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看到卫生间的梳妆镜前放着几样化妆品,怕被遗漏了,这会儿过去一看,已经被细心的同事收了起来。
不过,这一看,还真被她发现了一样差一点被漏掉的东西。
“还有这瓶胭脂水,也得带回去”她小心的从洗脸池下方的抽屉里拿起一小瓶玫瑰色的液体。
“那个是什么?”男警察对化妆品不大熟悉。“胭脂水?抹脸的?”
“嗯,但也可以涂嘴唇”田蜜想起王纯之前提到的,死者朱娜嘴唇上残留的艳红色,质感不似唇膏,所以在看到这瓶用剩一半的胭脂水时,她立刻联想了过去。
随后,他们带着依旧沉默不语的老韩头儿回到公安局,并且替他做了指纹采集。
采集完指纹,老韩头儿显得更加沮丧了,一脸的挣扎,终于在忍了又忍之后,开口对田蜜说:“我…其实有苦衷的…我那天去那个房子,却是不是为了修水管…”
“现在打算坦白说清楚了么?之前为什么撒谎?”田蜜也板起面孔。
老韩头儿扫一眼重案组的环境,拘束的说:“这事儿实在是难以启齿,所以我一开始没说,但是现在我都被带这里来了,再不说,也早晚得被问出来。”
“其实…”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依旧可见情绪的挣扎,“我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
第六十五章 父爱的掩护
“什么癖好?具体点说。”安长埔问。
老韩头儿为难的看着安长埔,眼睛朝田蜜斜了几下。
安长埔立刻会意,这老韩头儿是碍着田蜜这个姑娘在场,有些张不开嘴,于是便对田蜜点点头:“田蜜,要不,你先去给那两个环卫工人做笔录吧这边有我和陆博士呢,那两个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赶紧做完笔录也好让她们回去休息休息。”
田蜜怎么会听不出来安长埔的话是一种托词,虽然她心里头对老韩头儿的所谓“见不得人的癖好”也好奇得紧,不过为了查案顺利,还是把这份好奇暂且压了下来,没多啰嗦,起身到会客室去。
考虑到两个报案人受到的惊吓,之前的同事送她们过来之后,就把她们安排在相对最舒适的会客室里面,以免公安局的环境给她们的精神上造成更大的压抑感。
田蜜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从自己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两个薰衣草茶包,又到饮水机旁拿了两个纸杯,泡上两杯热乎乎的薰衣草茶,端着进了会客室的门。
会客室里面两个环卫女工彼此紧挨着,并肩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田蜜进门的时候,她们俩谁也不说话,看到有人进来,这才紧张兮兮的抬眼朝这边张望。
见着田蜜,两个人慌忙想要起身,田蜜赶忙示意她们坐着就好,笑眯眯的走过去,把两杯茶递到两个人手里。
两个环卫女工看上去都是人到中年,四十多岁的样子,一个脸色蜡黄,身材削瘦,另一个相对魁梧很多,皮肤暗黑。两个人接过杯子之后,都在手里端着,谁也不往嘴边儿放。
“喝点吧,薰衣草茶能够舒缓紧张情绪。”田蜜示意二人不要拘谨。
高个子的似乎性格更加泼辣,看田蜜蛮和气的,很快就放松下来,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热茶,用胳膊肘拐了拐身旁的同伴:“你也喝点儿味道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热乎乎的,喝了挺舒服”
削瘦的那个这才迟疑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儿,冲田蜜怯生生的咧了咧嘴儿,又不吭声了。
“今天早上,是你们俩谁最先发现尸体的?”
田蜜的话刚问出口,瘦女人就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旁边的胖女人也朝她一指,说:“是她先发现的”
田蜜正要开口问下一个问题,胖女人抢先问了一句:“姑娘,我这姐妹儿胆子小,反正她当时发现那儿死人了,就叫我,我也就比她晚一小会儿,不到半分钟的事儿,问我也一样你问她问多了,回头她还得天天做噩梦”
“你们俩感情还挺好的行,那我就负责问,你们俩觉得有什么不够完整的可以相互补充。”田蜜也不想难为谁,既然对方提出这样的请求,她也就欣然接受了。
“其实我们俩不是负责一条街的,但是她胆子小,所以一般我们俩都是一起,先做完一个人的活儿,再一起去做另一个人的,”胖女人个性很爽快,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今天早上我在马路这头扫,她在马路那头扫,正埋头干活儿呢,忽然就听她嗷的一嗓子,差点把我吓一跳,赶紧过去一看,她坐地上直哆嗦,我还没等问她怎么了,就看到路边灌木丛里头有一条雪白雪白的胳膊露出来。”
胖女人说到这里,也似乎有些脊背发凉,连忙把手里的热茶连喝几大口,缓了口气才说:“我赶紧先把吓坐地上这个扶起来,然后我俩一起跑回小推车那儿把手电拿了,回来往里一照,好家伙,一个女的死里头了还光溜溜的”
“别说了,你别说了”瘦女人听着又打了个哆嗦,推了推身旁的工友,脸色青白。
“然后,我就在那儿看着,让她去报了警。”似乎察觉出同伴的恐惧,胖女人简略的说了一下后面的部分,“死那女的,也是住我们那片儿的吧?”
她的问题让田蜜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也住在弃尸地点附近?”
“是啊,我就住在那周围,要不然也不可能安排我们俩负责这一片儿,住的近,方便。”胖女人想了想,“我是觉得看死的那个女的挺眼熟,不过也没敢多瞧,估摸着应该是在周围见过。”
“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有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比如衣服什么的?或者有没有其他人在周围?”
“那可真没有,我还特意瞧了瞧呢”胖女人听了田蜜的问题直摇头,“现在这大冬天,白天短,晚上长,我们俩发现死人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呢,大风冷飕飕的,除了我俩,没看见还有什么其他人。”
两个环卫女工似乎也给不出更有价值的信息,田蜜又简单的问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就打算送她们离开了,走出会客室,穿过办公室的时候,在办公室一角交谈的老韩头和安长埔他们看到了田蜜,老韩头儿立刻闭上了嘴巴,不吭声了,田蜜对安长埔和陆向东点了点头,送两个环卫女工出了重案组办公室的门。
“我说,小姑娘,跟你打听打听,”出了门走出几步,胖女人凑到田蜜身边,压低嗓门儿问,“老韩头儿怎么也被你们带公安局来了?”
“你认识他?”田蜜有些惊讶。
“嘁”胖女人略带鄙夷的嗤了一声,“那附近谁不知道他啊咋啦?他也犯事儿啦?”
“哦?他在你们那附近很出名么?怎么个有名法儿?”田蜜立刻表现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胖女人被她这么一问,好像也忘了田蜜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八卦的心情被勾了起来:“他啊,是够出名儿的,不过倒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他儿子”
“什么意思?老韩家里有个大孝子?还是他儿子特别有出息?”
“要是变态也算出息,那他儿子绝对够有出息的”胖女人讥讽的说,“我们那片儿,谁不知道老韩头儿生了个带‘把儿’的闺女啊”
“带…”田蜜脸红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没好意思重复胖女人的话,“这话怎么讲?”
“老韩头儿有个儿子,今年有三十多岁了吧?”胖女人边说边向瘦女人求证,瘦女人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了,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这都不算事儿,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每天晚上,除了冬天之外啊,都会到我们那片儿的一个小广场去活动。”
“这有什么问题么?”田蜜没听出其中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是没什么,有什么的是,他去和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扭秧歌”胖女人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自己的饭盒里看到一只死苍蝇一样,“每次他去扭秧歌儿,都会戴着假发,穿着连衣裙或者旗袍儿,还踩着高跟儿鞋”
“脸上还画着妆呢”瘦女人在一旁小声补充。
“对脸上还化妆”胖女人点点头,“眼影涂着,红嘴唇儿抹着一年到头儿,衣服没少换,我们都好奇他跑哪儿买到的那么大号的高跟鞋,还有那么长的裙子”
“我们那片儿一到天暖和,每天晚上好多人围着看扭秧歌儿,一大半儿是为了看老韩头儿的儿子去的。”抛开死人的话题不谈,瘦女人就显得自在多了,也跟着说。
田蜜有些吃惊,看着两个环卫女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咋啦?你不信啊?其实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信太变态了你回头要是愿意打听,就去那附近问问或者等过俩月天暖和了,你自己瞅瞅去”胖女人说着,朝重案组方向鄙夷的瞪了一眼,“把儿子养成那副德行,做老子的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送走两个环卫女工,田蜜返回重案组的时候,老韩头儿的口供也录完了,在他走后,安长埔才把田蜜叫过去,忍着笑对她说:“难怪这老头儿说什么也不肯当着你的面开口呢,他自己也知道害臊”
“怎么了?”
“他刚才跟我们说啊,他被住在朱娜隔壁的杨远帆看到那次,真不是去修什么水管,朱娜家的水管也没坏过,他是趁人家家里没人,溜去偷穿朱娜的内衣去了”说完,安长埔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了,“没想到这老头儿岁数一把了,竟然有这么扭曲的癖好”
“我觉得这件事,你们还得确认一下,”陆向东在一旁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觉得老韩不像是个有异装癖的人,他在说起自己偷穿女人衣服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任何满足、兴奋,反而表现的非常羞愧、痛苦,似乎认为那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这很矛盾。”
“是因为他的谎言被识破,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这种怪癖,所以才羞愧吧?”安长埔推测。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羞愧、痛苦了”田蜜在听安长埔说完老韩头儿的讲述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因为有异装癖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在替别人打掩护。”
“替谁?”安长埔立刻问。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田蜜叹了口气,“从我刚刚得到的信息来看,真正有异装癖的那个,其实是老韩头儿的儿子。”
第六十六章 破碎的婚约
这个答案让安长埔多少觉得有些诧异,忍不住问:“真的假的?你能确定么?”
田蜜便把刚刚在走廊里两个环卫女工对自己说的事情讲了一遍:“虽然说只是她们两个的一面之词,还有待确认,不过回过头来看,她们两个人似乎也没有必要和老韩头儿故意造谣。”
“你说的也有道理,呆会儿去我去老韩头儿家附近再确认一下”安长埔点头同意田蜜的说法,“哦,对了,朱娜家那边就由你来打这个电话吧一方面已经找到朱娜尸体的事情还没通知她家属,另一方面咱也得再跟她家人着重了解一下朱娜的情况,你说是不是?”
“我说怎么你那么积极的主动提出去查老韩头儿他儿子的异装癖这件事呢弄了半天是把最艰巨的任务留给我”田蜜撇着嘴。
安长埔无声干笑。
其实打电话这种事,没有人会在电话线那头准备好剪子割谁的舌头,不过却又在重案组这几个人“最不愿做的事情”列表中名列前茅,原因很简单,如果你是一个善良有同情心,并且心软的人,当你扮演着一个传递噩耗的角色,就会不由的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对方的悲伤,其实是因你的行为而产生的,于是自然而然的会萌生出一种内疚感。
“对了,今天早上在朱娜居住的出租屋里,我还有一个发现,”田蜜起身准备去打电话,忽然想起有一个细节还没有和安长埔、陆向东交流,“之前住在朱娜隔壁的那个工程师,叫什么来着?”
“杨远帆。”
“对,杨远帆,他不是说自己家隔壁住的是小两口儿么?老韩头儿也说看到朱娜的未婚夫窦秋明离开那天带了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好像很重的样子。所以我今天早上在朱娜的出租屋里特意去房间里查看了一下,发现虽然东西非常整齐,井然有序,但是除了卫生间里用剩一半的男士护肤品、牙刷、毛巾这一类东西之外,在他们的衣橱里找不到任何一件男士衣裤,感觉窦秋明离开的时候,似乎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走了。你们说,这是‘未婚夫’的表现么?”
“难道朱娜和窦秋明两个人之前出了感情问题?这个彭哥倒没对我提到,回头你打电话到朱娜家里的时候,顺便问一下吧毕竟这两个人是订了婚的,和单纯的恋爱还不一样,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家里头不可能不知道。”安长埔也觉得这个细节必须引起重视。
“还有,朱娜家厨房里那张已经发臭的披萨饼,上面的制作日期就是在她应当回到A市家中的前一天,厨房门边的购物袋是来自一家连锁超市的,一般超市里都有监控,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朱娜那天离开单位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出现了,既然如此,当天晚上她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了。”田蜜又说。
“所以…”
“所以,你昨天发烧,今天刚刚恢复好,不能让你奔波辛苦,还是把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的清闲工作留给你吧我身强体壮,负责跑腿儿刚刚好”田蜜不等安长埔说完,抢先一步把他刚刚丢给自己的烫手山芋又扔了回去。
安长埔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发扬了一回“绅士风度”。
“那走吧。”陆向东一看时间,被老韩头儿这么一折腾,现在也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不仅天光大亮,外面的超市、商店之类也都应该开门营业了。
田蜜抿了抿嘴,对陆向东略显冷淡的说:“我自己去就行,不用你跟着,你还是留下吧,要么帮帮安长埔,要么等王法医的检查报告。”
陆向东没理会她的话,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自顾自的穿好了大衣。
“如果我没记错,咱们俩不是上下级关系,也不是搭档之类的同事关系,我的行为只要不干扰调查,好像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或者安排,刚刚我对你说的,不过是履行知会义务罢了。”他说完,先一步推门走了出去。
田蜜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心中郁结,脸上的表情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就连安长埔也有些诧异,愣愣的看着陆向东走出办公室大门,喃喃的问田蜜:“怪了,今天早上还乐呵呵的答应了王法医的约会,这会儿不是应该心情大好么?怎么这么呛?”
“你问王法医去,问我有什么用”田蜜不爽的瞪他一眼,抓起外套气冲冲的走了。
安长埔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离开的二号火药桶,半晌儿才委屈的摸摸鼻子,摇摇头叹口气:“我招谁惹谁了?算了,还是打电话吧”
田蜜气冲冲的下楼,出了楼门看到院子里停着的车才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没拿车钥匙,正打算转身上去取,一旁传来按车喇叭的声音,扭头一看,陆向东的车停在一旁,副驾驶的门打开着,他人正坐在车里看着自己。
“干嘛?”田蜜没好气的问。
“上车。”陆向东冲他一招手。
田蜜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上车,关门,系上安全带。
“我以为你会很有骨气的不上车呢。”车子驶离公安局大院,陆向东不知道是挑衅还是玩笑的冒出一句。
“没错,我原本的确打算有骨气的,不过转念一想,为了替公家节约汽油,我还是坐你这个冤大头的车吧。”田蜜立刻回击。
陆向东轻轻的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陆向东就跟着田蜜辗转于以“威尼斯小城”为中心的居民区中。
凭借着田蜜那张笑眯眯,尤其得长辈眼缘儿的脸,很快他们就从住在周围的大爷大妈口中听说了不少老韩头儿家儿子的“轶事”。
似乎早上的两名环卫女工所说的内容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至少田蜜从那附近的老住户嘴里,听到过更加绘声绘色,好像评书联播一样的讲述。
汇总起来,基本是可以梳理出这样的一个事实:老韩头儿的儿子韩青的确是一个公认的异装癖,而且这种奇怪的癖好已经伴随他,也伴随着周围的居民很多年了。
据说韩青原本是一个看上去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年轻人,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没有任何不妥,本人也供职于一家事业单位,可以说是生活得四平八稳,无风无浪。
后来,熟悉他家的人慢慢发现,韩青对化妆品似乎有很大的兴趣,经常会被人发现在他的脸上似乎涂有粉底之类,很多人私底下怀疑他的性取向,之后,事情就朝愈演愈烈的方向发展起来。
韩青第一次以女装出现在傍晚扭秧歌的队伍里时,围观的居民一片哗然。
一夜之间,韩青成了附近的话题人物,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带着一顶很低廉的假发,穿着他**的连衣裙。
众人异样的眼光给老韩头儿夫妇两个造成了很大压力,韩青却似乎对此非常淡定,甚至于非常享受,他开始不顾老韩头儿的训斥,花很多钱在购买女装和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假发上头,老韩头儿骂了一阵子,见没有任何效果,也只能咬牙忍着,选择视而不见。
据附近的居民对田蜜说,韩青平时和人讲话的时候,眼睛都是滴溜溜打转的,不停的打量和观察周围女性的衣着打扮。
在确认过韩青“与众不同”的行为举止之后,田蜜又和陆向东来到“威尼斯小城”附近的连锁超市,调取当日的监控录像。
威尼斯小城周围有三家相同品牌的连锁超市,购物小票上只有结账时间,却并没有显示出是哪一家,田蜜只好从离威尼斯小城最近的那一家开始找,最终,被她在三家中离朱娜家最远的那一间店里,调到了当日的监控录像。
录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朱娜当晚是一个人很悠哉的逛着超市,结账离开的时候,监控器上的时间为当晚9点30分。
田蜜从超市的保安那里拷贝了这段监控录像,和陆向东返回公安局。
安长埔那边也早就打电话和朱娜的家人联络过,看到田蜜他们回来,连忙拿出自己的“收获”与他们分享。
“虽然还没有得到对方的证实,但听朱娜妈**话里意思,朱娜和窦秋明之间好像的确存在感情问题。”他兴致勃勃的说,“朱娜的母亲跟我讲,她最初联系不到朱娜,很着急,就打电话到窦秋明那里询问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朱娜临时出差,没有来得及通知家里,要不然就是生病或者出了什么事,结果窦秋明的反应很冷淡,说他也不知道朱娜人在哪里,搞不好在别的什么人家里头呢。”
“哪有未婚夫这么说自己未婚妻的呀”田蜜听了也觉得很反常。
“说的是啊,朱娜的母亲也觉得事情有蹊跷,追问了窦秋明半天,但窦秋明坚持不说,只说让她自己去问朱娜本人。”安长埔顿了顿,“朱娜的母亲说,以她对这两个人的了解,窦秋明和朱娜的感情应该是出了大问题了。”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六十七章 韩青
第六十七章 韩青
“听起来是有些不大对头,不过咱也先别胡乱猜了,问到窦秋明的联系方式了么?我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他过来接受调查。”田蜜向安长埔伸出手。
“刚才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打过了,”安长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田蜜看他的反应,忍不住猜测:“他不愿意回来?”
“那倒没有,这一点那小子还是挺痛快的,说今天就动身,估计明天能到。”安长埔摆摆手,“不过我是觉得,在知道朱娜已经身亡之后,他的反应有点太淡定了先不说死的那个是和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未婚妻,正常人来说,就算是听说哪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遇到被奸杀这种事,也肯定会唏嘘上一阵子吧至少得有点感慨这个窦秋明倒好,我跟他说朱娜成了这个系列奸杀案的第四个被害人,他就哦了一声,没别的反应了,感觉好像我跟他说的是天气预报,告诉他明天有阵雨一样”
“现在怎么猜测都没有用,只希望窦秋明这人能言而有信,明天能尽快赶过来,别跟咱们耍花腔。”田蜜听完安长埔的讲述,也有些无可奈何,“既然窦秋明那边已经联系过了,那我联系老韩头儿的儿子韩青,你负责朱娜单位那边,怎么样?”
“不成不成咱俩换换吧”安长埔立刻表示反对,“我打电话找韩青,朱娜单位那边交给你吧看在我生病刚好的份儿上,别让我面对一大堆的问题了。一想我都脑仁儿疼”
“这时候你想起来拿生病当借口啦?一大早上不是挺生龙活虎的,不请自来么”田蜜笑他,“再说了,打电话而已,又不是让你亲自跑一趟,你怕什么怕人家喜欢黏着帅哥啊?”
“说真的,别开这种玩笑了,咱可是正宗的实力派,偶像派那一套不适合我。”安长埔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语气,反而让他的话变得更有“笑果”。
玩笑归玩笑,田蜜还是依言拿了朱娜单位的联系电话,坐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打电话联系朱娜单位同事,安长埔则打电话给老韩头儿,询问他儿子的联系方式。
陆向东无所事事,一个人坐在旁边,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去调查韩青的“异装癖”问题时和他斗了几句嘴,田蜜几乎再没和陆向东说过几句话,甚至有些可疑回避和他讲话。
不是她小心眼儿,事实上,她知道王纯喜欢陆向东,而王纯表现的也够直截了当,不仅田蜜,估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漂亮的女法医对陆向东是个什么心思。相比之下,反观田蜜自己,除了她本身,就只有田阳明确的了解她对陆向东的那种懵懵懂懂的好感。
陆向东是个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男未婚,女未嫁,在感情上,他有绝对的自主选择权。
田蜜也清楚,她没资格因为陆向东对王纯的不拒绝而气愤不快。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可以回避和陆向东的交流,以避免自己的私人情绪终究会压倒理智,感情用事的说出或者作出一些让自己事后后悔不迭的冲动之举。
把视线从陆向东身上别开,田蜜收回心神,专心致志打电话。
这通电话打的还算顺利,因为是一家规模不大的私企,所以没有严格遵守双休日,即便是周六,也要上全天班,所以人员整齐。除了最初朱娜的同事在听说朱娜遇害的事情之后忍不住感慨了一会儿之外,倒真没有发生安长埔害怕的那种问东问西的情况。
分别和几个朱娜同部门的同事聊过,又根据同事提供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向另外两个与朱娜关系亲近的朋友了解情况之后,田蜜就基本上可以把朱娜当天的情况归纳出来了。
据朱娜的同事们回忆,在出事前一段时间之内,朱娜表现的一直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妥,同单位的人都知道朱娜有一个未婚夫,两个人订婚有一段时间了,只差去领了结婚证,张罗酒席。
其中一个同事还提到,公司圣诞聚餐的时候,朱娜的未婚夫还到KTV去接她,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也是一副你侬我侬的恩爱相,让公司里很多单身女青年羡慕不已。
朱娜“失踪”前一晚,下班后是和同部门两个交情不错的女同事一起吃得饭,饭吃的很简单,草草吃晚饭之后,三个女人一起在单位附近的商业区逛了会儿商场,另外两个人提出一起去看场电影,但是朱娜婉拒了,说自己第二天要回老家准备过年,晚上要回家收拾行李,早点休息。
至此,朱娜和两个同事分别,之后的行踪就没有人说得出来了。
同事回忆,朱娜离开的时候,时间大约是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