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西门开始后悔介入这个案件,刀锋般的脸颊有点暗淡。

秋天来了,天气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河边聚集了好多的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这个城市好久没有枪毙人了,有人想看完这一幕,然后去向人炫耀。

白方最后一次叮嘱抢手,一定要利索,不可以有第二枪,他希望犯人死的痛快。

刘海推着轮椅,轮椅上是他已经瘫痪了的父亲。

西门没有出现,他坐在自己的车里,一个人默默的抽烟。

刘畅表情像天气一样模糊。

枪响了,惊起了一群麻雀。

只有一声,刘畅就倒下了。

轮椅上的老人,随着枪响,也倒下了。

 

 


第一章 自杀事件

这是一座17层的大厦,九十年代中期的作品。

这座玻璃大厦,随着时光的流逝,最初的锋芒黯淡了。

目前大厦的主人是赫赫有名的袁氏集团公司,公司的一把手叫做袁炳生。今天早上,他从自己的办公室跳下来自杀了。

这也是今天,白方来此的目的。

因为只是一般的自杀案件,死者的尸体已经有辖区派出所的同志运走了,白方没有兴师动众,只是来了两名刑警来协助—负责取证的李建阳,和负责纪录的宋晓宇。这两个年轻人已经跟着白方一起工作很久了,而且还是一对恋人,就差领证了。

大厦里面的空调有一些老化,所以很闷,这种身体上的感觉和白方的心情大致有一点相似,就在今天早上的会议中,局长已经宣布白方由原来的副队长提升为大队长,虽然会议上他表现的平静、自如,但是内心世界早早的就像这个初秋的天气,燥热不安。

其实类似这种人士升迁,在会前,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只是没有宣布,就像没有临产一样,等待、不确定、不知道好坏。

关于那起和鬼魂有关的杀人案,虽然很不符合以往的工作制度,但是结果是漂亮的,再加上最后宋晓宇那富有文笔的报告,使大家对白方的工作能力倍加信任。

诸葛亮固然很厉害,但是关键人物还是请他出山的刘备。

白方觉得自己是这起案件唯一的受益人,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刘畅的笑,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寒,聪明的年轻人,让复仇之火炼成一把钢刀,钢刀?白方又笑了,西门那如刀的面颊替换了刘畅的笑,嗯,忙完一定要请西门喝一杯。

“你好,您是白队长吧?”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士接待了他们。

“是的,你好,我是白方。”白方很有礼貌的伸出了手。

“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我叔叔他,他会……。”大高个表情变得难过起来:“哎,我们边走边说吧,电梯在这边,请。”

在大高个的带领下,白方他们三个人随后走进了电梯,电梯启动了,噪音很大,也有点颠簸,不由得使大家有点头晕。

“这个电梯很老了,就是这样,经常还会出现故障,我们正准备更换一部新的,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长青,是袁炳生的侄子。”瘦高个说完,脸上又浮现出悲伤。

“嗯,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还是要请你把详细经过陈述一遍,这对我们的调查是至关重要的。”白方淡淡地说。

“好的,我先带你们看一下现场,现在所有的当事人都在我们的会议室等候你们的问话。”

电梯到了17楼,门开了。走过一个通道,来到了死者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有两名警察正在守卫,看到白方他们,两名同事点头示意。

这间办公室很大,开门前,白方注意到门两侧的窗户上,都封着很粗的钢条,有点像是银行的柜台。大门也很结实,们的四周包着不锈钢的花边,锁已经被撬开了。从窗户里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整齐、豪华。

走进办公室,李建阳开始拍照和取证。

“我叔叔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袁长青指着前面的窗户。

这是一个很大的窗户,很高,几乎可是称为落地窗了,不同的是窗台还离地面有50公分的差距,窗户开着,还保持着原先的状态,有风,但是打开的窗户没有被风吹动。窗外,远处是条河,没有什么建筑。往下,可以看到死者的落地点,用白色画好的人形,那是死者的机场,想到这里,白方觉得自己很幽默,可惜身旁无人分享。回头打量这间办公室,目测大概有150平方的样子,西面有两个套间,一个是洗手间,一个好像是间小的会客室。进口的木质地板铺满了整个房间,墙上还有些看上去很高档的油画。两张办公桌,一大一小,小的靠近大门,而大的就在落地窗前面。房间里有一些电器,包括音像、电视、电脑,甚至还有一台冰箱。

“会议室在哪里?”白方问袁长青,他觉得现场没有什么值得多看得地方。

“在楼下,我带您去。”袁长青走在前面。

“建阳,把这里都拍下来,我和小宋去会议室录口供。”

没有乘电梯,白方觉得那东西不是很保险。

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桌围坐着不少的人,鸦雀无声的。在椭圆的上首,留着几张空椅子,想必是留给白方他们的。

白方看得出,这个位置原来一定是那个亿万富翁的专利。

“大家好,我是刑警队的队长,白方,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工作,希望大家可以很好的配合,以便我们早日定案,那么,我想先了解一下整个的过程,请问是谁第一个发现死者自杀的?”

“是这样,白队长,好几个人同时目睹我叔叔跳楼的经过,这是我们的财务主管刘爱珍,她在我们公司做了20多年了,我们都叫他刘姐,刘姐,你给白队长讲讲当时的情景吧。”袁长青手指了一下离主位最近的一个女士。

刘爱珍看上去50多岁的样子,一身时尚的高档职业套装,显得很精神,这个年纪如此打扮的人还真不多见,听到袁长青的话,她抬起头看着白方,眼圈发红。

“是的,是我们几个同时发现的,”刘爱珍回头看了看她下手坐着的两个同事:“事情真是太突然了,现在想来就感觉是场梦,他怎么会跳楼,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可是……,哎,真像是做梦,要是梦就好了……。”

“说说当时的情境。”白方点上一支烟。

“今天是星期一,我们按照惯例要开例会,例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不到九点我们几个都来了,当时还有说有笑的在办公室准备开会的资料,就像恶梦一样,突然整个大楼都是音乐声,是交响乐,我们先是一愣,后来才意识到声音是从老袁的办公室传出来的。”

“你们的办公室在几层?”

“就在这一层。”袁长青回答。

“当我们发现音乐声是从老袁办公室传出的时候,我们几个觉得奇怪,于是一起走上去看看。走到他的办公室,发现窗户开着,风呼呼的,再一看,老袁就站在窗户上。我们惊呆了,立即推门,门上了锁,当时我叫我们公关部经理张亮去撞门,撞了几下,门没有开,音乐声太大了,我们说话都听不见,我想大声地叫住老袁,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他就跳下去了。”刘爱珍说到这里,眼圈又湿润了,袁长青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按住她的肩膀,安慰着。

“请问张亮是哪一位?”

“是我。”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敏感的站了起来。

“坐下讲话,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谢谢,”张亮坐下,坐得很笔直:“就像刘姐说的那样,我们都听到了音乐,声音很大,播放的是贝多芬的《命运》,您要知道,我们的办公室和袁总的不在一层,可是我们都觉得声音太大了,我们几个都跑了上去,到了17楼,声音就更大了,您要知道,两个窗户都开着,风也很大,我可以听到低音喇叭失真的声音,袁总站在屋子里面的那个落地窗上,屋里也没有任何其他人,刘姐叫我撞门的时候,是比了手势我才明白的,没办法,太吵了。我去撞门的时候,见到刘姐一下坐在地上,这时候,我才知道,老总已经跳下去了。”

“当时还有什么人和你们一起上楼?”

“她。”张亮瞟了一下,远处坐着一个女子,其实不用他示意,白方早就注意到了,从一进门的时候,原因很简单,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这是我叔叔的秘书,叫冯丹。”袁常青低声地向白方介绍。

“冯小姐,你也是当事人,请你谈谈当时的情况,好吗?”白方起身走在冯丹身边,从而可以看清楚这个女人。

在白方看来,这个女人一定不会超过30岁,也是一身的职业装扮,和刘爱珍不同的是,她穿的是短裙,很紧身的短裙,短裙低端吐出一双修长结实的腿。

“我见到的和他们的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冯丹说话很少,她又有点不习惯有人这样盯着她看。

“呃,”白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环视其他没有发言的人:“这几位是?袁长青,你是不是介绍一下。”

“对了,我都忘了介绍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哥长红。”袁长青走到他哥哥身后,双手放在他肩膀上,继续说: “我叔叔的得力助手,负责管理。”

“这是我弟弟长杰,和我一样在公司里跑跑腿什么的。”袁长青介绍下一个人。

“你们三个人当时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在现场?”白方看着比较活跃的袁长青。

“我和弟弟当时就在电梯里,就是我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那个,它突然停在了15 楼和16 楼之间,我们被困了十几分钟,当出来以后,悲剧已经发生了。”

“电梯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我妻子。”袁长青解释道:“她太伤心了,我让她先回家了,我想她反正和我们一样,都不在场。哎,我们对叔叔就像是父亲一样,没想到,他会想不开。”袁长青说完坐在刘爱珍身边,看着这个伤心的中年女人。

“那你哪?”白方看着袁长红:“你在什么地方?”

“在我的办公室,15层。”

“你没有听到音乐声?”

“有,只是声音没有那么大,可能是专心处理手上的文件,我没有在意,直到张亮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

“刘女士,贵公司最近有什么危机吗?或者说生意上的损失?”

“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前一段投资上有一些失误,主要是我们对上市还没有充分的准备,所以交了些学费了,我们主要还是以实体为主,公司有几家酒店和商场,不过,老袁对这次的失利很恼火,发了不少脾气,哎,钱啊,算什么,人一旦去了,不也是什么也带不走。”

有人敲门,一个警察推开门,李建阳走了进来。

“队长,都拍好了。”

“嗯,”白方点点头:“谢谢大家的配合,这个案子我们会继续回去研究,有结果会通知你们,这是我的电话,有新的情况请和我们联系。”

袁长青拿起名片,每人发了一张,然后问白方:“白队长,我叔叔的尸首什么时候能入殓,我们想提前准备一下。”

“过两天吧,我们还要对尸体检查一下,估计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

“谢谢,我送你。”袁长青陪着白方走出会议室,乘上了电梯。

“你们的电梯可是真的要换了,都有点晃荡了。”白方笑着对袁长青说。

“可不是吗!要不是这破电梯,那一刻要不是被困在这里,我说不定就可以见叔叔最后一面,或者阻止他,哎,现在说都没用了。”

“节哀吧……”白方话还没有说完,电梯门突然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邋遢的老人。

 


第二章 电梯老人

“您是公安局的吧?”老人走了进来,看着白方。

“是的,您有什么事儿?”白方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突然有些不安的心情。

“老刘头,你来干嘛?”袁长青有点意外和不耐烦。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公安同志汇报。”老人漠然的看着袁长青。

“请说吧。”白方看着老人。

一楼到了,袁长青只好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接待室,他走在白方身边,小声地说:“老刘头讲的只是一个鬼故事,他这里有点问题。”说完,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头。

接待室里,老刘头执意要站着说话,白方也只好站了起来,袁长青倒是坐着,看着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同志啊,这座大楼不干净啊。”老刘头开始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

“不干净 !”老刘头强调了一下,接着说:“这已经是第二个从楼上跳下来的人了,当年,第一个跳下来的人发了誓,毒誓!谁拥有这座大厦,谁就和他有同样的下场。”

“第一个人是谁?”

“这座大楼原来的主人,他也是从那个窗户跳下来的。”老人声音压抑、低沉:“我就说这么多,请同志们核查吧。”

说完,老人转身就走了,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白方看着袁长青,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谁啊?怪吓人的。”宋晓宇忍不住问。

“我们这里管电梯的值班老头,在这栋楼里面做了很多年了。”

“他说的什么意思?”李建阳也插了一句。

“哎,以前的事儿了,”袁长青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两根递给白方和李建阳,看来这个故事还有点长。

“这件事儿,本来不想和您提,本身就是迷信,说了怕您笑话,还真的意味着里面有什么似的,包括我叔叔过去也不希望大家提起这件事儿,他是怕影响公司的形象,可是,大凡这种事儿,总是长脚似的,偏偏人人都知道。”

“是什么事儿,你说吧,最近我对这样的东西很感兴趣。”白方习惯的抹了一下短发。

“是这样的,很早了,那时候这个大厦是一家酒店,私人搞的,三星级,后来老板经营不力,破产了,他想了一个办法来挽救,其实很苯,就是想骗取保险,不过这个老板也够黑的,当时是深夜,虽然餐厅、舞厅都没人了,可是客房还住着个把客人,那个老板就在地下室放起了火,说起老刘头,还真当了一回英雄,及时报了警,消防队来的也及时,火势很快被扑灭了,可惜,老刘头的孙子,正在值班室睡觉,给熏死了。”

“这件事我有所耳闻。”李建阳对白方说:“在警校的时候,我被分配到这里的分局实习过,听说过这件事。”

“后来哪?”白方问袁长青。

“后来这栋大楼公开拍卖,我叔叔觉得划算,就买下这里做我们的总部,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至于老刘头,他坚持要在公司工作,考虑到他对大厦比较了解,又是个很正直的人,我叔叔就留下了他。他就天天呆在大厦里,不出去,也不和人交往,神神道道的,我们都觉他像是钟楼怪人,最离奇的是,据他说,他留下来的原因是要陪着孙子说话。”

“看来那次火灾,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白方叹了一口气。

“不早了,”袁长青看了看表:“白队长,别走了,对面就是我们的一家酒店,湘菜做得很地道,秋天吃点辣的,出出汗,很痛快。”

“不用了,我们还有点事儿要办,不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我特想交您这样的朋友,我看过有关报道,您可是一神探。”

“不了,不了,真的有事儿,下次吧。”白方婉言谢绝,袁长青一直把他们送到车上,才转身走了。

“头儿,我们那吃?可是中午了。”李建阳把钥匙插到发动机上,回头问白方。

“去你实习过的分局跑一趟,然后我请客,吃湘菜,发发汗。 

“好嘞!”前排的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说。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白方在汽车里沉思。

“头儿,你说这家案子会不会和什么诅咒有关,就像金字塔法老的诅咒。据说,好多科学家都奇怪的死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挺神的。”宋晓宇回头看着白方。

“都是胡说,我看的报道说的是科学家是被蚊子咬了以后,得病死的,巧合,就算有,有法老的诅咒,法老什么人,皇上,神,能和这个骗取保险的破产奸商一样吗?我仔细分析了,典型的自杀,目击者不止一个人,大家都看到死者自己跳了下去,屋子里面没有第二个人,根据先来的同志讲,门是他们撬开的,进去后先察看了现场,没有任何人。”

“我取证的时候也发现物资里面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看来是自杀。”

“可是咱们头儿还觉得有点疑问,不然不会去分区跑一趟。”宋晓宇对李建阳说。

“我是有点好奇,去看看吧,怎么说……。”

“好歹也是条线索啊!”宋晓宇学着白方的口气。

分局的人很热情,还有几个认识白方和李建阳的,听了他们的来意,一位同志领他们来到了资料室。

寒暄一番,这位同事调出了资料,然后向他们解释:“当时接到消防队的电话,我们就派人去了,从现场看,倒不像是有意纵火,可是啊,经过我们调查,我们想……。”

“对不起,”白方打断了对方:“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们想了解的是,当事人自杀的事件,他不是纵火嘛,怎么又上了楼上,跳下来自杀?”

“是这样啊,”对方干笑了一下,继续说:“这件事儿,我正好在场,那是后来的事。这个嫌犯也就是这栋大厦的法人,他的目的是为了骗取巨额保险,当抓到他时,因为证据在那儿摆着,他也只好供认不讳,他的产业被政府没收了,有一份地契和重要文件还锁在他的保险柜里,他的保险柜是一套指纹识别系统,要是硬撬,恐怕有些麻烦,于是我们队长带着我们押着他去拿文件,他的情绪还是很平静的,也比较配合。保险柜里文件很多,我们只好全部拿出来检查,这个时候我们看着罪犯的样子也够可怜的了,您想啊,60多岁了,一时糊涂,哎,当时也是我们有点疏忽,他突然走在唱机前,打开了电源,我们队长正要去阻止,他突然问,你喜欢贝多芬吗?队长一愣,说,一般吧,罪犯突然把音量开到最大,可以说是震耳欲聋,我们正在愣神儿,罪犯突然往窗口跑,嘴里还大声地喊‘谁也得不到我的大厦,我做鬼也要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和我一个下场!’说完,就从窗户跳了下去,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窗户是开着的。”

“是不是贝多芬的《命运》?”白方问。

“是啊,你们也了解这件事情啊,五年过去了,现在想来还觉得害怕,您见笑了,那时候我刚从学校毕业……”

“队长,我们时间到了。”宋晓宇提醒白方。

“嗯。对了,我们还有事儿,谢谢你。”白方起身往外走。

“这都中午了,在我们食堂吃点吧,我去汇报我们科长,拿几张饭票,我们的伙食可是不错,最近来了一个南方的师傅,烧得一手……。”

“真的不用了,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谢谢你,不用送了。”白方回身握住对方的手,热情地说。

白方关上车门,笑着对李建阳说:“这位同志真热情。”

“可不是吗,好了,吃湘菜,庆祝你升官。”李建阳发动汽车。

“先到青山花园一趟。”

“还去哪儿啊,头儿,”宋晓宇回头不满的说:“肚子都打鼓了。”

“约好了,一个朋友,反正也是请客,凑一起吧。”

“谁呀?”

“西门通。”

包间里面很凉快,菜的味道不错,辛辣。

房间里面只有他们四个人,白方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站着、看着,于是叫服务员出去了。

西门通看来像是刚睡醒,不怎么吃东西,只是喝茶。

“来,”李建阳举起酒杯:“祝贺我们队长升官!”

四个人举杯,碰了一下。

“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害的我多睡了一会儿。”西门喝了口酒,放下酒杯。

“办了一个案子,多跑了一趟,不过啊,你准有兴趣。”白方微笑。

“你说错了,我不会感兴趣的,上次的案子,我总觉得不舒服。”西门通淡淡的说。

“你别说得这么绝对,不过这次不用你介入了,本身基本上已经结案了,不过里面有个小插曲,你准喜欢。”

“什么插曲?”

“小宋,你把资料给天师看看,再给他讲讲分局听到的资料。”

“嗯。”宋晓宇把把纪录拿出来:“西门先生,你看看,这件事真的有点神秘。”

西门用纸巾擦了擦手,接过纪录,仔细的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丝疑惑挂在了他的脸上。

接着宋晓宇详细的说了老刘头的话,以及分局的资料。

“你怎么看?”西门抬头问白方。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不过要等验尸报告下来再说,不过就目前看,他杀的可能性还是给排除了。也许都是巧合吧。”

“我看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西门皱着眉头说。

“对了,上一次的事情,市里面很满意,局里准备给你发一个荣誉证书,好像是荣誉刑警吧,过两天会联系你,你也要请客吃饭啊,到时候带几个同事来。”

“女同事,对吗?”

“也可以带男的。”白方笑了。

“你说你干吗不找个老婆哪?实际上比交女朋友省钱,别眼光太过了,眼看40的人了。”

“看看你不就知道了,结了,离了,何苦呢。”

西门还要说什么,白方的手机响了。

“你好,那位……,嗯,我是白方,是你啊,你好,你好……,好的,今天不行吗?好吧,明天,中午……嗯,海景咖啡,我知道,明天见。”

挂上电话,白方看上去有点兴奋。

“女人吧?”西门笑着看心神不定的老同学。

“嗯,记录上那个冯丹,她约我见面。”白方摸了一下头发,继续说:“她说有点事儿要和我谈谈,她说她认为袁总不是自杀。可能她知道什么,电话里说不清。”

“明天见面?”

“对,她说她今天要去医院一趟,有点私事。”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别有他图。”西门微笑。

“西门先生,您可不知道,那个冯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啊,我们队长只有审问他的时候,才站起来了。”宋晓宇笑着说。

“别胡说,这是工作,明天我一个人去,不带你们俩了,添乱,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条线索不是!”

大家都笑了,这时候有人很有礼貌的敲门。

从外面进来一个穿西装的领班,微笑着说:“对不起,打扰一下,这是我们老板送的一道菜,竹香鲍鱼,是我们的招牌菜,请慢慢品尝。”

说完,这个男生礼貌的走了。

“呀!鲍鱼,我还没吃过呢。”宋晓宇加了一筷子,但没加起来。

“你的面子很足啊,老白。”

“是送给你的吧?管他呢,送了就吃,不过也忒小气了,就这么几只,来吃。”白方示意大家动筷子。

“这可不小气了,这一道菜,顶得上你点的这一桌子菜。”西门没有吃,只是淡淡的说。

“有这么夸张吗?”白方听西门这样说,也把筷子放下了。

“当然了,这种样子鲍鱼应该是南非进口的,这种大小,叫三头鲍。就是说,一个罐头里面,只能装下三头鲍鱼,市场价大概600块,我说是生的,可是这一盘的颜色发黑,不是太黄,应该是不是罐头的,是活的,那价钱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