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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两天的确有件事挺奇怪的…”杨兆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出这两天所遇到的怪事——
锦绣花园17号你们应该有印象吧,经常会打电话来叫外卖,而且每次都是要四份外卖。之前我给他们送外卖时,都是在庭园外面等他们出来拿。可是昨天我按了半天门铃也没看见有人出来,却听见里面有打麻将的洗牌声传出来。
我想他们应该是打麻将打得起劲,而且天气这么冷,所以谁也不愿意出来拿外卖吧。我发现庭园的大门没有上锁,我可不想继续瞎等下去,待在门外喝西北风,而且之前给他们送过不少次外卖,他们应该能认出我,所以就直接推门进去。
我走进庭园时又听见洗牌的声音,但叫了几声“您的外卖来了”都没反应,只好使劲拍门。拍了一会儿门后,洗牌声突然停了下来,我想他们这回应该会出来了。果然,没过多久门就开了,不过奇怪的是,门并没有完全打开,而是只打开了一道小缝,一张五十块的钞票从门缝里塞出来。
我看到钱自然马上收下,但是门只开了那么一点点,刚好能把钱塞出来,我手上的外卖可塞不进去。我当时也没怎么想,很自然地伸手去推门,想把外卖交给对方然后走人。可是门像是被堵住了,我一点儿也推不动,只好问对方外卖怎么办。
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叫我把外卖放在门口就行了。这声音我很熟识,是个中年女人,因为她长得很胖,所以我有些印象。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好像有点儿怪怪的,但是哪里怪我又说不上,反正就是跟平时不一样。不过钱已经收到了,我也就不管那么多,继续去送其他外卖。
今晚,他们又叫外卖了,而且点的东西跟昨晚一样,加起来刚好是五十块钱。就像昨晚那样,在庭园外能清楚听见里面的洗牌声,可按门铃却没人出来,大门也没上锁,我就直接走进庭园里面。拍了一会儿门后,洗牌声突然停下来,随后门打开了一道小缝,一张五十块的钞票从门缝里塞出来。
因为昨天老板娘收到一张五十元的冥币,而且这户人又奇奇怪怪的,所以这回我特别小心,仔细看清楚确定是张真钞后,才推门想把外卖交给对方。可是跟昨晚一样,门像是里面被堵住了根本推不动,我只好把外卖又放在门口,然后走出庭园。
出来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门似乎被堵住了,那他们是怎么拿外卖的?我一时好奇就爬到围墙上,想看他们会怎么办。我看了一会儿也没动静,就想离开,趴在围墙上时间长了也挺累的。可是我刚想下来时,就看见门缝又打开了一点儿,好像有一只手臂从里面伸出来,不过动作很快我没能看清楚。只是一瞬间而已,门就关上了,但我刚才放在门口的外卖已经不见了…
杨兆的遭遇的确很奇怪,再加上这两天都收到让人心寒的冥币,不禁令张潮对锦绣花园这户人家产生怀疑。不过,在他眼中杨兆是个不太老实的人,他的话也不能尽信,所以他对众人说:“要是明天他们还打电话来叫外卖,你们谁都别去送,让我亲自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章 亲身上阵
晚饭时间,潮记一如平常那样人头攒动,收银台上的电话如常响个不停。一切都跟平时没两样,只是此时电话的每一次响起,都让这里的老板及员工心跳加速。
电话的显示屏上再次出现了那个熟识的号码,正在忙碌的何娟看见这组号码,神情立刻凝重起来,就连拿起听筒的手也直哆嗦。“喂,嗯,嗯…一个餐蛋饭、一个炒牛河、两个排骨饭…嗯,马上就送去。”放下听筒后,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写外卖单,而是回头透过身后的小窗对正在厨房忙个不停的张潮说:“阿潮,又来了…”
虽然只是简短的只言片语,但张潮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朝妻子点头并问道:“他们要的东西也跟之前一样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说:“这回我亲自送过去。”
把外卖弄好后,张潮便把厨房的工作交由徒弟莫荣处理,骑上摩托车亲自去送这趟外卖。虽然他平时总在厨房里工作,但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对附近的道路还是比较熟识的,没花多少时间就扎到了目的地。
来到锦绣花园时,昏暗的天空正下着绵绵细雨,寒风中飘荡着诡秘的气息。虽然天色昏暗,但房子里并没有灯光,不过响亮的洗牌声说明里面有人在打麻将。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麻将的,连灯也不开,能看见牌吗?”张潮喃喃自语地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跟意料中一样,他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出来,但里面还是不时传出洗牌声。他查看大门,发现跟杨兆说的一样,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于是便直接走进去。
进入庭园后,他想像杨兆那样去拍门,但是手一碰,门便打开了一道缝隙,这跟杨兆说的又不太一样。之前听杨兆说,这门似乎是里面被堵住了,用力推也推不动,但他现在只是轻轻一推,便打开了约一掌宽的缝隙。他往门缝里瞧了几眼,里面并没有开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大叫了几声“外卖”,得到的回应却只有响亮的洗牌声。
“让我看看他们在里面到底搞什么鬼,叫了半天也不应一声。”他说罢便把门推开。门内黑灯瞎火,要不是洗牌声仍然在耳际回荡,他肯定不会认为这里面会有人在。
联想到那张令人心寒的冥币,涨潮不禁觉得眼前这房子异常诡异,在踏进玄关那一刻,他甚至因为胆怯而想转头就走。不过,他最终还是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走向漆黑的客厅,因为他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客厅内黑得不见五指,窗帘似乎都拉上了,外面的光线一点儿也没能照进来。还好,经过一番摸索后,他终于找到电灯的开关。啪一声响,整个客厅都亮起来。光明能驱走人心中的恐惧,但这种作用在他身上却是短暂的,因为灯亮起来的那一刻,他便感觉到身后有东西。确切地说,他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他,令他觉得背脊发凉。
他非常害怕,但越害怕就越想知道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他缓缓地转过身来,随即大松一口气:“你们干吗不开灯,拍门也不答应一声,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张麻将桌,有四个女人分别坐在桌子四边,其中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女人正以无神的双眼盯着他,而另外三人或趴在桌子上,或靠着椅子,全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来是彻夜打牌累坏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沉迷赌博的女人,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情,他才不会多管闲事,收了钱把外卖放下就是了。
“一共五十块。”他把外卖放在凌乱的麻将桌上,可是眼前的四个人都没有掏钱的意思,甚至任何动作都没有,胖女人还是无神地看着他。他皱着眉头对胖女人说:“靓姐,一共五十块钱。”对方还是没任何反应,就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他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即于脑海中闪现,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胖女人的鼻子下面。
“死了?全都死了…”涨潮惊恐的叫声在诡异的房子里回荡。
第4章 四尸奇案
刑侦小队长梁政刚走进办公室,便向一名高大帅气、肤色略显苍白的年轻人招手:“阿相,锦绣花园17号的案子有些古怪,阿杨这呆头呆脑的家伙处理不了,你去找他接手这宗案子吧。”
“现在就去。”年轻人点了下头,随即走向门口。从他胸前的警员证上,能得知他的名字——相溪望。
“要我一起去吗?”另一名刑警走到梁政身前问道。
“阿慕…”梁政突然怒目圆睁高声骂道,“先把你那篇鬼话连篇的报告重写一遍再说。”
溪望回头对那名挨骂的刑警投以安慰的微笑,随即走出门外,进入阿杨的办公室。阿杨正坐在办公桌前翻阅一份档案,从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看来,他此时非常烦恼。
“什么案子让我们老练的干警也皱起眉头来了?”溪望微笑着走到阿杨的办公桌前。
阿杨一抬头就像看见救星似的连忙请他坐下,并把档案交到他手上,求助般说道:“这宗案子太不可思议了,死了好几天的人竟然还能打电话叫外卖。”随后便简略地向他讲述案情——
潮记茶餐厅接连两天都发现钱箱里有一张五十元的冥币,老板询问伙计后,怀疑这张冥币是送锦绣花园17号的外卖时收到的。第三天这户人又叫外卖,老板便亲自送过去,结果进门后发现客厅里有四具女性尸体,立刻吓得快要疯了,当晚就死了。
法医推断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四十八小时以上,初步怀疑他们是因为用炭炉取暖,且门窗紧闭导致一氧化碳中毒,最终死亡。可是她们这三天都叫了外卖,更可怕的是在茶餐厅收到的两张冥币上,除了找到员工的指纹外,还发现其中一名死者的指纹…
听完阿杨叙述后,溪望粗略地翻阅了一下档案,问道:“这么说,她们的死亡时间应该在第一天叫外卖前后。可是,人都死两三天了,她们的家人和邻居都没注意到吗?”
“这就是这宗案子不可思议的地方。她们都住在锦绣花园,老公都在外地做生意,所以经常会一起打麻将。据这房子附近的住户说,她们的尸体被发现之前,几乎天天都听见房子里传出响亮的洗牌声,所以才会没人注意到她们出事了。”阿杨哆嗦了一下,又说,“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案中的四名死者都是女性,但邻居却说好像听见有男人的声音,可能是听错了吧!”
“人死了还能打麻将叫外卖,的确是宗诡异的案子。”溪望露出怀疑的目光。
阿杨点了根烟:“如果是普通的案子,就用不着你这位刑侦新人王出马了。”
“冥币…”溪望看着手中的档案沉思片刻,随即轻拍对方的肩膀,“放心吧,杨大哥,这案子交给我处理,我绝不会丢你的脸。”
第5章 不知身死
溪望来到法医处,跟刚做完解剖工作的法医叶流年打了个招呼,随即向他询问锦绣花园那四名死者的情况。
流年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实在太可怕了!”
“何以见得?”溪望给对方递了根烟,并为他点上。
流年用力地抽了一口烟才回答:“我在四名死者的胃里找到大量食物碎渣,这些食物完全没有消化,几乎能肯定是死后才进食的。”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溪望也为自己点了根烟。
“如果你问我报告打算怎么写,我只能说匪夷所思…”流年说着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能写进报告的想法。”溪望直截了当地问。
“或许,我能告诉你一个故事…”流年沉默了,直到把烟抽完,才道出一个诡异的故事——
民国时期,湖南有一位新婚燕尔的米商需要出门押运一批大米。当时正处于战乱时期,地方军阀横行,因此在出行之前,妻子一再叮嘱他路上小心。
虽然米商谨遵妻子的叮嘱,路上处处小心留神,尽量避免走山贼出没的路段,可惜最终还是被一帮兵匪盯上。这帮兵匪非常凶狠,不但抢劫还要杀人灭口。同行的押运人员无人幸免,全都死于兵匪的枪口之下,唯独米商侥幸逃脱,连夜赶路逃回家中。
他一回到家就抱着妻子大哭,诉说自己如何死里逃生。其间,妻子发觉他的身体异常冰冷,而且衣服肮脏不堪,便叫他先沐浴更衣,然后再吃点儿东西,并为他准备热水伺候她洗澡。
在洗澡期间,妻子发现他背后心脏部位上有一个伤口,经热水一泡有少量黑血流出来。妻子问他什么时候受的伤,他说被兵匪抢劫时好像挨了一枪。话刚出口,背后的伤口就喷出大量黑血,随即双腿一声,死了。
听完诡异的故事后,溪望问道:“你的意思是,米商并不知道自己被抢劫时就已经死了?”
流年点了下头,“这种事情虽然骇人听闻,却是不乏史书记载的事实。这类事情有两个共同之处,一是死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二是死者有未完的心愿驱使其继续撑下去。这宗案子的四名死者,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或许她们因为沉迷赌博彻夜打牌,并没有察觉自己中毒了,把中毒的症状当作疲惫的表现,连自己死了也不知道。”
溪望沉思片刻后,向对方扬了扬手:“谢了,我想我得到技术处跑一趟。”
第6章 蛛丝马迹
“嗨,桂美人,我们又见面了,真巧。”溪望露出难得一见的热情笑容。
坐在工作台前忙于工作的桂悦桐,回头瞥了他一眼就继续专心工作,只是敷衍地回应:“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快说,我可忙着呢。”
“嗯,”溪望走到她身后,“我知道你很忙,不过还得打扰一下。我正在调查锦绣花园那宗命案,想请你帮忙。”
悦桐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回头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那宗案子的报告不是已经送去刑侦局了吗,还来找我干吗?”
溪望微微笑着:“你们送来的好像只有冥币的指纹报告。”
悦桐白了他一眼:“没错啊,除了那两张冥币比较特殊之外,我们并没发现其他有调查价值的证物。”
溪望佯装惊奇地说:“那你也认为案中的四名死者,真的在死后打电话去叫外卖?”
“我可没这么说,但以现有的证据推断,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悦桐说完埋头继续工作。
“有没有兴趣跟我打赌,如果我不能证明案中死者死后没有叫外卖,就给你一个LV(路易威登,知名奢侈品牌)手袋。”溪望边说边往门外走。
“等等!”悦桐猛然站起来叫住对方,“A货还是正品?”
溪望微微笑着:“当然是正品。”
“那我输了怎么办?”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
“一言为定!”悦桐双目放光。
“那走吧!”溪望站在门前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动作。
“你要带我去哪儿?”悦桐警惕地问道。
“当然是锦绣花园了。”溪望说罢便自行走出门外。
悦桐犹豫片刻,随即叫道:“等等我…”
两人来到锦绣花园时已经是入夜时分,溪望将封锁现场的警示带抬高,先让悦桐弯腰进入,随即紧随其后走进庭园。他并没有急于进入房子,而是带着悦桐在庭园里转了一圈。
“别浪费时间了,这里不会有证据的,之前一连下了几天雨,就算有也会被雨洗刷掉。”悦桐面露笑容,仿佛LV手袋已是囊中之物。
“也不一定。”溪望在花圃里拾起一个白色塑料袋。
悦桐取出证物袋,一脸严肃地说:“这个塑料袋或许是本案的关键,得收起来。”她本来只是想嘲笑溪望,没想到对方真的把塑料袋放进证物袋里,不由得愕然问道:“要这个破袋子干吗?我又不是捡破烂的。”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溪望微微笑着,随即走向房子大门。
刚走进房子,悦桐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为了保持案发时的原状,之前处理现场的同僚并没有打开窗户,客厅里仍残留着死者腐臭的气味。溪望见状便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让她掩鼻,然后打开电灯四处查看。在客厅里并没有任何发现,他便去查看其他地方,洗手间、主卧室、客厅全都看过了,最后他在厨房里盯着一台搅拌机发呆。
“这台搅拌机有什么特别的吗?”悦桐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买一台给妹妹做果汁。”溪望笑着摇了摇头,“这里大概不会有什么发现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去买手袋吗?”悦桐双眼放光。
溪望看了看手表:“还早呢,走,我们先去潮记茶餐厅走一趟,说不定能省下一顿晚饭钱。”
“哪儿有像你这么吝啬的男人?”悦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跟着他往外走。
第7章 谈吐技巧
潮记茶餐厅并没有正常开门经营,幸好员工宿舍就在附近,两人不至于白走一趟。而且他们来到宿舍的时候,碰巧老板娘何娟也来了。
张潮发现叫外卖的原来是四具尸体后,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当晚便死于心肌梗死。他这一走,茶餐厅就没有主厨了。不过,虽然家临巨变,但人总是要生活的,茶餐厅也不能天天关门。何娟过来就是为了跟员工商量聘请大厨一事,毕竟她在本地举目无亲,除了茶餐厅员工外,还真不知道该找谁来商量。
“之前不是都问过了?怎么又来问这问那!”或许因为丈夫遭遇不幸,何娟的心情不好,态度异常冷漠。
“没什么,只是例行工作而已。”溪望边说边打量宿舍的环境。
宿舍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六十平方米,分隔成三室一厅,客厅中央放了一张麻将桌,麻将牌凌乱地放在上面,众员工正围坐在麻将桌周围。溪望看着麻将桌问道:“你们经常打麻将吗?”
刘叔答道:“下班后玩几局而已。”
“发现冥币那一晚也玩了吗?”他又问。
“那晚我可输了八十多块。”莫荣叹了口气。或许,这对身为学徒的他来说并非小数目。
溪望再次打量四周,随便走进其中一个房间,刘叔和李本跟在他后面也进来了。他看似随意地瞥了几眼便问道:“你们老板的脾性怎么样?平时对你们好吗?”
李本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的脾气可坏得要命,不管遇到什么事就只会一个劲儿大吼,跟他讲道理跟对牛弹琴没两样。”
“小李别说老板的坏话,老板娘就在外面。”刘叔紧张地扯了李本一下。
然而李本却不以为意,继续说:“就算在老板娘面前,我也是这么说。我还亲眼看见他动手打老板娘呢。”
“那何娟又是怎样的人?”溪望小声问道。
李本说:“她对我们还好,就是特别讨厌杨兆,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骂他一顿。”
“原来这样…”溪望说着走去另一个房间。这房间大概是杨兆跟莫荣的,因为他们跟了进来。
溪望随意打量了一下房内的情况,目光很快就落在一部放在床头的卡式录音机上,随即拿起来看并问道:“现在这种录音机并不常见,在哪里买的?”
“警官,你晚上有空的话,到地摊街转一圈,想要多少有多少。”杨兆从他手中取回录音机,不悦地说,“我们这些穷人闲来无聊想找些娱乐,就只能买这些便宜货,CD机、MP3那些玩意,只有像警官你这样的有钱人才买得起。”
“其实我也挺穷的。”溪望说着瞥见枕头下有一盒进口避孕套,拿起来轻摇一下便笑道,“你平时也不无聊嘛!”
杨兆迅速把避孕套抢回,略显尴尬但又强撑脸面地说:“对面街口有的是三十块钱一炮的凤姐(凤姐在某些地区方言里指妓女),要不要我带警官你去玩玩?”
“你没女朋友?不可能吧,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你转。”溪望调笑道。
“帅有屁用,现在的女人只认钱。”杨兆不悦地把避孕套塞回枕下。
“也不是所有女生都这样。”溪望给他递了根烟,随即又问道,“我看过你之前做的笔录,说你在医院里工作过,应该认识不少漂亮的护士吧,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
杨兆抽了口烟后,对溪望似乎少了一份戒心,笑道:“警官,你就别笑话我了,那些护士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哪儿会看得起我这种干脏活儿累活儿的看护。”
“别小看自己,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溪望轻拍对方的肩膀,随即走出房间。
他一出来,兰婶便问他:“警官,现在该看我的房间了吧?”
他笑着摇头:“不必了,我已经问完了,谢谢。”说罢便领着悦桐走向大门。
走到大门前,悦桐便两眼放光地说:“现在该去买手袋了吧!”
“还早呢!”溪望微微笑着,回头对众人说,“打扰你们这么久,真不好意思,现在麻烦何娟和杨兆跟我们回警局。”
“怎么了,还没问完吗?你们有完没完啊,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跑来跑去。”何娟扬起双手不耐烦地说。
“很抱歉,我并不是请你们回去协助调查,而是要拘捕你们。”溪望脸上仍挂着微笑,但手中却拿着冰冷的手铐。
第8章 套话艺术
“你疯了,那四个女人死了关我们屁事!我们又没犯法,抓我们回去干吗?”杨兆冲溪望大吼。
溪望点了根烟悠然作答:“冷静点儿,我没说锦绣花园的命案跟你们有关。我之所以要拘捕你们,是因为你们合谋杀害张潮。”
“荒谬,张潮是我老公,我怎么可能会害他!”何娟奋起反驳。
溪望悠悠地吐了口烟:“如果你们夫妻恩爱,你当然不可能谋害他。但是,如果他经常粗暴地对待你,而你心里又有了别的男人,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别含血喷人,什么叫有了别的男人?我跟阿潮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何娟越说越激动。
“是这样吗?那么,我想先请杨先生回答一个问题。”溪望往杨兆的房间一指,又道,“杨先生,你床头的避孕套是跟谁用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跟对面街口的凤姐用的,三十块就能交易。”杨兆理直气壮地回答。
“好,很好。”溪望点了点头,“我们先不论凤姐会为客人准备避孕套,也不论你为何光顾三十元的凤姐,却要买单价几十元的进口避孕套。我只想跟你说,三十元已经是去年的行情了,现在可不是这个价钱。你大概没想到,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警察往往会比嫖客更清楚。你至少有一年没去光顾对面街口的凤姐了,可是你那盒避孕套的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而且已经用了一半。”
“我、我没事拿来吹气球不行吗?”杨兆的神色略显慌张。
“行,只要你愿意。”溪望让悦桐取出刚才在锦绣花园找到的塑料袋,向杨兆展示并问道,“你认得这个塑料袋吗?我们刚才在锦绣花园找到的,大小刚好能装进你那台机子…”
话还没说完,杨兆便做出反驳:“能装进我的录音机又能证明什么?这种录音机哪儿不能买到?!”
溪望微微笑着:“我刚才只是说机子,并没有说录音机。”
杨兆闻言马上就像个漏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让我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溪望悠然地向众人讲述他的推理——
或许因为受不了丈夫的暴脾气,或许因为经受不住杨兆的勾引挑逗,何娟红杏出墙,跟杨兆发生了关系。虽然表面上她十分讨厌杨兆,但这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们的奸情。
然后,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所以他们一直想找个机会甩掉张潮。不过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毕竟离开张潮之后,他们便一无所有,而且脾气火爆的张潮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而锦绣花园的命案,便是他们一直期待的机会。
我相信锦绣花园的命案跟他们无关,根据法医的估计,四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茶餐厅第一次发现冥币的那天晚上。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她们应该是叫外卖后不久便中毒身亡。
杨兆把外卖送去时,因为无人应门,但里面又灯火通明,而且门又没上锁,所以就自行走进去,发现了客厅里的四具尸体。或许,你们会认为他一定会被吓个半死,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因为曾经在医院工作的关系,他接触尸体的经历并不少,所以发现尸体时,他也就是有点儿吃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