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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生道:“我想说的是我们两个人不管是谁,只要其中一个死了,如果真的有死后的世界,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那么死去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一切告诉活着的人。”
南生就道:“你的意思是我比你先死的话,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我就回来找你,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先死的话,你也这样做,对吗?”
王海生点头,伸出手:“对,我们必须这样做,因为这也许是我们了解死后的世界的唯一的方法。”
南生笑了笑,觉得这有点幼稚,而且他们俩人离死亡似乎还相当的遥远,这样的约定本身就显得特别的可笑,他又把手伸了过去,俩人拉拉勾,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一言为定,我希望这样的日子晚点到来。”
王海生就道:“也许这些事情并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这个约定做完大概两周后,南生和王海生告别,结束了海边的假期,回到了上海。
两个月之后,王海生在花头礁遇难了。
又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南生开始用蛮话,说起了梦话。
第六章 断点
六年之后,南生坐到我们面前,说到最后那几段的时候,我毛骨悚然,满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当时跟我诉说时那种苍白的表情,说明他自己也承受着极大的心理煎熬。
半饷我们都没有继续,我深吸了一口,才从最后一句压迫感中释放出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他遵守了约定。”
南生点头。
“从逻辑上来说,这确实讲的通,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有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我说道,不能单纯使用这种情节推理来判断一件事情,小说可以,读者只要HIGH就行了,但是这种现实事件,其中的巧合还是很有可能通过非超自然的办法解释的。“王海生如果真的变成了鬼魂了,那么在你发现你用蛮话开始说梦话,或者,最不济在你三年后意识到是蛮话时候,这种行为就可以停止了。你现在还说梦话吗?”
南生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显然一直没有停过。
我说道:“不管是人还是鬼,用六年时间来告诉你,灵魂的存在,而且从不中断,这未免也太敬业了。”
“我也想到过这一点,也许王海生的状态并不是如我们想的那么理性化,但是毕竟他记得约定,并且找到了我,这说明王海生做这件事情是有自主意识,并且有逻辑的。”南生说道:“他连续六年,每天晚上不间断的告诉我这些东西,没晚的内容都不重复,确实不同寻常,我相信,他应该是向传达比‘有鬼魂存在’更加复杂的信息给我。我听了很多次录音,想从他的那些话中听出什么来,但是毫无头绪——说实话,这是我的私事,我也不害怕王海生,他是我童年的好朋友,我相信他不会害我。我来找你,特别是还麻烦了海流云,是因为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我自己无法解决,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
南生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仍旧陷入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看样子,他害怕的并不是自己身边可能在闹鬼这件事情。
我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就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信息,应该和花头礁有关。”他继续道:“他这6年来,大部分的内容,都在重复他在花头礁上看到的奇怪的东西,而前一个月,我的梦话,终于进行到了,他临死前的那一次出海,我相信,我很快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那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呢?”既然你是来寻求我帮忙的。我心说。
“我预计在一周之内,我的梦话就会告诉我,王海生最后一次去花头礁,到底遇到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然后我就会去亲自去一趟那个地方,怎么说呢,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也会出事,这种预感很强烈。”
“嗯哼”说道这里,我心中也起了不祥的预感,心说你到底要我干嘛?
他继续道:“王海生让我接受这一切,用了六年时间,我是一个很顽固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好奇心不重的人,所以一直到前段时间,才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我也出事了,而王海生要告诉我的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需要有一个人,能立即明白我的意思。”
我开始冒冷汗,他的意识是,如果他死了,他要托梦给我。
因为我比较能够接受这件事情,同时好奇心又强,然后,最重要的,我已经前期了解过这件事情了,可以从他的断点开始,不用重头来过。
海流云在一遍说道:“本来我也可以是这个人选,不过毕竟你的人脉和社会地位在这里,做事情都比我方便。直接找你可能比较爽快。”
我干笑了几声,觉得这个话题转向了比较诡异的地方。
不过既然之前说了自己对这件事情有兴趣,这时候也不好反悔,于是我点头。
南生告诉我,他会把它最后几天的录音都整理好,定期发给我,他会呆在苍南,一直呆到自己出海的时候。如果他出事,海流云会通知我。
我建议他使用比较现代的船,多带一些人去,宁可花点钱,既然感觉不太好,就要做完全的准备。
他不置可否,显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说出来。当然这是我的感觉,不能勉强。我最后给自己留了一个扣,说:“如果你还有隐瞒或者没有告诉我的东西,那么我最后没有能帮到你,你也不能怪我。”
南生就道:“我会做一个防护措施,假设如果真的有事发生的话,我会把我的所有资料和笔记本都放在这边,我想办法告诉你得到的方法,所以我没有说的东西,全部都在笔记本里。”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我点头:“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一切都不要发生。”
南生点头,便离开了。
这天是2012年的3月12日,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在处理我的小说和养病。南生的事情时不时的在我脑海中想起,我也让我的助理常常去关注海流云的消息,但是一直没有。就这么经过了三个月时间,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已经非常非常热了,在炎热的天气下,加上又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开始慢慢淡忘。当我重新想起这件事情的是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之前寄给我的录音笔,我当时打了个激灵,似乎是我疏忽了,好像某个责任没有尽到一般。
第七章 疯子
我那天晚上做了两件事情,一是让我的助理去联系海流云和南生,同时第一次在我睡眠之前,按下录音笔的开关。
两件事情都没有结果,海流云没有回复,南生的手机是关机的,而我的录音笔录下的是我打呼噜的声音。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打呼噜打的那么响。听的时候还挺崩溃的。
这样的调查,一直持续了一周时间,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南生找不到,录音笔没有声音,这些还都可以解释。但是海流云不应该联系不上。她以前是那么热衷于联系我。我甚至有她家里的座机,她和自己的公公婆婆一起住,座机打不通的几率太低。
我心中因为之前的疏忽,有很强的负罪感,害怕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懈怠,很多事情已经被我错过了。
所以我在周一,整理了自己的工作,就让司机送我去乐清,先去找海流云。
路程将近5个小时,我开着录音笔,一路打瞌睡,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吃了番薯黄夹当晚饭,我就着地址找到了海流云他家,是一处自盖的农民小楼。大门是黄铜的,据说她老公是做海鲜餐馆的,很有钱,所以她闲的到处在网上追我的小说看。这黄铜的门估计炮弹都打不穿,符合海鲜行业老板的性格。
敲了半天门,一手的灰儿,里面丝毫没有动静,倒是把隔壁的狗全部敲的叫了起来。
隔壁老太太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用蹩脚的乐清话就问这家人到哪里去了?
隔壁老太太打量了一下我,就说道:“阿娟疯掉了,全家都搬走了。”
阿娟?海流云是网名,阿娟是真名吗?我形容了一下海流云的样子,老太太点头:“就是阿娟,她现在在乐清中医院,疯掉了。”
我有些背脊发凉,“她老公呢?”
“全家都疯掉了。公公婆婆也疯了。”老太太说道:“小孩子在外公外婆带着,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全家一个一个都疯掉了。就剩一个小孩子,可怜来。”
我头皮发麻的回到酒店,感觉很乱,海流云不会无缘无故的疯了,在我疏忽的时间里,确实发生了什么。
我连夜到了乐清的中医院,通过我外公那边的亲戚关系,得到了探视的资格。确实我的作家身份还是挺有用处,比某些职能机关还要好说话,毕竟这两个字大家都不了解。
我走进医院的时候,觉得真搞笑,上次见他,我在精神病,如今却倒了过来,到了病房我也才意识到完全不是这回事情。
我是在疗养,而她扎扎实实是真的在精神病治疗中。
她是单人病房,不是因为有钱,而是因为她的攻击性十分大,是属于人们传说中的,最无可救药的那一类疯子。
我坚持要和她面对面见一面,最终医生也只是让我隔着门,我叫了她一声,她抬头看到了我。我看到她最起码老了十岁,整个人形容枯槁。
我很担心她会失去理智到连我都不认识,但是看她眼神的变化,她还是把我认了出来,接下来她的表现至今都让我觉得恐惧。
她猛的冲到了门前,用力摇晃门,我一开始以为她要攻击我,但是他随即大叫起来,我听不懂她叫的内容,这是乐清土语比较含糊的喊出来,需要土生土长的乐清人才能听懂。
她一直敲着门,眼神吼的都涣散了,一直叫着同样的一句话,用头撞击铁门。医生立即把我拽开了,护工冲了进去,把她按在床上。
我浑身冷汗,问道:“她在叫什么?”
医生道:“她在叫,不要去花头礁。疯了之后,她一直重复这句话,没有说过其他的话。”
我跑到医院的阳台上,点上一根烟抽起来,抽烟对于我的精神疾病并没有好处,但是我感觉如果不抽就会那凄厉的喊声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抽烟的时候我的手都是抖的,医生叹了口气,脸色也不好看:“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病人了,这种人只有在旧社会才会出现。”
“病理是什么?”我问道。
“最奇怪的就是这点,没有病理,她的大脑脑电图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大部分精神病人都没有器质性病变,所以我们查了她的精神历史,发现是突然发病,他们家族,都没有相似的经历。”医生把一只信封交给我:“在这儿看完还给我。”
我点头,医生就想离开,我问道:“她老公和公公婆婆是怎么疯的?”
医生指了指信封,意思是全在里面。
第八章
六月的乐清非常炎热,我抽完烟,感觉自己安定了一点,进到了走廊里,坐在探病人坐的塑料椅子上。迅速看完了资料。
情况和我想的没错,海流云是和南生一起出海的,显然动用了自己老公的关系,这份笔录是他们的船老大口述的,是一个中年人。叫做胡富林,过程很简单,他开着大船到了环礁的外围,然后南生和一个渔夫划平底船进了礁群,前往花头礁。结果过了三个小时还没有回来。
因为天要黑了,之后海流云和一个渔夫进去找,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已经精神有点不正常,海流云是其中最严重的。上岸之后当晚就发作了。
海流云回到乐清就入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家里人也开始出问题。但是情况较轻,在医院的记录上,写着他们的病症,海流云的家里人,认为自己家里有鬼。
据我所知,精神科医生对于号称有鬼的病人,一向是很谨慎的。所以初期并没有建议住院。他们应该也在这家医院里,但是我和他们不认识,不找个理由,恐怕不太好交流。
毫无疑问,海流云肯定在花头礁看到了什么,她看到的东西让她极度惊恐,以至于疯狂。
我的后脑勺直发紧,一般小说写到这里,主人公必须要去花头礁查看一下,否则故事情节无法推进。但是我现在浑身的戒备都告诉我,千万不能去。
我吸了口气,浑身发抖,这种感觉让我很恼火,这不是去或不去的问题,而是我对于自己现在的这种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状况恼怒。
档案里并没有写南生的情况,不知道是找到了,还是和王海生一样,在海上失踪了。
在那种地方失踪,等于是死亡。
我将档案还掉就去了酒店的游泳池,游了两个一千米,因为我不想当天晚上失眠。
泡在水里,我就开始为自己制定计划。
这件事情我一定得查清楚,之前老是抱怨自己的人生无聊,如今真的遇到事情了,反而是这样的状态,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但是也不能蛮干。和美国恐怖电影的炮灰不能一样。(在盗墓笔记中也吐过一次类似的槽)
要去趟苍南,见一见包船的船老大,他在事发第一现场,也许有什么笔录中没有的线索。还要找一找,那个叫做阿鸿的人。我希望知道王海生当年发生的事情。两件事情的对比,会出现关键线索。
其次,我要找一个人帮忙。
第九章
古龙的小说里,介绍一个高手,往往采取短句的模式。
楚留香要去找张三
张三李四的张三
是的他的真名就叫张三
一眼读去,就知道这个人非同一般,我要找的这个人,没有那么戏剧化的姓名,甚至我没有打算暴露他的真名,我们都叫他阿林。
阿林是我的同学中,唯一一个苍南人呢,我找他帮忙不仅是因为他家是在苍南很大的船东,而是他本身就是海骚子。
海骚子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他是一个对海有着超凡感情的人,大学时候的梦想就是海洋的环境保护,他毕业之后就回家,对于家乡一代的海洋环境非常熟悉,最让我看中的,是他在环境监察局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海上工作时间,所以他的出海时间可能比某些渔民还要多,不同的航线,不同的船,他都要上去定期走走。
当然他也可以不去,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但是对于海洋的热枕不容他休息。
这是个理想主义者,因为嘴巴很小,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樱桃小林。
总之是个内心很有力量,但是行为上有些二缺的男人。
我和他大概把事情描述了一遍,他以理想主义者的态度鄙视了我的想法,我知道他肯定不会信,因为理想主义者普遍都比较自大,但是没有关系,重要他讲义气就行了。
他和我说,花头礁四周要找大点的渔船,先到一遍一座礁盘上呆上两三天,吃吃海鲜玩一玩,要靠近花头礁要在长潮的时候,否则平底船也很容易被困住。哪儿风景还是不错的。
他把我当成了找个借口来找他玩玩的同学,这也就罢了,和他聊过之后,也觉得自己的恐惧好像有些可笑,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小说情节了,何况他还说过,花头礁,他自己都登上去过十几次。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和他约了三天后出海,一切事务他来,我只负责买啤酒,之后通过他的关系,找到了南生出海时候的船老大。这件事情比较有名,当地不大,他又有政府背景,找起来很容易。
一开始船老大很不想见我,小林做了工作才勉强答应可以聊几句,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晒鱼。院子里坐着另外一个年轻人,一问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王海生梦话里的阿鸿,大概是小林和船老大说过还要找这个人,两个人举得麻烦索性一起来了。
这一路过来我感觉自己很像调查记者,打开录音笔放起来,我就开始问准备好的一些问题。
不过这两个人完全不按照我的提问来回答,直接上来反而问我:“你是要到花头礁去吗?”
我点头,两个人都摇头:“不要去。”
我问道为什么,阿鸿就说道:“那块礁石本来就很邪门,不要去,我们打渔都不敢到那儿去打了。”
我叹了口气,心说不用在渲染了,直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如果把我吓到了,我自然就不去了。问道:“之前阿娟和那个上海的,叫做南生的小伙子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小伙子后来怎么样了?”
船老大说道:“小伙子,你说那个小南吗?他没事,他回来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预计是会听到南生死在了那里,没有想到他竟然安全的回来了。那海流云那边发生的事情,该如何解释呢?她是被什么吓疯的?
“一点事情都没有?”我奇怪道。
“一点事情都没有。”船老大很淡然的说道,显然这件事情非常正常,正常倒不需要去回忆。他坐到竹椅上,揉了揉膝盖,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过,他是比阿娟先回来的。”
我楞了愣,船老大看着我,“阿娟去找他,出去之后不到十五分钟,那个男孩就回来了。之后阿娟隔了一个小时才回来。那个男孩子回来之后,说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阿娟回来之后就疯了。”
我呆住了,之前医院的笔录太不完整,没有写明这些。
也就是说,其实南生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而去找他的阿娟,却遇到了本来他应该遇到的事情。
“到底那上面有什么东西。”我自言自语道,看向阿鸿,当年他和王海生出海,王海生看到了那个东西,他也应该看到了。
阿鸿吐了口烟,露出已经松动的牙齿,说道:“那个东西是海观音,我和海生讲过,海观音是要害人的,他不信。”
第十章
海观音是苍南一带的民间传说中的东西,和观音没有什么关系,属于海怪的一种,传说这种东西经常立于礁石之上,因为长有很多只手,所以在黑夜或者黄昏清晨的时候,路过的渔民看不清楚,会以为是观音菩萨显灵,而靠近跪拜。往往会被海观音潜伏在水里的部分拖下去水去。
当然,这种说法我也不相信,但是为了让阿鸿能在我这里找到一些成就感,我还是装成非常相信的样子。并让他尝试画下海观音的样子。
阿鸿勉为其难的画了,虽然画工非常拙劣,但是我还是能看出这东西的几个特征。
第一这东西不大,估计也就一个人大,有很多的手。
这个我有所保留,因为阿鸿认准了这东西就是海观音,他会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有加工,不过,这东西身上已经有很多类似于手的突起,倒是真的。
第二个特征,是这东西的身上的曲线,是有棱角的。
这一点,相信阿鸿的印象很深,所以他很努力的画了下来。
我拿着画放远了看,放近了看,忽然意识到,如果阿鸿不是在胡话,那么,这个东西一开始我们的思维方向都错了。
这不是一个生物,这种有棱角和大量突起的东西,应该是一件物品。
第十一章
但这是什么东西呢?说实话,我的第一个念头,这似乎是个人造卫星,不过上面所有的天线都被扭曲了,形成了手的样子。
或者这是个类似于电视天线的东西,以前老的电视天线都好像雷达一样,扭成各种形状树一样立在房顶上。
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应该出现在远海礁石上,如果是人造的东西,那么一定是人摆上去的,会不会是水文仪器之类的东西。
发短信问了阿林,阿林说不可能,没有这种先例,除非有那种大型的中央科考队,CCTV直播的国家项目,才有可能在外海边缘线做这些动作。
“还有什么细节吗?”我继续问:“你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为什么觉得它是海观音,除了这些手,还有其他理由吗?”
“它会叫。”阿鸿抽了一口烟,做出了几声类似于鸡叫的声音:“它就是这么叫的。我没过去,海生过去看的更仔细了。他和我说的。”
我挠了挠头,实在有些头大,这些信息实在不够做任何的判断。看样子,只有到花头礁去现场看看,才有可能有进展。
接下来我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但是等我上到小林给我准备的船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小林会觉得我只是找个借口想出海玩一趟。
我开上大海,往远海开去,渐渐看不到岸边,四周什么都没有。我开始明白,在这么辽阔而单调的地方,要看到任何我想象中看到的东西,希望都是非常渺茫的。
非常有可能,这就是一次出海狂欢的旅程。我们在花头礁上什么都不会发现。
有了这个预判,我慢慢的也就不那么忐忑了。一路往东南,在海上路过了六个盘礁之后,我们来到了离花头礁最近的一块盘礁边缘。
这片区域的名字叫做琵琶礁,形状像一只巨大的琵琶,中间有泻湖,东边有缺口使得海水通着泻湖,里面有非常美味的一种贝类。
琵琶泻湖之外的礁盘面积很大,所以成了渔民休息的地方,上面用珊瑚和木板搭着简易的棚子。能看到棚子顶上立着我们的国旗。
这里离内陆已经很远了,海上起码有16个小时。我们到的时候是深夜,四周除了海浪声一片寂静。
作为写作者我很喜欢这样的状态,点上篝火,我们避开了白天强烈的日照,晚上海风的凉意很舒适。船老大就是当时带南生去花头礁的船老大,他会完全按照南生他们的路线带我们重新走一趟。
晚上吃了捞来的贝壳汤,喝了点酒,靠在石头上我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子感觉放了冰块一样,疼的厉害。
船老大找了一些之前南生他们在这里休整的痕迹给我看,他们当时的篝火堆,丢弃的一些垃圾。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看到这些东西,我还是有些感触的。不知道我们最后会不会和这些人一样,落得同样的结局。
琵琶礁上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之所以要详细的写一写,是因为我们在礁上度过了三天非常轻松惬意的日子,我晒黑了很多,船老大每天都会先去花头礁附近看水位的情况。他们的经验,这里的水位一般是每三天到四天有一次变化,我们等了三天时间,每天吃海鲜,胡乱聊天。陆地上很多烦人的事情,很快我就忘记的差不多了,这里也没有手机信号。
这段日子和之后我在花头礁遇到的情况,形成了天壤之别。
其次是因为琵琶礁石后来成为了我们一个活动的大本营,这个地方第一次出现,必须要详细告知它的方位和重要性,以后可以省去很多描写的麻烦。
总之我们是在三天之后前往花头礁,大船到了礁外沿之后,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花头礁在我们的远处。只是一个黑色的小点。
我们换上皮筏艇,风略微有点大,船老大让我们早去早回,那地方什么都没有,不要耽搁太久。
我怀着放松的心情,在靠近到两百米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浪打的礁石。我已经给这一次旅行下了一个定论,这就是一次出海吃海鲜的腐败游。
我们仍旧靠到了花头礁上,小林拉我上去,礁石比我想的要大很多,如果在这上面盖个别墅还能送200方的院子。浪很大,大部分礁石都是湿的。
整个礁石是一朵花的形状,说是像莲花太矫情了,但是看上去就是一朵展开的花瓣,难怪叫做花头礁。
石头很凌厉,海浪的侵蚀不同于缓慢的磨砂,把石头拍的奇形怪状,坑坑洼洼,礁盘表面有大量巨大的裂缝,底下漆黑一片能看到海水不时涌上来。需要靠跳跃才能过去。
什么都没有,船老大说的没错。
我还是不死心,就在礁石上仔细的寻找,但是拍上来的海水让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我折腾了十分钟,然后点了一支烟,小林拍了拍我,意识是早和你说过吧,菜鸟。
我爬上了一块比较高的礁石,往四周看了看,真的是茫茫大海,当时王海生应该和我们船来的方向是同一个方向,看过来能看到的部分是北边。
我踱步到北边,已经是最后的努力了,走到海浪打不到的地方,我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在海水中的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