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B超也没能弄清楚,只有将孩子生下来,才知道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可是按福婶的说法,我们这次已经是第三胎,恐怕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她就会上门抓我去结扎。
如果是儿子,倒无所谓;是女儿的话,俊华可是怎样也不会让我去结扎的。但福婶也不好招惹,她要是硬来,俊华也拿她没办法。
为了确保我能给他生个儿子,俊华想出一个办法,一个令我害怕得全身发抖的可怕办法一一他竟然跟我说,这次就在家里生孩子,反正已经是第三胎,用不着去医院。要是生下来的是儿子还好,如果是女儿就丢在面盆里淹死,跟外面的人说难产就是了。
太可怕了,他为了生儿子,已经失去了人性。对我跟孩子来说,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简直就是人渣!”悦桐气得拍案而起,愤慨怒骂,“他这种贱男人,该抓去枪毙一百遍,然后剁碎拿去喂狗。”
“他已经身首异处了,你就留一点口德吧!”溪望拉她坐下来,遂对惠婷说,“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法不容情,犯了事必须受到惩罚。”
“现在就跟我们去派出所吧!”溪望走到惠婷身边,准备扶她起来。
“放过她!”
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悦桐的惊叫亦随之响起,溪望更感到一股劲风袭向自己后脑勺。他猛然转身,发现庆贺不知道何时闯入屋内,并高举原本放在门后的砍刀,往他脑门劈下来。
他慌忙抬起左手,以藏于衣袖里的百鬼鸣抵挡。在金属碰撞声响起的同时,他的右拳已陷入对方腹部,再以一脚破门踹把庆贺踢倒。
庆贺倒地后立刻爬起来,发现悦桐就在身旁,连忙扯着她的头发,并把砍刀架在她脖子上,慌乱地冲溪望喊道别过来,不然我一刀砍死这个臭婆娘。”
“有话慢慢说。”溪望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少抓一个犯人也不会扣工资,我们没理由拿命跟你拼。你要把惠婷带走,我不会阻止,你把刀拿稳别伤人就行了。”
庆贺握着砍刀的右手抖得厉害,溪望生怕他会误伤悦桐。
“表姐,快去收拾几件衣服,我带你走。”庆贺冲惠婷喊道,接着便如临大敌地与溪望对峙。
“是呀,快走,然后你们就浪迹天涯、双栖双宿,过着神仙快活的日子。”悦桐故作镇定道,“但孩子怎么样?跟着你们这对逃犯,孩子会有未来吗?”
“孩子,我的孩子……”惠婷黯然泪下,怜惜地抚摸隆起的腹部。
见她如此哀伤,庆贺亦不禁落下男儿泪,哭喊道:“姐,现在不走,你可能要坐牢一辈子啊!”
“现在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悦桐趁对方分神,悄然掏出唇膏状的电击器,往庆贺腰间捅过去。电击使庆贺整个人弹起来,幸好她及时退避才免受误伤。
她往倒卧在地、暂时失去知觉的庆贺轻踢一脚,遂得意洋洋地瞥了溪望一眼。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溪望能凭眼神读懂她的意思:别小看我,我也能保护自己。
溪望将已经恢复知觉的庆贺双手反绑,悦桐走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骂道:“你这么在意惠婷,为什么要让她嫁给俊华这个人渣?你现在敢带她逃走,当初怎么不跟她私奔!”
“她,她是我表姐,我们在一起是乱……”
庆贺没把话说完,又被悦桐掴了一巴掌,她再度怒骂:“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就只会想她好,想让她幸福,根本不会在乎肉体上的关系。说白了,你跟俊华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贱男人!惠婷这辈子算是毁在你们这两个废物手上了。”

尾声

“知道那个无赖的位置吗?”李梅站在简陋且肮脏的汽修店门前,通过手机向电话彼端的某人问道。
熟识的女性声音从听筒传出,带几分嘲讽意味:“哟,我之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又来问我?难道……你跟丢了?哈哈哈,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李梅大人身上?”
“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李梅脸上略现不悦之色。
“还不是跟你学的。”
“别的没见你学得这么快,赶紧告诉我,那姓相的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准备去八坊村,你现在出发肯定能赶上。不过,这次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哦!他们好像已经察觉我给你通风报信,下次不一定会再向我透露行踪。”
“你真啰唆,还是想一下该怎样应付厅长吧!要是姓相的向厅长告密,你的麻烦可不少。”
“我什么时候要你担心过,倒是你总让人放心不下。”
“你还敢说,也不想想我替你背了多少次黑锅……”
没完没了的吵架,犹如天空上飘过的云朵,为这沉闷的午后增添了生气。结束通话后,李梅抬头看天,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这是难得一见的画面,至少溪望尚未有幸目睹,或许这辈子也没此机会。
随后,李梅拨打另一个号码,在电话接通的同时,她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语气亦一改刚才的轻松,拘谨而敬畏地说:“BOSS,我这里出了点状况……放心,我一定能把姓相的解决掉,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挂线后,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再次抬头看天,一脸憧憬地笑道:“妈,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美女,你的车子修好了。”
她带着笑颜转过头来,面容渐渐变得狰狞,并发出愤怒的咆哮:“好你妹!用胶布把玻璃粘上就想打发我,你妹的就不会给我换一块挡风玻璃吗?”
在前往八坊村的路上,悦桐喋喋不休地声讨俊华及庆贺:“俊华这种人渣,死一百遍也是活该。庆贺也是个杀千刀的,既然喜欢惠婷,还管什么世俗伦理。只要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开心就行了。”发泄过后,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苇晴作为俊华的仙妻,到底是否存在?
溪望回答道:“不好说,根据各人的供词,仙妻的确有存在的可能。但他们都倾向神怪论,供词不可尽信。”
悦桐又问:“假设仙妻真的存在,她应该知道惠婷打算杀死俊华,那她为什么不给俊华一点提示呢?譬如托梦之类,她应该有能力办到。”
“天晓得,凶手虽然找到了,但这宗案子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想明白。”溪望双手抱头瘫在副驾上,“或许是苇晴也觉得俊华该死,又或者她的确是偷生鬼,为了报斩首之仇,不但没保佑俊华,反而暗中帮惠婷一把。”
他长叹一声又道:“这年头人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鬼?”
“你……相信我吗?”
“就跟你没怀疑过我一样。”溪望莞尔一笑,“就算你说猪胆是甜的,我也不会怀疑。”
悦桐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不过你会让我先尝一口罢了。”
“哈哈,我们都能猜透对方的心思,‘不信任’是不适合用在我们身上的,就像没人会说自己左脑不信任右脑一样。”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哪知道你想什么?”悦桐娇嗔骂道,但嘴角却微微上翘。
“我还有两件事没想明白。”她突然皱起眉头,“首先是吴书记夫妻声称苇晴给他们托梦一事,你觉得是真的吗?”
溪望答道:“你也说是他们自己‘声称’,是真是假还不是他们一句话。”
“假设他们撒谎,根本没有托梦这回事,但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呢?”悦桐面露困惑之色。
“苇晴年纪轻轻就去世,吴书记夫妇肯定会很伤心,甚至想替死去的女儿做点事以弥补心中的遗憾。”溪望分析道,“他们可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俊华在苹晴坟前的举动,便想让这个年轻人跟苇晴冥婚,好让女儿有个归宿,免得做只无主孤魂。”
“俊华在苇晴坟前乱说话,过了三四天吴书记夫妇才登门拜访,其实是因为他们花了点时间打听俊华的背景和地址。”悦桐恍然大悟。
溪望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当时有很多村民观看前勇跟俊华打井,有人注意到他们在苇晴坟前的举动并不稀奇。”
“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悦桐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惠婷几乎足不出户,杀死俊华的钢丝,她是怎样弄来
的?”
“这个得去问庆贺。”
“庆贺是帮凶?”悦桐愕然道,“你好像没跟冯吉提起呢!”
“光是袭击我们的罪名,已经够庆贺在牢里待上一段日子了。”溪望轻声叹息,“要是再给他添罪,惠婷的孩子恐怕没人照顾了。惩罚不一定非要以牢狱的方式,用责任来代替亦未尝不可。”
“这好像不是你的处事原则。”
“原则固然要坚持,但有时候也可以变通一下……停!”溪望看见前方有一个白衣女子俯卧于路旁,连忙让悦桐停车査看。
“奇怪,她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附近的村民。”悦桐走到女子身边,蹲下来将手伸向对方的脖子,“应该只是昏倒……”
在她修长的手指触及对方那一刻,溪望已察觉有异,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出状况了。白衣女子猛然翻身把悦桐抱住,并将一把精巧短小的匕首架在她的颈动脉上。
女子缓缓拨开遮挡面容的长发,露出她傲雪欺霜的冷艳容颜。
“易露妍?!

第一章 诡案组第2季 灵异档案 坟前多嘴惹鬼妻

在讲述本卷的灵异档案之前,先特别鸣谢“陈俊华”同学提供相关灵异素材,老求对你在故事中的遭遇深表遗憾,并默哀三秒……据陈同学讲述,“仙妻事件”约莫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他刚小学毕业,跟其他同学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毕业旅行。
这次所谓的“旅行”,其实只是郊游,老师带学生到附近的郊野山林转一圈就算完成任务。因为目的地人流不多,也没什么危险的地方,所以通常不会出问题。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例外。
参与这次旅行的同学当中,有个十分早熟的捣蛋鬼,来到目的地就到处乱跑乱钻,说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宝藏。他钻了半天也没发现宝藏,倒是找到一座坟墓。
墓碑上不但刻有坟主的生卒年月,还镶有一张少女照片。捣蛋鬼盯着照片看了半天,竟然说:“这么年轻就死了,还不如嫁给我当老婆。”他在附近随手弄来一根竹子,在墓碑上轻敲三下,还把这根竹子当宝贝带回家。
两天后,一对夫妇捧着女儿的遗像来到捣蛋鬼家中,找到他的父母。这对夫妇声称已去世多时的女儿给他们托梦,说自己要结婚了,有人愿意娶她,还把她带回家呢!他们就是根据女儿提供的地址,才找到这里来,还指名道姓说捣蛋鬼要娶他们的女儿。
捣蛋鬼的父母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立刻把儿子揪出来,谁知道一问之下,竟然跟他们说的不差半字。这可把两口子吓坏了,以为捣蛋鬼中邪,被这只女鬼迷住了,立刻去找神婆解救。
神婆跟女鬼沟通过后,说这只女鬼只想有个归宿,捣蛋鬼要是肯娶她,她就保佑捣蛋鬼一家大小平安,还会帮他们赚钱,她也不介意捣蛋鬼以后另娶妻子传宗接代。
有道是“鬼话连篇”,总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捣蛋鬼迎娶女鬼后,果真是全家都事事顺利,可是这种顺利只维持了十来年。在他娶妻生子后,似乎就交上了噩运。去打工,老板“跑路”;开间小手机店,半夜被洗劫一空;更要命的是,他的身体莫名其妙地转差,明明没有生病,但身体却日渐衰弱,不到三十岁就一命呜呼了。
或许正如溪望所言,“这年头人都不能相信,更何况是鬼?”
女鬼说保佑捣蛋鬼是假,吸取他的精气是真。长年与鬼共处,如果还能长命百岁,老求只能说一句:这不科学。

《卷九·百年怨尸》

引子

清代嘉庆年间,五匹快马于市集中穿行,所经之处无不鸡飞狗跳。商贩们虽怨声载道,却没人敢上前拦阻,皆因带头的是身穿三品武官补服的都尉大人。
都尉脸色阴沉,不断扬鞭策马,领着四名侍卫风风火火地直奔都尉府。当他到达自己府第时,门前那几个乱作一团的家奴便慌忙上前迎接。
为首者名曰钮祜禄?福庆,他单膝下跪向都尉行礼,诚惶诚恐道:“老爷,夫人马上就要生产,稳婆已经来了。”
“谁出的主意?”都尉翻身下马,官服上的花豹图案随着他敏捷的动作晃动,犹如跟身形魁梧的主人一同发出愤怒的咆哮。
“是,是夫人的贴身侍婢找来的……”福庆声如蚊蚋,生怕受都尉责罚。
果然,都尉甩手一掌扇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并呵斥道:“放屁!常言道‘十月怀胎’,夫人入门不足七月,岂有临盆之理?”
一名刚下马的侍卫上前小声说道:“都尉大人,可曾听闻‘七星仔’?”
都尉回头瞪了他一眼,横眉怒目道:“本官没有问你。”
侍卫心中一慌,知晓自己多言,连忙自打嘴巴,求饶道:“小人胡言乱语,请都尉大人恕罪。”
都尉没理会他,转头便抬脚往福庆腰间踹过去,斥骂道:“本官公务繁忙,交托你这个狗奴才打理府中琐事,你竟敢马虎了事,让别人看本官的笑话?”遂上前往倒地的福庆身上狠狠地踢了几脚。
表面上,都尉是责怪福庆未经他的同意,便请来稳婆替不该在这时候生产的夫人接生。但旁人都能看出,他是为自己没发现夫人嫁入都尉府时已怀有身孕这件事发怒,却拿这个倒霉的奴才出气。
然而,谁也没敢为福庆说句公道话,甚至没人敢吭声。就连福庆本人,也只是强忍腰腹痛楚从地上爬起来,卑躬屈膝地对都尉说:“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请老爷稍移玉步,先进府看望夫人,然后再处置奴才。稳婆说夫人身子虚弱,恐怕大小只能保其一。”
都尉冷哼一声,遂转头昂首阔步进入府第,一众侍卫奴才立刻诚惶诚恐地紧随其后。当他穿过大厅步入内堂,便听见夫人力竭声撕的叫声,不由怒容满脸,啐骂道:“本官在沙场上浴血奋战,遍体鳞伤亦未曾吭过一声。尔等妇人下崽儿也叫个不停,真是丢人现眼。”
“都尉大人,你终于回来了。”双手沾血的稳婆从房间冲出来,匆忙向都尉行礼,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难产,大小只能保其一。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小人不敢做主,还请都尉大人定夺。”
“保小。”都尉不假思索地答道。
稳婆不敢多言,再次行礼,然后匆匆返回房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夫人虚弱无力的叫声渐渐消失,稳婆喜笑颜开地抱着一个包裹于襁褓中的婴儿出来报喜:“恭喜都尉大人,夫人为都尉大人生了个阿哥。”
脸上仍沾有血污的初生婴儿,一离开温暖的房间便浑身发抖。都尉瞥了他瘦弱且微微发紫的脸庞一眼,额角随即青筋暴起,竟挥拳打在身旁的柱子上。
这一刹那,稳婆仿佛感到整个都尉府都在颤抖。
“本官力拔山河,沙场杀敌无数,怎会有如此弱不胜衣的阿哥?什么‘七星仔’,根本就是放屁!”
都尉暴跳如雷的咆哮声响遍整座府第,围在他周围的奴仆全都低头看地,谁也没敢吭声,稳婆更是被吓得倒退三步。
纵使极不情愿,但稳婆一再挤眉弄眼示意,福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向都尉问道:“老爷,夫人只剩一口气..”
“把那个贱人埋了,立刻!”都尉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福庆知道这是气话,但毕竟是都尉当众下达的命令,若不照办恐怕又会招来一顿拳脚。他扬手招来几名家奴,示意他们在门外等候,遂独自走进房间,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说:“夫人,可有听见都尉之言?”
夫人气若游丝,每呼吸一下都非常吃力,仿佛被佩戴于胸前的精美和田玉佛吊坠压得喘不过气。她说话亦有气无力,福庆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她的喃喃细语:“我本乃大家闺秀,自幼规行矩步,嫁与都尉亦谨言慎行。他平日忙于公务,对我百般冷落,我尚可忍受。但……但我为他怀胎数月,此刻诞下麟儿,他竟怀疑我不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夫人,都尉只是一时误会……”福庆凑近床前并把声音压低,免得被门外的奴仆听见。
“误会?”夫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跟前,双眼闪现出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凶光,咬牙切齿道,“狗奴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过想用花言巧语哄我上路,好让你安心把我丢进坟墓,以完成都尉的交代。”
福庆被她凶狠的目光吓到,本能地挣脱后退。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我就算死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向天下间所有男人报复……”
夫人悲愤的哭喊声于房间内回荡,哪怕她已合上双眼,甚至停止呼吸,但福庆觉得她的灵魂仍留在躯体之内,等待时机向自己、都尉以及天下间所有男人报复。

月上枝头,五名灰头土面的农村汉子,扛着锄头、铲子等工具走向八坊村。当他们走到村口时,其中较年轻的小伙子便向另外四人挥手道别。但他才走出两步便立刻折返,压低声音对众人说:“我们说好了,明天再一起进古墓看个清楚,谁也不能半夜摸进去。”
“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头,有胆子你自己去呀!”其中一名40来岁的汉子爽朗大笑,并用力拍打对方肩膀,
“我江华在外面摸爬滚打多年,向来牙齿当金使U1。要是连本村兄弟也敢骗,还有脸叫你们选我做村长吗?”
“华哥我当然相信,就怕别人不像你这样。”小伙子有意无意地望向另外三人。
“钟毅,你欠揍是不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丢下锄头,怒气冲冲地上前揪住小伙子的衣领,呵斥道,“我们都打算跟华哥混饭吃,华哥说明天再进去,就明天再看个清楚。谁敢今晚偷偷摸进去,就算古墓里的死人肯放过他,我王珏也不会让他好过。”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本村兄弟,别为这些小事伤和气。”江华将两人分开,并往钟毅背脊轻推一把,笑道:“想打架就回家跟老婆在床上打。”
他随即收起笑容,郑重地向对方承诺:“我们明天一早在这里集合,人到齐了才一起去,缺了谁也不走。”
“说好了,你们可别漏掉了我。”钟毅一步三回头,好不容易才离开众人视线。
“华哥,真的要等明天吗?”扛着铲子的赤脚汉子问道。
“刘涛呀,你不穿鞋,古墓也不长脚,你还怕会跑掉不成?”江华苦笑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诅咒之地’的传说,那片湿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村里的人也很少过去,外村人更不会闲来没事到那里溜达。古墓埋在这里至少有上百年,要不是我们修路刚好在那里取土,也许再过几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涛一脸忧虑,“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古墓里头那两副棺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躺在里面的人肯定是达官贵人,准有不少值钱的宝贝陪葬。”
他身后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汉子突然捅了他一下,并压低声音道:“别乱说话。”
“你怎么了,陈瘸子?”刘涛回头以不悦的眼神盯着对方。
“有人。”陈瘸子往不远处的大榕树瞄了一眼。
刘涛往那边看过去,发现有两名青年待在树下抽烟,便立刻闭嘴不言。
“散了散了,都回家吃饭去,明天一早在村口集合。修路的活儿还多着,谁也不许偷懒。”江华轻推各人腰背,刻意放开嗓门叫道,同时偷偷往榕树下瞥了一眼。
于树下吞云吐雾的是钮晓轩及孙鹏,两条终日游手好闲的大懒虫。他俩总说自己是干大事的人,却连小事也办不好,江华最看不起这种好高骛远,也没啥能耐的废物。
此刻两人正对六合彩高谈阔论,似乎并没有听见关于古墓的事情。江华稍微安心,给同行三人使了眼色,示意不必在意他们,遂各自回家。
“听见没有?”瞄见江华等人已经离开,孙鹏便龇牙咧嘴笑道,“他们好像说发现古墓了。”
“大概是在‘诅咒之地’发现的吧,他们这些天都在那里修路。”晓轩仍难掩兴奋之色,“我就知道那里肯定藏着些什么,要不然我爸不会一直反对在那里修路。”
“我们今晚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些值钱的宝贝。”孙鹏两眼发光,仿佛已看见古墓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当然是现在就去了。”晓轩将烟头扔到地上,一巴掌拍向对方后脑勺,责骂道,“等到明天啥宝贝都被人抢光了。”
“嘿嘿,我们随便摸块金子回来,那笔账也就小意思。”孙鹏揉着脑袋,傻乎乎地笑起来。
两人兴冲冲地前往那片受诅咒的湿地,完全没想过在那里等待他们的,竟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第一章 路上奇遇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区公路旁,一男两女正在对峙。
“你想怎样?”溪望强作镇定地对用短匕首架着悦桐脖子的易露妍问道。
“走路好累。”露妍满脸倦容,有气无力道。
“谁不知道走路会累,但你走路关我们屁事!”这句话于溪望脑海中浮现,但他没说出口,毕竟悦桐在对方手上。他以温和的语气向对方说:“你要是不想走路,可以把我们的汽车开走。只要你不伤人,一切都好说。”
“我都说好累喽,开车也很累耶!”
溪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妍的语气不像威迫,仿佛在向他撒娇。若换作是别人,他或许还会心软,但对方可是杀手王的弟子,徒手也能瞬间夺人性命。此刻除了莫名的恐惧,他就没有其他感觉。
他稍微思量,遂再次向对方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坐顺风车。”露妍展露俏皮的笑容,这表情跟她手中锋利的匕首格格不入。
“你……没病吧!”溪望迟疑再三才道出这句话。
“你才有病!”露妍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撒娇道,“人家走了好几天,现在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们,想坐个顺风车也不行吗?”
“你觉得我会相信,跟你在这种荒郊野外相遇,仅仅是巧合?”溪望警偈道。
“不管啦,反正我就要坐顺风车!”露妍撒娇不成就干脆撒泼,往压在悦桐脖子上的匕首加重力劲,眼见就
要将皮肤划破,“你们好歹也是替警察做事,难道就忍心把我这个弱质纤纤的美少女丢在荒山野岭?”
“你哪里像弱质纤纤,我才是呀!”一直没敢吭声的悦桐,此刻已弄清楚情况。露妍虽然神经兮兮,但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至少暂时不会对她怎样,毕竟她要是受伤,溪望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若两人大打出手,对处于疲累状态的露妍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她断定露妍绝不会伤害自己。
她轻轻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转过身来对露妍说:“而且你也不照照镜子,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自称美少女?真不知羞,你要是命好都能当妈了。”
“你……”露妍杏眼圆睁,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却只是拿着匕首干瞪眼,并没做出威胁性的举动。
“我怎么了?”悦桐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向车尾箱取出一瓶运动饮料,向对方问道,“要不要喝水?”
“要。”露妍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