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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舞台大屏幕里开始播放赛夕诗的背景故事。富有磁力的男中音做着旁白:“她匆忙……”画面上赛夕诗在大街小巷穿梭,时而是人流涌动的码头,时而是清新的田野……
“她自由不羁……”赛夕诗各种跑江湖的制服,那造型一个赛一个的犀利。
“她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赛夕诗在不同的地点进行着演奏,各种轻快的乐章汇聚成风格迥异的盛听殿堂。
“她却穷困潦倒……”犀利的服饰,不羁的造型,镜头拉远与动听琴音相对应的是,人们来去匆匆的脚步和偶尔扔往盆子帽子里的零钱硬币。然后赛夕诗指着一处地下格子间对着镜头介绍:“这是我以前租的地方,后来租金太高了,实在住不起,只好搬了出来。”
“她在坚持什么?”旁白最后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画面显示的是赛夕诗背着几乎比她还要高的蛇皮口袋,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坡道上,无比艰辛但无比坚定,最后定格特写:赛夕诗满面尘埃,汗水像雨水一样冲刷着面颊,灰扑扑的脸上唯有那一双瓷白双眼执着而坚定地眺望着前路远方。
背景故事介绍到此为止,赛夕诗毫无悬念地全票晋级。此后无论八进六还是六进三,赛夕诗技压全场,同台演出者无论多么出色,都注定只能沦为陪衬,赛夕诗以周冠赛第一的身份昂首挺进月冠赛。
10
房间里,艾司也兴奋异常:“我就说过,夕诗姐姐肯定行的!”
“人不可貌相,这是我的偶像啊!”雅欣直言快语。
恩恩不是很满意:“你们很熟吗?她这么厉害,就是你的强大对手,小心把你的名额挤掉啊。”
“不是啊,夕诗姐姐是我帮她参赛的,我用我的名额换的。”艾司有些疑惑,恩恩不是知道吗?
“什么!”恩恩声音高八度,“这事儿你怎么没给我说过?”
艾司更奇怪了:“我有啊,是你同意了的啊?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在彩排,你说很好啊,我看着办就是了,你没有问题,你是这样说的。”
那天晚上,难道是那个时候……恩恩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回事儿:“你那天说要换个梦想,就是和她换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于是艾司就告诉恩恩她们,他晚上家教回来下地铁,听到夕诗姐姐在拉小提琴,第一次听就听得泪流满面,巴拉巴拉巴拉……
电视里,赛夕诗正接受采访,说一点赛后感言:“我最想感谢的一个人,是我在这里认识的一位弟弟,是他教会了我,人生只要不放弃,坚持你的梦想,奇迹就会出现……”
随后空闲的第一时间,赛夕诗给艾司打了电话,说今晚最大的遗憾,就是艾司没能去现场,并告诉艾司,节目组更换了原先的设想,将艾司的表演和梦想的转载这一节给取消了,她是赛完才知道这一消息的。
对此艾司倒是无所谓,只要夕诗姐姐能站上舞台展示那一手神奇的琴技艾司就很高兴了。
赛夕诗询问艾司这两天有没有空,想请艾司聚餐,因为节目组很快要去赛夕诗曾经支教过的大山深处拍背景小片,整个行程时间非常赶,估计后天或者大后天就要出发。
艾司告诉夕诗姐姐,恩恩这一周眼睛都看不见,自己得陪着恩恩,聚餐以后机会有的是,恭祝夕诗姐姐梦想早日得到实现。赛夕诗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周末过完了,雅欣和婉儿又是一人一天地上课,婉儿留下来陪护还好些,雅欣的性格倒是和恩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她安静地坐上30分钟那是肯定做不到的,要出去玩、买东西、逛街、打球。所以雅欣陪护的日子,基本上这个重任就交给艾司了。
恩恩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的性子向来是和雅欣同样跳脱,现在眼睛看不见,虽然有一周的假,却不能自由地到处玩耍,旁边还有雅欣那个坏例子,一回来就说看到了什么什么,吃到了什么什么,玩了什么什么,听得恩恩心痒痒。
恩恩素以机智百出而闻名,眼睛虽然看不见了,玩法还是有很多的,比如说,玩艾司。
在周末艾司给恩恩详细地解说了《中国民艺秀》的直播盛况之后,就轮到恩恩发现新大陆了,现在这小子口才可以啊?
电子书声音太死板了,恩恩要听真人发声,于是将手机给艾司,要求艾司,先读个50万字听听,要有感情,要读出不同人物的年龄声音和性格特点。
艾司还能说什么呢,艾司只能说:“艾司牌朗读机竭诚为您服务。”
听书听累了,百度一下,看看有什么有趣的新闻,念给我听听。
“我看看猎奇网啊……HLAN人体白细胞抗原基因反旋异体综合征,又叫白细胞抗原的那喀索斯症,发病率为五亿分之一,比水过敏症还要罕见,这类患者的白细胞抗原排他性是正常人类的数百到数千乃至数万倍不等,这就导致了当他们的身体机能受损需要输血或移植器官时,无法接受除了自己子女或父母等直系血亲以外的人……”
“行了,什么鬼新闻,换一个……”
什么?周一下午新开的卡其商城搞酬宾活动,有模特走T台内衣秀,等等雅欣,我也要去看,看不见?看不见有什么关系,把艾司带上就行了!
怎么样,艾司,有没有看得热血贲张?心跳加快了是吧?加快了还不赶紧给我描述一下!那些模特身材怎么样!内衣怎么样!
艾司啊,以前答应过你带你去的那些地方都没时间去,现在有时间了,我们去欢乐谷吧,看不见,我看不见有什么关系,坐翻天车就是要闭上眼睛才刺激呢!婉儿要温习功课怕落下,就我们俩去。
欢乐谷的门口:“恩恩啊,我们没钱啊。”
“什么!你打工的钱呢?这个月的利税钱你还没交呢,还不赶快贡献出来,让我笑纳。”
“没有啊……忠伯那儿,周老师那儿都还没发呢,苏姐姐那儿……”
“行啦行啦,就知道你是穷光蛋,指望你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收到供养费,还算雅欣那丫头有良心,留下这张合家欢年卡。”
“那,那我怎么办?”
“先送我进去,看看工作人员对残障人士有没有同情心,如果没有,我记得这正门的右手方,200米左右,有一处假山造景,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
“那假山最高的地方离那墙应该还不到一米,你一下就翻过去了,如果他们不同意你进去,你就先把我送进去,然后翻过去来找我。”
“翻……翻墙啊?”
“怕什么?银龙谷那么陡你都能爬上去,翻个墙有什么难的,你想不想玩啊?想不想我带你玩啊?”
“想。”
“那就别啰唆了,进。”
电蹿飞鼠,死亡单车,弹射太空电梯,疯狂过山车……或许是看不见有着别样的刺激,恩恩尖叫不断,刚开始艾司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一阵阵刺痛袭来,后来学着恩恩一起大声尖叫,就要好了许多,果然和恩恩在一起好开心啊。
不过让恩恩更开心的事情在后面,投飞镖、扔沙包、弹跳青蛙、投篮、套圈、激光枪射击、打气球,这些都算积分,得毛绒玩具,娱乐一条街的小商贩们今天遇到了煞星!
“恩恩,中了。”“全中!”“我又中了!”
恩恩只需要在一旁指点:“艾司啊,看看这家店里,哪个玩具最大?哦,大白熊啊,我要这个,要三个,你先看看,大白熊要多少分,给我扔那个分数。”
“艾司啊,这家小店有什么特别的货色?蓝、白、黄三只小猪?我们的战利品里面有没有?没有?给我弄。”
“恩恩啊,弄到了。”
“恩恩啊,我,我实在抱不了这么多玩具啊。”
“这好办,欸,老板,有没有那什么,编织绳,长一点的,我们打包。”
老板欲哭无泪:“这根绳够长了吧?我说,你们要不去那家试试?他家有许多新出的毛绒玩具。”
“真的耶,恩恩,这里有好多小企鹅。”
“看看是什么玩法,念一遍给我听听。”
“哦,10块钱,20枪,积分……”“好了,艾司,先打200枪……”
老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台冲了出来,拿出珍藏的顶级的QQ情侣公仔:“二位,店小利薄,高抬贵手啊。”
此次欢乐谷之行可谓大有斩获,艾司背着小山一样高捆成堆的毛绒玩具,走路都有点喘息了。恩恩做事很公平的,好东西也不要太多,她自己、雅欣、婉儿,一人一套就可以了,每个店收罗那么三五种精品也就马马虎虎,那些多余的就返还给商家折现,还小赚了一笔。
每当有小朋友路过便会高呼:“妈妈,妈妈,那是卖玩具的,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恩恩啊,欢乐谷真好玩,我好欢乐。”
“嗯,要不,我们明天还来?”听到这句话的老板们齐齐打了个寒战,心中发誓,明天说什么也不能开业了。
包小川,18岁,无业,当然,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他是C.E.S成员,有个简单的叫法“中国星”,其实只是一个没有正规组织的极限爱好者团队。队伍里有不少像他这样的无业青年,当然也有各行各业的极限爱好者,有专门的QQ群和微信群,时不时会有人组织一些极限活动,没有什么经济利益,大多属于自娱自乐。
包小川平日除了玩一些刺激的极限运动,倒没有太多不良嗜好,运动之余,靠玩网络游戏和看电影来打发休闲时光。今晚《无敌破坏王》首映,包小川在网上订到票,早早地来影院占座观影。
电影还是挺不错的,无论画质还是内容,让包小川感到不爽的是,坐在自己前面一排的那一对小情侣,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大秀恩爱不说,那个男的相当不上道,不停地给那个女的说,拉尔夫怎么怎么样,阿修如何如何,凡妮罗普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而且讲述不同的人还用不同的声音,怪腔怪调。
电影放了三分之二,那丫的居然说:“那糖果国王是个大坏蛋,这里面有阴谋,大阴谋。”
你妹,你在那里吵吵已经够讨厌了,居然还搞剧透,你真以为你是导演啊!包小川忍无可忍,猛一拍前面那男的肩膀:“喂,看电影就好好看,你说个什么劲!”
那个男的扭过头来,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包小川更是怒不可遏,自己18岁了还没泡到妞,你个小不点还敢在我面前秀恩爱!包小川心想,要是那男的敢顶嘴,马上就擦枪走火,和他干上,看那体形,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对不起啊,大哥。”没想到那男的居然服软了,赶紧道歉,包小川在心中讥笑,真不是男人,要是自己,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说什么也要表现得更爷们儿一点。他豪气地挥挥手,还是继续看电影吧,别坏了心情。
谁知道那个男的根本没有悔过的意思,只见他和那女的头靠得更近,两张脸几乎就贴到一块儿去了,还在小声说:“恩恩啊,后面那位大哥说我说话声音太大,吵着他了,我小声地跟你说哦,坏国王告诉大个子拉尔夫,凡妮洛普不能出现在游戏选单里,因为她总是一闪一闪的,如果玩家选了凡妮洛普,就会以为是游戏机坏掉了……”
两个头碰在一起,完全挡住包小川的视线了,包小川老实不客气地将手按在那男的头上:“哥们儿,跟你说,不听是吧?她有眼睛自己不会看啊!要你来说!”
这次那个女的也回过头来,灯光暗,长相看不清,带着一副大墨镜,等等,这么黑还戴个墨镜,这是什么情况?包小川一愣,只听那男的说:“对不起啊,大哥,她眼睛看不见,我,我会尽量小声一点,不会吵到你看电影的。”
包小川无语动容,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只感到羞愧,这或许只是一件平常小事,但那个男孩,昏暗中那种眼神,那样的语气,都让包小川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让他觉得自己先前干的事情很浑蛋:“你,你们继续,我没事。”
于是,那个男孩继续为那个女孩说电影,他声情并茂,从那个女孩嘴角时不时露出的微笑就可以看出,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孩看不见,包小川就没有了丝毫妒忌之心,他想起一句话来:“人间自有真情在。”
结果整个电影后半场,包小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对小情侣身上去了,真是的,自己怎么就没早一点注意到呢,哪有那种从电影一开场就说到电影结束的话痨。
直到电影散场包小川还心不在焉的,谁知道出了影院没多远就和一中年大叔撞个正着,包小川习惯性地口吐粗言:“走路没长眼睛啊!”
那中年大叔友好地拍拍包小川的肩:“年轻人,做人别那么冲,会吃亏的。”
包小川胳膊一抬,把那大叔手别开:“你谁呀!老头儿,你管我!找打呀!老子心情不好,警告你,少惹我!”
一脸水锈色的大叔嘿嘿冷笑,调头走了,这位大叔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踪艾司的贺柱德。
贺柱德对艾司的身份非常好奇,他能一眼识破自己的伪装,还能做出非常标准规范的杀手基本动作,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杀人犯可以做到的,最起码也是经过正规杀手组织训练的杀手,可那丫的又在送外卖,简直不知所谓。
这一跟踪就是足足两周,这两周观察的结果,差点没把贺柱德气炸了肺。
睡客厅,凌晨4点多就起床买菜,然后是早餐叫醒服务,接着还要打扫卫生和清洗衣物。这丫的是一保姆啊?难道和他同居的那3个丫头是某国际大财团的闺女,这么高规格的杀手当保镖兼保姆,那得花多大的手笔啊?
快到中午了去“天天见”打工,这又是为什么?咦?这送外卖的……这是给送到教室门口啊?他该不是为了送餐才去快餐店打工的吧?这比菲佣还敬业啊?
怎么还要去幼儿园当老师?这又是什么情况?妈的,笑得还真天真烂漫,这是伪装吗?有必要伪装成这样吗?难道这小子就是一傻鸟?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不仅洗衣服,还要负责做裁缝?他还能做衣服?又是给那几个丫头做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我的脑子要坏掉了,这小子不是杀手,绝对不是杀手!杀手怎么可以沦落到这种地步?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到底有没有身为杀手的觉悟啊?
晚上又送外卖送到教室门口去了,这丫的做奴仆做得挺上瘾啊?还要当家庭教师,这小子到底兼了几份工啊?
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三天如此,天天如此!到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居然让人家蒙着眼睛,你脑袋秀逗了吗?如果我现在要杀你,够你死一百遍啊!这又是干什么?我勒个去,还负责导盲,还笑得那么开心?到底是你的精神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两周的监视结果,贺柱德得出了结论,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保姆,兼保洁、兼佣人、兼管家、兼厨子、兼营养师、兼私人裁缝、兼私人快递、兼私人陪护……
令贺柱德啧啧称奇的是,除了杀手本能的打架杀人被这小子强烈地压抑着之外,他几乎样样都懂,可偏偏这小子给自己的心理定位相当低,连菲佣都不如,根本就是把自己看作某种奴隶或是人形宠物。
而那3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也根本没把这个男孩当杀手来用,根本就是当作一个多功能人形辅助机在用。什么抄作业、削水果、买零食、叫起床,更不用说什么叠衣铺被、摆放鞋袜,就算那些中世纪侍奉祖孙三代的老管家也没他这么尽心尽责。
那小子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杀手,用杀手界的耻辱或是杀手界的败类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表现。每当贺柱德悲愤得难以自已,总是莫名伤感地想起师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来:“杀手,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高贵的职业。无论对方是总统还是国王,在杀手面前,都只是猎物与猎人的关系,我们比他们还要高出一等。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人可以对付杀手,只有杀手,才能对付杀手。我们才是真正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猎杀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
“从古至今,作为最顶尖的杀手,都是可以成为超越帝王超越法律的存在,只有我们可以杀别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我们。
“所以,杀手应该享受极尽奢华的生活,杀手要拥有比贵族更高贵的气质,我们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你要把自己想象成神一样伟大的存在!”
贺柱德总是难过地想,自己的师傅要是看到这个小子以这种生存态度而存在着,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死一次。至于那3个将一名杀手当仆役一样使唤的丫头,贺柱德更是不知多少次在肚子里暗骂,明珠暗投、鲜花牛粪、暴殄天物,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终于,贺柱德下定决心,这个看起来像个杀手却不干杀手该干的事的少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贺柱德决定纠正这个错误!
第二章 邪派大叔强收徒 悬案真凶疑翻覆
1
恩恩终于到了揭纱布的时候了,守在病床前,艾司有点紧张,看着一圈一圈的纱布被护士姐姐揭开,艾司眼睛也越睁越大。
完全黑暗的环境,渐渐有了暖色,恩恩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环境里的光,由弱到强,事物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仿佛做了一场梦,从夜的深渊回到人间。
自己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文风,阳光帅气,正冲自己挥手微笑,重新睁眼看世界的恩恩,心头有被蜜甜到的感觉。
“恩恩,看得见吗?看得见啦?”待那个身影渐渐清晰,却是艾司没心没肺地傻笑,正张开五指挥来挥去,一脸看到小鸡出壳的好奇宝宝表情。
恩恩立马收起脸上的笑意:“当然看得见啦,你希望我看不见啊!”
“不是不是。”艾司两手连摆,还凑到恩恩眼前,“真的看得见啦?这是几呀?”
“把手拿开。”恩恩拍开艾司的手,起身道,“雅欣,怎么只有你?婉儿呢?”
雅欣撇嘴:“不用上课啊?二爷说了,你眼睛好了就带你回学校,落了一周的课,二十几张考卷,做死你。”
“那我们上课去了啊,艾司你自己安排。”
“恩恩啊,要不要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晚上。晚上!”
庆祝恩恩眼睛复明,艾司决定为恩恩她们做大餐,只是这会儿已经买不到新鲜食材,艾司决定去大超市,但口袋空空,恩恩和雅欣都忘记给艾司零花钱了。
艾司挺不好意思地去找了周姐姐和忠伯,表示恩恩的身体已经康复了,自己可以回来复工了,这个,上个月的工钱是不是可以,这个这个……
周姐姐那里上工时间短,就给了艾司300元,忠伯倒是很爽快地给了艾司2000元,说最近合营的事情和那些新铺面换门脸还需要很多钱,所以先这样,答应还会给艾司涨工钱的。
艾司并不清楚“天天见”快餐盒饭给忠伯带来多少利润,不过工资一下子翻了4倍确实令他喜出望外。
这下可以好好做一顿丰盛大餐了。
艾司第一时间赶到百盛超市,这里的冷鲜食品还是比较可靠的。
一路上艾司都在告诫自己,这次千万不要被酱香典范给骗了,只能买食材,其余的看都不要看。
刚走到百盛超市大厅,突然听到有人惊呼尖叫,艾司抬头一看,超市三楼的玻璃护栏外吊着一个女人,只有一只手抓住玻璃护栏上的金属栏杆,掉下来就会落在大厅正中,这地面全是花岗岩石铺的,情形紧急千钧一发。不少大厅和围栏旁边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叫嚷起来。
要救人!艾司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看身边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周围全是服装卖场,艾司手边就有一个秋季大衣的展架。
艾司将大衣架上的毛绒大衣全部捋进购物车,等于在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再抬头看去,三楼似乎有个大叔及时地赶了过去,只要能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人就有救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个大叔明明已经抓住那名女子的手腕,却在那名女子的手离开金属护栏准备反过去握他的手腕时一松——
看上去好像是力道不够的滑脱,但艾司看得很清楚,那个大叔是故意的,因为松手时他还加力推了一下,让那名女子上半身比下半身更快地向下坠落,眼看就是头先着地的惨剧!
为什么?
没有时间思考,那名女子已经不由自主发出尖叫并坠落下来。跑过去来不及了,艾司反身便是一脚,铺上大衣的购物车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避开了慌乱奔走的行人,像网兜一样接住了从三楼坠下的女子。
艾司紧跟着购物车跑了过去,一看,不是别人,是上次的鲜果粒姐姐。在艾司的购物记忆中,鲜果粒姐姐是好人,不像酱香典范姐姐,是坏姐姐,骗过艾司。
梅恩书头枕在厚实的大衣内,双腿挂在购物车边缘,将购物车压翻直立起来,整个人平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艾司伸手一探,没呼吸了!急救,恩恩教过自己的,不能慌,首先,嘴对嘴,捏着鼻子……
艾司就地展开人工心肺复苏,周围有人拨打了120。
毕竟是市中区繁华处,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医护工作人员一看没呼吸没心跳,接替了艾司的急救复苏工作,接上辅助呼吸装置,注射急救针剂,让赶紧把人抬上救护车送医院。
艾司帮忙抬人,人群中他看到一个将自己遮掩得很严实的大叔。那外套服饰分明就是在楼上让鲜果粒姐姐跌下来的那个大叔,他一只手扶着帽檐往外走,艾司急着送人上救护车。
那大叔混入人群看不见了,但是艾司记着了,那个大叔扶帽檐的手虎口处,有一只像蟋蟀的动物文身。
救护车上,电击和强心针,总算让梅恩书恢复了心跳。医护人员总算松了口气,给梅恩书上了便携监护仪,发现她的呼吸还是必须靠辅助呼吸器械。再听艾司说了梅恩书坠楼经过,医生初步判断,由于梅恩书头部先落地,尽管有大衣缓冲,但仍有可能颈椎受到过于强烈的冲击,弄不好是高位截瘫,还不排除其余脏器和骨骼损伤。
医生很赞许艾司的复苏急救,说如果不是艾司坚持复苏,等他们赶到可能就很难恢复梅恩书的心跳呼吸了。
同车的有位超市经理和一位与梅恩书很要好的姚大姐,他们都很感激艾司的义举。
到了医院,先在急诊室抢救,然后又是各种检查,最终急救医生的预感成为现实,诊断结果为“颈四五椎体脱位骨折,高位截瘫,无自主呼吸……”
结论就是需要马上手术。
抢救费、基本药物费以及手术费都需要马上补齐,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手术需要亲属签字。
在听到医院给出的费用总额之后,那名经理摸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又赶紧放了回去,对院方说,医疗费用超市方面肯定会全面负责,希望院方以人命为重,马上进行手术,费用他马上回去找超市高层协商,肯定落实。
院方表示,至少要先行垫付一部分必须药品费用,那名经理一面点头,说着一定一定,一面飞快地走掉了,跟着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
只剩下姚大姐和艾司留在医院,姚大姐将身上的钱全都拿了出来,超市零售人员,身上的钱全加在一起,也只有皱巴巴的300来块,院方表示根本就不够,叫120的费用都不够。
看着需要呼吸机帮助才能艰难吸入空气的鲜果粒姐姐,艾司犹记得那一句亲切的:“你的鲜果粒,在那里……”
姚大姐四处打电话找人,院方来往的护士不断地催促,艾司咬着嘴唇,将刚到手的2300块递到了收费处,手术程序总算得以继续进行,余下的钱还得赶紧补齐。
姚大姐对这位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感激涕零,几个紧跟着请假前来探视的超市同事凑了几千块钱,费用方面暂时解决了,可是另一个问题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