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宇峰都以为敌人要跑了呢,陆宇峰还立刻接话问,“往哪走了?”
潘子犹豫的呃了一声,回答说,“他没走,只是蹲着身子扭了几下,接着往地上一扑,人就没了。”
潘子看到的人,其实都是红外辐射成像的,我听到这儿,彻底迷糊起来,因为潘子用仪器找不到他,只有一个可能,这人死掉了,而且体温还是瞬间消失的。
这很古怪,再较真的说,也不科学嘛。我头都大了,思绪也乱了。
陆宇峰一样也没什么好看法,但他想了想说,“得了,咱们不绕弯儿,现在直奔过去瞧瞧咋回事吧。”

第九章 消失的敌人

我俩也不避讳了,甩开大步往南面奔,而且是绕着房子走的。这期间陆宇峰还问潘子一嘴,“敌人消失前,有没有动过地方。”
潘子回答说他盯得死死地,敌人一步也没挪开。
陆宇峰点头说知道了,也不再多问,我们奔着林子深入一百米左右,陆宇峰四下打量一番,说应该就是这儿了。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四周全是荒草和树,哪有人的影子?我突然有个很荒唐的想法,问阿峰,“那仪器是不是坏了?”
陆宇峰被我问笑了,其实他已经有发现了,走到一处蹲下来,还把电筒打开,但控制着亮度,用微弱的光线照着地面说,“你看看这里。”
我看的有点费劲,也顾不上失不失态,直接撅起屁股,这么离近一瞧,发现有一张纸埋在土里,只是它被埋得挺深,只露出一角。
我用手抠了抠,把纸抻出来,发现上面写得全是古怪的符号,要么是1+、0-的,要么就是2++什么的。
这一定是什么密码或者暗语,只是我看不懂。
我望向陆宇峰,希望他能有个解释。陆宇峰看着符号,揉着下巴合计起来,过了好半天,他才叹了一口气,跟我说,“梅山村落本来就与现代社会脱轨,纸张出现在这儿,算是稀罕物了,另外,小白,你听过电筒密码么?”
我摇摇头,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
陆宇峰抬头看看我们的房子,我顺带着一瞧,发现我们现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二楼南面的窗户。
陆宇峰接着解释,“在特务执行任务时,会用到各种各样的密码,比如摩斯密码,密写术,暗语。而暗语往往跟其他事物相结合,比如五线谱、象棋棋盘、藏头诗、错别字等等。咱们眼前这个,就应该是电筒密码,发信号的人,通过电筒光的间断、上下角度、长短,来发出数据,观察者记录后,再破解出来。”
我听说有些云里雾里的,尤其这种复杂密码,也是打我当线人以后,首次遇到的。我觉得这张纸条是宝贝,一旦我们把密码破译出来,就能抓住内奸,也间接能掌握到敌人的计划。
我看陆宇峰又盯着纸条嘀嘀咕咕,以为他懂这套密码呢,我都喜出望外了,不敢吱声,在一旁干等着。
直到陆宇峰回过神后,我才又问了句,“怎么样?”
陆宇峰一抿嘴,说太难了,“破解不了。”
我稍许失望,不过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陆宇峰又用对讲机跟潘子对话,问他现在用红外热像仪看看,里面出现几个人。
潘子很快回答,说他看到的,只有我和陆宇峰。
这么一来,彻底可以肯定,仪器没坏,那敌人确实神秘消失了。
我问陆宇峰接下来怎么办,是我俩在附近继续搜搜,还是回去?没等陆宇峰回答呢,对讲机传来一个声音,“嫖客!”
这是侏儒鹦鹉发出来的,我心里猛地一缩,它这声嫖客是在报警,难道这期间敌人潜入到屋子里,对付潘子去了?
随后对讲机里又传来吧嗒一声,好像潘子那边真出事了,连对讲机都摔到地上了。
我和陆宇峰没说啥,都把砍刀抽出来,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回赶。
其实我跑的不慢,却也恨自己腿太少,速度不能再快一些。我很明白,这距离十几秒钟就跑下来了,但也很有可能,就这十几秒钟,我和潘子要阴阳相隔。
我俩冲到南面门口时,陆宇峰当先,一把拧开门把手,但没等我们往里进呢,有个人打里往外钻出来。
我以为是敌人,刀都举起来了,但仔细一看,是潘子。
我们仨撞到一起时,都愣了一下,我先问,“刚才什么情况?”
潘子挠挠头,回答说,“我也懵了,那傻鸟说了声嫖客,我丢了对讲机四下瞧着,可整个屋子没毛病,我以为你俩遇到啥古怪了呢,就想赶紧出来支援。”
潘子说完时,侏儒鹦鹉也从屋里飞出来,落在陆宇峰肩头。我们都看着侏儒鹦鹉,不过它虽然会说话,却不是人,不能跟我们解释啥。
陆宇峰有个想法,叹口气说,“这鹦鹉是个宝贝,只是受训时间太短,偶尔可能误报。”
这话要是再直白些,就是我们仨被一个鸟给泡了。
可不管怎么样,没危险是好的,我们又陆续进屋。各自找张兽皮坐在上面歇一会。
陆宇峰依旧摆弄那个纸条,我和潘子没困意,就瞎聊一会,一起分析下情况。
我真没什么感觉,但突然间,侏儒鹦鹉猛地奔我飞来,对着后脖颈啄了一下。
这次比较狠,给我疼的,就好像被小锥子刺中了似的,我一咧嘴,一伸手要把侏儒鹦鹉抓住,但它机灵,又避开我,飞回陆宇峰肩膀上。
我顺势摸了摸脖子,没流血,但绝对破皮了。
本来这一晚上我就有点憋屈,这次火气有些压不住了,心说不能再惯着这缺德鸟了,今天说什么也得给它个脑瓜崩教训一下,不然以后指不定怎么欺负我呢。
我凑过去要抓它,鹦鹉不再躲避,只是嘴里又叫唤着,“嫖客,嫖客!”
陆宇峰先反应过劲来,拦住我,又用电筒对着我刚才坐的地方照了照,发现在地上躺着一个死蚊子。
这蚊子可真大,跟大拇指差不多了,浑身又黑又青,一看就刚死,腿还不由得轻微蹬几下呢。
陆宇峰用那张密码纸条对着蚊子一戳,把它举起来,我们仨近距离细看。
我对蚊子了解不多,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类,但眼前这只,一看就带毒,而且毒性不弱。
潘子问了句,“难道鹦鹉没误报?这就是嫖客?”
陆宇峰点头说是,又猜测的说,“先不说消失的敌人是怎么回事,但这种大毒蚊子,应该是虫师培育出来的,有人把它放进来当武器,要对付咱们。”
我心说这招可真阴损,要不是有侏儒鹦鹉在,弄不好今晚我们都得中招。
我们仨又分析这蚊子哪来的?要么就还是趁着我们开门的时候飞进来的,要么就该是从二楼窗户进来的。
我们也担心褚成梁和宛小宝的安危,一同去二楼看了看。
这次没放轻脚步,所以刚到二楼,褚成梁和宛小宝都警惕的醒了,鹦鹉显得很怪,又突然咳咳打起喷嚏来。
褚成梁一看不解的望着我们,先问了句咋了?
陆宇峰把蚊子拿出来给他俩看,又反问他们,觉得身体有啥不适没有?
他俩看到这大毒蚊子,一下也慌了,当即检查起来。
这期间我一直品着褚成梁的态度,也不能说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反正就觉得他很可疑,现在的一脸无辜,也多半是装出来的。
等这么忙活一会儿,他俩先后回答,都说没遭到攻击。
我们仨没往下接话,陆宇峰低头想了想,在气氛稍有沉默时,他一转话题,又跟宛小宝问,“木瓜妹,有什么驱蚊的法子没?”
宛小宝摸着裤带,我发现她裤带也有猫腻,竟是一个“药匣子”,上面全是小暗格。
她摸出两袋药来,自己留一袋,又把另一袋递给陆宇峰,回话说,“一会都点着油灯睡,这袋药用四分之一的量,搀在灯油里,这样睡到天亮,蚊虫不会进屋。”
我一直搞不懂木瓜会啥本领,现在一看,原来她是个药品专家,怪不得组织把她派来了。
陆宇峰懂些药理,但没宛小宝精通,他接过药袋后,没看出啥来,也没多问,招呼我们又下楼。
我们把“熏香”弄好了,陆宇峰让我和潘子继续休息,他自己忙和点事。
我看他从行李中把无线通讯器拿出来了,就是他跟组织联系的那个工具。
他一手捧着纸条,一手敲着键盘,看样是把电筒密码发给组织,让上头儿去破解。
如果褚成梁是内奸,我真不想跟他在一间屋里睡觉,但也明白当前形势,没证据前,我们根本没法调查,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让我们提早内部分裂。
我对自己说,什么都别想了,睡觉!
这一夜,再没出现啥古怪,中途醒了几次,我发现阿峰也躺着睡下了,但红外热像仪就在他手边放着。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时,我们陆续起床,去外面找井打水,洗了洗脸,又聚在一起,把行李包中的剩余食物拿出来,一同吃早餐。
这期间吕政来了,他背着一个大弓,挂着一口刀。他只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们。
他跟我们说,他要去打猎,如果我们有事,就去屋北面的林子里找他,他今天只打野鸡和獐子,不会走太远的。
我们都说好。这期间侏儒鹦鹉也飞起来了,它对吕政兴趣很大,围着他饶了一大圈。
吕政望着侏儒鹦鹉连连称奇,不过没久待,他又交待几句,让我们吃好喝好,这几天做生意兴隆的话,之后独自消失在北面林子中。
打心里说,要是平时没事的时候,我挺想跟吕政一起去林子里转转,看看他怎么打猎的,但现在,我没这心情,还问陆宇峰,“今天什么计划?”
陆宇峰正喝八宝粥呢,他几口把余下的粥喝光,一抹嘴说,“咱们还做什么生意?都快点吃,一会去南面林子看看,我不信那里没线索!”

第十章 陷阱

一刻钟后,我们出发了,奔向屋南门的树林,本来侏儒鹦鹉也想跟去,但陆宇峰把它留在家里了。这期间阿峰也把昨晚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
他掌握一个度,不发表任何怀疑的看法,更没提到红外热像仪,就说看到有人在树林里晃悠,最后一闪身不见了。
他让褚成梁多用用心,看能不能找到啥线索。
褚成梁当即回答没问题,一涉及到正事,他还不经意的漏了一个小动作,搓了搓鼻子。
这倒对得起他狗鼻的外号。
其实我真没觉得褚成梁能有啥发现,因为昨晚我和陆宇峰已经搜了一遍,我们找不到啥,褚成梁就这么神?能指出来?
但我真小瞧他了,来到事发地点,褚成梁转悠一番,捡个小树枝,在好几处地方画了一个半径有一指长的圈儿,还招呼我们看这圈里的怪异。
刚开始几个圈不怎么明显,我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啥,等再换一个后,发现他圈住的地面上有轻微的印记。
这印记说不好是什么,反正有四五块,组成起来有点梅花的感觉。我走进一个误区,还琢磨,这是啥鞋的鞋底留下来的。
褚成梁显得很得意,看我们的反应,可他发现我们压根没人接话时,又忍不住清了清喉咙,强调说,“你们对动物了解太少了,要我看,昨晚在树林里晃悠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大豹子。”
我们都被这话震慑住了,陆宇峰猛地抬头看他,我和潘子还一同反问一句,“豹子?”
褚成梁嗯了一声,蹲下身,用树枝指着几个关键点说,“凭爪印轮廓及这里地表的硬度,我猜这个豹子还小不了,少说三五百斤,另外看它的步间距,也证明它正值壮年,阿峰说它昨晚突然消失了。如果是一个人,突然消失不太可能,但一个豹子,就再正常不过了,别忘了,这种动物的速度和弹跳都很棒。”
如果我没亲身经历昨晚的事,听褚成梁的解释会觉得很合理,但我不相信一个三五百斤的豹子能直立行走,还久久站在这里不肯离开,另外从土里找到的电筒密码怎么解释?
褚成梁看我们都闷头琢磨,他以为我们都接受他的观点了呢,又指着远处说,“这里有两排痕迹,一排是豹子过来的,一排是它离去的,事情这么明了,咱们还要继续调查这个豹子么?”
其实看他的意思,这调查已经结束了,我们来这是找虫师的,没必要跟一个豹子较真。
但陆宇峰看了看我和潘子,点点头说,“狗鼻,我依旧觉得这豹子有问题,既然有迹可循,你领路,咱们找找去吧。”
褚成梁很不理解的看着陆宇峰,不过陆宇峰是我们五个人的头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回答句好吧,又当先跟踪起来。
我们四个紧紧跟随他,陆宇峰趁空还对我和潘子使个眼色。
我懂他意思,褚成梁的嫌疑还没被排除,为防止他害我们,这一路上我们都得机灵点。
我把甩棍拿了出来,握在手里,虽然上次在盘山路上用过了一次,但还有电,能当电棍使用,我就跟在褚成梁的屁股后面,心说他敢耍诈,我这一棍子电全捅在他屁股上,让他好好爽一爽。
我们这一路没少走,深入一里多地,四周草都比我们高了,让视野面变得不是那么宽阔,不过陆宇峰施展了爬树的本领,几次让我们暂停一下,他嗖嗖爬上一棵树,登高四下看一看。
在最后一次上树时,他咦了一声,还急忙滑了下来。这引起我们的警惕。
我先问他。他指着一个方向说,“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这可是深山老林,能躺在这儿,绝不是没事晒太阳的,我想到一个可能,有梅山村落的人受伤了,又或者这是一个陷阱。
凭现在掌握的信息,我不好排查。陆宇峰带队,我们五个往那里靠过去。
这里的草丛很怪,我们奔着那个方向去,草丛无缘无故的变得稀疏了,而且也越来越矮,最后只跟膝盖持平。
这样我们视野面也再次变得宽阔,在离着十米远的地方,我们就看到那个躺着的人。
他穿一身斗篷,带着一个斗笠,面冲下,要不是斗笠时不时晃一下,我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这打扮让我想起孤狼,都说关心则乱,我一带入感情,有些慌神了,也没多想的就要奔着走去。
陆宇峰把我抓住了,也不避讳的说,“小心有诈。”
我顺带看了褚成梁一眼,想知道他啥表情。
他是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嘴里还赞同陆宇峰,连说对对。
我想个招,跟褚成梁说,“狗鼻,你是咱们里最机灵的,要不你过去瞧瞧,那人什么情况?”
褚成梁望着躺着的人,摇了摇头,还故意退一步。潘子跟我一条心,他也劝起来。但褚成梁就是死死打定主意,怎么都不去。
最后陆宇峰插话了,让我们别商量了,他过去。
我心里不得劲,因为这么一来,真要是圈套,那不就中了计了么?可我也理解,如果躺着的真是受伤奄奄一息的孤狼,我们早点施救,他就少一分危险。
陆宇峰把行旅包卸下来,让我背着,他举着甩棍,算是轻装上阵了,弓着身子独自往前面靠。
他这走法很特殊,身子和脚都尽量横着倾斜,这样一遇到危险,他能迅速做出反应,甚至是第一时间扭头逃跑。
我不知道陆宇峰紧不紧张,反正我目送着他,这颗心就一直砰砰高速的跳着。
这一路有惊无险,陆宇峰最后站在陌生人身后。他先轻声喊了喊,发现陌生人没反应后,他再次四下看了看,确定没异常,这才举起甩棍,对着那人的脚后跟捅了捅。
但他这么一弄,漏子来了。在他两侧,各有一堵墙面积的地表动起来,同时往上竖,想把阿峰夹到里面。
冷不丁看到这场面,给人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但隐约间,这竖起来的地表,还露出一堆堆的锯齿,很明显,是一个大陷阱。
陆宇峰很及时的扭头往外逃,只可惜这陷阱遮盖面积太大了,他没那速度冲出来。
我眼睁睁看着陆宇峰被两排锯齿给夹住了,同一时刻,我也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我觉得就算不闭眼睛,我双眼也保准瞬间一片漆黑,遇到这种陷阱,阿峰当场不死才怪呢,甚至往严重了说,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不得全是窟窿眼儿?
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的好了,索性就这么闭眼苦熬着,但这时,褚成梁和宛小宝全异口同声的说,“快快,救人去。”
我一合计,这话的言外之意,阿峰没死?我又不相信的把眼睛眯条缝看了看。
陆宇峰真聪明,关键时刻,他把甩棍横过来了,而他身子又及时的侧了过去。这么一来,两排锯齿一下被甩棍卡住了,让陆宇峰有个空间,险之又险的保住性命。
另外也得说这甩棍质量真好,锯齿夹子闭合的力道,竟没能把它强制压缩回去。
陆宇峰现在的处境不妙,他周围全是锯齿,离他很近的,甚至都快贴到鼻尖上了,他试着动了动,又放弃了。
我们四个一同奔过去。我和潘子最着急,一人一边的抓住锯齿夹子,想把它拽开。
我俩用劲不小,相比之下,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们拼的浑身都抖了,锯齿夹子一点要动的样子都没有。
褚成梁和宛小宝也想帮我们,这样一边两人,一同使劲试试。
但陆宇峰把我们制止了,强调说,“没有把握把陷阱打开,就不要乱掰,小心节外生枝。”
我又想到一个主意,四下看了看。在这旁边还有几个小树,我想实在不行我们用绳子和棍子做一个转盘来,用树做轴,这样有杠杆的原理,我们借力再试着打开锯齿夹子。
我想招呼其他人赶紧动手。但没想到阿峰已经有招了,他告诉我,赶紧把他的行李包打开,里面有个千斤顶。
千斤顶有多大威力,我再清楚不过,我心里一喜,也没忍住的笑了一下,又赶紧就地翻包。
陆宇峰这个行李包,一直是我们四人好奇的对象,在我打开背包时,他们三个都抻脖子要看看。
我几乎想也没想,就立刻把拉锁又紧了紧,只留出够自己查看的缝隙,我贴近了埋头找。
这绝不是小抠,而是我觉得,陆宇峰没发话,这一路上他对这行李包也显得小心翼翼的,我就没有权利把这里的东西给别人看。
不过打心里我还是挺开心的,因为我属于特权,能先偷窥一下秘密。
我本来怀疑这里装的全是各种设备,但出乎意料,大部分是玩具车。
只是这玩具车的车轮很特殊,全是超大型号的,我纳闷了,心说这是玩的哪一出,阿峰大老远不嫌沉,把这种玩具背过来干嘛?难道梅山村落的人喜欢玩具车么?
我正合计呢,陆宇峰忍不住催促了,我只能转移注意力,先找到了千斤顶。

第十一章 笛音

这千斤顶属于迷你型的,不太大,但看着外表崭亮,估计是好材质做的。
我带着千斤顶向陆宇峰靠去,先大体看一遍,选准一个位置,把千斤顶放在锯齿夹子里。
潘子在一旁配合我,他摇起摇杆,让千斤顶一点点吃住劲儿发威。
锯齿夹子终于松动了,不过时不时就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这声音让我极不习惯,心里特别别扭。
褚成梁和宛小宝没帮忙,他俩只盯着阿峰,等觉得锯齿夹子之间的间距可以了时,褚成梁还对阿峰喊了句,“快出来!”
陆宇峰没乱动身子,依旧保持着现在这个姿势,横着一点点往外走。
能感觉出来,阿峰心里压力很大,毕竟一个个锯齿就在他眼前经过,这跟近距离与死神对视,没什么区别。
我以为这场劫难过去了呢,但没想到,突然间传开咳咳的几声,在锯齿夹子顶着千斤顶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裂痕。
合着这处压强太大,吃不住劲了。有碎裂前的征兆。
我心里直想骂娘,但也没啥能补救的办法。陆宇峰同样察觉到了,说得迟那时快,他搏了一把。
陆宇峰一声喝,猛地加起速来,也顾不上这么快速走,让他衣服刮出多少口子了。
赶的很巧,在他刚出来的瞬间,这锯齿夹子轰的一声合并了,千斤顶失去威力,挂在夹子上,而这里面躺着那个人,也一下被夹子紧紧的夹变形了。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明知道危险过去了,冷不丁就是转不过这个劲来。
陆宇峰坐在地上大喘气,他心理素质很好,这时仍不忘正事。他又爬起来,凑到夹子外面,把手伸进去,把那陌生人的斗笠揭了下来。
我们也围过去看,这人绝不是孤狼,因为他长得太丑了,而在他脸旁,还支着一个木棍,一伸一缩的,是个小机关。
我有个猜测,他是梅山村落的人,只是不明白怎么死在这里了。
陆宇峰用甩棍特意捅了捅死者的脸,他检查的仔细,最后还看着死者脖子和手臂,下个结论,“没有三颗痣,也没有十字架,不是敌方的人。”
光凭刚才的事,我一时间都没有调查的兴趣了。我看了眼褚成梁,又跟陆宇峰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跟组织碰碰情况,再做下一步计划。”
我是话里有话。昨晚阿峰把电筒密码发给组织了,估计这么长时间,组织该有回信了,有句话说攘外必先安内,我们要做任务,还是先把内奸揪出来再说。
陆宇峰想了想,点点头,招呼我们往回走。
褚成梁偷偷咧嘴笑了笑,他显得稍微有点小得意,就好像在说,之前劝我们别来,我们非得来,这下碰一鼻子灰了吧?
我们都没多说什么,就打算这么闷闷的走,可刚走没多远,突然地,传来一阵笛声。
我以前听过别人吹笛子,讲究的是悠扬、清脆与悦耳,可现在的笛声,拿刺耳、恶心来形容都不过分,甚至刺激的让我都有种要掏耳朵的冲动。
潘子忍不住咧个大嘴,吐出舌头来,骂了一句,“哪家呆比,五音不全还吹笛子。”
但陆宇峰一句话提醒我们了,他说,“不好,这是驱兽术,有人要召唤野兽袭击咱们。”
我也想起来了,在下盘山时,那个捧着马蜂筐的杀手,在最后搏斗时,就要吹小笛子。
如果在空旷的荒郊野地,正面面对一发疯发狂的野兽,我们还真没啥好法子,只能肉搏,但现在离梅山村落很近,我不信我们逃回村落后,还有野兽敢跟过来。
陆宇峰带着我们跑。
潘子一时有个疑问,趁空问道,“阿峰,驱兽术有那么玄乎么?”
陆宇峰回答,“咱们外来人,都觉得驱兽术不可思议,但这真是梅山教的拿手绝活,最早的黄帝、蚩尤大战,蚩尤就找来了三苗人和梅山部落,用了驱兽、驱虫术,在三国时期,南蛮王孟获,也有一个专门的驱兽部队,这都跟梅山教脱不开关系。”
我对黄帝与蚩尤的历史不了解,但对七擒孟获可谓耳濡目染。一瞬间,我心里把笛声的恐怖程度,往上提升好几格。
其实跑个一里多地,我们就能回村了,但在中途,前面灌木丛突然动了起来,三只怪物,先后从里面钻出来,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
我冷不丁看着这怪物,愣住了。因为它们看着像大笨狗,可浑身上下的毛黏糊糊的,好像披着一层盔甲一样。
褚成梁识货,跟我们说,“大家小心,这是一种裹了树脂的狗,你们看它露出的牙也黑黢黢的,很可能经常吃腐肉,都带着毒呢。”
就凭褚成梁的话,我断定,这狗是虫师养的,不然哪会有这么变态的人,能用这种恶心的法子虐待宠物的?
这三只毒犬不给我们缓歇的机会,它们汪汪几声,全扑了过来。
陆宇峰把手表举起来,对着三只毒犬,嗤嗤嗤的射出三针。这三针都奔着眼睛去了,意图把它们射瞎。
但毒犬真机灵,要么低头要么抬头,全把飞针避过。而且这么一来,三只毒犬脾气更爆了,气得直哼哼。
陆宇峰下命令,让我们拿出武器,迅速把这三个狗解决掉。
我们五个人分成三组,陆宇峰自己跟一只毒犬单挑,褚成梁和宛小宝一伙,我和潘子一伙。
我们这是抱团厮杀的节奏。我和潘子都老搭档了,配合很默契。
我俩先用砍刀对着毒犬砍几下,但我发现树脂太硬了,砍刀失去了威力。凭手感,砍在上面,跟砍在石头上没什么分别。
我和潘子赶紧换武器,又把甩棍拿出来。
我心说别看刀对付不了它们,但甩棍上有锤头,我就拿小锤头钉它的脑袋,不信不能把它弄出脑震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