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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疑点一呢?笑哥?”李开然发问,其余三个疑点他都知道答案,但疑点一他不明白。
“那是检察机关的事情了,我估计能让赵氏主动放弃这块肥肉,恒绿是下了大血本的,具体怎么做的我也想不出来。但这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所在,我们现在要关注的问题重点是,这起金额巨大的招投标案,和伍文斌的死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而且目前,我们还有一个疑问,恒绿公司将前期工作全部都已经做好了,卓思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就好比一场球赛,前锋球员带球突破接连甩开对方五名拦截球员,最后又以假动作晃过了守门员,面对空门,只差临门一脚了,那名球员却突然把球抱起来跑向观众席,这是为什么?”
“是不是踢进了球就会死?”章明鼓起勇气回答,但没有什么逻辑。
张子成当即反驳道:“那他不踢就是了,干吗抱着球跑啊?”
卓思琪很怕死,她加强了自己的保安,但在卓震出事之前,她可有预感自己会遇害吗?如果是这样,她为何又不向警方寻求援助?而且当警方找上门来时,还那么警惕,不愿配合?司徒笑驱逐着这些杂乱的念想,他需要理清思绪的环境,他告诉自己的组员:“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一两天还是抓紧时间多做柏铺村招投标案的调查,五家公司以及可能涉案的官员,伍家接连发生的命案,或许就是新东公司在许多账目上做得不是很完善的原因,恒绿自顾不暇,新东这边没了真正的领导。这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把具体工作分派一下,掌握到具体证据后,还要联系检察院,嗯,章明和朱珠经验还是有些不够,你们要多帮衬一下,去吧,让我安静地想一想。”
将组员各自分配了任务,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司徒笑开始独自思考,那个带球逃跑的问题,踢进球会死?那谁还参加比赛,那不是原因。进球能带来什么?财富和名誉,在这种情况下做出非常理行为,那么其理由至少是和将要获取的财富和名誉相当,甚至凌驾其上,死亡的确算一个,但死亡的原因是什么,不会是踢进球那么简单。柏铺村招投标、伍文斌的死、卓震的车祸、龙建,现在手中不是线索太少,而是线索太多,哪一条才真正直抵这个案子的要害呢?
柏铺村招投标代表的是公司,如果一切都是卓思琪单独完成的话,这个女人在商务上的手段的确了得,而龙建代表的是个人,从伍文斌死后,卓思琪的一系列举动来看,她将她自身看得显然在公司之上,从龙建这个方向查,接触到伍文斌之死的可能性比柏铺村招标案更大。
恒绿公司运作了这么多年,且看那些行贿的手段,做得轻车熟路,显然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柏铺村招投标案虽然很大,但和伍文斌的死关系不一定密切。不过正是由于有这么一个大案子梗在中间,使得车祸案许多线索绞作一团,得把它们剥离出来,分开来看。
司徒笑清楚,自己一开始是觉得柏铺村招投标案涉案金额巨大,可能与伍文斌的死有关才下令去查的,可当龙建浮出水面之后,龙建与卓思琪在伍文斌死后的一系列举动显然关系更大,重心也随之有所转移。卓思琪为什么在听到龙建的名字后反应那么大?龙建、非法行医、卓思琪、情人、龙建的死、伍文斌的死,司徒笑像在做用词造句一般,试图用一句话将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
非法行医、情人、死亡,司徒笑觉得自己似乎快抓住什么了,正闭目冥思苦想时,有人在他肩头猛地一拍,司徒笑一惊,什么灵感都被拍得烟消云散,回头一看,就看到刘显和同志那张圆圆的胖脸和堆起的满脸和蔼笑意。
9
“司徒,在想什么啊?”老刘似乎心情不错。
司徒笑暗叹一声,看到你老人家,我还能想什么:“没想什么,休息一下。”
“哦,不要太辛苦了,适当地休息一下,你最近在做什么?”
“没……没做什么啊,就看看网上新闻,喝喝茶什么的。”
“哦。”老刘一脸了然,向办公室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用手点着司徒笑笑道,“好好干。”搞得司徒笑莫名其妙,无缘无故拍我一下做什么,好不容易快找到那种感觉了,现在又什么都关联不起来了。
司徒笑想了半宿,觉得没了心情,遂关上电脑,去高风家蹭饭吃。
除了警局,司徒笑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高风家,一个并不怎么宽敞,但干净整洁的单身公寓。
到了高风家,意外发现黎晓玲也在这里,黎晓玲热情地招呼着:“果然被高风说中了。”
“什么?”
“他说你一旦破不了案,就喜欢来他家蹭饭吃,说他这里安静。”
“我有这样说过?他人呢?”
“厨房呢。”
“你没去伍文俊那里?”
“别提了,和他吵了一架,最近他越来越难以琢磨,整天神神叨叨不知道搞什么,我们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说话了。”
“为什么吵架?”
“我告诉他我将他发的那个帖子给你们看了,他很恼火,说不该信警察,又说我成天问东问西,烦我,总之就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谈他了,你们那个案子怎么样?”
“没什么进展。”司徒笑往沙发上一躺,全身都放松下来,真的很轻松,可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黎晓玲却是个坐不住的人,见司徒笑闭目养神,打开电视胡乱按了几下,又关上,去厨房瞅了两眼,偷吃了两块肉,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跳一跳的,又打滚又伸懒腰,司徒笑没理她,好似睡着了。
黎晓玲一个人摸出手机看微博,忽而说了句:“你这个人很无聊耶。”
司徒笑眼皮也未抬一下,黎晓玲继续看,边看边说:“真搞不懂,高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你们完全就是两个性格嘛,除了破案,你真的对别的事都不感兴趣吗?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啊?是不是经历了一段受伤的感情啊?怎么样,是你甩了人家还是人家甩了你?看你这副德行,多半是人家甩了你吧……”
司徒笑一句话都没说,可黎晓玲浑不在意,一个人看着手机上的各种消息,嘴里的话却没停过。司徒笑受不了了,就像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地叫,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黎晓玲。平日,就他这副表情能让小孩止哭,但黎晓玲不吃这一套,指着一条微博消息道:“看看,看看,这幼儿园老师竟然因为小朋友不听话,将小朋友拎起来甩出去,造成其昏迷,哎呀,这简直是没人性啊!元芳,你怎么看?”
司徒笑看了看自己身后和左右,没别人啊,不由问了一句:“元芳是谁?”
黎晓玲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摇头叹息:“大叔,你生活在侏罗纪吗?唉,这个老师太可恶了,还是女的呢,当真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啊。”
司徒笑被电了一下,突然伸手,握住了黎晓玲的手腕,黎晓玲这次被吓到了:“你……你要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那个老师吗?我说她没人性,就下得去这死手,那孩子当真不是她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司徒笑的眼中恢复了神采,非法行医、情人、龙建、卓思琪,要将他们串起来还差了一个关键的词,伍永龙!司徒笑一直弄不明白,如果是卓思琪杀了龙建,杀了伍文斌,究竟是什么理由促使她这样做?他一直想不通,没想到黎晓玲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激动地摇晃着黎晓玲的手:“不是亲生的,我们竟然一直忽略了一个人,伍永龙!”
“你……你是说伍永龙不是卓思琪亲生的?你怎么知道?”
高风端着一盘新鲜出锅的糖醋排骨刚进客厅,就看到司徒笑紧捉住黎晓玲的双手,然后听到黎晓玲的问话,也愣住了。
“卓思琪为什么要杀龙建,杀伍文斌,这是唯一的解释!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另外的原因,我不知道卓思琪是怎么和龙建成为情人的,但他们结识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伍永龙。卓思琪第一个孩子是死胎,谁也说不清第二个孩子是否正常,当时她身边只有她哥哥在,而龙建这个人,他之所以要瞒着自己妻子独自外出,未必就是非法堕胎,还有可能非法接生,他在非法买卖人口!这是重大犯罪案件,所以他谁也不敢告诉!而卓思琪如果生的第二个孩子也是死的,她或许有什么病,不能生正常的孩子,那么她瞒着伍家,从龙建这里买婴儿来代替自己生的孩子,就是她隐藏得最深的秘密!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被人揭穿,难怪她要如此失态!”
高风将菜放在桌上,反问道:“如果她自己不能生孩子,干吗不告诉丈夫,夫妻二人去看医生,或是领养一个就好了吧?何必弄成这样?”
司徒笑摇头道:“肯定有原因,而且这个原因或许和伍文斌的死有关。”
“我知道那个原因!”黎晓玲脸色有些难看,一手冷汗,解释道,“我听文俊说过,由于卓思琪当时只是恒绿公司的一个员工,而伍文斌已经挣下一份丰厚的家产,伍家老太太为了防止漂亮的女孩觊觎伍文斌的财富,在卓思琪和伍文斌结婚前立下一纸协议,大意是双方进行了婚前财产公证,卓思琪什么时候为伍家生下儿子,什么时候承认她正式获得伍家人的身份,赠予她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果她在多少年内都没生下孩子,或被查出有什么病症,伍文斌可以和她离婚,并不会给予股份和财产,卓思琪好像也要自愿放弃夫妻共同财产。”
“还有这种事!”高风大感惊愕。
黎晓玲无奈道:“人家有钱人,想法比我们这些老百姓是要多一些。”
“就是这个原因。”司徒笑道,“当伍文斌开始怀疑卓思琪在外面有情人时,卓思琪并不害怕情人的暴露,而是害怕龙建将孩子的事暴露,这样她不仅会被赶出伍家,身败名裂,而且身无分文,索性请杀手将龙建杀了!但伍文斌并不知道龙建已死,还想查下去,卓思琪一不做二不休,连带伍文斌一起干掉,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做得非常隐秘,让伍文斌的死显得非常自然的原因。只有这样,她才能合理合法地继承恒绿公司,再将公司的可流动资产集中起来,偷偷转移,并想移民,因为只要还在国内,一旦被查出这个秘密,那些财产都将不是她的!只有逃到国外,让人找不到,她才真正拥有那些财富……临门一脚,抱着球跑,那是因为,那个球员根本就没有上场踢球的资格,她是个冒牌货!”
“你要如何证明?”高风冷静道。
“卓思琪、伍永龙、伍文俊都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做个DNA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们未必肯配合吧?”
“有些事情,不需要他们配合,我们自己搞。”说着,司徒笑将目光转向黎晓玲。
黎晓玲眨了眨漂亮的长睫毛:“怎么,让我去当间谍啊?”
高风一看那丫头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跑不了了,无奈地暗叹,司徒笑什么都好,就是办案时不怎么遵守规矩,要抓他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
司徒笑起身开门,望着黎晓玲,黎晓玲看了看桌上的好菜:“现在就走?”
司徒笑道:“今天已经刺了卓思琪一下,迟恐生变,要是卓思琪带着伍永龙潜逃就麻烦了。”
“你不是派了人跟着她吗?她怎么逃?”高风问道。
“没有做不了的事,就怕有心的人。不和你说了,我们……”司徒笑才说到一半,被电话打断,看了一眼号码,司徒笑莫名紧张起来,“喂,怎么了?什么!刚刚发生的?你们就待在那儿别动,维护好现场。”挂掉电话,司徒笑一脸灰色:“卓思琪和伍永龙,在快餐店食物中毒,被送往医院抢救,高风、晓玲,我们走。”
刚刚有点眉目,关键嫌疑人竟然中毒了,司徒笑全身一阵发冷,仿佛冥冥中有一只代表命运的手,操控着一切,好似不愿意给自己任何机会,一有线索就被掐断。
黎晓玲开着超速车,司徒笑打电话:“喂,我是司徒,伍文俊现在在哪里?”
“笑哥啊,他还和以往一样,待在房间里听音乐,窗帘都关着。”
“你们怎么确定他在屋内?”
“亮着灯的,有人影啊。”
“听着,我要你们马上进屋确认,伍文俊究竟在不在屋内!”若说卓思琪为何要杀了伍文斌还值得商榷的话,那么伍文俊想杀了卓思琪却是摆在明面上的事,而且他已经实施过一次计划了,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直接指向他的线索,只能说他有这个想法,却找不到明确的证据,而且复仇这个动机感觉也缺乏一些力度,司徒笑一直认为,伍文俊也有许多秘密瞒着警方,他给出的那些证据都很不充分,他为什么那样笃定卓思琪在外有人,且是卓思琪杀了他哥哥?
挂掉电话,司徒笑一刻不停地又联系了其余人:“子成、开然,我要你们两个马上停下手中调查的事情,立刻赶往医院,弄清卓思琪和伍永龙的情况,想尽办法,给我让他们活着!高风正赶过来与你们会合。”
“茜姐,带章明和朱珠去快餐店帮助便衣小队维持现场,联系片警控制群众,如果有可能,快餐店的人一个也别放走。我马上过来与你们会合。”
跟踪监视伍文俊的人打来电话,司徒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妈的,是充气娃娃,我们上当了。前几天那家伙收了盒快递,靠,跟我们玩阴的。”
“问问老夫人,看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想办法帮我打听伍文俊现在在哪儿。我怎么想办法!你们自己想办法!”
司徒笑看着黎晓玲:“联系他。”
黎晓玲拿着手机对司徒笑晃:“打了十几遍了,打不通。”
司徒笑用力一拍坐垫,拿出手机又打,接连问了几个电话之后,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是徐医生吗?我是警察,现在你们车上的那对母子是我们一个案子里的关键人物,我要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这里有法医,你可以直接和他通话。”将手机转拨过去,“高风,给你急救车上医生的手机号码,你先与医生联系一下,看有什么补救措施,你到哪里了?”
“快到医院了,好的。”高风详细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和医生交流了一番意见,面色也是难看起来,他告诉司徒:“患者唇发绀,瞳孔麦粒状收缩,呼吸紊乱,昏迷,有宿食气息,肌颤……”
“别整那些虚的,说点我听得懂的。”
“别急啊,我会跟你说的,发绀是红细胞携氧能力不足,心动力不足,瞳孔收缩代表毒物直接入脑,中枢神经遭到破坏,常见于大剂量药物中毒,呼吸紊乱是植物神经失控,宿食气息提示消化系统糜烂,有内出血,这是神经毒素中毒的表现,肌颤是神经系统受损,常见于农药中毒。”
“那他们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这种全身中毒现象不常见,要么就是一种我们没有使用过的新型毒,要么就是鸡尾酒毒、混合毒药。司徒,情况很不乐观,发作太快,毒性太猛,虽然医生已经进行了催吐洗胃和对症支持治疗,但如今毒行全身,我担心卓思琪坚持不到我赶去医院。”
“照你这样说,意外中毒的可能性很小?”
“几乎可以肯定,人为投毒。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卓思琪和伍永龙死。”
“那边就交给你了。晓玲,开快点!”
“要不你来?你能把这QQ开到二百公里?”
医院,张子成快步找到李开然:“情况怎么样?”
李开然看了看抢救室的红灯:“进去十多分钟了,一直没动静。”
“灯灭了!灯灭了!”
抢救室门打开,推出一辆白布覆盖的车来,张子成咬着牙,拧着眉心低下头来。负责抢救的医生摇头叹息:“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毒,实在太猛烈,没有找到特效解毒剂。”
和医生一同出来的还有高风,他抓住了推车的扶手:“接下来就交给我了,我的同事很快赶到,相关手续马上办理。”医生点头交代了几句离去。
高风对张子成道:“这边就交给我了,你们过去帮司徒吧。”
“那就拜托你了,开然,我们走。”
刚进电梯,李开然将头伸出电梯门往拐角楼梯处看了一眼。
“怎么了?”
“刚才那人……我看很像伍文俊。”
“什么?追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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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餐店已被围观的群众和随后赶来的警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司徒笑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这家小店是中西大混杂,既卖盒饭炒菜,又卖汉堡比萨,生意居然还不错,名叫“好滋味”。
司徒笑找到一个负责跟踪的便衣,问道:“当时小店里的人都还在吗?”
便衣道:“还在,不过事发前也走了许多,这里人流量毕竟较大,小店经理和服务人员正在接受盘问,我们的李队在看监控,你看……”
“我自己去监控室。叫那些兄弟们控制好周围的治安,别再生出什么事来。”
见到司徒笑来了,朱珠抱怨道:“这些便衣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明明盯着人,居然被人下毒了都不知道。”
司徒笑正色道:“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如果对方是专业杀手,便衣小队很难察觉,换了你我也一样,人家便衣小队的同志日晒雨淋负责盯梢,其工作的难度和意义并不比我们小,朱珠你这种想法可不行。”
朱珠吐吐舌头,哦了一声。
“陈队,你好。”推开快餐店经理室的门,里面包括陈队在内共有五名较有经验的警察,十只眼睛将屏幕盯得死死的,也不知看了多少遍监控了。
“司徒,你来啦,真是见了鬼了,我们几个人反复看了六七遍了,愣是没看出来他们是怎么中毒的!你自己来看,没有人与他们接触过,也没人接触过他们的食物,店里的厨师和负责送食物的服务员我们都问询过了,基本可以排除嫌疑,我算是没辙了,还得你们这些专业的人来啊。”
“陈队长你客气了。”有人让位,司徒笑坐在了电脑前。
这家小店装饰风格很典雅,木质的座椅,木质的吊扇和灯饰,安了两排六个摄像头,基本没有死角,从卓思琪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被记录下来,伍永龙吃的汉堡,喝的可乐,还要了份薯条,卓思琪自己点了份蔬菜沙拉,一碗南瓜粥,点餐,进餐,都没问题,就如陈队长所言,没人接触过他们,也没人靠近他们的食物,唯一的疑点,就是中途卓思琪离开餐桌,上了次洗手间,那里没有监控。
司徒笑将卓思琪离开座位前往洗手间的画面回放了两次,发现在卓思琪去洗手间的前后时间段,没有人进出女厕,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下的毒?
司徒笑仔细查看了卓思琪母子二人中毒前的表现,一切正常,伍永龙较喜欢吃薯条,吃完还用嘴吮干净手指上的番茄酱,卓思琪也吃了薯条,是薯条的问题?不会,从正常点餐程序来看,是伍永龙和卓思琪亲自在柜台取的,没有与人接触,除非店员在给食物之前就下好了毒,怎么可能预先知道卓思琪会带着儿子来这家快餐店点餐呢?
通常被下毒只有接触式和非接触式两种,从监控上,当时卓思琪他们周围无液体滴落,喷溅,而中毒的又只有他们两人,是挥发性气体的可能性也不大。另一种可能就是卓思琪自己带了毒药,去洗手间时涂抹在手上,再借与儿子相互喂食而给伍永龙下了毒,但这就更说不通了,卓思琪很怕死,爱钱的人通常都怕死,享乐主义者,正值青春年华,如果她为了钱甚至可以杀死情人和老公,那么她绝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服毒自杀。
看来凶手下毒的手段非常巧妙,从监控上竟然看不出什么破绽,司徒笑起身,陈队长在身后有些紧张地询问:“怎样,看出什么问题没有?”如果他们看了半天,而司徒笑坐下只四五分钟就发现了问题,那他们也太没面子了。
司徒笑摇头:“从监控上很难发现问题,我要出去看看。”从上次车祸的监控就绝对发现不了问题,如果不是请教了电器自动化专家的话,司徒笑自知不可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朱珠、晓玲,大家都见过的,认识哦,跟我来一下。”司徒笑带着两人回到好滋味大厅,来到卓思琪他们坐的位置,坐下,观察环境。
母子俩吃得很温馨,笑语嫣然,就算不是亲生的,毕竟养了八年,人都是有感情的,或许是自己那句话刺激到了卓思琪,让她觉得这些年对儿子关心太少,来这家快餐店也应该是为了满足儿子的要求,司徒笑眼中,出现了卓思琪和伍永龙二人吃饭的画面。他抬头看看天花板,又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的确没有进行非接触式下毒的可能性。
随后,卓思琪叮嘱伍永龙乖乖坐好吃饭,妈妈上下厕所,起身……司徒笑跟着起身,沿着卓思琪走的路线前进,朱珠和黎晓玲跟在司徒笑身后,不敢大声说话。
推开女厕所的门,从这一刻起,一切都是未知,完全脱离了监控,但可以凭借想象,还原当时的现场。
从时间推断,卓思琪只是小便,当时女厕所没人,按常规和习惯,是推开第一扇槅门,太脏了……卓思琪不会选择这个位置,司徒笑又推开第二扇槅门,是这里,纸篓里的纸巾是监控中卓思琪从包里取出的那个牌子,她没用餐厅提供的卫生卷纸,然后蹲下……
黎晓玲悄悄对朱珠道:“他好变态哦。”
朱珠道:“小声点。”
然后起身,到这一步都没问题,接下来离开卫生间,司徒笑想了想,扭头问二人道:“通常在厕所里面,解手的同时你们还会做些什么?”
黎晓玲冷笑望着司徒,朱珠羞红脸嗫嚅,笑哥问些什么问题,这叫人怎么回答嘛。
“不会做别的事情,解手就是解手,这一点男女都一样。”司徒笑又自己给出了回答。
黎晓玲偏就不让他如意,回答道:“若是在家坐马桶的话,我会用手机发信息、打电话、看新闻啦,或者用笔记本电脑上网也行啊,这种,除了方便以外,做别的什么都很不方便吧。”
司徒笑并未受到影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朝厕所门口走去,再问:“离开洗手间之前,你们会做什么?”
这个朱珠做了抢答:“哦,当然是先洗手啦,然后,补补妆啊,整一下头发啊,看看衣服理顺没有啊,再出去。”
司徒笑看看环境,厕所大小与店铺的规模成正比,这家小店女厕所有两个蹲位,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厕所里没有镜子和洗手池,而是安放在厕所外面的公用走廊上。
司徒笑站在洗手池前,回头张望,监控探头死角!从踏进这条小巷道,站在洗手池前,以及推开厕所门,监控探头统统拍不到。司徒笑往回退了两步,才又看到监控探头,也就是以洗手池向外两步作为分隔线,踏进这条分隔线,就进入了无监控区。在整个无监控区内,都可以下毒,只是凶手如何让毒准确地下在卓思琪和伍永龙两人身上呢?
高风的电话适时响起,“什么?都死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