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所以你不用吃醋。”
“不会。我们已经分手了,记得吗?”麦晴笑起来,“再说,我不会为鸭子吃素。”
“那就好。”他道,“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点。能不能请你起来说话?”
“你以为我是张无忌吗?我刚刚耗尽了我的真气,我得再歇一会儿。你有什么发现?”赵子幸以赖床的姿态,成大字型躺在地上。
“有人想杀她。凶手是从床后面的窗子跳进来的,他八成先打昏了她,”麦晴走到红叶公主身边,抓起她的脑袋,露出她的后脑,那里果然有个碗大的血包,“瞧见没有?那人用什么东西给了她一下子。等她昏过去后,他便用长丝带勒她的脖子,企图把她勒死。只不过,我怀疑凶手是初犯,而且可能还是个女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在预先已经袭击被害人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没能杀死她。”
“没错,一个缺乏经验的女人。”赵子幸似乎还没完全恢复,依旧躺在地上,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公主府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侍卫,把守森严,应该不可能有外人进来,所以我估计,凶手就是公主府的人。她八成认识这个人。”麦晴道。
“谁要杀她?”赵子幸低语。
“这个窗子在床后面,我们之前都没有注意到。所以,我们之前说话的时候,搞不好有人在外面偷听,而我们却不知道。”麦晴道。
赵子幸仰头注视着她。“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只能说是猜想。我估计是我们说的话都被凶手听到了,凶手出于某种原因决定杀了她。想想我们之前说过什么?我们分析了蔡驸马的死因,还问了她一些关于东方旭兰被害的事。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那对我们来说,都是新的线索——我们正准备明天启程去永幸园,不是吗?”麦晴放慢了语速。
“你的意思是,杀死东方旭兰的凶手就隐藏在公主府里。他偷听到红叶公主说的话后,担心自己的某些破绽会被发现,于是决定杀人灭口?”
“你说呢?”
“我不知道。好像有点说不通。”赵子幸想了想道,“照你这么说,她很可能掌握着凶手的某些把柄。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他没有杀她?”
“之前,他也不知道,在东方旭兰的案子里,她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之后才临时起意的。而且我还感觉,红叶跟对方可能非常熟,要不然,有外人闯进来,她早就叫了,外面就有侍卫,我们就在隔壁,只要她叫一声,所有人都会被惊动。——可是,她却没有叫。所以我猜,凶手搞不好还是她自己放进来的。”麦晴望着地上的胡琴,“我只是不懂,凶手干吗要用一把胡琴假装哭声。”
“嘿,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杀人之后,他怕自己逃走时的响动会引起外面侍卫的注意,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机关。”
“她对自己很没有信心,一定是初犯。”
赵子幸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们在这里纯粹是瞎讨论,白费功夫。”赵子幸指指躺在不远处的红叶公主,“等她醒来后,问问她不就是了?”
倒也是,麦晴心想。
这时,门开了,李怀茗匆匆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丫环。那丫环显然是平时服侍红叶公主的,见主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急忙赶了过来。
“公主,公主……”她轻轻摇着红叶公主。
赵子幸从地上坐了起来。“你先去弄杯水来,如果有什么人参啊,黄芪啊,弄一点煮水,她现在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补充一下。”他吩咐那丫环。
那丫环见红叶公主已经还有气息似乎略微放心,听了赵子幸的吩咐后,急忙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红叶公主她……”李怀茗问赵子幸。
“有人企图杀她。”赵子幸捡起地上的长丝带,“瞧见没有?这就是凶器。凶手可能是个女人,得加紧公主府的守卫,不能让任何人离开,我们怀疑她就藏在府里。”
李怀茗一听,立即紧张起来。
“王爷,您看,要不要把这府里的下人仆役都叫来问话?”他问道。
“这不是想累死我吗?”赵子幸抱怨道。
“那您看……”
“你说。”赵子幸把皮球踢给了麦晴。
麦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心想,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估计应该两、三点吧,“我看这样,先把女的通通抓起来。等天亮了,我们再审。”麦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是。”李怀茗道,他领命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正在喘息的红叶公主,低声道:“那,红叶公主她……”
“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我们就陪她在这里睡了。”赵子幸见李怀茗要离开,又吩咐道,“李总管,别忘了找人把我们房间的床铺搬过来,我跟孔娘娘今天就在这里打地铺了。”
“是。”李怀茗欠身施了个礼开门出去。
大约过了10分钟后,他又脸色阴沉地回到了屋里。
麦晴正蹲在地上整理刚刚几个侍卫搬来的床铺,见李怀茗神色有异,便问道:“李总管,出什么事了?”
“是啊,出什么事?”赵子幸也问。
李怀茗沉声道:“禀王爷和娘娘,我听侍卫说,小半会儿功夫前,有个人出了公主府。”
赵子幸和麦晴都是一惊。
“怎么回事?那些侍卫是不是想死啊?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外出吗?!”赵子幸怒道。
“那人有太后娘娘钦赐的通行腰牌,任何人都不敢拦她。再说,她平日跟那些侍卫就颇为熟悉,她说她领了公主的命出门买药,侍卫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太后娘娘钦赐的腰牌?”麦晴问道。
“她就是平时服侍红叶公主的周嬷嬷,跟被杀的那个老贱人不同,她平日跟公主极为投缘,万事都听公主的,也可说是公主的心腹。因而,她说什么,侍卫自然信以为真。”李怀茗答道。
“她怎么会有太后娘娘发的腰牌?”赵子幸又问。
“她原是太后娘娘的侍女。红叶公主招驸马后,太后娘娘见她与公主投缘,便将她赐予红叶公主,令她好好服侍公主。”
赵子幸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什么好好服侍公主,我看是在公主身边监视她吧。我问你,别的公主身边有没有这种怀揣着通行金牌的老佣人?”
“这……倒是没有。”李怀茗谨慎地说,接着,又神色紧张地问道,“王爷的意思,可是说,这周嬷嬷便是企图谋害公主的凶犯?”还没等赵子幸说话,他又自言自语,“按理说不会啊,周嬷嬷跟公主向来要好。”
“当然是她!现在是什么时候?像她这样半夜出逃,除了刚刚干过亏心事,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赵子幸没好气地说。
李怀茗还有些怀疑,“那卑职就不懂了,一个洗衣服做饭的老嬷嬷为何要对公主行凶。”
赵子幸回头问正在给红叶公主喂人参黄芪汤的丫环:“她好些了没有?”
“禀王爷,公主已醒了。”
“那就好。这些事,只有一个人知道答案,那就是她。”赵子幸指着红叶公主,后者慢慢抬起眼睛,虽然面如死灰,气若游丝,但说话时语气倒很镇定。
“周嬷嬷是领了太后娘娘的命前来杀我的。”
众人大惊。
“太后娘娘要杀你?”赵子幸走到她身边,“为什么?她不是把你当心肝宝贝的吗?虽然现在你的地位可能是比不上那个什么清岩公主,但你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不是吗?”
红叶公主看着赵子幸,直到他被看得不得不转移目光,她才开口:“太皇叔,此事性命攸关,我暂且不便言明。”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待十天半个月,等太皇叔的病大好了,太皇叔自然就不必问红叶了。”
看起来,这些事真正的赵子幸可能都知道。
赵子幸和李怀茗相互望了一眼,两人虽然都没说话,但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人都没再问起这件事的原因。
“王爷,”李怀茗道,“适才我已派人去拦截那周嬷嬷了,可公主府周围路线繁杂,也不知她走的是哪条路,因而我看未必能拦得了她。若是真的由着她回到宫里,她到了太后面前,免不了得把今日公主府发生的事都告诉太后娘娘。王爷,您看,若是到时候太后问起,我们该如何作答?”
“照实说,不就结了?”麦晴道。
“照实说?”
“就说她杀了驸马和那个嬷嬷。然后把她交给太后发落。”麦晴觉得这事并不难办,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两个男人好像都对她的这个主意不以为然。
“娘娘,把公主送到太后处自然最是容易,但我只怕,那老婆子以为公主已死,太后娘娘那边又另有主意了。”
“另有主意?”麦晴没听明白。
“李总管的意思是,现在那婆子肯定回去跟太后说,公主死了。她们可能估计到我们得去找她们,到时候,可能会把我们定为替罪羊。她们当然不可能承认是她们杀了公主喽。”
“可现在公主没死啊。”
“那她们看见公主后,就会有另一番说辞。但归根结底,她们会想办法杀了红叶,然后让我们承担罪名。因为我们知道是谁要暗杀红叶公主,她们一定想要把我们和红叶一起除掉,那对她们来说才安全。”
被赵子幸这么一说,麦晴也觉得事情颇为棘手。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直带着她,永远不把她交给太后和皇帝了吗?驸马和那个嬷嬷的死到时候总得有个交代吧?”
赵子幸想了想道:“我看还是这样吧,李总管,你现在先找个人回宫打探消息,我们呢,明天照常去永幸园,无论怎么样,先把东方旭兰那案子解决了再说。至于她”赵子幸指指红叶公主,“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到时候找机会跟皇帝说,我们不是不把红叶公主交出去,是为了让她协助断案才留她这条小命的。”
麦晴觉得这主意不错,再一想,只要解决了东方旭兰的案子,还管那么多干吗,到时候我们早就回21世纪去了。她抬头看看赵子幸,他朝她眨眨眼,哈,他也是这么想的。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麦晴就睁开了眼睛。她瞧见红叶公主独自坐在梳妆镜前发呆,再低头看看身边,赵子幸还在昏睡。
“太皇叔的病究竟几时能好呢?”红叶公主轻声说道,语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麦晴。
“我看得一两个月后吧。”——到时候我们就回去了,你跟你太皇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麦晴从地铺上爬起来,只觉得,脑袋发胀,腰酸背痛。昨晚因为怕红叶公主暗算他们,她整夜都半睁着眼,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才合了一会儿眼,想到这里她就来气,“嘿,起来!”她踢了赵子幸一脚,心想要不是这混蛋出的馊主意,她用得着那么辛苦吗?
“哎呀,讨厌!”赵子幸翻了个身,嘴里骂了一句。
红叶公主默默回头望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这时,屋外有人在轻轻拍门。
“王爷,娘娘,王爷,娘娘。”是李怀茗的声音。
麦晴赶紧跑去打开了门。
“李总管。”
“娘娘,王爷起了吗?”
“还没呢。有急事?”麦晴看李怀茗脸色不对,还没等他回答,便返身回到屋里,猛地推了一把地上的赵子幸,后者极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眼睛。
“你这泼妇!干吗推我?!”他嘟哝道。
“李总管来了。有事找你,你快起来。”麦晴催促道。、
他这才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烦死人了!他在哪里?”他不耐烦地问。
李怀茗赶紧走上前。“王爷,宫里来消息了。”他低声道。
“什么消息?”麦晴问道。
“是啊,快说吧。”赵子幸打了一个大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
李怀茗瞄了红叶公主一眼。
“没关系,你说吧。她现在自身难保,当不了叛徒,出卖我们,她自己也活不了。快说吧,李总管。”赵子幸催促道。
李怀茗听他这么说,才道:“听太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说,周嬷嬷昨天半夜确实回到了宫里。她一到,就被太后娘娘召进内阁嘀嘀咕咕了大半宿,随后太后娘娘下旨,今儿要派一队人马来看望红叶公主和驸马。”
红叶公主在旁边轻轻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她是不是想来看看红叶公主是不是已经死了?”麦晴道。
“肯定的吧。”赵子幸道。
“那现在怎么办?”麦晴道。
“管它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只管去永幸园。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们先把东方旭兰那案子弄清楚,其它的,以后再说。”赵子幸满不在乎地从地铺上爬起来。
李怀茗却是一脸焦虑。“王爷,太后娘娘今儿一早就得派人来,您看……”见赵子幸不语,他又道,“娘娘若是知道公主未死,必要将她带回宫里,我们若要将她带到永幸园,那就是抗旨。”
“那就乘他们还没来马上出发呗,他们见不着公主,还能把她带回宫里吗?”赵子幸回头看了一眼红叶公主,又道,“别得意,你杀了人总要付出代价的,现在因为你还有点利用价值,你叔叔我就先救你一命。”
“王爷,驸马爷和那几个人的尸首还在后院搁着,若是太后娘娘的人问起……”李怀茗仍是忧心忡忡。
赵子幸瞥了他一眼,笑道:“李总管,你要是不放心,就干脆放把火把这公主府通通烧了。这么一来,太后的人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嘿,这倒是干净利落!麦晴心道。
李怀茗也是眼睛一亮,赞道:“王爷!好计!”
“嘿嘿,等他们来了,发现这里已经成了灰烬,他们还能说什么?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到永幸园来找我们,可永幸园是我的地盘,到了我那里,可就什么都由不得他们了。”
“太皇叔,”红叶公主突然开口,“太后娘娘派来的人若见此地起火,必会兵分两路,一路跟咱们到永幸园,另一路则去往太后娘娘处禀报。太后娘娘必将公主府起火一事归咎于太皇叔,到时候,只怕太皇叔身上又添一条罪名。”
“哈,那你看怎么办?”赵子幸问道。
“若要求自保,必得派人在此守候,等太后娘娘的人一到,便将其杀了。”红叶公主冷冷地说,“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你是说把他们都杀了?”赵子幸道。
“不错。”
赵子幸问麦晴:“你怎么看?”
怎么能乱杀人?这是麦晴的第一反应。但细一思量,又觉得红叶公主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因为这不是21世纪,这是明朝。太后娘娘的话就是天理,如果她有心要害你的话,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没用。所以,如果放过那些人,很可能真的如红叶所说,会惹祸上身。想到这里,她禁不住举棋不定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还是问问李总管吧。”她朝李怀茗望去,后者好像早就等着发言了。
“王爷,红叶公主说得有理,不如我派一队人在此守候……”
“有理个屁!”赵子幸打断了李怀茗的话,回身指着红叶公主骂道,“看你模样长得不错,原来本质上就是个杀人狂!杀人!杀人!这是剥夺别人的生命,你以为是刷牙洗脸吗?说得那么轻巧。我告诉你!我不会随便杀人!如果要给我另加一个罪名,随便他们!总之,我们烧了公主府,不让他们抓到任何证据就行了!——你再啰嗦!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太后的人把你带回去!随她把你怎么样!反正你本来就杀了不少人,正好让你偿命!”
红叶公主低头不说话了。
“只是王爷,若是太后娘娘……”李怀茗显然还是觉得红叶公主的主意更靠谱,但赵子幸再次打断了他。
“反正我身上的罪名已经不少,多一条少一条没关系。”赵子幸又正色道,“我们做事,不要动不动就拿牺牲别人的性命作为方法,应该想想,有什么法子,既不用死人,又能让自己脱险。”
红叶公主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他。
“太皇叔这病,得的可真不轻。”她冷冷道。
“少啰嗦!”赵子幸喝道。
“红叶只是想提醒太皇叔,今日若不杀他们,他日,他们必会杀了我们。既如此,何不先杀了他们,以绝后患!”红叶公主突然尖声叫起来,“太皇叔!太后娘娘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我,也一定会想尽法子杀了你!”
赵子幸瞪着她的脸,大声道:
“她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皇叔!她知道了!她一定已经知道了!”红叶公主注视着赵子幸,企图唤起他记忆,但是他却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她知道什么?”他问道。
这时,门外又有人敲门。
“是谁?”李怀茗道。
“总管,我是赵喜瑞啊。”
李怀茗上前打开了门,赵喜瑞像耗子一样钻了进来。
“什么事!”李怀茗斥道。
“禀总管,刚刚从宫里传来消息……”
赵喜瑞看看赵子幸和红叶公主,赵子幸立即骂道:“喂!你还想瞒着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王爷,小的不敢……”赵喜瑞道。
“快说,到底什么事?”李怀茗道。
“禀总管,刚刚从宫里传来消息,听说,太子爷找到了。”
麦晴心头一颤,心想那两个乞丐果真已经完成任务了,她朝赵子幸望去,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相使了个眼色,接着,赵子幸道:“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快说!”李怀茗也催道。
赵喜瑞习惯性地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了一番,才低声道:
“听小林子说,昨儿晚饭的时候,东边门的侍卫发现慈安阁旁边的树杈上吊着个人,起头,他们还以为那是个真人呢,等搬了梯子踩上去才发现是个假人!假人的身上绑了封信,信上说,太子爷被关在离皇宫40里的一个小酒馆,那上面还写了酒馆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小林子没说,我也没问。侍卫见信后,觉得这事不得了,于是赶紧禀报了上头。这事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传到了皇上那儿。昨天晚上,皇上派御林军包围了那地方,后来,真的在那酒馆后院的假山里找到了太子爷。太子还没醒呢,现在,六位太医已经被请去给他诊治了……”
“那酒馆是个什么地方?酒馆的老板是谁?”李怀茗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现在那两人都被抓了,明儿刑部周大人就会亲自得审他们,我估摸者,他们八成是叛贼。”
叛贼?麦晴心里暗笑。
“他们就找到太子爷一个人吗?听说那假山里只有太子爷一个人。”李怀茗又问。
“可不是?!”赵喜瑞道。
“那信上还说什么?”
“不知道啊,小林子现在就说了这事。我说,您倒是什么时候回去?宫里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您总不能不管不顾吧?”赵喜瑞道。
李怀茗略一沉吟道:“我今儿晚上就回宫,你先回去,替我接着听消息。”
赵喜瑞还想说什么,但他抬头看见麦晴和赵子幸后,瘪了瘪嘴,最终没说。他正要走,红叶公主突然叫住了他。
“赵喜瑞!”红叶公主道。
赵喜瑞回头问:“公主,有何吩咐?”
“我问你,清岩公主真的没找到?”
“哎呦,我还能说瞎话吗?这是小林子亲口跟我说的。”
“那你可知,太子爷是何时找回的?”红叶公主又问。
她为什么这么问?麦晴很纳闷。
赵喜瑞想了一会儿,答道:“大约是子时。”
“子时,就是晚上11点到1点之间。”赵子幸解释给麦晴听,接着又问红叶公主,“昨晚那个老太婆袭击你,是什么时候?”
“……丑时刚过。”红叶公主低声道。
找回太子爷的时间和太后派人谋杀红叶公主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麦晴心里疑惑。
“赵喜瑞,你还打听到什么?——比如太后娘娘那边?”赵子幸提醒道。
“小的听说昨晚太后娘娘发了一通脾气,今儿一早就让太医去瞧了,是不是有病,小的就不知道了。”
“好,你先回宫里去吧。”
“是。”赵喜瑞应了一声,欠了欠身,很快离开了红叶公主的房间。
他一走,赵子幸便大声对李怀茗道:“李总管!立即把人都集合在后院,我们得马上动身离开这里。”
李怀茗问道:“王爷可是要把这院里的人都带走?”
“那当然,总不能让他们都烧死吧。永幸园地方大,就让他们先在那里安身。”
李怀茗领了命,答了声是后,匆匆而去。
赵子幸等走廊里安静了,才回头望着红叶公主,低声问道:“太后娘娘是为了清岩公主才要杀你吗?”、
红叶公主低头不说话。
这应该算是默认吧,麦晴想。
20分钟后,他们洗漱停当,各自拿了行李来到后院。仆人和侍从们早已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那里等着了。麦晴看见之前服侍红叶公主喝过药的那名小丫环也在其中,她手里也提着一个硕大的包袱,一见到主人,她立即奔了过来。
“公主,您身子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接着又忙着解释,“我原是想一早上过来的,可总管他们不让,说您这里有……王爷和娘娘……”她瞥了一眼站在红叶公主身后的赵子幸和麦晴,又悄声问,“公主,我听说咱们这一走,就不回来了,这可是真的?”
红叶公主轻轻叹了一声,说道:“该舍的,总要舍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丫环又问。
红叶公主回头瞪了她一眼。
“你只管听吩咐就是了,问这么多干吗?!”
那丫环吓得不敢言语了,红叶公主将她一把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丫环连连点头称是。
“瞧,又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赵子幸走到麦晴身边小声道。
“女人心,海底针。你就别管了。”麦晴劝道,“总之,她应该是不会害你的,只要知道这点,其它的就不重要了。”
“那倒也是。”赵子幸兀自呵呵干笑了两声,“也不知过去,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说他们有一腿吧,好像还没到那程度,你说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吧,好像也不是。”
“这就是所谓的暧昧,你们男人最喜欢玩这招了,一旦发现有人喜欢你们,又想偷腥又不想惹麻烦,于是你们就来这一手。时尚杂志上说,现在80%的外遇都是从暧昧开始的。”
“暧昧。这个词倒是很贴切。”赵子幸道,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想不到你还看时尚杂志。我以为你只看《支部生活》和《警民联系》呢。”
“你当我是土包子?!”麦晴横了他一眼。
这时,李怀茗走上前来,他低声道:“王爷,卑职都已经都安排好了。马车行走得慢,所以就把车都丢下了,所有人都骑马过去。您看如何?”
赵子幸当然是更爱坐车,但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反对,只能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咱们这就出发吧。等咱们走了,自有人会点火。”李怀茗道。
有人牵了两匹马到赵子幸和麦晴的面前。麦晴的马是白色的,赵子幸的那匹虽说不是他的黑龙将军,但一看那油亮的棕褐色的毛皮,麦晴就知道那是一匹难得的好马。麦晴利索地跳上了马,等她在马上坐稳,回头一看,赵子幸仍然手拿着缰绳愣在原地。
“王爷,请上马。”李怀茗道。
可是,赵子幸却拉住缰绳,踌躇不前。
麦晴她知道他是心里害怕。21世纪的李奇石是个“体育盲”,用他自己的话说,“我唯一的运动就是Make Love”,所以,尽管他现在拥有的是武功高强的赵子幸的身体,但李奇石的灵魂还是让他举步不前。
“喂,让你上马呢!你磨蹭什么!”麦晴催道。
“不要催!”赵子幸怒道。他;拉住缰绳,动作笨拙地慢慢爬上了马,期间那匹马动了一动,他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过,最后他总算还是在马上坐定了。
“王爷,您……”李怀茗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的他。
他朝前挥了挥手,那意思就是,快走吧。
李怀茗转身向侍卫头领点了下头,那侍卫头领回身命令道:“都给我上马!”后院里响起一阵骚动声,仆人们先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抬上马,又各自拉着缰绳爬上马背,一时间,呼叫声,叹气声,马蹄的得得声,什么声音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