了吗?”

  章桐摇了摇头:“没有,舅舅,你别担心。我妈今天还好,昨天你的药应该是起作用了。”

  “那就好,”老人深吸一口气,一脸愁容,“你妈妈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舅舅……为什么爸爸舍得抛下我和妈妈离开这个世界?”章桐恳切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算了,都过去了,好好待你的母亲吧,她这辈子太苦了!”说着,老人心疼看了章桐一眼后,默默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啊!现在她只有母亲了,一定要好好照顾母亲才行。母亲!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药!药肯定有问题,不然的话为什么母亲一连吃了这么多日子都没有恶化,而偏偏昨晚却……章桐不敢再继续朝下想,她迅速转身朝家的方向跑去。

  “桐桐,你怎么回来了?”母亲一脸的讶异。

  章桐一声不吭地冲进了母亲的卧室,拽开抽屉,拿出药瓶,颤抖着双手拧开小药瓶那浅黄色的盖子后,把里面的药全倒了出来,等看清楚手掌心中的几枚药丸,章桐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她把手中的药丸放在了桌面上,又陆续拿出了剩下的所有八个药瓶子,里面的药也被一一倒了出来。不出所料,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章桐简直不敢相信母亲服用的竟然是维生素片!最初舅舅开出的处方药全都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怎么现在竟然变成了维生素片?难怪母亲的反应会变得那么迟钝。

  “妈,这个药,谁动过?”

  母亲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这几天家里来过什么人没有?”

  母亲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你舅舅,还有,就只有你陈伯伯、快递员……”

  “不!不可能!”章桐失声叫道,声音不自觉间提高了很多。抬头看见了母亲眼神中的恐惧,章桐不由得深深懊悔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让语调变得缓和一点,“妈,没事,你歇一会儿,我给舅舅打个电话。”

  “哦。”母亲点点头,忐忑不安地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章桐关上门后,迅速拨通了舅舅的电话:“舅舅,我马上送我妈去你医院,先住一段时间……不!没什么别的原因,我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好的,我这就打车过去!”

  挂断电话后,章桐看着面前桌子上那一大堆维生素片,心里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不安。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墙上父亲的相片,咬着牙,走出了卧室。

  “你有心事,章法医?”赵俊杰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在这里基层锻炼也已经一个多月了,笔记也做了一大堆,该吐的也吐了,该看的也看到了,可是,付出这么多,离自己真正目标的达成却还是遥遥无期,为此,他苦恼极了。

  今天的章桐似乎有些不一样,她刚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赵俊杰就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沉重的心事,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从不迟到的她,今天竟然迟到了。难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没事。”章桐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甚至连头也懒得抬起来去看他一眼,径直就走进了里间的更衣室。

  门随后被关上了,潘建瞅机会瞪了赵俊杰一眼:“你多嘴干吗?没见到她今天虎着张脸吗?小心挨骂!”

  “我这不是关心她吗!”赵俊杰委屈地嘟囔了一句,却又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更衣室门。

  一大早,刚刚赶到城南医院门口的王亚楠火了,就诊记录明明白白地显示凌晨两点多的时候,病人已经过来复诊并且顺利拿走了药物,而赵云和两个下属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也就意味着这条线索已经断了。走出医院大门后,王亚楠气得拍着车门就一通怒吼,手指都快要戳到了赵云的脸上:“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叫你不要安排新手值班。现在倒好,人家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晃了一圈,你们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你叫我上哪儿再去抓他!”

  赵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低着头。

  “王队,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做,我请求处分!”

  “处分个屁!”王亚楠皱眉怒吼,“再死了人,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王队,是我不好!是我犯了错误!赵副队长守了大半夜了,下半夜轮班时是我大意睡着了,和赵副队没有关系,是我的责任!……”赵云身边的下属不断地检讨着自己。

  王亚楠恼怒地挥挥手,没有搭理他,继续咬着牙说道:“赵云啊,你也是老警察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盯人就得瞪大了眼珠子,连只苍蝇在你面前飞过你都得给我看清楚,我派你来不是叫你来睡觉享福的。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嗨……算了,回去再说吧!”

  大家刚要上车时,王亚楠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网监组的号码,王亚楠顿时来了精神:“成副队长,怎么样?”

  “犯罪嫌疑人在五分钟前刚刚完成一笔交易,我虽然没有查到他的IP地址,但是我锁定了交易对方的IP地址。IP地址显示她就在城东东河花园三栋四零二室。因为天气炎热,宠物主人要求马上上门接货!”

  “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说半小时后到!”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挂断电话后,王亚楠似乎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地对身边开车的赵云说道:“转机来了,赶紧去城东东河花园,我们必须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不能再让他跑了!”

  由于宠物刚刚去世,心情恍惚的东河花园三栋四零二室住户汪晓月听到门铃响,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打开门。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在出示了证件后,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几个神色严峻的人竟然是警察。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