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有那么容易,一个晃神间,怪事就来了。
第六章 奸细
宛小宝骑得驴,之前一直很温顺,尤其吃了干草以后,更显得蔫头巴脑的,可谁知道现在这么一拍,它突然发狂了,嗷嗷的叫着,跟个暴脾气的斗牛一样,乱蹦乱跳往前面乱奔。
我彻底迷糊了,心说这驴不是喂了麻药么?怎么还能叫的这么激昂,虽然现在路宽了,但我也怕宛小宝就此摔下去。
陆宇峰也不管这里不能喊话的禁忌了,对着宛小宝叫,“快下来!”
说实话,我警惕的抬头望上看了看,怕土崩,顺带着,我也瞧了瞧石叔。
石叔变化很大,也收起了之前的一副老态,他望着我们的目光都发冷,还突然一狞笑,伸手向上摸去。
在这凹口里,挂着一个干枯的树藤,本来我们都没在意,毕竟这玩意儿很常见,但他现在这举动,很明显告诉我们,树藤有说道。
在宛小宝骑得驴的刺激下,我们仨的驴也有了反应,都变得暴躁不安,我们不得不抽出时间,试图控制场面,而陆宇峰没坐骑,这时他就能抽出心思专门盯住石叔了。
说得迟那时快,石叔刚摸到树藤,正准备往下拽时,陆宇峰出手了,他举起手表,嗖嗖的射出三支飞针。
有个飞针射在石叔脖颈上,另外两支都刺在他手背上。
石叔瞬间一脸通红,手也哆嗦起来。不过这绝不是一般的老头,他身子挺能抗,上来一股狠劲儿,就势又要拽树藤。
陆宇峰喊着让我们快下驴,他离我近,还帮了一个忙。他跳起来扯了一把,将我最先弄下来,又带着一起奔到凹口处。
很明显了,石叔是个奸细。而这里所谓的土崩也绝不是什么噪声引起的,这个树藤就是启动机关,引发土崩的装置。
我俩不能让石叔得手,陆宇峰抠着石叔的手,想把它拽下来,我抱着石叔的身子,要把他挪开。
这期间,潘子和褚成梁都下了驴,显得一身狼狈,他们也挤到凹口里帮忙,不过无论我们怎么积极,还是棋差一招。
石叔是没把树藤拽下来,但我们这么一乱扯乱闹,竟也把机关启动了。
这哪是树藤,其实就是外表用树藤来掩饰的一条铁链子,整个铁链抖了抖,突然嗖的一下缩到土中。
我们当时脸就变了,石叔却很满意的对我们狞笑。陆宇峰临时想个办法,他拎着石叔的脖领子,一把将他丢出去,又对我们说,“这凹口是个避难所,咱们四个尽量往里挤。”
我眼前的山脊出现一丝抖动,明显土崩要来了,我们想跑是来不及了,只能按阿峰的办法赌一把。
我们四个都削尖脑袋往里挤,但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四个不可能完完全全钻进去。
这时阿峰和我完全躲在凹口里了,如果我们不出去,肯定安全是妥妥的,但我俩不能眼睁睁看着潘子和褚成梁摊上事。
阿峰有个计较,跟我们说,“大家上半身都躲进来,实在不行把屁股大腿露在外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就算腿折了,骨盆被砸碎了,好歹能留住一条命。
我们赶紧照做,而且最后我们四人的姿势很奇葩,撅着成一排。
山上的土和碎石轰隆轰隆往下落,还一波比一波狠,我猜外面的场景很壮观,可无奈根本没法去看。
而且有一块大石头砸在我屁股上,这给我疼得,说白了,就是尾巴根儿受了伤,可我咬着牙,宁可疼得流眼泪,也忍下来。
潘子也遭遇这种窘境,但他不忍着,嗷嗷的叫喊着,尤其他嘴巴都圆了,眼睛突突着,乍看之下跟个金鱼似的。
地表和山脊抖动了少说半分钟,等土崩渐渐过去,我们几个从凹口中钻出来,我不知道落下的土到底有多少,反正齐膝盖深的地方,全被土与碎石埋住了。
我们四个也跟难民一样,别说身上了,头发里,脸上,全脏兮兮的。
我还担心宛小宝呢,怕她被土崩冲走了,谁知道她反倒一点事都没有,跟驴一起站在夺魂地外面。
而石叔和剩下三头驴,都不见了踪影,估计都掉在山崖下面了。
我们没急着动,好好歇一会儿,压压惊,接着又在这新形成的土坡上爬起来。这也是高难度的动作,只要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得掉下去。
但我们不是那种粗心爷们,悠着速度来,终于一个个安全的出了死亡地带。
回想起来,我全明白了,石叔之前说过,他要黑天前回去,本来我还觉得这话有毛病,现在一看,不是这话的毛病,而是他早就打好了注意,要把我们消灭在半路上。
我也暗叹我们运气,亏了陆宇峰机灵,把两次劫难都化解掉了,另外往深了说,那卖驴的奸商肯定不是好人,等我们回去了,保准好好收拾他。
我们四个跟宛小宝汇合后,又一同迅速下山,一刻钟后,终于踏到了谷底的土地。
我这下心里才踏实一些,也在好心情的影响下,拿出烟来,跟大家吸起来。
我们也很累,真想就地睡上一觉,但吸完烟,陆宇峰催促大家启程,说我们再走上五里地,就能见到梅山村落了。
我一合计,五里地也不远,不就两千五百米嘛,快点走,一个钟头下来,我们就咬牙急着启程。
可没走多远,我们被迫停了下来,因为远处树林中,站着一个人。
这人穿着斗篷,戴着一个大斗笠,左肩上扛着一个猎物,隔太远看不清这猎物是什么,另外他右手微微举着,好像拿着一个小棍子。
这造型让我一瞬间想起杀手了,可杀手不都是背筐么,怎么改成拿棍子了?
也不知道是陆宇峰眼神好,还是他猜出来的,他念叨一句,“是孤狼!”
我一惊,接着一喜,虽然孤狼给人感觉是个杀人狂,但我对他很有好感,而且这么说来,他拿的不是棍子,而是军刺。
陆宇峰举起手,对着孤狼摆了摆,算是打招呼。可孤狼很冷漠,根本不回话,反倒把肩头的猎物狠狠往地上一摔,转身就走。
在走出十几步后,他又摸着胸口,随手丢出一个东西来。
我看不清这东西是啥,但既然不是敌人,我们也没啥顾忌,一同奔过去。
当然了,孤狼的意思不想接触我们,所以我们没找他,反倒看看他摔下来的猎物与丢下来的东西都是啥。
猎物是个狼,只是这狼死的很惨,嘴巴大张着,从里到外全是干枯的血迹,一定是被孤狼的杀手锏,用军刺直接刺穿喉部而亡的。
陆宇峰还把孤狼丢的东西捡回来,这是一个木偶,但脸不是用花布包着,反倒跟以前一样,是用人皮裹着的。
最明显的是,这人皮上还有三颗痣。我大胆的猜测,昨晚纵火烧我们行李的敌人,已被孤狼解决了,他这木偶,也有给我们报喜的意思。
我们仨都接触过孤狼,没太大反应,褚成梁和宛小宝就不行了,尤其褚成梁,看着死狼嘴里的伤口,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
这我理解,任何人看到这种猎杀方式,保准从心里往外的震撼。
我望着死狼,心里迷糊起来,不知道孤狼特意留了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是想让我们吃肉么?但我们还要赶路,哪有时间吃?我就势问了一嘴。
陆宇峰不知道想啥呢,他望了望孤狼消失的地方,嘿嘿笑了,跟我们说,“咱们不能浪费,把这猎物背走。”
我们四个同时愣了,这狼可不小,少说百来斤,我们背着它赶路?这不是累人的节奏么?
但陆宇峰就是犟上了,我们也没招,最后商量一番,除了宛小宝,我们四个大老爷们轮番上阵,串换着抗猎物。
通过这一件事,一下把我们身体素质显出来了,陆宇峰最瘦,但他背着死狼,一点问题都没有,等轮到我们仨时,全累的呼哧气喘的,尤其潘子,最后都吐舌头,跟个大哈巴狗一样。
我发现陆宇峰耍滑了,他说我们走五里地能见到梅山村落,我们是见到了,不过还离得特别远,合着我们四个大意,没咬文嚼字,没听出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等进了村子,我、潘子和褚成梁全都打晃了。
这村里给我感觉很怪,房子全是垫起来的,最底下有半米高的木桩子支撑,乍看下去,有点柬埔塞、越南那边的风格。
而且村里晚上没电,全点着油灯,虽然不好意思打扰,但不打扰也不行了。
我们敲了几家门,说明了来意。我本以为不会出啰嗦呢,谁知道这些村民不友好,严重的,一看我们是外来人,话不多说,直接闭门谢客。
但我们不死心,最后又找了一户人家敲了敲。主人开门后,冷冷打量我们一番,问了句,“干嘛?”
虽然他表情冰冷,但我有一种直觉,他一定会帮忙我们,因为他长得……。
第七章 入住梅山
从这人身上,我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气息。
他蓄着胡子,留一个齐肩辫子,浑身穿戴全以兽皮为主,要不是从屋里走出来的,我都怀疑这哥们是野人,或者说一辈子在丛林里定居的。
按经验,这种人虽然粗犷,但绝对敞亮,也不会对我们五个落难者置之不理。
陆宇峰当先笑起来,说明了来意,当然了,他撒个谎,说我们是外地人,特意下盘山办点事,没想到大半夜来到这儿了,想找地方住。
这粗犷男子挺敏感,或者说挺好奇,他又较真的问我们办什么事。
陆宇峰指着自己行李包说,“做买卖的。”
粗犷男子瞧瞧背包,只是陆宇峰不主动把背包打开,他一个陌生人,总不能再开口追问啥。
也算被我看对了,男子闷头想了想后,最终接受了我们。
他请我们进屋,给我们弄吃的。不过他又说了,饭可以请我们吃,想找地方住,我们得有所表示。
我心说这好办啊,拿钱出来不就行了么?
可实际上有点麻烦,陆宇峰真没少拿钱,那一沓子少说有两三千,粗犷男子却摇摇头,说钱在村里不认。
我们又问他,不要钱,用什么交换比较好。
我都有个这个打算了,他要是喜欢刀,我们就给他一把砍刀,毕竟我们带的都是上等货,他想买是买不到的。
可他指着我们带来的死狼说,“这一看就是刚猎的,肉很新鲜,你们可以用所有狼肉来换。”
我瞬间听愣了,随后心里暗赞孤狼,心说原来他特意把死狼丢给我们,是这么个目的,不然大黑天的,我们上哪打猎去?
我不知道这次交换,粗犷男子到底占了多少便宜,但我们吃点亏都无所谓了。
我们痛快的答应他,又在他陪同下用起餐。
在梅山村落吃饭,风格跟外面完全不一样。没有碗和盘子,用的全是树枝或竹子编出来的小篓。
而吃的饭呢,有点大杂烩的感觉,里面有很粗糙的大米粒,还掺着肉沫和一些野菜,油盐之类的也在炒的时候调拌好了。
这让我想起蛋炒饭了,只是眼前的是肉沫炒饭。
谈不上好不好吃,反正我们五个这么闷头吃到饱。
这期间粗犷男子介绍,他叫吕政,是梅山村落一个猎人,而且村里就是这样,不怎么欢迎外人。
这种情况也算常见,人家能自给自足,何必又跟外界相接触呢,只是这么一来,我们做任务的难度就大了,我们是来找人的,虽然阿峰没细细跟我们说这人的具体信息,但村里人不配合,我们难以展开调查。
不过我也没着急,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等一会没外人时,在好好跟陆宇峰商量一番。
我又望了望吕政的家,这房子不太大,就上下两层,我有点纳闷,我们五个人跟他一起住这儿,地方够不够用?
陆宇峰跟我想一块去了,他抢先问一嘴。
吕政摇摇头说,“我有两个屋子,这里算一个,还有一个在村边上,那里比较破,而你们带来的狼肉,只能交换到住那间破屋子,如果明天能有更好的东西给我,咱们可以换,我把这里留给你们。“
我们不是来享受生活的,我合计就算那个破屋子再破,但只要能住就够了。这次我先接话,客气的跟吕政说声谢谢,就算把这事定下来了。
既然不在这里过夜,我们也不想多待,吕政带路,我们一起去了村边的屋子。这屋子格局跟吕政家一样,也是两层的。
等进去一瞧,这屋子也没我想象中那么糟糕,只是好久不住人,里面有点潮,外加隐隐有种血腥味。
我对潮能理解,但血腥味让人敏感。吕政解释说,“我有时打猎回来很累,就先在这屋子里歇歇乏,也有时候会在这屋子里把猎物处理一下,挖个内脏,褪个毛什么的,当临时的‘厨房’。”
我们都点点头,也接受了这个血腥味的存在。
吕政给我们留下两个油灯,又先行告退了。
我们把这两个油灯分别放在上下楼,也没特意做什么大清扫。这屋子里本身有几张大兽皮缝的褥子,铺在地上就能临时当床了。
我们五个商量一番,二楼归褚成梁和宛小宝,剩下我们仨都在一楼睡。
本来我想大家先聚在一楼,说说接下来的计划,但宛小宝说太累了,先歇息吧。又当先上楼,褚成梁随后也打着哈欠,跟着上去了。
看着褚成梁不经意的露出一副猴急样子,我是没多问,但怀疑他跟宛小宝是不是有一腿,他们可都是线人,要还参杂着感情,可不太好。
接下来剩我们仨了,我们倒没什么困意,索性围坐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开了个小会儿。
陆宇峰这回没瞒着我俩,详细的说了一些资料。
按组织给他的情报,这次面对的是一个奇人,叫张俊,有个外号叫虫师,因为他有个嗜好,养各种毒虫与毒蛇,也是梅山人氏,只是具体是哪个村子生的,无从考察了,另外在年轻时,张俊就离开村里,在森林里闯荡,跟一些猎人很熟,因为身手好,也公开收了一些徒弟。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敌方势力跟张俊认识了,也把一些种子杀手送到这里培训,像几年前的东北锤王案,大小锤王就是张俊的人。而张俊的儿子叫张桐,也因为感情问题,熬不住出了盘山,在广西一带犯下谋杀案,最后被刘千手带人击毙。
我和潘子听到这,都严肃起来,广西那个案子我没听说过,但东北锤王案太有名了,尤其有一个锤王还曾是北山监狱的大油。
光凭张俊徒弟能这么厉害,我瞬间就把他列为最危险的人物,另外让我纳闷的是,这奇人到底有多大了。
我问一嘴。陆宇峰摇摇头说,“张俊具体年纪是不知道了,不过组织分析过,他应该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本来他销声匿迹好几年了,组织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呢,但最近有人见过他在林子里出现。组织很重视这事,让我们过来调查,尤其是去他的蛊冢里找一份数据。”
我和潘子同时问了句,“蛊冢?”
陆宇峰点头说没错,又说,“蛊冢这个词,乍听起来让人觉得神神叨叨了,但这也是张俊独特的地方,他养虫养蛇,最后还形成一个规模,专门盗了一个冢,作为他的实验室。他这几年跟敌方势力交易的资料,就藏在蛊冢里,组织花这么大力气,这次派五个人来,其实更是为了这份资料。”
我算明白了,这资料一定是敌方势力的把柄,换句话说,我们之前在绥远村和西北毒王那里拿的证据还不够,需要张俊这边儿再添一把火儿。
我又问陆宇峰,“蛊冢具体位置在哪?”我心说既然目的明确了,我们明天直奔蛊冢就是了。
可陆宇峰被我问住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说,“组织也不知道。”
这回答让我头疼,因为在这种原始森林中,我们又要提防危险,又要花时间搭功夫的找蛊冢,稍有闪失,拿全军覆没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本来是不困,但知道这次任务这么艰难后,突然来了倦意,或许是一种心累,又或许是我潜意识在作怪,它告诉我,目前能做的,就是早点休息,准备迎接挑战。
我们也没兴趣聊别的,我和潘子先后张罗睡觉。
可陆宇峰笑了,说别急,还有一个事没做。
第八章 守夜
我以为陆宇峰说的是夜里轮岗的事呢,虽然我们都来梅山村落了,之前夜里放火的敌人也被孤狼击毙了,但谁知道会不会还有敌人打我们主意,一切警惕为上吧。
我问陆宇峰,今晚怎么排岗?我觉得这话没毛病,可陆宇峰摆摆手,又摸着行李包,拿出一支笔来。
这乍一看是笔,等他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射出红线时,我才知道,这是一个激光发射器。
陆宇峰一共对外射了五次,之后掐表看了看时间。
我挺纳闷,不知道陆宇峰玩的哪一出,我突然想到一个科幻片的情节,有人拿红激光召唤外星人,但我们处在现实生活中,哪有什么外星怪物?
我和潘子也不急着睡了,一同凑过去旁观。我也掐表品了品。
陆宇峰是每隔五分钟就对外射一次激光,这样反复弄了三次。我本来还有点精神头,但看久了,失去那份兴趣,又变得有些倦了。
我都打哈欠了,想跟陆宇峰说,他自己在这玩儿吧,我哥俩先撤了。
可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干嘛呢?”
这声比较清脆,还是从我脚后跟方向传出来的,大黑天的,我被吓得一激灵,而且很明显,后面这位,是趴在地上说话的。
我们仨全扭头往后看,潘子手里拿着手电,也拧出光来照了照。
那只侏儒鹦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后面去的,它看我们看它,还一展翅膀奔着陆宇峰飞去,喊一句,“爷回来了!”
我明白了,合着陆宇峰刚才对外打红激光,是召唤鹦鹉呢,我也真佩服这小家伙,在下盘山之前,陆宇峰把它放飞了,它不仅安然无恙的归来,还能这么迅速的找到我们。
潘子有个疑问,纳闷说,“这傻鸟从哪进来的?”
我们一楼的屋子,没开窗户,只有南北两个入户门,我们聚在北边门前打激光,南面门也是关着的。
陆宇峰指了指头顶,算是解答了。他的意思是说,楼上那二位,一定开窗户了,鹦鹉顺着窗户飞进来,又落到一楼。
随后他把鹦鹉当宝贝一样举起来,跟我俩强调,“明天开始,任务很重,但有它在,咱们晚间也能多抽出时间保证睡眠。”
我和潘子赞同的点头,我们又把兽皮铺好,横着一排躺上去,准备睡觉。
这短短一天不见,我发现鹦鹉比以前欢实多了,更让我无奈的是,它还专门折磨我。
我刚睡着,它就凑到我脑顶上使劲啄我,跟个啄木鸟似的。我疼倒不是疼的,但总被它弄得一惊一乍的。
最后我一急眼,把衣服蒙脑袋上了,心说看它还有啥办法。
接下来我做梦了,只是这梦太怪。我梦到自己一直对着大木桶撒尿,哗哗的没完没了。而且潘子还蹲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嘘嘘几声,刺激我的尿意。
我被这梦慢慢折磨醒了,在睁眼的一瞬间,我还真觉得小腹有点胀,而且那嘘嘘声也就在耳边。
又是这个傻鸟。我怀疑它一定是在报复我,因为我把衣服盖脑袋上不让它玩儿。
我真想把它抓住,折磨一顿再说,问题是它那么小,别被我弄伤了。
我实在无奈的叹口气,又拽开衣服四下看了看。陆宇峰和潘子都睡下了,我想找地方撒尿,但屋里没尿盆,更不想打扰他俩的休息。
我就带着砍刀,悄悄走了出去。
这房子靠在村边上,周围全是树林,我就随便找一棵,对着嗤嗤放起水来。
本来我还提防着,怕自己一泡尿的功夫遇到危险,实际没这么悲观,一切都正常,只是在我提裤子往回走的时候,望着屋子愣住了。
整个二楼有光,虽然很弱,但给人一闪一闪的感觉。
我纳闷了,心说就算褚成梁和宛小宝点着油灯睡,也不能一闪一闪的。我有个猜测,二楼窗户也是南北各两扇,我现在冲着北边这个窗户。而在南面窗户那儿,极有可能有人冲外面有规律的照着电筒。
这会是谁呢?我当先想到的是褚成梁,因为这一路就他可疑,大半夜的又照电筒,难道他是奸细?给敌人通风报信呢?
我赶紧往回跑,钻到屋子里后,轻轻地关上门,翘着脚要往楼上走。
我也不是真上楼,就想偷偷躲在楼梯上窥视一番,看褚成梁到底睡没睡觉。
但刚走完一半儿,我隐隐听到,楼上有人打呼噜。
宛小宝一个女人,不可能打这么大呼噜,一定是褚成梁。难道不是他?
我一时间纠结起来,站在楼梯上琢磨着,可这时候,直觉告诉我,背后有人。
我警惕的扭头一看,陆宇峰站在我身后,也亏得他离得不近,不然我都得被吓一跳。
陆宇峰打手势,带我下来了,回到一楼后,他悄声问我,“你干嘛呢?”
我把刚才情况说一遍,又把这一路我认为褚成梁可疑的行为讲了讲,我是有啥说啥。
陆宇峰听完琢磨好一会儿,他摇头跟我说,“小白,你不了解褚成梁,他也是组织的核心人物,以前破了好几桩大案,敌方势力恨他入骨,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我心说这可没法说,人是会变得,就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刚上任的时候,也都是积极小青年,但还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堕落分子了?
这话我没开口,不然这么说同伙,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我也不聊了,招呼他接着睡觉。
鹦鹉老实多了,只是这小家伙时不时总打喷嚏,貌似要感冒的节奏。
我心说管它感不感冒呢,别折磨我就行。我一闭眼睛,又迷糊起来。
我认为自己尿也尿了,没啥负担了,接下来不得一觉睡到天亮啊?但半路又被陆宇峰弄醒了。
他一手一个的扒拉我和潘子,嘴里还轻声念叨,“别出声。”
我和潘子都挺机灵,睁开眼睛时,都紧闭嘴巴。我又看到,在陆宇峰脖子上,挂了一个小型望远镜。
这玩意儿我和潘子的行李包里都没有,我怀疑是陆宇峰特意带来的一个设备。
我坐起来后问他,“大半夜的,用望远镜干什么?”
陆宇峰带我们凑到南面窗户前,还嘱咐我们小心些,别太露头,他又把望远镜举起来看了看,“在离咱们百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有五分钟了,他没动地方。”
我悄悄往窗外瞧瞧,有点不信阿峰的话,因为户外这昏暗的光线,就算拿个望远镜,可不能看这么远吧?
潘子跟我想的差不多。
陆宇峰说你们别信啊,他又把望远镜塞给我们,让我们自己看。
等我使用望远镜时,突然发现,原来这不是一般货,里面确实站着一个人,只是他身上冒红光。
我当即想到一个词,红外热像仪,真没想到,阿峰考虑周全,把这么先进的家伙事背来了。
但我没兴趣多摆弄这设备,顺带想了想说,“那人是谁?这么古怪,难道是孤狼?”
陆宇峰把我否了,说他也想到孤狼了,但就算孤狼想保护我们,也犯不上这么站着,肯定会爬到一棵树上借机歇息。
我一合计也对,孤狼的爬树本领很强,也喜欢把人杀死后拽到树上去。
这么一来,我们都有些紧张了。红外热像仪里的这个人,很明显是个敌方人物,甚至极有可能是被二楼出现过的光线引过来的。
我有个计划,跟他俩说,“咱们兵分两路?阿峰你去抓户外那个人,我和潘子去楼上看看?”
陆宇峰说我的计划不妥,现在去二楼,干嘛去?还不如想法子把户外这个敌人捉住呢。
接着他翻着行李包,拿出两个对讲机来,他自己留一个,又递给潘子一个,还顺带着,把红外热像仪也交给潘子了。
他跟我俩讲,“咱们这样,潘子用热像仪死死盯住敌人的动态,我和小白绕个弯儿去找他,有什么事,咱们悄悄用对讲机联络。”
我觉得这法子确实比我想得好,跟阿峰立刻行动起来。
我俩带着砍刀和绳索,打开北门出去了。我俩想先钻到林子里,从背后突袭到敌人身边。
我和陆宇峰走的很轻,也弓着身子很隐蔽,自认没露出什么破绽,但刚进林子,潘子说话了。
他压低声音说,“你们等等,我从望远镜里看到,那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