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也想过报警,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想到一个可怕的计划。他用手机给茶餐厅的何娟打电话,把心中的计划告诉她,因为不时都有人打电话叫外卖,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随后他弄来冥币,印上死者的指纹后再交给何娟。这个过程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因为他每次送外卖回来都会把钱交给何娟。
我刚才问你们发现冥币的当晚有没有打麻将,目的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就是锦绣花园的住户听见的洗牌声到底从何而来,我想现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杨兆利用他的卡式录音机把跟你们打麻将时的声音录下来,第二天放到锦绣花园17号的庭园里。近来经常下雨,为了防止录音机被雨水损坏,他把录音机装入塑料袋里。
虽然第一天晚上锦绣花园的住户并没有听见洗牌声,但人的记忆总是靠不住的,因为之后两晚都能听见洗牌声,所以很容易产生记忆错觉,误以为一连几天都听见了。
他利用死者家里的搅拌机把外卖搅碎,再用注射器和胃管灌进死者的胃里,营造死者死后进食的假象。这听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对曾经在医院当看护的人来,并不是很苦难的事情。他做事很小心,没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但却百密一疏。他没有注意到死者平时很少下厨,厨具上都落有一层薄灰,唯独搅拌机却被洗刷得像新的一样。
他跟何娟费尽心思营造诡异的气氛,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使大家觉得张潮是被吓死的…
“你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还是不能证明我们跟阿潮的死有半点儿关系。”何娟依旧理直气壮。
溪望泰然自若地笑道:“是吗?我手上有一份张潮的尸检报告,你猜猜法医在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了什么?”
何娟闻言脸色大变,立刻回头冲杨兆骂道:“你不是说那种药是检测不出来的吗?”
“我、我本以为他一死,马上就会送去火化…”杨兆迟疑片刻,随即问道,“他什么时候做过尸检了?”
“他没做过尸检,我连他的尸体火化了没有也不知道。”溪望脸上笑容不改。
“你他妈的套我们!”杨兆随手拿起一把折凳扑上前袭击溪望。
溪望从容不迫地迎上前,左手托着对方的手臂,右手伸出二指佯装插眼,待对方稍一分神,立刻抬脚给其裆部一记狠狠的重击…
给杨兆戴上手铐后,溪望稍微整理了一下衣饰才笑道:“其实就算我不套你们的话,你们也不可能脱身。本案的关键就是那两张让人心惊胆战的冥币,而这两张冥币必须经过你们两人的手,才能进入钱箱里。你们认为法官会相信尸体会叫外卖这种鬼话吗?”

  第9章 尾声:糊涂一时
“我们的打赌似乎有结果了。”把杨兆跟何娟押送回警局后,溪望笑盈盈地看着悦桐。
虽然与LV手袋失之交臂让悦桐有些沮丧,但她也愿赌服输,只是在兑现承诺之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跟我打赌的时候就知道这宗案子里大有文章?”
溪望轻轻点头。她又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很简单,问题就在那两张冥币上。”溪望笑道,“茶餐厅接到外卖电话时,四名死者的家属还不知道她们已经辞世,当然不会祭祀她们。人死未祭,又何来冥币呢?”
“真的就这么简单?”悦桐露出怀疑的目光。
溪望刻意把目光移到别处:“嗯。除此之外,我还调查过死者的通话记录,她们在茶餐厅第一次发现冥币那天,的确用过命案现场的座机打电话叫外卖,但是之后就再没有任何通话记录,包括她们的手机。”
“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悦桐杏眼圆睁地瞪着他,不过随即就叹了口气,“算了,算我技不如人。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但我可要告诉你,别问‘第一次在什么地方’之类的龌龊问题。”
溪望神情严肃,说:“本来,我还想问你是女孩还是女人,不过你已经给我答案了,那我就只好问别的。”
“你…”悦桐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开玩笑而已,别在意。”溪望给她赔个笑脸,随即收起笑容,露出困惑的神色,“其实,我要问的是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刑侦队的阿杨你应该知道吧,他给我出了道算术题,说当年就是用这道算术题追到了他现在的妻子。我一直想不通这道题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用笔和纸把算术题写了出来:(1000÷20)×9+99-29。
悦桐看了一眼便得意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还不简单吗?答案是520,我爱你。”
“原来这样…我总算明白你的心意了。”溪望微微笑着,“能赏脸陪我吃顿饭吗?”
[完]

第三章 抹杀

  一
残存的日记:2月7日,晴。那个人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那么,从今天起把所有开心不开心的事都记下来吧!
明航逐字咀嚼手中那本被烧掉了一半的日记,一幕幕往事充斥脑海——坐在公园长椅上互诉心声的午后、电影院里一起经历的趣事、折成纸飞机的表白信,还有河边那深情的一吻…所有的记忆交织在一起,重叠、凝聚、消散,最后仍留在脑海中的就只有那张亲切的脸庞。
“有什么能帮你的?”
“帮我找一个女生。”
“可以啊,这世上没找不到的人,除非她未曾存在过。”
“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她,酬金不是问题。”明航递上一个装有两万元的信封。
“那就好办。”溪望露出满意的微笑。

  二
残存的日记:2月28日,阴。明天是四年一度的女性求爱日,要不要向那个人表白呢?
“那女生叫什么名字?”
“文婧。”
“是你女朋友?”
“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她有什么特征?”
“这是我们的合照。”明航递上一张照片,“她很开朗,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也很乖巧,像一只喜欢撒娇的小猫咪;但有时候又会很调皮。我还记得去年的2月29日,她用一封折成纸飞机的表白信向我表白,还在信中说那天是女生求爱日,如果我不答应,要送她一份赔礼。”
溪望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你好像比照片憔悴多了。”

  三
残存的日记:12月25日,下雪了。那个人说不要圣诞礼物,因为我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去年圣诞节。”
“她当时有异样表现吗?”
“没有,就跟平时一样。”
“日记是从哪里找到?”溪望指着对方手中那本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日记。
“在她房间的垃圾桶里。还好她的室友及时发现,要不然就全烧掉了。”
“你指的是房间,还是日记?”
明航沉默不语。

  四
残存的日记:2月19日,阴。有个又宅又勤快的室友真好,家里总是干干净净,还不用自己洗衣服。
“你是文婧的室友?”溪望来到文婧的住所。
对面而坐的芳怡答道:“嗯,我们合租这个房子已经两年了。”
“日记是你发现的?”溪望向对方展示烧得焦黑的日记,“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芳怡点头:“文婧那天很奇怪——其实近来她一直都很奇怪,但那天特别奇怪。她一大早就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感觉就像交代后事似的,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真担心她会做傻事。后来她突然走进我房间,跟我说了声‘再见’就出门了。没一会儿我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从她的房间传出来,就马上冲进去,发现垃圾桶竟然着火了。我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然后发现着火的是这本日记。”
“她为什么要把日记烧掉?”
“不知道。”芳怡摇了摇头,片刻后又道:“或许跟她的病有关。”

  五
残存的日记:7月25日,艳阳高照。今天给一个大客户开了保单,大老板说会给我发特别奖金,实在是太好了!
“文婧是你下属?”溪望来到保险公司。
“是。”马经理皱着眉头,“这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我自问从来没亏待过她,她却突然说走就走。”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她突然向我递辞职信,当天就走了,留下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她平时也这么不负责吗?”
“不,她对工作非常认真,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业绩总是全组第一。”
“她的奖金应该有不少吧?”
“那当然,我们干保险这一行,向来都是多劳多得。”

  六
残存的日记:9月8日,阳光明媚。刚才查了一下存款,原来我也是个小富姐哦!那个人大可不必担心买房的事。
“帮我查过文婧的财务状况吗?”溪望向当刑警的阿慕问道。
“这姑娘可是个富婆,之前有近六十万存款,不过三个月前一次性取出了五十万,一个星期前又取了两万。”
“两次都是本人取款?”
“前一次是本人取款,因为数额较大,需要提供身份证原件,还有银行的监控录像可以证明。另一次是提款机取款,取款时间是晚上,是否本人就不好说了。”
“这件事或许还要你帮忙。”溪望莞尔一笑。

  七
残存的日记:1月3日,好像要下雨了。心里突然觉得不踏实,那个人说得对,“人有旦夕祸福”,该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多一份保障。
“她为自己买保险吗?”溪望问马经理。
“当然有,自己都不买,怎么能说服客户呢?”
“是寿险吗?”
“不单是寿险,还有医保等好几份保险。不过说起寿险,她辞职之前突然追加了保额,还改了受益人。”
“原受益人和新受益人分别是谁?”
“原受益人是她的母亲,后来改成她男朋友。”

  八
残存的日记:5月11日,天晴。已经很久没回家了,趁着母亲节,特意买了束鲜花送给妈妈,看着她一脸惊喜的样子,心里挺高兴的。如果她不是老为那个人唠叨我,那就更好了。
“欧女士,你最后一次跟令爱联系是什么时候?”溪望拜访文婧的母亲。
文母眼泛泪光答道:“三个月前,她突然打给我电话,叫我以后要多保重身体。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没想到这丫头真的这么傻,我只不过多说她几句而已。”
“你们有争执?”
“是吵过几句,其实我也是为她着想。那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她要是跟那男人一起,早晚会受伤害,可她却偏偏不肯听我的话…”倔强的母亲终于洒落爱怜的泪水。

  九
残存的日记:10月1日,晴空万里。难道能放几天长假,那个人却不能陪我,幸好还有我的好姐妹。
“她为人怎样?”
“她是个整天都哈哈大笑的疯丫头。”芳怡的眼神突然变得黯然,“在那之前,她的确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她不开心是因为她的病?”
芳怡先点头,随即又摇头:“是因为那个人,她患这个病也是因为那个人。”
“为什么?”
“她发现那个人跟另一个女人鬼混。”

  十
残存的日记:1月1日,天晴,但我的心却在下雨。那个人再次失约,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过他了。我知道他很忙,但不知道他忙的原因竟然是…(后面的内容被烧掉了。)
“或许你该告诉我,你的感情生活怎么样,如果你还想知道文婧的下落的话。”溪望向明航展露友善的微笑。
明航愧疚地低下头:“我跟文婧一起时候,的确在跟另一个女人交往。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心里最爱的是她,甚至说过些伤害她的话,我很后悔,很想得到她的原谅。”
“现在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没有!”明航激动地澄清,“我已经跟她断绝来往,现在我心里就只有文婧一个。”

  十一
残存的日记:1月20日,小雨。很不开心,从没像现在这么郁结。或许我该听那个人的话,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虽然那只是他的气话。
“文婧患上的是什么病?”溪望向芳怡问道。
“是抑郁症。”
“她主动告诉你的?”
“不是,我每天都帮她洗衣服,有一次从她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医院的发票,就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事告诉我。”

  十二
残存的日记:2月16日,晴天。游医生挺随和的,跟她聊天让人觉得很放松,能认识她真好。
“好久不见。哟,你不会不欢迎我吧?”溪望站在诊疗室门口跟游惠娜医生打招呼。
“的确不太欢迎,除非你是以患者的身份来找我。”惠娜冷漠地回应。
“我可不想当你的小白鼠。”溪望向对方展示文婧跟明航的合照,“照片中的女生是你的患者?”
“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治疗师,我有义务保护患者的隐私。”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溪望露出狡黠的笑容。

  十三
残存的日记:7月30日,为什么总是下雨?上个星期开出的保单刚开始生效,被保险人就失踪了,马经理觉得很可疑呢。
“文婧失踪后,受益人主动联系过你们吗?”溪望问道。
“没有。”马经理摇头,“他没有找我们,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他没接电话?”
“不是没接,而是一直关机。”
“那就奇怪了。”溪望皱眉沉思。

  十四
残存的日记:7月6日,天朗气清。牛郎织女一年才见面一次,实在太可怜了,幸好我跟那个人每天都能见面。不过,他最近好像为买房的事烦恼呢!我连银行密码都能告诉他,他还有什么不能坦白跟我说呢?
“原来她也挺富有的。”溪望出示文婧部分存取款记录,“三个月前,她的存款有近六十万。”
“她跟我说过,还说如果我要买房,可以由她付首期。”
“她对你真好,能把一切都托付给你。”
“可惜我之前没好好珍惜她。”明航黯然泪下。

  十五
残存的日记:2月23日,小雨。游医生说,要学会忘记过去。人类大脑最奥妙的功能就是“忘记”。
“我想你最好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溪望狡黠地笑着。
惠娜冷笑道:“你已经不是刑警,我可没义务协助一名私家侦探去完成他的委托。”
“是吗?或许我有办法让你开口,譬如将你过去催眠阿慕让他把喜欢你的事说出来。”
“你——”惠娜咬牙切齿地盯着对方,“好吧,你会知道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

  十六
残存的日记:8月3日,太阳很毒呢。爱是完全的奉献,我愿意将我的所有,毫无保留地奉献给那个人。
“根据银行记录,她的帐户在一个星期前被提取了两万元。”溪望出示文婧的另一部分存取款记录。
“是我取的。”明航坦然承认。
“你有她的银行卡?”
“她在失踪之前,将银行卡交给了我保管。”
“这宗委托似乎越来越有意思。”溪望狡黠地笑着。

  十七
残存的日记:6月2日,晴。芳怡真是宅得无可救药了,每次叫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她总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一会儿说自己好几天没洗头发,一会儿又说餐馆做菜放了很多味精,反正就是借口一大堆。
“你跟他见过面吗?”溪望指着合照中的明航。
芳怡答道:“只见过一次,一个星期前他来找过文婧,就那时候跟他见过一次。虽然我不喜欢他这种人,但他既然还来找文婧,说明他心里还有文婧的位置,所以我就把日记交给了他。”
“原来是这样。”溪望恍然大悟。

  十八
残存的日记:3月19日,还在下雨。虽然游医生一再开导我,但我还是忘不了那个人。我恨他,甚至想杀死他。
“她想忘记一切,忘记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惠娜说。
“她做到了?”溪望问。
“虽然失败了很多次,但最终还是成功了。不过,付出了沉重代价。”
“那只是你自己这样认为而已。”溪望冷眼嘲笑。

  十九
残存的日记:4月9日,苍天在哭。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一时…(后面的内容被烧掉了)
“你可能忘记了一些事情。”溪望淡然地说。
明航激动地反驳:“不可能,一切跟文婧有关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是你说的,日记上写着的。”
“我承认,人的记忆有时候的确不太可靠,但那只是对于日常琐事而言,重要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忘记的。”
“世事无绝对,你确定你的记忆都是真的?”
“我能确定!”明航以坚定的语气回答。
溪望无奈地摇头:“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文婧的下落吧!希望你知道后不会后悔。”

  二十
缺失的日记:4月11日,阴霾。明天是复活节,我会像游医生说的那样重获新生吗?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你确定要知道文婧的下落?”溪望再次询问。
明航坚定不移地回答:“确定!”
“其实文婧并没有失踪,她只是想忘记过去,过全新的生活。”溪望叹息一声,随即告诉对方真相——
文婧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了那个人,但对方却跟其他女人鬼混,这令她非常伤心,甚至患上抑郁症。为此,她向心理治疗师游惠娜求助,希望能在对方的帮助下忘记那个人。
可惜这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在她心中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经过多次催眠治疗,她仍无法忘记那个人。因此,她只好接受惠娜的建议,尝试实验性的治疗方案,彻底改变自己记忆。
接受治疗后,她不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还拥有了新的记忆、新的身份,甚至新的性别…
溪望突然不说话,静默地看着对方,片刻后又道:“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你并不是真正的明航,你一直寻找的文婧其实就是你自己!你通过手术改变了外貌及性别,彻底改变了属于你的一切,这样才能将你原来的记忆彻底抹杀!”
“我,我是文婧?”文婧迷茫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掌,又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茫然说:“我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自己?”
溪望继续说:“虽然你已经改换身份,可惜你仍不能彻底忘记自己的过去,尚有零碎的记忆存在于潜意识当中,使你将自己幻想成文婧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并不惜一切寻找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你。”
幻想与现实重叠,谎言与事实交错,虚假的记忆渐渐失色,真相逐一浮现。文婧终于找回属于自己的真实记忆——如梦魇般的可怕记忆。两行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过不属于她的脸颊。
“我想起来了…我就是文婧。”
逝去的昨日不可篡改。
刻骨的记忆犹可抹杀!
“阿慕,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溪望向等待多时的刑警朋友招手。

  后记
缺失的日记:4月10日,阴霾。游医生说得没错,或许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我忘记他——杀死他,割下他的脸皮,跟他融为一体。还差一步,我就能彻底摆脱过去。
“教唆杀人可不是小罪。”溪望冷眼看着惠娜。
“诽谤也是犯法哦!”惠娜狡笑辩驳,“没有确实的证据,我奉劝你最好别乱说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总会得到报应的。”溪望转身走向门外,“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你要是敢再纠缠阿慕,我可不会放过你。”
惠娜厌恶地说:“你也不见得是好人。”
[完]

第四章 精神感染 新居闹鬼

   新居闹鬼
“游医生,精神病会传染吗?”仕雄神经兮兮地问道,“还是…我家闹鬼了?”
“黎先生,别自己吓自己。”惠娜摇头苦笑,翻开对方妻子的病历。
按病历上的记载,仕雄的妻子名叫粱丽珍,二十八岁,一年前开始出现幻听,并于三个月前突然袭击丈夫,因而到此求医,其后确诊为精神分裂症,经治疗病情大为好转,现在症状已基本消除。
惠娜将病历合上,向仕雄说道:“还是先把你的情况告诉我吧!”
“我总觉得家里有脏东西…”仕雄面露惶恐之色,于颤抖中讲述所遇到的怪事——
去年,我女儿莹莹刚满三岁,该上幼儿园了。我跟丽珍找了不少关系,请人吃饭也至少请了十几顿,但这事没得到落实,连一家靠谱儿的幼儿园也没搭上。后来,丽珍就跟我商量:“要不买套学区房,反正我们也该买房子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买房,可现在房价这么高,要买套合适的房子并不容易,买学区房就更难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丽珍托朋友找到一套学区房,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我们的要求,最重要的是价钱也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当然,天上不会突然掉下个馅儿饼,房子之所以便宜,是因为“不干净”。听说,上—个业主的妻子就死在客厅里,还是半夜穿红衣服上吊自杀的,可吓人呢!
我跟丽珍都不是迷信的人,但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心里总会觉得不舒服。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是我们唯一买得起的学区房。要解决莹莹的教育问题,我们必须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我把全部积蓄都掏出来,还向父母及亲友借了不少钱,总算凑够首付把房子买了下来。可是,乔迁新居的喜悦还没消退,我就发现房子好像有问题。
搬入这房子后,我发现丽珍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我问她跟谁说话,她每次都表现得很慌张,并对此支支吾吾。更奇怪的是,她经常在半夜三更,趁我睡着独自走到客厅自言自语,有时甚至说着说着就往门外走…
“作为丽珍的主治医生,她的情况我很清楚。”惠娜扬手打断对方的话,“她之所以有这些奇怪的行为,是因为出现幻听,病因很可能是不适应新环境。”
“那我呢?”仕雄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我最近也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不时在我耳边说话。”
他突然又变得无比沮丧,眼神中更带有三分惶恐:“我要么是被丽珍传染了,要么就是…家里闹鬼!”

  第2章 凶宅往事
“精神病不是由细菌或病毒引起的,理论上不存在传染的可能。但是…”惠娜迟疑片刻,接着解释道,“处于同一环境,且关系极为密切的亲属或挚友,譬如母女、兄妹、夫妻等,若其中一人患上精神病,另一个也有可能出现类似甚至完全相同的症状。这在医学上称为‘感应性精神病’。”
“我,我真的得了精神病?”仕雄紧握双拳,激动得连声音也变得颤抖。他突然重重地拍打桌子,阴阳怪气地叫道:“不是,我不是神经病,我跟丽珍都不是神经病,我们是中邪,是被冤鬼缠身!”
“要相信科学。”惠娜苦笑着摇头,指着丽珍的病历说,“经过三个月的治疗,丽珍的情况已明显好转,这个你应该很清楚。我给她开的可不是驱鬼符咒,而是抗精神病药物。如果是鬼魅作祟,你觉得药会起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