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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摆在门外的橡胶树盆栽让光平感到一阵疑惑,纯子非常珍视这个盆栽,她在打烊时一定会把它收回店里的。
——难道妈妈已经来了吗?
带着疑问,光平推了推店门,只听一阵风铃声,门被毫无抵抗地推开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一阵酒气扑鼻而来,店里的灯开着,纯子在前台里。她枕着双臂趴在前台上,看样子是睡着了。听到开门声后她睁开双眼。
“是…光平吗?”她的声音非常沙哑。也许是哭了一整晚,她双目红肿,妆也花了。
“妈妈…这样要感冒的。”
光平脱下衬衫往她身上披去,却被她伸手制止。
“算了吧,广美会吃醋的。”
“妈妈…”
她的右手还攥着一个平底杯,一个空酒瓶横倒在她身边。
光平仔细看看周围,发现地上布满玻璃碎片,就像发生过大地震一样,本应该摆在前台上的酒杯和白兰地全部砸碎在地上。
这时,纯子手中的酒杯也摔碎在地上,其中一块碎片滑到门附近去。
“光平…”
她紧紧抱住光平的腰部,像孩子似的放声哭泣起来。光平把双手放在她背上,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MORGUE的二楼有个大小约四榻榻米的房间,把烂醉的纯子安置到那儿之后,光平离开了店铺,这时他想起有东西忘在广美的公寓里了。
也不能说是忘记,毕竟这个东西不是他的,正是那本标题为“紫阳花”的小册子。
——广美每周星期二,就会到这所名叫紫阳花的学校去。这也许与事件有着某种联系…
从目击她死亡的那一刻起,他的脑中就隐隐有着这种假设,但是之后遇上了一连串的事——特别是与广美妹妹还有神秘警察的相遇,因为这些事,这个假设就一直没被搬上意识表面。
去紫阳花学园看看吧,光平想道。
在前往公寓的途中,他驻足在时田书店门前。书店从正面看去大概又两个房间面积,往里走更宽阔。靠墙的一张小桌上放着熟悉的红色贝雷帽。
光平从衬衫口袋中取出《SCIENCE NONFICTION》创刊号,注视其封面片刻后,走进了书店。
时田老爹看到光平时,眉头紧皱在一起,就像要强光晃到了眼。他抬手搓弄着下巴的胡须,抱着双臂看着接近的光平。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觉得开书店是个正确无比的选择。”
书店老爹首先开口道,“没必要招呼客人,只要呆呆地坐着就足够了。”
“自己一个人,不觉得无聊吗?”
“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了。”书店老板的声音沙哑浑浊。
“你做过这种训练吗?”
“哪有。”,说完,他张着嘴,光平可以看到他口腔深处的金牙。
“早就习惯孤身一人啦。”他说道,光平觉得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时田身后的书架上放着一个相框,松木曾说过照片里女孩是时田若干年前病死的女儿。光平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觉得照片上的女孩长的和某个人有些相似,但具体是像谁他也说不出。
“你还记得这本杂志吗?”
光平把科学杂志摆到时田眼前。他眯起双眼一瞥封面之后说道,“书?而且还是我店里处理过的一本,我记得是被松木拿走的那本吧?”
“我是在广美的房间里发现它的。”
时田显示面露惊疑之色,接着微张着嘴,点了点头。
“我记起来了,松木那家伙好像把这本书给广美了。”
“给广美?为什么给她?”
“这我也不知道。”这次是摇头。“是妈妈告诉我的,那天晚上…对了就是松木被杀的前一天晚上。确实是星期二吧,那晚你也在吧?我把这本杂志带到店里,松木说他想要对吧?我那之后马上就回去了,但是,那晚广美好像有到过店里。”
“似乎确实有这回事,但那晚我先回去了,没和广美见上面。”
“松木好像和广美聊了一阵子,途中把这个杂志交给了她…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你去直接问问妈妈吧。”
“为什么松木要把这本科学杂志给广美呢?”
“鬼知道,我觉得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你是什么时候从妈妈那听说这件事的?”
“我想想…”
时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好像是这周的星期二吧。”
那正是自己生病请假的一天,光平做出提醒后,时田似乎更确定了,“没错,因为你不在台球店里,我就和绅士到MORGUE喝酒去了。”他恍然击掌。
“妈妈说那天她也生病了,提早关店了呢。”光平问道。
“妈妈也生病了?是这样吗?”
“你不知道吗?”
“那天我先回去了啊——但是,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啊。”
时田似乎是在回忆那天的事,视线有些游移。
话说回来,纯子那晚到广美公寓时,看上去也不像生病了。光平也开始回忆当天的事。
总之,当下这本《SCIENCE NONFICTION》为什么会出现在广美的公寓还是个谜。这个“为什么”只能说明其通往广美公寓的途径,真正的原因仍然未知。
“谢谢了,打扰到你工作抱歉了。”
“没关系。”
光平正打算离开,“啊,对了。”时田叫住了他。
“有个警察来找过我。”
“眼神锐利的一个?”
“嗯,就像猎犬一样。”
果然是他,光平点头。“然后呢?”
“听口气,他们好像正在调查MORGUE的常客。那个混蛋,难道认为这是熟人作案吗?”
“他问了你什么?”
“没问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说还会再来。说今天来只是想见见我。”
光平向时田微抬右手告别,离开了书店。
6
悦子在公寓里,这让光平有些意外。同样的,悦子对光平的来访也有些意外。
“我有东西忘拿了,可以进去吗?”
“请便。”
今天的悦子身着薄羊毛衫,光平从她身边走过时,一缕甘甜的香水味掠过鼻尖。她用的香水和广美一样。
“我能进卧室吗?”
面对光平的请求,悦子犹豫片刻,“稍等一下。”她先进了卧室。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她的声音从卧室中传来,“可以进来了。”光平已经进过这个房间无数次了,但是如今的他要表现得客气些。
广美的床被打理得整整齐齐,被毯上一尘不染。从这点可以看出悦子细心的性格,光平微微心安。
“有什么忘带了吗?”
光平翻找着化妆台的抽屉,悦子在他身后问道。“嗯,算是吧。”他回答道,从隔层底部取出标题为“紫阳花”的小册子。
悦子对这隔层的存在和隔层中的物品多少有些惊奇。
“这是什么?”她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光平回答道。
离开卧室,光平像昨晚一样地靠在桌边,把广美每周星期二好像都会到邻镇一所叫做紫阳花学园的残疾儿童设施里去的事告诉了悦子。
“啊,话说…”
悦子点了点头,好像记起了什么。“今早有人打电话过来,听声音好像是个中年大叔,他说自己是紫阳花学园的人。”
说完,她看了看电话桌上的笔记,“对了,是个叫崛井的人。”
“他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他只是说他从报纸上知道事件的事了,感到非常惋惜什么的。我就奇怪了,姐姐怎么会和那种地方有交集。”
确实是奇怪过头了,光平内心咂舌。
“姐姐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
“不知道,我问过了,但是她不肯告诉我。”
难道她昨天是打算向我坦白一切?光平想道。也许正是因为他在星期二时发现了这本紫阳花小册子,才让她下定决心坦白的。所以她才突然提出要开两人生日会不是吗?
——她是打算在那天晚上提出分手吗…
幸福的日子迎来终点——染着广美鲜血的秋水仙花语,浮现在光平脑海中。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悦子问道。
“嗯。”光平翻了翻小册子之后回答,“我想到这所学校去看看。”
“你认为这所学校与姐姐的死有关吗?”
“不。”他摇头否定。“我不确定。”
关于广美的事,没一点他能确定的。
“一般来说,电梯杀人魔算是无差别作案吧?”
“按一般来说的话,确实如此。”
但光平绝对无法让自己接受广美会冤死于这种无差别作案。他认为广美的死,一定有着其特别的理由。
“我只是想去看看而已,我对她的事基本是一无所知,连她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都不知道,所以我想尽量多了解她一点。”
“这样啊。”
悦子站起身,到厨房里冲咖啡。咖啡过滤器飘来一阵温热的浓香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悦子端来咖啡,说道。“我老早就对姐姐的秘密有兴趣啦,可以和你同行吗?”
“可以是可以…你说的老早是什么意思?”
“她的秘密多着呢。”悦子说道。“比如说为什么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年轻啊,为什么她要中止钢琴生涯啊。”
“她的美貌暂且不提,钢琴的事我略有耳闻,她说是因为手太小才放弃的。”
光平的眼前浮现出广美生前伸出手掌给他看的一幕。
“一点也不小!”
光平似乎是说了什么失礼的话,悦子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在你们男人看来也许是挺小的,但是对女性来说绝对不算小了,一定有着什么其他理由的。”
“你也不知道其原因吗?”
“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挺在意的,姐姐在放弃钢琴之前,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那时有一场钢琴演奏比赛,而且还是挺隆重的比赛呢,姐姐她本来是要出场的,但是最后没有演奏成。”
“发生了什么事故吗?”
“没有啊,姐姐都已经走到钢琴前准备开始演奏了,不仅如此,她都已经坐下了,乐谱也摆好了,但是最后就是没演奏。”
“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悦子摇头。“我和爸爸,台下所有的观众都等待着,但是姐姐却没有弹出一个音符,观众席都骚动起来了。姐姐最后逃下了演奏台。”
“是吗…”
光平从未看过此类的比赛,难以想象出当时的状况,但二流演唱会中歌手若突然失踪的状况他还是能想象的出来的,演唱会他至少还是去过几次的。
“台下一发不可收拾了吧。”光平说道。
“当然啦。”悦子用力说道。“大骚乱呢,责任全部到了姐姐头上,从那以后,姐姐就再也没有弹过钢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知道,所以才说是秘密嘛。”
“是吗…”
光平把桌子当做钢琴,双手在桌面上敲击着。那时,在她身上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那以后她就变了,具体哪变了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变了。”
悦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轻啜着黑咖啡。
光平朝卧室走去,走近那总是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钢琴边。缓缓地打开饱含重量感的盖子,木材的干燥气味一如往常。
——从未弹过的钢琴,紫阳花学园,铁轨…
这就像填字游戏一样,一切的信息都有某个连接点,只要填上这空白的部分,就可以掌握整个事态。
光平用食指轻触键盘,高雅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这琴音听起来充满戏剧性。
“警察有来找过你吗?”
返回桌面,品尝着悦子泡的咖啡,光平问道。
“来过。”她心不在焉地说道。“他来问我姐姐有没有留下日记相册之类。我回答他们没有,他就一脸失望地回去了。”
“你有问过那警察的名字吗?”
她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上村?”
“上村刑警吗…”
“那警察他怎么了?”
“他也来找过我了,而且不仅仅只有上村警察,还有一个比他更让人不舒服的警察来找过我。那警察不肯把名字告诉我就算了,还满眼凶恶,甚至还擅自闯入我的房间。”
“擅自?”悦子看起来有些吃惊。
“他擅自打开了我房间的门锁。”光平重复道。“而且…对了,他还很亲昵地把广美称作广美小姐。”
“广美,小姐…”
悦子低声重复着,好像是在反复咀嚼这句话的含义,然后缓缓张开口。光平还以为她在打哈欠,看来并非如此,她那双酷似广美,眉角稍稍吊起的双瞳也睁得老大。
“那一定是香月先生。”她说道。
“香月?”
“他是爸爸的学生,我们爸爸是高中教师,姐姐没和你说过吗?从前好像给过他许多照顾,确实啊,听说他成了警察了呢。”
“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在这种充满谜团,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里,哪怕只解开了一个谜团,也让光平轻松了不少。“他是想报师恩吧,看上去似乎很卖力在查案。”
“但是…”悦子的视线盯着上空,似乎在寻找什么,接着又固定在光平身上。“你们可是情敌哦。”
“情敌?”
“对。”她撇嘴说道。“爸爸生前,他有来求过婚,当然是向姐姐。”
“哦…”
光平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此时的感想。
“而且啊,姐姐她应该也喜欢香月先生的。”
“…”
“但她居然拒绝了,我和爸爸都非常吃惊。”
“她为什么要拒绝?”
“不知道,我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的。而且那之后姐姐她哭了,我偶然看见的。”
光平试着想象当时的广美,他想以此来摸清她的内心,但这是徒劳,只让他的胃一阵针扎地疼。
“怪不得他看起来对我抱有敌意,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真的是这样吗?”
悦子的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香月先生可不是这样的人,也许只是不擅长向别人示好吧。”
“他可是擅自闯入我的房间了啊。”
“也许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光平吃惊地重新审视悦子,然后微微叹了口气。“你,真好人。”
“谢谢,被这么说感觉还不错。”她皱起瑶鼻微笑道。
“他还告诉我密室的事。”光平道。“有点复杂呢。”
“说来听听吧。”
光平把那警察说的话给悦子简略陈述了一遍。她两手撑着下巴,表情就像听故事的小孩一样,光平说完后,“好厉害呢。”她立刻说道,“这真的是密室啊。”
“你有看推理小说吗?”
“没看。”她坦率地回答道。
“以前有稍微看过一点,但感觉好无聊。”
“为什么会觉得无聊?”
“觉得内容都是千篇一律啊,你不这样想吗?”
“确实呢。”
光平点头表示赞同。
7
根据地图,到紫阳花学园的最短路程要到车站前去搭巴士。光平和悦子一同登上了一辆看起来不怎么整洁的绿色巴士。
巴士开始行驶,在通往目的地的过程中,光平开始翻阅那本《SCIENCE NONFICTION》。
“这本书看起来好难呢。”
站在一旁的悦子伸长脖子看着杂志说道,光平的全身神经都集中到被柔软娇躯挤压的右手腕上。
“什么叫超传导?”
她看到一个登载着超传导物质开发的页面后问道。
“超传导指的是电阻为零的状态。迄今为止要把温度调节到摄氏零下二百五十度才可以达到超传导,但是通过一系列物质的开发,如今在很高的温度下好像也可以触发这个现象。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发现,提出具体理论的博士一定会被授予诺贝尔奖的。”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不厉害的话哪能记载在杂志上面。”
在这之后,是一个标题为“计算机最新情报特集”的专栏,上面陈列着陈品样本和技术介绍。
光平翻到了下一页,硕大的“黑客”二字映入眼帘。
“黑客是什么?”悦子问道。
“算是在计算机中打游击战的人吧。”光平细心说明。“就是通过电话线侵入到周边的电脑中,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不是很懂。”悦子摇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种行为就相当于不拖鞋走进别人家。”
“这样啊。”她释然道。
翻到下一个页面,“AI”两个字母映入眼帘。
“AI指的是人工智能。”光平赶在悦子提问之前先做出回答。“这篇文章在介绍人工智能的使用实例。包括自动翻译系统,智能机器人,自动翻译电话…”
“自动翻译?用机器翻译吗?”
“好像是这样,但是这篇文章说这项技术才刚刚起步,今后AI的代表项目将会是专家系统,专家系统指的是让电脑记录专家的知识,让业余人士也可以完成专家的工作。”
“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挺有用的吧。这个文章里记载了几个实施事例。M公司的IC设计专家系统,S公司的生产技术专家系统,D公司的公司经营系统…嗯,连公司经营都用的上啊。”
黑客和AI的文章之后,是有着关于电脑通信和综合器情报的文章。机械专业出身的光平并不擅长这些领域。
——松木先生是对这部分的记事有兴趣吗?
杂志里剩下的就没什么有价值的文章了,而且松木之前是在从事计算机服务的公司里工作,能让他感兴趣的应该只有以上所说的记事了吧。
问题是,他为什么会把这本杂志交给广美。
“广美以前没有在计算机公司里工作过的经历吧?”
为防万一,光平试着向悦子确认了一下。但这个问题就像是触动了她的逆鳞似地,她脸上的厌恶表露无遗。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嘛,姐姐她连计算器都不能完全应用。”
“…确实如此呢。”
果然如此,光平内心确定道。不仅仅是计算器,连照相机录影机CD机她都用不好。
这一瞬间,光平又沉浸在了广美的回忆中,这时巴士抵达了目的的巴士站。
插入巴士站旁的侧道马上就可以到紫阳花学园。这一带遍布着中流,或许是更高级的住宅,不知为何,道路上空无一人,周围的住宅中也没传出任何声音。
学园建筑呈微脏的粉红色,操场面积不大,若是成人来打棒球的话,估计一个投球就会飞出围栏。学校里也是一片沉寂。
“今天是星期六,孩子们应该都已经回去家了。”
悦子说道,光平点头表示赞同。
校门紧闭,光平从栅栏朝学校里窥去,操场上描绘着几个几何形的图像,或许是用作康复训练的。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声音突然从光平视线之外传来,他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一个身材结实的老人朝他们走来,手里好像干着什么重活。这样身材健壮的老人可不常见,但稀薄苍白的头发和刀削般的皱纹足以证明,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无误。
“您是这所学校里的人吗?”光平问道。
“是的。”老人交互地看了看光平和悦子,“请问你们是?”
“我叫有村悦子。”
悦子自我介绍道。“我是有村广美的妹妹。”
老人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渗出问候的笑容,但他立刻又悲伤地垂下了混着白色的眉角。
“这样啊,原来你是有村小姐的…。请节哀顺变,我是这里的校长崛江。”
光平和悦子被招待到待客室,在那儿他们再次见到了崛江。崛江换了一身正式的外衣,这样才看起来像是个校长。在他来之前,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端茶水来,她也是这里的职员。
“学校里有宿舍,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会有几个职员呆在学校里。”
老人很享受地轻嘬了一口茶之后说道。
“你这有半日制吗?”光平问道。
“我们学校基本上都是半日制的。”老人道。“我们有专门巴士接送学生的,你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幼稚园就行了。”
“职员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都是取得了养护训练资格的人。还有些喜欢小孩的人。”
“但是广美她…有村小姐她并没有资格吧?没有资格的她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是志愿者。”校长回答道。“除了有村小姐以外,还有许多自愿者来帮忙的。还有社会福利关系的大学,每年都会派来好多志愿者。对志愿者来说没有要求资格的必要,只要心中有爱,无论是谁都可以胜任的。”
他的口气沉稳,但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自信,毫不迷茫。
“我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做志愿者的?”悦子问道。
老人似乎有些不大擅长回忆以前的事,表情微微难受地扭曲了片刻,“将近一年了吧。”他说道,“去年的圣诞节她送来了许多礼物,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做志愿者了。”
也就是说,从那以后她每周二都会向MORGUE请假来这里工作吗?
“您没问她理由吗?”
“没问。”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做志愿者是不需要理由的,这不是言语可以解释清楚的。”
真是毫无迷茫啊,光平心中不禁再次感叹。
“姐姐在这里都是干一些什么工作?”
“什么都干吧。有事给孩子们做点心,有时给他们弹钢琴。”
“弹钢琴?!”
光平和悦子不约而同地惊呼道,然后面面相觑。
“她弹钢琴?”光平再一次问道。
“是的。”老人点头。“弹的真棒,简直就像专业钢琴师一样。可以看出她以前有往这个方向努力过。”
她弹钢琴了啊——。
从未为光平弹奏过钢琴的广美,竟然在这里弹过。
光平把带来的“紫阳花”小册子放到了崛江面前,“她一直珍藏着这本册子,这是什么?”
“嚯,这是…”
老人拿起本子,兴致勃勃地眯着双眼翻看起来。“这是毕业典礼时发的本子啊,是为在这里毕业的孩子们制作的,让他们带在身边,作为他们曾独立完成某样东西的证明。”
“我们是通过这本册子才得知有村小姐有来这里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们保密吗?”
崛江抱着双臂,歪头思索。
“我也不晓得她为什么要保密。也许是不想拿这事炫耀吧,我是觉得没必要刻意隐瞒啦。”
说完,他满脸担心地看向光平二人。“有村小姐的死,与这个学校有着什么联系吗?”
“不,这点还不知道。”光平说道。“这是她瞒着我们的秘密,只是有点在意而已。”
“这样就好…这次的事件我们也非常吃惊,非常伤心。只要能尽早抓到犯人,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老人的双目开始湿润。
正当光平选准时机站起身,准备告别之时,之前为他们端茶的女职员出现了,她在校长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园长点头,重整表情面向光平二人。