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东帮忙接过来,田蜜在一旁看着,从他把袋子提上来的姿势看来,袋子里东西似乎真的不算很不轻。
编织袋是很常见的那一种,上面印着某品牌大米的商标,因为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淋淋的一直在滴水。
墨窦在陆向东的帮助下,也从菜窖里爬上来,膝盖以下的裤子和鞋都湿透了。
袋子口扎的非常紧,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开。
两颗被水泡的有些变形,白森森的头颅,在袋底看着他们。
第四卷 记忆空白区 第十章 疑点
在年拥军的家里发现了两颗头,这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起来,年拥军的房东更是夸张的连看都没有看到那两颗变形苍白的人头,就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害得田蜜一边打电话通知田阳把刑技人员派过来这边支援,一边还得照顾着被吓得浑身瘫痪的房东。
其实别说是年拥军房东着用从来没见过凶杀案的普通老百姓,就连田蜜这种已经破过几起案子的年轻女警,刚才冷不防看到袋子里面人头的样子,也觉得胃里一站翻江倒海,要不是极力忍着,估计已经跑到一旁去呕吐了,即便如此,一面照顾着别人,他她自己的额头上也浮出一层虚汗。
别的不说,今天的晚饭八成是可以省下了,只要一想到那泡的白花花的肉,田蜜就觉得恶心,别说是肉食,就连豆腐估计都好多天不想碰。
毕竟和云顶村的那起案还不同,那个时候是寒冬腊月,虽然也是碎尸,虽然尸块也是从水里找到的,但是基本上一大半被河里的小鱼啄食成立“肉骨头”,还有的贴着冰面冻住,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可怖。
今天却是大大的不同,之前在铁路桥下的小河附近找尸块的时候,有的在水里,有的在土里埋着,加上人多乱哄哄的忙成一团,她还没顾得上害怕和反胃,现在对这两颗人头,那种刺激的程度,显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不仅是她,田蜜看得出来,就连墨窦也脸色不大好看,想必是也有些超出承受范围了吧。
程峰以前说过,作为刚刚开始办案的年轻刑警,都有过面对死尸恶心、反胃、甚至呕吐的经历,毕竟都是食人间烟火长大的肉眼凡胎,担子和承受能力也需要一点一点逐步加强。
相比他们两个,陆向东这个“外行”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这一点到没让田蜜有什么好惊讶的,对于她来说,“陆向东”三个字在某种程度上和“外星人”是可以划等号的,因为压根儿不能指望他时时刻刻都表现出地球人一样的正常反应。
“我有一个疑问,刚才一直没空说。”田蜜好不容易劝了两腿直打颤的房东回家休息,又拆回来,趁着等待的时间,对陆向东和墨窦说,“刚才检查房间里头的时候,我注意到年拥军的床上面虽然凌乱,但是被罩床单上都干干净净的。”
墨窦尽量不去看袋子里的东西,脸色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状态并不是很好,似乎一下之间没明白田蜜的重点是什么,表情有点茫然。
“他去局里自首的时候,身上穿着沾了血污的衣裤,对吧?衣服裤子皱皱巴巴的,他还说自己是一觉醒来,失忆的病症恢复过来了,发现自己一身血衣,于是很害怕的立刻跑去局里报案自首,对吧?”田蜜提醒墨窦。
墨窦这才回过味儿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年拥军是穿着那身衣服谁的,被褥上应该会留下衣服的血印?”
田蜜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想啊,假设年拥军是凶手,这里有两种可能的情形,一是年用具作案后因为疲倦或者其他未知的原因,顾不得换衣服,就倒头睡着了。”
“这倒是有可能的,”墨窦插嘴,“毕竟把两个人分尸,可不怎么轻松,绝对是体力活儿!”
“那既然如此,在杀人、弃尸之后回到家中,累的连血衣都没空处理就倒头水下,为什么衣服上的血迹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占到被褥上?今天早上的 年拥军我们也都看到了,除了衣裤之外,手上脸上也不见一丁点儿血迹。杀人或许有不流血的办法,但是分尸,从他身上的血迹来判断,分尸的时候距离死者死亡时间不会太久。”
“有可能在作案的时候,戴上了手套和围巾?或者抛尸之后回家有做清洗?”
“如果戴着手套围巾,那些东西又扔在那里了呢?如果是你所说的,回家做了清洗,既然能想到丢弃手套围巾或者清洗手脸,又为什么会不理会更加醒目的血衣?”
田蜜的疑问倒是把墨窦给生生的问住了,愣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别说,这里头还真有点说不通!等一会儿勘察现场之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答案吧!”
陆向东站在旁边,眉头微微隆起,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对于田蜜额墨窦的话题,似乎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你在想什么?”田蜜好奇的问。
陆向东摇了摇头,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但看到田蜜直直盯着自己询问眼神,又松了口:“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头在年拥军的菜窖里,身子却抛在其他地方。”
“有什么问题么?”这回换成田蜜的大脑不在状态了。
“为什么要把头留在菜窖里?”陆向东问。
“为了让我们不那么容易辨别清楚死者身份,从而达到逃避惩罚的目的?”田蜜这么回答,语气却不是很笃定,这个答案是她所能想到比较河里的解释,却也还是有些说不通。
陆向东这么一提,她也觉得有些疑惑起来了。
“如果单纯是为了躲避惩罚,为什么不干脆把尸体藏在自己家的菜窖里?为什么还要把身子肢解了丢弃到别处?”
“如果死者确认为吴亮父子的话,或许年拥军是怕自己和吴家父子属于雇佣关系,会比较容易引起警方视线?”田蜜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那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把头留在自己家里头?这不是欲盖弥彰了么?”
“这就是我的疑惑,年拥军的自首,他的失忆,家中菜窖里的人头,被抛弃到野外的碎尸,这里面有很多矛盾点。”陆向东说。
田蜜一听他这么说,有些气馁的撇撇嘴,两手一摊:“连你都没想通,那我就更别指望能想通了。”
“我能够代替你么?也对,所以我长脑子了,你就不需要长脑子对不对?”陆向东不赞同田蜜的态度,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墨窦原本来难看的在一旁站着,听了他俩的对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田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问。
“没什么,没什么,”墨窦感觉把笑意回去,虽然知道时机不对,还是忍不住说,“我就是觉得,你们俩刚才的话,好像打情骂俏一样。”
他的话一出口,不仅田蜜的脸瞬间着了火,就连一向情绪内敛的陆向东也颇有些不自在,手虚握成拳头,掩在嘴边轻咳两声,抬腿离开后院,进屋去了。
“臭乌贼!你跟谁学的呀满嘴跑火车!”田蜜恼羞成怒的抬手朝墨窦胳膊上砸了一拳。
墨窦呲牙咧嘴的揉被田蜜打疼的胳膊,颇有些委屈:“什么啊,我哪有满嘴跑火车!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了,原以为你们俩能有什么进度呢,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胶着,不上不下的,作为旁观者我都替你们着急!”
田蜜的脸更红了,连忙用手掩住脸:“哎呀求你了,别说了!我这点事儿是不是地球人都知道了呀?!”
“前提是认识你,并且长眼睛的地球人。”墨窦很没有诚意的回答。
“完了!我成了司马昭了!这怎么办呐!”田蜜羞得直跺脚。
墨窦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因为人头的不适早就不见踪影。
“其实,陆博士这人,我觉得别看特别聪明,脑子一个顶俩,但是他感情方面好像还挺害羞的,不像我们,脸皮和装甲车差不多,”墨窦拿肩头碰了碰田蜜,朝小屋的方向努了努嘴儿,“要不你发扬一下巾帼女英雄的风范,主动点儿?!”
“你的意思是,倒追?”田蜜一听这话,头立刻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这可不成!”
“为啥?”
“拜托!就算在你们眼里我没什么女儿味二,也不代表我不是女孩子啊!”田蜜压低嗓门二抗议,生怕被屋里的人听到他们密谋的内容,“让我倒追一个大男人,像话吗?
“有什么不像话的呀!“墨窦倒没有他那么大惊小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女性强势一点很正常嘛!再说了,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吧?如果是真的喜欢他,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一起,而不是谁追谁!人家都说,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成纱。你上次查案受伤的时候,陆博士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在病房里一坐就是一宿!你说,都这样了,你们之间连纱都不是,至少是一张纸,还是面巾纸。“
田蜜听他提起陆向东在病房里守自己一夜的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阵悸动。
“你就说,自己敢不敢先伸手戳破那张面巾纸吧?”墨窦估计激将她,“你要是说不敢,我可瞧不起你啊!犯罪分子都不怕的英勇女警,难道到了陆博士面前就变成老鼠见猫了?”
“呸呸呸,我才不是老鼠见猫呢!就算是,我也是吃猫鼠!”田蜜不服气的顶回去。
“那言外之意,就是你敢倒追喽?”墨窦一脸坏笑。
“田蜜讷讷的清了清嗓子:“我…再考虑考虑。”
“得!白费口舌!”墨窦气馁的摇了摇头,夸张的叹了口气。
第四卷 记忆空白区 第十一章 通话记录
正说着话,年拥军出租屋的后门开了,方才还在大红灯笼*店忙碌的同事已经接到通知赶过来了,刚则回到局里的赵法医也又被叫了回来。
田阳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来,先是凑到跟前看了看编织袋里的人头,然后直起身,看看墨窦湿漉漉的裤子和鞋,笑道。“你小子这次,下河,可真是摸到了,大鱼,喽!走吧!桂秀琴还在车里呢,你带她回局里正式做叮,笔录,顺便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所谓寒从足下来,墨窦穿着湿漉漉的鞋袜,其实早就浑身发凉了,现在有田阳来接应,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立刻答应着,接过车钥匙,朝田蜜眨眨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们两个高什么名堂?有阴谋!“田阳没有漏掉墨窦临走前意味深长的那个眼神。
田蜜敷衍的一摆手。“什么事儿都没有,别瞎打听啦,又不是好奇宝宝!”
田阳了然的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墨窦那小子鼓励你奋起直追呢吧?”
“这你也知道?”田蜜小小的吃了一惊,白他一眼,“真是个包打听。”
说完,她一眼看到陆向东朝这边走过来,连忙飞快的对田阳说。“没用的事情回家再说吧!”
现场的取证工作进行的很快,因为田蜜他们三个人在进入年拥军家的时候提前就穿了鞋套,所以对现场没有造成什么破坏。
赵法医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资深人士,面对两颗水肿变形的人头面不改色,十分淡定,他仔细的看了看,摇了摇头。“泡了起码超过口个小时了,面部已经变形,估计回头核实身份的时候会比较困难。”
“我们现在暂时有目标,只是还不确定,不影响DNA比对吧?”
“那倒不影响,要是已经有目标了,到时候找家里人来对比一下,就能知道。”赵法医回答。
田阳看看田蜜,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两颗头本身就是父子两个人,一个家庭,同时失去了儿子和羽子,丈夫和孩子,这和打击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等现场的取证工作结束,一行人驱车回到公安局。
墨窦早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正在给桂秀琴做笔录,桂秀琴在听说找到了尸体之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表现淡漠,虽然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但眼神却有些慌乱,原本坐在墨窦对面做笔录,听到田蜜他们进门的声音,立刻朝他们看过来。
“桂秀琴。”墨窦见她分神,用手轻敲桌面,试图让桂秀琴的注意力集中回来,“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桂秀琴眼巴巴的看了田蜜他们半天,也没见有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脸上多了几分烦躁,口气也不耐烦起来。“我说了,我最后看到我老公是昨天中午!朋友找我打麻将,我就叫他看店,自己去跟朋友打牌去了!”
“那吴志达呢?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这话还得让我说几遍?”桂秀琴嘴上耍横,说起吴志达来,却似乎多了几分气虚,“他嫌我们打麻将吵,我就让他去找他爸去了。”
“之后你一直和牌友在一起么?”
“对对对对对!“桂秀琴把身子一拧,不耐烦的应付着,“别总拿问过的问题来浪费时间!被你们这一耽误,我店一天都没开成。”
“你就不担心你丈夫吴亮和儿子的安危么?”田蜜坐在墨窦身旁,接过笔录。
墨窦早就被桂秀琴的泼辣搞得很头疼,现在有人来接替自己,立煎就起身走开了。
“有啥好担心的!”桂秀琴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说出来的话价是依旧嘴硬,“就他那德行的,又没财又没色,能有啥事儿!再说了,以前他也动不动就跟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玩儿,一走好几天不回来。”
“那吴志达呢?一个14岁的孩子,没有去上课,人也不知道在哪里,难道你都不担心?”
“担不担心的,我也得看他晚上回不回家才能知道吧!”桂秀琴急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跑到他…”
她忽然打了个哏儿。“谁知道是不是跑到他哪个同学家去玩儿了!小孩子嘛,逃课还能是干啥!”
田蜜想起陆向东之前关于吴志达身世的推测,再看桂秀琴的反应,心里也多了些考量了“之前听你提起,吴亮还有个前妻?”她忽然换了话题。
桂秀琴的脸上顿时露出厌恶的神情,撇了撇嘴角,冷冷的哼了一声。
“关于吴亮之前的那段婚姻,你了解多少?”
“你***,我对他以前的那此破事儿什么也不了解!愿意问,***吴亮了,你们自己去问他好啦!”桂秀琴气哼哼的说。
田蜜看一眼旁边的陆向东,陆向东不说话,示意她继续。
“你之前说吴亮的前妻和他藕断丝连?最近他们有什么联络么?”田蜜假装看不出桂秀琴对这件事的抗拒情绪,继续问。
“哼,能没有么?!那女人都快把自己当成大红们笼的老板娘了!”桂秀琴一脸鄙夷,“要不是看在她有病的份上,我早就把她给轰出门去了!还能容着她在我面前天天碍眼!”
“吴亮的前妻叫什么名字?”
“齐冰。”桂秀琴烦躁的摆摆手,“她的事你别问我了!我跟你们说过,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她自己不可能告诉我,吴亮也瞒着不让我知道。
所以你们别问了。”
看得出来,桂秀琴提起吴亮的前妻时情绪变得格外激动,田蜜识趣的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她充分相信桂秀琴所知道的绝对不仅仅是那么少而已,没有哪个女人会对回头来找自己丈夫的“前妻”做到不闻不问,就算丈大不肯透露,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楚的。
桂秀琴为什么要遮遮掩掩?这个问题,只有放一放,处理完眼前的一团乱麻之后再去弄清楚了。
“还有,你们别浪费时间研究齐冰了,她爱吴亮缠吴亮都还忙不过来呢,不可能对他做什么。”桂秀琴沉默了一会儿,又自己冒出一句话来。
田蜜看了一遍笔录,确定需要问的东西已经都记录下来了,起身去和田阳商量了一下,又打了个电话询问赵法医,询问是否可以让桂秀琴去那边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赵法医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同意了田蜜的请求,并且提醒他们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挂断电话,田蜜没有马上带着桂秀琴去认尸,而是打算把另外一件事情和田阳他们商量一下。
“事到如今,我们是不是得和年拥军好好谈一谈了?”她问田阳和墨窦,“之前如果说只有血迹,没有尸体,我们不能证明真的有命案发生,这倒也还说得通,可是现在两颗人头被从年拥军的菜窖里找出来,这咱们不可能不过问了吧?”
“可是问了能有什么用呢?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么?”墨窦有些无奈。
“发病之后的记不住,发病之前的总还能记得。”田阳同意田蜜的看法,却也心有疑虑,“但是就怕告诉他家里发现了人头,又会让他情绪崩溃,万一发病了怎么办?这和情况咱们以前从来没遇到过,怪棘手的!”
“陆博士“,墨窦把希望寄托在陆向东身上。
陆向东立煎毫不犹豫的扑灭了他希望的小火苗儿。“这和病症患者不属于我的专业范畴,我也很陌生,帮不了你们。”
“那要不然,把胡杨请来吧?”田蜜灵机一动,“他和年拥军很熟,对他的病情也基本了解,之前他不是说了么,年拥军几乎形成惯性了,失忆期间还记得他的电话号儿呢!”
“有道理,那这样,我带桂秀琴去赵法医那边,你给胡医生打电话,看看他能不能抽时间过来!”田阳直接拍板决定了。
“好,那我这就打电话联络他!”
田蜜很快就拨通了胡杨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有时间,胡杨听说年拥军遇到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也显得很着急,却又无奈还有两个预约做心理辅导的顾客。
“要不,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或者下班之后都可以,反正我们这边下班时间不固定。”田蜜怕他拒绝,连忙说。
胡杨犹豫了一会儿,答复说。“这样吧,我解决完现在的病人就尽快赶过去。年拥军这孩子不容易,我不希望他遇到什么麻烦。”
挂断电话,田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年拥军此前只不过是听到只言片语,以为自己的杀人行为已被认定,就忽然情绪失控,又是撞墙又是嚎叫,这样的场景田蜜真的很怕再看到一次。
不过现在好了,如果胡杨对年拥军的安抚能力不是他自己吹牛的话,相信有他在,谈话进行的会比较顺利。
她挂断电话的时候,另一边墨窦也刚刚挂断电话。
他看起来有些振奋。“田蜜,大红灯笼饭店的通话记录调出来了,还有,吴亮的手机也找到了。”
第四卷 记忆空白区 第十二章 数字盲
“找到了?在哪儿找到的?,田蜜一听这个消息,立刻**精神。
“马上就送过来了。”墨窦嘿嘿一笑,“咱们这一回走运了!捧着个笨蛋!测才电话里头说,吴亮的手机是被人捡到了,估计之前桂秀琴打电话过去,忽然被拒接和关机,都是这小子干的好事儿!”
“那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呢?”
“贪小便宜!发现手机卡里还有话费,所以就想占这个便宜,用吴亮的卡打了电话。”
“是真的?只是捡到了手机而已么?”田蜜怕里头还有其他奥妙。
墨窦摆摆手。“放心,肯定没那事儿,已经确定了,到现在连人已经死了都不知道,刚才电话里头还听到在一旁嚷嚷呢,说大不了就还回去,用了多少话费加倍给充回去。”
“手机里的信息…?”
“还不确定,着急给咱们送过来,还没有检查。”墨窦抓起手边的记录递给田蜜,“你看看这个。”
田蜜接过来一瞧,眼睛立煎放出亮光。“昨天晚上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大红灯笼饭店曾经给年拥军的手机号码打过一个电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明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吴亮还活着?但是他为什么打电话给年拥军呢?”
“这咋问题,现在没有人能回答咱们了,吴亮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死亡,年拥军虽然好端端的,但是发病时期的经历已经完全没有记忆,问也问不出来。”墨窦两手一摊,很无奈,“你相信催眠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胡杨不是个心理医生么?之前看电视上不是演过么,心理医生把人催眠了之后,被催眠的人能够想起很多催眠之前想不起来的东西,要不,呆会儿问问胡杨,他有没有这个功夫?咱也试试?”墨窦怀着一丝希翼,征求田蜜的意见,他没见过胡杨,不知道胡杨的水平到底如何。
“再说见“田蜜对他的提议不知道该怎么表态,对于催眠这和东西,她也始终是半信半疑。
“陆博士,你相信催眠术么?”墨窦不死心,又问陆向东。
陆向东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不相信。”
“为什么?”
“没有经历过,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相信。”陆向东说,“尤其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田蜜突然意识到,有一件事情无法解释,“按照我们之前的假设和目前的情况,把年拥军暂且当做犯罪嫌疑人,昨天晚上九点五十分,吴亮父子在大红灯笼饭店,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在这吓,时候,他们还活着,之后遇害,而在那时候,按照年拥军的说法,加上胡杨的证实,年拥军已经发病了,那他怎么在发病之后,还能记得饭店的地址,又为什么会突然跑去,还把人杀了呢?”
“他因为每次发病都是打胡杨的电话求助,所以潜意识里记得了胡杨的电话号码,这样的话,那他会不会也因为每天周而复始的去大红们笼饭店工作,所以本能的在失忆的情况下也找得到?”墨窦大胆假设。
他的设想没有人能做出断定,因为所有人对“短暂性完全失忆综合症”都没有概念,并不知道病人在发病后失忆状态下,会是一和什么样的状态。
这时候,田阳打了吓,电话过来,说桂秀琴到了法医那边,虽然被反复叮嘱做好思想准备,但是当她看到两具栉凑在一起的尸体的时候,还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现在那边正手忙脚乱的抢救她呢。
“能确定是吴亮和吴志达么?”田蜜问。
“具体的要等桂秀琴醒了才能问出来,不过看她那么激烈的反应,估计差不了。”
“脸都泡成那画样子了,也能一下子认得出?”
“谁知道,可能是夫妻间的熟悉程度吧,不说了,呆会儿回去再详谈吧。”
想想自己之前对桂秀琴的态度,田蜜心里有些内疚起来,之前她真的很气,气这开,女人讲话的那副尖酸刻薄相,更看不惯她对待家人的那和漠然。
不过现在想想,家人毕竟是家人,就算嘴上说的满不在乎,心里也仍旧是另一回事。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桂秀琴极力否认吴亮和吴志达的死,是因为害怕这样的事实会成真?”她有所感悟的扭头问陆向东。
陆向东点头。“无论桂秀琴这个人的个性多么让你不喜欢,也不能因此而变得主观,把人惯性的往坏处推测。”
田蜜有点尴尬,她知道陆向东把自己给看透了,在最初桂秀琴极力否认吴亮和吴志达可*迫害这件事的时候,她的确因为第一印象的不好,首先***态度当成了一种心虚的掩饰。
“以后注意就好,人有感情是好事,但不能感情用事。”陆向东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窘过,这一次居然也难得的表现出了宽容的态度了田蜜略微有些不适应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忽然觉得舌头好像在嘴巴里打了个结,堵在了嗓子眼儿上,让她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的案子,不仅仅对于田蜜而言是前所未见的,就连比她和墨窦经验要丰富上许多的田阳也毫无经验可谈。
之前他们遇到的情况通常是先接到报案,然后看到尸体,对尸体的身份和案发现场进行确认、勘查,得出死亡时间等等一系列的结论,通过这些线索开始对死者周围的相关人员进行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