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震。”赵栋叫他。
“嗯。”
“该说抱歉应该是我,我不该随便查你的账号,你不了解我,因此产生疑惑,也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我太无聊。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么做完全不是觊觎你的财产。只是为了……在一个名人面前露两手……嗯,以便哪天……你能找我帮忙,就像今晚一样。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去查我。”
这番话让他很感动,他很想告诉赵栋,人和人都差不多,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
“阿栋,我是需要你帮忙。”他道,“但是,在我说出我想求你帮忙的事之前,我先插一句,如果你的愿望仅仅是看看她,那我想应该不难实现。你只要搬到她家附近去住就行了。”
“我不想搬家。更不想偷窥她……嗯,倒不是不想,是怕被她发现,她会看不起我。她非常非常聪明,很容易被发现,我受不了看不起我,虽然不用这样她也会看不起我……”
“那就找人约她出来吃饭。”他打断了赵栋的唠叨,“只要你跟请她吃饭的人商量好,躲在饭店的隐蔽处就可以了。”
“谁约她吃饭?”赵栋道。
“我。”他不假思索地说。
“啊!你说什么?”赵栋大惊。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脑子里常会心血来潮地冒出很多新念头。
“等事情结束后,我带Vivian到S市来逛一圈,顺便散下心,到时候想办法先去她的书店跟她搭上话,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请她出来,吃饭或喝茶都可以。到时候我安排你在饭店的什么地方,让你把她看个够。怎么样?”
“你要专程来S市?……可是,我记得你说要给寄礼物,结果只是为了骗我的名字和地址。”赵栋并不相信他。

“你要专程来S市?……可是,我记得你说要给寄礼物,结果只是为了骗我的名字和地址。”赵栋并不相信他。
“阿栋,我现在就把我的地址报给你,如果我爽约,到时候你来这里找我算账,我想有很多媒体会愿意听你说我的坏话。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对我们……”他担心对方对他们两个怀有反感,最近网上批他跟Vivian的人占了大多数。
赵栋却笑起来,说道:
“不会不会,你放心好了,如果你们肯请她,她一定会来的。她聪明又通达,有名人可结交,她是不会扮演道德卫士的。她曾经对她表姐说,现在想出名的女孩,只要在倪震家排队等着被吻就行了。”
他真的不想再提那件兰桂坊的那件事了,因为这就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他不愿意想,或者说是不敢去想的人。辜负别人,毕竟心有不安,但是又无可奈何,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回避和遗忘。
“那好,我们说定了,到时候我来S市,我们再联系。我现在是用手机在给你打的电话。你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他匆匆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赵栋也心领神会。
“你说吧,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想查谁?”赵栋问他。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要修改一个人的档案或者犯罪记录,一般会怎么做?”
“那还不简单?先是破解密码,然后闯进警方的联网系统,逐一修改就行了。不过现在警方的电子警察水平也有所提高,一不留神就会留下使用痕迹,所以得加倍小心。怎么啦?”
“假如我想确认某个人的记录是否被修改过,你能查出来吗?”
“我可以。”
“好,我想拜托你查两个人的档案,一个叫卓云,我不知道怎么写,但我想应该是卓越的卓,云彩的云吧,她是游泳冠军,还有一个叫林信文,双木林,书信的信,文章的文。”
“我记下了。”赵栋说。
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
“嗯,还有一件事。我曾经在温哥华看过一本书……”他不知道赵栋是否能查到,因为他觉得这本书应该不会有电子版。
赵栋马上猜到他想说什么。
“倪震,即便没有电子版,也可以试试看,先查到出版商再说,只要愿意出钱,也许对方愿意发电子版过来。你愿意出钱吗?”
他心头一亮,立刻说:
“我愿意。如果需要就跟我说。”
“好吧,明天给你回复,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书名叫什么?”
“是一本中国人写的英文书,名字有点记不清了,但翻译出来应该是叫《慢慢长大的船》,用英文写的,作者的名字,大概是叫,左量。这两个字在书里出现过,所以我知道中文怎么写,左边的左,重量的量。”
“好。等我消息。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赵栋说。

8意想不到的重逢

“你跟郑秋雨是怎么认识的?”赵城跟小林并肩而走,边走边问。
“她应该算是我的房东吧。我大学毕业从新加坡回来后,就租了她妈妈的房子住,正好她认识的杂志需要业余插图作者,她就介绍我去了,后来,我们就这样熟了。不过,我只在她妈妈那里租借了半年,因为我爸妈觉得那地方太偏僻,离他们太远了,后来我就搬了。”小林一边说,一边左右张望,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有男朋友吗?”
“有的。听说那个男朋友是搞电脑技术的,他们快结婚了,但我没看到过那个人。”小林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立刻回过头去,看见谷平跟在他们身后。
“你来干什么?!”赵城凶巴巴地对他说,“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谷平看都不看赵城,却目光温柔望着小林。
“你别害怕,有什么就说什么,他不是个你想象中的坏警察。”他道。
“谷平!快去整理你的报告!”赵城低声喝道,但是口吻没起初那么严厉了。
“嗯,那个,报告啊,我正想跟你说,报告现在还不能写,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在等。”他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在等什么?”赵城显然没听懂。
小林也觉得很困惑。
“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现象,报告不能写,我还在等。”谷平面无表情地说,“况且,你也不是我的上司。”
赵城盯着谷平望了好几秒钟,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该把谷平的卷发脑袋撞在墙上,好让这个人开开窍,明白自己在跟谁说话,但挣扎了一番后,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怒气,皮笑肉不笑地问谷平:“你废话说完了没?”
谷平没理会赵城,再度把目光对准了小林。
“我刚刚想到一件事,想问问你。”
“谷平!”赵城想阻止他,但谷平说了下去。
“你过去是不是来过这条船?”
听到这个问题,赵城把脸转向小林。
“我不知道,也许来过,其实,我,我还没时间好好想过……”小林看看赵城,又看看谷平。
谷平露出笑容。
“我想过了,如果你不知道,你是不可能从倪震的休息室里突然消失的。我相信在赵探长进去之前,你一定在那里。其实,是我打的匿名电话,说你在那个休息室的。”
“你说什么?!是你!”赵城吼了起来。
小林则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抬起头,盯住了他的脸,这个看上去对她百般友善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我在休息室?按理说,只有把我扔进休息室的人才知道我在那里,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个休息室?”她反问。
“对,你怎么会知道?”赵城也问他。
但谷平没回答她的提问,却道:“这艘船,原来叫末代皇帝号,船主姓左,左右的左,你好好想想,也许会想起什么来。”
“我不记得了。”小林摇摇头。她想,即使她真的记得这些,她也不会说。谁知道这个自称是她粉丝的人是敌是友?也许就是这个人当时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扔进那个柜子的。想到这里,她的心凉了半截。本来她还指望有机会跟这个崇拜者聊聊她的《魔法小奇兵》呢。
谷平立即看出了她的不快。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倪震的休息室,是我猜的。当时,还没决定所有人留在船上过夜,所以只有他一间休息室的门是开着的,而且那里距离大堂也较近,我认为,你跑到他的休息室藏起来最快。”

 

“跑到他的休息室藏起来?!”听完这句,小林顿时火起,她指着自己的脖子大声说,“是有人把我掐昏了扔在那里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林还想说什么,谷平一步跨上前,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到旁边的一根桅杆上,然后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大号手电筒来,照着她的脖子,仔细看起来。他的卷发蹭着小林的脖子,小林觉得又痒又难受。
“你想干什么?别碰我!”她生气地嚷道。
他立即放开了她。
“对不起。”他低声说。小林瞪了他一眼。
赵城此时却显得很耐心。
“怎么样?”他问谷平。
“是用又细又硬的东西勒的,很可能是电线。由于勒的时候时松时紧,所以有皮下出血现象。她说的是实话,她是被人勒过。”他用平直的语调叙述着,目光躲闪了一番,又落到小林的脸上,“对不起。但我是洗过手的,你放心。”
小林听出他语气里满是沮丧,其实她根本没想过,他的手在触碰她之前是否碰过别的“东西”,但显然她刚刚的态度刺伤了他。
“我没那个意思。”她连忙说。
他看看她,说道:“是这个意思,也没关系。”
说完,他笑了笑,随后仿佛下了一个大决心般飞快地朝警察休息室的方向奔去。
赵城望着他的背影道:“可惜了,这家伙。”
小林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他对自己说:“我们继续。”
“好的。”小林道。
“上船之前,郑秋雨有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或让你准备什么?”
“没有。她只是说,她能搞到票子。”她本来言尽于此,但想到谷平刚刚曾提醒她要对赵城说实话,便又说了下去,“她跟我一样,一开始怀疑有人要害倪震先生。”
赵城没有对她的后半句话作出任何反应,又问道:
“王浩晨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没有。”小林知道这是好好先生乐队的成员,第三名受害者。
“你跟钟大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赵城又问。
“是在今年的四月初。那时候我刚刚出版了第二本漫画集。小郑让我上大林的节目去当嘉宾。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那时候很照顾我。”
想到钟大林,她现在真想他,真希望能迎面碰到痴痴找寻她的他。虽然,眼前的这个警察似乎已经渐渐被她说服,但她还是觉得害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又会再次被当作嫌疑人受到追捕,所以,她很希望此刻他能出现在她身边。
“那时候,你是否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跟他好的,我不想作第三者。”她马上说。
“后来是谁告诉你,他结婚的事实?”
“是……小郑。”
“说具体点。”
“她看见我跟大林一起在外面吃饭,就追问我怎么回事,我本来还没打算那么快告诉她,既然她问了,我就直说了。谁知她马上告诉我,大林是有太太的,太太还是电视台的化妆师。”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她觉得五雷轰顶,即便现在听到,仍然觉得心痛。
“你后来证实过吗?”
“嗯,我到他家门口等着,看见他跟他太太一起出的门,后来才知道他们经常一起去电视台上班。”其实,她还看见他太太在电视台门口亲他的脸,虽然他很不高兴地避开了,但是对她来说仍然是个致命的打击。更何况,他太太还那么美。


前方响起一串很轻的脚步声,小林看见不远处的甲板上闪过一道人影。好眼熟啊!是大林吗?是他吗?她差点叫出声来。
“后来呢?”赵城问她,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想见他,后来,就搬家了。”她还在琢磨刚刚闪过的人影是不是大林,就听见赵城又问她。
“你有没有见过陈影?”
“远远见过一面,没仔细看。但我知道她很美。”小林憋气地说。
赵城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她。
“看看这是谁?”他道。
照片上的女人让小林不由一愣。
“这是……”
“认出来了?”
她在记忆深处搜索了一圈,才豁然开朗。
“这就是船上的女人!是她让我跟小郑上船的!”她大声道。
赵城抢回照片,低头看了一眼,问道:“是陈影放你们上船的?”
“她是陈影?”小林大惊,她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糊涂,居然连情敌的长相都记不清,明明几年前见过,可几个小时前相隔咫尺,她竟完全没认出来,甚至都没觉得她脸熟。
“她就是陈影。”赵城道。
“那,她也许……”小林想说,也许陈影并不认识自己,所以才会让她跟小郑一起进入,可是话到嘴边,马上就被赵城打断了。
“你搬家后,有没有给过钟大林地址?”赵城继续最初的话题。
“没有。其实只有小郑一个人知道怎么联系我,我把手机也扔了,不想跟任何人联系。小郑也答应我,不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大林的。只是,我没想到,小郑会骗他说,我死了。”小林的声音越来越低,郑秋雨的所作所为,她一开始认为只是单纯在替她教训负心汉,现在看来却没那么简单了。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想害我吗?为什么?我跟她可是无冤无仇啊。
赵城清了清喉咙。她发现自己走神了,连忙说下去:“我那时候不想工作,曾经写过一张字条给小郑,是从门缝里塞给她的,字条的内容就是‘此人已死,让她安息’。跟那个,嗯,死去女孩留下的遗书内容一样,但笔迹鉴定说,字条上的字是那个女孩的笔迹,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警方在她的抽屉里找到一本便笺簿,上面是她写的购物清单,我们的人查过了,她买过那些东西。警方就是拿那个便笺簿跟遗书作比对的,所以笔迹鉴定是不会有错的。”赵城四平八稳地说。
“那会不会遗书是她抄的?也许她因此才会被杀?”小林瞪大了眼睛。
赵城对她的猜测不置可否。
“到了。”他说。
小林这才发现,大堂门口已经近在眼前。她顺从地跟着赵城走进大堂。
“告诉我,你当时在什么位置?还有,你最后看见郑秋雨时,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赵城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小林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在某个位置站定,最后目测了自己与主席台之间的距离后说:“当时我跟小郑两个好像就站在这个位置。她说,那不是好好先生乐队吗?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然后,她就不见了。”
“‘为什么,是这个颜色’?”赵城重复道,。
“她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当时她还朝那边看,我猜想大概是乐队所在的方向吧。”根据记忆,小林朝郑秋雨当时眺望的方向一指,不由地整个人僵在那里,那是什么?!

她的神情很快引起了赵城的注意。现在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在主席台后面金黄色的帘子的缝隙里,露出的是一只人手,那只手又小又白皙,一看便知是女人的手。
她强压住喉咙口即将冲出来的尖叫,连退了三步,心里不断在问,这是谁?是第四个被害人吗?她为什么会被杀?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一边朝赵城张望,一边往后躲。赵城跟她同样紧张,他朝她挥挥手,意思是让她退后,她赶紧退到一边。赵城拔出了枪,慢慢朝帘子处靠近,那只手纹丝不动。小林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其实,她真想拔腿就逃,她才不想看什么死人。
赵城走到帘子处,举枪朝里面喝道:“举起手来!”
本来,小林以为这只是一声例行公事的开场白,不会有任何回音,谁知,赵城话音刚落,帘子后面就发出一声烦躁的抱怨:
“吵死了!谁啊!”是女人的声音,好耳熟。对了!就是刚刚那个女记者的声音。
那只手应声缩回了帘子后面。
咦?——现在小林不害怕了,心里充满了好奇,她不由地向前走了几步。
“快出来!”赵城喝道。小林听出来,发现人还活着,他也松了口气。
“吵死了!”那个女子在里面嚷道。
赵城猛地掀开帘子,一个银色头发,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赫然站在那里,她正在打哈欠,但看见对着自己的枪,立刻神色惊慌起来。
“我犯什么法了?在这里睡觉也犯法?!”
“张晴!”小林一看见那张脸立即惊叫了起来。天哪,虽然她剪短了头发,还染成了银色,可是,她的脸一点没变。
“林信文!”张晴也大叫一声,“果然是你!你怎么改名叫卓云了?”
这一声喊让小林心花怒放。
“你还不是一样改名叫戴静了?”小林笑着说,心想,张晴,你不是媒体的人,你是混上船来的,所以没有被安排休息室,你只能在这里睡觉。你是来干活的!
“她是谁?”赵城收起枪,厉声问小林。
“她是我的中学同学,张晴。”小林回头对张晴笑。
“哼,我一看照片就知道是你!我还去找过你的男朋友呢,他也说,他的女朋友姓林。林信文,你烧成灰,我都认识你!”张晴朝她瞪了一眼。
“耶,听见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小林好开心,她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乐于见到张晴。
“不要假惺惺!”张晴狠狠白了她一眼,随后转头对赵城说,“Sir,我可以担保,她叫林信文,不叫什么卓由。她作案时,一定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是卓云。”赵城纠正道。
“不管她用什么假名,她就叫林信文。不信,可以随时到同文女中去查,她在学校的圣诞晚会上变过魔术,很多人认识她!”张晴义正词严地说着,回头又得意地朝小林笑了笑,说,“别怪老同学不讲情面,人人都应该做好市民嘛。”
“谢谢你!张晴。”小林笑着走过去,给了老同学一个拥抱。
张晴吃了一惊,立刻推开了她。
“你干什么!我可没带钱包!”她怒喝。
“我带了,可那是被人偷了又送回来的,有人拿走了我的身份证。我真想知道是谁。”小林目不转睛地盯着张晴的眼睛。
张晴并不胆怯,迎视着她的目光,没花半秒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信文,你少来,我……”张晴想争辩,又别过头充满戒备地盯了赵城一眼,低声道:“你别冤枉我!我没拿过!”
“哼,才怪!就是你。”小林故意这么说。她知道这个贼不可能是张晴。偷走她身份证的人就是为了抹去她的身份,而张晴刚刚证实了她的身份。
“就算是我,也比你强。你这个杀人嫌犯!一杀还杀三个!”张晴问赵城。
“我才没杀人!如果我那么厉害,早在几年前,你就是我的刀下之鬼了!我一定第一个杀你!哈哈。”小林格格笑着,她真高兴在这里碰到老同学
见她笑得那么放松,张晴满怀狐疑地问赵城:“Sir,这是怎么回事?”
“嫌疑人未必是凶手。案情还在调查中。现在你证实她是林信文,是不是?”赵城不耐烦地问道。
“对,她就是林信文。”
“好,跟我回休息室作份笔录。”赵城说着先走出了大堂,走出门的时候,他对小林说,“你也来。今晚我们会给你安排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张晴眼睛一亮,马上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问小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你不睡那里吗?”小林朝帘子后面努了下嘴。
“你是不是怕会被我发现什么重要的证据?”张晴用胳膊肘顶了小林一下。
小林只觉得好笑。
“你不怕我杀了你,你就来吧。哈哈。”
张晴立刻对赵城大嚷:“Sir,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定是她,她要……”
“闭嘴!少废话!快跟上!”赵城粗暴地吼道。

9.失踪案

为什么那个记者会跟小林在一起?钟大林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跟倪震分手后,他就开始在这条大船上搜索小林的踪迹,找了半个多小时,一无所获,当他灰心丧气地正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时,却蓦然发现,小林跟没多久前缠着他提问的银发女记者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而之前一直把小林当作头号嫌疑人的警察赵城却若无其事地走在她们前面。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多小时内,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臭警察终于解除了对小林的怀疑?那个女记者又是谁?看她们两人说话的神情,好像很熟悉?她们以前认识?假如是这样,那她刚刚的提问又是什么意思?试探吗?她为什么要试探他?
她们走近了,他很不情愿地躲在了阴影处。他听到小林在问那个女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你会知道呢。”那个女人答道。
“我早猜到了。你是不是看了报纸后,才赶过来的?眼光不错啊。”小林笑着问,“有收获吗?”
那个女人冷哼一声,威胁道:
“我干吗要告诉你!我警告你,Mandy林,你少管我的闲事,要不我也会杀人灭口。”
“我才懒得管你。你别惹我就行。”小林说。
她们在说什么,钟大林完全听不明白,但从她们的对话中,他获得了三个信息,第一,她们一定很熟悉,是老相识。第二,这个自称记者的女人不是什么记者,如小林所说,她应该是看了报纸后混上船的。第三,这个女人当着赵城的面,叫小林,Mandy林,但是赵城却无动于衷,这意味着,赵城已经认可了这一点。——难道这个白发魔女给小林作了证?
“喂,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小林说。
“什么事?”那个女人道。
这时,她们已经在与警察休息室两扇门之隔的14号舱室门口站定了。
“你过来拿钥匙。” 赵城在12号舱室门口叫小林。
“稍等啊。”小林丢下那个女人,利索地跟着赵城进了12号舱室,不一会,她就拿了钥匙噔噔噔跑回来。钟大林真想立刻走上前,夺下钥匙,拉着她的手,把她领回自己的舱室。他真想让她知道,在经历了刚刚那场追捕风波后,他有多担心她,有多想跟她在一起,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可是他听到她说:
“其实,我想让你办件事,如果你答应,我就当过去的一切没发生过。怎么样?”
“想威胁我?”那个女人声音尖锐,钟大林听得很清楚。
“哪有啊,是想看看你说的是不是事实,还想看看你的技术现在有没有长进。”小林笑吟吟地打开了舱门。
“哼!”那女人冷笑一声,也没说不。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舱室。钟大林犹豫要不要去敲门。

他相信,此刻的小林一定同样渴望见到他。尽管自从他们相遇以来,她一直表现得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瓜葛,但他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她不是演员,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感情,刚刚还骂他是骗子,转眼就让他握住了手。
她的手又小又凉,让他想起有一次,为了试试她的手有多小,他故意把要送她的戒指丢进了一个玻璃瓶。他看着她的手像小鱼一样钻进瓶口,转眼就衔了戒指出来,不由地哈哈大笑,随后他握住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衬衫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