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谋杀案》作者:[英]安东尼·霍洛维茨
内容简介
安东尼•霍洛维茨——“黄金时代”的继承者与捍卫者,蜚声世界的英国著名侦探小说大师。
全球畅销书《喜鹊谋杀案》大热姊妹篇
2021午夜文库年度巨献,领先繁体中文版与日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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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2020年十大悬疑小说之一
·《星期日泰晤士报》畅销书,英国亚马逊Editor’s Pick
· 登峰造极的案中案,双重谜题带给侦探小说爱好者双倍战栗。
· 完整呈现作中作《阿提库斯•庞德来断案》
· 古典派与现代推理的奇妙碰撞
· 黑暗 吊诡 更具现实意义
· 新奇独特的阅读顺序,让推理的游戏性回归。
一座线索的迷宫,一本内藏致命秘密的悬疑小说,一个有着残忍阴谋的凶手
两个互为镜像的平行世界,衍生出双倍的邪恶;
是书中混乱的字符跃进了现实?还是现实早已写好宿命的剧本?
请关注《猫头鹰谋杀案》的P206,内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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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喜鹊谋杀案》是对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致敬,那么《猫头鹰谋杀案》的绝妙的情节设置与精密诡计会让这位侦探小说女王都心生妒忌。”
——《华盛顿邮报》
'In his latest books, Horowitz ... showcases a cleverness and finesse that even Dame Agatha might envy. Moonflower Murders resembles a super Mobius strip, interlacing multiple degrees and levels of fictiveness.'
- Washington Post
一个完美的谜题,极富智慧和娱乐性。一部当之无愧的杰作。
——露西•福利(英国小说家、《狩猎聚会》作者)
安东尼•霍洛维茨是编织狡猾诡计的大师,他为古典侦探小说赋予了崭新的魅力。
——苏菲•汉娜(英国小说家,《字母袖口谋杀案作者》)
让人手不释卷的大师级的杰作。
——理查德·奥斯曼(英国演员,制片人,作家)
有趣,深刻,有时令人恐惧,这是霍洛维茨截止目前的zui佳作品。
——《太阳报》
让读者目瞪口呆、晕头转向的双重谜案。充满先锋性的杰作。
——BBC
一部辉煌的巨著,无与伦比的精彩。
——《星期日商业邮报》
情节复杂、布局精密的作中作,读者通过阅读一本侦探小说得到两个完全不同的侦探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如此令人着迷。
——《爱尔兰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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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续前作《喜鹊谋杀案》情节,编辑苏珊·赖兰死里逃生,和长期交往的男友移居希腊小岛,在岛上经营一座家庭旅馆。但生活却从想象中的美好变成了现实的一地鸡毛——岛上旅馆的一切都让她筋疲力尽。苏珊开始想念她在伦敦的出版人生涯,尽管她的出版事业曾将她置于致命危险中。
某天,两位不速之客到访,打破了苏珊百无聊赖的平静生活。一对来自英格兰的夫妇找到她,讲述了一桩他们的女儿塞西莉婚礼当天,发生在自家经营酒店中的谋杀案。苏珊情不自禁地为此着迷。他们声称,塞西莉在读完《阿提库斯·庞德来断案》(艾伦·康威所著,苏珊几年前编辑出版的一本犯罪小说)几个小时后离奇失踪。为了拯救塞西莉,苏珊知道自己必须回到伦敦,找出事实真相。
再次翻开《阿提库斯·庞德来断案》,苏珊仿佛看见阴魂不散的艾伦·康威出现在眼前。酒店发生的谋杀案与塞西莉失踪之谜,一定就隐藏在这本小说中……
《阿提库斯·庞德来断案》内容简介:
水上的塔利是英格兰的一座海滨村庄。好莱坞著名女影星梅丽莎·詹姆斯和丈夫移居塔利,斥巨资购置了住所克拉伦斯塔楼,并在当地经营一座高档酒店——月光花酒店。塔利的游客络绎不绝,奇怪的是,酒店的经营状况却每况愈下。梅丽莎处在破产的边缘,不得不寻找复出拍片的机会。
然而,有一天,梅丽莎被发现死在豪华的克拉伦斯塔楼中,脖子上缠着一根电话线。温文尔雅的德国大侦探阿提库斯·庞德带着秘书凯恩小姐赶赴水上的塔利破案。随着案情的展开,庞德发现,这个看似平静的村庄里潜伏着浓浓的恶意。每个人似乎都有杀死梅丽莎的嫌疑……
作者简介
安东尼·霍洛维茨,英国知名侦探小说作家、编剧。
一九五五年四月,霍洛维茨出生于伦敦一个富裕的犹太家庭。童年时期虽生活优渥,但并不快乐。据他回忆,作为一个超重又内向的孩子,经常遭到校长体罚,在学校的经历也被他描述成“残酷的体验”。八岁时,他就意识到自己会成为一名作家;他说:“只有在写作时,我才会感到由衷的快乐”。母亲是霍洛维茨在文学世界的启蒙者,不仅引导他阅读大量书籍,甚至在他十三岁生日时送给他一副人类骸骨。他表示,这件礼物让他意识到“所有人的最终结局都不过是白骨一具”。其父因与时任英国首相哈罗德·威尔逊的政客圈子过从甚密,为了自保,将财产秘密转入瑞士的隐秘账户。结果在霍洛维茨二十二岁时,父亲因癌症去世,大额财产下落不明使霍洛维茨与母亲陷入困境,自此家境一落千丈。
一九七七年,霍洛维茨毕业于约克大学英国文学与艺术史专业。之后他果然朝着作家之路迈进:先以《少年间谍艾利克斯》系列享誉国际文坛,全球畅销千万册,继而成为众人皆知的福尔摩斯专家,是柯南·道尔产权会有史以来唯一授权续写福尔摩斯故事的作家。代表作《丝之屋》畅销全球三十五个国家。此外,之后创作的《莫里亚蒂》和《关键词是谋杀》也广受好评。还被伊恩·弗莱明产权会选为“007 系列”的续写者,二〇一五年出版了Trigger Mortis一书。
同时,对侦探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热爱,也给了霍洛维茨接连不断的创作灵感。他曾为独立电视台(ITV)的《大侦探波洛》系列多部剧集担纲编剧。二〇一六年,他向阿加莎致敬的小说《喜鹊谋杀案》,一经面世就在欧美文坛引起巨大轰动。荣获亚马逊、美国国家公共电台、《华盛顿邮报》、Esquire年度最佳图书,被《纽约时报》《时代周刊》等媒体盛赞为“一场为黄金时代侦探小说爱好者而设的盛宴”。在日本更是史无前例地横扫五大推理榜单,均以绝对优势荣登第一名的宝座。
作为知名电视编剧,霍洛维茨还撰写了大量剧本。除波洛系列外,他的编剧作品《战地神探》(Foyle's War)获得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BAFTA)。
二〇一四年,他因在文学领域里的杰出贡献而获颁大英帝国官佐勋章(OBE)。
献给艾里克·哈姆利施(Eric Hamlish)以及简·撒林达尔(Jan Salindar)——感谢与你们共度的那些美好的时光
出场人物表
苏珊·赖兰(Susan Ryeland) 前三叶草图书公司编辑
安德鲁(Andreas) 苏珊长期交往的男友
凯特·利思(Kate Leith) 苏珊的妹妹
戈登·利思(Gordon Leith) 凯特的丈夫
艾伦·康威(Alan Conway) 阿提库斯·庞德系列丛书作者
詹姆斯·泰勒(James Taylor) 艾伦的男友
梅丽莎·詹姆斯(Melissa James) 艾伦的前妻
劳伦斯·特里赫恩(Lawrence Treherne) 布兰洛大酒店经营者
波琳·特里赫恩(Pauline Treherne) 劳伦斯·特里赫恩之妻
丽莎·特里赫恩(Lisa Treherne) 劳伦斯和波琳的大女儿
塞西莉·特里赫恩(Cecily Treherne) 劳伦斯和波琳的二女儿
艾登·麦克尼尔(Aiden MacNeil) 塞西莉的丈夫
罗克珊娜·麦克尼尔(Roxana MacNeil) 塞西莉和艾登的女儿
埃洛伊丝·拉德玛尼(Eloise Radmani) 罗克珊娜的保姆
弗兰克·帕里斯(Frank Parris) 布兰洛大酒店谋杀案受害者
乔安娜·威廉姆斯(Joanne Williams) 弗兰克·帕里斯的妹妹
马丁·威廉姆斯(Martin Williams) 乔安娜的丈夫
斯蒂芬·科德莱斯库(Stefan Codrescu) 布兰洛大酒店谋杀案嫌疑人
德里克·恩迪克特(Derek Endicott) 布兰洛大酒店夜班经理
莱昂内尔·科比(Lionel Corby) 布兰洛大酒店水疗馆经理
娜塔莎·马尔克(Natasha M?lk) 布兰洛大酒店女佣
理查德·洛克(Richard Locke) 高级警司,布兰洛大酒店谋杀案负责人
克里特岛 圣尼古拉奥斯
波吕多洛斯是一座迷人的家族经营式旅馆,离圣尼古拉奥斯这座生机勃勃的小城仅一箭之遥,距伊拉克利翁约一小时行程。旅馆房间每日有专人清扫,每间房都配有无线网络和空调,其中几间为海景房。您可以在美丽的露台餐厅享受咖啡与家常菜品。若需更多信息,请访问旅馆官网,或在booking.com上查找信息。
你根本不知道上面这一小段话我写了多久,生怕那些扎堆的形容词用得不好。用“生机勃勃”来形容圣尼古拉奥斯合适吗?一开始我写的是“繁忙的”,但转念一想,那样会让人想到车水马龙和恼人的噪声,尽管事实的确如此。旅馆距离小城中心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这算是“一箭之遥”吗?我是不是应该再提一下旁边的阿莫迪海滩?
奇怪的是,明明我这辈子绝大多数工作的时间都在做图书编辑,处理作者的文稿游刃有余,现在却被明信片背面这段仅四行字的广告文案累出一身汗。最后,我把写好的内容递给安德鲁,他却只用了五秒就看完了,并且随意地哼了一声表示赞同。想到刚才我费尽心思写文案时的样子,真是既开心又生气。我发现希腊人就是这样。他们情感相当丰富,无论戏剧、诗歌还是音乐都能直击人心。然而涉及每天一板一眼地做生意、抠细节,他们的态度多数是siga siga,翻译过来差不多就是“管他呢,无所谓!”的意思。我每天都能听见这个词。我一手夹着烟、一手捧着特浓黑咖啡检查刚写好的内容,两个念头忽然窜进脑海:我们打算把这些明信片放在前台旁边的架子上,可是既然游客们都已经来到旅馆了,还需要这种宣传吗?还有,更关键的是,我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是怎样使自己沦落到这般境地的?
就在我距离五十岁生日还有两年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以后的人生基本只有惬意与舒适:一份薪酬不错的工作和一套位于伦敦的小型公寓,还有丰富的社交活动。然后在某天,一下子成为一座旅馆的联合创始人兼经理。当然,这座旅馆着实比我描述得更美好。“波吕多洛斯”坐落在海边,有两座隐藏在遮阳伞和柏树荫下的宽敞露台,总共有十二个房间和一群年轻的员工,他们就算在最忙乱的时候也能保持心情愉悦。除此之外,还有一批忠实的客户。旅馆的菜式简单,供应希腊“神话”牌拉格啤酒,有一位常驻音乐家和绝佳的海滨风景。我们的目标客户一定想不到,当他们从庞大的大巴车上下来、缓缓走过那些并非为大宗游客设计的街道、抵达海湾另一边的旅馆时,迎接他们的会是这样一座六层楼的庞大建筑。不过可惜的是,除了以上这些,我们还有时不时就出点问题的电路、总也修不好的下水管道和断断续续的无线网络信号。我并不想将此简单地归咎于“希腊人都很懒”这种刻板印象,或许只是我比较倒霉而已,但“踏实可靠”也确实并非这家旅馆员工奉行的工作宗旨。大厨帕诺斯烹饪手艺绝佳,但每次一和老婆孩子闹矛盾,又或是和他的摩托车怄了气就不来上班,只好由安德鲁临时接手厨房工作,我来照看吧台和餐厅。这两个地方要么人满为患却找不见服务生,要么客人稀稀拉拉服务生却扎堆,总没有两边均衡的状态。好不容易供货商准时上门了,送来的货却和我们预订的大相径庭。一旦什么东西出现故障——基本上就没有不出故障的物件——所有人都得在忐忑中等好几个小时,因为谁都不知道维修工到底会不会来。大部分时候,我们的客人似乎很满意,代价却是上至老板下至员工都忙得人仰马翻,就像法国滑稽剧中那些在幕后手忙脚乱的演员,拼了命地让剧目顺利进行。等到终于做完一切爬上床,往往已是凌晨一两点,我累得像裹尸布中被抽干的木乃伊。每当此时,心情总是极为低落,因为知道明天早上一睁眼,这一切又要全部重来一遍,然后带着这样的忧愁昏睡过去。
不行,我说得太消极了。这里的生活自然也有无比美妙之处。爱琴海的日落美得不似人间,每到傍晚时分,我总会痴痴地望着它沉醉,真难怪希腊人如此笃信神明的存在——太阳神赫利乌斯驾着燃烧的金色战车,在广阔的天空中驰骋。天幕下的迪克提山仿佛羽化为一条条薄如蝉翼的轻纱,先是柔和的粉色,再是清雅的淡紫,纠缠着、变幻着逐渐褪去色彩、沉入黑暗。每天早晨七点,我都会去游泳,让晶莹的海水洗去红酒的余韵和香烟的味道。富尔尼群岛和利姆奈斯的小酒馆里有人在用餐,空气中弥漫着茉莉的清香,曙光未明的天空中繁星闪烁,耳边时不时传来沙哑的笑声和玻璃杯轻碰的脆响。我甚至还学起了希腊语,每周三个小时,跟着一个年纪小到可以做我女儿的姑娘学习。她不仅能把那些令人头大的、不仅毫无规律可言还长得奇奇怪怪的希腊字母讲得头头是道,甚至还让我觉出了一丝乐趣。可我不是来这里度假的。在《喜鹊谋杀案》的喧嚣尘埃落定后,我搬到了希腊。那是我经手的最后一本书,也是它导致了小说作者的死亡、我的出版公司的倒闭以及我职业生涯的终结……环环相扣。我出版的书里有九部关于大侦探阿提库斯·庞德的小说,全都大热畅销,本以为这种喜人的势头可以一直持续,如今一切却戛然而止。回过神时,我已开始了截然不同的新生活,而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辛苦劳作。这种心情不可避免地影响了我和安德鲁的关系。我俩倒是不吵架——都不是喜欢吵架的类型——但对彼此却日渐小心翼翼、惜字如金,就像两个毫无斗志的赏金拳击手,时刻提防着对方,却不出手。说实话,与其这样,还真不如我俩撸起袖子干一架痛快。不知何时起,我们的关系陷入了那个通常只会在老夫老妻间出现的、特别磨人的状态,而沉默远比争吵破坏力更强。当然,我们还不是夫妻。安德鲁曾向我求过婚,钻戒、单膝跪地等流程全部来过一遍,但因为太忙,两个人都没再继续跟进这件事;我的希腊语也还没好到可以听懂全部用希腊语主持的婚礼。于是我们决定再等等。
然而时间并未眷顾我们。在伦敦时,安德鲁曾是我最亲密的伙伴。虽然那或许是因为当时我们没有同居,所以总期盼和他见面。我们一起读书,在家享受烛光晚餐……特别是当安德鲁下厨的时候。我们曾有过美妙的性爱,然而克里特岛却彻底改变了这一切,把我们困在一个迥然不同的生活节奏里。尽管离开伦敦才不过短短两年,我却已下意识地开始思考如何逃离。
不过,还没等下意识变成“意识”,逃离的办法便在某日清晨,随着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妇不请自来。他们显然是英国人,挽着胳膊亲密地从旅馆外连着大马路的斜坡上走下来。我看得出他们非常富有,而且不是来度假的。男人穿着外套和长裤,在这炎热的早晨显得格外不合时宜;外套下是一件Polo衫,头上戴着一顶藤编的圆冠阔边帽。女人身上的连衣裙看起来更适合网球派对,而不是海边;她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手里拿着一只设计简约的小巧提包。两人都戴着昂贵的太阳眼镜。我猜他们有六十多岁。
男人走到酒吧台前,从太太手中抽出胳膊。我感觉他在打量我。“打扰了,”他用优雅的嗓音问道,“您会讲英文吗?”
“会的。”
“我想……您该不会是苏珊·赖兰吧?”
“是我。”
“能跟您借一步说话吗,赖兰女士?我叫劳伦斯·特里赫恩。这位是我的夫人,波琳。”
“您好。”波琳·特里赫恩冲我笑了笑,可是并不怎么友好。明明之前从未见过,她却一副不信任我的样子。“要不要先喝杯咖啡?”我小心地措辞,并没有要请他们喝的意思。我不想给人留下不近人情的印象,但又忍不住精打细算。我卖掉了伦敦北部的公寓,还搭上了一大半积蓄才买下波吕多洛斯旅馆,可到目前为止一毛钱也没赚着。不仅没赚着钱,还欠了将近一万欧元的债,尽管我没觉得我和安德鲁做错了什么。存款像漏水一样一天天减少,有时,我甚至觉得破产离我就像一杯免费卡布奇诺上的稀薄的泡沫那么近。
“不用了。谢谢。”
我把夫妇俩领到酒吧后面的桌边坐下。外面露台餐厅已坐满了人,不过服务生万吉利斯看上去倒是游刃有余,他不弹吉他的时候就会帮忙招呼客人;再说,吧台后面避开阳光也凉快些。“特里赫恩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我问。
“叫我劳伦斯就好。”他摘下帽子露出头顶稀疏的银发,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头上。他把帽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请原谅我们擅自登门拜访。我们有一位共同的朋友……萨吉德·汗。对了,他让我向您问好。”
萨吉德·汗?我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他是一名律师,住在萨福克郡的弗瑞林姆,是《喜鹊谋杀案》的作者艾伦·康威的朋友。艾伦死后,正是萨吉德·汗发现了他的遗体。我只见过他两次,称不上朋友,顶多算是认识。
“您住在萨福克郡吗?”我问道。
“是的。我们在伍德布里奇镇开了一座酒店。汗先生帮我们处理过一两件小事。”劳伦斯迟疑着,忽然有些不安,“上周我找他咨询一件棘手的事,是他让我来找您的。”
我很纳闷,汗是如何知道我在克里特岛的。肯定有人告诉他,因为我敢肯定自己没说过。“所以您就大老远地专程过来找我?”我问。
“其实不算太远,我们原本也总四处旅行。我们现在住在米诺斯海滩艺术酒店。”他指了指酒店的方向,在一个网球场的对面,我的旅馆旁边。这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推测,特里赫恩夫妇非常富有。“米诺斯海滩”是一座高档精品酒店,内有私人别墅和满是雕塑的园林,住一晚差不多要三百英镑。“我想过先给您打电话,”他接着说道,“但又觉得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
他越说越神秘——并且,恕我直言,还有点令人讨厌的故弄玄虚。从斯坦斯特德机场搭四个小时的飞机,再从伊拉克利翁开一个小时的车抵达这里,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我问。
“关于一桩凶杀案。”
此话一出,吧台后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露台餐厅的另一侧依然阳光明媚;一群当地的孩子叫着跳着,在爱琴海边嬉笑打闹;家人朋友们围聚在餐桌旁饮酒畅聊。我看着万吉利斯托着一只盛着啤酒和冰咖啡的托盘从我们身旁走过。
“什么案子?”我问道。
“一个名叫弗兰克·帕里斯的男人被杀了。您不认识此人,但或许听说过案发的酒店——布兰洛大酒店[1]。”
“是您家的酒店。”
“是的,没错。”波琳·特里赫恩抢先答道,这是见面后她第一次讲话,口音中带着一丝上流社会的优雅,每个词的发音都干净利落,仿佛一位不为人知的王室宗亲,可我总感觉她其实和我一样,只是个中产阶级而已。
“他在酒店预订了三天的住宿,”劳伦斯说,“入住的第二天被人杀了。”
我的脑中已经挤满一大堆问题:这个叫弗兰克·帕里斯的人是谁?谁杀了他?这关我什么事?然而我一个字都没说,只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八年前。”劳伦斯·特里赫恩回答。
波琳·特里赫恩把提包放到桌上丈夫的帽子旁边,这仿佛是一个信号,表示从现在开始,对话由她接管。她身上有某种气质,她的沉默和面无表情,让我觉得她才是那个真正掌权话事之人。她的太阳眼镜颜色幽深,清晰地映着我的倒影,让我感觉自己在跟另外两个自己对话。
“我想或许应该先让您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咬字清晰地说道,“这样您就会明白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您有时间吗?”
也就还有几十件事等着我去做吧,我想,不过嘴里却说:“当然有。”
“谢谢。”她吸了口气,娓娓道来,“弗兰克·帕里斯在广告行业工作。那时,他刚从生活了几年的澳大利亚回到英国,却在二〇〇八年六月十五日那天晚上、在自己的酒店房间里被人残忍地杀害了。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刚好是我们的女儿塞西莉结婚的日子。”
“他是婚礼宾客之一吗?”
“不是。我们并不认识他。为了女儿的婚礼,我们专门腾出了十几间客房,供亲朋好友休息、住宿。酒店共有三十二间客房。虽然心里略觉不妥,我还是决定继续向公众开放营业,我丈夫倒是认为这样无甚大碍。帕里斯先生是来萨福克郡探亲的,在酒店订了三天住宿。他被杀的时候是星期五晚上,可尸体一直到星期六下午才被人发现。”
“直到婚礼结束之后。”劳伦斯·特里赫恩轻声道。
“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用锤子狠砸了好几下,脸都砸变形了。要不是警察在保险柜里找到了他的钱包和护照,根本认不出是谁。”
“最为这件事难过的是塞西莉。”劳伦斯忽然插口道,“当然了,我们都很难过。原本是那么美好的一天,阳光明媚,我们在花园里举行婚礼,又宴请上百宾客用午餐。这种好天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谁也没有想到,就是那样一天,在那间可以俯瞰整个婚礼现场的房间里,有人会被杀害,倒在一片血泊里。”
“塞西莉和艾登不得不推迟度蜜月的时间。”波琳补充道。尽管时隔多年,她的声音依旧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因为警察不允许他们离开。他们说,就算这件案子明显跟他们没关系,也不可以走。”
“艾登是您女儿的丈夫?”
“艾登·麦克尼尔。是的,他是我们的女婿。他们原计划星期天一早启程去安提瓜岛度蜜月,结果整整推迟了两个星期才被放行。那时警察已经抓到犯人了,明明不用耽搁那么久的。”
“这么说他们已经抓到凶手了。”我接道。
“噢,是的。很快就抓到了。”劳伦斯解释说,“是我们的员工之一,罗马尼亚人,名叫斯蒂芬·科德莱斯库。他是我们请来给酒店做整体维护的,就住在酒店里。他有前科……这件事我们知道,或者说,正因为知道才选择雇用他。”他轻眨了下眼,垂目道,“我和太太那时候在酒店里做了个项目,雇用有前科的年轻人——安排他们在厨房工作,或者打扫房间、整理花园等——想给他们提供一个出狱后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俩都坚信服刑是可以使人悔过自新的,并且愿意给这些年轻人重新来过的机会。我知道您或许会说,有前科的人再犯罪的概率非常高,可那是因为这些人没有机会重新融入社会。我们和拘留所关系很好,他们向我们保证,说斯蒂芬没有问题、可以来酒店工作。”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惜他们错了。”
“塞西莉一直很信任他。”波琳说。
“他们俩认识?”
“我们有两个女儿,都在酒店工作。案件发生时,塞西莉是总经理。当初就是她面试并决定录用斯蒂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